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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夫计-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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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居然不知道,世子您昏迷不醒被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折磨到那般境地,还能管我这个下人的去留。”张义微眯了眼,“你要真能管,早该管好自己的老婆,不至于让她大半夜爬到小人的床上去……”
“她要真能爬到你的床‘上’,我这个‘朱’字倒过来写。”朱离却不为所动,眼神波澜不兴。
“承蒙世子看得起我,知道我也瞧不上那个,那么……现在这个呢……”张义浑浊的目光中一闪而过一抹精光,如愿在看到了朱离眼中微现波纹,方又回复初时神色。
“别试我的底线。”朱离听他说完,才缓缓开口。
“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张义的声音也冷了几分,“你装你的死好了,又何必管我做什么。“
“你明知道她已不是白晴,你不该来招她。”
“我只是挺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瞒了天下所有人,想坐山观虎、谋定而后动的静王世子朱离放弃了初衷,肯这么早就复活过来……”
朱离微蹙了眉,又缓缓松开:“你有事找我直说,不必如此迂回。”
张义却忽地一笑:“你若没事找我,绝不可能让赵阔试我,你说,我若真把赵阔当时就给杀了,你身边是不是就连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都没有了呢?”
“你真应该试试。”朱离淡淡笑道,“看看你能不能杀得了赵阔,顺便看看我身边到底有多少人可用。”
“你若真有值得信赖的人,也不至于自己装死装那么久。”张义目光盯着他,闪过一丝冷芒,口中却啧啧有声,“你老爹在边关生死不明明摆着是被人黑了,你被人害得差点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又身中奇毒……你身边有内奸,而且是对你相当熟悉的人。”
朱离终是缓缓敛了面上的漫不经心,方伸手指着对面的石凳:“张兄,请坐。”
“不必,道不同,不相为谋。”张义依旧抄着手随意靠在花廊之上,“在大奕朝,我没打算跟任何人攀亲戚。”
朱离静了下才道:“我的确有事求你。”
张义不料他说得如此坦白,不由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帮你?”
朱离道:“二十五年前,达丹部的汗王和他的汉家侧妃以及第四子在奕辽边关被族人陷害暗杀逃亡,若不是得我母妃全力相救,只怕那一家三口都将不存于世。而我母妃亦在那场相救当中动了胎气,提前产子,并因引发心悸之症过世。”
这是一段极为辛秘的往事,就连父王也并未完全了解,只道母亲的过世是与家庭的遗传心悸之症有关——若不是母亲临终前留有遗书,又有秀姨的旁证,只怕这段往事亦会随着她的故去而烟消云散。
张义冷笑:“你的如意盘算还真是打得响,当年本该是你娘嫁与我父汗,偏是你身为内阁学士的外祖父以你娘身弱为名,举荐了被贬为江州刺使的张家小姐,将我娘送入那蛮荒之地……”
“可你母亲却与你父汗守得恩爱十余年,好生让人羡慕。”朱离波澜不兴地望着张义,“而我却生下来便没了母亲……”
“朱离,你还真会算计。”张义咬牙恨恨地道,当年他娘的确因为静王妃的相救许她一个心愿,而朱离知张义事母至孝,才会用往事逼他,不由冷笑,“我达丹部已沦落至此,你竟还不肯放过我。”
“你说得对,我身边不但身边有内奸,背后还另人有在算计。”朱离坦然望向张义,“事情紧急,我求你护她周全,至于达丹部族一事……”
“只为了一个女人?”听朱离如此说,张义忽的冷笑:“她值得?”
朱离迎向他的目光,那如珍珠般璀灿的眸子间有抹沉静的坚定。这让张义有丝惊讶:“那你可知道我开出的条件?”
朱离垂目淡淡道:“我说了,只要别触我的底线。”
“那好。我不要你大奕朝的江山社稷,你用你朝先帝密诏上的一半东西做为答谢吧。”张义挑挑唇角,略带了琥珀色的眸光一闪乍现。
朱离面色微变:“你知道密诏的内容?”
张义眨了眨眼:“你以为我这三个月在世子府真给你当下人奴才当上了瘾不成?”
