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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巡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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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的背影,神色变幻莫测。此刻一直守在十丈外的劲装女人走到他身边,瞥了一眼暗不见光的丛林,对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圣女快到了,我们该回去接驾。”
  “好。”男人点头,撇了一眼黑影重重的密林,转身拂袖离去。
  
  一路跃进,闻着血腥味,原玳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正在逃亡的二人。黑夜里,云开一手握着长剑一手牵着白泽靠在大树底下,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看着她们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她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把重伤的云开背在身上,一手拽着白泽,就打算往更深处的地方走。
  可一身血腥味的云开不乐意了,趴在原玳的背上拽着对方的衣领哼哼唧唧的说要去河边清洗清洗,不然今晚就别想过得快活。刚刚被追杀的这么狼狈不堪,危机一过你倒是来劲了,原玳听得她嚷嚷,只恨不得把她扔在原地,喂了豺狼虎豹才好。
  一旁默不作声的白泽此刻倒是开了口,拽着云开黏糊糊的袖子,低声的说道,“去河岸边吧,今夜怕是不会再有人来了。”
  “就是嘛就是嘛,有你在哪里还有人敢来啊,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嘛。”面色苍白的云开趴在她背上,忍不住又唧唧歪歪了一句。
  原玳握着长刀,托着她的身体,扭头去看一旁白泽的表情。却见她拽着云开的胳膊,安静的在一旁垂首而立,也就没了法子,只好点头应到,“好。”
  就这么的,她带着两个人从林间走出来,回到了原来烧烤的那个河岸边。
  那个地方,离云开被围攻的地方,差不多有十里地。一路走来,原玳看了不少能治外伤的药材,俯身捡了不少。等到了挑选好的地方,重新生了火,原玳就扶着云开到河边去清洗。
  扒掉她那件已经被染深的红衣,放在河里用石头压着,浓郁的血腥味便传来。清洗掉她看的见的血迹,原玳便扶着她到火堆旁,捶好药草给她上药。云开身上的伤口其实不算深,只不过内伤比较严重罢了。但就算如此,原玳给她上药的时候,这人还是捏着白泽的衣角可怜巴巴的喊疼。
  “好疼啊白泽,我好疼啊,你相公我快疼死了。”她躺在地上,火光将她的脸照的那么苍白,英气的长眉皱起,表情要多可怜兮兮就又多可怜兮兮。跪坐在一旁的白泽没有反驳她这句话,只伸出手让她握着,眉目里带着些许担忧。
  去河边净手回来的原玳,瞧着身穿带血中衣的云开拽着白泽的手,软声软气的撒娇,实则一脸得意的笑,眼角就是一抽。这女人还真是,仗着对方看不见,如此胡作非为实在是太登徒子了。
  甩干指尖的水渍,摇头上前,原玳看着一旁侧身跪坐的女人,瞧见她脸上带着的血渍,低声说道,“白泽姑娘也去洗洗吧,奔波了一天脸上都脏了,原某带你过去。”
  “喂喂喂,阿玳你什么意思,欺负我家白泽看不见想要占便宜嘛!朋友妻不可欺,阿玳你不能挖墙脚!”还没等白泽回话,一旁的云开倒是哼哼唧唧的开口了。她死死握住白泽的手,一副任你如何我都不会松手的样子。
  原玳见此,颇有些哭笑不得。
  反观白泽,管她口头上如何占便宜也不恼,只低声应了一句,“好,那劳烦先生了。”伸手,反握住云开的手,话语轻柔的安慰道,“我去去便回。”
  纵然再怎么舍不得,云开在这个女人的温柔里,也还是松了手。
  
  白泽的眼睛是看不到的,这是原玳很早就知道的事实。一路走来,出密林的时候,原玳还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她身上曾经让自己惊骇的绝世武艺,貌似也没有了。失去武功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内力尽失或者是经脉被封之类的,原玳虽然好奇,却也不做深究。她此刻不问世事,恰是红尘孤客,能将这美景看完便是此生最后一个追求。至于其他的,不多求,不妄想。
  今日救得这两人,也是缘分。
  从篝火旁走向岸边,白泽虽然看不到,却也没有让原玳搀扶,只一步一步小心的摸索前进。她蹲在河岸,留着河里的清水将自己裸露在外的面颊脖颈手腕,凭着感觉一一洗干净。
  原玳在旁守着,见她洗的差不多了,就将一直备着的锦帕递到她手边,“白泽姑娘,擦一擦。”
  指尖触到柔软的锦帕,又缩了回去,白泽伸着手,一时之间显得有些犹豫。原玳看她这个样子,了然的笑笑,“这还是新的没有用过,不要介意。”原玳身上别的不多,干净的手帕但是时常备有,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
  勿自还犹豫的人,听得对方一言,终究还是伸出手接过手帕,低声道谢,“谢谢先生。”
  “不客气。”原玳看着这个蹲在河岸边的秀美女人,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她低头,打量着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女人,有些试探的说道,“白泽姑娘,可是担心云开姐姐身上的伤?”
