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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难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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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该死!”小丫鬟一口气说了好几个重磅消息,震得李。瑾摇摇欲坠,心乱如麻。
  “小叔,你还拜着堂呢!”五皇子李祉在他身边提醒道,也让李。瑾从怔愣的打击中清醒了过来。是啊,他今日成亲呢,没有让新娘子却扇,便不算彻底地拜完堂,他应该若无其事地继续的!
  只是,忍不住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柳嫤不见了啊!她去了哪里?!李。瑾想到,后宅里的那些女人早就对她独占鳌头的宠爱不满,会不会就那么下狠心将人拐卖出去,或是干脆地投井了事呢?是不是被人害了,毁尸灭迹,所以下人们才找遍王府,依旧寻觅不到她的踪迹?
  李。瑾阴谋论了,他想到这几日因为自己没有再踏入乐阳居,私下里已经有人认为柳嫤失宠了,对她不如以往的尊敬爱戴了,心里又悔又恨!
  不怪李。瑾会把事情都往柳嫤被害这方面想去,实在是他心慌意乱,根本想不到别的可能。自桃珠儿说有人给柳嫤传纸条,谋划逃跑一事之后,李。瑾就加重了乐阳居的守卫,他是有自信,那里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所以,他觉得,柳嫤没有逃离的可能性。
  可是里面的人出不去,却不代表外面的人进不来,柳嫤不见了,只可能是外面的人进了来,把她藏了起来!这般的行为定是恶毒的,柳嫤可还安然无事?
  “小叔,你这是要抗旨吗?”三皇子李钰拉着了李。瑾的手臂。这场秦王世子和丞相嫡女的婚事,是皇帝的亲笔圣旨,早已昭告天下,哪里容得新郎不尊重这场婚事?而且,便是皇帝不在意,那新娘子,还有新娘子背后的司徒府,会不在意他的不在意吗?
  “我有事!稍后再说!”到底是情感战胜了理智,李。瑾解开腰间的红绸花,就往后院跑去。很快,乐阳居高大的牌匾近在眼前,他这时候却有些踌躇,不敢进去。里面,那人真的不在了吗?
  她的音容笑貌,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都还历历在目。她人呢,现在到哪里去了?
  李。瑾面容冷峻,踹开合上的房门,不理会两边跪着的一串丫鬟婆子,绕过屏风,直直地走到床前。床上挂着的青幔帐是放下来的,透过薄薄的轻纱,隐约可以看到一块隆起。
  只是,当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帐子,却注定只能失望。里面并没有躺着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方才看到的影子,只是没有收拾而凸起的锦被而已。
  李。瑾的手掌抚在枕头上,又慢慢地游移到丝滑的毯子上。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他在柳嫤来了之后,特意叫人制的。大红色的锦缎上,绣着同色的暗纹,是一丛并蒂莲。
  此时,并蒂莲依旧在暗处绽放,只是上面没有残留下一丝一毫的体温,只残留一股清淡的芳香。那是柳嫤头油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百合花香,还有点姜花的味道。
  温柔的手变得青筋暴起,那大红的双人枕,和大红的锦丝被,被手的主人狠狠地丢在地上,暴露出来的床榻,平平整整,藏不住任何东西。
  “找!给我找!”李。瑾命令身边的侍卫,他不信,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就此消失!昨日傍晚时候,他还在阁楼上偷偷瞧见,她坐在窗口赏花的!
  失了新郎官的婚礼,自然继续不下去。秦王妃知道前面的闹剧之后,立刻便叫人将那丫鬟绑了下去,又叫人将新娘子送入椒房中,这才火烧火燎地走到秦王面前,向家里的男主人拿主意。
  至于这些宾客们会怎么想,她已经顾不得了,等李。瑾重新完成婚礼,谁敢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李。瑾回去婚礼上,而这劝导一事,秦王爷出面最合适,这是最好的法子。
  “王爷!”秦王妃将喝得醉醺醺的秦王爷拉了出来,向他说着儿子的叛逆行为,以期让他明白事情轻重缓急,将李。瑾劝回去。
  只是,秦王爷的反应却大失王妃所望,他根本不认为这是一回事!既然已经拜了天地了,那婚礼就算完成了,至于之后那些却扇什么的虚礼,不做也行!谁不知道,秦王。府的世子妃是司徒菲?!
  秦王妃无法,只能又急匆匆地再次跑到李。瑾面前,让他赶紧去安慰一下宾客和新娘子,不然,这一日肯定是要叫人笑掉大牙了,还可能会因此触怒龙颜!
