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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这档事 太微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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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自己竟然有点期待这个答案,崔璟不自觉得加快了他脚步。走到近处才发现,原来他妻子正在跟她没出嫁的妹妹鲁仁公主激烈的讨论着问题,仔细一听,话题中的热点人物就是他自己。
“男人只有一张脸,算什么优点啊!”
鲁仁公主是出了名的鸡蛋里头挑骨头,何况崔璟的“骨头‘本来也不少,自然是被挑的头头是道
“那也比什么用处都没有连脸都长得不好的人要强多了!”
徽宁公主很愤怒,她看到崔璟回来了,便一把拉过他,继续驳斥道
“再说,谁说我们家崔璟只有一张脸了?肤浅!”
此话一出,崔璟大概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希望听到她的下文,却见徽宁公主满眼自豪的看着他,脸颊上竟现出了一抹红晕
“我们家崔璟的身体也是无人能出其右的!”
青春期
(14)青春期
“清水出芙蓉”
“浴池出裸女”
“……穷则独善其身”
“富则妻妾成群”
“葡……葡萄美酒夜光杯”
“金银财宝一大堆”
“吾、吾、吾……生也有涯”
“尔死也无边”
诗句背到这里,从翰林院调来教导皇子公主学业的老儒已经面色惨绿,他又恨又愁又苦又怨的盯着对面这个打从第一天就专门跟他对着干的少年,只觉的自己已然是出气大于进气了。
相对与老儒的颓态,溧川郡王阿骁却是越发的得意洋洋,满面春色的脸配上他一身的粉色罗裙,倒真像是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如果他不开口暴露自己变声期阶段的公鸭嗓的话。
阿骁看着消遣的也差不多了,就正了正身形,准备最后安慰老先生一下,表示自己并不是不学无术的。
“呵呵,刚才小王多有得罪,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先生不要生气了,先生再出一题吧,小王一定老实做答”
老儒将信将疑的看了眼少年,唉……管他呢!一句“英雄暮年”倒好像是在感慨自己
老先生先前被气的口齿不清,如今半说半叹的念出这一句,阿骁一不留神就没听清楚
嗯?……英雄墓前?不记得哪本古诗词上有这么一句啊?难道老先生准备自己作诗考他?阿骁也不示弱,脑子一转就对出了一句自己觉得又应景又应题的句子
“阎罗殿上”
老儒倒吸一口冷气,此时第一次对一个学生发下了“不是他走就是我亡”的决定。
闻道堂向来是皇室子弟读书的严肃场合,要问如今为何会出来个如此不堪教化的成员?这还得往回追溯半个月的光景。
当女装打扮的阿骁被老先生安排坐到公主那边去的时候,少年一句“老大人连男女都分不清,还敢教授别人圣人之道?”就此拉开了他与老儒的拉锯战。
至于装束异常的溧川郡王如何半途转入闻道堂作插班生?这又得往再前追溯一个月。一道“今溧川王年少轻狂,不维法度,不尊德伦,无故治民以重刑,长此以往,实属宗室之患……”的地方鉴察御史公文,让皇帝不得不考虑把侄子弄回京师来接受回炉教育,这才生出了之后诸多的无妄之灾来……
溧川王阿骁,今年十年有四。自从他八岁袭了亡父的亲王爵位后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成长了六年,谁知最近的曝光度却在皇帝的御案前陡然直线攀升,其无良程度也有日趋月长的势头,直到闹出当街围攻平民的刑事案件后,皇帝再不好睁只眼闭只眼,这才降了他的封号招其速速回京,看看侄子到底是搭错了哪根筋。
“因为他当众嘲笑小侄不男不女,我爱穿什么那是我的事,碍着他什么了?这种没教养的人岂不是找打!”
侄子的行为已经明显超出了对诽谤罪的自卫范畴,但更让皇帝恼火不已的是,回京面圣的阿骁居然还穿着事发之时的那套行头,珠钗环佩一应俱全,害得皇帝刚见面时还怀疑大哥家出了私生女。
“打人这件事暂且不说,但是……你怎么能穿成这样来见朕?成何体统!”
面对皇帝的怒气,阿骁似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将穿着的上衫、中单、绥带、玉佩、蔽膝全展示了一遍,表明没有一样不合礼制规定的地方。
“只不过样式都改成了女装的款式而已,典章上该有的小侄都有,不准有的小侄都没有,没提到的地方难道还不准我自由发挥一下?”
