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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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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李佳氏恨恨道:“这个冷宫贱婢子!竟敢算计到熙儿头上了!!”

    额娘嫌少说这样刻薄的话,可见是动了真怒了。

    宜萱此刻心绪已经平和,便安慰额娘道:“您现在生气也是无益,事情已经不可扭转,不如想想怎么为熙儿筹谋,叫他能更安全些。”——弘历真的是想要害熙儿性命吗?——诚然,战场上刀剑无眼,的确比在京中下手来得容易许多!但是,熙儿还是个小孩子啊!就算真的害了她,对弘历又能有多大好处呢?!

    弘历是乾隆,是做过六十年皇帝和好几年太上皇的人,眼界不至于搁在晚辈身上这般低吧?隐隐间,宜萱总觉得弘历的谋算只怕没有表面上那么浅显……

    按理说,与其对熙儿下手,还不如对她动手,来得更有打击力!她可是时儿巨大的助力,单凭在汗阿玛心目中的特殊地位,和她固伦公主的身份,就能给时儿极大的助益。

    之前李家抬旗之困,便是被宜萱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照例说,弘历应该更恨她才对。

    暗自叹了一口气,弘历的心思,她的确揣测不出来。

    李佳氏长长叹了一口气,“弘历此子,奸蓄诡藏,计谋更是叫人防不胜防!有他活着一日,我就一日不得安枕!!”

    宜萱苦笑了笑,“可汗阿玛现在却觉得弘历是个忠臣孝子。”——汗阿玛如此轻易便信了弘历,这也着实出乎宜萱的意料。她的汗阿玛,是何等多疑,怎么便如此轻易相信了如今看似“改过自新”的弘历呢?难道他忘了弘历当年的野心了吗?当日汗阿玛在长春仙馆殿外偷听,她也明白白说出了弘历的野心,明明给汗阿玛打过如此深刻的预防针了,怎么汗阿玛还是如此深信了他?!

    如此,也只能说是弘历的演技着实过人!也是他隐藏的本事厉害,竟然没有被粘杆处查到丝毫把柄!一个屁股底下干干净净的皇子,所以一直信任粘杆处的汗阿玛,就信了弘历了?

    面对这弘历再度席卷而来的计谋,宜萱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因为不晓得他的目标是谁,所以除了为熙儿保驾护航,竟是不晓得该做什么旁的预备了。(未完待续。。)

三百零九、父子约定

    温泉山庄。

    盛熙抬头望着神态倦怠的父亲,讷讷道:“阿玛,您真的要让三首跟着我?”

    子文淡淡“嗯”了一声,“否则你额娘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盛熙嘀咕道:“可是三首跟着我,我不放心您……”

    子文挑眉道:“小小孩儿,少操闲心!”

    盛熙低下脑袋,小声儿地提醒道:“阿玛,您今年的‘曼陀沙华’还没服用呢……若是三首走了,谁给您护法?”

    子文侧脸看着搁在多宝架子上的白玉长盒,他不由想起里头那支月前才被三首采摘回来的曼陀朱砂——他当时还没有倦怠袭来,不急着用,便搁在那上头了。

    用上等的羊脂白玉盒子保存,曼珠沙华最少可以存放七七四十九日。这种东西,终究是能少用就少用些,能晚用便晚用几日。

    可没想到,过了四五日,他发现曼珠沙华的花瓣竟然少了一瓣。

    而三首采摘回来的,是完整的曼珠沙华。

    他的书房,从来不许下人进入。

    那么,到底是谁取走了曼珠沙华的一片花瓣呢?

    子文眼睛轻轻眯了起来,眼底凛冽的杀意仿佛九幽寒冰——看样子他自以为严实的温泉山庄里竟然也被埋了暗钉。

    这颗钉子,若不拔出,必成后患!!

    “我的事,你不用担心!!”子文淡淡道,“接下来京畿怕是会出些事儿,你离京也是好事。”——四贝勒暗中培植的人马。到底不可小觑,他暗藏了那么久。只怕也不甘心这般下去了。

    “阿玛,您……”盛熙蹑手蹑脚近前。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目不转睛看着不肯深言的子文,“您是不是已经推演出什么来了?”

