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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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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无所遁形。我本身就是用枪的好手,老猎人每一次开枪,都会让我迅速解析这把枪和子弹的特性。仅仅是直线发射的子弹,是对我无效的,哪怕老猎人扣动扳机的速度再快。

    我根本就不需要大范围的规避动作,仅仅是身体的轻微摇晃,刀锋的轻扫,就能让子弹毫无用武之地。老猎人显然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连锁判定从他的细节反应上,看不出有任何惊慌之意。和我想的一样,这个老人也是身经百战。能够猎杀怪异,抵达这个高塔,并看到了所谓的“真相”,恐怕还和在我之前就已经来过这里的众多神秘专家们厮杀,还成功活下来,已经足以证明其强大。

    在我进入长刀斩击范围的一瞬间,他也单手拔出长刀。刀光绕着他的身前一圈,和我的刀锋交击,巨大力量将我推离几步,就在我速掠转向的时候。老猎人拔出的长刀,其刀柄和刀鞘拼合,形成一把双持的大刀向我猛斩而来。刀锋并非切裂空气,而是压迫着空气,发出沉闷的暴击声,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在短短的眨眼间就已经扩散开来,试图阻止我的高速急走。

    我跳上墙壁,再借力跳上天板,越过扭曲的视像。在老猎人的头顶甩出勾绳,老猎人向后翻滚,他的速度猛然加速,幻化出一道残影,闪过勾绳的捆束后,又是一波子弹射来。他的加速并非持续,而是以无序的正常、缓速和急速进行交替,难以让人捕捉他的动作,这样高超的移动能力,显然也是他身经百战的经验所得。

    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获得高速移动能力,高速战斗的经验和技巧基本上就是相通的,仅仅是做到,或无法做到的区别。要能在短时间内,爆发更快的速度,并将这种爆发和不同速度下的动作连接起来,形成更加难以捉摸的移动方式,并针对当下的敌人进行灵活调整,可不是苦练就行的,而需要足够的战斗经验。

    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被杀死的时候,我在大多数时间的战斗里,也不过是一根筋地加快速度罢了。病院现实中,更是一个腿脚残废的虚弱病人,战斗方式完全不同于高速战。但是,在这次复苏之后,已经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以及经由另一个高川的孕育,而获得的更多高川残留的感受,乃至于另一个高川本身的技巧,都让我得以进一步完善自己的高速战。

    我的成长,并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原因,更多的“高川”同样给我留下了足够的财富,尽管那并非是以“记忆”,而仅仅是一种模糊的印象和感受性的东西。

    现在的我在战斗能力上,比过去的我更强,这是百分之百可以肯定的。以正常的时间线来说,我参与战斗的时间,哪怕将末日幻境中的时间,和病院现实中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一年半载。而眼前的老猎人,却显然有着十几倍的经历。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战斗经验当然数倍于我。

    然而,我们并不位于正常的时间线中,我们的战斗经历。也有着巨大的差别。这些差别,让我们之间,足以填补年龄和经历上的差距。哪怕在“封印”的感觉再度出现,我的每一种神秘,都无法抵达最好状态的情况下,我仍旧有信心击败对方。

    我并不想杀死老猎人。而仅仅是要战胜他,让他无法阻止我进入那扇门。

    我转身挡住他的旋身一斩,在他猛然加速后撤的时候,向前疾驰,以强攻的姿态缩短距离。这个老猎人可不是那些莽撞的怪异。勾绳可以对其进行牵制,却无法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中,真正发挥束缚和牵引的作用。老猎人的火枪和长刀配合娴熟,再加上一身高速战斗专家的拿手绝活,在短短的三十秒内,不停转换攻击和防御,和我打了个旗鼓相当。

    我并没有隐藏实力,我用尽了对自己而言“正常”的力量。也就仅仅是这个老猎人现在所展现的强度而已。

    刀锋和刀锋的交错,正面的切割,侧面的奇袭。在急速的碰撞中绽放出大量的火星。在连锁判定中,每一次火星的溅起都清晰可见,充满了节奏,而老猎人的表情,在光暗交错中,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完全可以称得上心志如铁。

