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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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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二鬼头骂说:“王八蛋,你是成心把我往火坑里推呀,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啥这样做啊。”
瘦高条说:“董掌柜,我都招了,你也招吧。”
“你……”
平川吼说:“带回去问话。”
兰炮头做个鬼脸说:“董掌柜,走吧。”
董二鬼头大声说:“姓兰的,别当我看不出,你们这是串通好想弄垮全生堂,你们无故抓人,我到县公署告你们。”
兰炮头脸一沉说:“私通抗日军,到哪儿都是死罪。来人,把全生堂封了。”
日兵和特务掏出准备好的封条,把楼上楼下柜门,库房交叉贴上,又把伙计们关到一间屋里。
董二鬼头手捆上绑绳,对伙计们喊说:
“有理走遍天下,你们别怕,啥事儿由我一人顶着,老四,老四……”
一个伙计说贾老四出去半天了,没有回来。
董二鬼头想叮嘱贾老四看好店堂,他对兰炮头嚷说:
“我人跑不了,你们封我买卖干啥儿?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兰炮头得意洋洋,不理彩董二鬼头。
平川见柜台封完了,随即又封上店门。
店门外聚集不少围观的人。
董二鬼头跳着脚喊:“我全生堂是三十多年的老字号,违法的不做,犯赃的不吃,太平镇老少爷们儿,那个不知道啊。就因为我不入‘金融合作社'你们变着法整人,你们也太霸道了。”
一个日兵照董二鬼头后背打了两枪托,董二鬼头还是高喊不止。
围观人议论着,叹息着,敢怒不敢言。
在全生堂遭封的同时,贾老四也祸事临头。
贾老四来太平镇后,夜间守门,白日里常背着董二鬼头去福泰楼,他有烟瘾,还爱嫖女人。
福泰楼和福春院一样,分上下两层,两个级别。楼下是几铺大炕,放有躺着抽大烟的枕头,在这儿抽烟的,都是收入不充足的烟鬼,屋内空气混浊,烟雾弥漫,抽烟人躬身侧卧,聚精会神,对着烟灯滋滋地抽,有伴的同用一盏烟灯,面对面躺着,边抽边唠,这些烟鬼刚进来时,一个个霜打似的,有气无力,又打哈欠又流鼻涕,抽完大烟,上来精神头儿,三吹六哨,象换了个人。
楼上是单间,烟具也比较讲究,有茶水,糖果,还有女人,上楼者都是有钱的阔主儿,警察和浪荡公子,他们酒足饭饱后,来这儿消遣,也有的以抽大烟为媒介,商量事情。看灯的随时给这些人打个手巾把,擦擦脸,烟客临走时赏小费,看灯的收下小费要高喊某某爷赏钱多少,其余看灯的,送茶的一起拖长腔回应:‘谢了’。
贾老四三天两日来这儿单间,一个叫大洋马的女人给他烧烟泡,他嘴抽着,手也不闲着,在大洋马身上摸来捏去,大洋马嘻笑着也不躲避。这次贾老四刚上楼,大洋马就迎上来,一口一个哥叫着,进了单间,贾老四顾不得抽烟,抱过大洋马先亲了几口,大洋马扭怩地贴得更紧了。突然门帘挑开,白树坤带两个人闯进来,贾老四还没醒过腔,脖子已被套上绳扣,怀里匣枪也被掏出去。大洋马松开贾老四退出去。一个汉子将手中麻袋张开扣在贾老四头上,贾老四挣扎着,无济于事,如粮包似的被汉子扛下楼,放到一挂车上,拉回保安队。
全生堂查封的事很快传回杨家大院,杨仁德急忙喊来刘小帽,杨天福、杨天顺商量对策。
“日本人真毒啊,封店不算,还抓去老董,他跟我二十多年,要是有个闪失,我咋对得起他一家老小呀,小帽,他家里人知道吗?”
“不知道,过几天再告诉他家吧。”
“咋也得想办法救出老董,店里的货认赔了。”
刘小帽说:“花钱赎人?”
杨仁德说:“日本人不是为了钱,他们是冲我来的。”
杨天福说:“我带几个人夜里摸进镇,把董二叔叔出来。”
杨仁德说:“这不是扒水坝,太平镇那么多的兵马,你进得去怕出不来呀。”
杨天顺沉思着说:“爹,我去镇里探探虚实,找熟人想法把董二叔保出来。”
杨仁德怔问:“日本人把你也扣下咋办?”
