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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给我的身体安装上海洋动物的功能器沉入水中，我感到自己用鳍呼吸了。可能到达深邃的海沟，少女给我除去眼罩，我便踩着海底岩石了，看清一座珊瑚结构的小房子，进去没人，我们走了一会儿，仍没有碰到同类，我问：‘你一个人住在这水晶世界吗？’她说：‘嗯，我为祖先守灵多年了，你看那边——’睡莲状陈列的巨大石棺映入我的眼帘，我去摸了摸，光滑冷腻，棺材顶部覆盖着海藻和游动的水母，少女在石棺间从容而行，一边对我说：‘我们本是一支由于地球变化而移入海底的家族，原来有几百人，可同类相啮、把残骸放入预先打造好的石棺，现在剩下我一个了，倒活得安然，我有时浮到岸屿，未被发现，我仍单线维持着同外界的联系。’少女又对我说：‘请记住这个销声匿迹的名字——甾家族，你可以回去了。’她带着我像来时一样不知在黑暗中洄游多久，用力把我托上岸，然后她宛若海豚游走了，海面平静。我到旅馆收拾东西，把海女遗在我手心里的珊瑚虫保存好，回到中原地区。”

　　高个子男生说：“我在图书馆的资料堆中也查到一段稗闻野史，甾家族和房东父女所属的亩家族，是世界上最后两个保存着食尸风俗的民族，但他们并不可怕，反倒有一种凄艳的美丽。”

　　帅克上尉说：“房东女儿的事先搁一边。市长女儿劳朵拉经营了一家食品厂，要拍广告，我们生死同盟的成员在外围维持秩序。”

　　高个子男生知道，近期帅克上尉和劳朵拉打得火热。采拍街景时，挽着手的Ｃ校长和罗小姐、帅克上尉和劳朵拉都甜蜜似的，是做给别人看吗？高个子男生心想：都是“肉罐头”，在家里和床上随便翻腾，在公共场合装什么情意缠绵？劳朵拉带着职业女士的虚荣，那腮部堆积的肌肉活动时好像要掉下几个白蛆来。劳朵拉最得意的是：自己蜂腰隆胸、长着一座令男人心驰神往的“富士山”。劳朵拉、罗小姐、茜茜姑娘、老Ｋ拍了几张照片，摄影师摇摇头，她们作为镰刀牌食品的代言形象有些出入。摄影师看到观众中有一个淡雅的卖花女子，忽然产生构思，说：“这次要出比基尼画面、浓艳情调的俗套，我看中卖花女子的装束和气质，拷贝后一定大放异彩。镰刀牌食品一定饮誉全省。”劳朵拉说：“我虽然是厂长，但不懂艺术，随便你了。”

　　在高个子男生劝说下，小翠答应了。宾馆后面是一处大型的露天游泳池，午后人少，雕栏玉砌，还配有绿茵场、高尔夫球场。几柄太阳伞蘑菇般冒出，又扯上画着食品罐头的大布景，摄影师让小翠摆出一些姿势，调好焦距，几次试镜头的效果都令摄影师不满意。小翠干脆不做了，说：“受这般洋罪，还不如卖花随便。”

　　高个子男生也说：“还是让小翠顺其自然。”

　　摄影师说：“老弟，你知道璞玉雕琢的道理吗？电影不能照搬现实物品。”

　　高个子男生说：“小翠不适合繁华场所的气氛，应觅他处。”

　　一句话提醒了摄影师：“对，对，我们到更富有灵性和原始神秘的地方选景。”

　　一行人马都围着小翠忙碌，在郊外，小翠掐了一簇野生的植物，抱在胸前，喊高个子男生：“快来啊！没想到我故乡的南瓜花这里也有。”倩姿拂风，脸泛晕彩，惊喜的表情无以复加。摄影师拍下小翠的活泼瞬间，说：“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通过剪辑、配音，山妹子小翠捧着镰刀牌食品的清亮形象会深入人心，倡导绿色食品嘛，大功告成！”

　　这个时候，帅克上尉正和劳朵拉套瓷：

　　“以你劳朵拉如此尊贵和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不想成为武媚娘第二吗？”

　　“你的露骨可能会吓跑小女孩，可我久经沙场，扛着被无数次侵犯而愈曼妙的身体。我是大丽花，你是采蜜的辛勤工蜂。”

　　“啊，你还是个抒情家，用大刀和乳房堆砌的诗句。”

　　“你很会赞美女人。”

　　“女人为什么沃野千里？因为有我耕耘。”

　　“口气不小！”

　　“搞得许多叫苦不迭的处女喊我爸爸。”

　　“起床后，她们就变得坚强！”

　　“发情公猪们往山上跑。”

　　“你妈也在场。”

　　“我很丑，可很温柔。”

