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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德萨故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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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时柳布卡说,“彼茜霞-明德尔,给楚杰奇基斯打开房门,让他走,叫他明天来拿一磅美国烟草……”
次日,楚杰奇基斯来拿了一磅未贴税签的弗吉尼亚州烟草,还拿到了外加的四分之一磅茶叶。而一个礼拜后,我去找叶夫泽利买鸽子时,看到柳布卡店内新添了个管事。他五短身材,跟我们的拉比本-扎哈利亚十分相像。这位新管事就是楚杰奇基斯。
他当管事一当就十五年,在这些年间,我知道了许多有关他的故事。要是我有此可能的话,我定会把所有这些故事逐一讲述出来,因为这些故事全都饶有趣味。
父亲(1)
弗罗伊姆·格拉奇当年曾有过妻室。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都过去二十年了。妻子给他生下一个女儿时,即死于分娩。女儿叫芭辛卡。她的外婆住在图利钦。老婆子不喜欢女婿,说他弗罗伊姆是个运货马车的车夫,只有几匹黑马,他的心比他那几匹马的黑毛还要黑……
老婆子不喜欢女婿,便把婴儿抱回自己家。她跟小妞儿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后,一命归阴。于是芭辛卡回到了父亲身边。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礼拜三,五号那天,弗罗伊姆·格拉奇由德雷福斯公司运送小麦到停靠在码头上的“加利多尼亚号”货轮上。直到天快黑了,他才干完活,赶车回家,走到普罗霍罗夫斯克街拐弯处,遇见了铁匠伊凡·彼亚季卢布。
“格拉奇,向你致敬,”伊凡·彼亚季卢布说,“有个女的在敲你家的门……”
格拉奇朝前行去,只见他家院子里有个庞然大物一般的女人。那女的臀部肥大,脸色红如砖头。
“老爸,”那女的喊道,嗓门又粗又沙,响若洪钟,“我闲在这儿,都快闷死了。我等了您整整一天……您知道吗,姥姥在图利钦死了。”
格拉奇站在大车上,眼睛睁得滚圆地望着女儿。
“别在我马前转来转去,”他着急了,大声吼道,“快抓住辕马的笼头,你要我把马抽死吗……”
格拉奇站在车上挥舞着马鞭。芭辛卡抓住辕马的笼头,将几匹马牵进马厩。她给马卸下套,便下厨忙活去了。姑娘把父亲的包脚布晾到绳子上,用砂子把熏黑了的茶壶擦亮,随后将米馅肉饼放进铁锅加热。
“老爸,您这儿脏得叫人受不了,”她说道,把一张撂在地上发出酸臭味的熟羊皮扔出窗外。“不过我会把这些脏东西统统扔掉的!”芭辛卡大声说,随后给父亲端来了晚饭。
老人提起搪瓷壶凑着壶口喝了几口伏特加,吃光了有一股幸福的童年气息的米馅肉饼。然后,他拿起马鞭,步出大门。芭辛卡也跟在他后面走到门外。她脚穿男式系带皮靴,身穿橙黄色连衣裙,头戴画满小鸟的帽子,同他一起在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黄昏贴着长凳兴冲冲地走了过去,落日熠熠闪光的眼睛堕入普里斯普区西面的大海,把天空染得一片通红,红得好似日历上的大红日子。达利尼茨街上店铺已全都打烊。强徒们乘着车前往僻巷内的约西卡·沙穆埃尔松的妓院。他们乘的是漆得油光锃亮的轻便马车,一个个穿着花里胡哨的上装,打扮得跟蜂鸟一般。他们全都瞪圆双眼,一只脚踩着踏脚板,一条铁臂伸得笔直,手里拿着一束用卷烟纸包着的鲜花。他们漆得油光锃亮的轻便马车缓缓而行,每辆车坐一个人,手里拿着花,马车夫坐在高高的驭者座上,打着蝴蝶结,就像婚礼上的男傧相。包着头巾的犹太老婆子们懒洋洋地注视着她们已见惯了的这种车队走过——这些个犹太老婆子对一切都已无动于衷,只有店铺老板和船厂师傅的儿子才会对莫尔达万卡这帮国王们艳羡不已。
