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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希罗多德一起旅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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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时没有一个领事机构——游客朋友——的话,希罗多德是不可能独自完成他的旅行的。领事——游客朋友,其实就是一个领事,他们自愿或者免费照顾那些来自本人祖籍的旅行者,给他们以宾至如归的感觉,同时帮助他们适应初来乍到的新城邦的生活。给这些人以国民待遇,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问题,为他们获取信息提供必要的条件,并为他们与别人取得联系提供方便。在当时那个非常特殊的社会中,神托是住在人间的。有时,很难把他们与常人区分开,所以,领事更具有特殊作用。对初来乍到的人,他们要表现出热情好客,以诚相待。因为,你怎么可能知道,在这些旅行者当中,谁会是神托派来的装扮成流浪汉、乞讨要饭、流离失所的人。
  对希罗多德来说,当时那些能记录下各种各样事件的人、自己探索研究的人和四处游走的人向他提供的资料也弥足珍贵,不可或缺。迄今,在西非还可以碰到、听到Griot这个词,其意就是游走于乡下和市场集市给人讲述传奇故事、神话、民间历史,演唱部落史、氏族历史的人。只需给他一点小钱,甚至给他吃一顿便饭、喝一杯凉水。这位老Griot是一个极具智慧、想象力丰富的人,他会给你讲述你国家的历史,那时都发生过什么事,甚至意外事故、事件发生的过程和结果以及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但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谁也说不清楚,甚至搞不清楚似乎更好些。
  希罗多德还在继续旅行,为了解答孩提时提出的那些问题:那些远处开来的船源自何方?它是怎么出现的?怎么到来的?我们目光所及的地方,就是世界的尽头吗?还有别的世界存在吗?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等我长大了,我想走出去看看。但是,最好也别长得过于成熟,最好保持一点童真。只有孩子才可以提出很重要的问题,因为,他们是真心想知道。
  希罗多德带着他儿时的火热情感,不断地探索着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他最大的发现,就是还有很多不同的世界。每一个世界都是不同的。
  每一个又都是重要的。
  应该走出去探索,因为别的世界、别的文化就是可以照见我们自己、照见我们文化的一面镜子。由于这面镜子,我们才能更好地了解自己,因为,我们在别人面前,在与别人比照时,总是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
  这也正是为什么希罗多德发现了这个奥秘之后,也就是说,是他首先发现,别的文化是我们的一面镜子,可以照见我们自己,为的是使我们自己更好地了解自己。每天早上,他一次次振作精神,又一次次踏上旅行的征程。
  

我们站在四周闪光的暗处(1)
希罗多德也并不总是陪伴着我。我经常会突然出差,匆忙之中,也没顾上这位希腊人。即便有时随身携带着这本书,但也时常由于工作繁忙,加上热带酷热难熬的天气折磨得我精疲力竭,也就没有精力再去读书了。
  尽管在没有打开书的情况下,我也很容易能想起以前读过多少遍的那段在希腊人和阿马松人之间的对话:
  “当希腊人在铁尔莫东的战役中大获全胜之后,便把所有的阿马松装进了三只船出发了,她们实际上是被抓走的替罪羊。当船抵达海上的时候,这些阿马松们便向所有的男人发起进攻,并杀死了他们。但是,她们根本不懂船上的一切事物,当然,更不知道怎样使用舵、帆和桨,可是船上的水手们早被她们抛到海里去了。此时,海面上起了风浪,一直到她们抵达迈奥提斯湖岸的克列姆诺伊时风浪还没停。克列姆诺伊位于酷爱自由的斯奇提亚人国境内。她们在这儿下了船上了岸,一直步行走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在路上,阿马松们最初遇到了一群马,于是她们便骑上马,抢掠了斯奇提亚人的财宝。斯奇提亚人被搞懵了,因为,他们听不懂这些妇女说的话,从她们的穿着上,也无法辨别她们是来自哪一个民族,他们都十分纳闷,这些人来自何方。他们开始认为,这些人可能是一帮来挑衅的好斗的年轻人。后来他们从尸体中才发现原来这些人都是些妇女。