  只是,秦王妃又再一次的失望了。李。瑾坐在乐阳居的正屋里,一动不动,执着地等着侍卫们的消息,不管她好说歹说,都不眨一下眼睛。
  此刻,前来参加婚礼的这些宾客们,也猜得一二,只是到底不敢多说些什么,众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就像完全不知这婚礼出了问题一般。至于他们心里想些什么,谁能得知?
  三皇子安抚着宾客,推杯换盏,尽显皇族风范。他进退有度,谦虚温和,也赢来了许多达官贵族们的赏识。
  五皇子跑到了李。瑾身边,陪着他一起等消息。他的想法倒不同于李。瑾,他觉得,可能是柳嫤趁着婚礼人多眼杂,逃了出去。只是为什么要逃?李祉也不能理解,只是冥冥中有那么一份直觉而已。
  此前李。瑾在江城时候,想要纳人为妾这事,在某次醉酒之时,他是有提到过的。所以,李祉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柳嫤要逃离秦王。府的锦衣玉食,以及李。瑾的宠爱,可是,柳嫤不同一般女子,这样的印象却也烙在李祉的心头上。让他觉得,柳嫤逃跑,并不是多么意外的事。
  这一日,秦王。府热闹极了。
  深夜时候,新娘子司徒菲终于在等了许久都等不到新郎进来的时候,自己拿开了红盖头,将一张含羞带喜的娇颜,暴露在一众王府的婢子面前。
  “主子!”一个有些年纪的管事嬷嬷上前问候道,“您可有什么吩咐?”
  “嬷嬷不必客气,日后叫我世子妃就行了!”司徒菲坐在梳妆台前,自顾自地拆卸着满头华饰,透过琉璃镜,她可以看到身后那个嬷嬷松了一口气。想来,她自己认命了,接受世子今晚不来的事实,便不会叫这些伺候的人为难了吧……
  司徒菲讽刺一笑,带着几分凄苦。这里是她的新房,叫做兰居,却不是京城人人知道的秦王世子居住的乐阳居。她的婚礼轰动全城,可是新婚之夜,身边却不见新郎……

☆、夫妻

  李瑾就等在乐阳居的正屋里,一个人坐在那大红的床榻之上,面无表情。
  子时时分,他身边的侍从将打探到的消息传了回来。秦王。府后花园那片桃林的一处墙角,有很可疑的石块堆叠在一起的痕迹,按那高度,是可以让人爬上墙头的。寻着那一丝丝没有完全掩盖的踪迹,可以确定,柳嫤是自己跑的,不是被别人挟持,而且,身边还有帮手。
  另外,按这逃离的速度,现在柳嫤应该已经出了京城了,若是那些不小心留下来的痕迹是真的的话,那她是往南边去了。
  得到这样的消息,李瑾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心里又恼又怒,还有些许的委屈。他对她已经这般好了,平日里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她怎还要千方百计地离开?
  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的秦王世子,永远也不会明白,柳嫤灵魂里始终还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子为主。她永远也接受不了男人的三妻四妾,接受不了成为别人左拥右抱中的其中一个,那会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个人,而是个卑微的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所以她不会愿意成为馈酢酹的妾侍,更重要的,她不爱他,也不会为了他委屈自己。
  此时逃离了京城的柳嫤,正坐在一辆南行的马车上,知道已经离京城几十里路了,这才堪堪放下心来,闭上眼睛半寐着休息。
  那一日酸枣糕中的纸条,写着的是“子时三刻后花园”,这纸条并非是林家人传进来的,而是李瑾那个妾侍桃珠儿叫人做的,目的只是当场抓住她有异心的证据而已。
  桃珠儿得了白荷的帮助,知道了许多或真或假的柳嫤的信息,其中有一条,她看得很清楚很认真,也上了心,那便是柳嫤的身份——一个生养着两个孩子的寡妇!这样的女人,怎会不记挂孩子呢?这样的女人,怎会甘愿一直做个金丝雀,没有自由呢?后面这一条猜测,是桃珠儿根据柳嫤没有伺候过世子,从而得出来的。
  同为女人,桃珠儿很明白,孩子对女人的重要性,她也很明白,一个女人不愿意让男人碰她的身子,是因为这个女人不爱这个男人罢了。所以,桃珠儿很有把握,当天晚上柳嫤会赴约,即便她不敢确认纸条的真伪,也极有可能出来看一看。更何况,叫人在伪造纸条的时候,上面还特意画了个林家的家徽在呢,这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只可惜,那时候的柳嫤并没有在夜晚出去。
  柳嫤不傻,没了林德兴和林长茂的林家,有多少能耐,她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她知道这纸条是假的,背后的目的也大致可以猜得出来。如果她真去赴约的话,可能等着的不是被人抓奸,就是被馈酢酹亲眼看到自己想要逃离的心思吧?