    “这个,你不用管!”子文凝眸道。

    盛熙低头,咬着自己薄薄的嘴唇,“您从来都这样,一旦有事儿,非要瞒着我和额娘,非要一个人去解决……”——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他想要证明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可阿玛却始终把他当孩子看待。

    子文长叹唏嘘。“这次的事儿,我能解决。只是……以后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你额娘了……”

    盛熙不由瞪大了眼睛,“阿玛,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子文深深凝着眉头,“我也不想如此,我何尝不想陪着你和你额娘,咱们一家三口倒时候一起回去。但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盛熙愣愣望着从未如此愁眉不展的父亲,他讷讷道:“要不然我不去西南了,那样三首就可以留下来给阿玛护法了。您说的那个意外。咱们也可以慢慢想法子解决掉。”

    子文苦笑了笑,“我也原以为解决掉就可以了,但是——他……可是带着帝王命格回来的!”

    盛熙少年朗朗的精秀面孔上俱是惊愕之色,“这、这怎么可能?!”

    子文望着窗外一碧如洗的澄澈天空。“是啊,原是不可能的。但若有一个深恨萱儿之人,肯以灵魂湮灭为代价。便可能了。”

    当初那个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小小灵魂,原以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若她不安分,随手出去。即可干净利落。可他却忽略了,一个人恨毒到了极点,也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来复仇的。

    原本即使乾隆来了也不打紧,因为素来没有人可以接连两世帝王命格。可他不放心,特意费心费力进行推演,却发现他是带着帝王命格而来的。

    如此一来,就真的棘手了。

    因为帝王命格,轻易动不得。

    子文再度唏嘘,“是我当初一时手软,若直接叫那人神魂俱灭,也便没有如今的后患了。诚然,若叫三首去刺杀四贝勒,自然是十拿九稳的成功。但是,熙儿,你是知道的,若是三首杀了身具帝王命格之人,后果会是怎样。”

    盛熙轻轻点了点头,“三首跟随阿玛一生,忠心耿耿,阿玛的确做不到让他冒着性命危险去刺杀。”

    子文微笑道:“所以我才叫他跟你走,否则他知道这些,知道了我打算做什么,他一定会不顾我的命令,执意去刺杀四贝勒的。”

    盛熙低着脑袋,看着地板砖石上雕琢的莲纹,久久失神,他忽的抬头,眼底摇曳,“可是——阿玛!您真的有把握吗?!世俗之人的算计,比起我们这一族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子文淡淡道:“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说着,子文脸色有一抹伤痛之色滑过,“可是这样一来,必然会叫你额娘伤心,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盛熙脸颊上闪烁着不属于孩子该有的忧郁,“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若三舅舅不能即位,那额娘将月华吐息诀修炼到巅峰便是遥遥无期。两害相衡取其轻,这个道理,我懂。”

    子文轻轻“嗯”了一声,“而且四贝勒对萱儿早已不怀善意,若不除之,我也无法安心!”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盛熙急忙问道。

    子文笑了笑,“上巳、清明、中元,前三个都过了,自然只能在寒衣节动手了。”

    盛熙轻轻点头,“……那我会尽快赶回来陪额娘的。”

    子文轻轻揉着盛熙的额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阿玛——”盛熙眼里突然泪汪汪的,“您……走好。”

    子文忍不住嗤笑,“这话说的,好像我要死了似的!”

    盛熙哼哧着,眼里噙着泪花,“其实,也不差不多了!”

    碰!!

    子文狠狠在儿子的脑袋瓜子上敲了一个爆栗,“差不多你个头!!给我收收你那猫尿!”

    盛熙疼得泪水滚滚,这才是他亲老子啊……

    子文不悦地哼了一声,“我跟你额娘着实说不出口,倒时候你好好跟她解释清楚!别叫萱儿以为我死了!!”

    ——————————

    这一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熙儿已经身在奔赴西南战乱之地的路上了,宫中中秋宴饮却照旧热热闹闹摆开了。今年又是恰逢蒙古王公进京朝贺,故而在圆明园中隆重待之。

    宽敞的万方安和殿中,丝竹管弦不绝于耳。

    一应规制都是按照先帝朝宴蒙古藩王的规格布置,古乐伴奏,圆明园宫女敬献上蒙古人爱喝的白玉奶茶,并上四式到奉点心,分别是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合意饼,俱是精美小巧,随后是四喜乾果与四甜蜜饯。殿内正中是一尊硕大的七层鎏金宝塔熏炉,里头燃烧着馥郁高华的龙涎香。