  现在,他们决定不能再杀戮妇女了,决定派与阿马松人同样数量的斯奇提亚年轻人去。
  “到阿马松人居住地附近安营扎寨。斯奇提亚人希望能靠这些妇女给他们传宗接代。
  “于是,从斯奇提亚派去的年轻人都不再做任何伤害妇女的事。当阿马松们发现这些异族年轻人对她们无敌意时,她们也就松心了。这样两处营地的人就一天天地接近……有一天,在临近下午之时,阿马松们渐渐分散开来,一个人或者成对地分别离开了自己的营地,去其他地方寻欢作乐。斯奇提亚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后,也步她们的后尘;当斯奇提亚男子们看到这些妇女独自漫游时,年轻的男人便去与她们纠缠。对此阿马松妇女不加任何抵抗,很快便与年轻男子发生了关系。但由于他们之间语言不通,她无法对他说什么,只能靠打手势示意,这儿应该有两个人,意思是,他第二天应再带一个人来到同一地点,她也会带同伴再来这儿。年轻男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回去告诉了他的同伴。第二天,他自己带了一个男子到了昨天来过的地方,他们看到阿马松人也同样带了另一个妇女到了同一个地方,而且在那儿等他们。后来其他年轻男子纷纷都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们也都效法跟这些妇女发生了关系。”
  尽管我多年没翻看《历史》这本书了,但我从没忘记过该书作者的名字。他曾经是现实中一个活生生的人,后来,他被遗忘了两千余年。这么多世纪过去以后的今天,至少对我来说,他又复苏了。我希望他继续保持他的面容和特征。因为他曾经是我的希罗多德,为什么这样说呢,我认为他是我最亲密的人,我们有共同语言,只需说半句话我们就能互相理解。
  我想象着,当我坐在海滩边,他缓缓向我走来,放下手中的拐杖,抖落掉鞋里的沙子,之后我们就攀谈起来。他肯定属于那种十分健谈的人,逮住谁都不会放过。像他这样的人必须有听众,没有听众他们就难以生活。他们天生就是那种不知疲倦和坚持不懈的媒介人物。无论走到哪里,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得立即传递给别人,甚至不会为自己保留片刻。他们把这个当做自己的使命,他们酷爱这样做。出行、远行、获得信息,立即向全世界传播。。 最好的txt下载网

我们站在四周闪光的暗处(2)
但是,在世界上,像他们这样充满激情的人真是少之又少。普通人对世界并不十分好奇。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不得不面对现实,但也希望最好不要在这方面消耗自己太多的精力。因为,要了解世界需要耗费很多精力。于是,大多数人练就了与他们的那种热情相反的本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所以,当出现了一位像希罗多德这样的人的时候,他求知欲旺盛、醉心于探索发现、不断进取、勇于献身知识,再加上他才智超群,具有很强的写作能力,因此这样出色的人自然就能够名垂青史。
  同类人拥有的同样特点,他们从不满足于现状,就像吸水的海绵很容易吸收一切那样,但也极易失去一切。什么东西在他们身上都不能久留,他们天生不能忍受空虚,他们总得需要吸收新的东西,总要去不断填补空白,总要去补充、提升和扩展。希罗多德的思维就不可能停留在一个事件上或者停留在一个国家。总好像有什么东西推着他向前走,让他不能驻足。实际上,今天他发现了什么、确定了什么,明天又让他觉得不合适,他还得继续前行,往更远的地方走。
  这些能给别人带来快乐的人,总的来说,他们也是很不幸的人。因为他们得自己承受凄凉孤独和寂寞。所以,他们也需要去寻找别的人,他们甚至认为,在某个国家或者城市,他们找到了能与之亲近的人和伙伴,并与之相识,从他们那里学到很多东西。也许有一天,当他们一觉醒来,可能会突然觉得,没有什么能把他们连在一起,应该立刻打起行装出发,因为,他们看到,还有别的国家和别的人召唤着他们、吸引着他们。而他们昨天刚结识的那些人和事,今天却黯然失色、变得毫无意义。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从不依附于任何事,也从不在某个地方深深扎根。他们心灵纯真,表面看上去他们移情别恋,实际上他们是真诚的。如果你问他们,在他们到过的国家他们最喜欢哪一个?这个问题让他们感到很尴尬,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哪个国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所有的国家。这样说会让人有牵强附会之感。他们还会再想回那个曾经去过的国家看看吗?
