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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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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高城走上前,两声轻响点亮了案桌上的蜡烛,又抽了三支香点着朝着木牌拜了三下就插进了香炉内。我走近他身边,目光落在那四方格里的木牌上。

    楚元风。

    就简单的三个字刻在上面,工工整整,没有一点多余的花俏。而木牌的外围却雕刻精致,纹路清晰,很复古。我侧转头去看他,还在迟疑就听他道:“想问什么就问。”

    是他说的,我也不客气了,“那木牌是你做的吗?”见他点头,又问:“这个人就是养你到十岁,对你影响至深的那个吧?”问题出来后,高城又笑了,但笑容讽凉,眼底淡淡的讥诮,他说:“影响至深可以算是,但是养活我?就算了吧。”

    心中一咯噔,有些不敢去深问了,眼眸划转而过转移了话题:“这个岛不是你我初遇的地方吧?”在陌生感始终没退离而听他说这里是他家后,就猜测这并不是我儿时的受训地。

    “不是。晚些再带你去,离得有点远。”

    闻言我松了口气,有些事或许总该面对,但能晚一时也是好的。只是有些事不是想转移就能绕开的,尤其是当高城难得想倾吐的时候,他眯起眼轻声道:“小竹子,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没法说不好。他拉我走离案桌,到旁边的台阶上坐下,然后徐徐道来。

    在很久以前南方有个诸侯国,活动在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是玄帝颛顼的后人。后在上古冲突中及商王朝的驱逐下,逐渐南迁。商朝末年,有位首领叫鬻熊,协助周文王姬昌起兵灭商,后周成王封鬻熊曾孙熊绎为子爵,终于建国。这时期,这位王西征庸国,东攻扬越。春秋前期,更大举进攻蛮人,灭诸国,但因历史循环,终遭遇强国。

    诸侯国为楚,而强国则为秦。王翦率领60万秦军南下攻楚都寿春,楚军溃败,亡于秦。

    这是一段历史,在我们的书本里有记载。在秦始皇灭楚之后,又流传了两句话: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是楚国南方的一个老人说的,这个老人叫楚南公,他认为楚国虽被消灭,即使最后只剩下“三户”人家,将来亡秦的一定还是楚人。最终这楚南公预言成真,楚国后人项羽率领大军灭秦,但在那之后就是一场楚汉争霸,最终汉刘邦统一天下,项羽乌江自刎。

    自此,楚国灭。

    但一个国家的灭亡,不代表百姓也灭,本身刘邦自称也是楚国人,当不会将所有楚人赶尽杀绝。该纳粮的纳粮,该交税的交税,而就在这中间隐藏着一个皇族,他们密谋着要复国。但汉朝兴旺强大,又岂是一朝一夕间能推翻的,所以楚人另谋它道。这条道就是汉武帝时期最盛名的求道长生之术,而其中最得汉武帝信任的道士叫覃方,他就是楚人。

    这故事与那覃方没多大关系,真正的起源处是从这里开始。皇族隐藏民间一个山内秘密生活成长,一代又一代,原本只等汉武帝被求仙之术迷昏了头,就一举反入宫中。但就在密谋计划的前一夜,发生了一场变故,空前绝后。

    突然之间,天地翻覆,人间变成炼狱。不单单是整个楚人皇族,而是那一整片生生从那块陆地上被抽离,然后,到了这片江域上。这就是为什么一条广袤的江河之上会像海域一样出现群岛的原因了。听着很离谱,山崩?地裂?都不可能把一整片地界给挪到江面上来吧。

    疑虑在心中,没有去打断高城,故事还在继续。

    在楚人皇族被那场变故“迁移”到江上后,别说复国了,就连生存都难,而且原本人数还算多的楚人瞬间只剩了百人。随着岁月变迁,生老病死,无力更改的自然规则,一代一代的人繁衍到现代,除了用可悲两字来形容别无它词。

    百人,变成了两人。

    听到这,我已然明白了。这两人就是楚元风和高城。终是恍然,难怪之前高城总说以楚之名,原来他是楚人之后。

264。执念() 
讲到这处高城转头过来:“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想了想,问道:“这些事都是他告诉你的吗?”见他点头,我又问:“那你信吗?”

