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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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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母亲的可憎可恨只表现在她对人对事胡搅蛮缠的时候,平时的她又展现出她极可爱的一面,完全是另一副样子。特别是她心情好的时候你不知她又是多么的可爱迷人,多么富有魅力!在家里她永远是谈话的中心人物,活跃着气氛,一会笑说这个,一会笑说那个,眉飞色舞的,极富有感染力。家里也弥漫着温馨的气息。虽然她说的大都是家长里短的事或单位的琐事——她也只对此感兴趣,但也正因为此,这个家才有了家的感觉,才有了那个年代缺少的人情味儿。她头脑机敏,能说会道,对人和事极富有热情和激情,这是沉静的父亲身上所没有的。当家里只有我和父亲时,两个人一天连三句话也说不了,家显得特别冷清,沉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而和母亲在一起,情形则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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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大多数传统妇女一样,她把生活的信念全寄托在了孩子身上。孩子成为她生命的终极目的、终极幸福,她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大人为孩子活着,光大人生活有什么意思啊”。现在她逐渐从失去小儿子的痛苦中缓解过来。既然小儿子不在了,又与丈夫的感情不融洽,她自然而然地寻找着新的感情寄托。丰富的情感使她渴望有疼爱的对象。而封建传统从一而终的思想,使她不可能从感情上背叛丈夫而另寻新欢。她认为那样的行为是做一个女人最不可原谅的,最可耻的。她自然认为孩子才是她人生当中最最重要的成果,才是她的精神支柱,感情生活彼岸的灯光。以前她是为小儿子活着,现在她开始把原来对小儿子的那分失落的爱转移到我的身上。她和丈夫不可能再生育了,她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身体又不好。我担保如果可以再生的话,她肯定会再生的。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把充沛的爱倾注到我的身上。这对她也是相当的重要,刻不容缓。因为对她来说,想爱而没有目标是一种非常大的痛苦,爱的情感得不到宣泄也是一种悲哀。感情空虚令人难以忍受,去爱既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自己,它是那么无私、崇高和伟大,也是一种自私的心理需求。她需要一种自我心理的慰藉,另一个需要就是养儿防老,将来为自己送终,延续香火、光宗耀祖。伟大的行为同样也带有某种功利的目的。
以前我是多么希望母亲多给我一些慈爱,多给我一点关爱啊!出于这种心理,我不惜祈盼弟弟的死,以牺牲手足之情作代价。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母亲开始把家里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都给了我,把所有精力都用在我身上。每天嘱咐我一萝筐的话,要我在外注意这注意那。像是我突然小了十岁似的,从一个少年成了一个刚会走路的儿童。要知道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一有空闲时间她就给我织穿也穿不过来的毛衣毛裤。她一年四季不停地织啊织,织完薄的,再织厚的,样式和织法上也是不一样的。她还给我做了许多棉衣棉裤,总怕我的腿吹成关节炎,后又做了两条驼毛棉裤给我。那时驼毛是很稀贵的东西。
我在家庭中的地位悄悄发生着变化。家里的活也很少让我去干了,我变得无事可做。他们不再像以前,动不动就拿我撒气,现在转而看我的脸色说话了。在我心情不好时,他们也不敢问我更多的话,而我也日渐变得任性乖戾。我对他们由原来的诚惶诚恐变得强横霸道,动不动就耍小脾气,稍不如我意,就会冷淡他们,拒绝交流,做为我对他们的惩罚。渐渐成了家庭中的小皇帝、小公子。