  再去一次?会使自己感到尴尬。因为他们从未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还会重新上路,踏上征程。重新上路、踏上征程,这就是他们期望。
  我们真的不知道,是什么这么吸引人去周游世界。难道只是出于猎奇吗?难道是为了自讨苦吃,去体会饥荒吗?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吗?一个人如果丧失了好奇心,那就是一个空虚的人,等于心被焚毁了。如果一个人认为,什么都见识过了,缺乏激情,那就丧失了最宝贵的东西——生活的快乐。希罗多德与这种生活态度完全相反。他是一个兴致勃勃、兴趣广泛、充满活力、喜欢浪迹天涯的人。他头脑中装满了计划、充满了理想和理论学说。他不停地忙碌,要么刚刚远足回到家(但是他的家在哪儿?),要么正在准备下一次出行。他把旅行当做是他对生活、对世界和自我的探索。
  他在自己的脑子里绘制着一幅世界地图,这是他自己绘制,并不断修正和不断补充的一幅地图。这是一幅逼真的图像,是可旋转的万花筒,是闪动着的大屏幕。在这上面每天都发生着成百上千件不同的事。埃及人正在建造金字塔,斯奇提亚人正在猎捕猛兽,腓尼基人正在追逐妇女。

我们站在四周闪光的暗处(3)
在希罗多德的这幅地图上,有希腊和克里特岛(地中海)、波斯和高加索、*和黑海。但没有中国,也没有美国和太平洋。他也不太敢确定欧洲的形状,他对欧洲这个名字源自何处也考虑了很久。
  “至于欧罗巴,的确没有一个人知道它的东部和北部是否是被大海环绕。人们只知道,它很长,是另外两部分大地的总和……从那些确定了这个边界的人那儿,我也打听不到它的名字的来历。”
  希罗多德不太关心未来。因为,明天,实际上就是今天的继续。他对昨天很感兴趣,因为,昨天是已经消逝的过去。他担心,昨天会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如果那样我们会失去它。可我们是人,我们会叙述历史和神话,这就是人与动物的天壤之别。分享共同的历史和传奇故事就能加强我们的共同体,而人们只能生活在共同体中,为此,我们要感谢昨天。
  在希罗多德时代还没有产生什么个人主义、个人中心主义、弗洛伊德学说等现代概念。这些概念产生于他身后的两千余年。现在,人们晚上时常也会围坐在长桌边、篝火旁,坐在古老的参天大树之下,当然离海边近最好,人们在一起聚餐,喝着醇美的葡萄酒一起聊天。之后把人们聊天的话题编到小说和形形色色的冗长的历史书中。如果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和旅行者,我们也会把他们请到桌边来。希罗多德也会加入其中,坐在那儿聆听。第二天早上,他又会踏上旅途。他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会接受别人的邀请,这种夜晚聚会的场面不断重复出现。如果旅行者的记性好,希罗多德肯定有超常的记忆力,那他周围就会积聚许多历史故事。这也是我们这位希腊人搜集资料的途径之一。有的可能是他亲眼所见,有的故事也可能是他想出来的。
  有过这么一段时间,探索过去比我现在当记者和新闻工作者探索当下更让我着迷。特别是每每我对当今的事情感到厌倦之时更是如此。一切都在重演:政治——永远是背信弃义、肮脏的交易和谎言;平民百姓的生活——永远是贫穷和绝望;把世界分为东方和西方——所谓的永恒的二元性。就像我曾经着迷想跨越一下国境那样,现在最让我焦虑的是按时跨越国境。
  我十分担心,自己会陷入狭隘的地方主义。我们通常把地方主义这个概念与地理空间联系在一起。地方主义的概念是,一个人把自己的思维限制在一定范围的物质空间,过分强调它的重要性,尤其是特别不恰当地使这种概念普及化。但是,艾略特提醒我们,还有一种地方主义,不是空间上的,而是时间上的。“在我们这个年代,”他在1944年撰写的关于论述维吉尔的文章中写道,“当人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容易混淆智慧和知识的时候,知识和信息就设法从工程技术角度解决生活问题。一种新的地方主义就会逐渐出现,或许还需要给它重新命名。这种地方主义与空间无关,却与时间有关。而对这种新地方主义来说,历史只是人类发明的唯一记录。当它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时,就会被抛进历史的垃圾堆;对它来说,世界仅仅是生者的财产,而死者根本无缘分享这一切。这种地方主义的威胁在于,我们所有的人,地球上的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会陷入地方主义,而那些不喜欢这样做的人,则只能去当隐士。”

