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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工科女之水穷云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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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七对尉迟礼假意奉承,将这个尉迟家最没用的四哥哄得很快就坠入了温柔乡里,最终答应带着许七往郊外去祭拜她的父母。

    因为有尉迟礼的帮助,许七带着两个儿和弟弟许八郎终于出了开封城,来到了父母的坟前。

    尉迟礼还傻傻地以为他终于得到了许七的心呢,许七将会为他生孩,所以对她的防范便少了几分。

    在回城的马车车厢里,尉迟礼终于忍之不住,想要施暴许七,却也因此付出了血的代价。

    他被许八郎一石头拍在了后脑,昏死了过来。

    许八郎以为自己杀了人,十分得惊慌。

    倒是许七镇定自若,她指挥着弟弟将这个令她深恶痛觉的四哥从马车上推到了路边,连衣服也没有给他留下,就让他赤身得挺尸。

    如果当时她知道尉迟礼只是昏过去,而非真得死去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再补上一石头,将他打死为止,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愤。

    他们自此踏上了逃亡之路。

    他们先在一个镇上把华丽的马车卖掉,换了一辆驴车。

    毕竟那马车过于招人眼了,远不如驴车这般方便,也不会惹人注意。

    他们混入了京城外的难民中,于是他们也成为了随波逐流的难民。

    许云起也是有目标的,那就是第一次栾青林告诉她的一样,要往晋阳去。

    那里是北汉国的都城,是楚国还无法触及到的地方,也是尉迟家的势力到达不了的地方。

    一切都已经过去。

    从她逃出开封城的那一刻开始,许云起便重新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她想要有一个新的生活。

    在尉迟家生活了七年,如今,她不再是那个弱不经风的少女了!

    而是一个身为人母、内心强大的女强人!

    是的,水穷之处已然无路可走,那就只能安心地停下来。

    人生最难也不过一死,死都已经不怕,还怕活吗?

    不如就此放开手脚,去大干一番,或许可以搏得一个崭新的天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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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往事(五)

    第20章 往事(五)

    太平寨就位于太行山南段的太平谷中。

    太平谷之前有一条穿山而过的驿道,西北通往上党郡的泽州,东南通往河内郡的怀州。

    因为太平谷并不扼守南北的交通要冲,所以无论是对于控制着上党的北汉政权,还是控制着河内地方的大楚政权来,只要太平寨的人不出谷抢劫,他们也便懒得来进剿。

    在太平谷的谷口处,太平寨的人马和螺蛳岭的人马分开来,螺蛳岭的人马继续沿着驿道往北行进,螺蛳岭就位于太平寨西北面的群山之中。

    沿着一条从太平谷出来的河,队伍缓慢得向山谷的深处行进,离离拉拉地尽然拉长出了有十多里。

    许八郎赶着车,夹杂在难民的中间,只能随着他们往山谷中走。

    就在刚才的太平谷的谷口处,他曾想要趁着两股山贼分道扬镳的混乱之际,赶驴沿着驿道往泽州方向去,却被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喽啰又给吓了回来。

    “随遇而安吧!”许云起只得对着弟弟宽慰着。

    “以后应该有机会逃离!”许八郎也坚信。

    不管怎么,如今他们已经脱离了大楚国国境,是在北汉王朝的范围里了。

    其实,对于大楚和北汉的边境,向来就没有明确的界线,尤其是边境上的村庄,大楚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楚民;北汉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汉民。

    山谷的风景很美,河边的野花开着整个河滩,黄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铺成了一片。

    阳光穿过山谷的空隙照到河滩上,时不时的会有什么东西反射着耀眼的光,许云起知道,那一定是河滩上的石英砂,也只有这种东西才能够反光。

    只是,令许云起有些诧异的是,那种反光几乎连成了一片,这只能明这个河滩上的石英砂十分得丰富。

    “娘,那里有宝贝!”煜也发现了那些反光的东西,他告诉着自己的母亲。

    许八郎转向河滩,笑道:“那只是会发光的石头,不是什么宝贝!”