    他蓦的笑了,神情幽暗,目光落在前方,“小竹子,你真是问了个很好的问题。我不信,一座城乃至一片地域生生转移到江面之上,怎么可能有这种离谱的事?可是我不信的话,那这座城从哪里来?你现在看到的都是残破,但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带了历史的痕迹,为此,我曾拿去外面找专家鉴定过,得出的结论都是与楚有关。”

    我很纳闷:“这点能证实什么?可以是楚人大举迁移到这片岛域,然后在这上面大兴土木造了这座城啊。”但高城却问:“知道要造这座城需要多少石砖吗?看它们现在灰暗难辨,但这些石都是汉白玉石,瓦是琉璃瓦。或许在当下不成问题,但在那个朝代,要远渡运石的可能性为零。还有一点你不知道,这座城不为外界所知,准确地说没人能看得到它。”

    这我就疑惑了:“为什么?”城竖立在这,即使残破了,也都是实体,怎么会看不见?突的想到进来时的情形,脱口而问:“是因为那浓雾?”

    “那只是一个原因。我研究过,是与这里的空气层结构有关。当阳光晴好时,这座城就会如幻影一般折射到空中,虚虚实实;当阴天下雨时,它就笼罩在一片迷雾中,完全看不见。所以即使有人看到过,也都只以为是海市蜃楼。”

    “就没人尝试要来探寻?”

    高城摇头:“探寻不到的,这世间除了我,再无第二人知道如何进这座城。”他不是口出狂言之人,既然这么说,那就真的是了。所以,“连寒他们也没来过吗?”

    “没有。”

    “那外面的那个村庄和村民们,他们是楚国后裔吗?”

    “不是,那些人都是楚元风一趟趟外出带回来的,他还活在旧梦之中,自欺欺人地要缔造家园未灭的环境。却不懂人群聚首要用规章来制衡的道理,最后自食恶果终被反扑而亡。”

    我大为震惊,他意思是那楚元风是被岛上的那些人所迫害而死?而他的口吻我听不出来有一点难过,反而是奚落与不屑。迟疑再三,问了一开始就没问完的问题:“楚元风与你之间有什么矛盾吗?”其实我更想问的是,楚元风是他的谁?

    他们是楚国后裔的最后两人,如果不是亲人,也是同族之人。何以看似矛盾如此深?

    “小竹子,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高城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神情迷盹地说着这。我顺口而问:“什么问题?”他敛转眸看过来,一字一句:“我的心魔从何而来?”

    心头漏跳了半拍,隐隐而觉背后的答案。

    他说:“直到刚才坐在这里跟你说着故事时,我才想明白,或许这心魔来自他。”我去拉他的手,心中一惊,怎么如此冰凉?仔细看他脸色,并不像是有要发作的迹象。

    “我没事。”他已看出我的担忧,“是这里的气息让我感到压抑所致。”

    我深蹙起了眉,仔细嗅了嗅,除去空气中略带了浮尘味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既然不是外在的东西在影响他,那就是内心了。他的内心对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存在抵触,而从心理学角度来推断,这种抵触通常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

    轻声叹息,来自他。“小竹子,别在心里分析了,我说给你听。”

    “自我有记忆以来,唯一见到的人就只有楚元风,我的活动范围就只在这座城内。但凡我踏出城门半步,就会被他抓回来用藤条抽上一顿。他反反复复说的一句话是:忍辱负重如勾践,不可沽名学霸王。他致死都做着一个痴梦:说我是楚国最后的王,流着王的血液,势必会有一天将这座永恒之城扩大版图。所以我不能问世,必须困守这方破城之中,否则就会破天机,反遭天劫。

    他一遍一遍地这样洗脑般告诫我,可偏偏我在逐渐成长时,脑中有根叛逆的神经,他越不想我走出这城,我就越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终于有次我成功地离开,并凭借判断力冲破弥彰抵达了对岸,看到了除他以外的人群。还看到他站在一个高台上,指手画脚地训斥着底下的人,在他眼里那些人全都是愚昧无知的,流的是低贱的血,完全没有他楚王室的血液高贵。

