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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层冰霜，“还是说……你就这么想被我生吞入腹？”
　　在Snape的耳朵里，Harry的声音就如同被扭曲一般从深渊处传来——虽遥远却带着强大的吸力，他的灵魂竟然不受遏制地想要挣脱而出！
　　——他伸出那只依旧是冻结着的右手，“呼哧呼哧”喘着气将那直刀向自己的脖子里推进——刀口已经接触到颈部的大动脉，却没有再次割破血肉的迹象——Snape感到自己的灵魂传来一阵阵痛。
　　前进的力道被什么的东西遏制了——Harry抓住了镰刀将它抽出身体，然后稳住，转回身来抿起嘴唇，一双眼睛阴沉地注视着Snape。
　　Snape也不依不饶地瞪着Harry，“你这个臭小子。”他剧烈地喘着气，尽力忽略像被电锯子来回切割灵魂发出钝痛，“就不允许别人讨厌你吗？不允许别人憎恨你吗？就这么依赖一个油腻腻的老蝙蝠——就这么打算一直逃避下去吗？！”
　　“你知道什么？！”Harry低吼一声，双手就要往前一送又硬生生地刹住，他的呼吸间开始出现冰霜，肉体又在白皙与灰败之间来回变幻，“逃避？你以为我不想逃避吗？我有可以逃避的地方吗？不听别人劝说的老混蛋——自怨自艾自暴自弃的是你吧？明明不想不别人憎恨又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的人是你吧！明明肉体灵魂都好好的摆在那边又整天厌弃的人是你吧——你什么都不知道——无知地让我羡慕啊老爸的死对头——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是吧——要湮灭彻底消失你还不够资格呢！你可以满足了吧！老子我一直在修补你的灵魂把你留在这个地方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啊还要受你的怨气——你要下地狱你自己去就好了，老子我去过那个无聊又无耻的地方可不想再回去了！”
　　“Harry，他的灵魂快被你扯出来了！”Godric断喝一声，“先把刀收起来！再他妈的赶紧给我下个言钥咒好好说话！”
　　——摄魂。
　　三大魅惑族之一。摄魂，死神和媚娃。摄魂勾人魂魄，媚娃取人精神，死神夺人肉体。这个世界活物的三要素分别有这三个种族的天敌。虽然三个天敌不可自由出入这边的世界。
　　媚娃一族以柔弱的身体和短暂的寿命为条件有一部分留在了这一界，死神是魂灵的护送师，只能通过固定的通道穿越两界，而摄魂本是不被允许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虽然，有。
　　Harry“切”了一声松开镰刀使其重新隐入体内，“叫我Salazar。”他不清不愿地说。
　　Godric上前用风铃草火焰融化了Snape右手臂的冰块，并帮他治疗了脖子上的伤，在灵魂方面他只是小有涉猎——不过简单的灵魂固定是做得到的。
　　“像往常的你一样做就可以了。”他单方面地在精神链接里传了一句话给Snape，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招呼Lucius暂时离开客厅。
　　被单独留下来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OBLIVA……”
　　“Harry。”
　　同时发声的两人对视了一眼，Harry别开了视线。
　　“刚才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Salazar应该是蛇语中Harry的发音，我并没有违规。”
　　两人稍稍顿了一下又是同时开口。这次Harry转回头坐直了身体恶狠狠地瞪着Snape。头发四散乱敲；衣服也因为刚才的事故有些凌乱。他的绿眼睛闪烁着异常愤怒的光芒——怒火让它们看上去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了。
　　这是Snape记忆里的第一次。他看了Harry前倾着身体就像随时要扑上来的模样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并且笑声越来越大。
　　Harry歪了歪头，“有什么好笑的？！”Snape笑？还那么爽朗？让小院长发出笑声的好像下场都不怎么样……
　　“不，只是没想到蛇祖居然也有这样一面——Harry。”Snape止住了笑声，他的声音一向来是低沉又充满磁性的。虽然语言充满了讽刺——不过现在他可以放软了这种幽默。
　　“我该死的恨死了你。”他垂下了黑曜石般的眼睛，Harry露在袖子外白皙的手几不可见的一颤，“你已经充分向我证明过……”