每天放学回到家里,尤其是在吃饭时,母亲就老是关心地问你这个问你那个,问得你很心烦。你知道,孩子们有些事情是不想让大人插手的。一旦她知道了就会大惊小怪。每当我懒得回答,她就没话找话地说。她像个絮叨的老妇人,今天上什么课啦,老师说什么没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与同学打架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等等,等等。你如果不搭理她,她就疑心是不是同学欺负你了,然后她就展开丰富的想象力联想下去。要你在受别人欺负时不要还手,她担心毛头小子们没轻没重的,会把我打坏了。并说碰到那些小流氓你根本没理可讲,叫别人去收拾他们好了。还叫你有事一定要告诉老师或者回来和大人讲,由老师或大人去管他们。一向明理的父亲此时也糊里糊涂去帮她的腔,他忘了母亲是怎么欺负他的,他是一个没有记性的男人。也许此时他们连万分之一的闪失都怕。他们的神经已变得如此的脆弱不堪,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着我身旁保护我。这使我成了独生子后,刚感到了拥有了全部母爱和父爱的满足,又很快有了一种被爱的洪水所淹没的感觉。好比飞虫挂在了蜘蛛网上一样,身心已被深深的束缚。我想起在老家时,夏天我们在竹竿上粘了糖稀,神不知鬼不觉用它靠近树枝上自鸣得意的蝉,一旦粘住它的翅膀,这时蝉怎么也逃不掉的。
令我头疼的是,母亲会把你随口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当真,在心里琢磨来琢磨去,挖出我想不到的意思来。她就好比有研究微生物的癖好,把所有的东西都要放在显微镜下观察,放大。要命的是她总是把她想象的东西当成真实的东西。你随便打个嚏喷,她就怀疑你一定是感冒了。你随便说的玩笑话,会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许过了十天,也许过了三个月,也许已过了半年,她会忽然又翻出来,证明你是另外的用意。她的记忆力极好,联想能力也是出奇的,我敢说这一点她在世界上无人可比。假如母亲要是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话,我敢说,她一定会成为一个极出色的推理小说作家。可是她的杰出天赋并没有得到正确发挥应用,而是走入魔道。危害也比一般人更加可怕,尽管这一点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所以对她每每使我懊悔不堪:在亲情和她魅力的感召下我总不由自主地向母亲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和盘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不知哪一天你突然又会有一种作茧自缚、援人把柄的感觉,感到特别特别的后悔。因为她总有一天会利用你的心里话来束缚你的生活,来攻击你。于是我多次暗暗发誓,今后绝不再向她说自己的真实想法,不再向她透露自己的内心秘密,尽管她是我最亲的人,是世界上我最爱的人。然而我一高兴时,往往又忘乎所以了,挡不住母爱至情的诱惑,不能把握住自己。就这样我一次又一次在这种懊悔的矛盾中生活着,成长,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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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开始凭着自己成了他们的独子,行使着我举足轻重的权力。有时我好几天不与他们说话,使家里的气氛变得很糟。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允许的。弟弟在世的时候,我就是被挨了打,也是不许哭的。在她面前你内心觉得再委屈也不能表现出受委屈的样子,必须痛快地回答问话,否则还是被挨打。可现在不同了,我似乎有了底气。他们两人感情不融洽,我又成了独子,他们谁也舍不得再打我,再说我对他们每个人都变得很重要,谁也不愿与我感情不和,搞得关系紧张,使他们自己孤立。他们两个阵营对垒,像当时的美国和苏联两个超级大国,力量相当,我倾向哪一方,哪一方就是赢家。我就像扑克牌中的大王,谁都想拥有我。
总之,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惧怕他们了。对母亲的唠叨大多只是敷衍了事。那天我理发回来,母亲问我在哪里理的,我搪塞到:“理发馆。”当然理发会在理发馆了,这等于没说,我也清楚。我就是讨厌她想掌握我生活中每一点一滴的这种作法。我觉得她在跟踪我的一举一动。每天,哪怕我放个屁她都想知道。对此我反感透了,总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一点隐私和自由空间也没有,完全成了一个玻璃人,或者是一具由她牵线控制的木偶。