古人云“毋意、毋必、毋固”——侄子最后连先贤都搬出来了,皇帝还能说什么?何况典章中是没有明文规定阿骁这身穿着不能制成女装,最终皇帝也只能放任阿骁顶着他的公鸭嗓扮作山花烂漫的良家少女。
“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胡作非为、害群之马、不可教化……彻底没救了!”
皇帝把翰林院学士对他吐的苦水又全部倒回了阿骁的头上
但阿骁此时是无理也觉得自己有理,何况关于那个听觉误差,他觉得自己完全冤枉,自然不会有什么耐性听皇帝说教,当下就丢了皇帝一记白眼,佛袖而去。
“这、这小子难道真以为朕不敢治他?!”
皇帝气得把身边的桌案敲得山响,可惜渐行渐远的阿骁已经听不见了,皇帝也只好敲给皇后听
“皇上……”
皇后很少有词不达意的时候,但此时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溧川郡王进宫之后是让她负责的日常起居,但皇后自己也没养过十几岁的孩子,自然没有对付阿骁目前这种神憎鬼厌脾气的经验。越是对他百依百顺他就越来气,越是要他往东他就越往西,越是为他肝火上升他越开心,越是为他兴高采烈他越憋闷……这不是活脱脱的一个“犯贱”嘛!
想着自己的一个儿子已经够让人不省心了,如今又多了个大号的惹事精,皇后只觉得头大如斗。
其实溧川郡王这种跟全世界对着干的心态拿到当前来看,也算不上什么严重问题,通俗的说就是“叛逆”,具体来说有点“强迫性精神症”的兆头,都属于青春期常见的不良心理机制之一。
可惜在当时,也没有穿越人士来给大家普及下心理卫生知识,于是所有人都把这个十几岁少年的便扭脾气归结为怪异,而阿骁自己则标榜为愤世嫉俗。
“啊啊啊~~~~我的……我的三变赛玉!我的金桂飘香!我的烟绒紫!我的赵粉!我的夜光白……啊~~我的乌金耀辉啊~~~!”
这天大家正在恭妃的赤枫宫中赏牡丹,可从恭妃口中喊出的这些名贵牡丹品种,此时不是开在原本培育它们的土壤上,而是被编成花环顶在了某人的脑袋上。众人随着恭妃颤抖着的手望去,正是阿骁戴着满头争奇斗艳的牡丹站在花丛中怪笑。
“叶藏梧际凤,枝动镜中鸾”
康妃依然兴致多多的咏了一句,恭妃也来不及给她眼白,早就抓狂的冲阿骁追了过去
“哈哈哈,谁叫娘娘说男孩不准戴的!”
阿骁的一句话道出了他此举的目的
原来是他看到恭妃的两个女儿各插一朵“银粉金鳞”很是好看,于是也有心凑趣的准备折一枝下来,谁料被恭妃一句“男孩子戴什么花花草草”的喝止住了,这才犯起他“挑战世俗”的毛病来。
恭妃本不是擅长运动的女人,不过这次恐怕被她的牡丹花心疼惨了,居然抓住了上跳下窜的阿骁,待她举手就要教训这个摧花狂魔时,太后却忽然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哎呀呀,骁儿带着也挺好看的,你就让他戴着呗,反正你这有的是花”
在场众人——包括阿骁在内,都惊讶的望着太后,如今这宫里,对阿骁抱持着正面肯定态度的,大概太后还是头一个。
“可不是嘛,康妃,有没有什么应景的诗句啊?”
太后朝康妃挤挤眼,暗示她赶快来个咏人的雅词
“庳车软舆贵公主,香衫细马豪家郎”
诗人一般都是比较讨厌赶鸭子上架的,所以康妃脸色难看的扯了几句古诗,也算不上应景。可还有人脸色比她更难看,那就是溧川郡王阿骁,他此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完全是那种想干坏事却无意中救了人结果被对方感激涕零的郁猝心情。
眼见阿骁气急败坏的冲出了赤枫宫,皇后不解的问向太后
“太后,您刚才是何意啊?”
太后满意的一笑,透出股阅历老练的自信来,对着儿媳辈的诸妃说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大部分孩子到了骁儿这种年纪都会有这样异常的一段时间,你越是压他训他他就越犟,你若是不想让他干什么,只需要反过来夸他,他自己就会受不了了”
诸妃被太后唬得一愣一愣的,都有点不太确信,太后察觉到了她们心中的疑惑,极为不满的强调道
“你们可别以为哀家在瞎说!哀家自己虽然没有儿子,可却是调教过不少皇子的!”
