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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当宠-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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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是堂堂皇帝三公主,而她不过是个妾室,怎配与她争个对错呢?覃晴福着身子行礼赔罪,腿上撑着已有六个月身孕的肚子,微微打颤。
    【这是母后前些日子刚刚赏本宫的玉镯子,如今却叫你打碎了,该当何罪。】
    言彤一身火红色绣金凤的衣裙立在众人的簇拥之中,睥睨着看着福身站在自己面前的覃晴,跟前,只碎成了几段的玉镯碎片。
    覃晴看了一眼,这镯子好好戴在手上,岂会随便就摔在地上碎了?分明就是……
    【妾身……妾身并非有意……】覃晴心知不好,脑中飞快思索着应对之策,哪怕拖到言朔知道也好,可尚未说完,却是叫言彤截断。
    【冲撞皇女,打碎了本宫的桌子,本该棒杀,念在你是六哥唯一的妾室,拖下去,杖三十。】
    【公主……】
    覃晴慌然抬眸,看到的是言彤涂成了鲜艳朱色的红唇勾起冰冷如刀,然后,幻化成了高高扬起朱漆的刑杖……
    不要!
    覃晴猛地睁开了眼睛,朦胧的鹅黄色帐顶映入眸中。
    胸口平静地起伏着,覃晴看着熟悉的鹅黄色帐顶,那是……那是前两日侍女端了多色的鲛绡帐过来让她挑选,而她为了讨言朔的欢心,才选的他平日喜欢的颜色……
    覃晴转过看向身旁,清俊的面容阖眼安睡……都说王爷公务繁忙,可她怀孕了他却几乎夜夜睡在她的屋里而不回正院,对了……孩子!
    覃晴倏地坐起身来,高高隆起的肚子让她坐不太稳,覃晴一手撑在被褥上,一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还在,方才是梦?仿佛刻进了灵魂的疼痛在心中清晰地浮现,骨髓都在隐隐作痛,不,那不是梦,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言彤要杀她的孩子!
    “阿晴?”
    有些迷蒙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言朔睁开眼睛,看着在床上坐起的覃晴,连忙跟着坐起身来,神思飞快恢复清明,“怎么?要起夜了么?我陪你去。”
    说着,便去握覃晴的手,却是摸到了一手的冰凉冷汗。
    “阿晴你怎么了?”言朔的心中一凛,换而揽住覃晴的肩膀,看着覃晴惊惶的双眼,道:“做噩梦了?别怕。”说着,便将覃晴揽进了怀中轻拍着安慰,顺手去擦了擦覃晴额头上的冷汗。
    覃晴抬头固执地看着言朔的面容,眼中茫然,向来冷面的裕王何时免得这般柔情了?覃晴的眸光一转,落在了言朔睡衣的领口上,上面绣着一串折枝的莲花,绣工平庸,这是她绣的……
    不对,这不是当年,这是……
    “阿朔……”覃晴试探着叫了一声,恍若隔世,她当年是不敢这么称呼他的。
    “嗯?”言朔应得自然,柔声问道:“梦见什么了,说出来给我听听就不怕了。”
    “我……”覃晴的眉心倏然紧蹙,伸手抚上肚子,“我肚子疼。”
    言朔的身子猛地一僵,然后飞快放开覃晴起身下床,疾步走至屋门处打开门,急声喊道:“来人,把唐起给本王带过来!”

