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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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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就脑袋转不过弯来了?有很认真地在听他说并思考的,他的意思大致我能明白。画与文字不同,文字需要通过细读之后才懂,但画就是给人一个直观的视觉感受,当你看到一幅画的时候,画意就出来了。他在指我的画中,少了人的情绪,姑且只能算是一幅平铺的图案,没有立体效果。

    微带讶异地问:“你是不是也懂画?”

    他的反应是坐下在我身侧,取过我手中的画笔,然后在纸上开始胡乱涂抹。我本想阻止,但觉此画被他评价之后,也觉不满意了,所以任由了他去。观察他握笔的手法,并不像是专业的,他涂抹之处是在空白上,片刻之后,他将画笔丢给我,“可以了。”

    我不由吐槽:“你根本就不会画,将整个画风给破坏了。”

    “化整为零之后才凸显重点的道理,别说你不懂。”

    重新审视画,他将留余的几处空白都涂上了阴影,包括女人的背影,触笔混乱,使得那背影变得若隐若现。等一下,若隐若现!我目光抽离开来,发现高城刚才所说的视角出现了,背影若忽略不看,上方蒙暗的阴影因为留了两点白光空隙,好似有双眼睛在偷窥着这处,带着肆意与敛藏的恶意;然后将背影纳入眼帘之内,遮在浅淡的实线之下,本身就断了左臂的身影,在那双“眼睛”下面变得支离破碎,添了一分残意以及阴暗的畅快执念。

    我轻轻闭上眼,试图情绪代人那双“眼睛”里,可那些残念怎么都起不来。这时耳边传来低吟如诉的声音:“漆黑如墨的天幕下,树梢的暗影浮动,空气中是死亡的味道,没有血腥味,纯净的像初生婴儿般,美,这幅图真的太美了。我一定是天才,创造了这么美丽的画面,只可惜这个世界是孤独的,没有人能走进来。你们,都只是我脚下的一粒尘埃,任由我踩踏,侮辱,操纵,芸芸众生,谁能找得到我?”

    随着语声轻缓抵入耳膜,我整个思维就像是进入了那个空间,妨如我用眼睛看到那副画面,一切情绪油然而生,自负,张狂,目空一切,就是我。

    当声音停落时,耳畔的气息仍在,一下一下打在皮肤上,透进毛孔,血脉喷张,生出一种想将眼前残影彻底粉碎的狂念。什么是无?残留的躯壳有何用?灰飞烟灭才是正道,燃烧吧,让罪恶沉入地狱,让仇恨烟消云散,让

    让什么?我陡然睁眼,一双如幽镜般的漆黑的瞳眸近在咫尺,看进去就犹如跌进无边深崖,意识在沉落,喃喃而唤:“楚高城”

    唇上突的一热,绵软相触,魔咒消除。

    我呆呆地看着那张靠近而且放大了的脸,深黑的眸近到能看见自己倒影,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唇上轻轻的触碰,不属于自己的气息萦绕。忽的唇瓣一疼,他退开了些距离,而狭长的眼却紧紧盯在我脸上。

    我问:“你干什么?”

    “做下试验。”他风轻云淡地回。

    我再问:“什么试验?”

    他顿了一瞬,再开口时淡淡的表情:“你刚才有什么感觉?”

    脑子钝钝的,以为他转移话题问刚才闭眼时的感觉,偏头想了下老实答:“我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好似进到了一个虚幻的空间,情绪与思维变得都不像是我,而是那双‘眼睛’。甚至出现一些异常疯狂的念头。”

    高城垂了眸,情绪敛在睫羽之下。我很想掰起他的下巴正视着他问为什么?他的声音难道有着某种魔力?静等片刻,终于他抬起了眸,低吐了两字:“心魔。”

    “什么?”我怔然而问。

    “每个人都有心魔,善与恶同时并存,人的体内潜藏着暴力因子。只是大部分人能克制恶念,让善凌驾于恶之上,这种就被论为精神形态正常。相反,一些犯罪份子,他们的恶念超越了善,而且恶在滋生后会蔓延,贪念,欲求,这些都是越膨胀越无法满足,所以就会有连环抢劫,连环杀人犯出现,这种被称为精神形态反常。我说话只是起到辅助导入你情绪进状态的作用,没法影响你的心魔冒出,不过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形态,无需太过在意。”

    我茫然而问:“你是说那些恶念真的来自我,而不是那个人?怎么会这样?我即使有恶的心魔也不该是那种呀。”

    高城低低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你觉得何为善?又何为恶?它们有具体的形态吗?都不过是人的心念,既然是心念,就无可区分,它会做的事,你同样也会。”

    我被他说得惶恐起来,惧怕刚才那个自己,“假如,”我抿了下唇,喉咙干涩,“有一天压不住恶,我也会成为那样一个连环杀人犯吗?”

