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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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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天福回到大院,东方已泛出鱼肚白。

  杨仁德与刘小帽站在大门外,他们也是一夜未合眼。

  “天福,咋样式儿,顺利?”

  “爹,用不了一天,地里的水准排出去。”

  杨仁德高兴地说:“好,干得不错。”

  杨天福听了父亲的夸奖,咧大嘴嘿嘿地笑了。

  “你小帽叔准备好了酒菜。”杨仁德对炮手们说:“小兔嵬子,快进去喝吧。”

  炮手们争相往院里跑。

  二道沟的日本拓民,清晨发现了水坝被扒,他们站在岗上,望着汹涌奔泻的河水,望着昼夜苦累的成果毁于一旦,难过又愤怒,有的女拓民抹着眼泪。

  平川从小泥房拖出两个岗哨,嫌抽耳光不解气,用锹把打得两个岗哨满地乱滚。

  两个岗哨都是成婚男子,老婆跑过来,跪下求平川饶恕。

  平川打累了,问岗哨扒坝的是什么人。

  两个岗哨也说不大清,只是说有好几百人,不少人有匣枪。

  平川猜出扒坝人是宝和屯的,而那些携匣枪的定是来自于杨家大院,查看杂乱的脚印,也是冲宝和屯去的,他呀呀怪叫,命令在乡军人集合,取来大枪,推上子弹,列成一队,他走在队首,怒气冲冲,杀气腾腾向宝和屯进发。

  宝和屯有早早出屯干活儿的人,看见远处的日本人,急忙跑到杨家大院告信。

  杨仁德预料出日本人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问来了多少日本人,报信的说有四五十名。杨仁德心不住地发沉,就人数,他的几十名炮手是能抵挡得住,他担心的是,真的打起来,死人伤人不说,事儿闹大了,如何收场呢?经官裁断,官府能公正吗?他以往不愿与官府来往,就是看不惯他们勒索钱财,唯利断案的作风,他听人说人,日本人有势力,官府畏惧三分。不过,他对自己做的事从不后悔,这是他的性格。他亲自带百十多号人来到屯西口。

  杨天福和炮手们撸胳膊挽袖喊打。

  杨仁德小眼睛闪烁着威严的光芒,嘴角向下拉个孤度,长衫前摆撩起,掖在裤腰带上,站在那里如个老将军,他扫视着众人说:

  “我再说一遍,照我的话行事!”

  炮手们连忙点头。

  杨天福很少见父亲这种神态,不敢嚷叫了。

  刘小帽递给杨仁德一把大镜面匣枪,杨仁德没接,说:

  “有这些好样的炮手,还用得着我吗?”

  炮手们听了这话,挺起胸膛,勇气倍增。

  杨仁德站在土沟里,探出半个身子望着。

  平川远远地看见宝和屯屯口有人影穿梭,且还握着枪,但他并没停下,他想以武士道的气概,震摄住宝和屯的人。

  杨仁德看着逼近的日本人,对刘小帽说:

  “喊话,让他们停下。”

  刘小帽从一棵树后伸出小脑袋,尖声地喊:

  “喂,开拓团的,我们老东家让你们站下。”

  平川懂得中国话,他没听见似的往前走着。

  杨仁德说:“冲他们头上空放枪。”

  炮手们的枪响了,爆豆般的炸裂,响成一片。

  平川的队伍骚动了,有的禁不住直缩脖子,他们是在乡军人,没经历过战斗,但平川不下令,谁也不敢停下来。

  杨仁德让炮手们停止放枪,他叫过李九说:

  “你枪头子功夫好,给我震震那个领头的。”

  李九把匣枪掖入腰中,从一个炮手手里接过九连珠步枪,瞄了片刻,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射出,只见平川的战斗帽飞舞起来,落在地上。

  众人齐声叫好。

  杨仁德夸赞说:“好小子。”

  平川被这一枪震住了,不敢再走了,回头喊了一声,日本人就地卧倒,平川抡起王八匣子,打来一梭子。

  刘小帽忙喊趴下,杨仁德纹丝不动。

  杨天福大喊说:“瞄准小日本,给我打。”

  杨仁德说:“慢着,用枪压住他们,不要伤着他们。”

  “爹,你这是……”

  杨仁德厉声说:“听我的。”

