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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这都不算什么。但是……”林雪眉头微蹙，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羞红，“你怎么知道我‘累了一晚上’！”

　　　　“啊，是，是我……趴，趴在三楼窗口，看了你一晚上。”在心仪的女孩儿面前承认自己的痴情，秦羽超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快融化了。

　　　　“别傻了。”林雪轻声说着，迅速与他擦身而过。

　　　　怎么回事？秦羽超微怔，刚才感觉到的那一抹淡淡的羞怯，难道不是林雪对他的爱意的反馈吗？为什么突然又冷下脸来？

　　　　吃饭的时候，秦羽超连打三个喷嚏，向众人宣告，他，感冒了！

　　　　“你怎么铁石心肠啊！大超这么好的男孩子，末日前都少见，更别说现在了！你不答应跟他好，有的是人抢着跟他好！怎么那么死心眼呢你！”林可彤端着饭碗，吃着村民家里特意为春节备好的酸菜和腊肉，吃得满嘴流油，连吃饭的工具都换成瓷碗钢筷，生活水平发生了质的飞跃！只是，美食当前，也挡不住她那颗八卦的心，非得劝说两句不可。

　　　　大丽听了，立刻把饭扒拉进嘴里，把嘴一抹，爽朗地笑着：“就是，雪，你要是不担心我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林雪看了她一眼，那么生硬的轻松，也就大丽这种藏不住事儿的人敢在众人面前表演，看来，她还是默默喜欢着秦羽超啊。

　　　　“我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黏黏会突然变成这样！”林雪不接她们的话，故意说道。

　　　　“当然是因为进化喽！”老教授突然从某处钻了出来，嘴里塞满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黏黏肯定是因为‘次’了诡婴，所以发生了进化！”

　　　　“可是，为什么它越变越不像人了？黏黏是人类不完全进化的产物，介于丧尸和进化者之间，那它最终不是应该变成进化者吗？”老教授的话，着实让林雪吃了一惊。

　　　

　第七十八章　抵达白齐市

　　　　

　　　　“不，你理解错了。”现在的王教授看起来不仅正常，更加睿智，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悲天悯人的沉痛，“黏黏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人，它只能是黏黏！”

　　　　“你的意思是……”

　　　　“虽然我没有研究过这种病毒，但我猜测，R病毒应该不是地球的产物，有可能是外太空陨石带来的全新‘物种’！如果说它真的诞生于地球，那也是被冰封几十亿年的远古病毒！——因为，R病毒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破地球人的所有壁垒，打破进化的极限，让人类的机体实现一种激进的进化！更催生出全新的物种！所以说，黏黏，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成为另一种生物了！”王教授一边想一边说，语气平和，姿态端正，仿佛在向自己的学生传授一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林雪愣了愣，看向黏黏的目光不由带上了一丝怜悯，但黏黏并不觉得难过，反而乐颠颠地跑过来，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她。

　　　　“黏黏现在的智力相当于五六岁的孩子，而且仍然有继续发育的可能，再加上异化前留存的记忆，它还是很聪明的。如果不是数量稀少，倒是可以用来驯化，成为人类的朋友……”林雪听得直翻白眼，要不是黏黏把她抱住，可能早就一脚踹过去了——这位老同志，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什么都以人类的发展大计做考量，还“驯化”呢，岂不是把黏黏当狗！

　　　　“好了，回去抱你的自行车去，抱起来还没完了！”秦羽超把黏黏硬从林雪身上“扒”了下来，“丢”到一边。这样明目张胆的吃醋，看得林可彤带头在一旁偷笑。

　　　　“咳，黏黏现在的情况。还有没有办法让它更进一步？”林雪瞪了一眼笑得几乎窒息的姐妹们，清了清喉咙，装模作样地问道。

　　　　本来是没想得到答案的，但老教授竟然真的琢磨过这个问题，听到问题立刻回答：“嗯，这个嘛……如果还有诡婴……”

　　　　“诡婴很难得，必须是被高级丧尸咬到的孕妇产下的足月婴儿才是诡婴，别的高级丧尸不可以吗？接下来会碰到很多百级丧尸！”

　　　　“婴儿纯净的身体系统能把病毒提纯，其他丧尸就算级别再高，在病毒的属性上还是没变化。没有诡婴来得有用。”老教授摇摇头，踌躇着，“不然。可以尝试其他进化者的血液，毕竟是完全不同的属性，可能有效。”

