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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是自己人么？”雷阮沁又问。

　　　　只要苏言之一点头，她就可以把心里想说的那些话，说出来了。

　　　　然而，苏言之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真的很疲惫。虽然事情才过了一天，但苏言之的脸上明显沧桑了许多。他大概忙着为慕早早奔波，今天早上都没有来得及刮胡子。下巴处有青青的胡茬，头发也没有以前那么光洁整齐。只能勉强说的过去，但是对于一个跟苏言之一起长大的朋友来说，雷阮沁知道，这次的这件事，真的给苏言之打击很大。甚至比当年答应给慕早早催眠的事情，打击还要大。

　　　　“我会继续调查的。”苏言之抬眸，刚才眼中的那些失落，甚至于绝望的神情，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自信。

　　　　看着这样的苏言之，雷阮沁替慕早早心疼。或许苏言之当着慕早早的面，都不敢表现出这么无助的样子。

　　　　雷阮沁的话堵在嗓子眼，就要说出是最大的嫌疑人是苏金雅。可是看着苏言之这么痛苦的神情，她也有些迟疑了。

　　　　这样的真相，苏言之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他很疼爱的妹妹，去陷害他最宠爱的妻子。这样的真相，正常人都没有勇气去接受吧。

　　　　“那早早就拜托你了。”苏言之说。

　　　　“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她就不会有事。”雷阮沁说。

　　　　苏言之抿嘴，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虽然他现在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

　　　　“那我先回去了。”苏言之说。

　　　　“谢谢你今天早上的早餐，早早全部都吃完了，还抢了我的猪蹄。”雷阮沁说。

　　　　听着这句话，苏言之脸上终于看到了一丝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尽管这个笑并没有多么强烈，可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开心的。

　　　　“要是喜欢，天天可以吃。”苏言之说。

　　　　昨天他真的没想这么多，毕竟昨天他自己都没有吃饭。而且也不了解拘留所里面的饭菜如何。还是今天早上陆铭跟他说了之后，苏言之又听到慕早早肚子咕咕叫，这才想到给慕早早买点早饭送进来。要是知道这里面的饭菜这么难吃，他早就送饭过来了。

　　　　看着苏言之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雷阮沁情绪有些复杂。虽然把苏言之叫来了，但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说。难怪慕早早会担心，或许她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苏言之生她的气，她应该也意识到，这样的真相对于苏言之来说，太过残酷。

　　　　苏言之离开了拘留所，一个人回到车子里面坐着，并没有急着离开。

　　　　一张脸神情淡漠，连一丝一毫的笑容都挤不出来。转头看了一眼拘留室的方向，那个女人现在正在里面出不来，他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到。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难道今天晚上还要让慕早早在那个冰冷的地方过夜么？

　　　　手机此时响了起来，苏言之冷着脸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是别墅那边打过来的。

　　　　平息了一下情绪，苏言之将电话接了起来。

　　　　“爸爸，你还不回来吃午饭吗？”时时奶声奶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

　　　　苏言之周围冰冷的气场，缓缓融化开来。

　　　　“这就回。”他声音一时间柔和了很多。

　　　　“那，你可不可以叫妈妈也一起来吃午饭啊。人家好想妈妈。”

　　　　…

第四八八章：最坏结果

　　　　苏言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喉咙像是堵着一个东西。

　　　　两边都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电话那头想起苏靖廷的声音：“饭快做好了，回来吃了饭再去忙吧。”

　　　　苏言之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跟儿子解释了。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雷阮沁回了拘留室，慕早早正靠在床上，看着外面的蓝天。

　　　　雷阮沁站在门口，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慕早早跟苏言之彼此相爱那么多年，尽管上学那会苏言之并没有对慕早早的示好给出太多回应，可他对慕早早的态度，跟对待其他的女孩，完全不同。

　　　　本以为大学时候两个人就可以相互坦露心迹，好好在一起。没想到又被陆铭闹的，让慕早早对苏言之避之不及。折腾了这么多年，后来苏言之回来，雷阮沁撮合他们重新在一起。这婚都结了，又跳出来一个钱静。现在钱静也不在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雷阮沁都有些绝望。难道命运就不肯放过这对恋人么？她本来以为自己跟安奕琛之间，就够苦的了，现在看来，慕早早比她承受的要多的多。