  炮手们不敢违备杨仁德的话。

  平川命令射击,可是对方子弹密集,他们抬不起头,气得他直骂手下人笨蛋。

  杨仁德喊话了:“对面的日本人,你们听着,你们拦河修坝,淹了我不少庄稼,我是没法子才扒口子放水,你们来宝和屯闹占不着便宜的,我这儿有百十条枪,你们三十四人不情等送死吗?我不想伤人命,我劝你们退回去,有啥事儿,日后商量,再不知好歹,枪子儿不认人,你们掂量着办吧。”

  平川虽是一武夫,大脑也是有思维的,他知道僵持下去,没有好处,强行攻击,恐怕拚剩最后一人,也难取胜,再说,此次行动,没来得及向本部报告,假如真出现重大伤亡和后果,他是负不起责任的。想到这儿,他下令撤回去。

  宝和屯的人见日本人退走,欢呼起来。

  杨仁德没表露出高兴,他清楚事情不会这样结束的,开拓团肯定要报复的,至于采取什么手段,他还猜测不出来,但越猜不到,心中越发地担忧。

  果不出杨仁德所料,川岛听了平川汇报,勃然大怒,在这儿之前,他已派田虹去杨家大院与杨仁德达成某种协议,可突然间杨仁德却指使人扒了水坝,他决心要教训杨仁德及宝和屯。向满铁株式会社请求支援。

  满铁派来一个骑警中队,约一百二十人,携两门小钢炮,在小石桥下车,马匹随车载来,而后这个中队在川岛率领下,开赴二道沟,搭起帐篷。在距宝和屯一里处,挖战壕,埋地雷,架枪支炮,大有一举扫平宝和屯之势。

  日军的行动,震惊了太平镇,作为驻军最高长官黄汉国,立即向团部报告,并命令镇外的两个连,向二道沟靠近。

  高鸿伦听说是为了一道拦河坝引起冲突的,将此事推给县公署,县公署又推给镇公所,而这个公所名存实亡,其权力已被警察署和商会代替了。商会的孙贵发对此幸灾乐祸。警察署也想袖手旁观,但省厅闻听后,令郭魁慎重处理,并说若因此酿成事端,拿他试问。

  郭魁不敢怠慢,前往二道沟和宝和屯,进行所谓的调解。

  黄汉国虽接到团部按兵不动的命令,还是做好了应急准备,同时又打发人去杨家大院,告知杨天顺事情的严重程度。

  杨仁德对满铁骑警的到来并没呈出惊慌,他历来本着人不欺我,我不压人的原则,现在被逼到这份儿,他岂能坐守待毙。他把炮手和屯里养枪的人都召集起来,在屯口布置好防线,又亲自去宝和屯东面等地,联络了大粮户炮手,这些人与他曾有誓约,一屯遭难,八屯相援。他德高望重,冲他的名气面子,不少人纷纷前来,立时,宝和屯热闹起来。杨仁德粗略一算,能骑马持枪上阵的人有五百多,他对众人说,他杨家大院为保宝和屯不受日本人欺凌践踏,誓与日本人决一死战。

  宝和屯笼罩在悲壮的气氛之中。

  杨天顺直至父亲屯口退敌才知道扒坝的事,大概父亲嫌他是一书生,才没告诉他。他赞成父亲此举,待接到黄汉国的信,坐不住了,主动来找父亲,虽然他不会使枪,可他自认对形势的分析,出谋画策,还是强于他人。他对父亲说,即将与日本人开战,应消去参战人的后顾之忧,让家里人和屯子百姓事先撤退,一旦战争失利,好隐入山中。

  杨仁德不同意,他自信其力量能抵得住日本人。

  杨天顺再劝,父亲不耐烦了。叱责杨天顺若怕死就早离开大院,杨天顺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对父亲又不能过于强硬,无奈只好依父亲性子,尽自己能力来帮助父亲。

  宝和屯与二道沟刀枪相对,一触即发,十分危急。

  这日,郭魁来到宝和屯。

  杨仁德迎他进上房,寒喧说:“哎呀,郭老弟,几年不见,你早把老哥哥忘了吧?”

  郭魁拱手说:“我忘谁也忘不了你呀,想当年咱哥俩在一个火盆烤过手,一个锅里吃过饭呀,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杨仁德所住的宝和屯与太平镇只四十里路,他的全生堂又在太平镇,他却很少去,即便去了,办完事就返回,竟管他与郭魁是老相识,他也从不去见他,他了解郭魁,不愿与他交往。杨仁德喊来天顺坐陪,还有刘小帽,没让天福露面,他猜出郭魁这个节骨眼儿来一定与开战的事有关,他怕天福说话不加考虑,生出岔头。

  郭魁恭维说:“老哥哥的身板还是那么结实啊。”

  杨仁德与郭魁扯过几句闲话,问说:“郭老弟来做说客的吧?是受日本人托付,还是想抓老哥哥去警署呀?”