可见 “理论来源于实践”这一点始终是没有改变的。太后纵是不知道有“青春期逆反心理”这码事存在,还是能在冥冥之中摸索出些对症下药的窍门来……
果然,太后这种欲抑先扬的方法让皇后屡试不爽。看见阿骁穿女装她就频频点头说好看,还主动又给他做了几套;看见阿骁恶作剧她就频频夸他有创意,还鼓励他多多损人……在众人诸如此类的糖衣炮弹的打击下,阿骁乐他人之忧的好日子就算到了头,他只觉得一夕之间,所有的人都180度大转弯,对他如此的赞赏如此的和蔼如此的宽容起来,这不仅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甚至已经开始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但是正当所有人都欣喜于溧川郡王的蜕变之时,她们却忘记了另一条与“因人而异”的教育法同样重要的教育原则——那就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太后的曲线压制法虽然管用,但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是吗?你觉得何家小姐不错啊”
皇后微笑地看着眼前有些拘束的少年,作为他的监护人,竟然能看到他腼腆的向自己咨询一些私人问题,这让皇后不得不承认太后有些时候还是派得上用场的。
本来,太后在看到孙子开始恢复常态之后,便又泛起了她好当月老的兴致来
“那些纨绔世家子,在结了婚以后没有哪个不变的正正经经,业精于勤的,要是有了孩子啊……”
太后联想了一下,都笑得合不拢嘴了,皇后却觉得侄子才刚有点好转的迹象又这样急着用婚姻来套住他,担心会不会物极必反?
谁料事态竟然超出所有人预计的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阿骁一眼就看中了其中的一位千金小姐,这让太后这几天全都沉浸在自己“婚姻力量无限论”的巨大喜悦之中。
“明天见到她我该说些什么呢?娘娘”
皇后“呵呵”笑了几声,正准备给阿骁初步介绍一下少女之心的种种奇妙之处,忽然兀的又想起了太后的“欲抑先扬”法。这段时间以来她们跟阿骁正话反说都快成了条件反射,眼下这事……皇后想了想,觉得还是按照太后的方法说比较保险。
于是在皇后的嘴里,一个应该亲和的、富有绅士精神及不缺少情趣的择偶标准,变成了一个应该冷淡的、野蛮霸道和恶言恶语的少年形象。
望着阿骁受教而去的清丽背影,皇后在内心里默默的为他打着气,乞求天公作美成就这对姻缘,顺便也好把阿骁赶快踢出宫自建府邸去。
“这浑小子怎么又死灰复燃了?还变本加厉起来!”
皇帝向皇后愤怒的陈述着阿骁是如何在官员上朝的宫道上布置陷阱坑害路人甲乙丙丁的,皇后却只能一味的替侄子说着好话,谁叫她站在了理亏的一边呢!
皇后这次可算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她怎么就忘了“爱情的力量使人盲目”这茬事呢?阿骁竟然把她故意扭曲后的“教诲”当成金科玉律听进去了……
那天相亲见面会上的情景,皇后已经从随侍的宫人口里听说了全部过程,阿骁赫然是以一个恶霸少年的造型出场,整个见面过程中都充斥着他尖酸刻薄的人身攻击。
“最后……郡王……郡王他说……”
“说了什么啊!”
皇后催促着回来报告的内侍,急切的想知道阿骁到底把场面搞砸到什么程度了
“……说何小姐就和宫里的太监一个样……要……要什么没什么……”
皇后的脸色、禀报的内侍的脸色,此刻均是一片惨淡
“难道没有办法挽回了吗?”
皇帝听完了皇后关于前因后果的诉说,忧愁的问着皇后。侄子怕是已经出离愤怒了,如今都敢到外朝来撒野,太后那套方法再起作用的几率恐怕也不大。
“哎……慢慢来吧,这样一来,何家那位小姐大概也很难嫁出去了,臣妾看总有办法最后把她和骁儿凑成一对的”
皇后毕竟是皇后,她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失算而倒下,只见她遥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已经在规划她N多个“五年计划”了。
新春特别篇
“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就收脑白金”
在电视上出现这句脍炙人口的广告句的同时,我们把历史的时钟再往回倒拨几个朝代,某位皇帝也正寻思着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给宫里众人发发礼物,感谢大家在过去一年中的勤劳苦干,勉励大家在新的一年再接再厉。
“母后,您老想要什么礼物啊?”
