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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在树上的男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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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使我大吃一惊:那些齿印已经浮现出了紫色,还泛着淡淡的红;白天抹起来的碘酒已经被抓得乱七八糟。

  母亲仿佛早已发现这一情形,她没有表露出怎样的惊慌失措。她沉默着。于是我知道这件事并非仅仅只有个别人知道,可能——可能全村人都已经知道了。

  “是的,肯定是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都听见我在喊叫,在半夜里惊恐地疯喊……母亲却说三叔告知她才赶过来的。哼!”

  我甚至都已经推断出自己的喊叫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只是在浓重的夜幕下的几声鬼哭狼嚎似的狗叫而已。这种狗吠是在我毫无准备和毫无掩饰——在我*裸地将身心都托付给这个世界的时候突然爆发出来的。我像受惊的狼群般暴唳。这鬼哭狼嚎的叫声爆发于这个阒静的黑夜,让那些在被窝里梦魇的人们仿佛听到了某种呼唤。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她的眼神里突然冲出了我意料之外的慌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如何放,是替我盖好被子,还是应该安静地让它呆在床沿。我知道自己的推断没有错,心理有些兴奋,但这种可笑的虚荣心又马上被紧接着而来的惴惴不安湮没了。

  “全村的人都以为我成了狗,他们会马上习惯用狗的方式来对待我。不用多久,甚至只是在几分钟之后,他们就会对这一切都变得适应起来,因为他们会很容易地想到:这有什么奇怪的呢?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条狗而已——一条会说话的狗,可是,马戏团里不也是有会骑车的猴子吗?不是也有会跳火圈的老虎吗?多了一只会人话的狗又有什么可以惊讶的呢? 让他到台上去说几句,同样可以博得观众的喝彩!是的,他们那群人肯定会这样想的!不是这样,又能是怎么样的呢?!”

  母亲已经看出我的心思,却显得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她的两眼红肿——这个我刚刚才发觉——是极力地强忍泪水而成了这样。她意识到我在注意她,马上清醒过来,急切的要和我谈话,似乎一会儿我睡着之后,第二天就不能再说话似的。

  “现在,我即刻陪你上医院,越快越好!”

  我知道这一定是令她记起二婶的事情来了,为了不让她在受到任何的刺激,我顺从了她。

  事实上我的心异常慌乱,由于睡梦中不由自主的喊叫,我已经开始对自己是否能完全康复失去了信心。在某种程度上,我几乎不能确定自己能一直控制好情绪,顺利走到医院,生怕在途中这种野性会突然间难以遏制地咆哮起来,自己像一只孤苦的野兽一样无助,连医生也只能坐而长叹。

  我下了床。正准备要出去,母亲却意外地拽住我的衣服,生硬地干咳了几声。我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干咳里隐藏着什么。

  “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许……她也是……”

  我飞快地冲向门外,她的手因为颤抖而再难以拽住我的衣服。借着房子里映照出来的微弱灯光,我努力寻找。可那灯光实在太弱,我也跑的太慢,终于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我走回来。脑子里全都飞舞着母亲虚伪的脸孔。我发觉她的一切悲苦都是装出来的——她的演技足以登台演戏了,而那双可怜兮兮的鱼泡眼不知道她怎样辛苦忍耐才磨得这样逼真!我对自己大意而遭骗感到怒不可遏。这种愤怒在片刻间便攒积起来,压在我的心头。然而,我又是害怕这种愤怒的释放。我怕在释放的时候,身上隐藏着的那股野性也会在不经意间奔发出来,自己都无法驾驭它。我只能为自己的无所得而叹气。可是,就在这片刻换气之间,有一股奇异的气味像强盗一样窜进了我的鼻子里来。我轻轻吸上几口,想探出是什么气味。这种气味弥漫在门口,浓重而杂乱。我无法判断出是什么东西的气味,只好悻悻而归。

  

《哑默的香炉——我的“被咬史”》(3)
母亲见我回屋,马上迎上前来。可我已经不会再上当了,我让自己冷漠的脊背对着她那张热情发红的脸。她似乎有说不出的苦衷,欲言又止。我不会再理会,它只能让我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她见我不再信赖她,就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走开了。我甚至还是有些不能说服自己相信:那个纤弱的背影里是否可以承受那些沉重的诡邪和心机。

  我发觉自己又在出冷汗,这一次不仅仅只是额头和双鬓了,连手心和脚底都在冒冷汗,便准备即刻赶去医院。此时,有一股气味弥漫在我的床沿,按着气味寻去,我才发现它来源于母亲刚才坐的地方。我觉察出这种气味和门外的气味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似性,便立刻做出判断:

  “这是人的气味!”