  白泽的动作一顿,复又弯腰把锦帕浸在河里打湿,重新拧干。原玳见此,了然一笑,接着又道,“放心吧,她身上的伤口都是轻伤,内伤调理一晚便能好上六成。她内力深厚,这伤,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你……”她停了一下,盯着月下汲水的女子轻叹了一声,“小腿上的伤,要是再不抹药,就会被她发现了。”
  “给……”说罢,还不待白泽接话,就将早就拿出的瓷瓶递到对方的手边,“这是治外伤的膏药,刚刚给她用过了,还有很多,先把腿上的伤治好。”
  “谢谢。”白泽点头,顺从的接了过去。
  按照直觉,撩起裙摆,拧开瓶盖,用指尖挖了一豆药膏,抹在狰狞的伤口上。今早仓皇逃脱的时候,经过一片荆棘林,被大颗的藤刺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但一直匆忙行走,故而云开就未曾注意到这点。方才逃窜时,又被划了一道深深地伤口,许是原玳足够细心,发现到了。
  白泽晓得此刻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的不堪一击,丁点意外都不会造成接下来不能挽回的后果,故而小心小心再小心。
  原玳守在她身旁,也没有动手帮忙的打算,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除了云开是不会让别人碰的。就算什么也看不到,也持有从不依人的高傲。才不过短短十日的时间,云开就与她这么亲近了吗?是因为前未婚妻的关系,还是说,这个女人也同云开一般动了心。
  这世间,难道还真的有一见钟情的事情?就算什么也看不见,也能够根据第一次遇见的感觉一瞬间就认定你?看着这个温柔而又有些倔强的女人,原玳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在这两个人看不到的背后,云开躺在篝火旁模糊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身影。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让这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清洗干净,原玳陪着白泽回到篝火旁,又到河里抓了几条鱼,用内力给云开调理内伤之后,就盘腿坐在一旁开始烤鱼。
  休息了一会,云开就坐起来开始打坐。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走的太累的缘故,加上没了武功,白泽很快就困倦了。随意吃了一点原玳烤的东西,就靠着云开的肩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云开见此,便将她轻轻放下,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睡着。地上铺了柔软的青草,是原玳找来的,为了不让白泽夜间着凉,云开将自己已经干了的外衣和原玳的斗篷盖在了她身上。低头,借着红色的篝火打量着躺在她腿上女人。
  夜已深,月坠西空,从河面吹来的风越来越凉,将篝火里的火星吹的四处都是。这些红色的火星飞扬在半空,只一闪便华为灰烬之后随着夜风不知落入何方。云开盯着这些明亮的火星,看了好一会,方才扭头看着一直默不作声添着柴的原玳,轻声道,“有什么东西想要问我的吗?”
  “我又有什么东西可以问你的呢?”原玳加着柴,淡淡的回了一句。
  “也是。”她怔了一下,松了唇角,轻轻一笑,“的确没有什么好问的,那这样,你听我说的问,问我,为什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好,你为什么会落到如此田地。”知她有话要说,原玳从善如流的接着话。
  “哈,问的好。”云开摸了摸怀里人柔嫩的面颊,咧嘴一笑,“因为我未婚妻长得太好看了嘛,一出江湖惹得各路人马追随,谁都想来跟我抢夫人。我们云州人有句话叫做,敢抢我老婆,那就拿命来换。人那么多,就唯有一战咯。我说这话,你信还是不信?”她苍白的脸上挂着虚弱的笑,明明是轻佻的笑容,眼底的神色确实认真无比。
  “信!”原玳没有去看她,斩钉截铁的应了一句。
  云开有些挫败了,一副恶作剧没有得逞的表情。她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老实得可以,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好。”
  “说一个,几百年前的故事……”无意识的摸着怀里人的面颊,云开望着眼前唯一的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五入V,入V之前为了攒存稿,暂时无力更新了……
  嗯,来句狠的!