    许云起摇了摇头。

    “舅舅的不对!”煜看到母亲摇头,喊着。

    “怎么不对了?”许八郎问着姐姐。

    便是此时的栾青林也坐起身来,倚着叠起的被,满怀兴致地看着许云起。

    “这家伙的体力真得不错!”许云起想着,前两天看着都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今天又有了活力。

    “娘,你呀?”煜催促着。

    许云起这才道:“石头是不能发光的,它们那是反光。”

    “反光?”

    “嗯!”许云起道:“河滩上反光的石头多半是石英砂。”

    “石英砂?”许八郎也不明白。

    “对,就是作玻璃的东西!”许云起随口着。

    “玻璃?”许八郎与栾青林面面相觑,这个名字他们也没有听过。

    “是不是琉璃呀?”栾青林想到了什么,问道。

    许云起这才想起,在这个世界里,人们管玻璃是叫作琉璃的,而且这种东西价格不菲,便是在尉迟义的手中,一对琉璃碗也是皇帝所赐。

    她转头正与栾青林的目光相对,还是点了点头。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栾青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喃喃地念出了这么一句佛经的经文来。

    许云起不由得一呆,分明感觉得到,栾青林远非是他自己承认的那般清纯,他的感情世界里,肯定有过什么,只是如今家破人亡的情况下,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

    她没有去问,如果栾青林愿意,自然会的。

    他们之间其实连朋友都不算,只是认识才几天、不得不相辅相助的同行者。

    “娘,我喜欢琉璃!”煜告诉许云起,他知道父亲有一对漂亮的琉璃碗。

    “或许有一天,娘会给你做一个!”许云起大言不惭。

    栾青林不相信地看着她,分明觉得她是在儿面前吹牛。

    **********************

    太平寨,将整个太平谷一分为二地截断了。

    太平谷是一个像瓶一样的山谷,谷口处比较狭窄细长,但是后面却是一个大肚,由四面的群山围成了一个面积很大的盆地。

    太平寨扼守着山谷的瓶颈处,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过了太平寨,后面便是宽广而肥沃的土地,刘三刀的人胡乱地在近寨处开避了一些田地,种着成片的黄豆。

    而更多的土地却是撂着荒,无人垦种。

    一万人真得散布在这个盆地中,根本不显山不露水,每个人都能够分得一大片的土地。

    这也就难怪刘三刀想要当一当土上皇了。

    刘三刀的手下如今得力的干将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五大三粗的秦虎,一个是原本留守在山寨中的狗头军师,叫作刘贺。

    刘贺本是一个穷酸秀才,从潞州往开封去投奔大楚的路上,被刘三刀掳获。

    刘三刀本是粗人,却好故弄风雅,所以喜欢去结交一些文人。抓到刘贺之后,有意让他吟诗作句,刘贺也算是对答如流,从而得到了刘三刀的欣赏。

    于是,不管刘贺愿不愿意,刘三刀把他强行留下来,认作本家的兄弟,让他成为了自己的狗头军师。

    开始的时候,刘贺还想着要逃跑,被抓回过两次,刘三刀又给他抢了一个女人作老婆,这才将他栓在了太平山寨里。

    一到太平山寨,刘三刀便被抬着送进了寨中,只留下刘贺在寨的入口,一边造册,一边清点着被劫掠过来的难民。

    山寨中认识字的人并不多,会写字的人更少。

    刘贺只能搬出桌椅,自己坐在椅上持笔进行登记。

    许八郎赶着驴车过来,刘贺登记完成之后,站了起来。

    “这一家有两个男人!”刘贺对着身边的一个猥琐的汉道:“二秃,这个赶车的编到你的队里!”

    “好勒!”二秃答着,带着两个人便向许八郎奔过去,不等他的驴车停下来,便将他抓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许云起从车上跳了下来,拉扯着弟弟,不让他被人捉去。

    “你这娘们,好不晓事!”刘贺对着许云起骂道:“我们是看中你家这个男人身强力壮,拉他入伙,若是别人,我们还不要呢!”

