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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一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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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愁飞似也不胜感喟。
  ──他为什么感叹?
  ──是他也有一段不为人所知的经历,一阕低回不已的伤心史?
  一个身怀绝艺的人,近卅岁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究竟他有着一段什么样不平凡的过去?
岂止于天下第一(2)
  王小石的眼神忽然掠过了一阵难以觉察得出来的同情与好奇。
  他当然不敢表露他的同情。
  因为这几个一齐在京城道上行走的人,随便伸出一根指头都足以掀起江湖上的一个大浪,他们又怎会让人同情!
  ──虽然他们其实极需要人的同情。
  江湖上的汉子,是宁可流血不流泪的,每一个人生段落里的伤心史,一如肌骨里的淤伤,在风雨凄楚的怀人寂夜里,独自泣诉,暗自呻吟,可是,他们绝不求世人予同情。
  你同情他,就是看不起他。
  一个真正的汉子,会张开怀抱欢迎你跟他同饮烈酒、杀巨仇,热烈地与你用拳风迎烈风、利刀碎厉梦,但绝不让你付予同情。
  ──只有弱者才喜欢人同情。
  王小石的同情,只在深心里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把同情化为鼓舞,他的好奇则是年轻人的特色。
  ──年轻人谁不好奇?
  可是他把好奇与同情深藏,以他的年纪,不可能知道这些非要在人生境界里历遍的感受,他又是谁?怎么思想比他的年龄超前和成熟?
  正在大家都有些黯然的时候,苏梦枕忽然停步。
  因为他们已来到一个地方。
  “金风细雨楼”。
  王小石一看,忍不住说:“那不是楼啊,那是塔!”
  苏梦枕微带欣赏地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王小石道:“山。”
  苏梦枕又问:“什么山?”
  王小石想了想,道:“天泉山。”
  苏梦枕再问:“天泉山上有什么名胜?”
  王小石这次连想都不必想:“当然是天下闻名的玉峰塔,还有塔下的‘天下第一泉’。”
  苏梦枕笑道:“这不就是喽!‘金风细雨楼’要创帮立业,不设在这里,更设于何地!”
  王小石愣了愣,道:“你说得对!”
  白愁飞忽然道:“岂止于天下第一。”
  白愁飞这句话一说,苏梦枕目光一烁,似乎微微一震,但却淡淡地说:“你这话是何意思?”
  “如果作为京城第一大势力,甚至江湖上的天下第一帮,‘金风细雨楼’早已办到。”白愁飞轻问王小石,“天泉山宝塔的传说你有没有听说过?”
  “有。”王小石道,“相传这儿是一片水泽,人们只能在周围的高地上耕作,每逢夏天,湖中有一柱激泉,喷百丈高,大家都说这儿是海眼。”
  白愁飞目览周遭的湖光山色、平原美景。“可是现在已经是胜景良田了。”
  王小石道:“据说后来有个地方官,决心把海眼填平,担山抬石,填了五年,依然填不了。后来却来了七个人,是结义兄弟,其中老大说:‘让我们来解决这件事。’他动用了帮中七万人,在海眼北峰高坡上,丈量尺寸,依山势堆起了一个大馒头。”
  “对,那七位结拜兄弟中,以姓李的老大马首是瞻,他既这样提议,其他几位兄弟便群策群力,其中陶二率人生起风炉炼铁成浆,恭三调派分配人手把铁浆泼在馒头山上,麦四精于木工奇门、估量地势水力,钱六则善于理财,为此浩大工程募捐筹款,商七则负责运输架火器具,共铸冶了三个月,三个月内,日以继夜,苍穹通红。这个工程的主要策划安排者,却是柳五。”白愁飞道,“柳五一直是李大的好帮手。”
  “是。”王小石道,“后来,铁锅终于铸冶好,七兄弟再集力出手一推,那大铁锅便呼噜呼噜地滚下山坡,不偏不倚地封住了海眼。他们趁此下水奠基,把铁锅牢固地扣在海眼上,这儿才成了良田,种出来的稻米,又香又滑,又多又大,据说连‘饭王’张炭也说过‘京西稻米,天下之冠’的话。”
  苏梦枕道:“听来真似个神话。”
  王小石说:“我本来也以为是个神话,但后来听前辈们说起,那七兄弟原来就是当年‘天下帮’七大开帮巨子。这样看来,似乎真有这么回事了。”
  白愁飞道:“不过这样填塞海眼的方法,未免有点神化。”
  “也许是因为所有的奇迹都难免带有点神化的味道,再经被人夸张、讹传,那就更似神话了。”苏梦枕道,“早建于南北朝时期登封的嵩岳古寺,全以泥浆砌成,形成缓和的抛物状。而木兰陂更以条石垒砌而成,甚至在秦时已在湘水、漓水的分水岭最低处开凿长渠,连接了长江、珠江两大流域,兼通航、灌溉之便。战国时期的都江堰,把岷江分为内、外江,控制灌溉水量,迄今仍有防洪、运输、灌溉、测量的作用。至于陆州的江东桥的跨径巨大石梁,更令人叹为观止,我们有万里长城、恒山悬空寺这等气势恢宏的建筑,还有什么是不可思议的事!”