  郭魁说:“老哥哥真是神人,唉,你不知道我吗?一辈子跑龙套,也没跑明白,我这次来即不是日本人之托,也不是来抓老哥哥的,我是来帮助老哥哥的。”

  “帮我,这话咋说?”

  郭魁业前已面见川岛,暗示川岛,事情闹大,于双方不利。还说省厅已将此事报告省长官公署,公署即日派员来查实,他与川岛勾结,川岛要求他以警察署名义拘捕杨仁德,郭魁为难,他说已侧面了解过,拦河筑坝,淹了当地人的庄稼,开拓团确有计划不周过错,杨仁德在这一带是首富,若罪证不足,将其抓起,难以服众,如果因此引发骚乱,他承担不了责任。当然,另有谁也不知的原因是,他二十年前与杨仁德交往过,杨仁德掌握他一个秘密,他怕惹恼杨仁德,给他揭了底,他有丢官的危险。

  川岛不得不认真思考一番,说实的,他请来援兵,一是愤怒,二是恐恫。事于愿违,杨仁德非但未胆怯,反召集人马,欲与他决战。若打起来,势必损兵折将,据他所知,日本很快要在东北有大规模的行动,上级已一再叮咛忍耐……

  “老哥哥,我怕你吃亏呀,日本人太强大了,我看你还是服个软吧。”郭魁想说服杨仁德那他与川岛打交道更有本钱了。

  杨仁德冷笑说:“郭老弟,该不会忘记我在木帮时说的一句话吧,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杨家大院非与小日本拚个鱼死网破不可。”

  杨天顺暗自敬佩父亲硬折不弯的气概,他这次回家,对父亲有了新的认识。

  郭魁不悦地说:“老哥哥真的不听劝,我就要公事公办了,这是省厅的命令,你自己看吧。”

  杨天顺接过来看着说:“省厅不是说以调解为主吗?”

  “是呀,我调解你们不服从啊。”

  “你不是来调解,是让我们向日本让步,我们当然不能答应的。”

  “你这么说,我不得不请你爹到警察署走一趟了。”郭魁说着瞥了眼杨仁德。

  杨天顺说:“请问郭署长,你是代表警察署,还是代表开拓团?”

  郭魁语塞,说:“你……你无权过问。”

  杨天顺一笑说:“我是其中的当事人,自然要问个清楚,否则,你别想带走我父亲。”

  杨仁德一磕烟袋锅说:“天顺别吵了,你郭叔要我跟着去,我就走一趟,不过,咱们得先到省城,把事情从头到尾细细的说,我还没老到记性不好,不能说话的份儿上,走吧,小帽,你去套挂车。”

  刘小帽急得直搓手。

  郭魁听出杨仁德话中有话,他就怕杨仁德来这一手,他不敢叫真了,忙换上一副笑脸说:

  “老哥哥,你这是咋的啦?我是跟二侄开玩笑呢,二侄不知咱哥俩儿交情,你不该忘啊,你呀,还是那个倔脾气。”

  杨天顺对郭魁的态度转变之快感到吃惊,他想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杨仁德笑说:“我说郭老弟,你开玩笑,我也是开玩笑,咱俩也不是认识一年两年了,谁不知道谁呀,是吧?”

  郭魁尴尬地笑了,他不好再用署长的口气说话了,探询杨仁德和解的条件,他说川岛想和平解决这次争端。

  杨仁德立时轻松几分,数日来,他非常担心战事发生,他表面不露声色,内心却十分忧虑,他有儿孙,有家业,他不想让家和屯子遭受灾难,至于刀压在脖子上,他进行反抗是另回事,如果有免受战火的其他解决办法,他求之不得的。他提出的条件是,日本人再建拦河坝,雨天必须打开闸门,不能淹了宝和屯的庄稼。拓民无事不许进入宝和屯等等。

  杨天顺觉得父亲提的条件即不失中国人尊严,又未损害宝和屯百姓的利益,心中非常赞成。

  郭魁说如实向川岛转达。

  川岛撤兵了,他把缓和做为一种手段,耐心地等待时机成熟后,便彻底地摧毁杨家大院。

  一场冲突暂时结束,但更大的矛盾和不幸与日俱增,就象一个充足气的皮球,稍受外力压迫,就会爆裂开的……

  