    许云起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山贼也在招兵。

    想想也是,昨天夜里刘三刀的三千人马出去,回来只剩下一千人马,如果不尽快地把人头拉起来,很可能会被别的山头吞并。

    这个天下就是弱肉强食的天下。

    “你把他抓走了,我们娘几个如何生活?”许云起怒问着刘贺。

    刘贺到底还是个书生出身,并非真正的匪徒。如果是刘三刀,他才管不得许多,不好还会一脚将许云起踹飞出去。

    “你家不是还有一个男人吗?”刘贺指着躺在马上的栾青林。

    “你没到吗?他就是一个废人!”许云起道。

    配合着许云起的话头,栾青林有意的咳嗽成了一团,就好像是一个得了痨病的死鬼。

    刘贺有些犹豫,但是看到许八郎的身板,却又不愿意放弃。

    被劫持来的难民有很多,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人老体弱之辈,还有大量的妇女儿童,好不容易看到一位年青壮实的男人,自然不会放过。

    “如今是七月,正是农忙的时候!”许云起提醒着这个狗头军师。

    “这不用你,本人自然知晓。”

    “可是,你就指着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人来为你们耕种吗?”

    刘贺愣了。

    许云起继续着:“如今各家都缺壮年劳力,便是给各家分上百十亩地也种不出来。不若大人行个方便,我家多种几亩地,等过了农忙时节,到下半年冬下里头闲下来时,再让八郎往寨上报道练兵,您看如何呢?”

    刘贺还在犹豫,如果他不能拉许八郎来入伙,那么后面的招兵只怕也很难进行。

    “我们这些人如今都是太平寨的人,你们守着太平寨,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许云起接着道:

    “再,便是将八郎入了你们的伙,又能有什么用呢?他不过一个莽汉而已。且不眼下里没有仗打,若真得要打仗了,便是再招上一两千的新兵又能如何呢?不过是多占一张嘴,坐吃山空罢了!”

    二秃走到刘贺的身边,悄声道:“军师,这娘们得好像不错哟?”

    “一边呆着去!”刘贺骂着,想了一下,道:“先编到花名册里,等农闲时再入队训练!”

    见到这位狗头军师终于松了口,许云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栾青林靠着被,一双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紧着许云起,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

    女人的嘴厉害的太多太多,但是能够把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扭转过来,而且得如此理直气壮,又条条是道的女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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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入潜(一)

    第21章 入潜(一)

    孟州城,太守府。

    尉迟义坐在帅案前,恨得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望着一脸青黑、眼睛发红的康王,这已然不再是京城第一美男了,分明如同街头拼命搏杀的泼皮。

    孟州团练使李涛有些害怕,从一大早尉迟义奔回孟州城开始,他就预感到情况不妙。

    尉迟义进城的时候,一身是血,显然是昨夜里经过了奋战,但是最终还是无功而获。

    可与此同时的是,李涛带着孟州的三千厢军,困守城中,不敢离城半步。

    而尉迟义带去的不过区区五百骑,还是一群疲兵,只一个晚上的冲杀,竟然将三千贼寇杀去了两千,他还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而已。

    这份战力,犹如洪水猛兽一般,令人惊骇。

    尉迟义回转孟州的目的是调兵,他要亲自率领三千厢兵,去攻打太平山寨。

    但是李涛却不敢苟同。

    太平山寨所处的那个地方有些敏感,正处于北汉和大楚之间,大楚与北汉两年平静,如果突然出兵那边,难免会引起北汉的疑惑。

    北汉在上党郡驻有重兵十万,随时都可以挥师南下。

    而大楚在河内虽然也名义上驻有十万兵,但是这些都是如孟州城兵这般的厢兵,更何况因为黄河水患,十万兵倒是被朝廷调去了八万防民。

    “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应该可以攻下来!”