    然而,哪怕他经验丰富。招式熟练,反应迅速。心志坚定,身受重伤这一点,却是无法忽略的。他身上的血迹可不是假象,在噩梦之中,也是一种受到伤害的象征。哪怕他还能爆发出如今的战斗力,但是,这些哪怕在意识态的世界里,也无法抹消的伤口,也让他的精力无以为继。

    对习惯高速战斗的人来说,十秒就足以决定很多事情,战斗拖至三十秒,就已经算是棋逢对手,而一分钟内无法解决战斗,就意味着必须重新调整姿态,卷土重来。我和老猎人的交战,于高速中持续了大约四十五秒的时间,明明拥有“相对快”概念特性的速掠,却在“封印”和老猎人的经验面前大打折扣。

    我一点都不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被削弱了,才无法在一回合的战斗中拿下这个老猎人。因为,这是战斗,而不是友好的切磋,任何无法战胜对方的理由,都不足以成为理由,唯有结果可以证明一切。

    眼前这个重伤的老猎人,足以在我当前的“正常”状态下,持续更多回合的交战——这就是现实,是结果,是他有可能面对着更多的神秘专家,仍旧可以存活于现在的证明。

    想必,这个老猎人已经杀死了不少神秘专家吧。

    又一次直接的刀锋交撞后,老猎人爆发力量,将我连带长刀一起扫开。而我借助这股力量,再一次和他拉开十米的距离。之后,我们心有灵犀地相互绕转,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和状态,试图对方的破绽。我知道,老猎人时而露出的破绽,很大一部分都是有意为之,而那些真的受到伤势牵连而不得不露出的破绽和疲态,被隐藏在这些充满陷阱的伪装中,变得难以捕捉。

    不过,在我这边也是这么做的。

    我们的战斗风格十分相似,我所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并相应做好准备,相反亦是如此。这是一场硬仗,在我的眼前,并不是一个衰老而重伤的老猎人,更像是相对当前“正常”状态下的我的某种镜像。我相信,老猎人也有这样的感觉。

    “不考虑一下吗?放弃进入门中我看到过许多自认为强大的人,和真正强大的人,他们进入门后,看到真相的结果。”老猎人说:“那个真相无法拯救任何人,只会摧毁所有的人。这个噩梦是因之而存在的,至深之夜必然到来。”

    “那么,老霍克和你这样的猎人,过去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去斩杀那些怪异,宁愿冒着死亡的危险,也要探查真相呢?”我按着刀鞘,以拔刀的姿势,和他缓缓绕着圆。他愿意说话,我就愿意听,也许他说不出新意,也许只是一种麻痹我的陷阱。但对于我来说,这些小心思都是无所谓的,哪怕有可能多明白一些他们的想法,他口中的危险,以及他所知道的至深之夜的秘密。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多走几圈,也没有什么关系。

    时间的确不多,但也并非急切到,必须立刻分出胜负,然后拍马赶向下一场的战斗。我的心中有一种紧迫感,但我已经不会被这种紧迫感抓住。

    我的内心平静。向他问到:“所谓的猎人和保护,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吗?”

    “所谓的猎人,不过是为了希望在至深之夜中保护自己,之后才会去庇护其他人。”老猎人压了压宽檐帽,嘶哑地说:“我们追寻真相。但是,既然真相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我也认为,没必要让人们接触。至深之夜,没有人可以过得去,哪怕是我们这些猎人,但是,至深之夜并非意味着结束。那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另一个至深之夜的开始?”我想,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而且。这样的说法,其实有些和末日真理教的教义相似,不同之处在于,末日真理教的教义,普遍让人们去直面末日,并亲自引导末日。那是真正追寻着“末日”的邪教。而眼前的老猎人,仅仅是希望人们死在“无知”中。而不被“真相”击垮。

    “反正,知道和不知道都没有不同。当一次至深之夜过去后。一切幸福和痛苦,又将重新开始。既然如此,因为无知而茫然死去,和因为已知而痛苦挣扎,却注定要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啊啊,区别就在于,一个徒劳挣扎着,另一个因为茫然无知,所以不会做徒劳的事情,反而会轻松一点吧。”老猎人如此说到。

    “我想,这样的想法,和你们这些人之所以来到这里,一直战斗的初衷不一样。”我说。

    “是的,我承认这一点。但也因此,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老霍克要让你继承所谓的猎人遗志呢?”老猎人沉沉笑着,“他明明也看到了真相。我知道,他的心中,一定也认可我的想法。所谓的猎人,到我们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当下一个至深之夜到来时,或许又将会有猎人出现,但那和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老霍克是不是疯了?”

