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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妾-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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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锦瑟连忙迎了上去，秋蕴海把怀里抱着花盆递到秋锦瑟手里，憨厚说道：“见你今日饭桌上也没吃多少，爹实是过意不去，你现如今章府这样大户人家做少奶奶，凡事多忍让些，那里比不得家里，凡事样样都有，不缺你吃穿，我实是不知送你什么好，这盆瓣莲兰就当是个念想。”
这盆瓣莲兰，叶子是青翠欲滴，叶片上也没有一点灰尘，已冒出两朵花骨朵，看得出这盆花耗费了秋蕴海很多心思。
秋锦瑟知道自己一直恋恋不舍不忍离开秋家原因，是因为想再见到秋蕴海。
听秋蕴海这样说，秋锦瑟心里是一阵难过，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说“爹，您多保重。”然后头也不会走了。
秋蕴海见秋锦瑟走决绝，他望着马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一阵长长叹息。
这时倚门上卢淑珍，摸了摸戴手腕上那只和田玉玉镯，笑吟吟说道：“别看了，再看她也成不了你女儿，你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那也受不了委屈。”
秋蕴海看着卢淑珍，一眼瞧见她手腕上戴着玉镯，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卢淑珍倒也不恼，望着秋蕴海背影，依旧笑着说道：“这镯子可不是我要，是她主动给，说是让我别再为难你，呵呵，真是笑死人了，她当她自己是什么，若不是因为她家里，我怕你忍不住说漏了嘴，我怎么会为难你，再说我们秋家白白养活了她这么多年，今日让她孝敬些东西也是应该。”
秋蕴海听到卢淑珍这样说，顿了顿，然后狠狠甩了一下袖子。
秋锦瑟坐马车里，一路上一直抱着那盆瓣莲兰。
*****
十八年前，章府丫鬟、小厮几乎一夜之间数遣走，而那时凝绿却被苏敏娥随身携带着来到了晋绥城郊外这座宅院里，刚来时候，这里一切着实让凝绿兴奋了很久，发誓要一辈子待这山清水秀地方。
可是过了几年，凝绿便开始对苏敏娥抱怨起来，责怪她把自己带到这么一个了无人烟地方。
她们住地方由于是晋绥城郊外，离晋绥城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平日里若是有什么需要也是两人去往临近一个小镇上买。
而即便是离她们近小镇也要走上两个时辰才能到，为此凝绿没少向苏敏娥抱怨，苏敏娥每次也只是说：“这里清静，没人叨扰，正好你我也喜欢这里，有什么好抱怨。”
凝绿想着她即便是走，也找不到落脚地方，再加上苏敏娥待她也好，她也不忍心离开，何况这些年来苏敏娥身体一直不好，于是她就加安心住了下来。
凝绿偶尔听苏敏娥提起现章府发生事情，心里也是万分好奇很想去一探究竟，但苏敏娥多次告诫过她，这辈子不准许她再踏进章府一步。
因此凝绿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凝绿这些日子一直心神不宁，自打苏敏娥那日出门后就一直没见她回来，她虽说知道苏敏娥这次是回了章府，但苏敏娥多时候也不过待了十日便回来了。
而如今她已经有二十日不曾看见苏敏娥了，这是从来不曾出现过，因此凝绿不免有些焦急不安。
她们平日里所用银两皆是苏敏娥从府里带来，眼看着苏敏娥留家里银两用差不多了，凝绿不免有些急了。
凝绿不是没想过去镇子上做些活计，赚些银两，但又想她走了，若是苏敏娥找不到她肯定会急，于是只好家里等她回来。
这几日凝绿一直看着院落里这口枯井发呆，从这口枯井下去便能到章府百晖堂内室，这是苏敏娥曾经跟她提起，这也是苏敏娥每次回章府必经之路。
所以这些日子凝绿除了屋子里呆坐着哪也不去，就守着院子里那口枯井。
凝绿暗想难道真会像苏敏娥曾经交代过她那样，她已经遭遇不测。
凝绿来不及多想便顺着绳索朝着枯井走下去。
