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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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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精灵森林赶回,一路辛苦,本就衣裳不整、风尘仆仆,此时再着意伪装,搞得衣破发乱、满脸泥尘,狼狈不堪,确是与逃难的流民有些相似。
洪苏二人仔细一看,都忍不住发笑。洪断山喜道:“传闻陈敬龙有手足残疾,且已战死沙场;玄武城守军绝想不到,这个外表狼狈,但身体健全的‘难民’,居然便是大名鼎鼎的陈敬龙!你这幅样子,定能瞒过玄武城守军耳目,混进城去!”苏忆清接口道:“敬龙兄弟,你再缩肩弯背,装的颓唐一样,别露出剽悍神情,便更好了!”
陈敬龙答应一声,笑道:“我这便去玄武城了!告辞!”说着,拱手作别,走出门外;将踢云乌骓背上装干粮的包袱取了,缚在背上,径往玄武城行去。
及到了玄武城,离城门老远,陈敬龙便缩肩曲背,装出颓唐猥琐模样,一步一晃,慢慢向前捱去。
众守门兵丁见他近前,便有一人迎上,喝问道:“哪儿的人?来玄武城做什么?”
陈敬龙信口胡编道:“仇家村儿的;村子让山贼给烧了,没处安身,来玄武城投奔个亲戚!”
那兵丁并不起疑,只怔怔自语:“仇家村儿?这倒没听说过;想必偏远的紧!”一边念叨,一边伸手在陈敬龙腰间、双腿、双臂各摸索几下,又将他背上包裹略按一按;确定没带兵刃后,随意一摆手,催道:“进去吧;快走,快走!”对陈敬龙面孔,正眼儿也不瞧一下。
陈敬龙见如此轻易过关,暗自欣喜,抬步刚要走,却听旁边一人喝道:“慢着!”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低级军官打扮的青年缓步踱来。
陈敬龙心中微凛,赔笑问道:“军爷有何吩咐?”那青年军官冷冷应道:“看你身材高大,想必有些力气;修建府邸正缺劳工,你便凑个数吧!跟我来。”说着,扯住陈敬龙手臂,转身就走。
陈敬龙见是入城,便也不运力抗拒,任他拉扯,跟随走去;待进了城门,方试探问道:“军爷,替谁修建府邸?给不给工钱?”
那军官头也不回,冷笑道:“给城主大人干活儿,一天管两个窝头就算不错了,还想要工钱?嘿,想的倒美!”
陈敬龙心中怒气渐起;转目观望城内情形,见行人寥寥无几,街边店铺大半关门,昔日繁华尽失,一派萧条景象,不由更是愤恨;暗自惦掇:“玄武城未历兵火之害,却竟败落至此,可见城主昏庸无道,对百姓多有摧残!如此混蛋城主,罪该万死,就算没有商家之仇,我亦必杀之!”
走了片刻,那青年军官见新抓“苦力”只默默随行,并不求饶哀告,颇觉意外;一边行走,一边转头打量“苦力”,疑道:“你这汉子倒有些与众不同!别人听说去做劳工,都吓的魂不附体;怎么你却毫无反应,泰然处之?”
陈敬龙淡淡应道:“待寻个避静地方,我跟你说几句话后,你自然不会要我去做劳工了,我又何必害怕?”口中说着,转头四下打量,寻找僻静之处。
青年军官颇觉惊奇,疑道:“说几句话便不要你做劳工了?什么话这样厉害?”
陈敬龙笑道:“只凭说话,当然没这么厉害;还得给你看两件好东西才行!”
青年军官微一思索,喜道:“你要送财物贿赂于我,求我网开一面?”陈敬龙含笑不语,只顾四下观望。
那青年军官见陈敬龙“默认”,不由喜的抓耳挠腮;左顾右盼,寻觅僻静处,比陈敬龙更显情急;又走一会儿,望见路旁有条曲折小巷,便叫道:“那里僻静,到那里说话去!”不由分说,扯着陈敬龙直往小巷行去。
……
五百零四节、城主恶行
五百零四节、城主恶行
在曲折小巷中行走片刻,离正街已远。e^看
那青年军官见巷中暂无行人来往,便停下脚步,松开陈敬龙手臂,回身与他正面相对,低声命道:“这里够僻静了。你有多少钱财,现在通通给我交出来,不许藏留半点;听见没有?”
陈敬龙笑道:“我只说给你看两件好东西,并没说有钱财给你;你张口便索要钱财,真是莫名其妙!”