皇帝一副拍马屁的笑脸问道
“哀家想要喝喜酒”
太后很不客气的说出了她的新年愿望——同时也是她人生中一直不曾中断过的追求
但是最近没有人要结婚啊……皇帝犯难的思考着
“母后……这个喜酒也不是想要喝就能随时喝道的啊”
“果然不是亲的就是有隔阂啊!口口声声要给哀家送礼,哀家说出来了又不干!”
面对太后的悲情攻势,皇帝立马告饶,商量着妥协的办法
“那就从皇子公主中挑一个出来赐婚嘛,别人不好作主,自己的孩子总可以作主吧”
太后退让了一步,皇帝却依然眉头紧锁。他的一子五女,最大的九岁,最小的还不到一岁,全部都属于法律婚龄之外。
“要是这也不行,那皇上你就自己再纳一次妃啦!”
太后看见儿子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禁来气的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那个……朕看还是筹划看看羡儿他们的婚事好了……”
“裕妃,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啊?”
“臣妾真的可以要什么有什么?”
“那当然”
皇帝自豪的点了点头
“那臣妾想要天上的星星,皇上您给不给啊?”
裕妃撒娇的往皇帝怀里蹭着,其实就是想听皇帝说说好话,哄哄自己
“给,晚上你看见的星星就全都归你了”
皇帝出去一趟,端回一盆水给裕妃,同时满脸坏笑的欣赏着裕妃又气又怨又憋屈的表情
“淑妃,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啊?”
“臣妾真的可以有求必应?”
“那当然”
“那臣妾要是要天上的月亮呢?”
切!果然是物以类聚啊!
皇帝也端了一盆水给淑妃
“康妃,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啊?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书”
康妃每年提的礼物名单都是书,皇帝对这点已经烂熟于心了
“臣妾今年想要一部《妙法莲花经》,也好祈祷宫中诸事平安”
“爱妃果然是见解非凡,品位超群啊!”
康妃今年既不要孤本也不要善本,只要了本市面上寻常可见的经书,又加之她还有心为宫中诸人祈福,皇帝怎能不欣慰呢?当然是无比的欣慰。
“这可是要皇上亲手抄写的才最有效用呦!”
还没等皇帝欣慰完,康妃的一句详解顿时让皇帝愣在当场
“最好是汉语藏语各一遍”
康妃最后补充道
“恭妃,新年想要什么啊?”
“臣妾想要熏香”
“那简单啊,说说看想要哪种?”
“臣妾要的这种熏香乃是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又要雨水这日的天落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了,合着花芯研磨的粉末,盛在旧瓷坛里,埋在梨树根底下,待到春分时再取出”
皇帝听的目瞪口呆
“……这……这是熏香?”(不好意思,这其实是冷香丸)
“怎么了嘛;不行?”
恭妃很小媳妇样的贴近皇帝埋怨道。恭妃平时就会自然的散发出一种媚人的娇态,电力十足,此时她有意散发这种电波,那更是无人能挡啊!皇帝眼看着就又要被攻陷了
“那个、那个爱妃啊,要不……再换一个吧?”
“……那好吧”
恭妃的表情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退而求其次”的潜台词
“臣妾前些日子看到皇后那有人进贡了一瓶世上难寻的百日香,皇上替臣妾要一份来吧”
看到恭妃确确实实的为自己做出了让步,皇帝很高兴,殊不知,这才是恭妃真正想要的东西。
“惠妃,新年想要什么做礼物啊?”
“皇上,臣妾想要治好自己‘酒后无德’的毛病”
惠妃诚心诚意的乞求道
皇上头摇的像拨浪鼓。莫说他办不到,他本身也绝对不想把这难得的乐趣给抹杀了,于是作为“补偿”,皇帝送了惠妃一瓶内府珍藏多年的极品美酒。
“宁妃,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啊?”
“臣妾什么也不要,臣妾只要皇上身体康寿,姐妹们相处融洽,孩子们平安长大就好了”
宁妃温柔温柔再温柔的小声说道
如果只当客套话来听,这是个很讨喜的“礼物”;若当成具体任务来听,这又是个任重而道远的世纪工程,所以皇帝的心情实际上是既感动又叹息。
“皇后,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啊?”
皇帝每次都是最后才来问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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