　　“为什么一个本应该乖乖坐在教室里被我蹂躏的臭小子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死了——为什么Potter家绝种那绝妙的一刻我没有看见。”Snape沉思着开口，“我可能是这样想的。我不想……”他的唇线压紧了些，“不想你死。我恨着你死。但我更恨我自己——”
　　“我知道。”Harry叹了口气，“我知道。”Harry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上了Snape的眉心，向上用力，“那改变不了的。你，我，都无法改变。”
　　“而且，我觉得这样很好。就叫我Potter先生或者Salazar吧。”
　　“该死的死小鬼你怎么又——”Snape抓住了Harry的食指，“顽固的不可理喻！”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Harry轻轻巧巧地抽出了指尖，耸了耸肩，“早点接受这个自我认知吧。你的血液不也告诉你这是对的吗？不要和我再扯上关系了。”
　　说完，Harry就起身，“好了，就这样。我要和Lucius去看看那本日记本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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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个月了。Snape懊恼地想，Harry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他自己也不是那种缠着别人喋喋不休的类型。两人并非故意躲避——至少Harry还会准时来他这里取走需要的魔药。
　　而狮祖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砝码说服了Dumbledore那老头子，魔法部对几个在战争中“保持了中立的贵族”态度一下子松了很多。
　　——所以甚至连去对角巷采购都是他，Lucius，Harry，Draco和披着一张Weasley的皮的狮祖一起去的。
　　Weasley一家看到和Lucius站在一起严肃地讨论着什么的Ron差点没集体晕厥——鉴于两人谈话的背景还是在书店店长恭敬的陪伴之下。
　　好吧，Snape无精打采地想，至少Harry对着那个看到他脸就开始红的冒蒸汽的红发小姑娘很友好地笑了。
　　好像那次Harry现出本体事件的受害者只有Snape一个人——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教子明明知道Harry其实是个邪恶的生物还能拉着人家的手蹦蹦跳跳地买糖果！
　　臭小子绝对有东西没坦白，Snape冷哼。摄魂一族不可轻易说谎，说谎的代价是非常严重的——Harry没有把那些古董书要回去，所以Snape这一个月都快把一间小藏书室里的书啃遍了。有时候他还会不留神在魔药清单上写下一些美丽的如尼文，一个月的阅读让他对这种文字变得熟悉无比——根据古籍上记载，他们一族的本领就是魅惑人的魂灵，而魅惑的本质就是欺骗。Harry跟人类说说话都能无意中勾人魂魄了，要是故意欺骗——应该没人能抵挡。
　　暑假Harry吃的东西并不少，在旁人眼里Lucius简直比溺爱自己小龙还溺爱这个身份诡异的救世主。大堆大堆的巧克力和糖果，各式各样的甜品，冰激凌——这些东西也没让Harry多长几两肉。那条藤蔓似乎是彻底缺水——就好像一旦萎蔫了就彻底振作不起来似的。
　　和这个臭小子一样脆弱得要命。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眶，靠在书店的柜台上双手环胸准备看好戏。Ron——狮祖眉头紧锁站在气得脸色通红的Arther和摆出一副傲慢样子的Lucius中间——真不愧是狮祖。Snape事不关己地想，那看上去准备拔剑的姿势就跟古老的油画上画的一模一样。
　　笔直的。高傲的。
　　就连个头高上不少的Lucius也不能遮掩那傲人的英气——还有一丝不耐的杀气。
　　Harry——Salazar有几本（他真的非常好学）没整理过的笔记本上一些指点的痕迹已经可以确认是Godric·Gryffindor的了。Harry说是和Lucius讨论那黑魔王留下的笔记本去了，可看上去都是Godric在接手整件事。狮祖是个纯粹的上位者。所以Lucius与其讨论时甚至会忘了自己的身份争夺起控制权来——他该死的非常爱欣赏“好友”幡然醒悟自己究竟跟谁在抬杠时脸上一时红一时白的尴尬表情。
　　那是他研读经书一样的古籍时，唯一的乐趣。