有个叫所罗门契克·卡普伦的人,他是南货店老板的儿子,和有个叫莫尼亚·阿尔季列里斯特的人,他是走私贩子的儿子,都属于巴望将人们艳羡有钱有势的人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来的那类角色。两人走过芭辛卡面前时,一边像识得风情的雌货儿那样扭动着身子,一边咬了几句耳朵,随即打起手势,示意芭辛卡,要是她愿意的话,他们会搂着她亲热。芭辛卡见情立刻心动,因为她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姑娘家。来自只知追求蝇头小利、鼠目寸光的图利钦镇。她身重五普特外加几俄磅,一辈子都跟心怀叵测的经纪人、流动书贩和木材批发商打交道,从来没见过像所罗门契克·卡普伦这样的俊男。所以一见到他,就情不自禁将她那双穿着男式系带皮鞋的大脚在地上蹭来蹭去,有话要跟她父亲说。
“老爸,”她扯开雷鸣般的嗓门说道,“您看这个公子哥儿,他那双小脚长得跟洋娃娃的一样,我恨不得把这双小脚捏碎……”
父亲(2)
“嗨哟,格拉奇先生,”当时坐在一旁的一个犹太老人压低声音说,这个犹太老人姓戈卢布契克。“看得出,您的闺女春心已动……”
“这下够我烦心的了,”弗罗伊姆回答戈卢布契克说,挥着马鞭,管自回屋睡觉去了,他睡得很定心,因为他不信老头的话。可是不信老头的话,他就大错特错了。戈卢布契克说对了。戈卢布契克是我们这条街上专给人说媒的。一到夜里,他就给有钱的亡灵诵念祷文。生活中的事他无所不晓。弗罗伊姆·格拉奇错了。戈卢布契克说对了。
果然,打从那天起,每天黄昏时分,芭辛卡都是在大门外度过的。她坐在长凳上,给自己缝嫁衣。几个孕妇跟她并肩而坐;一堆麻布在她支棱八翘的硕大的双膝上移动;孕妇把各种各样的吃食灌入她们的腹内,一如母牛在牧场上把春天玫瑰红的乳汁灌入它们的乳房。就在这时,她们的丈夫一个个放工回家了。喜好骂架的女人们的丈夫在水龙头下把他们乱蓬蓬的络腮胡子洗净擦干后,将地方让给弯腰曲背的老婆子们。老婆子们在洗衣盆里给胖嘟嘟的小不点儿洗澡,拍打着孙儿白嫩的屁股蛋,然后用她们的旧裙子将他们包裹好。由图利钦来的芭辛卡亲眼目睹了生养我们的富饶的福地莫尔达万卡的生活——在这种生活里随处可见吃奶的婴儿、晾晒的尿布和以大兵式的不知疲倦的耐力忙着男欢女爱的其味无穷的城郊之夜。姑娘也巴望自己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但是很快她就打探明白,她作为独眼龙格拉奇的女儿,此生怕难以嫁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于是她不再把父亲称作父亲。
“红毛贼,”她冲着父亲恶声恶气地喊道,“红毛贼,去吃你的食儿吧……”
她一直不改口,直到她缝好六件睡衣和六条带皱边的睡裤。当她缝上最后一条睡裤的花边贴边时,她用全然不同于平日的嗓音,细声细气地哭了起来,泪水扑簌簌地直往下掉,她对犟脾气的格拉奇说:
“哪家姑娘没有牵肠挂肚的人儿,只有我一个像是天天给别人的仓库守夜的人。老爸,您去给我把事儿办了,否则我自杀给你看……”
格拉奇听完了闺女的话,第二天便披上帆布斗篷,去货栈广场拜访南货店老板卡普伦。
卡普伦的南货店挂着金字招牌,是货栈广场上的头号店铺。店铺内散发出许许多多种生猛海鲜和我们不知其名的活货的气味。有个半大小子一边用喷水壶浇洒店堂的阴深处,一边哼着只有成年人才适宜哼的小曲儿。老板的儿子所罗门契克站在柜台后面,柜台上陈列着希腊油橄榄、马赛黄油、咖啡豆、里斯本的马拉加葡萄酒、菲利普和加诺公司出品的沙丁鱼,以及卡宴辣椒粉。老板卡普伦套着件坎肩在加接出来的玻璃房内一边洗日光浴,一边吃西瓜——红瓤黑籽西瓜,那呈三角形的爪子好似中国女人狡黠的眼睛。卡普伦腆着肚子仰卧在桌子上晒太阳,而阳光一点儿也伤不了他。南货店老板一看到披着帆布斗篷的格拉奇时,脸一下子刷的白如死灰。
“格拉奇先生,中午好,”他说道,挪出了一个位置,“戈卢布契克告诉我您要来,我给您备了一磅茶叶,是——极品……”
于是他大讲由荷兰轮船运抵敖德萨的一种新品种茶叶如何如何之好。格拉奇耐着性子听着他讲,但后来,还是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是个直性子,不爱拐弯抹角耍手腕。
