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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蛊江山-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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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笃定的微笑,洛妍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才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狼狈的逃出了这个院子,出门的时候被门槛一绊,差点摔了个嘴啃泥。
背后似乎传来心远轻轻的笑声,洛妍不敢回头,脚下更快。刚来到这院子时对未来命运的担心,此刻都化作了一腔的惊愕羞愧混乱。按说有这样一个美得像神的男子对她告白,她应该感到骄傲自豪,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却难堪得想去死?
心远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他其实可以把话说得动听一百倍,他也可以告诉她,他喜欢上她,其实是因为他喜欢真实远远超过喜欢美,所以他才会选择探究历史。
而在她的身上,在那种痛苦的挣扎和蜕变里,他看到了人性里最真的东西,让他震撼,让他迷惑,让他从此沉沦。
不过他还是更愿意这样告诉她,因为他也许就是喜欢看她的狼狈。在众人面前,她总是很高贵优雅冷静,跟自己记忆里那个狼狈痛苦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可至少这一刻,他又看见了那个隐藏得很深的矛盾重重的不自信的灵魂,那是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看不到的东西……
第122章扪心自问
夜已经深了,十四之夜的月亮的形状依然是不甚完美的圆形,但月华如水,照在院子里当真如铺了一层银霜。
洛妍坐在院子里的一处凉亭里,背靠着柱子,看着月亮发呆。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受到的震撼太大,以至于现在她很想学着《二十四小时》里的杰克那样说一声:“这是最漫长的一天。”不过人家杰克干的都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情,不像自己,先是自投罗网的差点害死了一个孩子,然后接收到一个令她现在想起来依然不安的消息,最后被一通告白吓得连滚带爬的逃回了自己屋子……
虽然想到心远,那种狼狈难堪的心情依然不时往外冒,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保证似乎也有一种让她心情平定的力量,就像突然买了一份高额的保险。
在历史上,她也许真的很倒霉甚至短命,但心远,说不定能帮她度过难关,他是那么肯定的说过,要改变她的命运……只是跟他走,呃,这个事情,难度有点太大。她可以把他看成好朋友、好伙伴,却完全无法想象跟他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会像整天对着一幅画?她虽然很爱美,但真的没有高雅到那个程度。而且这幅画,是多么的表里不一致啊!
算了,没可能的事情就不用去想,洛妍甩甩头,丢开那些无用的思虑。她需要好好想一想的是,为什么自己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因为,如果不找出原因来,下一次她就很可能依然犯错。
天师曾经说过,觉得自己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是人性里最愚蠢的自负——在很多情况下,你之所以犯错不是外在因素决定的,而是源于你内心的弱点,只要这个弱点没有被克服,下次遇见相似的事情,你还会做出类似的错误反应,这和恶性循环的悲剧人生一样,是性格即命运的另一种解读。
天师还警告过自己,“三个月,你以为你真的没问题了吗?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你只不过是拥有自己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而已,在仔细看清楚别人的同时,一定要记住,要对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与警惕……”
可是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他的警告?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洛妍闭上眼睛,慢慢回想着从安王妃上门那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当时那一幕渐渐变得清晰。突然之间,她意识到,不是别的,而是澹台扬飞那丝焦虑的神情刺激到了自己,让自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那份邀请,他越拦着自己,自己就越要去!她就是要让他焦虑,让他难受……自己原来,依然这么恨他!
这突然展现在眼前的恨意,让洛妍不由自主的按住了胸口:在这颗心里,原来还有这么多浓厚黑暗的愤怒和怨恨:他怎么能够为了安抚他的母亲,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怎么可以宁肯自己恨他,也要帮他母亲隐瞒那些卑劣的勾当?她要惩罚他,也要惩罚那个疯狂的母亲,这才是自己铤而走险的根本原因。可最后受到最大伤害的,却是一个完全无辜的孩子……
她明明知道,仇恨,是世上最昂贵而无益的东西。可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仇恨左右了行动,那么她和安王妃,又有什么不同?
