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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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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白白,我便都告诉你好了!”
    银玉喜道:“当真?”陈敬龙道:“事已至此,我骗你又有什么用处?这里除了坟中枯骨,再没有别人,难道怕我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么?”
    银玉微一沉吟,提起细刀,向他肩头斩去。陈敬龙无力闪躲,登被砍中,肩头鲜血长流,幸好银玉怕牵动伤处,不敢用力,这一刀不至伤到筋骨。
    陈敬龙怒道:“你想折磨我,逼我说出纣老怪下落,却是做梦!不信你再砍几刀,看我怕是不怕!”
    银玉道:“我不是折磨你,而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了力气。刚才我被你装模作样,骗上了当,这次可得加些小心才是!”
    陈敬龙轻叹一声,道:“我若还有力气,又怎能让你轻易砍中?你现在可放心了么?”
    银玉笑道:“放心,当然放心!你就快死了,我的身份,也不怕让你知道。实不相瞒,我不是轩辕族人,我刚才跟你说我本名,其实只说了个姓,我的全名叫做岛川香,银玉不过是我在轩辕族活动时使用的假名而已。”
    陈敬龙恍然道:“难怪我觉得你说话、神气都有些古怪,原来你不是轩辕族人!你是哪一族的?”
    银玉冷笑道:“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劫余大陆五大种族,只有轩辕族人与血族人相貌完全一样,你不知道么?我不是轩辕族人,自然是血族人了!”
    陈敬龙心中剧震,惊道:“你是血族人?你……你说半月之后,必定北上,是指血寇?”
    银玉冷笑道:“什么血寇?那是我们血族的先锋军。哼,这次可不只是先锋军那么简单了;我们血族此次要倾尽军力,挥师北上,一举将轩辕族拿下,让轩辕族亡国灭种!”说罢仰天大笑,得意非常。
    陈敬龙心跳如鼓,暗叫:“糟糕!血族要大举进犯我族,必是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朝廷不知此事,半点防备都没有,怎能抵抗?不行,我一定要活着,把这消息通知朝廷才好!”怕岛川香看出自己心思,脸上故意装出不屑神情,冷笑道:“我虽然见识短少,可也知道,血寇地小人少,实力有限的紧,跟我们轩辕泱泱大国根本无法比较。你们以卵击石,不是自取灭亡么?”
    银玉笑道:“你不只见识短少,头脑也笨的厉害!你当我与尚自高商议的是什么事?哼,有内应相助,里应外合,我们自然可以轻松灭掉轩辕,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陈敬龙恍如耳边响起一个霹雳,脑中嗡嗡作响,心中只叫:“大事不妙!原来尚自高是血族奸细!”

一百四十八节、奸诈蠢蛋
    银玉见陈敬龙默然不语,便道:“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这便告诉我纣老怪的下落吧。”陈敬龙笑道:“他的下落,就算我说了你也找不到,又何必一定要问?”银玉大怒,厉声喝道:“原来你是在戏弄老娘。小子,你找死!”举起细刀,当头便砍。
    陈敬龙大骇,想要闪躲,却苦于无力动弹,眼看寒光闪动的刀锋离自己额头已经不及两寸,情急之下,心中除求生之外,再无其它念头;猛觉一股暖流自小腹处急冲而上,腰身力气顿复;急速仰倒,向旁边一滚,间不容发的躲过细刀;待重又坐起身来,方才觉得奇怪:“咦,我怎么有力气躲闪?”微一凝神,感觉小腹处暖洋洋的一团,不由狂喜:“原来我的内力不怕消魔化力粉,并不曾被化去!”
    他以前听纣老怪说过,消魔化力粉可化人力量、魔力,只当自己的内力也会被化去,因此得知是中了蝎尾针后,一直不曾运用内力;此时才知,内力本质与魔力不同,居然不怕消魔化力粉,反过来倒是消魔化力粉受内力克制,内力到处,如汤泼雪,消魔化力粉效果立失,体力迅速恢复。
    银玉一刀砍空,脸色大变,惊道:“你力气没有消失!你……你又在装模作样,骗我上当!”
    陈敬龙急运内力在全身游走,跃起身来,哈哈大笑,朗声道:“我也没想到消魔化力粉制我不得,倒不是有意骗你!”
    银玉见他起身,吓了一跳,急退数步,与他拉开距离,奇道:“你究竟有什么古怪本领,怎会不怕消魔化力粉?”
    陈敬龙上前一步,拾起钢刀,笑道:“现在局面又转,我已不是任你宰割的可怜虫了,你还想逼问我事情么?”