“我是个直性子的人,耍手腕这一套不会,”弗罗伊姆·格拉奇说,“我那几匹马的事,我对付得了,我可不会荒废我的营生。我会给芭辛卡新的衣服和多多少少一点儿嫁资,而且芭辛卡有什么事儿我会亲自出面料理,谁要是还嫌不够,那就放把火将他烧死……”
“我们干吗要给烧死?”卡普伦一面像放连珠炮似的回答说,一面抚摸了一下赶马车的脚夫的手。“格拉奇先生,何必说这种话,谁都知道,您是我们这儿乐于助人的人,然而您也有欺人太甚之时,至于您并非克拉科夫的拉比,那么我也并非跟蒙特菲奥雷的侄女结的婚,……不过……不过卡普伦太太……我家那位卡普伦太太,可也家财万贯,呀,连上帝本人都不知道她看上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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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3)
“可我知道,”格拉奇打断南货店老板,“我知道所罗门契克看上了芭辛卡,可卡普伦太太看不上我……”
“对,我看不上您,”这时在门外偷听的卡普伦太太大声嚷道。她走进玻璃房,脸涨得通红,胸脯起伏不已,“格拉奇,我看不上您,就像人嫌恶死;我看不上您,就像新娘子嫌恶脸上的粉刺。您别忘了,我们已故的爷爷是南货店老板,我的爸爸是南货店老板,所以我们得守住我们的家业……”
“您去守住您的家业吧,”格拉奇回敬了满脸通红的卡普伦太太一句,掉转身就回家了。
芭辛卡在家里等他,穿着件橙黄色的连衣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老头儿没看她一眼,拿起件羊皮袄,铺到大车下面,躺下去蒙头大睡,直睡到芭辛卡粗壮的手把他从大车底下拽出来。
“红毛贼,”姑娘压低声音说,可不同于她平日压低声音说话时的样子,“我干吗要受你们赶马车的脚夫的这份气,还有,红毛贼,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像个树桩?”
“芭辛卡,”格拉奇说,“所罗门契克倒是看得中你,可卡普伦夫人看不上我……他们要找个南货店老板做亲家。”
说罢,老头儿重新把羊皮袄铺好,又钻到大车底下去了,而芭辛卡离开了院场,不知去向……
这一切都发生在礼拜六,休息日。残阳紫红色的眼睛扫视着下界,于入暮时分擒住了在大车底下打呼噜的格拉奇。一道稍纵即逝的夕晖射定在这个睡大觉的人脸上,火辣辣地数落着他,将他撵到了尘土飞扬、像风中的黑麦那样闪着光的达利尼茨街。鞑靼人沿着达利尼茨街向街梢走去,他们和土耳其人都跟随着各自的毛拉。他们由麦加朝圣回来,乘轮船到达敖德萨,再回返他们在奥伦堡草原和外高加索的家去。他们此刻正由码头去一家名叫柳布卡·什奈魏斯、绰号哥萨克小娘子的客店,直挺挺的花纹长袍像站立似的套在鞑靼人身上,沙漠古铜色的汗珠洒落在马路上。白色的毛巾缠在他们菲斯卡帽四周,表明缠此毛巾的人朝觐过先知的遗骸。朝圣者走到街角,打算拐到柳布卡的客店,可是走不过去,因为客店门口拥着一大群人,路给堵住了。只见柳布卡·什奈魏斯腰挎钱包,在打一个喝醉了酒的庄稼汉。她一边打,一边把他往马路上推。她捏紧一只拳头,像捶鼓一般捶着那人的脸,另一只手则抓住他,不让他把头往后昂。那人牙缝间和耳根旁流出了血水,若有所思地望着柳布卡,仿佛从来未曾见过她。后来,他倒在石路上睡着了。这时柳布卡踢了他一脚,返身回店。她的守门人叶夫泽利等她进店后一边关上门,一边朝正巧路过这里的弗罗伊姆·格拉奇招手。
“格拉奇,向您致敬,”他说,“要是您想见识见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就上我们院子里来,会叫您笑掉大牙的……”
于是他把格拉奇领到围墙边,那里坐着好些昨晚来住店的朝圣者。有个上了年纪的土耳其人裹着绿色的缠头,肤色发绿,身子单薄,活像一片树叶躺在草地上。他冒出珍珠般的汗珠,困难地呼吸着,转动着眼珠子。
“您看,”叶夫泽利整了整别在他破上装上的一枚奖章,说,“您看,这就是活报剧《土耳其病夫》中的一幕。他,这个小老头儿,快要咽气了,可是不能替他请医生,因为谁在朝觐真主穆罕默德后回家途中死掉,那么在他们土耳其就被视为天字第一号的幸运儿,富甲天下……喂,哈尔瓦什,”叶夫泽利大声喊濒死的老人,笑着打趣说,“瞧,医生来给你治病了……”