  ☆、第132章

灯火通明,裕王府中沉睡的夜被凌乱的脚步声打破,问药抓药熬药,正院里的人人屏息静声,生怕发出丝毫的声音惊了未出世的裕王世子。
    “唐起说你有些动了胎气,吃了药养两天就没事了。”
    拔步床边,言朔坐在矮凳之上,双手轻轻捧住覃晴的柔荑,温柔低沉的嗓音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覃晴的手抚在自己的隆起的肚子上,面色仍有些苍白,低垂着眼睫嗓音微喑哑,“是我没用。”
    无非是做了一个梦罢了,竟然吓得动了胎气,是她太过没用。
    言朔捧着覃晴的手收紧了些许,道:“是本王不好才是,你正怀着身孕,竟然还同你说那些事情。”
    早知言彤是覃晴的心病,他告诉覃晴言彤之事,本是想抚慰覃晴,让她能够安安心心,却是不想,竟是揭开了覃晴的伤疤,才弄得如此境况。
    覃晴淡淡苦笑,道:“已是当年的旧事,早已过去了,我的境况也是今时不同往日,当知不会再陷当日境地,却还是因此惊得动了胎气这样严重……”
    “阿晴。”言朔的唇角勾了勾,“孩子没事,你我也不必再谈及此事,好好休息吧。”
    “嗯。”覃晴点了点头,抚在肚子上的手却忽然被踢了一下。
    “王爷,”覃晴终于笑了,“孩子动了。”
    说着,覃晴伸手拉过言朔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肚腹之上,“你摸,孩子在动。”
    “嗯。”言朔笑了,眼看覃晴,眉眼舒展开来,“折腾了一宿还能在你肚子里头闹,想来出世之后也不是个省心的。”
    掌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孩子转动的小小身躯,便是这条生命存在最深切的表示,他们的孩子,正在覃晴的肚子里头孕育着。
    “能闹好呀,听说能闹的孩子才够聪慧。”覃晴的眉眼柔软,“我的孩子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
    “是咱们的孩子。”言朔淡淡纠正,“喜欢闹腾,将来就早些让他练武,马步扎得久了,筋骨就能沉下来了。”
    覃晴嗔怪地抬眸看向言朔,“孩子还没有出世,你竟就想着将来如何整治他,天底下可是有你这样的父亲。”
    “练武强身健体,本王这也是为他好。”言朔笑了笑,“一举两得,不然你教他弹琴也好,修身养性。”
    “自然还是要看他的意愿喜好的。”覃晴抚着肚子,“总不能一味强加于他吧。”
    “阿晴。”言朔看着覃晴,顿了顿道:“你这是慈母多败儿。”
    “我……”覃晴的神色微愣,然后抓住言朔还覆在自己的肚子上的手一下丢开,微恼着垂了眼睫。
    可怜的孩子,这么摊上这样一个父亲。
    言朔轻笑,登时便转了话锋去安慰自己怀着孕的小娇妻,道:“孩子是从阿晴肚子里出来的,阿晴劳苦功高,阿晴说什么,就是什么。”
    覃晴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王爷。”
    浅秋进了屋子。
    “何事?”
    “回王爷的话,车架已经备好,云统领遣人来问,王爷何时动身上朝。”
    寅时过半,平常的这个时候,言朔已经准备整齐,出门进宫上朝了。
    言朔道:“告诉云销,让他进宫帮本王告假,本王今日不上朝了。”
    覃晴方才动了胎气,他哪里放心往宫里和衙门里头耗上一天?
    “王爷……”
    覃晴闻言,连忙出声,抓住了言朔的手,道:“王爷公示繁忙,岂可为了我耽误一日,我和孩子都已经没事了,唐大夫也就在府中,王爷且莫为了我延误了大事。”
    为了边境互市一事,言朔恨不能一日当成两日来用,却偏偏又舍不下她,平白延误了好些时辰,而那些延误的时辰,都是在之后加倍补回来的,听说朝廷已经往边境去了文书勘察,有了明显松动的意思。这正是紧要的关头,怎么能够为了她耽误了言朔的正事,万一让人钻了空子,岂不是叫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
    言朔反抓住覃晴的手,安慰道:“阿晴,不过一日罢了,本王在府中也是一样的。”
    覃晴勾了勾唇角,道:“我没事,倒是王爷折腾一宿没睡好,我若是再拖住王爷,耽误了边关百姓的安宁,可真是要良心不安了,放了王爷出去,也算是为我们的孩子谋福祉了。”
    这一番话,冠冕堂皇,为了覃晴肚子里的孩子,倒是叫言朔不能再竭力反驳。
    “好,那本王去,你要照顾好自己,不准再胡思乱想,本王会早些回来的。”
    “嗯。”覃晴点了点。
    言朔紧了紧覃晴的手掌,起身吩咐:“来人,更衣。”
    春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向来在朝中勤勉有加的裕王殿下在钟鼓响的前一刻到了朝房,笑颜文雅地同几个大臣问候了两句,然后往奉天门前去。
    阳光淡薄,轻柔又随意地洒落天地之间,悠然惬意,灰瓦砖墙,房屋林立,在这偌大京城的西南角上,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之中,缕缕阳光穿透了窗上的白色窗纸透进屋中,朦胧如纱,轻柔地覆盖在了榻上平躺着的女子妍丽的面容之上,一双黑沉的眸子倏然睁开,刹那间血腥幽暗之色交错纠结张牙舞爪着铺天盖地而来。
    “吱呀。”
    房门轻轻被推开的声音,戛然而止了那眸中的汹涌,仿佛浪潮扑下之后平静黑色海域,无波无澜。
    “姑娘,你醒了?”
    略略低沉的嗓音透着书生惯有的儒雅,女子抬眸看去,喑哑的嗓音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与冰冷:
    “你是谁?”