  入V之后盗我文的,全都变成扶她姬!天天被人寄死老鼠!完毕!
  入V之后看盗文的,千万不要跑来和我说你喜欢我的文然后你看的是盗文,就算以后有机会熟了你也不要说,千万千万不要说,毕竟我玻璃心!
  总之感谢大家的支持,入V之后更新速度会努力加快!其实也快不了多少,能日更绝对日更!那就这样吧,星期五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啊米娜桑!【前提是我能在那天的实验课上活下来】




☆、第三个地方——书中人

  【第十九章】
  月光映在河面上,如同一个会发光的圆盘在水中漂浮。她们坐在岸边,抬头便是看不到尽头的巍巍高山,那高大的黑影立在眼前,在深邃的夜色里让人毛骨悚然。
  身前的篝火烧的很旺,靠近火堆的膝盖被灼的隐隐发烫。云开抱着白泽后退了一点,伸手挡住灼热的光,才将刚开口的话徐徐道来:
  “前朝民间的传说里,总会说到一些人,他们能御风控雨,移山填海,为九州各地求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些人,就是世人口中所称的阴阳师。”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说了下去。
  “传闻大夏末年,群雄并起,各国君主树起旗帜,逐鹿中原。可九州七国里,最后问鼎中原的,却是七国国君年纪最幼的大楚国君——倾华帝。倾华帝这一生,可谓是精彩绝艳,十七岁与三国联盟带着兵马从旧都出发,一路南进,不到十年就在各国君主的撕咬中取下了中州帝都源州城,也就是现在的大楚帝都——清都城。她从南进发,除了在七盟原马失前蹄,未尝有过一败,战功赫赫无人能及。坊间流传中,最爱说的倾华皇帝轶闻里,除了七盟原的首次战败,便还有那场两千多人胜了大夏三万人的战役。”
  “我晓得,评书里常说,那是在源州城外,与前朝大夏三万金吾卫在溯源谷的最后一战。”原玳点头,接了她的话语。倾华皇帝的轶闻她听了很多次,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是的,就是此事没错。北三国联盟将南三国击败之后,相互约定,谁先进到源州城的大夏皇宫,谁就做这三国的新皇。倾华帝智勇无双,让大司徒苏青阳与张冽同其余两国的兵马从源州城正三门进攻,而此前佯装卧病半年的他,则领着白祁将军从水路进发,踏过茫茫皇宫后山,借道溯源谷,直逼皇宫。”
  火光在她的眼眸中跳跃,那场七百年前不可思议的战争仿若浮现在她眼中,刀光剑影,肃杀凄冷。云开看了一眼原玳,紧接着又道,“这事,是世人晓得最多的。溯源谷乃是大夏王朝历来的祭祀重地,野史上还有说,那是大夏的龙脉所在地。你可还记得这个说法?”