    诸多蒙古藩王入座,才开始正式上前菜,共五品,曰:龙凤呈祥、洪字鸡丝黄瓜、 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 、年字口蘑发菜——便是鸿福万年之意。

    宜萱看着胃口缺缺,一**的精致佳肴,也遏制不住她对熙儿小小年纪便要远赴西南战场的担忧。

    和宜萱坐在一席上的是和硕和惠公主——也就是十三叔的小女儿、嘉容的亲妹妹,她已经被指婚给喀尔喀部亲王丹津多尔济之子多尔济塞布腾,婚期就定在十月十六,也就是说还差两个月,和惠便要远嫁了。

    今日喀尔喀亲王和世子多尔济塞布腾也来了,似乎打算在京中住下,直到迎娶之日,再带着公主老婆一起回喀尔喀部落。

    宜萱看着她一派天真,胃口甚好的样子,忍不住问:“再过两个月,你便要嫁去喀尔喀了,难道不伤心吗?”

    和惠大大的眼睛望着宜萱,她扬着笑脸道:“伤心也是无用,与其哭哭啼啼远嫁,我更情愿笑着坐上鸾凤花轿!”说着,她笑靥如花,看着坐在喀尔喀亲王身旁的那个高大英朗的少年。

    那少年举杯,眼睛里满是热烈之色。

    宜萱暗想,蒙古王公进京也有些日子了,想必和惠已经私底下和这个未来的额驸见过面了。世子多尔济塞布腾瞧着也不差,和惠能乐观地接受这一切,对她何尝不是好事呢?

    比起嫁过去第二年便难产而死的二公主端柔,或许和惠能够在蒙古草原上更好地生存下去。

    和惠是个美丽而活泼的女子,身上颇有几分蒙古格格的脾性,看样子,是能够与多尔济塞布腾合得来。

    今日喀尔喀部亲王父子自然是座上贵宾,却也少不了科尔沁的亲王、贝勒们,自然人堆里便那个曾经叫宜萱记忆深刻的蒙古王子——齐默特多尔济。

    如今他已经不是王子了,他的父亲郡王罗卜藏喇什子已经去世,由他袭了郡王爵位,如今位置仅次于科尔沁扎萨克和硕亲王与巴图鲁郡王之下,列科尔沁部第三尊贵的位置上。

    科尔沁部作为蒙古诸部之首,所以光王爵便有三个之多,而其他部落通常只有一个王爵。

    宜萱在打量这个可怜的丧父又丧妻的齐默特多尔济,却从他脸上已经找不出悲伤,反倒是面孔已经变得成熟厚重,比起都是人到中年一把大胡子的扎萨克和硕亲王和巴图鲁郡王,唯独齐默特多尔济这个郡王来得更养眼些。

    想着转眼数年,就已经化为一坡黄土的和硕端柔公主,宜萱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当初听到端柔有喜,宜萱还以为她已经适应了科尔沁草原的生活,可没想到她终究身子孱弱,在生下一个孩儿之后,便产后血崩散手人寰,如今……已经有一年多了吧?(未完待续。。)

三百一十、蒙古王子求婚第三波

    宜萱正是感慨的时候,想着端柔那样温柔婉约的容颜,不禁有些怔怔然。

    端柔的死,不能说齐默特多尔济这个丈夫没有责任,可若全都推卸到他头上,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同样是远嫁蒙古,怎么废太子允礽之女的淑慎反倒平安安生下了孩儿,反倒是晚嫁过去的端柔却香消玉殒了。

    暗自为这个柔弱而逝的和硕公主叹了一口气,宜萱却发现一双灼热得几乎要将人晒化的目光几欲要将她融化一般。

    而那目光的主人正是从前的那个蒙古王子,齐默特多尔济。

    曾经在木兰,他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当时宜萱只是一笑置之,甚至连他当着汗阿玛面的求娶,也不曾有半分生气,反倒有些欣赏蒙古人的热烈直爽。

    但此刻,宜萱心中很是不悦。

    因为时移世易。

    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子文的妻子,而齐默特多尔济是端柔的丈夫——就算端柔已经去世,但毕竟还没过三年,这个时候就惦记旁人的妻子,可是大大不该!