　　　　“你是说，换个人？”林雪看了一眼吃得小肚子鼓鼓的朵朵——这个小丫头，行吗？

　　　　随着林雪的强化日益精进。她的皮肤已经越来越难以突破，每次撕开皮肉取血，不到两秒钟伤口就会重新长好，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她早晚没血给黏黏喝。其实，林雪也想过让朵朵分担一些黏黏的“饮食”。毕竟进化者的身体强度和恢复速度强于常人，只是划开手指，以朵朵现在的进化水平。不用半个小时就能恢复得完好如初。只是，朵朵毕竟年纪小，让她承担这项工作，会把她吓哭吧？

　　　　“姐姐，需要朵朵做什么吗？”见林雪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朵朵非常懂事地走过来，牵着林雪的衣角。大眼睛忽闪着，乖巧地问道。

　　　　林雪终于还是不忍心，弯下腰，拍拍她的脑袋：“没有，朵朵乖乖待着就好！”

　　　　“姐姐，朵朵不怕疼的。”聪明的朵朵知道大家在讨论什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小刀——眼熟，这不是秦羽超昨天那把小折刀吗！等等，那把刀明明被她扔了，怎么出现在朵朵手里！

　　　　“同款，同款！看大小合适，我送给她的防身的，宏光百货里的限量版，总共就两把，瑞士出品……”秦羽超连忙澄清道。

　　　　林雪去抢刀，朵朵却熟练地划开手指，示意黏黏蹲下来，把血涂在它的嘴唇上。

　　　　“朵朵一直有练哦，朵朵不怕疼，不怕流血！姐姐你每天都要把手指咬破，你比朵朵疼！”朵朵的懂事简直要让林雪掉下泪来，林可彤更是疼爱得无以复加，抱着朵朵就不撒手了。

　　　　可是，朵朵的付出却没有换来应有的回报，因为，黏黏舔了舔嘴唇，却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双小眼睛几乎皱得看不见了——朵朵的血竟然不合它的胃口！

　　　　“有没有搞错！朵朵的血这么嫩，竟然还嫌不好喝！你故意的吧！”秦羽超认定黏黏是故意缠上林雪了，挽起袖子又想把它撵走。

　　　　“没听教授怎么说吗？黏黏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哪来的什么‘故意’！更何况，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说我老了，是吧！”林雪将眼一瞪，怒道。

　　　　秦羽超连忙否认，只觉得脑门上浮出一层冷汗，怎么都搞不懂林雪的怒火从何而来。

　　　　车队重新上路，这次是轻装上阵，而且心情大不一样，所有人都面带笑意。只有秦羽超一人小心翼翼，虽然骑车走在前面，却时不时地回头查看，生怕林雪面露不愉。

　　　　“你拿腔作势这么久，也该给人点希望吧？大超同学都快被你吓哭了！”林可彤扒在三轮车的车沿上，挤眉弄眼地揶揄着。

　　　　“什么‘拿腔作势’，我不喜欢他。”林雪否认着，感到脸上有些发烫，大概是因为今天的风太大，把脸刮得难受——一定是这样！

　　　　“切，你们俩的小互动谁看不出来啊？秦羽超把你当成女王一样供奉，怕你不舒服，还甘当‘肉垫’，竟然把自己都冻感冒了。他这么在乎你，看得我都眼馋了，这样全心全意的男人末日里哪儿找去啊，你就一点也不心动？”

　　　　不心动吗？怎么可能不心动！前世的甜蜜仍然残留在她的记忆里，看他的每一眼都爱恨交织！在他怀里安眠，竟然连早已深入血脉的警觉都不见了，只觉得很安全，很放心……整整一个晚上，她竟然连个风吹草动都没理会，就这么安然睡着，像个婴儿。

　　　　林雪想着，脸上的神情已经是再也无法隐藏的柔情。林可彤看着，心中暗叹：说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闯不过“英雄”架起的情网！

　　　　接下来的旅途不再艰苦，大家搜掠着村子里的存粮，放心交给林雪保存，一路有吃有喝，还有更加强大的黏黏开路，众人轻松得不像是在逃命，而是出门旅游了。尽管黏黏吃不惯朵朵的血，但还是在朵朵的监督下每天坚持食用，朵朵也顺势收下了这个小弟，日日骑在它背上作威作福，倒也自在，只苦了黏黏，要一边蹬车一边哄这个小霸王，整天可怜兮兮的，看着林雪的眼神里满是怨念。

