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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真是不得了了，内院外院的丫鬟岂能随便走动！想必那不干净的东西也是她从外院捎带进来的。既然王姨娘是她现任主，就把王姨娘叫来！”姜老君吩咐道。

　　　　姜明月给姜老君抚着胸口，安慰道：“好歹是在自己家里，东西丢不了。我昨儿已严令下面的丫鬟婆们封嘴了，不会传出闲言碎语。”

　　　　凉国公府的流言蜚语已经不少了，姜家还是低调些好。

　　　　姜老君哼道：“只要她们消停了，咱们这府里岂会有劳什的闲言碎语给人当茶余饭后的笑资！”

　　　　王姨娘没来。

　　　　“王姨娘……王姨娘说身骨不适，医曾有言，不可受刺激，否则疯病便会复发。王姨娘担心突然发疯，冲撞了老君，所以不敢过来。且昨儿国公爷折腾得狠了，今儿她精神弱，最容易受刺激。”郝嬷嬷支支吾吾地说着，说到最后老脸泛红。

　　　　姜老君腾地起身：“这死狐狸精！在我面前做张做致起来了！郝嬷嬷，走，我亲自去凌烟阁，我倒要瞧瞧她疯不疯！”

　　　　郝嬷嬷忙不跌地应诺，想着王姨娘那妖妖娆娆的狐狸精样儿，心底颇为不屑，在下人和长辈面前炫耀荣宠，真是不要脸不要皮！因此想给她吃个教训，叫上寿安堂大大小小的丫鬟婆，还叫了刑堂的人跟随。

　　　　一群人浩浩荡荡、气势凌人地来了凌烟阁，把个凌烟阁看门的小丫鬟吓得紧闭大门不敢出来，慌慌张张地跑进内室通报。

　　　　姜老君吃了闭门羹，怒气上涌，气道：“给我砸门！”

　　　　“是，老君。”郝嬷嬷抹去额角冷汗，王姨娘的胆也大了！作死的节奏啊！

　　　　她唤几个膀大腰圆的婆上前撞门，撞不开，又让人抱来根粗树干，撞了十几下，“嘭”地一声，两扇大门轰然倒地。

　　　　凌烟阁的丫鬟婆们都躲在院各个角落，战战兢兢地探头探脑。

　　　　姜老君大手一挥：“给我查凌烟阁，但凡有违禁、失窃的物什，都给我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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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打落牙齿和血吞
　　　　有眼色的婆搬来椅，姜老君坐下。

　　　　白英伶俐地递了杯茶给姜明月，姜明月转奉给姜老君。

　　　　姜老君方吃了口茶，王姨娘扭着水蛇腰，打扮妖娆地走了出来，浑身带着妩媚的气息，柔柔弱弱地跪在地上，楚楚可怜道：“老君，贱妾这是犯了什么错儿，您命人查凌烟阁？”

　　　　姜老君理也不理，只轻蔑地扫她一眼。老国公年轻时也荒唐过，她什么样的狐狸精没见过？

　　　　王姨娘神色难堪，哭着磕头道：“求老君告诉贱妾犯了什么错儿，贱妾惶恐啊！老君不说，贱妾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呢？以后若是再犯，老君又派人来查贱妾的院，贱妾如何有脸面见国公爷？国公爷若是因贱妾跟老君起了芥蒂，贱妾心就更不安了！”

　　　　她这意思是，她没脸面见凉国公，凉国公必会认为是姜老君的错儿，因而母起芥蒂。

　　　　姜明月咬了咬唇，王姨娘这是红果果地炫耀她跟凉国公情比金坚，恩爱两不疑呢！

　　　　果然，姜老君大发雷霆：“来人，王姨娘挑拨主是非，掌嘴十！”

　　　　王姨娘吃惊，想起上次那顿嘴巴，让她掉了两颗大牙，一时有些后悔刺激姜老君，又不停磕头：“求老君饶命啊，求老君饶命啊！”

　　　　说是磕头，但脑门都没触地，她却哭得惨兮兮的，好像怎么着了一般。

　　　　姜明月朝白英使个眼色：“白英，你去教教王姨娘怎么磕头求饶！她这么磕头，不诚心，不诚意，难怪老君发脾气，这哪是求饶，分明是气人！”

　　　　白英指关节捏得卡擦响，脆脆地应了声“是”，在王姨娘猝不及防时猛地压下她的脖，王姨娘的脑门就重重地磕在石上。

　　　　王姨娘发出一声惨叫，赶忙捂住额头，慌张道：“完了，完了，我破相了！”