    “你?”高城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省省吧,脑容量不够,智商偏低,还没走出家门就能被我逮住,太没挑战性。”

73。我和你不一样(章节已替换,可放心看)() 
我划转视线看他,默了几秒问:“那你呢?”他如此高智商,深谙各种行为逻辑学以及犯罪心理,假如是他犯案,还有人能抓到吗?但见他的神色沉敛,眼神却倨傲:“如果是我,那是罪恶的纵横,刑警的悲哀。”自负,轻狂,高傲,因为他有这资格。

    随即他有语锋一转:“不过,我对那些没兴趣,猫与老鼠的游戏,我比较喜欢做猫,将老鼠逼到无所遁形,这才是天才的自身价值。”

    我暗下里撇嘴,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厉害,但这臭屁的性格真是让人无语。可就在我压低头撇嘴刹那,他的指尖触过来,点在我唇上,听到他说:“我刚才问‘你有什么感觉’是问这,解答完你所有疑惑,现在能讲讲你的感受了吗?”

    脸一点一点地漫开热烫,不敢去看他,支吾着说:“哪里有什么感觉?”

    下一秒下巴被抬起,他又压过来,用唇重重碾过我的唇瓣,然后问:“那现在呢?”我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只觉唇上火辣辣的烫。高城眼中闪过了悟:“果然如此,你缺了根神经。”

    呃?“什么?”

    “一般女性走在大街上,从十六岁以上到四十岁以下,看到我基本都会回头。假如近距离接触,大约三天时间会眼冒红心,这些都属于正常的女性心理状态。”

    我听得额头直冒黑线,还有比他更脑中翻找着词汇,但还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他又开口了:“而你,”我竖起耳朵去听,“从认识至今,我们之间不止近距离接触,更深层次面的交流都属于频繁这个范畴,可你在情感上无动于衷到麻木,男女之间的额尔蒙激素完全无法刺激到你,唯一一次算是触及到男女底线的是那次我赤着上身走在你面前,因此你动气了几小时,但在我推荐的咖啡攻势下,气焰立即消散了。而刚才对所有男女来说,唇瓣相触这类暧昧性极强的暗示,你的表现是麻木、茫然,外加一点点脸红。”

    咬着牙,从齿缝中迸出:“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上挑起眉,一脸平静地道:“综上所述可得出结论,你的女性荷尔蒙激素偏低到失去情感因子,在这之前感情一定是空白,而身旁之人的追求不会令你觉得欣喜,只会是累赘。”他顿了顿,随而在我杀人的目光里,慢条斯理道:“从概率学分析,你为男性的概率占40%,为中性人的概率占40%,为女性的概率仅为10%。”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该死的,我有痛殴他一顿的冲动,居然说我更偏向于男人和中性人。他勾唇莞尔:“还有10%是其它别类,你大抵不会是,我就没列举出来了。”

    一掌拍出,目标是他头,但他反应极快地偏过角度,使我只能手指穿过他栗色的发,发质偏柔软,扯住发梢就双手齐上,把他头发一顿乱揉,嘴里发狠地怒斥:“我看你才是其它类别群种,居然拿这种事做实验”还没骂完,身体突然翻转,从椅子上摔下,连带着他也翻压过来,但在触及地面的那一瞬他与我的位置突然交替,最终我摔在了他身上。

    这时高城的样子有些滑稽,头发飞扬竖起,眉峰皱在一起,平日那酷拽的劲全消失了。

    “不知道自己有多沉吗?还不下来?”

    我用手肘在他肩胛骨处恶意顶了下,才翻爬而下。起身时却见他仍躺在地上不动,狐疑地上下而扫,忍不住问:“怎么了?”

