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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做去吧。
第三十五章　问
　　　　很快，两人便来到一家有些老旧的公寓，这就是美海父亲在这里租借的一间小公寓。

　　　　美海的父亲，潮留至是相当稳重的人，也可以说是一名相当安稳的人。

　　　　所以他可以枯守在这个小村子，每天开着那个破旧的小车子来往于鸳大师渔协和各个商店之间，运送着各种鱼类。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没志气的表现。

　　　　“爸爸，我回来了。”

　　　　没有敲门，美海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但是随即就涨着通红的脸转头，将门嘭的一下又关上，气呼呼的吼道：“爸爸，明里姐！！！！”

　　　　“啊，啊，对不起啊，美海。”

　　　　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明里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安，似乎在和潮留至做什么事情，被美海抓个现行，过了短短一会时间，门重新打开。

　　　　晕红着脸的明里有些害羞的不敢看着美海，情到深处，正在和潮留至接吻的情景却被美海看得清清楚楚，即使是一向落落大方的她也忍不住有了想死的念头。

　　　　叶然并没有见到房间里面的情况，但稍微想下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是轻笑摇头。

　　　　看到叶然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美海便是一阵尴尬，她也有种想死的念头了，被人发现自己的爸爸和未来的妈妈在家里这种事……

　　　　啊呜…

　　　　美海蹲下身子，难堪的捂住脸。

　　　　“那，那个，让你见笑了，请进来吧。”

　　　　倒是明里更加的大方，很快便拂去刚刚的尴尬，招呼着叶然进到美海的家里。

　　　　屋子不大，一间厨房，一间客厅兼卧室便是这个房子的构造。

　　　　明里也很久没来这个房子了，应该说，自从美海抗拒她和潮留至的事情之后，她就没来这个屋子里面过。当她听到潮留至对她说，美海有事情想和她谈谈的时候，她心底除了开心之外，还有一丝慌乱。

　　　　美海究竟会怎么样想的？

　　　　光他们最近在学校那边似乎也发展的还不错，似乎还在开始准备‘舟曳祭’。

　　　　将叶然迎进来，虽然对美海会带叶然回来有些不解，但明里依然忙碌着给叶然泡茶，而潮留至也有点尴尬又有点奇怪的看着叶然，美海是他的最宝贵女儿，而且才九岁，居然就带男孩子回家了？

　　　　嗯…事情有点不对，野性的父亲直觉在不停给潮留至敲着警钟。

　　　　“明里姐。”

　　　　从那天恍若梦中醒来之后，美海对明里的称呼便换了一个，这个称呼让明里微微一愣，随后便默默端坐在一旁，等待着美海的判决。

　　　　对她来说，美海对她的感官极为重要，如果美海反对的话，她和潮留至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因为无论是潮留至还是明里，都将美海当成一个最重要的人。

　　　　“明里，据说，离开村庄，来到陆上的女人，都会遭受到海神的诅咒，即使是这样，你仍然要抛弃那个生养着你的村庄，一定要和爸爸在一起吗？”

　　　　明里似乎没有想到美海会问出这个问题，面对美海凌厉的眼神，她沉默着。

　　　　房间一片寂静，叶然耐心的坐在坐在一边，微微空洞。

　　　　他等待着。

　　　　实际上，他已经决定，如果寻找不到剑果来塑造剑脉的话，那么他还有另一种方法来塑造剑脉，养剑诀的剑脉篇也曾判断到这种情况，所以给叶然准备了没有剑果的情况下，塑造剑脉的方法。

　　　　但是这种方法不但繁琐，重要的是要花上十年的时间才能完成整个剑脉塑造的步骤。

　　　　十年。

　　　　听起来很普通的时间，但却已经占据了一名普通人数分之一的人生，叶然不知道自己会活多久，但他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够登临剑道的巅峰。

　　　　此时，明里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的，即使是爸爸他们不理解也好，反对也好，即使被驱逐出汐鹿生也好，离开那个家庭也好，被光怨恨也好。”

　　　　“我都会来到美海的身边，不再离开。”