    在李涛的对面,昭武校尉祁东信誓旦旦地对尉迟义保证着。

    李涛面色如常,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平静,他的心里头却在暗暗冷笑。

    康王的鬼骑兵的确是一部利器,可以轻易撕开对方的阵形。但是那毕竟只是骑兵,还从未听过骑兵可以用来攻城的。

    李涛曾去过太平寨,他知道那个山寨的地势。

    尉迟义虽然恨不能马上就亲率大兵踏平太平山寨,多年的作战经验却也告诉他,这个时候并不是可以冲动的时候,一切还需要冷静行事。

    他如电的目光扫视着坐在下面的两位将领,这一次从北地回来得匆忙,手下的十员大将,只带来了两个。

    这两个人也是十个人中最年青的两位,因为年青,他们的官职也只到正六品的昭武校尉。

    但在尉迟义的心中,这两个校尉完全可以抵得将军一用。

    “金崎,你!”

    尉迟义点着另一名校尉的名字。

    金崎要比祁东稳健得多,他想了一下,站起身来。

    “大帅,末将以为此事不宜从急,还是先派斥侯调查一下情况,再作打算!”

    “有什么好调查的?”祁东不以为然:“昨夜里一阵厮杀,那群山贼早就吓破了胆,他们如今都成了惊弓之鸟,我们只要乘胜追击,定然可以一战下城!”

    金崎只是摇了摇头,也不与他争辩,缓缓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仿佛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祁东还想要和金崎逞口舌之利,哪知道人家不理他了。

    祁东有些气恼,也只得坐下身来,抬头凝视康王。

    尉迟义的目光投到了李涛的身上,开口问道:“李将军,你久在河内,对孟怀两州的事定然比本王清楚,有何见解?”

    李涛忙起身向尉迟义拱手。

    “怀州北面两股悍匪,太平寨的刘三刀和螺蛳岭的黄三郎,为患已然在经年,河内郡曾出兵进剿,但是皆无功而返。北汉的军队也曾出过兵,亦与我等一般。”

    “这是为何?”

    “螺蛳岭方圆三百里,面积广阔,沟壑纵横,山峦起伏,林木繁茂,官兵进入其间,那些山贼听闻后便逃得无影无踪,根本无处可觅。他们地形熟悉,还时不时地对官兵进行偷袭,时间一长,官兵人困马乏,补给缺失,便不得不退兵罢战,是以难以取得效果!”李涛解释着。

    “那太平寨呢?”尉迟义问,他现在想的就是要拿下刘三刀。

    “太平寨与螺蛳岭不同,扼守着一座宽广的山谷,那寨守在谷口,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两边陡崖如同刀削,若不攻破寨,是无法进去的!”

    尉迟义皱起了眉头来,也许是在盘算着如何破寨。

    祁东道:“那太平寨就算是险要,难道还能险过潼关去?”

    李涛道:“虽比不了潼关,却也差不多!”

    “我就不信!”祁东还在叫嚣。

    李涛干脆去学金崎,也不吭声。

    尉迟义想了一下,伸手示意祁东噤声,却问着李涛:“那依李将军所言,我们如何才能够拿下太平山寨呢?”

    李涛道:“依末将的愚见,有两个办法可走!”

    “哪两个?”

    “其一是招安,可以向刘三刀许以好处,令其率部归降,这是上上策!”

    尉迟义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其二,就是要内部分化,派出卧底藏于寨内,只有里应外合,才可以打开这座大寨!此为中策。”

    尉迟义还是点点头,没有话。

    “若非要硬攻,到头来就算是攻下太平寨,只怕最后还是死伤无极了,那只能算是下下策!”

    “不过是一群山贼,有这么麻烦吗?”祁东还是不以为然。

    李涛也不转头看他,只是盯着尉迟义,他觉得这张脸此时看得久了,的确有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难怪康王被称为是大楚的战神呢?

    尉迟义示意着李涛坐下来,他的心里还是对李涛的分析感到满意。

    照理,招安刘三刀,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此时他的心犹如油煎,恨不能长上翅膀就飞到太平寨里去,将他的两个儿,还有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七抓在手里,狠狠地捏住,永远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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