血证(17)
十七

  姚翠莲加入了“青山好”的绺子。

  当她骑在林小凤的马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太平镇,想到自己已脱离虎口,她犹在梦中,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一路上,她不住地对林小凤说,她今生今世愿意侍候林小凤。

  林小凤咯咯地笑说,她可没那么尊贵,不用谁侍候,她对姚翠莲说,既然已经插边儿,就得学会本事,要象她一样能骑马使枪。

  姚翠莲决心成为林小凤这样的人,她有心拜林小凤为师,林小凤说她与她是姐妹,还说本事是练出来的,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绺子所有的人。姚翠莲想象不出绺子是什么样的,那些人真象林小凤说得那么好吗?又一想,林小凤是绺子的大当家,她人好心好,手下人也错不了的。可是当她登上亮甲峰,一看那些蓬头垢面的汉子,听那粗野的话语,放肆的狂笑,她害怕了,别说求教他们,就是走近他们的身边,她都禁不住打冷战,她自问着,难道今后的日子就在这环境中与这群汉子生活?她甚至悲叹自己从虎口逃出又落入狼穴,她寸步不离林小凤,生怕一离开林小凤,就被那些狼似的汉子们撕碎。

  亮甲峰的汉子已不把林小凤当为女人看待,他们在她面前不敢有半点出格的行为,他们遵从她,信服她,是因为他们从实际中得到验正,林小凤做大当家的当之无愧,对姚翠莲就不同了,他们把她看成是女人不说,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女人,他们听说她是从妓院跑出来的窑姐儿,这对饥饥渴渴的汉子该有多么大的诱力呀,他们跟在姚翠莲后面,挤眉弄眼,挑逗着,有时还围住姚翠莲,污言秽语,动手动脚。

  “大妹子,干啥板着脸呀?你笑一笑,要啥给你啥儿。”

  “你在福春院也是这样对待爷们儿,老鸨子不用鸡毛掸子抽你才怪。别装正经了。”

  “你多大了?十七岁,一朵花还没开吧?”

  姚翠莲听了这些话,心直抖颤,身子后躲,眼圈里转动着泪珠,央求说:

  “各位大哥,我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你们放过我吧,我还要给大当家烧水呢。”

  汉子们不依,非让姚翠莲笑,有的竞伸手摸姚翠莲的脸蛋。

  姚翠莲那能笑出来啊,她好不容易从汉子堆中挤出去,跑到林小凤面前,眼泪劈里叭啦落下来。

  林小凤问:“哭啥儿呀?”

  姚翠莲把汉子们行为讲出来,她看出那些汉子敬畏林小凤,她盼林小凤能训斥或向汉子们说说情。

  林小凤笑说:“你的眼泪也太不值钱了,你没长嘴,他们骂你,你不会骂他们。”

  姚翠莲小声说:“我不会骂人。”

  “不会就学,这也是本事。”

  姚翠莲孩子气地说:“他们还动手呢。”

  “那你打他们耳括子。”

  “他们是男的,我打不过呀。”

  “你照我说的话做没错。”

  姚翠莲也明白人善人欺,马善人骑的道理,她记住了林小凤的话,一次,她又被汉子们缠住,其中一人想摸她的脸,姚翠莲壮胆狠狠的扇了那汉子一个耳光。

  汉子们一愣,继而欢呼。

  姚翠莲以为那汉子会还手打她那她就跟他撕拚,她不能等着挨打,不想那汉子捂着被打的腮面,不认识地盯看姚翠莲好一会儿,突然仰头大笑,冲周围的汉子们说:

  “这大妹子手可软乎了,打得一点也不疼,不信你们也试一试。”

  姚翠莲怔住了,她以前从未打过人,她见那汉子并没恼,反觉得很不过意。

  那汉子收住笑说:“好大胆子,你敢打我。”

  姚翠莲见那汉子变脸,她也硬起来,说:

  “打的就是你。”

  那汉子上前一步说:“你敢再打一下。”

  姚翠莲不示弱地说:“你敢再碰我,我还打你。”

  那汉子冲汉子们做个鬼脸,举起大拇指说:

  “大妹子这么下去,我敢保准能成为马上好手。”

  汉子们大笑。

  林小凤站在一个木墩上,把这情形都看在眼里,她指着汉子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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