　　他才明白那些夜晚陪着他一起读，漫不经心给他在恰当地方指点的Harry的不可缺少性——那些一语道破的调侃让整个过程不再变得枯燥乏味。
　　他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埋首在书本里的快乐日子——好吧，他依旧认为沉溺不是好事儿，但书本与知识给他快乐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甚至该死地怀念那份静谧。静谧，但是不是只有一个人的地窖。
　　——他以为，他真的可以在进入我的世界又一声不吭的走人？
　　Snape，你不是老早知道这个？一看这小东西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抬起眼睛，Harry正和已经害羞的说不出话来的Weasley家的小女儿柔声说着什么，不是还咯咯”地笑着，全然不顾一旁家长们由斗嘴升级而成的全武行。
　　“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你这肮脏的渣滓！”Arther一个拳头招呼到Lucius身上——被Lucuis轻松躲开。他可以被自己的好友拳打脚踢——因为他犯下了错误，但不意味着他可以对自己的软弱忍气吞声。他老早就抽出时间向Severus学了些拳脚功夫了。
　　“你在骂自己的儿子是吗？Arther；没想到你们家已经堕落到了如此地步，这样完美的一件宝物却被你们随意差遣——”好吧不论如何，他算是见识过Gryyfindor的威严了——谁说他是个没大脑的狮子的？你说是Slytherin先祖？怎么可能！惹谁也不能惹这头狮子是第一条潜规则——当然凌驾于这之上的第零条，是别惹了蛇祖。
　　都是了不得的祖宗啊——Malofoy庄园里居然住了两个。
　　Ron面色铁青地站在“你来我往”的两位父亲中间，脸色越来越黑——一旁的Harry掩嘴偷笑着为Ginny指了指他那严肃的，离家出走了两个月的小哥哥，Ron狠狠地瞪了Harry一眼。
　　“行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正当他咬牙切齿地，不管不顾地想要把两个没理智的男人扔出书店的时候，一个甜腻腻的假声突然响起——
　　“哦先生们，别为了拿不到我的著作而大打出手！今天是我的签售会——保证你们每人都能拿到你们想要的！”
　　金光灿灿，衣着华丽的Lockhart登场。
　　Draco呻吟了一声按住了自己的额头，对Harry小声解释道，“看见我们的书单子上那些所谓的著作没有？听说今年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就是那些巫师‘小说’的作者本人——那个不堪入目的草包。”
　　Ginny被朝着Lockhart尖叫着的Molly夫人拖走了，Harry按下原子笔开始写。
　　Draco做出一副“不，我不认识你的”的表情远离了Harry几步，“Merlin啊，Harry，你的品位真是糟糕。”
　　Harry撇了撇嘴，他倒是觉得自己的品味还不错。Rowena经常穿他做的衣服参加舞会——她可是贵族夫人沙龙的头儿。
　　能闪耀总是好的。
　　那些活着的，有目标的人，有自信甚至自恋的人。
　　只要不是处于自卑的掩饰——Harry眯起眼睛打量着Lockhart。
　　比胆小鬼，拙劣的龙套Quirrell总好的多了。上学期Quirrell因为大面积烧伤被送到圣芒戈医院，黑魔法防御术停了半个学期。——好吧后面四楼禁区被人闯了的事儿，很多人私下里传言Quirrell教授在的时候说不准还真起到了防御作用呢——没人想到就是寄宿在Quirrell身上黑魔王本人偷走了魔法石。
　　草包？草包就草包吧。现在的巫师哪个不草包？无非是程度问题——Harry恶劣地想，他刚刚变成摄魂一族的那会儿，还有巫师能伤到他呢，而现在的巫师大多数人连个摄魂怪都解决不了。
　　也不是说强悍的没有。巫师不是本事没了，而是懈怠了。或者说……Hogwarts懈怠了。
　　Harry叹了口气。他还是太冲动了，既然已经回到了Hogwarts还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无论如何，Hogwarts总还是他的归宿，他灵魂最后栖居的地方。
　　Hogwarts是最好的。它理应是最好的。他得和Godric说一说，那个被诅咒了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
　　刚想转身去找被女人堆淹没了的Godric，Harry就被一双手搭住了肩膀。

　　Episode　five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男孩吗！我亲爱的男孩儿，你也是读了我的著作，特地来参加我的签售会的？”一个甜腻腻的假声同时赶到。
