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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跟现在比起来，苏臻平时简直算是粗着嗓子说话了。
　　顾清让的脊椎里蔓延出一股暖融融的酸意，舒服又难受，仿佛被拉近了温热的水中，被温暖包围的同时又透不过气来，舍不得离开这温度的同时又想念岸上清甜的氧气。
　　他不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
　　酥了半边身子呀。
　　所谓英雄气短，难过美人关。
　　耳朵受不了的同时，心开始朝着女孩那一边疯狂跳动。
　　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的脚边。
　　顾清让的鼻子也慢慢感受到了热意。
　　少女的手臂环着少年没有赘肉的腰，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合。
　　顾清让努力忽略身前如水的柔软。
　　苏臻却坏心地用手指在顾清让的锁骨间挑起来一点水珠，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直勾勾地看着顾清让，大眼中有着勾人的妩媚，“是水呀，你洗澡啦？”
　　顾清让的鼻子开始流血……
　　他快要……受不　了了……
　　想要离开让人流连的温热，想要清甜的氧气……
　　少女踮起脚，一只手勾着少年的下巴，“你流鼻血咯……”
　　哄——！
　　少年的脑子在爆炸。
　　“我……”顾清让艰难地开口，想要否定。
　　那么清俊雅致的少年，在精英教育守礼的环中教育长大。
　　被刺激得硬生生流了鼻血。
　　精英教育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应对眼前冲昏他头脑的画面。
　　下巴……被她勾了……
　　连魂……也一起丢给她了……
　　顾清让的手臂，在僵硬地慢慢收拢。
　　凭着本能，想要拥抱她的本能。
　　把她柔嫩的身体拥抱在拥抱在怀里，填满每一寸被她撩拨起来的空虚的角落。
　　苏臻余光瞥了一眼顾清让的手臂。
　　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少女的手臂勾着顾清让的脖子，将他带向自己。
　　却并不急着吻上去。
　　那么近的距离，少女的眼神又完全落在少年的嘴唇上，那眼神要多勾魂有多勾魂。
　　顾清让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主动勾缠着苏臻平稳的呼吸。
　　粗重呼吸掩盖的是狂跳不止的心脏呀……
　　少女的眼尾有着兴味的笑容。
　　苏臻的头歪向一边，似乎要贴合着顾清让的脸型亲上去。
　　两人的唇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碰上了……
　　顾清让这个溺于温水的人，慢慢闭上了眼睛。
　　理智已经被吞没了。
　　溺死在这醉人的温水里吧……
　　什么空气，什么凉爽，都不要了……
　　不要了……
　　苏臻看着顾清让闭上眼睛，笑容愈加深邃。
　　好看得像个妖精，在勾得书生的防备卸下后，露出了自己妖娆漂亮，惑人至深的真身。
　　两人的嘴唇马上就要碰上了……
　　“少爷！”
　　“少爷回房间了吗？他的同学不见了，刚才还在九号会客厅的……”
　　外面阳台传来的声音像一只大手把顾清让拖离开妖精刻意为他一个人编织的旖旎环境。
　　仿佛是联通现实世界和环境的玻璃被人陡然打破……
　　顾清让猛然推开苏臻。
　　苏臻一下子坐在了床上。
　　顾清让看也不敢看苏臻，匆匆套上衣服，去开门。
　　明明是他自己房间的门，却急得怎么也打不开……
　　急得满头大汗，好像后面有野兽在追着他一样。
　　“往左边……”
　　顾清让身后伸过来一只小手，帮他开了门。
　　“谢谢……”
　　“！”
　　苏臻这一贴上来，顾清让更加慌张。
　　出门的时候差点摔一跤。
　　“少爷！”“少爷！”
　　好多工作人员要去扶他，被他们家少爷又着急又羞涩又急迫可怜地挥开。
　　少爷房间里有野兽吗……
　　大家往门口一看，里面只有一个笑意盈盈衣冠整齐地纤弱少女。
　　少女白白的皮肤，和少爷原本白但现在爆红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顾清让一口气疯跑，钻到了他爸的宝贝玻璃温室花房里。