    “思考。”

    转身收拾画板,任由某人躺那思考去。取下画时小心地铺展在桌上,又多看了一眼那阴影里的空白两点,仍有余悸,若那双眼睛真是我,会觉得人心很可怕,内底里的阴暗甚至连自己都摸不透,却又如高城所说存在着。

    “你就不问我在思考什么?”

    回过头,定了几秒,我问:“地上不凉吗?”这可是大冬天,他也就穿了一件睡衣,客厅也没开空调,居然还躺在那。但他回答说:“凉快的很。”我拿看白痴的眼光看他,脑子不正常了吧。他似长了心眼般,眯着眼细细看我,“脑子不清楚这种事只会出现在你身上,我很清醒。就是觉得热,躺地上降降温。”

    奇怪地看他,会热吗?他笑了下,信誓旦旦的:“夏竹,我和你不一样。”

    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后,他就从地上坐起了身,慢条斯理地轻拍身上那看不见的灰尘,然后手机响了。没有意外的,警局打来的,还是局长亲自给我来电,这面子可够大的。通完电话后,发现高城已经不在客厅,洗手间传来水声,这是去梳洗了?他何时这么积极了?

    一小时后,我和高城仍在屋内。他又把那辆轮椅给拿了出来,坐在上面悠游自在地在客厅晃荡来晃荡去。我问:“你倒是打算什么时候去?”这边警局来电已经三个了,询问我们何时到,说一干人都在等着。可眼前这个看似穷极无聊的人却在淡哼着说“有事”后,始终都没起身要去的意思。

    就拿这刻,他淡淡飘来一眼,“你很急吗?”

    我默了下,认真地说:“这个案子关系到小童,她在画廊为我工作了有两年,一直都是个很贴心的助手,我希望能够在这案子上帮到她。”顿了顿,又道:“你们相识虽短,但平日关系不错,相信你也愿意帮她的,对吗?”

    高城停了轮椅的滚动,安静地看了我片刻,突的冒出一个问题:“你吃她醋吗?”

    什么跟什么?我吃小童的醋?他摇了摇头,垂眸似自言自语:“她没有,果然是这样。”听得我一头黑线,这人的思维能正常一些吗?

    有手机短信声传来,是高城的,他从口袋里摸出来飘了一眼,就从轮椅里直起了身,“走吧,到了。”我跟在他身后追问:“什么到了?”他留了个风轻云淡的背影我。

    今天他穿了一件长黑的立领风衣,显得身材更是挺拔,栗色的发柔软覆在脑后,有种酷冷的感觉。走出小区时,目光微一偏转,就被不远处靠在车身边的清俊身影吸引,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有一面之缘,并在之后印象深刻的落景寒,或者说是,高寒。

    高城径直迈步过去,落景寒低唤:“城哥。”又往我这看了看,嬉笑着问:“不用演戏了么?”我特意去看了高城的脸色,只见他波澜不动地开口:“拿来。”没有一点尴尬之色。落景寒耸了耸肩,从兜里摸出钥匙递过来,“干嘛指定要这车?性能不爽不说,跑在路上没半点关注度的。”

    我微讶地去看这辆黑色车子,丰田越野、崭新,是高城买的?原来他说等等,是在等这车子?只见他抽走落景寒手中的车钥匙,“只有肤浅的人才停留在这种层面上。”说完就大步绕过车头到驾驶座那边。

    落景寒嘴角抽了抽,朝我露了个苦笑:“小竹子,难为你了。”就在我不明其意时,那侧传来凉了半度的问:“你叫她什么?”落景寒故作惊疑:“啊?小竹子啊,亲切不?”

    高城薄凉的目光盯了他一瞬,“一点都不。”钻身进车,门拍得重响,同时沉声从车内传来:“夏竹,还不上车?”由于落景寒靠在后车门上,我只能选择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可在我坐定后,发现高城的脸又黑了一度。因为不但落景寒坐进了后座,那个买画的姑娘也在,而且一副睡眼朦胧样,好似之前在车内睡觉来着。

    “城哥,曲子要去北岛广场,顺路带我们一程呗。”

    我想说警局到北岛广场根本就不顺路好吗?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完全是相反方向,但高城只轻哼了一声就启动了车子,方向正是往北岛广场那边。