　　　　深吸了一口气，雷阮沁平复了一下情绪，迈步走向了慕早早那边。

　　　　慕早早想心事出了神，一直到雷阮沁走到跟前，她才晃过神来。

　　　　“你回来了。”慕早早脸上忧愁隐去，扯出一抹笑颜：“怎么样，城城还好吧？”

　　　　“嗯。”雷阮沁点了点头，没有跟慕早早坦白苏言之过来的事情。

　　　　想起苏金雅的事情，雷阮沁心情沉闷。她真的害怕苏言之会迟疑，毕竟当初钱静伤害了慕早早，苏言之都迟疑了那么久。他跟钱静还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可是他几乎是看着苏金雅长大的，被这个丫头整天缠着，也是跟慕早早结婚之后，才跟苏金雅彻底保持距离。尽管如此，他们之间的兄妹情谊也在，苏言之应该不会相信是苏金雅想要害慕早早。

　　　　一想到这里，雷阮沁真恨不能钻进苏言之的脑子里，好好给他教育教育。

　　　　“早早，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么？”雷阮沁问。

　　　　慕早早眼睛又望向了窗外的蓝天，轻声道：“今天云真多，风也有些大。”

　　　　雷阮沁一阵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慕早早还有心思欣赏天气。

　　　　“你看，它又把太阳遮住了。”慕早早看着不远处一朵大大的白云，随着风缓缓移动着。原本被光线照耀的窗台，此刻也缓缓阴沉下来。

　　　　过了不多久，光线重新照亮了窗台，慕早早平静的开了口：“只要太阳还在，总会看到晴天。”

　　　　雷阮沁心想，她说的太阳，应该是苏言之吧。

　　　　李芸昨天晚上送走了苏言之以后，一夜失眠。凌晨四点多才缓缓睡着，早上十点钟醒来，躺在床上无力的望着屋顶，没有动力爬起来。

　　　　苏言之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回荡。

　　　　——“一个人如果一心求死，就算你帮他治愈了身体上的疾病，还是会有其他的疾病冒出来。”

　　　　这些年，李芸真的为那个男人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和金钱。可她不能没有那个男人，也不能接受那个男人的离开。哪怕他脾气暴躁有时候会打他，李芸知道他不是故意，只是心里太难受，找不到发泄口而已。如果真的能够让他舒服一些，就算被打，李芸也毫无原因。

　　　　苏金雅答应帮她老公治疗，可就算真的治好了身体上的伤，他们之间就会好了么？

　　　　李芸不是没想过给老公找个心理医生，只可惜他老公压根就不承认自己心理有问题。每次说了之后都要打她一顿，嫌李芸骂他神经病，以死威胁，让李芸滚。这样几次之后，李芸已经放弃给他做心理治疗了。

　　　　苏言之的心理学界的威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他真的有办法治疗老公的心理疾病，就好像堵住了漏水的缺口，他的病应该不会再一直复发下去吧。

　　　　这一年老公的状况越来越差，李芸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否则不会冒险去得罪苏家。

　　　　脑海里正烦乱着，床边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李芸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拿起上面的手机。

　　　　是苏金雅打来的电话，手微微顿了顿，竟有些紧张。

　　　　苏金雅和苏言之，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可现在，她却几乎把两个人都得罪了。

　　　　老公还在她手里，李芸不敢不接电话。

　　　　将手机放在耳边，苏金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听说昨天言之去找过你。”

　　　　李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是对他说了什么吧？”苏金雅问。

　　　　“我什么都没说。”李芸担心老公，所以不敢让苏金雅误会。

　　　　“什么都没说，他会调查到我头上？”苏金雅一时间笑意全无，声音冰冷，透着寒意。

　　　　“他是来找我，还说帮彦清治病，只是我没同意。”李芸又道。

　　　　苏金雅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忘记刘彦清在我这里呢，最好给我乖乖听话，不要打那些鬼主意。你老公的生死，全凭我一句话。”