　　正中央最大的区域，拱卫着的是顾爸等了很久，一直不开花的奇珍品种。
　　少年气喘吁吁看着门口。
　　少年身后，无声之中，花朵在慢慢绽放，慢慢成为最雍容华贵的样子。
　　顾清让慢慢回头，看着那朵绽放中的花。
　　一定是错觉吧……
　　爸爸养的是什么花……
　　为什么看到苏臻变成花妖勾引他呢……
　　他就快要……抵不住了怎么办……


第94章　重回高中（八）
　　顾家玻璃花房，躲在里面的俊秀少年；　俊脸爆红地看着花朵。
　　仿佛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少年。
　　羞涩；　纯真；　干净如同白纸。
　　完蛋了……
　　为什么看个开花都会想到苏臻……
　　“顾清让，你跑什么呀？”
　　顾清让听到声音愕然回头。
　　苏臻正斜靠在花房的入口，双手抱胸；　表情悠闲。
　　俊秀的少年像被调戏了的小媳妇，漂亮的少女反而像是浪荡不羁勾人不自知的风流剑客。
　　两人的性别似乎应该倒过来。
　　“你……你有事吗？”
　　“花开了呀。爸……我是说你爸爸，等了那么久看不到花开；　你一来就开花了。”
　　“这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少年傻傻地落入少女的陷阱之中不自知。
　　“顾清让你招蜂引蝶呀。”
　　苏臻在顾清让不知觉的的时候已经靠近他。
　　眼含笑意的少女轻轻一推少年的肩膀；　把他推靠在他身后的垂直大石头上，自己欺身而上，一手撑在顾清让的头边。
　　这个姿势在以后叫做“壁咚。”
　　“那你说；　我是来咬你的蜂还是被你引来的蝶呀？”
　　少女的红唇越靠越近；　另一只手捏着少年的下巴。
　　魂都要被勾没了……
　　顾清让有一种自己这辈子都走不出去的感觉。
　　“我不知道……”
　　“你是天才你这个都不知道？我以为……天才都是自学成才的？包括……”
　　苏臻捏着顾清让下巴的手顺着他的脖颈；　引起阵阵颤栗，下滑到顾清让的锁骨处，揪起他的衣领慢慢转圈，眼睛直勾勾看着顾清让。
　　少女坏笑着垫起脚尖在少年通红的耳朵边上轻轻说话，细软的声音略沙哑；　每个尾音都似乎带着无数个挠人心的小钩子。
　　“你想不想尝尝看我的唇哪……”
　　不知有意无意，少女的唇轻轻擦过少年的耳垂。
　　好烫啊……顾清让的耳朵……
　　顾清让的眼睛里都快有雾气了。
　　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　看得苏臻都觉得可怜。
　　稚嫩青涩的顾清让果然比他成年之后那一团黑的样子招人心疼多了。
　　苏臻都快心软了；　想要收回手；　舍不得逗他了。
　　顾清让的脑海里拼命叫嚣……
　　她的嘴唇擦到我的耳朵了！！
　　她的嘴唇擦到我的耳朵了！！
　　顾清让的眼睛却扫到苏臻依旧悠闲的笑脸。
　　可是……
　　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情绪，甚至是身体本能反应都完全掌控在别人手里呢……
　　他们两个之间，为什么她看起来是什么都不在乎的那一个，只剩下他一个人傻乎乎地被掌控着一切……
　　苏臻收回手的时候，被顾清让突然拉住了手臂，少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也许是忽然之间意识到这之中的不公平，表情看起来有点凶狠。
　　顾清让之前是完全不会主动跟苏臻有肢体接触的。
　　哪怕推开苏臻，也是用手背去推开她的肩膀。
　　守礼守节的几乎守旧。
　　像这样主动握住苏臻的手臂，破天荒头一次。
　　少年的手掌很烫，甚至因为承受不了波涛汹涌的情绪，微微有些湿润。
　　但坚定不移地握着苏臻的手臂，不让她收回。
　　“我不，不想，我一点也不想！”
　　少年不自觉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的。
　　苏臻怜爱地看着他，踮起脚抚摸他的头发，语气十分温柔，没有青春期女生被拒绝后为了保面子的愤怒。
　　“不想就不想嘛，讲那么大声干嘛？”
　　软也是她，硬也是她，他真的拿她没有办法了……
　　于是顾清让在一天之内第二次落荒而逃。
　　苏臻在后面笑。
　　难怪后来顾清让那么喜欢逗她……
　　青涩不知所措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明明是他自己的家，他却像被黄鼠狼撵得没处去的小鸡仔到处钻。
　　“那阿姨，我先回去了。”