    “是的,他疯了。”我承认,“他的确没有留下什么猎人遗志。我只是以自己的意志,履行自己给予自己的责任。”

    “自己赋予自己的责任?”老猎人似乎有些惊讶,突然大笑得咳嗽起来,“果然是个猎人嘛。虽然没有引导,但没想到,到了现在,竟然还会有猎人出现。你根本就不需要老霍克的引导,也不需要从他那里继承什么,因为,你和我们一样,天生就是猎人。”他如此肯定地说到,“但是,当你知道真相后,到底是能继续当一个猎人,亦或者,变成疯子,亦或者,成为像我这样的人呢?”

    “为什么不试试呢?”我如此回答,“老霍克虽然疯了,但是,他仍旧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把我捡回来。我觉得,这是他和你最大的区别。你觉得,一个疯了的,没有任何希望的猎人,明明有着你这样消极的想法,却仍旧捡回了一个猎人。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抚摸着额头的“封印”,说:“虽然,我不需要这东西,但是,我仍旧留下它,而不是刻意去寻找破坏它的方法,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老猎人的声音沉下来,像是在怀念什么,“这就是猎人啊。从第一个猎人出现的时候,就是因为听从了来自于内心的召唤,赋予自己一个正义而伟大的使命,虽然,对现在的我来说,那也不过是至深之夜所注定的一环而已,但是”

    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我帮他说了:“但是,哪怕没有至深之夜,在面对同样的灾厄面前,猎人的心中,也仍旧会有这样一种呼唤,让他成为一个猎人。”

    老猎人沉默着。

    “所以,至深之夜到底是什么,对猎人来说,并没有意义。”我如此说到:“所谓的猎人,也不过是做出了这样一种事情的人:我们听从内心的呼唤,决定自己身在此间的意义,哪怕置身命运之中,注视到命运的残酷,也不被任何命运论所动摇,并践行自己所赋予自己的责任。”

    我问老猎人:“为什么,同样是猎人的你,会因为区区的真相,而改变初衷呢?我虽然不知道猎人的秘密,但是,我知道猎人的心灵本质。你现在的选择,无疑是在背叛自己。”是的,在我看来,眼前老猎人的选择,并不是背叛了其他的什么人,而仅仅是背叛了当初的自己。他在自己的现在和过去之间,以一种绝望的姿态,划出一条线,以分割彼此,但实际上,这没有任何意义,他仍旧是过去和现在连接的结果。

    他无法逃避过去,也不可能真正否定过去。他心中,真的认为,过去的自己是错误的吗?是没有意义的吗?为了其他人不变成这样的错误,所以才站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答案,但是,答案应该是从他的心中得出,而并非是由我决定的。

    “说得好。”老猎人只是再次压了压帽檐,就像是要将一切情绪,就淹没在黑暗的阴影中,以获得心灵的安宁,“多么年轻的言论呀。可是,正因为冲劲十足,所以,在看到真相的时候,才会更为疯狂。老霍克的心中,仍旧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我大概是十分羡慕的吧。因为,我的心中,已经不存在那样的希望。”

    “不,如果你的心中已经不存在任何希望,那么,又为何留在这里,还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停下脚步,对他说:“你其实就是想要看到,仍旧有人可以超越你吧?在这里击败你,打开那扇门,在看到真相后,仍旧保存身为猎人的自我。你想看到,你做不到的事情,有人可以做到。”