  那么刚才在门外一定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都一直在偷听我和母亲的谈话——或许,她早已不再是我的母亲?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众人安排过来的暗探而已?他们有无数的理由要求她来刺探我的病情,待我要发现他们之时,她迅速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用暗号支开了他们。这些可恶的人!可是——可是,我刚才闻到了人的气味,一群人的气味!我的鼻子已经像狗一样灵敏了,难道我的鼻子已经成了狗鼻了吗?

  我跑到书桌前,拿起镜子来照——这时,任何形式的恐惧与不安似乎都不存在了,那些人已经将我当狗来看待,至于会长个狗鼻子自然在他们的想象力之内。他们当然会以为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狗的鼻子不长在狗的头上,有能长在什么地方呢?——令我欣喜的是,它并没有变成狗鼻子,而只是有了跟狗一样灵敏的嗅觉而已。

  我定下心来。

  “这倒也有些好处,再过些时间,耳朵就有了如同狗耳朵一样的灵敏听觉。总之,样子不会变,功能却变成狗的形式的了,更加敏捷。但扩展出去,这也会有些……那时,我虽然仍然有着人的手和脚,却只能如同狗一样趴着走路了。在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趴在地上东爬西爬,这里嗅嗅,那里闻闻。街上的行人看到我都并不以为奇怪,只是那些穷苦的乞丐会抚摸一下我的小脑袋,就像抚摸他们自己的兄弟——那些长年跟随在他们身旁一同乞讨的狗儿们——一样。”

  我感到这种无比的恐怖在不停地向我袭来,像钱塘江潮一样汹涌地迎面扑来。现在还不是太晚,找医生还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即便不可理解,也得去了。我考虑到了一切可能碰到的情形,比如:视而不见、冷嘲热讽、吃闭门羹、拒绝医治。当然我也考虑到倘若接受医治的话,我应该怎样向他说明这件稀奇古怪的事情,并且不至于让他因为惊恐而手足无措。

  我觉得自己应该尽早地赶到那里,就连门都没有关好便冲进了夜幕。路上,几乎漆黑一片,我的耳朵此时还未具备如同狗一样的灵敏,只能听到无关痛痒的嘈杂声,而仅仅根据这我无法判断出有什么东西在暗暗监视着我;可以庆幸的是,我依旧可以凭借灵敏的嗅觉。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鼻子此刻充斥着那些先前就使我感到疲乏厌倦的“人”的气味。那么,在黑夜里,在我身旁,一定有着无数双眼睛在监视着我。我独自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无法隐藏自己!我在他们面前赤身*!我又感到希奇地可笑:一群人,居然躲在黑夜的背后,看着一只流浪狗去找医生——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兽医!可附近没有兽医,只有一家私人诊所。

  我实在难以忍受这种人身上的羊膻味。原来人身上和羊身上有着同样的气味!这种膻味在人身上隐化了,以至于人和人之间不能觉察出来,就像羊与羊之间不能闻出各自的味道一样——可是羊或许也能闻出人身上的味道,就如同人能够闻出羊身上的味道一样。

  

《哑默的香炉——我的“被咬史”》(4)
我尽可能地加快步伐。幸亏我没有在中途得到爬行的功能,要不,那些在黑暗中时刻紧盯的眼睛怕要像透明的玻璃球一样轻快地跳跃下来,在地上舞动着,滚落到我的身边。我知道他们是多么渴望那一刻是在白昼,那样的话,将会有更多的眼来赏鉴,而且那些滚动的玻璃球里面都倒映着我的映象。

  医生的家就在面前。屋里的灯还亮着,从窗户里可以看见有位老者正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可是,只要仔细点看就可以发觉他的心思却没有放在书上。他更像是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我刚从窗口走向前门,还未等敲门,门已经在一声痛苦的呻吟中被打开了。老者忙出来迎接:

  “终于等到了!”