此时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只留下一片晚霞挂湛蓝天际中。
凝绿一下去便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只能看见井口那一点光亮，凝绿暗自窃喜还好带了火折子，连忙点亮，然后顺着甬道一点点往前走去。
这条甬道很是宽敞，可供五人同时行走，好打造也高所以用不着弯着腰走。
刚走进去没多久，凝绿就觉得空气里很是沉闷，许是太过寂静缘故，她只听见自己脚步声响起，心里着实害怕了一番。
又向前面走了很远，凝绿带来火折子也基本上燃，正当她暗自懊悔没有多带一根时，便听见头顶上面由悉悉索索脚步声，吓得她连忙紧贴着甬道壁停下来屏住呼吸。
待她细细听清楚后才终于吐出一口气，原来她已经来到了晋绥城里。
凝绿稳定了下情绪，拍了拍胸口，朝着前面刚行了几步，便看见墙壁上挂着长明灯闪着光亮，她心中一喜，连忙朝前奔去。
喧闹声音渐渐消失，凝绿心想难不成已经到了章府，心里正思量着要不要再往前去，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她摔倒地，胳膊上也被擦了一下。
凝绿爬起来，正准备看清楚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她低头一看便捂住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绊住凝绿便是已经死了多日苏敏娥。
此时凝绿看着躺那里苏敏娥，完全忘记了害怕，连忙蹲下身来伸手探了探苏敏娥鼻息，然后轻轻摇了摇她，见苏敏娥身子已经完全僵硬，颓然坐了地上。
凝绿抬起头朝着上面望了望，心里是一阵绞痛，搂着苏敏娥僵硬身子留下了眼泪。
凝绿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她身子也跟着完全麻木，才晃悠悠站起来，使出浑身力量将苏敏娥放到自己背上一步一步朝着枯井走去。
她把苏敏娥从枯井里拉出来，已经是天色渐黑，她看着苏敏娥嘴角上已经干涸血迹，用温水帮她抹掉，又重给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便第二日走到镇子上用余下钱买了一副棺材把苏敏娥葬了离她们住不远处一座山上。
凝绿把苏敏娥埋葬后，又苏敏娥生前住过屋子里坐了很久，把苏敏娥以前用过东西都收拾好后，她坟前烧了。
凝绿苏敏娥常穿衣服内里里面发现了一个缝制布袋，摸了摸硬硬，便顺手扯了下来。
凝绿之所以把苏敏娥埋山上，是希望苏敏娥能够那么高地方看着她是如何替她报仇。
060 离开晋绥
凝绿打开从苏敏娥衣服上扯下布袋，见里面有一个写满蝇头小楷丝绢，打开仔细看了片刻，便收好放袖中，她经过多番打听来到了秋蕴海宅院。
凝绿离开宅院不久，卢淑珍便吩咐下面人赶紧收拾好行李，紧接着卢淑珍便走出宅院，找了一辆马车把下人收拾好金银细软带上，便同秋蕴海和几个随从坐马车上，朝着南方走去。
一路上，秋蕴海和卢淑珍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静谧空气里时间仿佛也就此停止。
刚才凝绿来到秋家，对秋蕴海说，“让她们一家离开晋绥城，去往江南陵县，到了地方自会有人接待她们。”
卢淑珍听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此刻坐颠簸马车上，握住秋蕴海手说道：“蕴海，我知道这些年，你责怪我太过贪财，可我······是穷日子过怕了，所以当年才答应她······，现如今好了，我们就要和女儿团聚了，再也不用过这些颠沛流离日子。”
自从十八年前秋蕴海收留了乔雅玢，他们已经先后搬了五次家，从衡越镇到颍州再到陈州再到晋绥城现如今又要到江南陵县。
虽说他们每到一处皆有一座宅院和金银，但是与安定生活相比较，他们却过并不安稳，因为他们知道这种安逸日子是要付出代价，那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向人禀报。
然而舒坦日子过久了，人难免会变得嗜钱如命，贪享安逸，不愿再过从前苦日子，这点秋蕴海不是不知道，所以对于卢淑珍这些年所作所为也只能表示谅解。
秋蕴海轻轻拍了拍卢淑珍手背，疲倦说道：“淑珍，过去事情就过去了，我知道你是想给咱们女儿谋一个好出路，毕竟我这大半辈子了也就只有裳儿这一个孩子。”