青年军官愕道:“没有钱财?……那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看?值不值钱?”
陈敬龙缓缓将双手举到面前,翻转打量,淡淡说道:“这两件好东西,能做许多事情,当真是无价之宝;可惜,你只能看看而已,却没本事拿去!”
青年军官听他话头不对,微吃一惊;抬手握上佩刀手柄,喝道:“你什么意思?”
陈敬龙不等他抽出刀来,向前一扑,双手齐动,迅疾如电;左手直伸,五指分张,捏住那军官两颊,手掌紧紧掩住他嘴巴;右手斜向下探,抓住对方握刀右手,用力一攥。
“格格”轻响声中,可怜那被攥之手,扭曲变形,不成模样,却是已被大力挤的骨骼尽碎,彻底残废;连刀柄也再握不住,更别想抽出刀来。
那青年军官右手剧痛,却又被堵住嘴巴,呼叫不出;情急下,本能的挥起左拳,击向陈敬龙xiōng膛。
陈敬龙tǐngxiōng坦然受他一拳,如若未觉,右手抬起,五指蜷曲如鹰爪之形,扣住其咽喉;森然笑道:“你手掌受我一握,当知我指力如何;若自问喉咙抵得住我一抓,便不妨大声叫个试试!”一边说着,一边松开左手,放脱他嘴巴。
那青年军官要害受制,哪敢稍动?痛惧交集下,冷汗淋漓、浑身颤抖;怔了片刻,硬起头皮恐吓道:“你敢伤害军官,好大……好大的狗胆!玄武城里有十万兵马,我若大声一呼,军兵齐至,你……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敬龙淡然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尽管大声一呼,且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青年军官见他毫无惧sè,不由气沮;不敢再强硬相对,迟疑道:“算我有眼无珠,抓错人了!……好汉,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敬龙冷冷打断道:“你没抓错人;我正需寻人打听些事情,你主动送上门来,当真再好不过!你想活命,便老老实实回答我问话,若敢有半句虚言,我手指一收,立即送你见阎王去!”
青年军官愕道:“问话?……问什么话?”
陈敬龙沉声问道:“玄武城主,夜间是住在老城主府里,还是住在新建府邸之中?”
青年军官微怔,疑道:“你打听城主宿处,想干什么?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敬龙手指微收,不耐烦道:“我只想听答案,不想听废话!除回答我问题之外,你敢再多说一句,我立即取你性命!”
青年军官被他抓的喉咙疼痛,惊惧万分,不敢再稍有迟疑,匆忙应道:“城主当然住在老城主府里;新府邸刚动工不久,连大概模样也还没有,不能住人!”
陈敬龙又问:“老城主府,在什么位置?”青年军官应道:“沿方才所走正街继续前行,穿过四条横道后,在第五个路口向左一转,便能望见。城主府周围民房尽被拆除,一片空阔;偌大一座府邸兀立当中,十分惹眼,不难找到!”
陈敬龙奇道:“为何要拆除城主府周围民房?”青年军官解释道:“当然是为修建新府腾出地方了!不过此时各座新府都刚破土动工,还不曾有可遮视线的楼阁立起,所以一片空阔!”
陈敬龙更觉惊奇,问道:“‘各座新府’?……难道要建的新府邸,不只一座么?”青年军官应道:“当然不只一座。城主共有十四位妻妾、五个儿子、八个女儿,每个人都要建造自己的府邸;再加上城主自己也要盖一座新府,总共得建二十八座新府呢!”
陈敬龙倒吸口凉气,惊叹道:“二十八座新府?!好家伙,这得用去多少钱财、劳力?玄武城主当真好大的手笔!”定一定神,又问道:“玄武城主哪来的这许多钱财?被占了居处的那些百姓,又被迁往何处居住了?”
