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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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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心画受了秋月白什么胁迫?”我蹙起眉插嘴而问。

    但落景寒却轻摇了头,“没有胁迫,曲只是被秋月白从认识之初就洗脑了。若要算数威胁的话,那应该就是我。秋月白那眼神的涵义其实就是在告诉她,假若她不劝服我,那么我的下场就和锐一般。等回到了上面,秋月白坦言在给城哥的药物中注入了一些特殊成份,才致使他变成那样。”

201。我赌城哥赢() 
我猛然回头凝定他,目光严厉,“那药物是曲心画研制的吗?”

    他微微一愣,迎上我视线,肯定而答:“不是。全文阅读不瞒你说,在最初获知后,我也曾有你同样的怀疑,并在私下里特意问过她。”

    我挑了下眉,“她说不是?”顿了顿,又问:“你就信了?”

    落景寒答:“我信。不是我要帮曲说话,认识她这么多年,至少还是彼此了解的。她如果做了,就不会对我否认,而在当时一切事实已摆明,她没必要再瞒我。”

    倒也有理,我在心中默想。收回目光兀自沉思,曲心画虽是专门研制化学药物的,但高城的症状确如落景寒所述般偏向于兽性,这更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生物激素后的特征。从另一方面分析,秋月白既然不惜与他们撕破脸也要将高城软禁起来,必然是有了周密安排,而以她的心机之深,不大可能会让城府不深的曲心画去研制那药物,否则她的计划进行不下去。

    后面那半年时光差不多我都心里有数了,仅还有一点疑惑:“你与高城是何时开始接头的?”几乎是在秋月白的严密监控下,他是如何逃过那双锐利的眼与高城达成一致的?

    但落景寒却道:“这半年,我与城哥从没有过一点交流。”

    我愣住,“那你们?”

    “就是在还没被秋月白控制前,有次城哥难得清醒的时候对我说过:待他眼睛变成血红时,就是最佳契机。后来我想是否那时城哥即使神志不清,也还是瞧出了秋月白的阴谋,所以早早给了我暗示。那之后每当城哥发病,我都会特别留意他的眼睛,虽然能看出变红了,但还没到血红的地步。我不敢轻举妄动,暗自计量部署,只等最佳契机到来。”

    这时落景寒看向了我,不言自明,我就是那个契机。也就是说“他真正变成血红双眼,是我来之后?”他点头,“我也没想过会这样,纯粹就是碰运气。而且我发觉,秋月白在你来之前随时观察城哥情况好像也很焦虑,可当你进了那底下,看过你俩动态后,她的焦虑就平复了,似乎她也在等城哥眼睛变色。全文阅读”

    “那他到底多久发一次病?”这里头始终有我想不通的矛盾在,高城说他并没发病,那之前是假装的,而当下他又发病昏倒在里面了,作不得假。

    对我这个问题,落景寒显得有些迟疑:“具体我也说不得准。这半年,起初是一月发病一次,后来缩短为二十天,然后是半月、十天,到你来时又变成三天一次了。”

    时间有规律地在逐渐缩短?突的一个念闪入脑中,会不会其实高城后来已经能控制压抑自己发病的时间,具体说他能控制眼睛的变色?而真正的周期只有他自己知道,可能是一月,也可能是两月或半月,但他已经迷惑了秋月白诸人。

    那就不奇怪他为何白天瞳眸恢复了黑色,到刚才真正发病时又变回红色了。通常动物眼睛会变红,若不是眼疾的话,就多为受强刺激而形成癫狂的征兆。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他控制眼睛变色的原理是浮动自己的情绪,等于说他体内的狂性在一定范围内他能自行控制压抑,除非是像刚才那般真正发病时。

    所以,落景寒并非暗中与高城联络了布局,而是获知暗语整整半年之久,在高城突然“猝死”时有他真正的惊惧,也有孤注一掷的赌博成份在。

    这契机可当真是来得心惊胆颤啊。

    可即便是这样,根本并没解决,还是得找到秋月白才能知道她给高城注入了什么药物,才能想办法来救他。否则这样一次一次发病,终不能是好事,看他刚才狂性难抑的样子,感觉终有一日他会连我也认不出来了。而其实他本身也不是认出我,而是认出我身上的气息。

    也不知这次他再醒后,会不会是又谁也不认识了,然后从头灌输吸收讯息。

    犹疑了片刻后又问:“秋月白那边的行踪在掌握中吗?”落景寒点头:“城哥说不能跟太紧,看定位仪,似乎秋月白也有意在城中环绕。”

    我微讶:“她们没离开这城?”