    老猎人沉默着,唯一还露出在帽檐阴影外的嘴巴,渐渐裂开一个枯萎的笑容。

    “有很多人打败了我,得以进入门中,看到真相,但他们无一例外都疯了。”老猎人说的那些人,大概就是那些比我更早来到这里的神秘专家们吧,在这个时候,我也大约可以猜测,正是那些疯了的神秘专家,才会造成之前一路上,我所看到的那些奇怪的死伤了。

    “你觉得,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吗?”老猎人如此问到。

    于是我回答:“当然。”

    毫不犹豫。

    在老猎人猛然抬手开枪的时候,我甩出勾绳。子弹打断勾绳,断裂的勾绳前端却仍旧按照连锁判定中的轨迹飞旋,老猎人必须闪开,但他的移动轨迹,也已经提前被连锁判定和我的判断读出。速掠的“相对快”,让我后发先至,拔刀再斩。老猎人挡下,借助撞击的力量,陡然加速后撤,而我则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追击。

    在一秒内,老猎人绕了五十米的圈子,而我也追击了五十米。在这一秒内,我竭尽全力挥出了五十多次斩击,我们就如同被笼罩一片绽放的火星中。老猎人的疲态更显。毫不停息地猛攻,并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任何华丽招式的使用,因为,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时间。这是最朴实的,也最为迅猛的攻势,刺、劈、砍、扫,以最短的路线,最短路线中最强的力量,构成了潮水一样涌动的力量。而承受这股潮涌拍打的礁石,就是老猎人自身,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下,我感受得到,他的肌肉、骨骼乃至于支撑高速战的每一个感受性器官都在哀鸣。

1261 黑座() 
在一秒内,老猎人绕了五十米的圈子,而我也追击了五十米。在这一秒内,我竭尽全力挥出了五十多次斩击,我们就如同被笼罩一片绽放的火星中。老猎人的疲态更显。毫不停息地猛攻,并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任何华丽招式的使用,因为,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时间。这是最朴实的,也最为迅猛的攻势,刺、劈、砍、扫,以最短的路线,最短路线中最强的力量,构成了潮水一样涌动的力量。而承受这股潮涌拍打的礁石,就是老猎人自身,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下,我感受得到,他的肌肉、骨骼乃至于支撑高速战的每一个感受性器官都在哀鸣。

    这就是“正常”状态下,重新整理战斗姿态后,我的选择。不再需要那些华丽的技巧,也不去担忧速度无法再如之前那般可以碾压对手。是的,速度相近,经验丰富,风格相似,招式雷同,面对的人,就如同自己的镜像。但是,有一点,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胜负。

    他老了,还受了重伤,他拼着最后一口气,站在我的面前。倘若他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一定还可以恢复原来的凶猛,乃至于,让我进入非正常的状态,利用那可怕而超然的神秘,于爆发中才能战胜吧。但是,战斗没有如果。

    以这样的不完全的姿态,站在我的面前,就是他的选择。他的觉悟,绝对不是“这样的自己就足以打发对手”的心态,而是,“哪怕是现在的自己,也必须站在这里。直到某一刻的到来。”

    我从和他的交谈中,就已经感受到了。

    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讲究公平。现在,就是最公平的一战。为了带着觉悟站在这里的老猎人,我竭尽全力地挥刀。以猎人的身份,用刀和刀的每一次交击,传递着,那连我都无法理清的,复杂的意志和愿望。

    然后,在第九秒。我踹中老猎人的胸膛。他终于失去平衡,这并非是被踹中胸膛所决定的结果,而是前八秒的激战所积累下来的结果。我欺身闯入他已经崩溃的防御圈,闪动的刀光切入他的胸膛,他几乎被我剖成两半。大量的鲜血,就如同喷泉一样,从伤口处喷起。

    我收刀入鞘,垂死的老猎人半卧在墙根处,如拉风箱般喘息着,也没有去掩盖伤口,因为那没有任何用处。他有些痛苦,这种痛苦似乎会传染。让我也无法再上前。喘息了片刻,他发出相当畅快的嘶哑笑声。

    “很好,我输了。你赢了。所以你可以进门了,或者你可以再给我来一刀?”老猎人摘下宽檐帽,露出那张遍布伤痕,如风化的岩石一样苍老的面容。他的声音没有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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