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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薛珂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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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狼犬还未换乳牙,不能吃生硬的东西,我撕了几片干牛肉,一点一点喂给它吃,顺便问那群老兵道:“你们军饷还够么?”
  “这个,俺们却是不知了,大人得去问主簿。”短髭汉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厚笑道。
  我想了想,认真道:“我给你们拨两万银子制作火药,你们别告诉程野,怎么样?”
  “真的?”老兵们再一次沸腾,脸都激动地红了,纷纷感激道:“大人,您真乃神仙降世!只是二万两银子乃大事,瞒着将军不妥吧?”
  “你们将军要面子,不会收我的银子,还是别告诉他。”
  话音刚落,却见程野练兵回来,赤…裸着麦色的上半身,随手将擦汗的毛巾一扔,抬脚挨个踹在那一群兵痞子屁股上,将他们趴了个狗吃屎,这才朝我勾勾手指,面色不悦道:“回营,吃饭了。”
  我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抱着小狼犬慢吞吞地起身,笑眯眯道:“将军,麻麻抱你回家咯!”
  一听到‘将军’二字,程野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我,满面疑惑,匀称结实的肌肉随着他身躯的扭动而呈现出条条诱人的弧度。
  我摸了摸小狼犬毛茸茸的脑袋,却是眉毛一挑望向程野,故意加重语气道:“将军,拉屎不能拉到营帐里哦!”
  兵痞子们揉着屁股闷笑,程野反应过来,视线落在哼哼唧唧的小狼犬上,脸倏地就黑了。
  回到营帐,两张案几上已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程野在外头冲了个凉,单薄的夏裤被水打湿后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包裹出结实修长的双腿,甚至连两腿之间的那一块也隐约可见。
  这两天,程野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袒露矫健的身体,就像是一只开屏的雄孔雀般,急于得到心上人的肯定和爱慕。我也不回避,反而有些乐在其中,撑着下巴眯眼扫视着他的每一块漂亮的肌肉,最后在这场引…诱和视…奸的对抗中败下阵来的,往往还是程野本人。
  对付流氓,你只能比他更流氓。
  程野回到帐中,曼斯条理地更衣换裤,展示自己修长健美的身躯。结果展示到一半,冷不防白小莲提着食盒进了门,程野一个手抖,忙不迭扣起衣物、提着裤子慌张闪入屏风之后。
  白小莲提着食盒愣愣地站在门口,两颊绯红,双眸春…光荡漾。
  这小好了,没勾…引上我,反倒把白莲花给勾搭进去了!我心里有些不痛快,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小狼犬的绒毛,也不抬眼看白小莲。
  白小莲被晾了一阵,脸上的红晕稍稍褪下些许,这才将食盒里精致的小菜一一端出来。
  她端出一碗馨香的热粥摆在我案几上,细声道:“小莲听将军说薛……大人胃不好,怕吃不惯塞北的粗粮,便特意熬了一碗鱼片粥,还请大人赏脸吃两口,莫要熬坏了胃。”
  我一听她有意无意地强调‘将军说’、‘将军告诉我’便觉得烦闷,好似她跟程野有多熟似的!
  强压住心头的酸意,我脸上挂着笑,客客气气地对白小莲道:“谢谢,劳你费心了!”
  说罢,我顺手舀了一碟热粥,摆在小狼犬面前哄道:“快吃吧,小将军。”
  小狼犬伸出粉色的舌头,吧唧吧唧舔了两口,便扭过头去不吃了。我笑道:“这粥连畜生都不吃呢!”
  白小莲的脸色十分不好看,眼睛湿润润的,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这丫头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显得我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似的。我忽然觉得有些无味,只好闭上嘴不说话,免得控制不了自己又说出什么伤了白莲花的玻璃心。
  正此时,程野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武袍从屏风后转出来,白小莲立刻献媚似的迎上去,伸手
  要去整理程野的衣袍,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白莲花一怔,娇声道:“将军,你前日猎的那只獐子,小莲已经炙烤成肉片了,您来尝尝?”
  妈蛋!劳资明明都已经打算放过她了,这白莲花怎么还这么不自重啊!找抽!