  他的脸上堆砌着我不能分辨出来的笑。虽然惊讶和恐慌又在我的心头集中起来,但我努力在脸上表现出一副早已洞悉一切、若无其事的神情。

  “我绝对不能让别人控制了我的思想和感情!我也绝不乞求他们的怜悯!”

  我忽然感到他很有可能也是和那群人一伙的,或许刚才在家里窗台前、门缝里偷窥的一群人当中就有他——或许那暗夜里的眼睛中就有一对属于他,只是他提前到了家——这一带的路他可能比我更熟悉——然后又故意作出一副在看书的模样,而事实上是在等待上钩!

  我半信半疑地走进屋。

  他慌忙从边上拉出一张椅子来,并很恭敬地邀请我坐下,他自己则回到刚才看书的位子上去。

  我刚坐稳,他正忙着用手擦额头上的汗。屋内并不热,便是我走了这许多的路也没有汗。我很是怀疑,猜想自己刚才的判断很有可能就是正确的。趁他正低头擦汗时,我瞟了瞟那本翻着的书。是一本菜谱!一本菜谱!果不其然!果不其然!他真是他们中的一个。

  “医生呢?”我压制住自己的愤怒。

  “医生?你是说医生?哈哈……我就是那位你要找的医生。”他笑呵呵地答道。

  他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怪笑令我很不自在,让我觉得自己早已落入他们预先安排好的圈套里,任人宰割似的。

  我生怕他觉察出我的心思,故意充作一副笑脸:

  “你是医生?你怎么会知道我要来找你的?”

  可这话一出口,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谁会预先对本要戏弄的人告知一切计划呢?他绝不至于向我说出真相,就像我刚才掩饰着并不想让他猜透我的心思一样!”

  他听了我的话后脸上毫无表情,既没有慌乱也没有我所设想的内心紧张引起的脸红,似乎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想法——都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绝不能低估任何一个人的表演才能!每日里相见的母亲不也是有着我意料之外的演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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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默的香炉——我的“被咬史”》(5)
或者,他就是这样故意设计了一个骗局,只等着我往里头钻,直到最后将自己裹得愈来愈紧,连气都喘不过来。他平静地说,眼珠子却闪烁个不停:

  “你问我怎么知道你要来找我?是的,你是这样问的。可是,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要来找我。有谁知道这种事呢?或许……或许……你刚才已经从窗户里看见我正忙着读书。你看,这是一部很有意思的诗集。

  如果我死去,

  被清风所采摘,

  一个世界就因为我而失明

  你看,多么好的诗!”

  他很明显想扯开话题,因为他的眼睛已经越来越不安了,那两颗小眼珠在狭小压抑的眼眶内疯狂地躲闪着,似乎一个稍微大点的惊讶就足以使它们从角落里滚落出来,落在地上,敲击出清脆的和声——我甚至怀疑他医生的身份!

  “你来看什么病呢?”他狡黠地问道,那眼珠也开始安定下来,似乎刚为了自己可以找个明智的话题而沾沾自喜似的。我为此深感可笑:

  “你既然明知道我的一切,又何以多此一举呢?低级庸俗、愚蠢至极的掩耳盗铃手段!”

  他没有生气,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他绝不至于因为这样的话而原形毕露的。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他的眼神已不再慌乱,而是化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大概觉得自己完全能够应付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这种自信是刚刚建立起来的。我早已知道自己碰上了一个异常诡邪的人,一只老狐狸!心想自己必须揭穿他。

  “那么,你就帮我看看我是什么病。再拖下去夜更深了……我得回去!”

  我特别强调了回去,防止他说出什么故意挽留以好得手的话来。他冷笑说道:

  “哼!有什么要紧呢!夜既然已经深了,再赶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话里仿佛隐含了什么,可他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在屋子里踱起步来。他面无表情。我猜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你在犹豫?”我想探出一些东西。

  他没有理睬我的话,仍然踱着步。我很气愤,要抽身回去。他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话来:

  “一种变异的狂犬病!”