    当时我只有八岁,躲在一旁观察每一双眼睛,发觉其中大多数人是畏惧与怯懦,但少数几人藏着愤恨,其中犹以正被他训斥着的两人为重。我并没来得及走远,就被楚元风再次抓住了,这回他没有抽打我,而是拎着我渡船将我扔在了几公里以外的一个孤岛上,临走前他对我说:给你三天,如果你能活下来,那证明王血没有名存实亡。”

    说到这高城停了下来,气息相比之前更沉寂了,而他的眼神中像是嵌进了沙漠,荒芜萧瑟。看着这样的他,我不太敢询问那个岛上有什么,而那三天他又是怎么度过的,更让我感到沉滞的是,那年,他只有八岁。

    又是一个年龄的基数被盘留在唇齿之间,可他的经历根本与年龄不符。

    高城再开口时语声依旧平静:“三天之后,他将奄奄一息的我拎回了这里,只说了一句话:这就是你不自量力的下场。这句话自那天后一直铭刻在我脑中,直到有能力扳倒他时。”

    我心头一震,失声而问:“他的死不会是你”

    他浅浅一笑,带了森森寒意,“如果他不死,我又怎能活?”我整个人都呆住。

    “一个人对一件事变成执念时,那这个人的心智也不正常了。此后的两年,他活得很自我,自我到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成为奴隶,这种情势的发展演变成民怨。人心永远都是最不可捉摸的,它会在前一刻对你忠诚,但当得不到同等回报时,也会变成一把杀人的刀。”

    借刀杀人!我脑中反应出这四个字。我已不想再去问楚元风如何死的细节,大约能猜到儿时的高城布了一个局请君入瓮,然后借助村民的怨心将那个本该是唯一可以算是亲人的楚元风,送上了黄泉路。那年高城才十岁,居然就懂这理,这得心智早熟到何种程度?不,不单单只是早熟,是对人的心理掌握与把控。

    这不是靠历练能够获取的,这是天赋。儿时就已能有此造诣者,也当就是他了。但我依然难以想象在楚元风死后,他在这座残城给他设灵位,安置后事,那么之后后,他一个人如何生活?是继续留在这,还是踏出这个固封他整整十年的地方?

    高城的表情很沉暗,他说:“在他死后,我以为我解脱了。完全没有迟疑地渡船离开这座城,当时觉得无论到哪去都比这里要好。到了对岸后,我将那座岛周游了一整天,夜幕降临时认清一个事实:即使我走出了这城,也走不出这片岛域。四周全是茫茫江海,凭我一人之力根本出不去。我得需要人力才行,而人力就在那个村庄中。但他们在楚元风的多年镇压下,生活已是苟延残喘。”

    “不对啊。”听到此处我忍不住打断他,“你不是说那些人都是楚元风从外面带回来的吗?既然他曾出过航,就应该有出航工具,比如船只这类,也应当有船员才是。”

    高城讽笑了下:“你当他死时多少岁?”

    我一愣,没有去想过这问题,迟疑地答:“大概四五十吧。”对这年龄当真没概念,只从楚元风的古板思想与处事上判断,应当不可能太年轻,但见高城摇头:“我不知道他年龄,只从村里最年长的老人口中获知老人是第一批被带到岛上的人,那年他才二十岁,而楚元风就是我见到的那幅五十左右模样了。”

    心里浮起一股异样,“那个老人现在多大?”

    “老人在十年前就死了,而我十岁那年,老人是七十岁。”

    不胜唏嘘!老人二十岁时被楚元风带到岛上,七十岁时过去了五十年,如果算楚元风那年出航时五十岁,那岂不是在他死时有百岁之多了?又一个周景!所以我明白高城意思了,老人之后可能陆陆续续还有人被楚元风劫掳到岛上来,但可能在前二十年就完成了他的目标,而后三十年以他那封闭自守的性格,会做的极端事是将船只毁灭,让可能会行船的船员消失,这样一来,到了岛上的人们即使有叛离之心,也出不了这座孤岛。

    另外,楚元风一定会特殊的本领,才能让所有人忌惮甚至怕他。但依从他所谓楚人的思想,两千年前高喊“暴秦必亡”、“亡秦必楚”,那两千年后的今天,他却做的是同样的行为,甚至对仍是孩童的高城都这般残暴,那么死亡只会是他最终结局。