岂止于天下第一(3)
  白愁飞点头道:“看来神话不过是梦想,梦想是理想的再进一步,人要达到理想,并不是件不可能的事。”他的眼光徘徊在那围绕着七层古塔的四座古雅的高楼。“‘金风细雨楼’的建立,本来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王小石眼睛亮得就像两盏灯,“真好,我们现在就置身在不可能的事情当中。”
  白愁飞道:“不过,你说的故事,还说漏了一点。”
  王小石想了老半天:“我记得的都全说出来了。”
  “那是因为你未曾听说过之故。”白愁飞道,“这玉峰塔下的天泉水池里,还有一座塔,只露出水面半截,叫做镇海塔。”
  王小石咋舌道:“塔下还有塔?水中塔?”
  白愁飞用手遥指道:“你从这儿望过去,可以隐约看到。”王小石顺着他手所指望过去,果见一只巨大石笋般的白色塔尖,露出水面。白愁飞道:“你可别小看这半截塔,人称‘镇海眼石’,每次水涨塔就长,水降塔也落,据说下面有一条金龙守护东城,水一涨,它就驮塔往上蹿,水一落,它也负塔往下沉,永远扣塞着海眼,所以水流才永远淹没不了京城。”
  王小石笑道:“好听是好听,不过当真是神话了。”
  白愁飞道:“这神话还有下文。据说京城水退之后,只有一个缺口仍喷出清泉来,如珠似玉,清甜可口,人称‘天泉’。前朝有一个皇帝,在宫里住厌了,便来天泉山的行宫小住,听说那大金龙驮塔镇水的故事,要刨根问底,叫了三万闸工,先堵住水道,再一直往下挖,挖出了七层石塔,预计建筑的架构应有九层,正要命人挖掘下去的时候,工匠师傅全部违抗圣旨,宁死不敢动手。皇帝亲去察看,才发现这座塔竟是用一块巨石凿成的,鬼斧神工,绝非人所能为,而石塔壁上发现两行诗:‘天泉山下一泉眼,塔露原身天下反’,那皇帝大吃一惊,非同小可,即令人填土掩坑,把塔保持原状,仍任由水淹塔身,以保江山。”
  他说完这番话后,双目平视苏梦枕,道:“你在天泉山上创建‘金风细雨楼’,究竟是为玉泉,还是为了石塔,抑或是为了那塔下塔的十四个字?”
  苏梦枕脸上没有表情。
  但目光寒意似冰。
  自结义一事之后,苏梦枕一向阴寒的脸上都漾着笑容,现在突然又起寒了。
  王小石忽然觉得冷。
  ──给那样的眼色看过,就像被冰镇过一般。
  王小石忽然插口道:“‘金风细雨楼’又不是建在水中,且不管水里有龙还是有塔,我看那四方楼阁才是重地。”
  白愁飞道:“为什么?”
  王小石道:“四座楼,主色是黄绿红白,就算有敌来犯,谁能分辨得出哪一幢楼才是总枢,哪一幢楼其实只是机关陷阱!”
  苏梦枕这时才开口,道:“你们都错了。”
  “‘金风细雨楼’是我。”
  “我就是‘金风细雨楼’。”
  “‘金风细雨楼’活在我心中,活在每一个‘金风细雨楼’的人的心里,谁都毁不掉它,旁人都只知道它曾做过什么,都猜不出它还要做什么。”
  然后他率先提步前行,一面道:“我们先去红楼歇歇。”
  红楼雕栏玉砌,极尽辉煌绚丽,看来是个设宴、待客、备筵之处。
  ──那么其他三幢楼又是属于何种性质?