　　“我很美，可很下流。”

　　“我爬到树上，受到母鸟的赞美。”

　　“我睡到棚下，受到公马的求爱。”

　　“领导们都有小蜜，因此绯闻不断，*塞到办公抽屉里，仓库忽然起火、被烧焦的遗骸仍保持着亲密姿势，女同事有假装圣女的、粉红如瘦桃洁白如胖蛆的、弄大肚子哭哭啼啼的，真是热闹。”

　　“我在工厂里是女皇。高大老板娘不过打个瞌睡，保卫科去巡逻她的脸部，清洁工在她腿间挖阴沟……”

　　俩人磨牙斗嘴，乐此不疲，浪漫是属于中产阶级、小资的，吃饱撑的，劳动者现实一点，当黑夜来临，床帷拉开，他们也可能联合起来举行末日的狂欢，痴男怨女出动，山村鬼怪出动，病菌出动，寻偶的狒狒大象猛虎蝰蛇苍蝇出动，全为一个情欲如焚！坟墓舞者，黑暗军团，血腥宫殿，战争霍乱，全是利益之争！

　　他俩上了轿车，帅克上尉像个孩子拱着劳朵拉散发着松脂香气的*，劳朵拉任他摩挲，随后车子扣窗、驶出食品厂的大门。下了公路，进入田陌和广大的庄稼屏障，他们要去乡村野合。他们滚到一小块玉米地里了，青青黄黄的玉米叶掩住龌龊行径。帅克上尉像个舐吸式苍蝇，在劳朵拉的皮肤、繁荣昌盛的*处飞上飞下，他还真是个女人玩家，劳朵拉手足无措地喀嚓碰断玉米棵子，叫道：“天哪，天哪，世上没有男的女人怎么活呀？”劳朵拉被撩拨急了，用力一递男根尽没……夕辉镀着银灰色的原野，光影交汇。

　　这时一个农夫过来喝道：“你们一对狗男女，毁坏了我的玉米！”

　　帅克上尉想发火，可劳朵拉说：“我们今天是一对普通男女，别仗势欺人。”

　　帅克上尉对农夫说：“我们赔，一棵玉米十元，够贵吧？你到天宫也卖不到这价格。”农夫接钱走了。

　　回到别墅，帅克上尉苦笑：“你还有啥花样？我快被你的骚肉吸净了。”

　　劳朵拉嘻嘻而笑，拿来假发、描眉笔、脂粉口红，帅克上尉让她摆弄着，闻着美妇热烘烘的气息，待他睁眼，从衣镜中看到自己一会儿就被打扮成红翠女郎，帅克上尉说：“我迟早也要成为被战争阉割的将军。”

　　帅克上尉顺从着劳朵拉，劳朵拉嘴里呢喃：“现在看到的你才是我最需要的，啊，‘妹妹’，你这里还缺一对乳房，而腿间多一样赘物，干脆咬掉。”

　　帅克上尉忽然在衣镜中看到食尸女子小翠的影子，惊出冷汗，帅克上尉砸烂衣镜。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九章　间谍大案７
广告拍成后，劳朵拉在家中设饭局，款待摄影师、帅克上尉、高个子男生和小翠。劳朵拉投资了食品厂、房产等多个领域，靠着当市长的父亲，树大乘凉。

　　劳朵拉说：“镰刀牌食品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有劳各位。”

　　劳朵拉的居所豪华气派，宽敞明亮，中国曲径通幽的亭廊连着欧式花园，停车场，这座白色穹形的小别墅外观远看像穆斯林的拱北（坟墓），处于其中则感到空阔。高个子男生和小翠到亭台走走，拾阶而下，一些高大花木的深处，垂柯挡路，杂物横七竖八，高个子男生被暗藏者绊了一脚，像是男佣的身影，男佣朝厨房方向跑去了。

　　高个子男生和小翠的心里疙疙瘩瘩地折回客厅，劳朵拉正和帅克上尉谈笑风生。系着黑围裙的男佣把一样样菜盘端上，其间高个子男生注意到男佣浑圆粗壮的小腿，而且眼神古怪，看人如芒在背。入座时才知道，男佣其实是做了乳房切割术、长着两个黑窟窿的人妖，供劳朵拉赏玩的。

　　席间，劳朵拉一再跑厕所，说自己不慎吃了变质的食物拉肚子，脸黄巴巴的，对客人摊开手表示无奈，而劳朵拉的丰满体态依然耸着，像劳朵拉这样的女强人，一点小病不会烂去她的形象。劳朵拉的男佣像一截木桩插在客人中间，与其说伺酒，倒更像监视着客人们的行动。帅克上尉只顾大嚼自己的，颊囊很响，吃了很久才对高个子男生和小翠笑笑说：“愣着干啥？吃啊吃啊，重要的是你面对一顿餐时永远保持着兴致勃勃的心情。”