  “你终于要现出原形了,老狐狸!”

  他并不在乎我的辱骂。他开始他的长篇演说。

  “一种变异的狂犬病!它在世上已经消失了近两千年。你知道,时间稍微隔得长远些,人们就会说,哦,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他们忘记了那些曾经令他们痛不欲生的经历。人们总是那么健忘!

  “你也读过书的,大概也知道《山海经》这部书吧?里面那些稀奇古怪的动物——它们真是动物吗?——是否真实地存在过?那些可笑的学者们一见到这些图画就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古人留给我们的神话。你看,人们不仅仅健忘,而且深知虚伪和懒惰的诀窍!你见过那些可爱的东西吗?或许,你就将会成为它们当中的一员吧!

  “读过《鼠疫》这部伟大的小说了吗?一位法国人写的。那种奇特的鼠疫让你的体温在一夜之间骤然升高,升高,再升高!啪!体温计爆裂了,接着,你的脑袋也开花了。多少人在这场鼠疫中丧失啊。这是我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就像现在这种变异的狂犬病再次需要人们付出代价一样。你只不过是第二个牺牲品罢了,而你的那位可怜的婶婶就是第一位殉道者!哦,你的叔叔——不,应该是小说中那个犯了罪而企图借着鼠疫之乱逃脱惩罚的小子,他们多么相象。一丘之貉!别为了他生气。他或许还可能为我作出杰出的贡献呢!你看,世界多么荒谬,多么可笑!它居然让我们期待这样一个人来最后拯救我们大家。就像一位哲学家所说的那样,或许只有战争才能使人类再次产生伟大的凝聚力,因此战争在人类史上是不可或缺的!

  “你不必为他生气,还是先照顾好自己!我可怜的小乖乖(听到这里,我已经有些无法忍受,但是,他无论如何都强压制着我,逼迫我听下去)!哼,你瞧!你现在还好好的。可是再过上几天,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渐渐变化着。当然,不是像神话——我暂且按照那群可怜的学者的话来说,事实上我对此嗤之以鼻——中的那样人面狗身或狗面人身。几千年来,人的免疫系统已得到很大的改善,这种狂犬病菌现在已经不足以使人产生以前的怪模样了。况且,现在马、牛因为受到长久的驯化,都已经不再携带那种野性的病菌了,而狗,人总是将它视为好友,却隐隐地残留着令我们防不胜防的病菌。因此,我首先为你不可能得到马、牛的病菌而向你贺喜!哈哈……

  “可是,接下来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些真实的事情,或许你还没有见过你二婶的爹吧?——一个可怜的老头!可怜!除了这个词以外我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呢!(他作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我实在想不出!一棵即将枯萎的树,你还指望它能开出绚烂的花朵吗?这个可怜的老头也害了狂犬病。你用得着惊奇吗?这个世界为我们奉献的惊奇还少吗?不过,不是这种特殊变异的。我现在仍然可以清楚地回忆出他脸上那副痛不欲生发神情。我为你描述一下?他的额头上那沟谷般的皱纹被疼痛扭曲了,从头发里渗出的汗像从河水在沿着沟谷流淌一样。他的眉心因为过久的挤压而硬得如同一块乱刻的石碑。你或许想知道为什么狂犬病会将这个坚强的老头折磨成这般模样?他在生小狗!!!一个老男人居然像一个娘们儿一样生东西!你瞧瞧,瞧瞧!这副模样!一只很小的狗,看上去就如同指甲片那么大小,从他的下身挤出来。每挤一下就会流出脓血来。那脓血太粘稠了(他见我感到不适应,讲得更加卖力),好不容易才像水滴汇成细流一样,掉落下来一滴。刚掉落在地上就凝固成一块,在光下甚至会发亮,晶莹剔透,像红宝石一样!这个老头完全没有和我一样的闲情逸致,他一次次地求我,次次都那么诚恳,让我想掉泪。他求我帮他离开这个世界——你看,现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来发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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