杨天顺说:“日本人抓董二叔是想吓唬咱们,我去不提全生堂开封的事。”
杨天福说:“那全生堂不落入日本人手里了?”
杨仁德叹声说:“天顺说得在理,眼下救人要紧,唉,想不到全生堂……天顺啊,你多加小心呀。”
杨天顺骑快马来到太平镇,这是事变后第一次进镇,他几次想来看看黄汉国,当听说黄汉国成为协合军,他十分愤恨,一度下决心再也不见他,后来他思考趋于冷静,他不相信黄汉国甘为日本人走狗,他想黄汉国一定有难处,那么,在这种时刻,他应该体谅他,探知一下老同学内心在想什么。
杨天顺先到全生堂,门上封条边贴一张布告,上写全生堂私通反日山林队“罪状”。他又转到后门,门上着锁,日本人把店里伙计驱赶出去,幸亏伙计们及早拿到遣散钱,各奔他乡,有两个伙计回了大院。杨天顺在太平镇已无立足之地了,不,就是有他也不会去的,他不来则罢,来了便急切想见黄汉国,他牵马走进黄家。
孙玉环闻声迎出来,欢天喜地说:
“天顺,你咋总也不来呀,汉国要是听说你来了,不知该咋高兴呢。”
杨天顺拴上马,笑说:“你和汉国结婚后,我还是头一次来拜见,是不是该给嫂子行个礼呀。”
孙玉环脸红了,笑说:“咱们是同学,你叫嫂子我不好意答应,你行礼我敢受,可是没赏钱啊。”
两人说笑着走进客厅。
“汉国呢?”
“他在营部。”孙玉环喊来佣人,让去找黄汉国。
杨天顺注视着孙玉环,举止穿戴,已是地地道道的少妇,脸比以前瘦削苍白,但眼睛极有神韵,当初杨天顺曾担心,她与黄汉国婚后不会愉快,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孙玉环斟上茶,她以前对杨天顺有好感,所以,杨天顺的到来,她是很高兴的。
杨天顺与以前相比,也开朗多了,加之与孙玉环是同学,说起话无拘无束。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依我看,女人最漂亮是在婚后,嫂子就是个例证。”
“天顺,你取笑我,等你结婚时,我一定报复你。”
“我结婚时,请你这个官太太,你能赏光吗?”
孙玉环苦笑说:“你别讽刺我了,我咋当官太太,你还不知道?”
杨天顺从这话听说,孙玉环对自己婚事还有余怨,忙住了口。
黄汉国回来了,冲杨天顺笑了笑,一脸地尴尬和愧色。事变后,他心中孤独、惆怅,想找一个知音倾吐心中的苦闷,而最知音者莫过杨天顺,可他却不想,确切说不敢去找杨天顺,他知道杨天顺是一个嫉恶如仇,反日情绪强烈的人。
“汉国。”杨天顺在路上想出不少责备、讥斥黄汉国的话,但一见黄汉国负疚的神情,他明白了,老同学的日子并不好过。
“天顺,想不到你会来。”
“我们是朋友,我早该来。”
两人说过这两句,似乎就没话可谈了,对望着,沉默着。
孙玉环理解这两位男子的心情,也未说话。
屋内寂静,马蹄表走动声,格外地清晰。
“我是个没出息的人,现在有了家眷,做事更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黄汉国这样说是变相地向杨天顺述说自己所处的境地。
孙玉环瞥了一眼丈夫说:“我拖累你了?”
黄汉国说:“我是在向天顺说说心里话。”
杨天顺不知为何,此刻极不愿提起黄汉国降日的话题,他说:
“汉国,我们不谈这个了,我今日来镇,一是看望你和嫂子,二是为了全生堂的事。”
黄汉国说:“全生堂还想开业?”
“我只想救出董二叔,你知道镇上新成立的‘金融合作社’吧?董二叔就因不入社,才遭陷害的。”
孙玉环说:“我爹是合作社副社长,他们会干这种事?”