　　顾家大厅门口，苏臻笑眯眯地和工作人员阿姨们说再见，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躲在二楼楼梯后面的顾清让。
　　“顾同学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出来了。
　　好好休息哦。”
　　二楼的窗帘僵硬地动了一下。
　　苏臻走后，顾清让当天晚上没有睡好。
　　少年不仅不知愁滋味，连自己害了相思也不自知。
　　顾清让的变化同学们看在眼里。
　　以为大冰山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
　　顾清让常常走神，上课的时候看不见老师，一不留神那视线就缠绕着苏臻的背影去了。
　　殊不知这就是传说中的为伊消得人憔悴。
　　期末考试很快到来。
　　成绩出来跌破所有人的眼睛。
　　那个看着很漂亮，也没看出来多努力的苏臻，总成绩全班第一。
　　没错，压过了顾清让。
　　成绩出来的当天晚上，老师就拜访了顾清让的父母。
　　顾清让很低调，不喜欢让学校里的人知道他的出身，地址填的是市区大平层。
　　但……在他眼里低调得不行的大平层，依旧把老师震惊得不行。
　　身为闵恩附中的老师，自然知道闵恩大学的校长是谁……
　　难怪顾同学这么优秀，原来是校长家的公子。
　　震惊归震惊，还是要回归主题的。
　　“顾同学这次的成绩落到了全年级第十，往常从来没有下过第一的位置。
　　学校高度重视，老师一起分析试卷的时候发现，每张试卷他都做前面一半，正确率百分之一百，后一半全部都是空白。”
　　“清让你是故意的？”
　　顾爸顾妈倒认为问题不大。
　　顾清让已经自学完了大四经济学的内容，高中的课程对他来说实在不值得一提。
　　顾清让怎么告诉师长。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走神了……
　　“我想跳一级，进大一。”
　　良久，顾清让开口。
　　顾爸顾妈对视一眼。
　　“清让，你怎么想到跳级的？”
　　校长一向支持儿子慢慢读书，和同龄人接触。
　　越是天才，越要注意心理健康。
　　跳一级的话，问题倒也不大。
　　顾清让始终不肯把真实的原因说出来。
　　只说是厌倦了高中生活。
　　最终以顾清让的意愿为准。
　　顾清让参加了闵恩大学的特招考试，以满分的成绩进入闵恩大学金融系。
　　开学前一天，苏臻打电话给顾清让。
　　“我来不及做作业了，借我抄好不好？”
　　苏臻吹着空调挖着雪糕，趴在床上看小说。
　　“我没写。”
　　“嗯？你得到老师的特批不用写吗？”
　　“我进大学了。”顾清让清润的嗓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苏臻从床上爬起来坐直身子。
　　她怎么忘记了……顾清让跳过了高三。
　　她想起来一个以前忽略的问题。
　　“你为什么跳级？”
　　“因为我想进大学。”
　　“胡说，你是为了躲我！现在，市图书馆，我要见你。”
　　顾清让捏着手机。
　　“我不去。”
　　“你不去我就一直等，等到你来为止。”
　　苏臻气呼呼挂了电话，顶着大太阳出门了。
　　顾清让还是先到了。
　　气鼓鼓的少女一出现，在图书馆门口，把顾清让推到墙上，众目睽睽之下，拉起他的手在他的虎口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路人看的目瞪口呆。
　　小年轻的爱情真是……好有激情啊……
　　苏臻咬得狠，顾清让的手都流血了。
　　大家同情地看着这个异常好看的少年。
　　只见他低下头，看不见表情。
　　嘴角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受了那么久的煎熬，终于，也有她为他失控的时候了……
　　顾清让把被咬破的虎口放到嘴里，感受着血腥味充盈着自己口腔的感觉。
　　闵恩附中开学的那天，顾清让被学校请去演讲。
　　刚进到高三教学楼的时候，顾清让突然被一名平刘海圆脸的女孩堵住去路。
　　顾清让是校园风云人物，有他的地方原本就充满了关注。
　　开学第一天，满校园全都是乱窜的学生。
　　顾清让的周围却很快被围起来。
　　少男少女们纷纷一脸激动。
　　对方低着头，手伸直，颤抖的手捏着一封信一样的东西。
　　“顾同学，请等一下！”


第95章　重回高中（九）
　　开学的时候天气还很炎热。
　　阳光穿透斑驳的树叶；　光斑洒在水泥地上。
　　滚烫又充满激情的夏日呀。