朱离轻笑,却坦言道:“你不可能知道。不过你能猜出一二,倒也出乎我的意料……”见张义还欲开口,朱离又道,“我能许我的性命,却不能用大奕朝的天下与你交换。”
见朱离的凝重表情,张义也缓了面上的轻漫之色,一字字道:“我达丹复国,但凭我族人的力量,却也不用外人相帮。”
“是我浅薄了,张兄见谅。”朱离目光清澈地投在张义身上,张义却微眯了眼:“我要小皇帝宫中的那支风烟角。”
朱离怔了下:“你说的是那颗狼牙?”契丹以狼为图腾,那颗狼牙据说是上古之物,可僻邪除恶。
“那是我父汗的东西。”张义道,“拓跋杰年初将此物进献了大奕皇帝。”
“你是为了这个东西才来的?”
“一部分原因吧,它的意义除却关系到达丹部的一个秘密,更是我父亲与母亲的定情之物。”
朱离也不料他的如此坦言,思忖了下道:“好,我尽力。”
张义笑了笑:“此事一了,你我各不相欠。”
朱离伸手向他:“如此,便多谢了。”
“你教我如何信你?”张义不动,只是瞧他的目光微闪。
“我所中之毒,天下只有一颗解药,会在她身上。”
张义盯着朱离,面色有丝古怪。朱离坦然回视:“我说了,我可以许我的性命……”
“你还真是奇怪,明明自己有解药,为何要忍受这种奇毒的折磨……”见朱离微微笑着不语,张义猛地抬头,似是明白了什么,嘴动了动,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这是朱离的秘密,有些秘密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我连这般机密的事都说与你听,你还不信我?”朱离却缓缓开口,换来张义的冷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别太信我。”
“真小人比伪君子强。何况我知道你也不想与大奕朝为敌,我死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否则你不会守着世子府这么久,还在暗中替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看来别看你‘昏迷不醒’为妇人所制,果然什么都知道。”张义此时的笑方真正上了眉眼,只片刻又忽然沉了面色,一字字道, “不过,你别把大奕朝和西辽国的江山拿一个女人比,别让我瞧轻了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朱离清淡的眉眼间隐隐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他只抬眸盯着张义:“她值得。”
“用整个天下来换?”张义略一扬眉,目光冷厉。
“天下江山从来不是我的,何必用一个‘换’字?”朱离直视张义,这次没有回避。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道圣旨的秘密,你就……”
“我以为我受那许多苦,只为保命父王心愿,可如今我才知道,原来我的隐忍与等待,其实只是为了与她相遇……”朱离轻轻打断他的话,心口似乎微有些痛楚,只为自己不得不动用了非常手段暂时与她分别。
生逢乱世,尚有皇命——他终究只是一个寻常人,却终究不止只是一个寻常人。
这些手段,是为保全她,亦为保全自己。但他对自己承诺过,会用自己的一切来护她周全,若不成功,便同生共死,可这……不需要她知道。
张义忽然觉得那笑容有点刺目:“别笑成这样,再说下去,我倒也对那女人有兴趣了……你早知道,我不是君子……”
朱离淡淡道:“我相信她。”
“不知道能让朱世子倾心的女子,会不会让你伤心?”张义盯着朱离,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挑畔的笑,“我只答应你,护她周全,可是你也知道,世上有些事,由得你开始,并不由得你结束。”
当时,他们在说这些话时,如此风淡云淡,可想不到——
有些事,竟一语成谶!
感情的事,唯心而已,由不得谁开始和结束……
番外二:前尘(下)
(三)
手中纤细的腕一点点自他的手中滑落,仿佛一起滑落的,是他的心。
曾经以为,只要不告诉她是真正安排一切的人是谁,她便会永远跟在他身边,他甚至宁愿给她钱让她消失一段时间,也不愿她回到那个人身边。
想不到当时随意间的玩笑竟真成了预言,原来那个让朱离动心的女子,真的可以让他动心,原来世上真有些事情,只在一念间,悲喜不由己。
他不知道那女子的身影何时一点一滴驻进他的心里。
或许是第一次以白晴面目出现时给他两记耳光的凛然气势,或许是无意中窥视她给朱离疗治时候小心翼翼的满眼心疼,或许是在死牢中的处变不惊和宁折不弯,或许是在客栈的聪慧无畏和真挚坦然,或许是她蹲在世子府墙角时的茫然无措,或许是与他对视时的慷慨从容,或许是她知道了他是辽人而毫无异色,或许是她刻意回避他那些伤心身世的善良,或许是她放弃了逃跑的机会而想去帮忙那些劫匪的冲动,或许是她一簪子扎进他胳膊的莽撞,或许是她替他藏了血巾的情不自禁,或许是她说“可以交身却不能交心”的坚定执着……原来,她与他经历了那么多的是非种种,原来,他早已宁愿舍弃那么多只为她一人。
可是……
“张义,你不是赢得起输不起的人,也不是要女人而不要江山的人……你有种就跟着跳下来,只要你我不死,我就跟了你……”
可是,他奋不顾身地拉了她的手,而她的话却像一根针,一直扎进他的心底——她一字字一句句,竟以为瞧透了自己。
是的,她亦知道他对她,有真心有真情,可她却衡量不出,这份真心真情,真的比江山社稷重?真的比家族血恨重?