说着两人均已老泪纵横，相拥而泣。
凝绿来到苏敏娥坟前把布袋连同她手里握着一个写满蝇头小楷丝绢坟前焚烧。
她抹掉眼角泪水，三步一回头离开了这座山，朝着那个她们经常去小镇谋求生路。
******
苏敏瑶这几日心神不宁，头风频频发作，撕涨着疼痛，她已经连着好几日梦见死去苏敏娥。
这日天刚微微亮，屋子里还是一片灰蒙蒙，她按动床榻上开关，大理石板打开，凿出来阶梯直达洞底。
苏敏娥颤颤巍巍走了下去，一股阴冷寒气扑脸上，她禁不止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见墙壁上长明灯依然亮着，地上全然没了苏敏娥尸首，苏敏娥愣了一下。
按理说李翔寿药是不可能让她还有生还机会，可尸首为何会凭空消失了呢？
她又想到这些日子，李翔寿似乎有意躲着她，有好几次她派了簇前去请李翔寿来府里替她把平安脉，接连几次都请他不到，即便是来了不过是把了脉就走，不再像平日里那样同她寒暄几句。
会不会是李翔寿心里有鬼，根本就没有听从她吩咐苏敏娥药中加了慢性毒药。
苏敏瑶想到这里连忙转身回到了地上，按下开关，坐梳妆台前回忆起苏敏娥死那日发生细节。
百思不得其解后，苏敏瑶只好吩咐簇给她备一坐轿撵，亲自前往李翔寿府中。
两刻钟后，苏敏瑶乘坐轿撵终于李府大门前停了下来。
苏敏瑶从轿撵里踏着小脚凳走了下来，抬眼看见李府大红门紧闭，便示意让簇去叫门。
这些年苏敏瑶也习惯了簇身边，所以但凡大事小事必是带了她前去。
簇熟稔去叫门，开门是一个年过五十男人，这男人一打开门，抬头看了簇一眼又很看向别处，然后退到一边。
簇竟像是没看见那个男人一样，扭头去搀苏敏瑶。
簇搀着苏敏瑶向大厅走去，忍不住回头又看了那男人一眼，这一看眼睛竟有些红了。
李府虽说宅子宽敞，但是里面下人却少可怜，她们行了很远方才看见一个丫鬟，这个丫鬟见到苏敏瑶，对她行了礼后便默默无语带着她前去大厅。
簇佯装着肚子疼，捂着肚子对苏敏瑶说她要去茅厕，得到苏敏瑶谅解后，簇便转身去了李府大门口。
那名男子好像知道簇要回来似，见簇折身回来，连忙走进了大门旁边房间，簇向四处望了望，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簇父亲陈肃，只见他簇耳边嘀咕了一阵。
簇从袖口拿出一个有些分量钱袋子交给陈肃说道：“这些银两你办事必然用上，李翔寿有没有对你疑心？”
陈肃收下钱袋子，摇摇头说道：“没有，阿秀你那也要多加小心才是，你姐姐阿水没了，爹可不想你也······”
说着陈肃掉下泪来。
簇见陈肃哭了，眼睛一红，说道：“爹，我说过我不会让姐姐白白死。”
说完簇便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只留下陈肃一阵叹息。
苏敏瑶大厅里坐着一直未见李翔寿进来，正要出去寻他，却见李翔寿冷着脸走了进来。
苏敏瑶紧跟着向前走了两步，李翔寿面前站定，说道：“你是不是还怨恨我，所以才骗我说她吃了你药一定会死。”
李翔寿也不说话，重重坐椅子上，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这时簇来到了大厅，并没有进去，而是大厅屋檐下躲了起来。
苏敏瑶见李翔寿不说话，狠狠蹬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沉默很是不悦。
苏敏瑶无力瘫软椅子上，看来她担心并不是多余，李翔寿果真有意瞒着她，他并没有害死苏敏娥。
李翔寿看了苏敏瑶一眼，缓缓说道：“二十二年前你来到晋绥城，我章府偶然遇见你，你知道吗？当时我心里是如何欢喜。敏瑶，你知道这辈子我爱人只有你，所以我到现也不曾成亲。”
苏敏瑶听李翔寿提起以前事情，垂着眼帘也不说话。
“可是不久我听敏娥说你嫁给了章崧，敏瑶，他可是你孪生亲妹妹相公，你怎么可以······”
李翔寿说到这里气愤看着沉默苏敏瑶，见她抬起眼帘看了自己一眼后又速垂下，他心里恨意也渐渐消退。
“我知道你这样做肯定是有你难处，可是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连你亲生妹妹都不放过，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李翔寿如何能明白苏敏瑶内心挣扎，一个是她亲妹妹，而一个是她救命恩人，这让她如何选择，何况当初乔雅玢已经怀有身孕，苏敏娥还多次对她暗下毒手，这让她如何能忍受。