　　　　海底人特有的澄蓝色双瞳紧紧盯着美海，她的双眼停止了流动，此刻倾述而出的，是自己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美海眼神蓦然柔和，眼中带有的却不是喜悦，而是丝丝伤感。

　　　　“呐，明里姐，知道吗…妈妈呢，有的时候会望着大海；脸上的情绪那个时候的我看不懂，但是总会觉得难过。”

　　　　“妈妈后悔嫁给爸爸吗？”

　　　　“我曾经如此问过妈妈，但是妈妈没有回答我，只是笑着摸着我的头，询问我晚餐到底要吃什么。”

　　　　“那个时候，我很天真的以为，妈妈脸上笑着，便是开心，便没有烦恼。”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我一个人跑出去，一个人呆在码头，孤零零的一个人，就像是被全世界排斥了一样，很安静，我想了很多。”

　　　　“直到碰到叶然，我做了一个梦，最后我终于知道了一件事。”

　　　　“大家都是孤独的。”

　　　　“爸爸，明里，我，叶然…就算是大海，也是孤独的。”

　　　　“所以大家会相互吸引，所以孤独的妈妈会被爸爸吸引，来到陆上，即使带着悲伤，也不曾后悔。”

　　　　“那么，明里姐，你明明有你的弟弟，你的爸爸，为什么，你还会觉得孤独。”

　　　　一声又一声的淡然声音传出，美海的脸色很平静，但是说出的话语却如此的不平静，即使是叶然也睁开眼，静静的看着这个小小的女孩，这个独自拼命的思考着，仍未想通，却已经有了觉悟的小女孩。

　　　　“我…”

　　　　面对美海的话语，明里却是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美海…”

　　　　“爸爸闭嘴。”

　　　　淡淡的声音从那个小小的口中发出，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情绪，所以她那老实木讷的父亲在这个声音之下，也只能沉默；担忧的看着这个彷佛一夜长大的小小女孩。

　　　　空气再度陷入诡异的寂静。

　　　　看着那个低着头，紧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明里，美海眼底深处的期待渐渐消去，泛起的是令人心碎的悲伤。

　　　　她静静阖上双眼，颤抖着嘴唇说道。

　　　　“明里姐今天先回去吧。”

　　　　“我会，一直等着你真正的答案。”

　　　　……
第三十六章　剑果
　　　　明里站起身子，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朝着门口走去，一脸失魂落魄，她不懂，她仍然不明白，她只是想要加入潮留至和美海的家庭，过着普通幸福的生活。

　　　　那么，为何会对美海的质问无法回答？

　　　　看到明里如此模样，潮留至连忙站了起来，开门送着明里离去，打开门的刹那，看着那个用力挺着身体的小小倔强背影，他的嘴中泛起一阵苦涩，夹在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中间的他，只能默然。

　　　　嘭的一声轻响，当门被关上的一刹那，美海的身躯骤然软了下来。

　　　　彷佛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小小身躯就这样靠在身边叶然的身体上，颤抖着，不安着。

　　　　“叶然，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细细的声音从这个软软的身躯上响了起来，她的声音随着身体有些颤抖，不安，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后悔，那一些话，对她来说，是必须的。

　　　　她必须知道，明里究竟抱着真正怎么样的心情，怎样的觉悟进入她和她父亲的世界。

　　　　“事实上，即使明里姐最后回答不出来也没关系，我仍然不会阻止爸爸和明里姐。”

　　　　“但是，那样的话，明里姐最终只会成为明里姐，而不会成为妈妈。”

　　　　“我不希望结果是那个结果。”

　　　　“我只是希望，明里姐能够没有悲伤的来到我们家，成为我的妈妈。”

　　　　美海觉得自己不善于思考，她所思考出来的东西说不定是错的，所以她对叶然坦诚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在期待着什么？她也不知道。

　　　　只是一只大手覆盖上了她的头发，轻轻摩挲的时候，她便心安。

　　　　“我对这些事情不太明白，我是一名剑客，我所追求的东西只有剑道。”