她这些话,字字诛心,却不知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所在意的,他所在意的只是,就算他真的跟着跳下去,她的心也不会属于他——同生共死易,得一人心难!
是的,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可是无论他做了什么,朱离都永远是她心中最最深刻的朱砂痣!
“是朱离让我救的你!”这句话,终于还是艰难地自他口中说出来,他以为自己再没勇气说出,可这一刻,只为让她活下来,他可以做任何事。
背上的伤,钝钝的痛,而心口的伤,才是最致命的!
然而,她绝然的掰开他的手,斩断他的情,她不再信他!
这一切,终是因着当初的一己私念,如今却咎由自取——伤人伤己!
他苦笑着望着她越坠越远的身影,手中那串佛珠硌得他伤上加伤,痛上加痛。
“那是朱离的……”
最后一丝念想都不留给他啊,这个时而糊涂时而聪明,时而娇弱时而坚强的女子,对朱离纵是千般恨万般怨,却也有着千般情万般爱,唯独对自己那么狠心。
他苦笑,然而一笑,口中的血竟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
一滴滴,落进无底的深渊。
他纵是算尽天下人,却独没算尽自己的真心。
她纵是舍了千般情,却独不舍对朱离的真情。
是的,她说对了,他不会跟她跳下去的——因为就算同生共死,奈何桥畔,忘川水旁,三生石上,她想见的人,也不会是他!
那个人么?是那个人吧——他会成全他们!
他忽然敛了所有的表情,用力咽下口中的血腥,一声长啸直冲云霄。而后,他缓缓起身,面对身后的萧战。
他黑色的衣袍,无风自动。
他冷厉的面色,不怒自威。
就算他背后有三道刀伤,两支长箭,却依旧杀气逼人,锐不可挡。
这种气势,不但让他身后几名暗袭者却步,竟连萧战也不由动容。
这种气势,萧战只见过一次,那年拓跋部攻入萧氏腹地,萧毅一人独自面对上百叛军,千里飞杀,取其首将之项上人头,从而保全萧氏仅存之血脉。
那时萧战不过十余岁,然而萧毅眉宇间的杀气,一如现在,令他却终生不忘。
一时之间,他为萧毅气势所惑,宛若回到当年。
一时之间,竟有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将他惊醒。
惊愕间回眸,却是一坐一立两道人影,远远而现。
坐着的人,一身墨蓝长袍,温润清雅,贵气逼人。
立着的人,手执长弓,样貌寻常,却杀机弥漫。
萧战瞬间明白来者何人,立刻一挥手,身边几名随侍早在张义如天神般站起的刹那便没了斗志,此时更是如鬼魅一般,随萧战立刻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他的目光此刻也投到了那两人的身上,嘴边忽然浮现出一丝极冷极冷的笑。
遥遥看不清对面的人影的面色,不知道是因为夜色重重,还是因为眼中的血色凄迷,然而口中的话却无比清晰的吐出:“只差一步,竟然……只差一步,可是,一步错,却步步错,朱离,这一刻,你可算计到了?”
对面坐着的人亦是无语,苍白的面色泛着青浅的黯然,失色的唇角边仿佛有血迹的微痕。
沉默,天地间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他身形一晃,下意识用手扶住旁边的一棵树,复又冷笑:“大奕朝第一公子又如何?天姿聪颖攻于心计又如何?看着心爱的女子为了你而坠崖,心心念念的竟全是你,朱离,你心中的滋味……怎样?”