    “没有。怀疑要么秋月白太过谨慎,要么就是她的目的地还在这。”

    闻言我蹙起了眉,心中第一感觉是后者,因为林雅就是楚城,这座城市必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否则秋月白为何不选别的城市囚禁高城,偏偏选了这?

    总有一些东西终将要浮出水面的。

    原本想出来干什么的在跟落景寒一席长谈后也忘了,索性就靠坐在那放空思绪。落景寒在后来沉默中打着盹,直到不远处门刷的一声被移开,沉顿的意识才回笼。

    是张继。他迈出门看到我们后微怔,转而大步走过来,低询地看了眼我身后紧闭的门,问:“他呢?”我恍惚了下,反应略微迟钝:“在里面,不,还没醒。”

    大半夜了,没醒。然后,并不知道何时会醒。

    张继道:“查到人了,我们得立即过去。把他叫起来吧。”我迟疑了下还是应了,起身时发现腿脚麻得像几万根针在齐刺,所以在拉开移门的霎那,突然劲风扑面袭来,我连躲避的反应都没。反倒是张继疾速将我往后一拽,用身体挡在了我跟前,紧随着是一声闷哼传来。

    我看到张继弯下了腰,露出正前方那双血红的眼,高城竟然醒了?!

    狂躁、凶戾、沉冷、残酷!是那双眼里呈露的情绪。视线相撞只不过一瞬,下一刻张继就与高城激斗在了一起。张继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如今已经升到副局,他的身手自不在话下,一板一眼都是标准的警队格斗招式。而高城对战打斗我不是第一次见,他并非那种传统的格斗技巧,在于快、狠、准!拳头的角度都很偏。

    这应该是他们自认识以来第一次对打,落景寒在旁噙着笑道:“我赌城哥赢。”

    我担忧的不是谁赢谁输,而是这时的高城真如之前所说的,处于兽性疯狂时一定不认得张继了。两人交战,张继不可能往死里下狠手,但高城会。

    果然,张继一个失手,就被高城五指扣住肩膀,骨骼声响。我大惊而喊:“不要。”人冲了过去想拉他的手,却见他眸光一厉,反手就将我手腕扣住并拽到了他身前。

    不怀疑他下一刻就能捏碎我的腕骨,但我仍然想要一试,抬起另一只没被控住的手遮向那双红眼。高城松开扣在张继肩膀上的指,改为击打一掌,将张继推开的同时快速来抓我的手。但慢了一步,我的掌已经覆盖在他眼皮上,睫羽本能颤动阖盖,刮过我的掌心。

    他的身体一顿,动作都停了下来。察觉腕骨上的手指力度有松动,我轻声说:“你叫楚高城,深呼吸,试着让心绪平复下来。”覆在他眼上的手被拽了下来,红眼依旧,狂躁却淡去了不少,他凑近过来在脖颈处嗅了嗅,我没动,任由他去。

    过了片刻,他抓了我的手低眸,指尖抚过那被印了指印的手腕处,嘴里警告:“以后不要在我识人不清时过来,我不想伤到你。”

    微微一愣,没来得及出声,落景寒代我问出了疑问:“城哥,你能认得出夏竹?”

    高城敛眸,目光凝定在我脸上半刻后道:“没什么认不出认得出的,她一靠近,影像就有了。只是情绪的浮动一时难以压制,需要时间。”

    “他怎么了?”被我们都忽略了的张继在角落里疑问出声。

    落景寒闭了嘴,高城自然也不会应他,所以目光到了我这里。我轻咳了下,决定撒谎:“他刚睡醒起来有点起床气。”说完就听到喀的一声,好像张继右手扶着左肩处传来的,这是把脱臼的胳膊给推回原位?然后张继冷了颜道:“他这起床气可真是大。”走到门边时,背着身又道:“十分钟后门口集合。”

    等人走离后,我转眸对上落景寒犹疑的眼,他说:“不明白为何这次城哥发病后醒来,症状会与之前不同。处于疯狂时期时,以前是没人能近得了身的,这回你不但靠近了,还能抚平他情绪。并且也不是从完全空白开始。”