　　一种异样声音在上方空间响起，飘荡，像扣棺的声音，连帅克上尉也停下西餐刀叉，仔细听，确实有人往棺木板上有节奏地揳钉子，还伴着丝竹管弦。劳朵拉说：“是天国的葬礼。”

　　饭后客人喝茶时，劳朵拉进了卧室，唤小翠，这里就她们两个女性，可能有点小事，小翠不情愿地过去，随后卧室的门关上了。

　　不一会，小翠从劳朵拉的卧室里猛冲出来，鬓衫不整，拽住高个子男生的胳膊就跑，说：“快离开！”

　　小翠回头看劳朵拉没有追来，方止住步子，抚着激烈起伏的胸脯告诉高个子男生：“劳朵拉，她、她是个双重恋狂……我差点成为她的羔羊……”

　　高个子男生给小翠买了一块西瓜，小翠一口气吞下冷饮，然后慢慢地说：“我进入劳朵拉的房间后，马上感到气氛不对，我浑身酥软不自觉地奉献自己。劳朵拉覆来厚唇，又迅速扒掉我的上衣，互相挤压，嘴里淌着白沫呜呜噜噜磨出*似的。幸亏我所属亩家族的意志坚强些，我将劳朵拉推翻，抓了衣服跑出来。”

　　高个子男生安慰小翠：“我从前也被劳朵拉戏弄过。”

　　车辆急驶而过，小翠忽然蹲下身子，说自己胯部坠疼。小翠挪到电线杆后的冬青丛中，取出一样东西：是劳朵拉遗在小翠*的一枚钻戒！高个子男生努力梳理思路，各种力量暗中进行着一场较量。

　　此后，高个子男生与劳朵拉、帅克上尉失去了联系。高个子男生在杏花巷里睡得迷迷糊糊，被食品厂方向的爆炸声惊醒，想跑出去看看，可浑身乏力，感觉有响动，房东父女院里院外地收拾东西。

　　高个子男生想问他们要干什么，可喉咙哑然失声，四肢不能动弹。跛子老爹和小翠闪了进来，高个子男生只能瞪着眼睛听他们说话。

　　跛子老爹说：“我们要带你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我们被盯上，情况紧迫，在这儿呆不下去了。我们的间谍使命也完成了，这座院子是阿酋国的情报站，我们以卖花为由四处转转，绘下地图、探清军事设施，我们得知帅克上尉和劳朵拉以食品厂为掩护、受命于市长父亲搞的一个毒气室，绝密计划，守口如瓶，用战俘和贫困的外乡人做实验标本，阿酋国与你们小城临界，受威胁最大。我们不可能掘地三尺，但凭着亩家族人的鼻孔对尸味的特别敏感，逆着强大的西北气流而上，在堆着木料的废墟上，尸味来源于脚下的泥缝，这里有地下车间。端着木棒的工人一定在大锅里熬制皮肉骨髓，旁边皮桶里塞着残骸，劳朵拉的监工和保镖从暗道出入。我和小翠挖通暗洞，炸了毒气室。我们马上离开，轻装简行去赶夜晚的火车。”

　　帅克上尉在事发现场发现车辙和装炸药用的花盆，进行*，搜索房东父女，但仅剩下一座空院子，高个子男生也失踪了。

　　一列北方快车载着高个子男生和房东父女驶向无限未来。仲夏热浪扑人，所经之处都是太阳烤炙的痕迹，高个子男生奔向新领域。

　　所谓神奇乃是不白命运所产生的吸引。

　　火车撞击铁轨的咣当声和引擎伴着沉闷旅行，厢内拥挤的人群都出粘汗，一个个男女张着骡马的嘴喘气，拼命地喝白开水和冷饮解暑，结果又一个个蹲厕尿流如注，臊味冲天，气得列车员也骂娘。车过宝鸡站，天作了一通雷雨，旅客的心中通畅清爽许多，开始有了笑谈，火车伸入秦晋深山，垫座上人少了些，可以来回走动，高个子男生因服了亩家族的丹丸而只能疲软地夹在房东父女中间，高个子男生被小翠伺候吃喝，倒也省心，一个戴墨镜的男子瞟房东父女，又把眼睛移往别处。高个子男生在小翠的手心里轻轻划几下，小翠会意，亩家族的聚居点是绝对保密的，他们的漫漫出行更加谨慎，而表面上又作得坦然。

　　在无名站下了火车，他们徒步走了数十华里，已站在一段崎岖山路尽头的北方密林边缘。房东父女带高个子男生一下子窜入森林。

　　峰回路转，深涧泉鸣，藤萝披拂，这样磕磕绊绊走了很长时间，渴了啜林露，饿了啃干粮。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带，圆顶茅舍前放着一些农具和制酒陶器，朴民如初。