  程野看了面色不善的我一眼,摸摸鼻子委婉道:“三餐有火头军负责,不劳姑娘费心了。”
  “哎哟,白姑娘的一片好意,将军怎忍心辜负?”我似笑非笑地起身,在白小莲委屈的目光中端起那盘獐子肉,尽数全倒在小狼犬面前。我将空盘子往旁边一扔,摸着小狼犬笑道:“将军快吃,别辜负了白姑娘的心意。”
  “……”程野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白莲花眼泪在眶中打转,却仍是强撑出一个笑来,吸了吸眼泪鼻涕道:“这小崽子倒是很粘大人呢!”
  “是啊!”我摸着小狼犬的皮毛漠然道:“不过是偶然间捡到的玩意儿,给了她几顿饭,她就赖在我身边不肯走了!你说这小畜生讨厌不讨厌?”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白莲花若是还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万幸的是,白莲花虽然讨厌,却还不傻。因此她的脸白了白,又涨得通红,她梨花带雨地看了程野一眼,程野装作没看见,埋头吃饭。
  白莲花受不了了,咬了咬唇,带着天大的委屈一路飞奔出门,嘤嘤啜泣。
  就这点本事,还想跟我抢男人?滚回去修炼十年再说!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粒。程野默不作声地观察我的脸色半响,一点一点移过来蹲在我面前,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低声道:“生气吶?”
  我向来有话直说,从不玩藏着掖着、欲擒故纵那一套,便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啊!我一点也不想见到她,尤其是见到她出现在你面前!”
  程野应付不来女孩子,也不知该怎样讨人欢心,沉默半响,才凑过来在我脸颊上吧嗒一口,笑道:“莫气莫气,我明儿就送她南下。她家人都不在了,孤身一人,你便再容她一天罢!”
  我抬袖擦了擦脸颊上的口水,放下筷子皱眉道:“程野,我不远千里来西州找你,难道就不是孤身一人?她是女人,需要同情,难道我就不是?我容她一天可以,但是别让她再苍蝇似的围着你转!”
  “好。”程野点头,认真道:“以后十丈开外见着她,我都绕道走,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  白莲花还未消灭,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晚上第三更~





☆、45    搞定白莲花

    
  “怎么烫伤这般严重?”我望着面前被烧得满身血泡的士兵,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下手。
  “薛大人你有所不知,契丹狗打不过,便使诈投掷火球,兄弟们一不小心着了道,被烧成这副模样!”说话的正是早上送我小狼犬的那短髭汉子,他满面黑灰,胡子头发都被烧得蜷曲了起来,顶着摇滚歌手似的爆炸头握拳恨声道:“等大爷的火药造出来,非得把他们炸个稀巴烂不可!”
  我沉思。军医擦着满头大汗,急匆匆地点了十来个轻伤的士兵,吩咐道:“伤药用完了,西边后山上有草药,你们速去采来!”
  我放下手中的纱布,道:“我也去。”
  军医瞪眼看了看我,很快认出了我的身份,忙不迭摆手道:“不成不成!后山偶尔也会有契丹人前来偷挖草药,若是遇上了,难免一场恶战!大人千金之躯,还是莫要以身犯险!”
  “我是千金之躯,难道别的士兵就不是爹生娘养的么?我不能死,难道其他人就该死?”我笑笑,随手捡了把钢刀别在腰间,“若是连这点胆量也没有,我还有什么资格与程野并肩而立?”
  出了营地,却见白小莲挎着竹篓一路追过来,死活也要跟去。
  后山陡峭,因战火摧残而显得有些斑驳,草药生长在石缝中,需小心攀爬才能挖出来。我挖了小半篓子草药,才见白小莲提着裙子、满头大汗地爬上来,瘫坐在我身边,抹了把汗湿的头发道:“薛大人为何讨厌我,处处不能容我?”
  听白小莲的语气,大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意味,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唧唧歪歪的烦死人了!
  我想了想,直视白小莲:“你知道程野是我男人么?”
  白小莲在我的目光下有些躲闪,贝齿轻咬唇瓣,垂下大眼睛楚楚可怜道:“你们……不是还没成亲么?再说,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小莲并没打算与你争夺正妻之位。”
  闻言,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白莲花不愧是白莲花,短短的一番话便再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观和下限!
  我扔下小药锄,抱臂冷冷的看着白小莲,嘲讽道:“你以为我在乎的,只是一个所谓的正妻之位?”