    这疑问也在我心头沉浮,但此时并不是讨论的时候。“我们是随张继去那边审人,还是去找秋月白她们?”做决定的自然是高城,所以这问题我在问他。

    可他却把滚球推了过来:“你决定。”

    我问落景寒:“她们那边定位有异常吗?”见他摇头,“那就先随张继过去一趟,听听那人怎么说的。”与其守在这里按兵不动,不妨走动一下看看那人怎么说,毕竟白玉案和人口失踪案是与这楚城有关的

202。灵石涧() 
十分钟后,走出中医馆门,发现门外停了辆车,陆续等人竟已在座。梁正在驾驶位,张继坐在副驾驶座,再加上我们三,刚好一车人。声势显得挺壮大的。

    车内只有梁正与张继的对谈声,讨论的正是这个刚被抓获的嫌疑人。他叫魏东,是个混子,果然是在一间游艺吧的赌博机前抓到他人的。车停在警局门外,梁正回头:“就跟着下去两个人吧,人太多不好。”他是看着我在说的,之前也是经由我的建议抓到了此人,自然是想我再对这人作一番正面行为心理判断。

    可是他并不知我身旁这人,才是真正的心理学术专家。

    正要开口,后面突的哀怨阴森的声音响起:“我要下去。”梁正视线飘向后,蹙眉:“你下去干什么?”不用回头也听出是疯子了,只听他道:“你盯着小匣子说那话,肯定是让她跟去了,我得去做护花使者。”

    陆续直接吐槽:“得了吧你,没长眼色吗?人家护花使者坐旁边呢。”

    “可是”疯子似很委屈,“我觉得这人不靠谱,他跟小匣子也不配。”我嘴角抽了抽,当着高城面评论这话的也就他疯子一人了,余光里见高城眉色未动,像没听到似的,暗松了口气。

    陆续好笑地问:“人家不配,那谁配?”

    “我”疯子的话被梁正截断:“好了,别磨嘴皮子了。夏竹随我跟张继一同下去吧,陆续你下不下?”陆续没答,张继开了口:“就高城和夏竹吧。”

    走进警局,有一中年男人笑脸迎出来,听对谈是此公安分局的局长。他只看了看我与高城,并没多问身份,就领了我们往内廊走。到一扇门前后顿步说:“人在里头,十分不合作,一问三不知。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扣留48小时后必须得放人。”

    推开门就见一男的沉埋着脸坐在桌后的椅子里,听到这边动静他抬起了头。我微眯起眼,将他的轮廓与画影里模糊的影子对上,是他。但目前形势是,那辆停在坞城的最能成为有利证据的面包车如今已经消失不见,凶案第一现场也就遗失了。其余人证又不见踪迹,仅靠我画影是没法立证的,所以这边刑警拿他没办法。

    魏东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戾气,可在将我们一一打量后,只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又再把头埋了下去。张继与梁正率先走上了前,拉开桌子这边的椅子坐下,正常笔录的程序。但无论张继问什么,魏东都跟没听到似的,一声不吭。

    梁正相比张继并没那么耿直,从一定意义上我觉得他略带了些邪冷,所以突的冷笑了声道:“你可以一直闭嘴,但我不保证杀人的罪名是不是你一人背了。”

    魏东抬头邪笑:“警官,你用不着唬我,我没有杀人。”

    “那郊外那具尸体上,为何有你的皮屑组织?”梁正问。魏东失笑了摇头:“这招诈供不灵了,假如在尸体上真找到那什么皮屑组织,现在你们也不会坐在这里跟我废话了。”

    听这对话,此人的防备意识很强。

    我沉吟了下脑中生出一计。沉敛心神不去听他们那边对谈,闭上眼将曾经画影的过程在脑中建立思维空间,等反复过一遍后我睁眼去看高城。他若能进来我思维空间,就一定明白我这眼神的涵义。

    此时他那红眼的颜色淡去不少,远看的话别人只当是他没睡好眼中有血丝。

    突的沉鹜的声音从他嘴里溢出:“雷管那小子越来越不像话,干活偷工减料,居然少弄了一头羊。”顿时空间静默,张继与梁正都回转过头来,而那魏东嘴巴微张着也看向这边。我抿了抿唇,也放冷了声音道:“先办事吧,回头跟上面汇报,自有他好果子吃。”

    高城重哼,向我迈出一步,做了个拖动的手势,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咦?这头羊还有意识?药下少了啊。”他伸手向我,这时我略有犹疑,画影中这时那被拖动的男人,也就是死者应该是一口咬住魏东的手,可高城在我暗示下只是模拟那场景,要真的咬吗?