　　　　“我知道。”李芸放在胸口的手，暗暗攥成拳。

　　　　“现在改变策略了，我不想等了。今天就让律师上诉，官司要尽快打。”

　　　　“我一个人的话，还构不成有力的证据吧。”李芸有些担忧，说实话，自从跟苏言之见面之后，她心里真的有些打退堂鼓。她对苏言之的所有印象，停留在**年前的时候，那时候出了车祸，苏言之赔她钱，很爽快，性格也很好。可昨天晚上见面之后，李芸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那个男人，确切的说，他比想象中要危险的多。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要是把所有赌注压你身上，早被你玩死了。”苏金雅说完，也没有再跟李芸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还在耳边，电话里面已经没了声音。

　　　　李芸仍旧木讷的躺在床上，心里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苏言之在苏家吃过了午饭，哄着时时睡觉。小家伙听他读着故事书，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

　　　　苏言之轻轻将故事书放在一旁，看着小家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很漂亮，干净的小脸蛋，精致的像个小姑娘。虽然很多人说时时跟苏言之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苏言之却觉得时时像慕早早的地方更多。那双闪亮的大眼睛，弯而美的眉毛，红嘟嘟小嘴，甚至连那要强不服输的小模样，都像极了以前的慕早早。

　　　　帮时时盖了盖被子，苏言之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楼下，苏靖廷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现在正是午休时间，还没有去公司上班。

　　　　“你准备怎么办？”听到苏言之下来，苏靖廷眼睛还盯在电视上。

　　　　“还在调查，约了律师过来，一会儿来了商量一下具体细节。”苏言之在苏靖廷旁边坐下，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话一说完，外面佣人进来走到苏言之面前，恭敬的说：“大少爷，杨律师来了。”

　　　　“请他进来。”苏言之说完，拿出一个崭新的茶杯，又倒了一杯茶。

　　　　新闻刚好播完，苏靖廷将电视关上。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包，跟着佣人走了进来。

　　　　看到苏言之和苏靖廷都在，他礼貌的打招呼：“苏总，苏先生。”

　　　　苏靖廷点了点头，苏言之从从沙发上站起身，请杨律师坐下，将茶水推到他面前。

　　　　道了谢，杨律师废话不多说，从包里拿出文件。

　　　　“苏先生，这次的案子的确有些棘手。我们没有有力的证据，只能努力找他们的漏洞，形势很被动。”杨律师拿出资料，递给苏言之。

　　　　苏言之伸手接了过来，上面有目前为止对方的证据，以及对方的一些详细资料。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弄到了这么详细的资料，不愧是国内知名的大律师。

　　　　苏言之也知道，这次要是真的闹到法庭里，他们并不占优势。因为慕早早并不是被冤枉的。

　　　　可就算如此，苏言之也不会让慕早早去承担这份罪责。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替慕早早去承受这份惩罚。

　　　　“如果这是一起人为的交通事故呢？”坐在一旁的苏靖廷，厚重的声音开了口。

　　　　杨律师跟苏言之一同望向了他，有些不解。什么叫人为的交通事故？

　　　　杨律师不明白也就算了，苏靖廷没想到苏言之也听不懂。其实一开始他也没想这么多，是刚才看新闻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尽管这种想法他也觉得不太可能，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是从不可能走向可能的。

　　　　如果真的没有很好的办法，这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苏靖廷解释：“假设就算是早早醉驾，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看血液中酒精含量的程度。”

　　　　“最坏结果。”

　　　　“十三日至十五日拘留，暂扣驾照六个月，并处以一千八百元的罚款，记十二分。”杨律师说。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警察没办法去调查当年的酒精含量。也就是说，如果这次车祸是人为的，那么责任就不在司机身上，不管是谁开的车，都没有太大的责任。”苏靖廷说。

　　　　…

第四**章：我瞎编的

　　　　“可是，并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一起人为的车祸。”杨律师有些不解。

　　　　“没证据就找啊。”苏靖廷笑着说。尽管这笑容看起来很和善，坐在旁边的杨律师还是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威严。