　　　　又走了三天，终于在入夜前到达白齐市。作为Z国最大的金融贸易中心，白齐市的繁荣为末世“贡献”了无尽的丧尸，所以，林雪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走出这里。

　　　　六点刚过，夕阳正绽放出最绚丽的神采，没有一丝人工照明的呼应，这座古老而现代的都市展现出一番斑驳交错的光影，高大的摩天大楼投射下浓重的阴暗，正盖在它脚下别致的西洋建筑上，两侧为落日的橙黄留白，让人不由追忆起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繁华旧梦……

　　　　“真漂亮。”多多没来过白齐市，这样现代与传统交映的别致景象更是从未见过，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个感性的人，一看之下立刻痴迷了。

　　　　也不只是她，来过白齐市多次的林可彤更看得入神——整座城市仿佛一只匍匐的巨兽，静静聆听仿佛能听到它沉重的呼吸，那些高低起伏的建筑就是它的脉搏；霓虹环绕自然明亮，但自然光线下的轮廓才是巍峨而有生命的，层层叠叠扑面而来，那样雄浑的魄力，压迫得几乎透不过气。

　　　　“可彤姐，这地方我不熟，你看去哪儿休息？”林雪可没心思观赏夜景，这些高楼大厦再好看也没用，死气沉沉的建筑而已，又不能当饭吃。

　　　　“哦？哦，休息。”林可彤从庞大的震撼中挣脱出来，强自找回状态，飞快巡视了一下周围，“这里是……长瑞区，我在末日前曾偷偷跑出来吃宵夜，‘长瑞夜市’很有名，东西不贵还好吃！”

　　　　“好吃什么，各种添加剂也值得你挂念？回神，回神！不然只能露宿街头了！”街上的丧尸出人意料地少，肯定有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但她现在没心思调查这个，只想在天彻底黑透前找地方休息。

　　　　“长瑞区比较偏，在白齐市的外围，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还好我有个朋友住在附近，带你们去她所在的别墅区，怎么样？”林可彤想了想，眼前一亮，终于想出了落脚的地点。

　　　　又有别墅住？当然好了！周围都是高耸的办公楼，寸土寸金地争取着发展的空间，连普通的小区都没有，竟然有别墅区？有钱人的生活真是阔绰。

　　　　在林可彤的带领下，众人很快突出重围，在高楼林立之间“扒拉”出一片世外桃源——从地理位置上看，这片别墅区竟然位于长瑞区的中心地带，两条主干道交汇于此，高大的铁门，严谨的岗哨，还有这曲径通幽的小路……啧啧，真是好去处啊！

　　　　林雪刚想调笑林可彤一番，一声凄厉的呼救突然破空而至，打破了这落日下的寂静！

　　　　
　第七十九章　熊孩子出没，请注意

　　　　

　　　　平静的城市，因为这声呼救，突然变成煮沸的开水，那些游荡着的丧尸猛地有了“拼搏”的动力，开始挪动它们扭曲的身体向别墅区聚集。

　　　　“蠢货！这儿不能进了，咱们走！”林雪咒骂一声，调转车头，却发现林可彤正呆呆发愣，“怎么了，发什么呆？”

　　　　“我……”林可彤张着嘴，却没敢说话，只是老老实实坐回车里，把头埋得深深的。

　　　　林雪撇了撇嘴，搞不懂她在纠结什么，目前的情况也不允许她仔细考虑，必须趁丧尸把路都堵上之前撤出这里。

　　　　“好，咱们往那个方向跑，过了拐角估计就安全了。”林雪说着，将车蹬了出去，灵巧地绕过几只扑上来的丧尸，奋勇向前。

　　　　“救命，救命！上帝啊，救救我们！——”没冲出多远，求救声听得更清楚了，是一个女人哑着嗓子绝望的叫声，听起来马上就要从别墅区里逃出来了。

　　　　等等，“我们”？不止她一个？

　　　　那女人叫得太过凄惨，大家脸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但一个个都在看着林雪的脸色，生怕此时贸然救人会犯了林雪的大忌——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想救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抛弃，而且一提“救人”这茬事儿，林雪就会心情大糟，还是不要触她的霉头比较好。

　　　　“来，我们……”果然，明明听得很清楚，林雪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一点援助的想法都没有。

　　　　“雪，有人还活着！”林可彤突然扒住车沿，急切地说。

　　　　“我知道！”林雪冷漠地回应着，顺手给一只吼叫着扑来的丧尸开了瓢，“你想救她？还是想我们一起去送死！”

　　　　“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人活着……雪，不如……”