　　　　满院的丫鬟婆忍不住捂嘴轻笑。

　　　　姜明月这才对郝嬷嬷道：“郝嬷嬷，你可以掌嘴了。”

　　　　郝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应了声，就命人摁住王姨娘，打嘴巴。

　　　　王姨娘第二次遭受这种痛苦，惨叫连连，心都凉了。

　　　　有个丫鬟趁众人不留意，溜到门边跑出去，却在半的时候撞上白檀。

　　　　白檀端的茶碗跌落摔碎，她逮住小丫鬟，呵斥道：“芫荽，你鬼鬼祟祟往哪儿去呢？”

　　　　芫荽是王姨娘新提拔上来的等丫鬟，年纪没有白檀大，连忙告饶：“好姐姐，先放了我，回头我赔你十个茶碗。”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白檀揪住她的衣服不放。

　　　　“好姐姐，老君在治我们姨娘呢，怕是咱们整个院的人都跑不了的，我怕挨打，所以想偷偷溜了，姐姐可不要跟旁人提起见过我，不然回头我们姨娘要打死我的！”芫荽神色十分慌乱惊恐。

　　　　白檀信了她的话，她素来心软，想着芫荽也是可怜，便道：“那你躲远些，找个合适的借口，免得回头照样吃你们姨娘的板！”

　　　　芫荽（yan二声，sui）大喜，感激涕零道：“多谢姐姐，我走了！”

　　　　“快走罢。”

　　　　白檀收拾茶碗碎片，越想越不对劲，手指上传来一阵疼痛，她这才发觉手指割破了，她把流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忽地起身，气得跺脚：“哎呀，准是芫荽骗了我溜去搬救兵，我却信了她的话！不行，得赶紧告诉姑娘去。”

　　　　白檀急匆匆跑到凌烟阁，轻声在姜明月耳边禀告，惭愧地绞着手指道：“……姑娘，对不起，奴婢不该心软的。”

　　　　姜明月无奈地叹口气，道：“你能醒悟就不晚，以后莫偏听偏信。这事也罢了，国公爷来了也无济于事。你下去抹些伤药罢。”

　　　　她看了一眼白檀的手指。

　　　　白檀心生暖意，神色坚定地保证道：“是。姑娘，奴婢，奴婢以后不会这样了。”

　　　　姜明月嫣然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能起警惕心就是好事，至少将来白檀不会被王姨娘母女骗死了。

　　　　说话间，王姨娘的嘴巴打完了，查的人也查完了。

　　　　姜老君瞧着查出来的东西，气得浑身发抖，姨娘妾室是贱籍，不可使用金银器具饰，但是王姨娘房间里连洗脸的脸盆都是用的金盆，比寿安堂还要富贵堂皇。

　　　　当然，除了八宝玲珑塔，姜明月查出来丢失的饰都在其列。

　　　　“好，好，你好得很！果然不愧是大贪官王桢的女儿！”姜老君绷着脸道，“把这些违禁物全部带走，送到库房封存！王氏，我问你，八宝玲珑塔呢？”

　　　　王姨娘嘴唇哆嗦，血水从破裂的嘴角流出来，满脸满面的血，看着十分骇人，她被姜老君打怕了，虚弱地哭道：“老君，贱妾不知道什么八宝玲珑塔啊！”

　　　　“嘴硬！再给我打！打到她肯说实话为止！”姜老君火冒丈。

　　　　王姨娘惊得呛咳一声，然后感觉到吞下的一口血沫里竟有个硬硬的东西。

　　　　她惊惧不已，不顾形象地在牙齿上扒拉，摸到个豁口，顿时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哭叫道：“快请医，我不行了……”

　　　　众人惊讶，她这般狼藉为哪般？不像是要死了呀，活蹦乱跳的，而且从未听说过打几嘴巴就能把人打死了的。

　　　　姜老君冷哼一声。

　　　　谁知，王姨娘下一句说道：“牙，我把牙吃到肚里去了，不行了，我要死了！”

　　　　众人默默地汗了一把。

　　　　“王姨娘这是在告诉我们什么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姜明月淡淡笑道。

　　　　姜老君只觉得被玩弄了，拍了把桌案：“王氏，你说不说！”

　　　　“老君，王姨娘怎么了？”凉国公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芫荽。

　　　　白檀看见了，抿紧唇，瞪了眼芫荽，只是她向来温柔，这一眼也没什么威力。

　　　　王姨娘扑入凉国公怀里，哭道：“国公爷，你再不来，妾身就要死了！老君命人打我耳光，牙吞到肚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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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娘家崛起的重要性
　　　　凉国公在宫里见完宁贵妃，献上八宝玲珑塔，料着姜老君会发作王姨娘，因此，早早赶回来。