那个土耳其人怀着稚童般的惊恐,恨恨地瞪了看门人一眼,扭过了头去。叶夫泽利因自己能这样捉弄人而大为得意,领着格拉奇去院子对面设在地下室内的酒馆。地下室内已灯火通明,乐声绕梁。几个满脸密密麻麻大胡子的犹太老头在弹奏罗马尼亚和犹太歌曲。门德尔·克里克正坐在餐桌前用一只绿色的大玻璃杯喝酒,讲给别人听他的两个亲生儿子——长子别尼亚和幼子廖夫卡怎么虐待他。他扯开嗄哑、苍老的嗓门讲述他的遭遇,给人看他的缺齿断牙,叫人摸他肚子上的伤疤。几个长着一副瓷脸的沃伦尼亚地方的柴迪克,站在门德尔·克里克椅子后面听他吹牛,听得都出神了。他们不管人家说什么,都会竖起耳朵来听,啧啧称奇。格拉奇就是瞧不起他们这副熊样。
父亲(4)
“老牛皮,”格拉奇低声骂了句门德尔,给自己要了酒。
他关照把店老板哥萨克小娘子叫来。她正站在酒馆门口一边喝酒,一边唾沫四溅地讲下流话。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她冲着弗罗伊姆吼道,怒气冲冲地向他白了一眼。
“柳布卡夫人,”弗罗伊姆回答说,邀她坐到他身边来,“您是一位聪明的女人,我是来求您的,就像求我的亲娘。柳布卡夫人,我只能靠您了——起初我靠上帝,现如今靠您。”
“有什么话就说,”她对弗罗伊姆大声说罢,在酒馆里跑了一圈,然后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于是格拉奇开口了:
“在移民区,”他说,“日耳曼人小麦大丰收,而在君士坦丁堡,各家南货店有一半货物便宜得跟白给的一样。在君士坦丁堡是只消花三个卢布就能买到一普特油橄榄,可是在我们这儿买一俄磅就要花三十戈比……南货店老板全都发了大财,柳布卡夫人,南货店老板都富得冒油了,要是能小不溜儿地叫他尝点儿滋味,那就算便宜他了……可我的山头如今只剩下我孤家寡人一个,别夫卡·贝克已经归天。我上哪儿都找不到能帮我一把的左膀右臂,我孤家寡人一个,就像上帝在天庭总是孤家寡人一个。”
“别尼亚·克里克,”这时柳布卡开口说,“当年你曾在塔尔塔科夫斯基身上试用过他,别尼亚·克里克对你来说,不是匹配得很吗?”
“别尼亚·克里克?”格拉奇惊诧地反问。“他好像还是单身吧?”
“他是单身,”柳布卡说,“让他跟芭辛卡成亲,你给他一笔钱,帮他出人头地……”
“别尼亚·克里克,”老头重复了一句,像是回声,远方传来的回声,“我没想到他……”
他站起身来,嘴里结结巴巴地嘀咕着。柳布卡快步走在前面,弗罗伊姆·格拉奇拖着步子跟在她身后。他俩穿过院子,登上二楼。二楼住有好些女人,是柳布卡雇来陪伴南来北往的旅客的。
“我们的新郎官在卡秋莎屋里,”柳布卡对格拉奇说,“你在走廊里等我,”说罢,她走进过道尽头的一间屋,别尼亚·克里克就在那间屋里跟一个名叫卡秋莎的女人睡觉。
“够了,别光顾着操女人,”女老板对这个年轻人说,“小别尼亚,先得办正事,然后再操……弗罗伊姆·格拉奇在找你。他要为他的山头找个左膀右臂一直没找到……”
于是她把她所知道的芭辛卡的事,把独眼龙格拉奇的营生统统讲了出来……
“我考虑考虑,”别尼亚回答她说,同时用床单盖住卡秋莎两条光腿。“我考虑考虑,让老头儿等着我。”
“你等着他,”柳布卡对留在过道里的弗罗伊姆说,“等着他,他要考虑考虑……”
女老板移过一把椅子来给弗罗伊姆坐,于是他陷入了无休无止的等待。他耐心等着,好似庄稼汉坐在办公室外等候老爷接见那样。隔着堵墙,卡秋莎在哼哼唧唧地呻吟,夹杂着格格的浪笑。老头儿打了两个小时的盹,也许还要久些。傍晚早已进入深夜,天空一片漆黑,银河金光熠熠,凉气袭人。柳布卡的酒馆已经打烊,醉汉横七竖八地横倒在院子里,像是一些散了架的家具。那个裹绿缠头的年事已高的毛拉半夜前断气了。后来,打海上传来了乐声,一艘英国轮船上在奏圆号和喇叭,乐声由海上传来,后来又静息了,然而卡秋莎,做事一丝不苟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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