　　小翠高兴地说：“终于到了！”

　　长者相迎，妇人们热情地歌舞一番，生活幽美。劳作一天，房后小憩，小声嬉乐的青年男女到夜深才散，高个子男生和小翠走到林子尽头。

　　河流冲刷下一大团油污的东西，若干儿童出现腹泻。人们都跑向水涘边。又一大团泡沫状的黑黑脏物漂来，漫过村民们汲水的瓦罐，挂在水草梢头。水源被破坏了，村民想象到未来的严重日子。

　　高个子男生拿出地图确定这片隐土的实际位置，宣布：“黄河上游新建一个大型造纸厂，排出粘稠的有机质。”当即有人把高个子男生绑了起来，交到跛子老爹的面前处置，他们说高个子男生是从外界带来瘟神的不祥之人。小翠护住高个子男生。

　　接着又一个男人被扑通扔到地上，高个子男生颇感意外，是摄影师。摄影师说：“我跟踪你们，目的是*一些亩家族食尸风俗的真实照片，卖大钱，我有沾沾自喜的收获。”

　　族人愤怒地砸烂摄像机，跛子老爹说：“把这个利欲熏心的家伙扔进蚁笼。”摄影师的后背马上被毒蚁咬出一个大窟窿。

　　等别人表演够了，跛子老爹才亮明身份，跛子老爹名叫阿酋，是北方部落的首领，腿一点也不瘸，完全健康，而且把一个野兔撕掉生吃了，功力深厚，十分骁勇。阿酋像抓臭虫一样把高个子男生掂起来，说：“如果不是我的女儿小翠爱上你，我早把你捏死了。老实呆着，别乱跑，这里是我们先人最先寄居的灵土，

　　与外界隔绝。”这时小翠也换了华丽装束出来，头戴花环，五指葱白，笑容妩媚，如皎洁月亮，族人跪下齐声称呼小翠公主。这里大概是中国唯一未开化的土地。

　　族人摆上香案，祷告上天，果然暴雨如注，小山坡上几块石头滚动，把高个子男生来时的路口封住了，河水又变得清洁了。

　　小翠对高个子男生说：“我父亲暗中发展的一股势力遍布北方几十个村镇，引起国民政府的注意，父亲回地下行宫商量对策了。”

　　高个子男生想：阿酋还建有一座地下行宫，真是狡兔三窟。

　　小翠又说：“父亲目前对你还不信任，你只有成为他的女婿，才能进入地下行宫。我把你抢来，不知道你原来小团体的朋友多么恨我呢。我帮你揭开那个罗小姐的身世之谜，亩家族的婴儿出生时都带着骷髅形状的胎记，罗小姐的母亲曾是阿酋世家的女仆，不幸失身，逃离故园，寄人篱下，罗小姐的胎记被母亲用烙铁烫了，留下一个不很明显的小疤痕，我在她洗澡时见到过。罗小姐后来求学，又得到房东太太的照顾，在小城定居下来。”

第四十章　堂哥
“卖报，卖报！”报童飞快跑着，大字号印刷的西安事变赫然醒目，日本占领东北三省，觊觎华北，救亡图存的呼声高涨，国内各种力量分化组合、互相纠结，小城人仍生活在猥琐中。风雨飘摇，罗小姐有时梦到阴暗的童年。

　　天街飘着小雨，一个沙哑的声音问：“小姐，有活吗？”

　　罗小姐的雨靴正好开胶，罗小姐翘着脚让对方接活，并没有仔细看他，而是望着溟濛水雾中的打烊商店，稀疏行客。递钱时，罗小姐认出来老年驼背汉子是皱脸巴巴的养父。罗小姐像早把身世忘了，多年前，瘦小母亲垂涕，屋里布满鞋钉，也没有阻止女儿离家出走。

　　罗小姐重临出生的深渊。

　　罗小姐的堂哥有一笔生意在此逗留，他是个跑世界的皮货商，生活简化，缺少聚居区人们的情欲和臃肿幸福。

　　堂哥说：“这个繁华的小城有一种催迷作用，天空下胃口猛撞，精神漫街，只有少数人触觉不敏……人类在某些恒定的模式上跳来跳去。”

　　罗小姐笑笑说：“尘世是一面镜子，更能照出你形销骨立的模样，他们幸福而脆弱。噢，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露出脚趾的袜子吧。”

　　罗小姐的阴郁情绪被最后一句话打发掉，下午正大光明起来。他们到外面转转，看到一头驴子阻塞了交通，农夫飘忽不见，街道被人车堆成肿大的脖子，有人幸灾乐祸地喊：“啊，这头驴子在向政府示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