　　　　“什么？牙齿？这还得了！来人，快去传医。”凉国公一听王姨娘的话便急了。

　　　　“站住！请什么医？一个妾室，不过吞了颗牙，哪里犯得着请医，哪****吞了金，再请医不迟。”姜老君喝住芫荽，冷淡地说道。

　　　　芫荽为难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觑着凉国公脸色，等他发话。

　　　　“老君，王姨娘不过是个小妾，还是儿房里的小妾，您何必为难个小妾自降身份呢？”凉国公苦口婆心地劝道。

　　　　王姨娘闻言，肿了的脸越发难看，弱不禁风的身摇摇欲坠。

　　　　姜老君脸色稍霁，说道：“你既然知道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就不该为她请医来，随便请个大夫便是了。”

　　　　凉国公脸色一僵，暗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真怕王姨娘吞牙齿会出个好歹来，忙道：“请大夫来也可。”

　　　　随侍的韩氏忙吩咐婆：“拿对牌给芫荽姑娘，取我们府上的拜帖去请大夫。”

　　　　王姨娘的手悄悄攥成拳头，嘴角抿得紧紧的，她一直以为，她和凉国公相爱，沈氏去世，他们俩是互相把对方当做夫妻的，没想到，在凉国公眼里，她真的只是个小妾罢了。

　　　　姜明月讽刺瞥了眼王姨娘，焉能不知王姨娘的想法，看看从凌烟阁查出来的物什，王姨娘过得比皇妃还富贵，真当自己是凉国公的正妻呢！

　　　　凉国公朝韩氏淡淡点头，回过身扶起王姨娘，和姜老君交代一句：“老君，王姨娘受伤，儿先把她送到卧房。”言罢，就搂住王姨娘进正房。

　　　　姜老君方才缓和的脸色便是一沉。

　　　　凉国公抱王姨娘上炕，温声问道：“灵儿，你哪里还不舒服？”

　　　　王姨娘抚着额头，泪水涟涟地哭道：“国公爷，妾身好害怕，老君、二、大姑娘突然带着大批人闯进来，把凌烟阁的门都撞破了……妾身求饶，大姑娘身边的白英姑娘压着妾身的脖往石上撞！妾身不过问一句为何查凌烟阁，老君就命人掌嘴，国公爷要为妾身做主啊！”

　　　　凉国公的眉心深深拢起，他常年夹在姜老君和王姨娘之间周旋，早就觉得疲累了，闻言无奈道：“灵儿，老君要查，你叫我来就是了，何必跟老君硬碰硬，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王姨娘心惊，以前凉国公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察觉到凉国公的厌烦，忙道：“长者赐，不敢辞。老君掌我嘴是教导妾身，妾身没有怨言，只是大姑娘身边一个小小的丫鬟骑在妾身脖上，妾身觉得今后都没法在府里立足了！”

　　　　“哼，姜明月身边那几个作死的丫头，我早晚会收拾！”提到姜明月，凉国公就怒气冲冲。

　　　　王姨娘柔弱地偎依在凉国公怀里，说道：“国公爷，老君还说要把院里那些出来的东西封进库房，那些都是您赏赐给妾身的，妾身不偷不抢，实在不明白老君为何会这般做。老君见惯世面，那些东西必不在她眼里，妾身琢磨着，莫非是有人在老君耳边说了什么？”

　　　　“老君最听姜明月的话，那非姜明月莫属了！好了，你放心，那些东西我都会给你要回来，你先休息罢。”凉国公掀开被盖在王姨娘身上。

　　　　王姨娘听到想要的话便放心了，她情愿挨打也要芫荽出去寻来凉国公，就是为了保住那些财物，没了财物，她怎么帮助王家起复？

　　　　从小寄人篱下的王姨娘深知娘家崛起的重要性。凉国公被逼答应娶妻，填房夫人的身份必不会高，只要王家起复了，她的身份水涨船高，又有凉国公宠爱，还怕填房夫人压过她的风头去？

　　　　王姨娘在卧房里打着小算盘，凉国公出来后见已有婆在搬动物什，连忙阻止道：“老君，这些都是我送给王氏的，这么大张旗鼓地搬动东西，外边人还以为我们家怎么了呢！”

　　　　“我还要问你，朝廷律法规定姨娘妾室不可使用金银器具，不可佩戴金银饰，你瞧瞧王姨娘这是过的什么日！金尊玉贵，其富贵连我那寿安堂都比不上！若是传出去，御史言官弹劾，我姜家年声望都毁在你手上了！”姜老君不为所动，挥手示意婆们继续搬。