　　一旁的Draco看着那只搭在Harry肩膀上的手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他不是针对Harry，不过要是Lockhart知道自己在对着什么东西说这种话他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不，我是来给您提供素材的。”Harry回头轻松一笑，一双绿眼睛闪烁着幽异的光芒。
　　在女人的海洋里起起伏伏的Godric和独自靠在人烟稀少的角落边的Snape同时有些诧异地看向Harry。
　　Harry一向来不主动攻击人类——甚至还可以说是在消耗自己的力量压制本能保护着人类。今天这是怎么了？Snape猛然想起，刚才，Harry是在和Weasley家的小姑娘……说话？
　　仅仅一句话而已，Lockhart身体已经开始失去生命的光芒，眼睛变得僵直，面色也有点死灰。Harry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拔出小刀刺了Lockhart一下。
　　“呃……呃。怎么，哦。Harry～你年纪小小魅力就已如此巨大了吗？了不起！懂得用微笑魅惑人心了，我们的小救世主。但是Harry，只会这一点是不够的，你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Lockhart突然回过神来，有些晕晕乎乎地说，一边揽过Harry的肩膀就向书店中央特地搭起来的大台子上走去。
　　“Harry呀Harry，真正的微笑应该这样～”Lockhart露出牙齿灿烂一笑，一旁的记者立刻按下快门，照相机喷出一阵紫色的烟雾，正好落在Harry的头顶。
　　矮个子记者奇怪地看着照相机，“我明明把救世主也一起照进去了呀？什么时候……”
　　照相机这个东西，Harry在麻瓜世界就已经看见过更先进的了。只不过和镜子一样，他们一族对反应真实之物有着本能的畏惧。镜子是其中之一，而照相机这些依靠光学成像原理的物件也算在内。他厌恶地看了刚才闪身躲过的机器一眼，在Lockhart摆弄着身体位置准备再来一张的时候光明正大地伸手一指，机器从内部冒出一簇火苗，吓得那记者立刻丢弃了它。
　　燃着火的相机周围立刻空出一圈真空地带，由于是在书店着火，场面比平时乱得多，Harry趁此机会挣脱Lockhart钳制的手臂，几个闪身来到Snape身边。
　　Snape的眉毛一跳。虽然嘴上从来没承认过，他依旧希望劝说一下Harry。他并不是真心希望失去那个总把乱摊子留给他来收拾，却意外细腻沉默的孩子——但如果他远离这个男孩能给这个孩子带来他所希望的童年，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现在他所担心的是，Harry根本就是故意在躲避他。
　　Gryffindor特地去找过他。告诉他了一些Harry“恶劣的行迹”。
　　“他就是这样的，小Prince。不擅长与人交流，也不会尝试去依靠别人。”Godric按住自己的心脏皱眉，“我这里……我这里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Harry比我们其他三人接触过更多黑暗的事物。你看到过Harry胸腹上的那条伤，是吗？那只是最严重的，因为被同一道咒语伤了两次，这会演变成相当了不得的诅咒。而且，有很多黑暗的诅咒是不会在这个世界里显形的——也不仅仅是针对肉体的。”
　　然后他终于知道，Godric当年竟然命令Harry负责战斗一块的事物——什么是战斗？和敌人互掷咒语吗？当年所有的巫师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谁有心情屠杀同伴？
　　不，不是的。是一些更为强大的东西。比方说成群结队的麻瓜军队，或者……那些非人。
　　这就能很好地解释了。
　　炮灰，不是吗？争取时间给同伴留下活路。这就是所谓的“战斗”。
　　Slytherin竟然可笑地在四巨头中一直是个炮灰——如果是Snape，和Gryffindor大吵一架离开Hogwarts还算是轻的了。
　　一次当炮灰，那是伙伴信任的表现，甚至是体现生命的价值。那么两次，三次，甚至永远都在殿后呢？
　　永远，被一个人，抛弃在死亡的边缘？
　　所以，他习惯了。
　　和他一样不是吗。一个间谍。永远没人相信你，也永远不能相信别人。
　　那些活儿，只有自己能完成。
　　“小Prince，”Godric叹了口气，“我恐怕Harry已经很本能地察觉到了什么变革。有些规矩我不能说，不能说给你听，也不能说给Harry听。Harry也是同样。这是属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