    银玉沉吟片刻,猛一咬牙,森然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便绝不能让你活下去!陈敬龙,受死吧!”两手握住刀柄,慢慢举过头顶。
    陈敬龙笑道:“要打架么?你不是我对手!”
    银玉冷哼一声,道:“上次在青龙城中,人多眼杂,我怕泄露身份,不敢使用斗气,所以才饶你一命,你当我真的打不过你吗?陈敬龙,今天就让你尝尝血系斗气的厉害!”说罢咬破舌尖,仰头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一喷出口,她脸色立时变的苍白,额头正中却浮现出一块钱币大小的血红印迹,圆圆如同膏药;印迹出现的同时,她细刀上忽地拢上一层淡淡血雾,虽不甚浓,却诡异阴森、狰狞可怖。
    陈敬龙心中凛然,暗道:“这是什么技法,怎地如此古怪?”不敢轻视,忙凝神以待。
    银玉猛吸口气,喝道:“吃我一刀!”疾冲上前,挥刀直劈而下。
    陈敬龙有心试试她这古怪斗气有何威力,不躲不闪,运起五成内力,举刀迎上。
    “噗”一声响,两刀相交,声音如击败革。陈敬龙只觉自己刀身撞上一片粘稠之物,刚力被迅速化解,无法传到对方刀上;惊奇之下,想要收刀再出,不料钢刀竟似被那血雾缠住,一时收不回来。
    银玉全身一震,轻呼出声,微微躬身,显是陈敬龙的力道对她并非全无影响,震荡之下,她折断的肋骨互撞,所以疼痛;但她毫不停顿,猛吸口气,细刀用力外摆。陈敬龙钢刀受血雾纠缠,挣脱不开,随着细刀荡向一旁。
    银玉手臂微抖,血雾的缠力忽地消失,刀头一转,斩向陈敬龙脖颈。陈敬龙此时钢刀荡在一旁,急切间收不回来,无法招架;眼见对方挥刀斩来,急忙上身后仰,同时右足踢出,脚尖点向对方小腹。
    细刀在陈敬龙颈前划过,猛地一沉一拖,在他左胸切出一条长长的伤口。银玉一招得手,见对方脚尖离自己小腹已经不远,顾不得加重刀上力道,急急后跃闪避。她这一番剧烈动作,断骨处疼痛难忍,退避之后,一时无力再出招追击;手按肋下,喘息不已。
    陈敬龙直起身来,左胸伤处微觉麻痒,急低头去看,见伤口虽长,却不甚深,本无大碍,可此时鲜血狂涌,流个不住,竟比更重一倍的伤势出血还多,不禁骇然。
    银玉见他脸上变色,喘息笑道:“我的血系斗气,可将你体内血液引了出来,出血量在正常伤口出血的五倍以上。你再中我几刀,即使不伤要害,也要流干血血液,变成一具干尸了!”
    陈敬龙怒道:“就算我变成干尸,也要先杀了你!”急运内力在伤口周围急转,麻痒之感渐消,再看伤口,血流减缓,已与正常伤处无异;这一下可是喜出望外,大笑道:“哈哈,看来我不会成干尸的!”
    银玉方才见蝎尾针奈何他不得,已经十分惊奇,此时又见血系斗气对他无效,不禁骇异莫名,喃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什么都不怕,还是人么?”
    陈敬龙笑道:“区区血系斗气,雕虫小技而已,算得什么?方才我不知血系斗气的特性,让你占了便宜,现在我知道了,咱们再来打过!”向前跃起,将内力运到十足,一招“瀑落千丈”,钢刀当头直劈。
    银玉见他刀来如电,威猛迅疾,不敢抵挡,急跨步闪开。陈敬龙一刀劈空,紧跟着踏上一步,右手微扭,刀身放平;左手按住刀背,一招“顺水推舟”,将刀头推向银玉肋下。
    银玉见他变招奇快,再也躲闪不及,只得咬紧牙关,竭力挥刀去挡。
    眼看两刀就要相交,陈敬龙脑中忽然闪电般转过一个念头:“洪断山一击七重力,层层叠叠,难以抵挡。我难道不能也多发几重力么?”