青年军官应道:“城主在玄武城增加了十六项新税,又清剿了城中几家叛逆,收其家产,再命令周围几座小城的城主各献一万金币相助,便凑够了修建新府的钱财。至于被占了居处的百姓么……老弱fù孺皆被驱逐出城,青壮汉子都被bī做劳工,替城主修建各座新府……”
不等他说完,陈敬龙已气的目眦yù裂,喘息恨笑道:“好,好;难怪玄武城萧条到这般地步,难怪商家无辜遭难,原来如此!……玄武城主残暴害民,固然该死,其妻妾儿女坦然挥霍民财民力,亦罪无可恕;知道这些,我杀他满门时,便不会心怀不忍了,好的很……嘿,当真好的很!”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那青年军官立时被惊的面无人sè;怔怔望着陈敬龙面容,喃喃问道:“你要杀城主大人满门?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不等陈敬龙应声,忽地省悟,失声叫道:“啊,商家!……你……你是商家的准女婿,陈敬龙!……难怪我看你有些面熟;你以前受过通缉,我曾见过你的画像……”
陈敬龙眼中凶光暴闪,森冷笑道:“你若想死,便不妨叫的再大点儿声!”那青年军官一愕,急忙止住惊呼;寻思一下,强挑起嘴角,lù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声央求道:“陈将军、陈……陈大侠,您是响当当的大英雄,可不能……不能滥杀无辜;小的只是个无名之辈,不值得您一杀;您……您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吧!”
陈敬龙微微一笑,温声安抚道:“你既称我是大英雄,我倒真不好对你下手了!也罢,只要你老老实实把我问题都回答完,我便饶你不杀!”
那青年军官将信将疑,试探问道:“您老说话,可不会……不会不算吧?”陈敬龙笑道:“大侠又岂能言而无信?”青年军官大松口气,喜道:“是,是……你老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稍有隐瞒!”
陈敬龙稍一寻思,问道:“城主府内,有多少shì卫?那些shì卫本领如何,其中可有高手?”
青年军官一呆,苦着脸应道:“这个……小的只是军中一名小队长,哪能知道城主府内的事情?您老这个问题,小的可……可当真不知道了!”
陈敬龙沉yín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罢了,这个问题不用你回答了!我再问你,夜间各处城门,有多少军兵把守?”
青年军官毫不迟疑,迅速答道:“城头巡夜的不算;四座城门内,各有五百军兵把守,夜夜如此!”
陈敬龙深吸口气,又沉声问道:“围剿商家后,商家死难之人的尸体,葬在何处?”
青年军官稍一寻思,嗫嚅应道:“那些尸体……被丢去luàn葬冈,喂野狗了,并没安葬!”
陈敬龙xiōng中一痛,怒气上涌,双目充血;恶狠狠问道:“商家豪宅,归谁所有了?”
青年军官见他模样可怕,吓的两股皆颤;结结巴巴回答道:“没……没归谁;城主下令,全给……全给拆了,能用的材料,都送去城主府旁,以备修建新府邸使用!”
陈敬龙咬牙切齿,恨恨问道:“洪家及姬神医家,也是如此下场了吧?”
青年军官颤声应道:“是……所有叛逆人家,皆是如此!”
陈敬龙寻思一下,沉声道:“最后一个问题。玄武城主手下,共有几位大将?”
青年军官应道:“共有三位;一位姓张,一位……”
陈敬龙打断道:“不必多说,我知道几位便可,不必知道都姓什么。你回答的很好,我很满意!”
青年军官希冀问道:“那您……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陈敬龙淡淡应道:“大侠答应饶你一命,自然不会食言!”青年军官喜道:“是,是;多谢,多……”陈敬龙森冷一笑,叹道:“只可惜,我不是大侠!”话刚出口,手上猛一用力;“喀”一声轻响,已将那青年军官咽喉捏碎。
那青年军官喉间“咝咝”连响,身体慢慢软倒;一双眼睛凸起如金鱼,死死瞪着陈敬龙面容,眼神中满是惊疑之sè,仿佛至死也不相信,名满天下的大英雄竟当真会食言而féi、痛下杀手。