　　　　“但是有些事情我想大概是相同的，真正为了一样东西所踏上的路，即使是布满荆棘也会甘之如饴，即使撞的遍体鳞伤也会继续走下去。”

　　　　“所以，美海只要看着就好。”

　　　　“看着你未来的妈妈在你面前展现出来的觉悟。”

　　　　“然后用笑容治愈她的伤痕，我想，这样便可以了吧。”

　　　　叶然的声音很慢，所以很清晰，叶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着劝慰他人的天赋，所以他只是逐字逐句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将想法传达给美海。

　　　　依靠在叶然身上的美海，闻着叶然身上散发出来的宁静，她那和海底人一样的澄蓝色双眼逐渐恢复了色彩。

　　　　她坐了起来，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身边的少年。

　　　　双眼慢慢弯成月牙，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对了，那个，剑，剑果…”

　　　　忽的想起带叶然来家里的目的，美海带着歉意笑了笑，站起身子，拉开壁橱的拉门，埋头搜索了起来。

　　　　很快，在一道小小的喜悦声中，美海便拿出一个漫着薄尘的盒子。

　　　　“这些都是妈妈当初从汐鹿生带来的东西。”

　　　　轻轻吹了一口气，吹去上面的灰尘，露出这个普普通通的木盒，美海看着木盒，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那个一直脸带温柔笑容的母亲。

　　　　打开盒子，盒子中堆着一些首饰，以及一个小布包。拿出小布包，倒出，一枚小小的剑形装饰被一条红绳串着。

　　　　是剑果。

　　　　但是和其他东西不同，剑果却是相当珍重的被藏在一个特别的小小布包中，这也能看到它的主人对她与众不同的特别态度。

　　　　“给。”

　　　　美海看到叶然脸上舒展开的表情，便明白，这东西应该就是叶然所寻找的，所以她直接递给了叶然。

　　　　“给我没问题吗？”

　　　　接过剑果，和印象中一模一样的手感，体内那跃跃欲动的剑气，身体脉络对它的渴求之意，都明确的告诉叶然，这的的确确是曾经他使用过的剑果。

　　　　剑果实际上并不是植物果实，而是一种天地间的特别产物，这种产物不知从何而起，从何而生，只是人们的意念所凝结，便存在。

　　　　剑果究竟是不是叫剑果他也不知道，只是叶然习惯性的将系统赋予的称呼赋予这个东西。

　　　　“没关系的，你既然有需要就拿去吧，妈妈很早以前就将这些东西交给我处置了，保存着这些东西，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一个纪念的东西。”

　　　　美海将盒子盖上，眼中带着淡淡的怀念，虽然已经过了两年多，但是她母亲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始终清晰，笑颜依旧。

　　　　“我欠你十年时间。”

　　　　叶然忽然极为认真的说道，塑造剑脉有没有剑果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不用剑果，只使用剑脉篇上的方法，一点点的用剑气和妖梦石来塑造剑脉，不但需要极多的时间，而且这样塑造的剑脉始终不完美。

　　　　除非实在没有办法，不然叶然是不会考虑剑脉篇的方法。

　　　　“诶？十年？”

　　　　美海一脸迷糊的看着叶然，无法理解叶然的话，她虽然明白剑果对叶然很重要，但依然未曾明白，这剑果对叶然到底有多么重要。

　　　　就像是这份承诺从叶然口中说出，到底有多重的意义，她也不明白。

　　　　但是她明白一件事，自己的东西的的确确能够帮上叶然。

　　　　所以美海便开心的傻笑着。

　　　　推门而进的潮留至，看到自己女儿脸上的笑容，忽的有种错觉，她的笑容和自己已故妻子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似乎一模一样。

　　　　“美海…”

　　　　忽的，潮留至看到叶然手上的剑果，脸色一变，惊讶的看着美海，却是看到自己女儿轻轻摇头，又再度点头，他只能继续沉默。

　　　　“那么，我也该告辞了，美海，有什么事情就来码头找我吧，这段时间我都会在那里。”