    两刀相撞,陈敬龙不等前力衰竭,急吸口气,又一波内力涌上。
    银玉细刀与钢刀一触,只觉对方力道奇大,自己手臂剧震,几乎握不住刀柄,心中暗叫:“我又上当了,原来这小子力量如此之大,方才有所隐藏!”仗着血系斗气的粘稠特性,勉强化解;刚想松口气,忽觉对方刀上又一股大力涌来,如海中波浪,前浪方消,后浪已至;再想抵挡,已是力所不及。
    “忽”“咯”“咯”“哇”四声几乎同时响起。“忽”的一声,是银玉握不住刀柄,细刀脱手飞出,去势极猛,带起风声;“咯”“咯”两声,是银玉右臂在大力冲击之下,两处骨头齐断,发出脆响;“哇”的一声,却是大力传至躯干,伤及内腑,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陈敬龙万没想到自己又运一波内力,竟会有如此威力;一时愣在当地,惊喜交集,恍然如在梦中,竟忘记趁势追击,继续出招。
    银玉左手按胸,右臂软软垂下,身形不住摇晃,哑声苦笑道:“好小子,看你外表老实,想不到竟如此奸诈!我……我一向自负机警,却连连上你恶当,真是不甘心!”
    陈敬龙有生以来,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奸诈”,一时哭笑不得,竟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银玉沉默片刻,额上血印慢慢消失,沉声道:“我现在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你要杀我,便请动手吧!”
    陈敬龙道:“我不杀你。”银玉奇道:“难道你肯放我走?”陈敬龙摇头道:“不能放!”银玉愕道:“你又不杀我,又不放我,究竟要把我怎样?”陈敬龙道:“我要把血族即将大举来犯的消息通知朝廷,你跟着我去做个证人吧!”
    银玉微一错愕,满脸疑惑,侧目而视,对陈敬龙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
    陈敬龙愣道:“你看什么?”银玉皱眉道:“我想看清楚,你究竟是个心机深沉的狡诈之徒,还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蠢蛋!”陈敬龙愕道:“我怎么蠢了?”
    银玉冷笑道:“以你的身份,若不是蠢的不可救药,又怎会打起通知朝廷的念头?”陈敬龙正色道:“我是轩辕族人,自当以轩辕族安危为重……”银玉冷笑打断道:“你是轩辕族人不假,但别忘了,你是轩辕朝廷的通缉要犯。朝廷正要捉你,你却主动送上门去,自投罗网,不是蠢蛋是什么?”
    陈敬龙一时无语,想了半天,方道:“为了全族安危,我个人的生死也就……也就顾不得了!”银玉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大义凛然的英雄,可惜太蠢!”陈敬龙怒道:“又怎么蠢了?”
    银玉笑道:“你通风报信,朝廷却不相信,你只不过是白白送死,怎么不蠢?”陈敬龙急道:“如此重要的大事,朝廷怎能不信?”银玉冷笑道:“你是朝廷的高官么?你是皇亲国戚么?你不过是个普通江湖少年罢了,人微言轻,谁能轻易信你?”
    陈敬龙沉吟道:“有你作证,朝廷自然会信的!”银玉又是哈哈大笑,指着陈敬龙,连道:“蠢蛋!蠢蛋!”陈敬龙怒道:“我又怎么蠢了?”银玉笑道:“我去作证?我为什么给你作证?从外表来看,我与轩辕族人完全一样。你捉个寻常轩辕女子去证明血族就要入侵,有谁会信?”陈敬龙急道:“你会血系斗气,分明是个血族女子。我捉到血族奸细,朝廷怎能不信?”银玉道:“我不施展血系斗气,便没人能证明我是血族人。施不施展血系斗气,全在我自己,别人可勉强不来!”陈敬龙哑口无言,暗自掂掇,银玉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去给朝廷报信,只怕真的只是白白送死;心中颇为踌躇。

一百四十九节、饶敌一命
    银玉见陈敬龙沉默不语,面现难色,便道:“陈兄弟,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咱们两次相逢,两次相斗,也算缘份不浅!姐姐有一句话想要劝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敬龙道:“血族是我轩辕族的仇敌,你我立场不同,注定不能成为朋友,姐姐兄弟的称呼,还是免了吧!有什么话,说来听听。”
    银玉道:“陈少侠,世事无绝对,你说咱们注定不能成为朋友,那也未必。我要劝你的话,正是为你前途着想。你现在受朝廷通缉,又被神木教散布流言,为江湖人所不耻,在轩辕族已无立足之处,何不投奔我血族,求个安身立命之所?大战在即,我血族正急需武勇之士,以你的本领,不难混出个名堂,成为人上之人,不是远远好过在轩辕族奔波躲藏、亡命江湖……”
    陈敬龙怒声打断道:“不必再说了!你想我背叛本族,去帮你们血族屠杀我轩辕同胞么?我陈敬龙虽然受人诬蔑,声名狼藉,但自问平生不曾做过愧对良心之事。要我作卖国投敌的狗贼,绝无可能!”