  “难道不是?”白小莲睁大无辜的大眼睛,有些不能理解道:“既然你不在乎正妻之位,为何还要处处针对于我?”
  “在你心里,爱情和男人就只是一件打发寂寞的物件,可以与别的女人共享?”我冷嗤道:“白小莲,别用你那一套三从四德来恶心我,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
  “我当然懂,将军才不是打发寂寞的物件!只是他心中先有你,小莲才只能退而求其次。”白小莲振振有词道:“女人三从四德乃是天理,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有何不对?薛大人虽乃朝中女贵族,但借着自己身份比我们下贱人尊贵些,便处处束缚将军,未免太过于心胸狭隘,有损妇德!薛大人这样的女子若是生在我们村,怕是早被夫君休掉、被婆婆打出家门了!”
  什么叫毁三观?这就是毁三观!
  愚昧的近乎可怜,扭曲得近乎可悲。听完白小莲义愤填膺的一番话,我觉得我两世为人、近三十年的价值观都要崩塌了!
  “且不评论你这番话对错与否,我想告诉你的是:爱情不是将就,不是退而求其次,更不是你所谓的‘三从四德’!”
  我深吸一口气,极力遏制住想要狂扁白莲花的冲动,一字一句铿锵道:“当初在凉州,程野为了我中箭坠崖,我为了程野三天四夜不曾饮食,拖着重伤昏迷的他在雪域爬行,为了能让他填饱肚子,我在塞北深冬的溪水里一动不动的站了几个时辰,饿得胃出血,落下一身的病根!程野要离开我扬名立功,我什么都没说便放他走,让他从一介家奴成为今天赫赫有名的定远大将军!我可以不要脸地说一句,没有我薛珂,就没有你今日倾慕的程将军!”
  顿了顿,我握拳,勾出一抹淡笑来:“我就想问问你,白小莲。我为程野付出了这么多,你又能为他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妄图站在我男人身边?!”
  白小莲被我吼得一愣一愣,呆坐着,张了张嘴,却半响说不出话来。离得近的几个士兵听到动静,纷纷转过头来看我们,接触到我冰冷的视线,就又都惶然地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
  我坐在岩石上平复心情,白小莲眼睛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气氛正尴尬着,却见对面坡上望风的小兵忽然大喊一声:“契丹狗来抢药了!快走!”
  二十来个身强体壮的契丹人从山对面冲下来,刀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我眯了眯眼,背起药篓子就往山下跑去。
  我方采药的大多是伤兵,战斗力自然比不上契丹人,唯有逃跑才是上策。契丹人见追不上我们,便开始放箭。
  稀稀落落的箭矢擦着鬓边飞过,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我回头一看,却是白小莲被长裙绊倒,跌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眼看契丹人就要追上她,白小莲吓的眼泪都出来了,越发手忙脚乱。
  身边一个认识我的小兵见我停了脚步,便着急的拉着我跑道:“大人,别管她了!”
  我朝小兵竖起一根食指,不动声色地闪到一块兀立的巨石下隐藏起来,朝小兵轻声道:“你们快回去,叫人来帮忙!”
  “大人,来不及了!快走吧!”一个士兵着急道。
  另一个士兵相对沉稳得多,他看了白小莲一眼,沉声道:“薛大人做得对,我们中原的女子,决不能被契丹狗侮辱!刘三,你回去找人来救,我和大人呆在这想想办法!”
  那人一跺脚,终是咬牙转身跑了。
  我欣赏地看了身边这高大粗糙的汉子一眼,笑了笑,“敢问壮士姓名?”
  “赵兵。”汉子回答道。
  “名字不错,天生就是为打仗而生的。”
  我从岩石后悄悄探出头,只见那群契丹人已如饿狼般将白小莲扑倒在地,他们一把扯住白小莲的头发往后仰,逼迫她抬起脸来,叽里呱啦比划一阵,然后爆发出阵阵淫…笑。白小莲流着眼泪拳打脚踢,反而被那群人粗暴地按住,开始动手动脚。
  我问赵兵:“你打架厉害么?”