苏敏瑶站起身，走到李翔寿面前说道：“我只问你后一句，苏敏娥是不是还没有死？”
李翔寿迎上苏敏瑶那阴冷目光，牵动嘴角露出一丝疲倦笑容。
“我说过你让我做事情，不管对错，我都会如你所愿，只是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一件事，清荷毕竟是无辜。”
苏敏瑶知道既然他这样说了，那么苏敏娥肯定是死了，若是真死了，那她尸首又去了哪里呢？
061 有所察觉
簇苹房檐下听到她们说话，颇是震惊，倘若说她之前还有什么疑问话，那么苏敏瑶刚才说那些话，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满意答案。
怪不得她觉得‘老夫人’前后变化那么大，原来‘老夫人’根本就是两个人。
只是她们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反目成仇？为什么李翔寿说章清荷是无辜呢？为什么苏敏瑶要抢了亲生妹妹相公呢？而李翔寿既然喜欢苏敏瑶，当初苏敏瑶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刚才苏敏瑶问李翔寿苏敏娥是不是死了，那么当初把簇苹带到章府人会不会就是苏敏娥？所以她才觉得‘老夫人’变得跟以往不一样。
如果她们之间是因为章清荷话，那为什么苏敏娥会让翠竹到秋家服侍秋锦瑟并暗中监视她呢？而苏敏娥还多次告诫她一定不能让秋锦瑟跟章季轩有接触？
簇苹听翠竹说过，秋锦瑟不过是秋家一个庶出小姐，而她们不过是近两年才搬到晋绥城，既然这样那秋锦瑟跟章季轩又有什么关系呢？
刚才陈肃跟她说前些日子有一个女子来找李翔寿，好像很急切样子，当时李翔寿并不家，那名女子交给陈肃一个玉坠让他代为转达，然后就离开了李府。
后来陈肃把这个玉坠交给李翔寿，李翔寿看到后脸上并不好看，当时还让陈肃备了一匹马。
陈肃还说那个玉坠上面刻着一个‘娥’字。
如果苏敏瑶所说属实，那么李翔寿看到那个玉坠应该是苏敏娥，只是不知道苏敏娥现到底哪里，如果能够找到她话，所有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只是苏敏娥现到底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又该从哪里查起呢？
这些谜团困扰着簇苹，让她忍不住继续探着身子，把耳朵紧紧贴门框边上。
这时簇苹听到苏敏瑶细碎脚步声传出，好似往外而来，她忙走到院子里装作要进入大厅内样子。
苏敏瑶看了簇苹一眼，见她面色不大好，随口说道：“你若是不舒服，既然来了，就让他帮你把把脉看看吧！”
簇苹说：“谢老夫人关心，婢子没事，老夫人看您这样子，可是头疼病又犯了。”
苏敏瑶摇了摇头，不愿再搭理她，脚步一抬，随意说了声：“既然没事，就回去吧。”
两人一路无话。
初晓堂内。
站垂花门旁摆弄着蔷薇花香巧，一眼瞥见站花园里踱步章季轩，连忙丢下手中花剪和提篮兴奋跑到他身边。
香巧笑着对章季轩说道：“少爷，您是来看二少奶奶吧，二少奶奶刚才画了一幅画像是要活过来似，您来看看，香巧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画呢。”
章季轩原本还犹豫着要如何开口询问秋锦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契机，忙走了进去。
香巧见章季轩进去，也连忙收拾好东西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息墨正拊掌夸赞放桌子上一副画，秋锦瑟放下手中毛笔，微微一笑，对息墨夸奖并不以为然。
章季轩走进屋一眼看见桌上画，拿起来看了看，细细揣摩了很久，才说道：“这画倒是颇有点邱罡神韵。”
秋锦瑟一听章季轩提到‘邱罡’，脸色一变，不敢接话茬，暗自揣摩着章季轩说这话含义。
随后进来香巧刚好听到章季轩说这话，忙接着说道：“还是少爷有眼光，不过依香巧看，二少奶奶画要比那个邱罡还要好上几分呢。”
秋锦瑟听到香巧这么说，面色一沉，说道：“邱罡那么响当当人物，岂是我能比拟。”
息墨笑着说道：“香巧，你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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