洛妍清晰地想起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澹台扬飞越来越少的话语,越来越隐忍的眼神。自己稍微对他和颜悦色些,他就会眼神闪亮,但这种眼神只要让自己看见了,她便会立刻不动声色的让他跌入更深的失望——她似乎在这种事情里得到了一种痛并快乐着的奇异满足感。
仿佛在自己心里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黑色的自己,洛妍苦笑着抚额叹息,原来她的理智果决背后,还藏着这样一个负面的自己。不过没关系,黑色本来也是她心灵的一部分,她不可能将那黑色立刻驱走,但她会永远记住今天的教训,不让自己成为一个被仇恨愤怒支配的人。
………………
澹台扬飞是将近四更时分才从安王府回来的,其实洛妍也刚刚躺下,她听见他放轻了的脚步声,听见站在自己的屋门口站了良久,叹了口气才转身进了书房。他的脚步声有些拖曳,洛妍能想象此时他复杂沉重的心情,却不再感到快意。
第二天早上在外屋见面的时候,洛妍注意到澹台的眼里的红血丝,两人默默吃了早饭,澹台才道:“昨天母亲真的病了,我刚才已经看过云峰,等下还要去王府。”
洛妍忍不住问:“王妃她要不要紧?”在看清楚自己心里的恨意之后,她对这位王妃奇妙的多了一份同情——她以前一直觉得她太过强悍霸道,现在才发现,其实她完全称不上强悍,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一个被愤怒仇恨嫉妒摧毁了理智的女人,而在昨天这一局里,自己虽然谈不上赢,她却是彻底的输家。
澹台扬飞不由一怔,想了想才道:“她很疼云峰,有点受不了。”
洛妍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不是故意要把云峰从王妃身边带走,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留在那边实在太危险,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请,王妃一定会更受不了,你好好劝劝她……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太任性,没有听你和二哥的劝告。”
澹台扬飞沉默的看着她,良久才道:“下次,再也不可以拿自己的安危来赌气。”洛妍震惊的抬起头来,却看见他已经站了起来,脸色沉静的转身离开。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早就看出来了,原来迟钝的只是自己!想到他昨天破天荒的没有值守而是急匆匆的来接自己,想到昨天一直他站在自己的身边,沉稳的说“我们尽人力,听天命”,洛妍突然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还没有把思绪理清,青青已经进来道:“小天师已经在二门外,要过来给小公子用药。”
洛妍一惊,忙站了起来,“你去领他进来,等他喂完药再送他出去,我有事情先走了。”说完抓了件衣服就快步走了出去。青青惊奇的看着洛妍匆忙的背影,觉得这情形有说不出的不对劲,可她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点不对。
洛妍其实也无处可去,只能在院子里转悠,此时园丁已把盆栽的桂花从暖房里移出,满园子都是桂花甜甜的香味,又有若干早菊点缀在山丘树丛之间。洛妍却心头烦躁,转了半天依然无法缓解,索性蹲在溪水边,顺手拽下一根枝条啪啪的抽水,水花乱溅中叹了一声,又叹了一声。却听背后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你为什么叹气?”
洛妍吓了一大跳,丢下树枝,回过头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心远穿着一身土得掉渣的黄色袍子,穿别人身上就像一个麻袋,但穿在他的身上,却只让他越发显得丰神如玉。这玉人此刻便微笑着站在那里:“你忘记了,我是进来看云峰的,看完之后想在这院子里自己走一走,青青姑娘很通情达理。”
洛妍心里暗恨:青青你这个革命立场不坚定的!此时此刻,她实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这位爱好惊世骇俗的美男子,虽然该美男昨天对她当初难看的光脚、脏兮兮的头发表示出了极大的赞赏,奈何她自己实在无法苟同,反而觉得难堪无比,听到他的名字就只想溜得远远的。没想到却是躲都躲不开,低头看见自己的衣服上早已溅上了无数水珠,忍不住郁闷:又让他逮到了自己形象糟糕的时刻——他们两个一定八字犯冲!
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笑道:“麻烦你了,云峰他现在如何?”