　　顾清让被人堵住的地方在他们年级一楼楼梯拐角处。
　　旁边就是两个班级。
　　现在这个时间点；　家长已经回去了；　学生全部到班；　老师还在办公室里处理暑假的事物。
　　真是个好时间，看热闹的人都很有时间。
　　顾清在苏臻面前是个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让苏臻调戏得很可怜的青涩少年。
　　但在其他人面前，他就是那个同学们只能远远仰望的校草学神。
　　顾清让在闵恩附中的两年；　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高冷。
　　闵恩附中的女生少见和顾清让表白的。
　　一来高中学校管得紧。
　　二来顾清让可是站在云端的神仙，神仙只要喝露水就好了，谈恋爱是凡人才干的。
　　基于这个共同的认知，大家都不敢。
　　由于这里极佳的地理位置；　楼上楼下楼道中都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少年少女们一脸兴致勃勃。
　　告白的女生似乎很紧张；　几乎不敢抬头。
　　手也抖得不行，再抖下去；　信也不用交给顾清让了；　直接自己撕掉了。
　　“这不是九班的秦小萌吗？你也敢喜欢男神啊？”
　　人群中不知哪个欠扁的小子；　直接戳穿了女生的班级。
　　“九班啊；　成绩好差哦。”
　　闵恩附中每个年级都有一个九班；　不是托关系进来的就是家里出了大价钱进来的。
　　闵恩附中其他班级的学生；　如果高考志愿是闵恩大学；　会得到稍微的优待。
　　但九班的学生不会。
　　高中里的学生，尤其是闵恩附中这样的重点学校；　学生之间最看重的还是学习成绩。
　　九班的学生被其他班的学生看不起。
　　女生恨恨地瞪过去；　但想到自己在告白；　只能作罢。
　　她的信上有一个大大的粉色的爱心。让人不想知道这是情书都难。
　　秦小萌身后，顾清让的桃花眼抬头看了一下对面楼层三楼上趴着看热闹的少女。
　　还笑……
　　苏臻身边都空了，毕竟被告白的是他们班的顾清让。
　　顾清让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情绪，甚至也跟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笑开了。
　　顾清让的心瞬间降到底端。
　　忽然不知道提前进入大学到底对不对。
　　万一高三这一年她被别的男生追走了呢……
　　被告白的顾清让满腹惆怅，完全没有其他男生被告白时的志得意满。
　　“啪——！”
　　顾男神几乎是从秦小萌手里不耐烦地将告白信抢过去的。
　　秦小萌惊喜地抬头，收下了是不是代表……
　　顾男神脸色很地撕信。
　　说到底，她就是不够喜欢他，才会完全没有危机感。
　　她就是吃定了他拿她没办法……
　　说起来这个清秀女生秦小萌也是个炮灰。
　　告白的男生脑子里完全就是另一个女生。
　　顾清让粗粗地浏览了一遍。
　　全是病句，全是错别字，狗屁不通……
　　要是苏臻给他写告白信就不会有这种事，苏臻成绩可好了。
　　靠……！
　　苏臻不会给他写告白信的！
　　大家都觉得虽然一定会被拒绝，但这个秦小萌运气也太差了，挑了个男神心情超级差的日子告白。
　　男神全程黑脸。
　　顾清让原本　没有心情不好，秦小萌告白告得让他意识到一些事情，于是心情变差了。
　　顾清让拿着信就要走，“同学，让一下。”
　　“不行！我不让你走！你还没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呢。”
　　秦小萌挡在顾清让面前，张开手臂。
　　顾清让瞥了一眼苏臻。
　　火蹭蹭往上冒。
　　他们都是……都是差点接吻的关系了，这已经是很亲密的关系了！
　　苏臻居然笑到捂着嘴趴在栏杆上……
　　顾清让换了一个方向。
　　秦小萌注意到顾清让握着信的手贴着创口贴，大为心疼，“你受伤了，是谁干的？”
　　顾清让闻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虎口，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家里的小猫弄的。”
　　秦小萌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
　　男神跟她说话了！
　　顾清让很快把笑容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