  所以那一夜,她没有出去,只是辗转难眠,安静地等着李瑾的到来。不过那酸枣糕隐藏的秘密,何止只是那明显的纸条一事?那日的糕点,和平时里吃的不一样,反而和她在江城林家的时候,吃的味道差不多。
  所以,桃珠儿告状时说的那些事,也不全是虚造。这糕点和当初林长茂做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当初林长茂为了让怀孕的柳嫤多吃一些东西,特意向厨子学了这么一道酸酸甜甜很是开胃的糕点,不过这手艺到底比不上正经的大厨,总是酸味压过甜味。
  林长茂的手艺,柳嫤已许久不曾尝过,毕竟,现在他们的长女——林知淑,已经是八岁的女孩儿了。只是,再次接触,便像是本能一般,让柳嫤的身体反应过来,知道这是林长茂做的。
  所以,那纸条上的七个字,便是夫妻两人的秘密了。子时,对应着中午的午时;三刻,对应着假山石刻;后花园,便是字面意义上的花园。
  那一日李瑾在阁楼上遥望桃花雨下的柳嫤,而她也趁着这机会,找到花园那处小桥流水间藏着的另一团关键的小纸条。所以,她在世子成亲前的那一天夜晚,稍稍伪装之后,就偷偷来到桃花林,在来人的帮助下,翻过高墙,躲在每日送菜的马车里,逃出来秦王。府。
  出了秦王。府之后,柳嫤又在来人的安排下,上了一辆简朴的马车,装作小厮模样,混出了京城,一路南下。
  这帮助她逃跑的来人,也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正是江城时候,柳嫤跟着林长盛和蒋家兄弟谈判那一日,在天香阁出现过的那个少年——蒋元晏。
  柳嫤不知道蒋元晏怎么会来救自己,不过她明白,这人和林长茂是一伙的。也是因为知道林长茂不可能是晋王爷的人,而当初给林家带来大祸患的楚王爷已被发配到苦寒之地,所以,她还因此得出结论,蒋玉珩的背后是晋王府。这样,痛恨蒋玉珩的蒋元晏,才会和如今还在晋王府伪装成青衣的林长茂,搅合在一起。
  当初联合布庄初始的那些商人已经全部离去,独留一个蒋玉珩还在风生水起,所以,柳嫤和小叔子当时就有猜测,蒋玉珩的背后可能是楚王爷,或者是晋王爷。
  而后,柳嫤确定林长茂伪装在晋王府是有别的目的,而现在蒋元晏又参与这些营救自己的事宜,所以她知道,蒋元晏和林长茂现在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蒋元晏仇恨自己的大哥蒋玉珩是一定,因为他的爹娘之事,因为蒋家那些家事,所以,柳嫤的脑洞转了几转,明白过来,蒋玉珩是晋王爷的人。
  那么,当初蒋玉珩劝说蒋家从京城搬到江城来,又掺入林家和本商人的联合布庄生意之事,更是带来林家的仆从“阿稜”的消息,这背后的用心也并不简单了,毕竟,晋王爷可一直以为“阿稜”是自己的死士青衣伪装的呢……
  这些复杂的事情,让柳嫤思考得有些精疲力尽。她痛苦地纠结着眉毛,倒在马车上,进行着休息。从昨夜起,她便不敢闭上眼睛,在翻墙出去的时候怕人发现,躲在马车的时候也怕人发现。一路心惊胆战的,终于远离了京城几十里路了,她才安下心来。
  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有一道粗哑的男声在车帘之外喊着自己,“林夫人,到了,下车吧。”
  柳嫤推开车帘,跳到地上,因为腿麻差一点摔了个狗吃屎,好在她仗着自己反应能力不错,及时挽回了面子。
  蒋元晏看到柳嫤这样子,通红的双眼也变得放松了一些。从京城一路打马狂行,不眠不休地跑了那么久,他身体和精神上都疲惫得很,比之马车里的柳嫤更紧张。加之,他在和蒋玉珩的斗争中亏损了身子,所以这一路,其实他比柳嫤更受不住车马的颠簸。
  这一处是个乡下的小院子,矮矮的木栅栏,一口水井,几只老母鸡。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坐在矮凳上,在热气腾腾中拔着鸡毛。
  院子是几间的平房,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最昂贵的,可能就是饭桌上那一整套青花的茶具了。