心远淡淡道:“他的毒连服三天的药自然就干净了,我进来并不是只为了看他。”
洛妍尴尬的退了一步。半天才道:“昨天你说的事情,你还是忘了吧,说不定过几天你就会发现自己搞错了。”
心远摇头:“我不可能忘记,不过你若觉得难以接受,忘记了也罢。”
洛妍不由垮了脸:大哥,你的告白如此惊天地泣鬼神,谁倒霉催的赶上了也不可能忘得掉啊!突然听见他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叹气。”
洛妍怔了一会儿,才苦笑道:“我是在想,如果有一种生活,我没有办法离开,也没有勇气接受,应该怎么办?”
心远微笑起来,“谁说你没有办法离开?时间到了,你自然可以跟我一起离开。”
洛妍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才摇头道:“你别开玩笑。”
心远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走上一步:“你要到什么时候才相信,我不是开玩笑?我们可以过来,自然也可以回去。我们那个世界的确冰冷,但是自由自在,你也许不会特别幸福,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你不想试一试星际旅行么?不想试一试纯虚拟化的生存切换么?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世间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洛妍苦笑着又后退一步:“我不用说了,我不会去的。”
心远淡淡的道:“你最好往前走一步,不然就掉水里了。”
洛妍一惊,回头一看,果然已经站在了溪边上,忙往前面走了一步,不知何时心远也走上来一步,两个人相隔竟然不到一步,洛妍想往后退,心里猛然警醒,往旁边让开一步,慌乱急切中脸都红了。
心远突然叹了口气:“感情真是一种奇怪的化学反应,你明明不是很适合娇羞这种表情,可为什么我看到你什么样子都会觉得顺眼呢?”
洛妍不由怒从心头起:你长得好看很了不起么?还娇羞!忍无可忍,咬牙道:“你去死!”掉头就走。
看着她从沮丧迷惘重新变得张牙舞爪,心远不由微笑起来,静静的目送着她怒气冲冲、毫无仪态的背影消失在花木丛中。
第123章初试身手
九月九日的重阳节,在大燕算是一个重要的节日,大家族此日都要举办盛大的祭祖,文人学士要登高赋诗,便是普通人家,此日也人人戴茱萸、簪菊花,全家出外“踏秋”。对于大燕的商家们来说,自然是推销“重阳糕”“菊花酒”,乃至“踏秋服”的最好机会。
今年重阳节前两日,京城却出了稀罕事儿:一夜之间,京城所有飞字号店铺前突然多了一个叫做“报栏”的奇怪的白色木牌,都是三尺高六尺宽,正反两面贴着字纸,仔细看去,右首起头是一张黄纸的封皮,印着两个红色大字“京报”。
因大燕重视启蒙,各县都有义学,尤其是京城,义学林立,就是贩夫走卒也多能识得几个大字,于是就有人凑上去看。
却见那贴在木牌上的“京报”总共有十六页,头四页类似于官家的邸报,是摘录的谕旨、奏疏及官员任免消息。接下来四页却是写着“士林佳作集:人性善恶辩”,是若干篇辩论人性善恶的文章。
之后便是“大燕名将传”,前面登的是当代安王爷的生平事迹——虽然因为足疾,他二十年来再未出征,甚至不曾带兵练兵,安王爷依然是公认的当代第一名将。这篇传记活灵活现的记录了二十年前安王的传奇战绩不说,还配了一副人物肖像插图和安王语录,末了是各地军营练兵的新招,杀敌灭匪的功绩,这四页上下栏头却不是细线勾勒,却都是两行反复出现的花体字“精忠报国,效命吾皇”——这是第一代安王澹台无锋训兵时的一句话。
这些内容,一般人并不算太感兴趣,而如今大家挤着看的,却是最后四页,第一页是“洗冤录”,记载着大燕开国初年的一桩离奇案件,配了张偌大的插图;第二页是“新闻录”,却是京城及各地不久前发生的奇闻;第三页是“商情录”,记录着三天前全国几个大州的主要物价及商品短缺消息。
最后一页更是新奇,栏头是四个字“广而告之”,印着十几家大商铺的新品信息及“优惠劵”——剪下来就可以八折九折的去换购文具、茶叶、衣服等等。正是重阳节前,不少都是应节的东西。
只是贴在外面的这份优惠券上都已用笔划过,看得见却做不得数了,要拿到未勾画过的,那木牌上正反面都写得清楚“店内出售《京报》,五文一份”。其时一斗米不到十文钱,五文自然不便宜,但若是需要买那些折价的东西,换算下来却绝不会亏了。
有人反复算得清楚,便走进店里买了一份《京报》出来,却见是十六页装订成了薄薄的一册,黄色封皮,里面是米色的普通纸张,看起来颇为齐整。有人不想买整份报纸,却看中了某张优惠劵,便凑上去商量:我花一文钱,你把那张优惠劵剪给我可好?顿时便有人发现了其中的“商机”。也有人只对那些奇闻轶事感兴趣,站在木牌前高声谈论,一时热闹非凡却也不提。
到了这日下午申末,消息便传回了公主府衙门:“试印的三千份京报全部卖光!”整个公主府顿时骚动起来,人人脸上带出了喜色——近十天来,为了顺利推出这份邸报副刊的全新改版《京报》,大家真如公主所说,是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不少人心里都在打鼓:居然会有人花半斗米的价钱去买这份东西么?现在看来,却是卖得比预想的更快!