陈敬龙望着他双眼,幽幽叹道:“玄武城主若知陈敬龙身在城中,必要寻个隐避处躲藏起来;为免明晚找他不到,我只好杀你灭口!欺骗于你,非我情愿,无可奈何……唉,当真无可奈何!”叹毕,俯身在那青年军官眼皮上轻轻一按,让他双目闭拢;随即转身大步走去,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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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五节、夺门入府
五百零五节、夺门入府
陈敬龙出了小巷,先沿青年军官所指道路行去,寻到城主府,亲眼确定其所在位置,随后又转往商家。
及到了商家,果见昔日豪宅,尽成废墟,原本雕梁画栋,点滴不存,唯余满地残垣断壁、破砖烂瓦。
陈敬龙眼望废墟,回想前两次来商家时种种经历,颇生恍惚如梦之感;叹息半晌,去一处断墙后坐了,吃些干粮,倚墙而睡。
到了黄昏时分,城中忽地骚乱起来,只闻许多马匹来去奔驰、许多人大声呼嚷,处处喧闹不堪。陈敬龙听得声响,料是那青年军官的尸体已被发现,城中守军正搜寻杀人者;也不在意,依旧安坐养神。
没头没绪、全无线索的在偌大一座城池中盲目搜寻一个不知是谁的杀人者,何异于大海捞针?城中守军忙碌不久,便即放弃;城中骚乱渐息。
此后一夜一日,陈敬龙只在废墟内坐卧;安安稳稳,平静无波。
……
直到第二晚,将近三更时分,陈敬龙方走出废墟,去往街。
他躺卧休息这许多时候,精力、体力都已充足欲溢,直涨的自己骨节发痒、浑身难过,当真巴不得大战一场,发泄发泄才好;转头观望冷月照耀下的凄凉废墟,不由恨满胸间、杀意盎然;忍无可忍,仰天大叫:“商大叔,商大婶,敬龙今晚要放手痛杀,替你们报仇雪恨;倘若你们在天有灵,便帮我盯紧了仇人,一个也别让逃掉!”言毕,迈开大步,径往玄武城东门走去。
行出不远,一小队步卒迎面奔来,约有五十余人;望见陈敬龙后,当先一人厉声喝问道:“兀那汉子,深更半夜,在街乱走什么?方才是你在乱喊乱叫么?”正是夜里巡城的军兵听见陈敬龙呼喊声,赶来查看。
陈敬龙默不应声,只顾前行,对迎面来人视若不见。
众军兵见他不理,更不躲闪逃避,均觉诧异;纷纷止步端枪,凝神戒备。当先一人又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不回答问话?……喂,你是聋子不是?”
陈敬龙依旧不理;直行到距众军兵不足三丈时,方低声嘶吼道:“今晚谁敢挡我去路,我必杀之!不想死的,趁早滚蛋!”说话之际,脚下不停,直撞向前。
最前一名军兵听他恐吓之语,又见他逼近身来,不由恼怒;喝道:“哪来的疯子?胡言乱语,找死么?”话刚出口,手起一枪,直往陈敬龙胸膛刺去。更新
陈敬龙不躲不闪,左手轻挥,将刺来长枪拨在一旁,脚下不停,前两步,右手起处,一拳击在那军兵脸,将他打的面孔稀烂,尸身栽倒一旁;随即又一步,左手疾探,在另一名军兵额一推,将他推的颈骨断折,脑袋贴后背,身体直直仰倒。
其余军兵见陈敬龙徒手连杀两人,且杀的轻松无比,无不骇然;下意识便都急急退往两旁,再没一个敢阻拦道路。
陈敬龙旁若无人,大步前行,口中喝道:“老子现在要去东门狠杀一场;你们去通知城中守军,快些集结,来东门应战!”言毕,对众军兵看也不看一眼,扬长而去。
众军兵怔怔望着他走远,茫然失神;过了好一会儿,方有人反应过来,惊恐大叫:“有强敌!快来人帮忙!……”受此人叫声一引,其余军兵也反应过来,哄然大乱散奔走,呼叫示警。
长话短说,陈敬龙于途中又如法炮制,惊散两队巡夜军兵;赶到玄武城东门时,城中已是呼声四起,无处不闻。
东城门内,五百守军也已听闻示警呼声,个个端枪持刀,小心防备。
待陈敬龙来到近处,众军兵见他神色狰狞、一脸杀气,知是“强敌”;当下也不废话,发声喊,一涌而。
陈敬龙眼望军兵来迎,哈哈大笑,疾冲前;手起处,早夺过一条长枪,舞动起来。
他一臂便有千斤之力,以前单手使矛,兀自纵横沙场,千军辟易,如今双手舞枪,勇力更胜从前,这些寻常军兵却又如何抵挡得住?但见其所到之处,枪影漫卷,稍被刮到者,非死既伤;并无一人能稍近其身。
片刻工夫,死在他枪下的已不下六七十人。其余军兵眼见来敌果然强的异乎寻常,无不惊惧;纷纷瑟缩后退,不敢阻其去路。
陈敬龙破开包围,抢到城门跟前,单手除去门闩,拉开一扇城门。
城门方开,只听欢呼声起,百余名布衣汉子蜂拥而入;个个手舞单刀,向守门军兵砍杀过去。在众布衣汉子之后,一条昂藏巨汉,双手各提一把连鞘巨刃,大步走进门来。正是洪断山依照事先约定,早引洪家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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