  赵兵道:“我原是百夫长,打架是我们那儿方圆十里出了名的。”
  “那就好。”趁着他们将注意力全放在白小莲身上,我朝赵兵比了个手势,“待会你从后偷袭,我趁机救走白小莲。”
  赵兵领命,犹如敏捷的豹子般悄悄接近敌人不曾防备的后方。我从反方向绕过去,躲在离敌人不过三丈远处的杂草丛中。
  白小莲的衣裳已被剥落了大半,她绝望地嘶声哭喊着,哭声里已带了颤音。由于极度恐惧,她竟忘了反抗,只不住地向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哀声求饶。
  不一会儿,契丹人中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淫…笑终止。契丹人望着同伴缓缓倒下的尸体,登时红了眼睛,将衣衫不整的白小莲往旁边一扔,拔刀便同赵兵厮打在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猫着腰钻出齐腰深的草丛,拉着仍在啜泣的白小莲便跑。
  白小莲踉踉跄跄地跑着,还不忘伸手整理凌乱的衣衫,我怒了,咬牙道:“命都快没了,还顾及衣服做什么!”
  话音刚落,那便的契丹人忽然指着我们大叫一声,显然是发现我了。六七个契丹人举着刀哇哇乱叫着,朝我们猛扑过来,白小莲吓得呆若木鸡,腿都软了。
  我对白小莲又气又恨,眼看契丹人的弯刀就要刺上我了,情急之下,我猛地拔出腰间的钢刀向后刺去,只见噗嗤一声皮肉绽开的响声,接着,一股浓稠滚烫的鲜血便喷了我一手一背。
  我浑身一颤,瞪大眼朝后看去,只见那被我捅穿腹部的契丹人一脸痛苦地倒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感觉上,心里有些承受不了。
  但现实使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又一个契丹人扑上来,我抬刀去挡,却被一股蛮力震痛双臂,连刀都险些掉落。我咬咬牙,凭着求生的本能与之对抗,对惊惧的白小莲吼道:“就你这副孬样,有什么资格跟我抢男人!快走!”
  一刀划在我的手臂,我首先感到一阵刀刃的冰凉,接着便是无法言说的剧痛。鲜血喷薄而出,钢刀掉在地上,白小莲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我抹了把脸上的鲜血,捂住手臂的伤口后退,冷眸阴狠地盯着面前的契丹人。打架不能输气势,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千钧一发之刻,只见远处传来一声暴喝,一骑飞奔而来,九尺的龙纹画戟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度,程野厉声喝道:“契丹狗儿,来与你程爷爷一战!”
  话音未落,一戟戳下,将三四个契丹人挑翻在地。程野一路杀过来,踏着二十具契丹人的尸体,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便没留一个活口。
  程野堪堪在我面前勒住马缰,乌云盖雪的骏马仰天长嘶一声,振聋发聩。程野红着眼翻身下马,将龙纹画戟往泥地里一插,撕下下裳的布条替我绑住胳膊上的伤口,然后将我打横抱起,满目血丝地哑声道:“回去找军医,明天就送你回洛阳,这里太危险。”
  我还未说什么,却见一旁的白小莲终于回过神来,猛地跳将起来,死死搂住我的脖子,眼泪鼻涕糊了我一身,撕心裂肺地哭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没资格!”
  我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一边横躺在程野的怀里,一边被白小莲搂住脖子死命往外拽,登时两眼一翻道:“虽然你开窍了我很高兴,但……要……要断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毕~求抚摸~
  





☆、46    奇怪的章节

    
  回到营帐,军医给我臂上的上药包扎,缝了三针。在这个没有麻醉药的年代,直疼得我哭爹喊娘,冷汗涔涔。
  缝完针,我一把扯下身上黏湿的衣物,程野寒着脸取来干净的里衣,亲自服侍我换上。偶尔间他粗糙修长的手指滑过我的皮肤,弄得两人都是一阵战栗。
  我喝了药汤,程野依旧冷着张面孔、面无表情地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的伤口发愣。沾血的袍子也不换,脸也不洗,整个人好似结了层寒霜,仿佛伸手一摸,就能捊下满掌的冰渣子。
  这家伙是因我受伤而生闷气呢!只是不知道是气我以身犯险,还是气他自己救驾不及时……多半是气我吧,我老是不听他话。
  我暗自好笑:这家伙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我一点一点地挪过去,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狗腿一笑:“小程程?程野?将军?生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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