  柳嫤在屋主人,也就是那个正在杀鸡的老妇人的安排下,进了一间相对较好的屋子。屋里的榻,是那种下面烧火的炕榻,屋里还摆放着一条长凳子,以及一个大大的、明显不同于整个农家小院的新浴桶,里面装满了热水,还飘着花瓣。
  这是给她准备的洗澡水,柳嫤也就接受得心安理得。她泡在热水里,好好地洗了个澡。躲在送菜的马车之时,她一身小厮服装上沾满了鸡鸭羊粪,还有烂菜叶子,身上脏得很臭得很,这时候可以好好清洗,是十分享受的事。
  在柳嫤泡得昏昏欲睡之际,一双骨节分明,略带薄茧的手放在了她露出水面的肩膀上。这双手修长有力,给她轻轻地按摩着放松僵硬的身体,只是等它渐渐往水下游移的时候,却是被柳嫤制止了。
  而后,来人走了出去,屋外渐渐传来交谈的声音,柳嫤也从水里站起,穿上一旁刚刚放下的粗布麻衣。等她坐在炕上,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时候,方才那双手的主人也进了来。
  林长茂现在已经全部去了作青衣时候的伪装,他一双眼睛温柔和煦,穿着一袭蓝灰色的袍子,嘴角勾起,露出两个和安安同出一辙的酒窝,面带宠溺地看着她。
  两人都没有说话,柳嫤任由他接过毛巾擦拭一头青丝,然后,林长茂蹲下身子,将她还沾着水滴的双脚擦干,又拿起一旁的罗袜,给她套上,系上小腿的带子,又拿起一双做旧的绣花鞋,慢慢地给她穿上。
  林长茂的手很修长,当他捧着柳嫤的脚的时候,就像把这小脚完全包裹在手心里一样。
  屋里的气氛很静谧,还带着淡淡的温馨。柳嫤没有说什么,等头发干了之后,她又被林长茂挽了个乡间妇人常见的发髻,还在头上扎了个蓝底白花的头巾。
  只要不看那一张绝色娇嫩的脸,还有那一双不沾阳春水的双手,她就只是个普通的妇人而已。
  晚饭时候,屋主人给他们做了小鸡炖蘑菇,鸡是老母鸡,肉有些硬,蘑菇倒是鲜得很,是在附近山上新采的。屋主人自己在厨房里吃饭,桌上只有柳嫤和林长茂,以及一路护送她出来的蒋元晏。
  “你有什么打算?”

☆、离开

  “你有什么打算?”蒋元晏问道,他问话的主人当然是林长茂。毕竟,世人皆道夫唱妇随,在他眼里,柳嫤只是林长茂的妻子这么一重身份而已。
  “我打算先回江城一趟!”林长茂温和地看了柳嫤一眼,接着说道,“我需要安排好家里的事情,之后再作别的打算。”
  听了这样的话,蒋元晏有些担心,他虽被仇恨折磨,到底还是个善良的少年。柳嫤被秦王世子禁锢在后宅那么长时间,会发生些什么,他可以想象得到。因此,对于林长茂不离不弃的行为,他是赞赏的。
  蒋元晏想起在江城的时候,听人说起林长茂夫妻的深情,当时他还会嗤笑,现在却是服气了。不管林夫人遭遇过什么,林长茂是不会嫌弃她的,所以才百般谋划,只为将人救出来。
  不过,也是因为赞赏林长茂的脾性,蒋元晏才更加担心。只要稍稍调查,便能知道林夫人的夫家就在江城,那秦王世子是不是会派人在那里大加搜索呢?若是被世子找到,那这对苦命夫妻又该如何是好?
  对此,蒋元晏很是担心。
  林长茂和蒋元晏的合作,说来也是偶然。离开了蒋家的蒋元晏偷偷跟着蒋玉珩来到了京城,偶然的一次机会,他认识了为晋王爷做事的“青衣”,这般两人慢慢开始了合作。
  蒋玉珩可以说是两人共同的敌人,蒋元晏恨他,因为他的生母被郦城流匪侮辱一事,是蒋玉珩的指使,那时候蒋夫人生不如死,他也生不如死!后来,蒋家父母双双离世,也有蒋玉珩在背后动的手脚。
  当初的蒋元晏还是单纯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大哥是个风光霁月的高尚人,他和母亲间的矛盾,其实只是母亲揭了他的伤疤,不应该谈论起上一任蒋夫人而已。所以,一开始蒋玉珩和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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