口中的血随着他的话一点一滴趟了下来,然而与之一同褪尽面上颜色的,还有对面那人。
朱离抬手示意让身后的赵阔退了几步,自己又推着轮椅缓缓上前,见身侧的赵阔欲言又止,他只是摆了摆手,直到行至张义近前,才缓缓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这几个字你还是留给跟她说吧。”他艰难的抬了一只手拭去唇边的血迹,却忽听朱离轻叹道:“此事我连清扬也未曾提过,他亦不知道你我的约定于今晚见面……所以才会莽撞行事,我一路疾行奔波而至,中途毒发耽搁半日,而且傍晚前又中人埋伏,可见的确有人欲置我于死地,我更未曾想到她竟然……坚烈至此,执着至此……”
朱离的一番话,说得平静无波,极清晰极缓慢,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当事之人,几乎让人怀疑那个死在他面前的是不是他拼尽性命想保全的女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张义却一个字也质问不出。
“我不是要推脱自己的责任,我只是解释给你听,至于她……”朱离忽然淡淡一笑,眼中无悲无喜,无惊无惧,“我亦说过,为了她,我早已许了自己的命……”
他早说过,她不是白蛇,他亦不是许仙,天上人间美景,地狱轮回苦难,他都不会让她一人承担。
他亦说过,他有不得不为之的责任,只愿她能在彼岸花旁多等几刻,只求她能在奈何桥畔暂不饮汤。
张义终缓缓扬起手中的佛珠:“你指这个?”
两人隔着夜色对视,朱离的目光依旧清浅无波:“是的,佛珠本当一共一十八颗,这串却有十九颗,只因为那第十九颗,能解我身上的毒。”
“果然……如此……”张义并不意外,早先听他说过,他身上的解药会在她身上。将那串佛珠在手中摩挲,仿佛还带着她的体温和情意,张义的眼睛微眯,忽然阴鸷一笑,“既然你已经决心如此,我便成全她的情,你的意,又如何?”
说罢,他手微一用力,那一串佛珠立刻在他手中四分五裂——有风吹过,扬起浅浅灰烬,片刻便被风吹得不留痕迹。
朱离琉璃色的眸光不闪,如玉般的脸色不变,依旧带了平静而淡然的笑意,仿佛张义的举动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有一个月,对我,已经足够……我亦不希望她等得太久。”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皮制项圈,上面垂下一枚小巧精致的狼牙,递与张义。
张义费力的抬手接过,盯着那细白的颜色,细腻的纹理,那便是他所求的风烟角,是他父王与母亲的订情之物,母亲在父王去世后心心念念的纪念。
可是……张义望着朱离平静的眉眼,仿佛刚刚自己恶意摧毁的,不是他的唯一解药,不是他的生命与希望——而那般平静的眉眼,此时忽然与母亲临终时唇边的笑重合到了一处,她说,她只是去天上找父王了,她说,她早就等这一天了!
问世间情是何物,竟教人在面对死生之时,无惧无畏,含笑从容。
喉间的腥气浓了几分,张义深吸了口气,强力咽下,手再张开,那支风烟角亦只是一团尘埃。
世间的事,本就是尘归尘,土归土,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半点不由人。
望着那灰烬被风吹散,很快消失无形,张义缓缓收回目光。
在这场纠葛当中,谁输谁赢?谁是谁非?谁负了谁,谁又……伤了谁?
他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苦涩,而后,不再看朱离,艰难而缓慢的离开。
朱离望着他的背影,一抹同样的苦涩浮于眼底——一步错,步步错,而他自己……又错过了什么?
莫相逢
“静王爷这岂不是在说笑?谁人不知王爷的夫人白晴因着王爷的一纸诉状被关进天牢,死于天牢的一场大火之中?”姬暗河脚下的步子似乎微动,不动声色地将半挡在我面前,也隔断了我与朱离相望的目光。
我轻叹一声——犹记得当日在平远镇赵阔带我去见段正清,也明白当初那纸诉状的始末原因,其实当时得知了真相又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早已原谅了朱离,他毕竟不是神仙,他高估了人性的良善,所以才轻信了段正清——其实若不肯原谅他,我又岂会甘心以命易命?
而且如若刚刚张义所说属实,当初是他不放心,特意准备了后手要张义到牢里接应我的话,我便更没有资格因此来怨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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