每当我不愿理他们的时候,我就假装身体不舒服,拿了饭去自己的小屋里去吃,不再和他们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省得他们不断地“关心”你。三个人坐在一起而没有话,显然也有些别扭,家里会笼罩着压抑沉闷的气氛。我躲出去就避免了这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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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二后半学期开始,我发育非常快,我的个头像夏天的庄稼一样,开始蹭蹭的往上窜,有时我都能听到骨头拔节的响声。几个月的工夫,就长了半头。尖细的嗓音也变得粗哑有力,不知是心情憋闷得厉害,还是青春期旺盛的冲动使然,有一阶段喜欢上唱歌,一没有人就想喊几句,哪怕感冒、嗓子发炎了都不理会。有好几次嗓子被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对男女之间的事也由以前懵懵懂懂,觉得好奇、好玩,变得神秘而极富魅力。我在身体和心理上有了明显的冲动,神秘而强大的磁场释放出愉悦的磁波,我的灵魂变成一根小小的别针,被巨大的磁波所吸引,所吸附,不由自主地向着它的方向奔去,接受它的洗礼。
记得在我童年的时候,就看见我家养的那只漂亮的芦花公鸡动不动就骑在母鸡身上,我只以为它恃强凌弱,逞它的威风呢。我每次看不过,总跑上去替下面遭“欺辱”的母鸡打抱不平,脱下我露脚趾的破布鞋狠狠地扔过去。然后撵得芦花鸡满院子飞跑,咯咯直叫,小院里顿时飞扬起羽毛和尘土。长大些后,见大人们把猪啊羊啊牛啊公的和母的专门配在一起那样,我似乎醒悟了一些。再后来又从狗身上懂得更多了。老家农村几乎家家养狗,它们也经常出来转悠。当在街上碰见一条狗旁若无人地骑压在另一条狗的身上时,孩子们就会跑来主持公道,打“坏蛋”救弱者,所谓路见不平,大侠出手。我们捡来土坷垃、瓦块,追上去哄打那只欺负人的狗,不,应该叫霸道的不讲狗理的狗。但往往是在打上边的狗时,下面的狗也被株连了进来,难逃厄运。狗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追打慌了手脚,它们本以为没有碍着人的事呢,于是惊慌失措,双双拉扯着踉踉跄跄地开始逃命。当时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在他们逃命的过程中不分开跑,使它们跑起来更快些。起初我以为下面受欺负的狗敌友不分,在危难时它还犯糊涂。只以为它们讲义气,讲狗道。我为它们的这种举动所感动,同时也更加激怒了我们,于是没完没了的追打它们。直追打得它们嗷嗷直叫,屁滚尿流。后来才知道它们做的和我们想的根本不一样。根本不是谁在欺负谁,一块拉扯地跑也实在是惊吓所致,迫于无奈。等后来明白事理后,当初追打它们的快乐荡然无存,觉得极无聊。我们在干一件没有人道,也没有狗道的事。搅了人家的好事,实在讨厌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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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院里的同伴国庆,虽然比我只大一岁,但脸上的青春痘却比我多了不止十颗。看上去简直星光灿烂。他学习并不怎么好,好像天生不开这一壶似的。但是这并不代表脑瓜子不好使,相反,他机灵得象告了油的轴承。他比我淘气,也有胆量,是院里孩子中的头儿。在任何情况下,他的脑子里都有许多的鬼主意馊点子,叫大家不得不佩服。他永远能干别人干不了的事。比如秃小子们都觉得女孩儿挺好玩,对她们心里痒痒的。但大家伙也只是心里想一想罢了,顶多过过嘴瘾,并不能实现愿望。但国庆却真的搞到了一个苗条女孩儿。这千真万确。女孩儿就住在我们院后边的村子里,长得清秀可人,总使人联想起还托着晨露的小萝卜。虽然事隔多年,现在想起来,她苗条的身材和婀娜的背影仍历历在目。他们经常见面、约会。至于身体亲密到什么程度他没讲过。院子里的小明,当时八岁,他用严重早熟的口气说,他曾为国庆他们亲近时在胡同口放过哨。有人急切地一指下面的裤裆,问是不是给弄进去了,小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没有,只让看了看。我听了以后,好几天脑子里也不想别的,只是在寻思在那姑娘的下身国庆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东西。心里简直羡慕死国庆了。
我后来因为玩篮球与国庆发生争执,关系弄僵了,二人一直不说话,那事也就从未知道是真假了。不过直觉告诉我,肯定是真的。说心里话,谁不希望有个女相好呢。嘴上说那不正经或不想要的,八九成是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窝囊家伙,要不就是心理变态。大多数人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比如我。同时又自卑地想,哪位女孩儿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呢。她们喜欢勇敢、健壮、机灵、能说会道的男孩儿,特别是对那些漂亮自负的女生而言更是如此。又弱又丑的我是她们根本瞧不起的,也许连眼皮也懒得撩一下呢。再一个我心里总有一个逾越不了的障碍,觉得这种事如果叫大人们发现了,实在羞愧得无地自容。我一向脸皮薄,所以,我在身心变化最大的中学期间没有做过“不正经”的事,没有变成“小流氓”,“小无赖”什么的,倒不是心地真的多么地正经、纯净,心甘情愿做一个大人们省心的“好孩子”,而是对自己的“出格”和反叛没有信心和缺少胆量而已,并不是像大人们想象的那么好。我敢说我心底里的淫念并不比国庆少。我一生都佩服那些敢做敢为的人,可我一生似乎都摆脱不了患得患失的毛病,成为不了生活中的强者。我都在靠想象实现我的理想。