    银玉见他神情坚定,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得叹道:“我言尽于此,你再想一想吧!”寻思一下,又道:“你留下我,也无用处,不如放我走吧!”
    陈敬龙沉吟道:“你是血族奸细,意欲不利我轩辕族,我放你走,岂不是纵敌为患?”银玉惊道:“你要杀我么?”
    陈敬龙颇为踌躇,心知对敌不该心软,理应将之除去,但眼见她脸色苍白、右臂软垂、躬腰曲背、嘴角带血,神情孤凄无助、楚楚可怜,要上前杀她,也确是下不去手;一时拿不定主意,沉吟不语。
    他虽知血寇是轩辕族的仇敌,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血寇恶行,因此对其虽有戒备厌恶之心,恨意却还不足,又觉对一个已无反抗之力的女子下毒手,不是好汉所为,因此迟疑。
    银玉察言观色,知道他下不了狠心,便又轻声呻吟,加倍装出可怜神情,叹道:“陈少侠,你要杀我,便请快些动手!我身受重伤,却不得医治,这样耗下去,痛也要痛死了;你如此折磨一个娇弱女子,算什么英雄?”
    陈敬龙听她一说,更生恻隐之心,迟疑道:“我若不杀你,你还会做出不利我轩辕族的事情么?”
    银玉苦笑道:“我能做什么事情?以前我只是往来于两族之间,传送消息,可没有伤害过一个轩辕族人。如今我杀不了你,身份不免被你泄漏出去,为江湖人得知,以后我是再也不敢来轩辕族了。至于不日两族对阵,决战沙场,又非银玉所长,那也是插不上手的!”
    陈敬龙点点头,咬一咬牙,沉声道:“血族许多人,杀你一个,也不过九牛去一毛,无关轻重。也罢,我就放你一马,这次饶你不杀!咱们话说在头里,你若再敢到我轩辕族来,被我撞上,可非杀你不可了!”
    银玉大喜,道:“陈少侠,多谢!如果有朝一日,你在轩辕族走投无路,不妨到我们血族去。我念你不杀之恩,必定……”
    陈敬龙怒道:“你啰嗦什么?要走便快走,别等我反悔,不肯饶你!”
    银玉不敢再说,低下头去,慢慢走向乱葬岗外。陈敬龙忽地心中一动,喝道:“且慢!”银玉转回身来,慌道:“怎么?你……你反悔了?”陈敬龙道:“那倒不是。我是想问你讨些消魔化力粉的解药。”其实他也不知消魔化力粉有没有解药,只不过试探一问罢了。
    银玉愕道:“你又不怕消魔化力粉,要解药做什么?”陈敬龙听她回答,知道确有解药,便道:“我虽然不怕,却无法救得别人。那蝎尾针细如牛毛,防不胜防,难保以后不会有的我朋友吃它大亏;我还是随身备些解药的好!”
    银玉点点头,从腰间摸出个小小瓷瓶放在地上,道:“将这瓶中药粉服下一些,消魔化力粉的药性立解。”陈敬龙道:“多谢了!你这便走吧。”银玉转身而去,再不回头。
    陈敬龙看她步履蹒跚,慢慢走远,心中暗叹:“我放走血族奸细,真不知是对是错!”过去将瓷瓶捡起,打开一看,见里面半瓶绿色粉末,收好放进怀里;想了想,又去将银玉遗落的细刀找到,连刀鞘一并拿了,暗道:“这细刀份量介于寻常刀剑与大环刀之间,若是齐若男使用,即可以增加威猛刀招的威力,又不至因膂力稍弱而用不动,真是再适合不过。等见到他时,送了给他。”想想再无别事,便出了乱丧岗,顺来路而回,心中寻思:“不知雨梦跟踪尚自高,怎么样了?”忽地想到:“我跟踪银玉,自以为人家不曾觉察,哪知人早就发现了;雨梦跟踪的本领未必比我高明,尚自高颇有机智,又怎能发现不了?不好,雨梦有危险!”想到这里,登时心焦如火,急忙发足狂奔,尽全力赶回城去;至于路上行人的惊诧目光,却顾不得了。
    等进了城,不知到哪里寻雨梦去,只得先回事先约好碰头的客栈瞧瞧再说。
    离得老远,便见一个人白裙如雪、身背铁弓,立在客栈门前左顾右盼;不是雨梦是谁?
    陈敬龙见她安然无恙,不禁大喜若狂,疾奔过去,叫道:“雨梦,你没事么?”雨梦喜道:“陈哥哥,你回来了!”迎到跟前,忽地愣道:“你受伤了?要不要紧?”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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