    迟疑间,高城的掌已经凑到了我嘴边,我下意识地咬住。他自然没有像魏东那样杀猪般的痛嚎,另一手像是抄起什么就朝我头砸过来,我假装疼得松口,人往后栽倒,身靠在墙上。高城阴冷而道:“真是麻烦,赶紧把人送下去早点干活,这个若死了就直接丢给李博士吧。”

    情景重现到此结束,我轻睇那头魏东,浅笑着问:“现在还觉得没有证据吗?你那只戴了黑手套的掌上应该有个极深的牙印吧,即使你去消毒处理过,你觉得会一点都没遗留下死者的唾液吗?”

    魏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惊愕地瞪着我们,手已经下意识地往桌底下藏。

    高城突道:“直接定罪吧,罪证已经确凿。”

    “不,你胡说,哪里来的罪证?”

    高城沉冷而道:“你杀死死者的是一把长约三四十公分的大铁扳头,如此大的工具你不可能把它随身携带。而在把人从面包车里卸下来后,死者因为头部血流不止,半小时后就断了气。死亡时间出乎你意料之外,导致你并没将人送往目的地给李博士,选择就地掩埋,而你出于谨慎,同时将那把凶器也掩埋了,所以在死者尸体范围区域内,一定能找到那把铁扳头。你说那上面会不会有你的指纹和死者的血迹呢?”

    张继闻言立即走出门,对着门外守着的刑警下令:“立即去尸体掩埋现场搜查凶器。”

    魏东的脸色已变得残无人色,眼中露出惊惧和不信:“你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暗叹了口气,心说:因为你遇上了高城,这是你最大的不幸。我的能力单单只能利用画影所见的场景来震慑他,而高城却在短时间内已然通过已有讯息判断出了死者死亡时间、魏东的心理、以及杀人凶器和掩埋地点。

    梁正也用惊异的眼神看高城,显然他并不知其厉害。

    魏东要比想象得来的顽固,即使明知已经露馅了,可仍然紧闭了嘴抵死不说。高城蓦的一声笑,在压抑的气氛显得特别怪异,魏东立即问:“你笑什么?”从他表情可看出,此时他对高城已经非常忌惮。

    “我笑有人已经是弃子,还自我感觉良好。你觉得就算没了这罪证,把你释放出去了,那上头还会再用你吗?”高城轻描淡写地下了一个饵,魏东果然上钩:“胡说,我是中坚份子,上头不可能不用我的。”高城讽笑:“那恭喜你啊,希望晚些你因为杀人罪被判死刑时,你那上头还能伸手来救你。或者,”他顿了顿,“把你的尸体也提供给那李博士。”

    魏东从椅子里惊跳了起来,汗如雨下。

    我心中微动,似乎他对那李博士非常害怕。静默回流中,没人开口,气氛一度讶异沉窒,无论是张继还是梁正都是明眼人,魏东的心理防线已经被高城攻得步步溃散,他撑不了多久了,不过时间问题。

    而在门上咚咚两声敲响,一位刑警在外汇报:“张局,梁队,凶器已经找到。”

    魏东彻底嫣了,瘫在了椅子上,大口喘气着问:“如果我跟你们合作,能不能保我的命?”他的目光直盯在高城脸上,高城眼眸一敛,莞尔:“当然。”

    须臾之间,一场心理战结束了。

    我和高城先走出了审讯室,具体情况还是由张继和梁正去审问笔录。在走廊里看到面带笑容的落景寒,我一点都不讶异。本身这就是演给魏东看的一场戏,刚才故作刑警汇报的人正是落景寒,而他时间拿捏的刚刚好,对魏东的心理作了最后一击。

    根本就没有那个凶器的罪证!

    应该说,凶器真就是那么一个大铁扳头,但不可能会掩埋在尸体旁。不过是在我与高城共同情景重现那幅场景过程时,乘着魏东震惊对他下了个心理暗示,让他自己也以为把凶器一同给埋了。而张继与高城共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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