学校里男生和女生因为争风吃醋经常打架。有时进而发展成学校之间打群架。在放学的时候,我会经常在学校大门口看见成群结队的人围在一起,那八成是要为某个漂亮的姑娘进行战争。为打架头颅开花,肉葫芦变成个血瓢,断胳膊断腿,折几根肋条的,已司空见惯。也由此可以推见女人在男人心中至高无上的分量,她们是多么的重要。上天把男女弄成这般生死难分,牵肠挂肚,虽然自古出了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浪漫爱情故事,但也使人类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要说最酷的男生,当数高中那些戴军帽的大同学。当时全国上下都崇拜军人,学生更是追风。戴军帽穿军绿衣服好像同时也有了军人的威风和地位。这些人俗称“勾子队”。另类女生爱穿上窄下宽的喇叭裤,裤脚扫着地,一脸的不在乎。这些人往往又是学校中最漂亮的,我对他们又怕又迷恋,背后人们称之为“圈子队”。
在对女性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我憋足气,跑到很远一个偏僻的书摊上,红着脸偷买了一本粉书皮子的性知识手册。我等了好半天,一直到身边没了人才敢伸出手去买。虽然上学有卫生常识课,但负责这门课的那位小迷缝眼女老师几乎什么也不讲,叫下去自己看。书里面内容也过于简单,看了半天仍然糊里糊涂。买了粉红皮这本书后,晚上我就躲在小屋里,背着大人们如饥似渴地看起来。我很怕大人发现这本书,但凡听到大人的一点脚步声,我立刻就把它藏进被子下。我的两只耳朵永远是支楞着象松鼠的一样。为了不引起家人的注意,我用旧报纸包了书皮,上面写上“化学”。每当读它的时候,我浑身的血就往上涌,身上燥热难耐,心脏怦怦乱跳。男人身上的那些性物件随之也有了异样的、愉快的反应。我想就是再正经的男人看了也会身体有反应的。我在急切渴望一些东西。这本书让我明白了许多,尤其是对女性那些神秘的地方。有关女人的部分我不知道翻来覆去地看了多少遍,而对男人的部分只是一带而过。对上面画着女性性器官的示意图,看了又看,心里埋怨图画的太粗糙、太简单了,像个毛线团,一点也不真切,我只好用想象完成着它们现实中的样子。
到了初三最后一学期,所有的课程已经讲完。我的学习看上去仍然是半死不活。庆幸的是,毕业考试只是走形式,实际上几乎每位学生都能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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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五月份,按照教育规定,我们在毕业前要接受一次农村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需要下农村劳动锻炼一个月。这样在思想政治上才合格,才能做“又红又专、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政治表现在当时比学习成绩更重要。为了真正和农民打成一片,体验农村生活,学校要求我们吃住在那里。我们的具体任务是,帮农民在农田里挖抗旱防涝的水渠。为了使学生真正体验农村人的生活,学校还规定学农期间不准回家。
开始母亲听说我要去农村劳动,并且一个月的时间不许回家,她好几天睡不着觉。她似乎忘了我从小是在农村长大的,而且老家的农村生活远比这里的要艰苦得多。她觉得这是一件她儿子几乎不能承受的事。好几天来,一有空,她一边发泄着对学校的不满,一边给我准备穿的、用的,还有吃的。这些需要拿的东西足有两大提包。除了拿换洗的衣服,连牙具、肥皂、香皂、手纸都一样一样分类给我准备好了。老师不让带多余的东西,农民家有被子和用的东西。临走的前一天,她又给我准备了许多吃的烧饼和饼干,还做了一大瓶肉炒酱。好像我独身要穿过撒哈拉大沙漠或者去孤岛生活。清早,我们就坐在学校租来的大巴士上出发了。沿着公路颠簸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个叫“陶里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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