我愿意(1)
  白愁飞刚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发觉王小石从后面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只好走慢了一些。
  王小石低声道:“你刚才把我听来的传说作了一点补充,我要报答你。”
  白愁飞笑道:“我平生最喜欢人报答。我是个标准的施恩望报者。”
  王小石道:“我是认真的。你有没有听说过,自古以来很多敢廷前面谏的忠臣,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
  白愁飞略一沉吟,即负手笑道:“那是因为忠臣太直。谁也不爱听人教训,有时当然难免想把喜欢教训人者的嘴巴封了。但我像是个直心肠的人吗?”
  “你不像。”王小石叹道,“可是忠臣除了太气直之外,可能也太自恃,以为理直就是一切,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做错事的人会希望你当众指出他的错误,自以为是的人也应将心比心,己所不欲,何施与人?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的人,自然难免要承担这个可能导致的后果。”
  白愁飞沉默。
  王小石道:“还有一个故事,曹操出兵攻打一地,屡攻不下,后方又告失利,有意退兵,在来回踱步苦思之际,脱口说出,‘鸡肋、鸡肋’一句,部下都百思不得其解,有个聪明人听了,便说:‘我们快收拾行装吧,丞相要退兵了。’同僚忙问他何以作出这个判断?聪明人说:‘鸡肋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意,此即退志已萌,但仍举棋未定之际。’人人听了,觉得有理,准备撤走。曹操发现这种情形,一问之下,大吃一惊,心道那聪明人怎么能知他心中所思。”
  说到这里,王小石道:“你猜曹操把那聪明人怎样处置?”
  白愁飞眼也不眨地道:“杀了。”
  王小石道:“你觉得曹操这样做法好不好?对不对?”
  白愁飞道:“不好,但做得对。两军交战之际,主帅尚未发令,聪明人自作聪明,影响军心,沮散斗志,作为主将的,当然要杀之以示众。”
  王小石轻轻一叹道:“可是,如果一个人太聪明了,禁不住要表露他的聪明,这样招来了杀身之祸,未免太不值得了。”
  白愁飞微侧着脸,白眼稍盯住王小石,道:“你说的不是故事,而是历史。”
  王小石道:“其实也不止是历史,而是寓言。”他也望定白愁飞道:“历史的特色是过不久就会重演一次,寓言的妙处就是讽刺人的行为往往超越不了他们的模式。”
  “你不是在说历史,而是在说我。”白愁飞负手望天,长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你的用心。”然后他再慎重地补充了一句,“但我还是做我自己。”
  这时,一个人正自红楼里行出来。
  这个人年轻英朗,额上有一颗黑痣,举止斯文儒雅,得体有礼,身形瘦长,比常人都高出老大一截。
  他含笑点头,与白愁飞与王小石招呼。
  王小石和白愁飞却不认得这个人。
  这个人已把两本厚厚的书册,双手呈递向苏梦枕。
  苏梦枕接过来,皱着眉,各翻了几页。
  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除了苏梦枕和那个人,谁都不知道苏梦枕为何在进入红楼的大堂前,就站在石阶上先行翻阅这两册本子。
  ──难道接下去的行动,苏梦枕要参考手上的本子办事?
  在一旁的莫北神忽道:“两位,这是杨总管杨无邪。”
  那年轻人拱手道:“白大侠,王少侠。”
  王小石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白?”
  白愁飞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王?”
  “两位怎么开起我的玩笑来了?”杨无邪向王小石道,“你是王少侠,”然后又转向白愁飞,“他才是白大侠。”
  白愁飞道:“我可没见过你。”
  苏梦枕忽道:“但我们却有你们二人一切重要的资料和档案。”
  他把其中的一本卷册翻至某页交给杨无邪,杨无邪即朗声读道:“白愁飞。二十八岁,个性潇洒傲慢,常负手看天,行迹无定,出手向不留活口,左乳下有一块肉瘤,约小指指甲大小……”
  白愁飞冷笑道:“真有人偷看过我洗澡不成!”