杨天顺不想使孙玉环难为情,便说:“这是日本人设下的圈套。”
孙玉环对其父亲成见很大,这不单因父亲包办了她的婚姻。她未嫁时,见父亲忙碌,认为父亲有本事,婚后,她日趋成熟,对镇上的事耳闻目睹多了,尤其听说父亲与日本人打得火热,她很反感,每次回大院时都劝父亲不要靠近日本人。她不象婚前那样惧怕父亲,现在父亲若再对她发脾气,她不吃饭回自己的家,堵气不回大院。父亲有十天半月不见女儿,非打发车来接的,所以,他怕女儿使性子,他对女儿说为保住家业才与日本合作,他还拿黄汉国为例,说黄汉国带兵的人都降日,他敢与日本人对抗?孙玉环也怪责丈夫降日,不过,她内心凭断,丈夫与父亲不一样,丈夫是被逼无奈,而父亲是心甘情愿。她这样想却从不对谁这样说,原因很简单,她是父亲的女儿。
“天顺,我去找我爹,让他跟日本说说情?”
“不必了,我和汉国另想办法。”杨天顺感激孙玉环的诚意,他想,孙贵发若不趁火打劫就是求之不得了。
黄汉国说:“我们一起去找川岛,我当董二叔保人,这点面子他不能不给吧。”
“川岛知道你我是朋友,能好吗?”
黄汉国说:“朋友就是朋友,我不至于胆小到连朋友都不敢承认这种程度。”
川岛搬到一个宽绰的大院,门口挂的牌子有开拓团本部,镇公所,金融合作社,这儿已成了太平镇最高权力机构。院门外有两个日兵站岗,门楼上飘扬着日本肓药旗。对面是日本警备队大院。这两所院子出入的都是军人和穿长衫的绅士。川岛对杨天顺还算客气,或许因黄汉国作陪?他礼让杨天顺坐到沙发上,有日本侍女端来茶水,川岛脸上始终挂着笑,显得一团和气。
“我对杨先生早有耳闻,今日杨先生不请自来,想必是为‘全生堂‘的事吧?”
杨天顺代管全生堂期间,见过川岛,未交谈,那时他就猜出川岛决非是个买卖人。
黄汉国说:“川岛先生,杨天顺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
川岛故作吃惊地说:“噢,杨先生是您的朋友,也一定会成为我的朋友。”
杨天顺不想与川岛深谈,直言说:
“川岛先生,我确实是为‘全生堂’而来,我已从布告中得知全生堂被封的原因,对此,我不想申辩,我只想把董掌柜保出来,他在太平镇多年,为人是有目共睹的。”
黄汉国说:“川岛先生,我愿意做董掌柜保人,请您帮忙。”
川岛探过身说:“照杨先生这么说董掌柜受冤枉了,罪名是我们强加的?”
杨天顺未言语。
黄汉国忙说:“川岛先生,他不是这个意思。”
川岛问:“杨先生敢保证董掌柜是良民吗?”
杨天顺强抑怒火说:“我敢保证。”
川岛奸诈地说:“那董掌柜所做所为你是清楚的了?”
杨天顺听出川岛欲引他入一个圈套,便说:“我说董掌柜是好人,是指他的品质,至于这阵子他做了什么,等见到他问问才能知道。”
“有道理。”川岛眼珠一转说:“你保释董掌柜是要有条件的。”
“请讲。”
川岛说:“我们金融合作社的组成,有利于各商号的发展,我希望‘全生堂’能参加。”
“我接受。”
“这是你父亲的决定?”
“我已说过,这是代表我父亲来的。”
“那太好了。”川岛最终目的就是想通过金融合作社控制太平镇各商号的经济命肪,使其为关东军服务。
黄汉国感到意外,他不相信杨天顺会屈服川岛的淫威。
川岛问:“杨先生打算什么时间办理入会手续?”
杨天顺说:“这不好说,‘全生堂’还被封查着呢。”
“我马上让人起封。”川岛说到这儿觉得太露骨了,改口说:“我催促特搜班尽快查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天顺说:“当务之急不是起封,既便起封,全生堂也不能马上营业的。”
“为什么?”