　　　　虽然大部分丧尸都被那个愚蠢的女人吸引了，而且前边还有黏黏顶着，但整个白齐市有多少丧尸啊，就算黏黏厉害，也无法一次性驯化全部丧尸，难免有些“漏网之鱼”伸着爪子长着大嘴想要“尝个鲜”。林雪左突右挡已经很费劲了，实在没功夫理会林可彤的请求。同时，她也对林可彤的态度感到很困惑，因为。一直以来，林可彤都是非常支持和理解林雪的做法的，从不多管闲事。也不乱发同情心，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救人呢？

　　　　“黏黏，快走！”林雪还是选择无视林可彤，丧尸已经越聚越多，自保尚且困难。更别说救人了。

　　　　林可彤眼中划过一丝绝望，却被已经专注于处理丧尸的林雪忽略了。她看向别墅区的方向，只看到层层叠叠扭曲腐败的面孔，看到无数流着黑色口涎、渴望吞噬血肉的大嘴。林可彤觉得很想吐，她难过地缩在车上，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说，人在最伤心的时候是哭不出来，只会觉得恶心……

　　　　几声枪响引起了林雪的注意。她解决掉手边的丧尸，想看看后边的情况，当然，看到的只有各种让人倒胃口的丧尸。

　　　　“姐姐，他们逃出来了！正向我们这边靠近呢！”朵朵缩在林雪怀里。贴在她耳边说道。

　　　　“几个人？什么情况？相距多远？”此时，他们已经退到预定位置。只要绕过拐角，就能到达一间写字楼，虽然不是民居，好歹还能凑合。

　　　　“嗯……有四个叔叔，一个阿姨，嗯……后面还有两个叔叔……啊，阿姨的怀里还有一个小哥哥！他们马上就过来了……啊，有个叔叔被，被……”朵朵瞪大了眼睛，描述虽然不怎么生动，但小孩子特有的软糯声线还是让她的诉说多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真实感。

　　　　众人贴墙而立，脱离了腹背受敌的窘境，黏黏控制起丧尸来已经略显轻松。林雪看了一眼神色慌乱的林可彤，那样惊喜与恐惧交加的模样，真的只在影视作品里出现过，现实世界少有这样极端的情形，也就看不到这么戏剧化的表情。

　　　　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了不让林可彤继续这么魂不守舍下去，救一把也无妨。

　　　　“朵朵，把他们的位置指给姐姐看。”林雪将朵朵交到黏黏手里，问道。

　　　　朵朵听话地点点头，仔细向前看去，那皱着眉头用心的模样格外乖巧懂事，真是萌得要命，林雪看得心里爱到不行，又贴上去亲了两口才罢休。

　　　　“雪，你答应帮忙了！你要去救她！”林可彤欣喜若狂。

　　　　“你将我们引过来，不就是为了救那个人吗？举手之劳，帮你就是。”

　　　　此言一出，林可彤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的神色，虽然一晃而过，还是被林雪捕捉到了，心里不由暗叹，果然被她猜中了。刚才林雪的话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乱说而已，没想到真的切中要害，林可彤想要救某个人，才故意把林雪等人引到别墅区，如此看来，谁都可能有私心。

　　　　“姐姐，他们在那里！”朵朵指着一点钟方向，高兴地叫起来。

　　　　“朵朵真乖，这么多怪物挡着也能看到他们的位置，姐姐再亲一口！”

　　　　朵朵开心地接受了林雪的热吻，又指着跳上车小憩的王教授说：“姐姐也亲爷爷一口吧，还是爷爷教得好，朵朵才看得到的！”

　　　　“这个嘛，换你超子哥哥来亲，好不好！”林雪笑着摸摸朵朵的小脑袋，转头看向林可彤，冷冷地说，“等我把他们救回来，我们必须好好谈谈。现在，带着大家撤到写字间里，看住门。”

　　　　林可彤知道，自己的谎言让她丧失了林雪的信任，但她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把那个人救下，哪怕让她当牛做马地效力，她都不会说一个不字！所以，她不后悔，更不敢后悔……

　　　　林雪瞪了她一眼，拎着铁棍冲了出去。丧尸太过密集，棍子根本挥舞不开，只能用来支挡，没有黏黏的护驾，丧尸们对付起林雪那可是毫无顾忌，就算她实力超群，也难免不被撕扯几下。不大一会儿，林雪就挨了三爪，甚至还被一只小丧尸咬了一口。

　　　　又是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