    只听后座传来轻柔的语声:“谢城哥。”我微侧目光,正好对上女人的视线,她与那天有些不同,看起来更婉柔纤细了些,但她一开口“那幅画完全不值那个价,我找不到血液在静脉流淌的感觉。”

    旁边的落景寒拿手抚额一脸无语状:“别说我跟你是认识的。”

    她横了一眼,一本正经问:“我们认识?”落景寒叫嚷起来:“曲心画!”被对方无视。

    我敛回眸,目光扫过高城,虽然他仍是面无表情,但可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牵扬,整个人都处于放松状态。假如不是驾驶车辆于他而言难度太低,那就是后座两人让他神经放松。

    一番拌嘴结束后,落景寒又对我生出了兴趣,敲着我的椅背问:“诶,小竹子,你当初是怎么把城哥错认成我的啊?我们长得这么不像,难道我老妈都没给你照片吗?”

    不想哪有创口往哪钻,选择忽略他问题。然后余光里飘到始作俑者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在谈论的事与他无关。

74。第一次接触() 
落景寒似很有谈性,不理会他也不在意,还从后拉了拉我的衣袖,“想知道城哥与我名字由来吗?”

    旁处传来嗤声,曲心画嘀咕:“又显摆。”

    落景寒闻言扬高而笑:“怎么?就显摆,你想与城哥搭上联系都难,就羡慕的份。”转而又对我说:“小竹子,听过一句诗词么?落景闻寒杵,屯云对高城”

    “错!”曲心画插嘴:“?唐杜甫《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中的原句是:落景闻寒杵,屯云对古城。”

    落景寒嘲笑:“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说‘屯云对高城’,你又不是杜甫,难道还追究我版权呢。来,小竹子,咱不理她继续。有发现没,落景寒与楚高城,工整而好听,两名都取自这一句诗,很有诗意吧。”

    我对古文造诣只能算浅薄,也体会不出什么诗意来。而落景寒又讲述了曲心画名字的由来,同样也出自一首诗,这让我心中生起疑惑:楚高城到底是否他真名?

    也不知是我心思太浅白,还是他们这群人心智太敏锐,念头刚划过,就听落景寒道:“别怀疑了,在我们之中,除了城哥的名字是他本名外,剩下的都是跟风。不觉得古韵很炫酷吗?楚国的楚,高山远水的高,永恒之城的城,当时我一听这名字瞬间觉得高大上有没有?”

    我算是发现了,这孩子对高城满满崇拜之情,连名字都能夸成这样。

    然后他还兴匆匆地提议:“要不要你也改个古风名字?”我咬牙扼断:“不要!”但出声发现有人与我同步,正是那上车后始终没开口的“司机”。

    身后传来落景寒讪讪的声音:“连城哥也反对啊,那就算了。”

    总算北岛广场到了,两人下车后车内顿变安静,突然有东西掷到了我腿上,低头一看是高城的手机。我抬头问:“干嘛?”他踩下油门,面色未动地吩咐:“导航。”

    “什么导航?”

    他敛转眸看我,“如何开启导航也要我教吗?”我拿起他手机,有些明白他意思了,迟疑地问:“你不认识去警局的路了?”他轻哼:“我的脑容量不是用来记这些的。”

    嘴角一点一点弯起,等到他问:“好笑吗?”我不客气地直接笑出了声:“原来你是个路盲。”真是解气,终于有一点他不擅长的了,智商再高也有缺口。但听他冷扬了语调说:“你觉得可能吗?需要我把道口路标都背给你听不?”紧接着他语速极快地念出好多地名,而顺序是从我们目前所在地起,每一个转弯口道路名称,大约多少米距离,一直到警局门外,事无巨细全部清楚。

    我的笑挂不住了,“那你干嘛还要用导航?”

    “懒得动。有驾照吗?如果有,换你来开。”

    立即摇头,从没碰过车子的人,我不想当马路杀手。在他的催促下,我还是开了导航,听着亲切的女声每到路口或红绿灯前就会提示,想想也觉无力,有人懒到这种地步也是醉了。

    大约上午九点,我们才缓缓悠悠抵达警局,已见局长那助理小杜在门口张望,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看到我们时,都觉得那表情快哭了,“高sir,夏小姐,你们可来了,局长都问过好多次了。现在会议正在开,我带你们过去。”

    高城倏然止步,“又是开会?换别的,直接去法证科。”小杜发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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