　　　　向来骄傲的他，竟然被这份威严压制的下意识低下头。

　　　　苏言之扫了一眼手里的资料，重新放回了桌上。对于苏靖廷的话，他倒是没有过多的害怕，仔细想来，倒也不无道理。

　　　　只不过，这样不就害了李芸一家？

　　　　“你是怎么安排的？”苏言之问杨律师。

　　　　杨律师抬眼望着苏言之，见他神情认真，并没有苏靖廷那样的威严，心中放松了不少。

　　　　“虽然这场官司的确有些棘手，不过也不是没有打赢的希望，我是这样想的……”提起自己专业的东西，杨律师也瞬间找回了自信，将自己的想法跟苏言之商量着。

　　　　苏靖廷说是有些累，到楼上休息去了。

　　　　苏言之跟杨律师说了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

　　　　“喂，金雅。”苏言之将手机接了起来，语气淡漠。

　　　　“哥，我听说嫂子出事了，怎么回事？严重么？”苏金雅声音带着关切，听起来很着急。

　　　　“没事，我正在跟律师商量对策，不用担心。”苏言之安抚一句。

　　　　“那就好。”苏金雅听起来松了口气，随后又问：“有没有要我帮忙的？虽然我现在不在中海，不过也还认识一些人。”

　　　　“你有这份心，我跟你嫂子就很高兴了。不用你帮忙，好好陪皓轩参加活动吧。这一次他走的急，我跟你嫂子都没来得及送他，估计还在生气呢。”苏言之说起来，也觉得停电那天晚上，有些话他说的有点重。

　　　　“哪里，皓轩又不会生你和嫂子的气。还是他跟我说嫂子出事的呢，自己不好意思打电话，我就打电话问问。”苏金雅声音像往常一样活泼。

　　　　“没事，家里都没事，不用惦记。”苏言之心里有些感动，毕竟是亲人，就算有争吵，他也不会真的记仇。

　　　　“嫂子现在肯定很担心，你一定要对她好点，不能着急上火再让她难过，听到没。”苏金雅说。

　　　　“知道了，啰嗦。”苏言之嘴上这么说，但语气明显比一开始软了很多。苏金雅的话，让他一直冰冷的情绪，融化了不少。

　　　　“吼，你以为别人我愿意啰嗦。你可是我哥，不关心你关心谁。嫂子也就是占你的光，她要不是你老婆，我管她坐不坐牢呢。”苏金雅说。

　　　　苏言之眼睛看着茶几上的资料，发现之前没有发现的一点小细节，没有回应苏金雅的话。

　　　　苏金雅还以为苏言之生气了，有些郁闷：“我开个玩笑，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嫂子的事情你和皓轩都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要处理点事，先不说了。”

　　　　“嗯，我也跟皓轩去忙了。哥哥再见。”苏金雅没有过多的纠缠，很识趣的提前挂断了电话。

　　　　苏言之将手机随意放在一旁，拿起桌上的资料，将上面一段话指给杨律师看：“当年李芸的孩子是窒息死亡？”

　　　　杨律师点点头，有些不解：“怎么了？”

　　　　“车祸不太可能造成窒息死亡吧？你见过那个车祸把人撞的憋死了？”

　　　　“不过当时现场照片显示，孩子是趴在地上的。”杨律师的精力都用在寻找证据和想办法反驳对方的证词上面，对于这些法医鉴定，并没有太多的关注。而且，他也不是医生，太专业的东西，并不是很懂。

　　　　“那，今天先到这里吧。”苏言之没有继续跟杨律师说下去。

　　　　杨律师点点头，该说的刚才已经说过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寻找更有利的证据，而他要准备好可以击败对方的有力证词。

　　　　没有多做停留，杨律师礼貌告别。

　　　　苏言之迈步上了楼，苏靖廷的房间没有关门。

　　　　“爸。”苏言之从门外进来，开门见山的问：“你刚才为什么说这是一起人为的交通事故？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瞎编的。”苏靖廷说。

　　　　苏言之：“……”

　　　　“不管是不是瞎编的，我觉得有这个可能。资料上显示，那个孩子是窒息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