  原玳点头,应道,“记得的,不少的说书人都说,是倾华皇帝在溯源谷一剑将大夏龙脉斩首,才正式问鼎中原的。”
  “不错。倾华皇帝带着兵马险行,与守在溯源谷的三万兵马厮杀过后,偶然来到了大夏的祭祀地宫。地宫之中,镶嵌着无数珠宝,堆砌着无数的金银,辉煌无比。进入地宫的士兵,看到这些东西都呆了,只有皇帝没有,握着手里的孤鸿剑满目肃杀。突然,一阵飓风席卷而来,金黄的亮光充斥着整个地宫,众人被亮光刺的睁不开眼睛时,有一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声音洪亮,一如雷霆震怒,【犯我大夏者,生死皆诛!】”
  “皇帝闻言,面色未曾更改,只提起手中长剑,朝着金光闪耀的地方,破风而斩。一刀下去,皇帝言道,【吾乃倾华帝,诛尽世间妖邪,区区夏朝旧灵,也敢在吾眼前放肆!】话音刚落,黄色的金光淡去,咚的一声,从半空中沉沉坠下金黄色的一物。跟在皇帝身后的白马将军探头一看,大惊失色,原来那物,竟是一颗硕大的黄金龙首。”原玳盘着腿,不咸不淡的接了下面的一段,她伸手,又添了一把柴火,只道,“若你是要说倾华帝怒斩妖龙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说了。”这故事,她都听了好多回,那些说书人的语气早已记下,自己早就能模仿的惟妙惟肖了。
  先前还以为这个外行人是要说说倾华帝如何智取溯源谷,却不曾想这人和说书的先生一样,好端端的一场仗都能歪到妖龙身上,也真是荒诞得可以。
  原玳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挂在山颠的明星,一闪一闪亮的可怕。夜色朦胧,愈来愈有破晓之意,她扭头看了一眼枕在云开腿上的白泽,低声说到,“天快亮了,若是无事还是休息一下调理内伤的吧。你这般的伤重,又怎么能照顾好她。”
  “別啊!还不容易有了说故事的心思,你就听我再说说吧。至于她……”云开伸手,抚摸着白泽黑亮的头发,眼神温柔,“若是连她都照顾不好,这么敢问她要一辈子呢。所以,你放心好了。”
  “……”对于这个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跟前秀恩爱各种表白的女人,原玳表示已经只能习惯了。将火堆的灰烬扫出来,温和的回着话,“那好,你说。”
  “方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嗯,我想想,啊,皇帝斩了龙首之后,便一路向前入主大夏皇宫,成了新时代的皇。”云开思索了一会,便又接着道。“那地宫之中的无数财富,便是皇帝的了。当然,这天下都是皇帝的,这点财富也不算什么。”
  “……”明明说了这个故事她早已听过,为什么这人却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说了下去。原玳耐着性子,看了她一眼,并不再多言。只是那眼中的无言以对,还是让人很明显的分辨出来。
  “哎,你先别这么看我,故事还没有说完呢。”被这眼看的有些不服的云开,义正言辞的抗议着,“先让我说完,你再评判故事好不好听。”
  原玳看了她一眼,只淡淡的说道,“好。”
  “皇帝登上九州宝座那日,封赏了各个开国公勋。各战败国奉上来的财宝无数,一一登记在册。这是史书上真实记载的东西,唯独前朝大夏遗留下来的东西,包括那个地宫的财宝却不知所踪。一说,皇帝用这笔财富建造了自己的寢陵。一说,皇帝把这笔财富交给了随行的白马将军白祁,命她私底下建造船只为了日后能远征海外。皇帝的野心从来都是不小的,众生纷云,这些事也只是后人猜测而已。”
  原玳听罢,只轻笑一声,“前夏无道,国库亏空,哪里还能有财宝留下,这些事,不过是后人胡说罢了。”反正,她是不信的。
  “胡说也好,却又其事也罢,不是那个朝代的人,你又能知道现在能留下来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正史野史不过是读书人笔下的东西罢了。你别打断,且听我说完。”云开接着又道,“皇帝是在问鼎中原的第三年死去的,传闻里,皇帝赴溯北古尔薇那颜的邀约归程里,失足落马,回到源州城的帝宫之后,便一病不起,死在了端阳的前一天,当然,那时的端阳还不叫做端阳。皇帝死的那年,不过二十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原本以为这个年轻皇帝能再坐拥九州五十年的人,都纷纷叹息皇帝的英年早逝。”
  她摇摇头,也是一脸不胜唏嘘的模样,“史料上记载,皇帝是病逝的,却未曾说过因何病去世的。你晓得的,对于名人身上疑点重重的地方,世人都喜欢妄加揣测的,更何况此人还是被世人称颂的千古一帝。”
  “嗯,是这个道理。”
  “关于皇帝的死因,众说纷云,一说,是盟约之时古尔薇那颜命溯北大司命对皇帝下咒,因为华茗国师并未随行,所以皇帝中了死咒,便去世了。一说,多年征战让皇帝身体落下病根,加之不适应中州的天气,摔跤之后便病发,久病难医,一病不起。还有说是皇帝当年在赵国坑杀的人太多,冤魂缠上孤鸿剑,等皇帝身体虚弱时冤魂便出来索命,日夜不得安宁,活生生将皇帝逼死了。有个夸张的说书人,还曾经说过那时源州城皇帝寝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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