　　　　凉国公思及律法规矩猛地一惊，暗道的确是自己疏忽了，因此面上便有些下不来台，更令他难堪的是他对王姨娘的承诺，于是讪讪道：“老君，虽有律法有这种规矩，但千年来也没有哪家人真的一件金银饰都不许妾室戴的，有些家族里，丫鬟婆穿金戴银也不是没有。”

　　　　“那是没有规矩的家族，在我们姜家就不行！如海啊，你从小也是谨守规矩礼法的人，你瞧瞧自从你遇到王氏，没规矩没礼法的糊涂事你还少做了么？”姜老君恨铁不成钢。

　　　　凉国公越发讪讪然，一时想不出理由留下这些东西，恼羞成怒，迁怒到姜明月身上，在她身后扫视一圈，横眉怒目问道：“明月，那个叫白英的小丫鬟呢？”

　　　　“哦，白英不在，父亲若有事，直接问我便是。”姜明月冷淡地说道。

　　　　王姨娘离开时，狠狠盯了眼白英，她就知道王姨娘会告状，因此把白英支出去了。

　　　　“哼，白英不敬主，殴打王姨娘，来人，把白英给我抓来，打二十大板！”凉国公正愁抓不住姜明月的小辫，白英欺负他的王姨娘，他自然不会轻饶。

　　　　姜明月冷然道：“且慢！父亲，白英是听我使唤才会推了一下王姨娘，父亲要为王姨娘出气，何必把气撒在小丫鬟身上，尽管找我就是。”

　　　　“你！好，既然如此，那就打你二十大板！”凉国公气。

　　　　“你敢！”姜老君厉声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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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搬空凌烟阁
　　　　“老君！嫡女指使丫鬟殴打庶母，说到哪里去，也没有这个规矩！”凉国公这次聪明了，用规矩来堵姜老君的嘴。

　　　　姜明月给姜老君顺气，朝她眨了眨眼，扭头和凉国公说道：“父亲，第一，我并没有让人‘殴打’王姨娘，只是推了她一下，第二，王姨娘以语言要挟老君，一面哭天抢地求饶，一面假装磕头，好像老君要打杀了她一样，她连怎么给长辈磕头都不会，她不懂规矩也罢了，我却不能让她碍着老君的眼，所以只好亲自出手教导她规矩了。父亲，你可见过，磕头时脑门连地都没触到的人？”

　　　　姜明月这番话刻意凸显自己的存在，弱化白英的存在。

　　　　白檀听完后，不动声色地朝姜明月望了眼，身板挺得越发笔直，这才是好主，不怕事，不把丫鬟推出来做替罪羊。她突然觉得在姜明月身边伺候更有安全感了，明明前些日她们还因王姨娘的锋芒而如履薄冰。

　　　　凉国公哑口无言。

　　　　姜明月又道：“哦，对了，方才父亲还说，王姨娘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您赏赐的，可是，有几件登记在册的饰昨儿被盗，今儿却在王姨娘的房间里查出来。”

　　　　姜老君一怔，这才记起她们来凌烟阁的目的，为着王姨娘，差点把这件重要的事给忘记了，接着姜明月的话说道：“差点给你打马虎眼打过去，昨夜你书房伺候的丫鬟叫做芥末的，偷走库房钥匙，被弄玉小筑和巡夜的媳妇婆们抓个正着，明月点查库房时，那些丢失的饰都在王氏这里查出来，还有八宝玲珑塔没查到，芥末不肯说，王氏却跑不掉！”

　　　　凉国公眉心微蹙，他只让王姨娘偷八宝玲珑塔，王姨娘偷饰干什么？

　　　　在他看来，姜明月是绝对不敢众目睽睽下在库房做手脚的，因此头一个怀疑的便是王姨娘，毕竟那些饰是在凌烟阁查到的，人证物证俱全，姜老君更不会为几件饰冤枉王姨娘。

　　　　但是，他也怕冤枉了王姨娘，便问道：“什么饰？”

　　　　韩氏连忙吩咐翠云把册拿给凉国公看，凉国公看着那些长长的花里胡哨的饰名称头都大了，翠云又把实物拿来，凉国公却实在记不起他是否送给王姨娘这些饰，因为他印象里，所有从外面得来的好看的饰几乎全部都给了王姨娘，那么多件，哪能件件都记得。

　　　　思及此，他心里便有些埋怨王姨娘贪心不足，画蛇添足。

　　　　难道缺那几件饰戴不成？

　　　　想是如此想，凉国公却不能直言是芥末干的，便咬牙道：“想是二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