  苏梦枕没有理会他,杨无邪依旧念下去:“……曾化名为白幽梦,在洛阳沁春园唱曲子;化名白鹰扬,在金花镖局里当镖师;化名白游今,在市肆沽画代书;化名白金龙,其时正受赫连将军府重用;亦化名白高唐,在三江三湘群雄大比武中夺得魁首……”
我愿意(2)
  王小石听着听着,脸上越发有了尊敬之色:白愁飞所用名号之多,充分反映了他过去岁月的颠沛流离、怀才不遇。
  白愁飞的脸色渐渐变了。
  他深深呼吸,双手放在背后,才一会儿,又放到腿侧,然后又拢入袖子里。
  因为,那些事,本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天下间除了他自己,便不可能有人知道。
  可是,对方不但知道,而且彷佛比他记得更清楚,并记入了档案之中。
  杨无邪继续念道:“……此人在廿三、廿六岁时两度得志。廿三岁时曾以白明之名,在翻龙坡之役,连杀十六名金将,军中称之为‘天外神龙’,统率三万兵马,威风一时,但旋在不久之后,成为兵部追缉的要犯。另外在廿六岁时……”
  白愁飞轻轻咳嗽,脸上的神色开始尴尬起来。
  “后来又为‘六分半堂’外分堂所极力拉拢的对象,几乎成为第十三分堂堂主。还有……”
  苏梦枕忽道:“不如读一读他的武功特色和来历。”
  杨无邪道:“是。白愁飞的师承:不明。门派:无记录。父母:不详。妻室:无。兵器:无定。”
  白愁飞脸上又有了笑容。
  杨无邪紧接着念道:“他的绝技近似于当年‘江南霹雳堂’中一派分支:‘雷门五虎将’中雷卷的‘失神指’,只不过雷卷用的是拇指,白愁飞却善用中指,他的指法也有不同,有人说他把当年‘七大名剑’的剑法全融汇指法中──”
  白愁飞忽然叫道:“好了。”
  苏梦枕冷冷点了点头。
  杨无邪立时不念下去。
  白愁飞用唾液稍为滋润了一下干唇,才道:“这份资料在‘金风细雨楼’有几人能看得到?”
  苏梦枕冷冽的眼色彷佛能数清他额上有几滴汗,“连我在内,三个。”
  白愁飞长吸一口气,道:“好,我希望不会有第四人听到。”
  苏梦枕道:“好。”
  白愁飞彷佛这才放了心,舒了口气。
  王小石咋舌道:“好快,我们才在路上结识,这儿已翻出他的资料。”
  莫北神笑道:“所以三合楼之役,赶赴破板门的是我,而不是这位杨总管。”
  苏梦枕向王小石笑道:“你说错了。”
  王小石奇道:“说错了?
  苏梦枕道:“不只是‘他’,而是‘你们’。档案里也有你那份。”
  他一示意,杨无邪就念道:“王小石。天衣居士衣钵传人。据查悉,天衣居士此人很可能就是……”
  苏梦枕和王小石一齐叫道:“这段不要读!”
  杨无邪陡然止声。
  苏梦枕和王小石都似松了一口气。
  苏梦枕这才道:“读下去。”
  杨无邪目光跳越了几行文字,才朗读道:“王小石的兵器是剑。剑柄却弯如半月。怀疑是跟苏公子的宝刀‘红袖’、雷损的魔刀‘不应’、方应看的神剑‘血河’齐名的奇剑‘挽留’。”
  白愁飞忍不住“啊”了一声道:“原来是挽留奇剑。好个‘血河红袖,不应挽留’!”
  王小石耸了耸肩道:“挽留天涯挽留人,挽留岁月挽留你。它就是‘挽留’,我就是使‘挽留’的人,只看谁是要被挽留。”
  杨无邪等了一会,才继续道:“王小石感情丰富,七岁开始恋爱,到廿三岁已失恋十五次,每次都自作多情,空自伤情。”
  王小石叫道:“哎哟。”
  白愁飞眉开眼笑地道:“怎么了?”
  王小石急得搔首抓腮,“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记录在案,真是……”
  白愁飞笑嘻嘻道:“那有什么关系!你七岁开始动情,到二十三岁不过失恋十五次,平均一年还不到一次,绝不算多。”
  王小石顿足道:“你——这——”
  杨无邪又继续念下去:“王小石喜好结交朋友,不分贵贱,且好管闲事,但与不谙武功者交手,决不施展武艺欺人,故有被七名地痞流氓打得一身痛伤、落荒而逃的记录,是发生在──”
  王小石忽然向苏梦枕道:“求求你好不好?”
  苏梦枕斜瞄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道:“求我什么?”
  王小石愁眉苦脸地道:“这些都是我的私事,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叫他不必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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