    宜萱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碍于到底是宴请蒙古藩王的要紧日子,还是选择忍了下来。

    忽听耳畔和惠轻声呢喃,“可惜不能看到二姐生下小侄儿了……”

    和惠口中的二姐,便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同样是怡亲王嫡福晋兆佳氏所出的和敏郡主——嘉容。嘉容如今肚子也渐渐大起来了,但临盆起码要等到明年开春。而和惠十月中便嫁去喀尔喀了,自然是看不到了。

    宜萱轻轻拍了拍和惠的手背。终究是要远嫁,日后再也难时时见到父母姊妹。和惠就算再乐观,也终究是有些抑郁伤心的。

    宜萱目光柔柔看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和惠。轻声道:“以后还会再相见的。”虽然喀尔喀蒙古远在千里之外,但是蒙古王公时常能进宫朝拜皇帝,日后若是皇帝木兰秋弥,也会召见毗邻的几个蒙古部落亲贵来相见。

    和惠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姊妹四个,除了三姐姐早夭之外,也只有二姐有幸能留嫁京中。日后也只有二姐姐能替我和大姐姐向阿玛额娘尽孝了。”

    宜萱轻轻颔首,以前她只瞧着和惠活泼娇憨,却不曾想她是如此懂事。十三叔有三个女儿平安长大。长女在先帝年间便远嫁了,次女嘉容许配给了富僧额,算是难得了,最后一个便是和惠,很快也要远嫁了。

    万方安和殿中的宴饮愈发欢畅,蒙古各部落王公轮番上前想汗阿玛敬酒,说着喜庆的话,故而汗阿玛多饮了几杯,心情也似乎甚好的样子。

    待到科尔沁郡王齐默特多尔济举杯上前。却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他用熟稔的汉语扬声道:“皇上!今日中秋佳节,本是人月两圆的喜庆日子,可在坐蒙古诸王。唯独奴才是孑然一身!”

    宜萱眉心一蹙,暗叫一声不妙,这个齐默特多尔济怎么还是这么没眼力劲?!现在的大清朝。可不是入关前了,对于改嫁这种事情就算是皇家也是很忌讳的!

    果然。齐默特多尔济扬声道:“请皇上赐婚一位公主!!奴才感激不尽!!”

    雍正的脸上的笑纹瞬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但是碍于诸多蒙古藩王在场。雍正沉着脸道:“朕膝下四位公主,已无待字闺中之人!”——最小的养女和惠公主也订了婚,出嫁在即。

    齐默特多尔济依旧很不识趣,这种状况之下,若他借坡下驴,求娶一位郡主或者县主,想必雍正也不会当着其他两位科尔沁王爵的面给否了,可惜齐默特多尔济从来都是执拗的,只见他扬声道:“皇上!大公主尚无额驸!!”

    雍正尚且没来记得发作,坐在地下的端亲王弘时却坐不住了,他嗖的站了起来,冷冷扫了一眼跪在御前的齐默特多尔济,弯身拱手道:“汗阿玛,大姐姐守节不移,并无改嫁之念!所以,不如请汗阿玛再从宗室之女中挑选一品行俱佳者,收为养女,许配郡王,岂不两全其美?!”

    宜萱听了这番有礼有节的话,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真真是生怕弘时一个没控制住,便和齐默特多尔济吵闹起来,那今日中秋宴请便成了一场笑话了。

    雍正听了,脸色稍霁,他点头道:“此法甚好!”

    可齐默特多尔济却无比执拗地道:“奴才多年前便倾心于大公主,还请皇上成全!!”

    雍正的老脸瞬间又黑沉了下来。

    弘时这下子终于遏制不住恼火,他一甩袖子,冷冷道:“汝虽为郡王,可也是大清的臣子!汗阿玛肯两度下嫁公主与你,已经是格外恩赐了!你竟然还要予取予求?!!莫不是浑忘了为臣之本分?!”

    齐默特多尔济急忙解释道:“端亲王请明鉴,奴才是真心仰慕大公主,若能得大公主为妻,奴才必然一生善待大公主,绝不叫她受丝毫委屈!!长生天在上,奴才可以指天发誓!”

    齐默特多尔济的这番告白,着实出乎弘时的意料,在他眼里齐默特多尔济求娶他的姐姐,根本就是一心想往高处爬!

    殿中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宜萱却站了起来,她朝着雍正见了一个万福,道:“汗阿玛,女儿不胜酒力,想先退下了。”——这一次,不同于木兰那次,为了满蒙和睦,她可以忍住不发作,但却做不到替齐默特多尔济说话。

    宜萱的举动,也叫齐默特多尔济意外,他急忙道:“大公主!当年,你可是收下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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