洛妍坐在桌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吩咐下去,再加印两千份。”回头便让人采买丰厚的节礼犒赏官员。
这十日来,她其实是压力最大的一个人,虽然她知道,自己只是把清代流行的《京报》提前了数百年,又加上了现代的广告销售手段。从理论上来说,清代那么粗糙的黄皮《京报》都能卖到上万份,她这么精心设计、采写,又经过半年试水培养目标读者的改良版《京报》,没道理会卖不出去。但当这样的结果传来,还是让她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没有让大家白辛苦一场。
算一算,在京城售卖的五千份,加上随邸报送出的两千份,第一期《京报》印出七千份去,的确超出预期,她这里售给商家是三文一份,五千份也不过十五贯钱,还不够纸张油墨成本,真正赚钱的还是广告那小小的一页,比卖报多了数倍。之所以有这样的成绩,一半是靠飞字号油烟墨优惠劵的良好效应,也有一半是商贾存心讨好自己:不过是几贯钱,公主的属官都开口了,何必得罪人呢?但这期之后,想来就是那些把广告费当公关费的商家也会发现它的效果……
眼见已经到了下衙的时辰,除了负责印坊的官员还要加班,众人都笑着散了。洛妍揉了揉太阳穴,也站起来往府内走——这是十天来,她第一次“按时下班”。只是最多也就是休息两日,下一期《京报》就又等着她忙了。
这种感觉,让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现代,成为了那个在都有小记者一样,一心认为老板就是变态的另一种拼写方式,但真正当上了大老板,她才知道,原来做个小记者是那么幸福——起码不用一天算那么多帐!
回到上房,洛妍只觉得依稀还能听到小云峰嬉笑的声音,怔了一怔才想起几天前已经把这个小家伙送到了安王别院。
小云峰的毒只用了三天就全部驱净了,文清远却说他体质差,最好从现在起就药浴,每天精心配了药给他沐浴,又给他搭配了许多食补的汤水,半个多月下来,小云峰竟然胖了一圈,脸色也红润多了。
洛妍不得不佩服文清远,她是那种天生散发着母性光辉的人,没几天,小云峰就跟她亲的不行,连洛妍挑出来日夜陪他的丫头妈妈们都靠边站。洛妍对云峰面上一直是淡淡的,她并不是不喜欢小孩,云峰又是个极聪明可爱的孩子,只是一想到这个孩子的将来,她的心里就有抑制不住的恐惧,他就像一个活生生的证据,预示着也许是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她生活中的某些东西,就将土崩瓦解。
澹台扬飞最近这半个多月一直奔忙在安王府与公主府之间,安王妃的病这次似乎真的不轻,大概也有失去了孙子之后的怨恨与赌气。澹台扬飞每天都是三更之后才回来的,早上一大早又会过去。只是当洛妍有一次跟他说:何必跑来跑去呢?不如就在安王府歇着,还能多休息一会儿。澹台的脸却在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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