我们站在四周闪光的暗处(4)
所以要把地方主义分成空间地方主义和时间地方主义两种。每个地球仪和每张地图都只展示出前者,他们非常盲目地陷于自己的地方主义,并从此迷失方向。同样,每部历史,其中包括希罗多德书中的每一页都展示了后者,即当下的历史是一直存在的,因为历史只是现在的不断的前行,而那些最古老的历史,对生活在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来说,就是他们眼前的现实。
  为了避免陷于这种时间地方主义,我又出发走进了希罗多德的世界。我以这位经验丰富、智慧的希腊人作为我的向导,多年来,我们一起漂泊。当然独自旅行有时会更好。我认为,尽管我和希罗多德相隔两千五百年,当然这其中还有一种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并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因为这种距离感仅仅是出于我对他的仰慕和敬仰。尽管希罗多德一向为人率真坦诚、和蔼可亲、温文尔雅,但我仍然时刻感觉到,我一直是在与一位巨人并肩游历。
  因此,我的旅行就兼有两种维度:两种旅行在同时进行——在时间上(去了古希腊、波斯和斯奇提亚);在空间上(在非洲、亚洲、拉丁美洲工作)。过去时与现在时相互交叉,两种时间交叠在一起,使历史的薪火不断传承。
  我试图躲进历史的这种做法对吗?有什么意义?其实,我们在历史中面对的事情,也正是我们以为能在现实中逃避的事情。
  希罗多德也陷入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困境:一方面,他穷尽毕生精力要保存历史的真实:
  “以便人类历史不会从人类的记忆中抹掉。”
  另一方面,他资料的主要来源也不是历史的真实,而是其他人根据自己的看法口述的历史。因此说,这是被人有选择的记忆和加上个人见解的历史。用另一种说法来解释这一点的话,那么这个历史就不可能是客观的历史,只能是口述历史的人所希冀的那种历史。这种分歧至今尚无人能解决。尽管我们可以努力减少并缓和这种分歧,但永远也不会达到十分完美的程度。这种主观因素,即我们所认为的所谓被曲解了的历史事实永远不会被滤掉。我们这位希腊人当然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总是不断限定自己笔录下来的东西:
  “他们对我说”、“他们坚持说”、“他们的说法也不尽相同”等等。
  因此从完美的意义上来说,我们从来没有过完全真实的历史,因为,无论我们的研究方法如何发展,我们永远不可能直接身处历史,而只能是靠听别人讲述、听别人介绍来呈现历史,这历史就成了他或她认为的那样。这项事业的自然发展也是如此,那种认为能够抗拒这种自然规律的想法是荒唐的。
  这个真相或许就是希罗多德最伟大的发现。
  我乘船从希腊科斯岛抵达希罗多德的出生地哈利卡尔那索斯。船航行到半路时,我看见有一位上了年纪、沉默寡言的船员从桅杆上降下了希腊国旗,换上了土耳其国旗。这两面旗同样都皱皱巴巴、早已褪了色并且破损得很厉害。
  这座小城市坐落在碧蓝色港湾的深处。在这深秋时节,所有的游艇都静静地停泊在海面上。我向一位值勤警察打听去哈利卡尔那索斯的路,他更正我说,那个地方现在叫“波德汝姆”。这儿现在属于土耳其,已经改成土耳其的地名了。不管怎么说,这位警察还算很和善也很礼貌。我到了一个建在海滨附近的价格便宜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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