    原本我是一个道德尺度在至高点的人,不管是夏竹还是杨晓风中间的哪段人生,都对罪恶有着深恶痛绝。可这刻,我听着故事里的这么个人从生到死,竟只觉痛快。不仅因为这个曾被亏待的人是我的高城,更因为这样的人假若还留存于世,就真的成了魔,会是最大的患。

265。遂了他的心愿() 
“那后来你到什么时候才离开这座岛的?”我轻声问——

    高城淡道:“一年。既然无从选择,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平衡人心,以我当时那年龄不足以有威信去做领袖,那就切入收买最能讲话的人。”

    这我就能想到了,肯定而问:“就是那位老人吧?”他轻应了声后又道:“一群人要生存下来靠的是繁衍后代,老人是村里最年长的,相应的就成了长辈,说话也比较有份量。由他为轴心,再发展外线,形成一个平衡管理机构,如此才能按部就班地平和生活。”

    我有些不能置信:“这些都是你十岁那年时做的事?”

    “很奇怪吗?若我年长十岁,也无需利用老人来做掩护,自有办法让那些人信服。”

    他说这话时并不狂傲,完全就是理所当然的口吻,可仍然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短短一年他就等于说是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关系链,而他站在这个链条的顶端一手操控。

    “你是用什么方式来说服那老人的?”明知他一定是用了心理战术,但我仍想知道细节。他怨怪地看了我一眼,发了句牢骚:“小竹子你的问题可真多,还都问一些没营养的。”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回答:“要满足一个老人的需求再简单不过,他在岛上生活了五十年,不会像年轻人一样才好高骛远着想要飞出去,最大的希望就是生活平稳,子孙安康,然后有朝一日可以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我只需承诺他这一点,自然就一切顺利了。”

    “那不可能一年后你就出航离开这岛了吧?”

    “为什么不可能?既然人心已经安抚,也都拿捏在手里了,自然就得执行我计划了。而且承诺在前,如果时间拖太长,只会对我不利。来,你猜猜看,在最短的时间内,既满足老人的愿望又牵制住他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我微一沉思,答:“带走他至亲的人,比如儿子或孙子。”

    高城赞:“小竹子,假若当时是你身临我的情境,做得当不比我差。再来猜猜看他们是谁?”他们?意思是有两人以上?等一下,老人的儿子或孙子不会就是船员中的一人吧,依照年龄推断“船长?”他果然点头,而我亦觉这是最合理的。

    高城以十岁年龄与老人谈判,要让对方深信于他,唯一的方法是给出最诱人的筹码。因为单靠他一人之力,远远还达不成目标,必须要以老人为首来调度群众,借助他人之力。人心最微妙之处就在于自私,首先想到的利益只会是自己,所以老人势必会将他儿子推出来成为高城要出航的领航人。

    那一年里,他们造船以及学习如何行船。但是单单只一年,技术就足够他们把船引渡回陆地?在我提出这疑点后,他的面色微沉,顿了好一会才道:“如果在当时我能考虑到你说的这一点,也许有些事可以挽回。但我太自负,以为出航如此简单,耗的不过是时间而已。船长是老人最小的儿子,那年也不过三十,出航时信心百倍,却不成想我们那艘船在江上整整飘了三个月,弹尽粮绝,若非刚好有艘货轮经过,恐怕我们将永远抵不到岸,也回不了家。”

    我们这趟起航到群岛,中间几度停船,也只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相信当年的高城一定也从老人口中获知大概从陆地到岛上行船所需时间是多少,即便他们会多备干粮,也想不到会耗时三个月。那三个月一定熬的极其艰难,是因为当时的他不懂罗盘引向和观测天象吗?

    或许这次经历奠定了他将来研究堪舆学和去航海历练。

    “小竹子,你知道吗?在那时候,我忽然觉得惺惺念念想要离开的地方,可能才是唯一安全的。而在之后每次历险时,我脑中想的也都是这座城。后来用心理学术自我剖析,这个在我童年印象里深恶痛绝的地方,是我的根,我忘不掉。所以每次回来,我都坐在那对岸的岩石上看着这座浮城,回想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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