　　　　紧握着手中的剑果，几乎要剑果镶入手中，叶然平静了下自己波澜的剑心，朝着美海道别。

　　　　美海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明白叶然来这个地方，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她甚至有种隐约的预感，这事情，恐怕和海神大人有关。

　　　　送着叶然越过潮留至，来到门口，看着那个少年渐渐远去的身影，她摸了摸自己的头，似乎刚刚少年摩挲的温度还残留在她的头上。

　　　　“美海，那个东西不是美织留给你，将来你的…”

　　　　“没关系的，别担心，爸爸，这是我自己的意志。”

　　　　潮留至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小小的女孩子，真的有种一夜长大的感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据说鳞大人也在，要不就拜托明里去询问下鳞大人吧。
第三十七章　换脉
　　　　真正开始修剑不过双载，叶然第二次拿起了这个当初只需要一些剑元便能兑换的稀有之物，剑果。

　　　　他并没有急急忙忙的开始将剑果化入体内，而是捏在手中，静静在村子里面行走着，和境界突破的那天一样，他将自己的一切交予了自己的直感，任由直感带领着自己前进。

　　　　一步，一步。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也不知道为何开始模糊，只是身前的东西开始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精神海内的晶蓝色煌煌之光闪动着目眩的光芒。

　　　　原来即使被斩断也不会偏移的右手也开始微微抖动。

　　　　激动吗？

　　　　激动吧。

　　　　耳边的喧哗声渐渐远去，他的脚步依然坚定，坚定让人以为他会一直不停的走下去。

　　　　这个时候他却又停了下来。

　　　　抬头，望去。

　　　　一间学校，一间岁月悠远的学校。

　　　　微微一跃，然后又是一跃，白色的身影在夜晚如幽灵般，墙壁上点了数下便荡上最高处。

　　　　然后盘膝坐下。

　　　　将长剑横置。

　　　　开始望着这个平静的村庄，夜风习习，吹动着微冷的海风在这个小村庄流动，在叶然耳中便扩大为一曲夜曲，他平静而安祥，手不再颤抖。

　　　　一切情绪都将拂去，只留下最纯粹的意念。

　　　　而后，他拿起了剑果放在剑鞘上。

　　　　又拎起这个装着妖梦石的袋子，将其中三颗a级妖梦石拿出，呈三角形摆放在他的四周，整个人再度闭目。

　　　　他放松了身体，整个人微叹一声，略略空洞。

　　　　时间流逝中，喧嚣声渐渐渺去，而叶然似乎陷入了沉睡，身体越来越放松。

　　　　接着。

　　　　剑果融化。

　　　　原本灰色如剑一般的物体，此刻却是化为一滩谁也认不出来的液体，液体中，无数的剑形异象在其中演变着不知名的轨迹，而后，这些液体开始挣开剑鞘，被叶然的身体所吸引，朝着他的手涌入。

　　　　叶然似乎仍未察觉，神态未变。

　　　　他睁眼，遥遥望了眼天际的黑暗，又抬头看了眼天空密麻的夜星，洁净的皓月，低头望了眼空白的剑鞘吗，闭上眼睛。

　　　　妖梦石开始发光。

　　　　围绕着叶然的妖梦石延伸出白色的细丝连成一个圈，从圈边，十二条细丝如触手在地上流动，连接到叶然端坐的身体，抽取着妖梦石中一波又一波递送给叶然。

　　　　经脉，开始改变。

　　　　……

　　　　窸窸窣窣的喧嚣声再度响起，早晨天气还只是微凉，学生们便带着还残留在脸上的微醺睡意来到了学校。

　　　　一个学校总有一些人比较引人注目的，比如说刚刚转学过来便和同班同学吵了一架的海底人。

　　　　这四人组和同班同学因为一份菜肴吵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

　　　　因为在这些年龄不大的少年心中，海底人和他们是不同的，是异类。他们并不理解这些海底人的世界，所以厌恶，所以害怕，所以冷漠以待。

　　　　他们对待这些海底人的态度依然来自于自己父母，父母所厌弃的东西总是能轻易的影响他们那刚刚确立善恶是非观的心灵。

　　　　但，看着这四人组依然嬉笑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