“董掌柜已犯了‘罪’,我父亲不想再用他了,另寻个掌柜,这得需要一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
“川岛先生,你看这样好吗,你先把董掌柜放了,让他回去向我父亲交清帐目,重开业时,立即办理入社手续,决不食言。”杨天顺已决意舍弃“全生堂”也不与日本人合作,所以他才答应川岛的条件。
川岛不怕杨家反悔,他有查封大权。
“好吧,我相信杨先生的话。”
杨天顺拿到川岛手令,起身告辞。
川岛说:“杨先生,我希望今后在各个方面,比如山林采伐、粮食种植进行合作。”
杨天顺意味深长地说:“我们会合作的,不过那是后话了。”
川岛笑说:“我听田虹小姐说你是位心胸宽广的人,可惜她去省城还未回来,我想她听到你这话,一定会高兴的。”
杨天顺来镇上不想见田虹,更不想求她帮忙,她曾劝他合作他未答应,而今他找她,她会耻笑他的,虽然他说的合作是虚无的,他也不愿对她说或者说不想欺骗她。
董二鬼头被放出来了,身上鞭痕累累,所幸未伤着骨头。他流泪对杨天顺说以为今生还能活着出来。
杨天顺雇了辆大车拉着董二鬼头,当天下午离开太平镇。黄汉国送至镇外,杨天顺让大车先行,他与黄汉国在树下话别。
“天顺,你这次来为啥没有责备我?是不是我在你心中已不是以前的朋友了?是啊,我也感到自己变了,变得懦弱、渺小,说我苛且偷生也不过份。”
杨天顺脸色凝重,充满感情地说:
“汉国,我们永远是朋友,我没责怪你,并不是赞成你降日,我想,我们都是有头脑的人,如果你认为自己选择的路对,你就走下去,反之,该怎么做,也不需要谁去指点,一切凭自己去决断吧。”
黄汉国说:“天顺,你说得对,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祖宗,对不起朋友的事。”
“再见吧。”
“你还会来吗?”
杨天顺未答,飞身上马,挥鞭而去,走出好远,他勒住缰绳回望,黄汉国还停立着,杨天顺心里酸楚,冲黄汉国摆手,他真不知此别何时再能相见,也许再见面时是在撕杀的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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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28)
二十八
霍颜平在太平镇其显赫地位和知名度,仅次于井谷、川岛。镇上的头面人物见了霍颜平,无不点头哈腰,极尽恭维,有时,他们请求日本人准办的事,托付给霍颜平,既顺利又把握。当然他们也不会让霍颜平白办,事前事后少不了塞钱给霍颜平。
霍颜平当老师时看不惯官场上的相互吹捧,尔虞我诈,而今置身于其中,回想起以前实在是太书生气了。他庆幸自己选择去日本留学的英明之举,当初若听从舅舅孙贵发的话,能有辉煌的今日吗?只是在这儿春风得意之时,想到自己在爱情上挫折,失去了表妹玉环,心里不免有些空荡荡的,稍可聊以自慰的是又有一个美貌的姑娘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位姑娘是黄青青。
黄青青自霍颜平归来,几乎天天来看他,连守备队的门岗都熟悉她了,不加阻拦,若是霍颜平处理公务,她就耐心等待,不与霍颜平见面,她是不会走的。有时霍颜平陪井谷离开太平镇,她神不守舍,朝思暮盼,待霍颜平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她旁若无人地拉住霍颜平的手,亲昵的情态,如久别的恋人重逢,她这样地离不开霍颜平,是怕失去他,当初霍颜平离去,嫂子玉环说他再也不会回来,她为此流了数不清的泪,所以当哥哥提起杨天顺时,她避而不谈,现在想来,她早已把少女的一腔情怀倾注到霍颜平身上。她用各种方式向霍颜平暗示自己的爱,希望霍颜平能向她求婚,可是她的努力没有效果,霍颜平与她还是局限在师生的范围内。她想,莫不是霍颜平嫌她轻浮?后来她明白了,霍颜平心中想着玉环。她从嫂子那里知道两人曾暗恋过,她本以为霍颜平因玉环已嫁人会收回恋心,不想,他还是那么痴情。她好不委屈,怎样才能把霍颜平的爱心从玉环身上夺回来呢?她想到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看来只有请出嫂子。人都说姑嫂难相处,黄青青却与嫂子亲如姐妹。
孙玉环性情虽稍有孤僻,心地却善良无比,她同情黄青青与她一样自小无娘,她比青青大,又是嫂子,婚后,与青青相处得如同姐妹。
“啥儿,让我保媒,向我表哥提亲?”
“嫂子,你知道我爱颜平,可我……嫂子,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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