    书生笑了笑,道:“在下覃子恒。”
    “秦……子恒?”女子的眉心微皱了皱,然后松开,“本……”女子扫了眼屋中简单的装饰,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家大人救你回来的。”又一个嗓音在覃子恒的背后响起,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端着水盆从屋外进来,道:“我家大人在外头寻证的时候刚巧见姑娘浑身是伤地昏迷在草丛堆里,所以就发了善心,救了姑娘回城诊治。”
    大人?浑草丛堆里?她怎么可能身在草丛堆里,不是应该……女子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钻心
    的巨疼流窜过身体,低头看去,才知自己的腿受手臂上都绑了夹板绷带,伤痕累累根本动不了。覃子恒忙提醒道:“姑娘别动,你的手脚都有骨折,还有很多皮外伤,万幸的是没有伤到内脏。”
    女子瘫下身子挫败地喘了一口气,抬眸看向覃子恒,眸底带着隐约的犀利,“你是朝廷官吏?”
    “是……”覃子恒方应了一声,那小厮便接了覃子恒的话自豪道:
    “我家大人乃堂堂刑部主事。”
    区区刑部主事,不过芝麻粒儿大的冷差。女子的眸子缓缓阖上,遮掩了眸底的眼色。
    覃子恒转过头去,淡笑吩咐:“书简,姑娘醒了,再去请大夫过来看一下吧。”
    “大人,您该……”该回刑部了,找个差役来盘问了身世就送走好了,管这么多做什么?
    书简的喉咙里头卡了话,却叫覃子恒看了一眼,便悻悻地咽了回去,“奴才这就去。”
    “姑娘且先歇息,在下出去了。”覃子恒有礼地点头道了一声,转身同书简一道出了屋子,没有看到屋中女子在他关门之后蓦然睁开的眼眸,仿若九幽厉鬼。

  ☆、第133章

阳春三月,春阳和暖,本该是当朝三公主大喜的日子,却因为三公主遇刺坠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耽搁了下来,礼部筹备好了大半的东西,临到最后,却拿不准到底还该不该往驸马府里头搬。
    三公主遇刺坠崖,与宫中自然是一件大事,一件必须秘而不宣的大事,对外只是称病,说是三公主舍不得宫中给愁病了,暗中则派了大批的禁宫侍卫在城外搜寻探查。
    后宫之中愁白了头发,前朝却另有大事压顶,契丹遣了使臣进京,递交国书,表明了契丹王有意与中原在边境互通有无,开展互市贸易的意思。
    文书之中的用词颇为柔软,让礼部精通契丹语的官员一翻译,更是透出了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臣服之意,自是让龙心大悦。
    原本皇帝已有松口同意互市之意,但中原和契丹打了这么多年都是难分胜负,要皇帝先去开这个口,未免显得中原这个泱泱大国势弱,脸面上有些不大好看,可如今是契丹先开了这个口,国书之上的言辞又甚得皇帝心意,登时在朝上就像一口应了那契丹使臣去,却又忍了回去,让契丹的使臣回了鸿胪寺驿馆,说兹事体大要再商议一番,有意绷了架子摆在那里。
    契丹使臣自然没什么异议,中原皇帝做事就是墨迹,要议就议,只要别议太久耽误了他们回去的行程就是,爽快地应了就乖乖去了鸿胪寺的驿馆,每日好吃好喝地住着,偶尔往京中有名的烟花地里走上一遭泄泄火,打发打发日子,过得也是极惬意的。
    只朝中却是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与契丹互市,这是前朝从来没有过的,说来“互市”嘴皮子一张倒是容易,寻常街市上的买卖还有个章程,这与异族人开市做买卖,要重新拟定的章程就更多了,中原契丹两地民俗差距甚远,而新拟定的规矩,又要不偏不倚,甚至为了彰显大国的风范,有些地方上还得吃些亏。
    当然,此事大部分是落在了礼部的身上去实施,户部刑部兵部做辅,内阁商议制法,归纳起草,最后交呈皇帝决策。
    朝中做事的人多了,言朔便空出了手来,闲来无事便待在府中,陪着肚皮鼓鼓囊囊的小娇妻,能腻在屋中便绝不离开,覃晴看得久了,便未免厌烦,这一日,便约了覃韵进府,商量着孩子衣裳上的花样子。
    “二姐姐怎么不带念哥儿过来?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念哥儿了,也不知念哥儿还认不认得我这个姨母。”
    孩子清脆的笑声在花园中响起,一身月白色小衫子的婉姐儿正和丫鬟在院中追跑着玩的欢,八角飞檐凉亭里,覃晴看着婉姐儿,轻轻扶着自己的肚子。
    覃韵笑了笑,道:“念哥儿还小,什么事情都要人照看着,带他过来未免麻烦,婉姐儿还能自己去玩儿。”
    覃晴道:“这府中这么多人一齐照看着,怎么会麻烦呢?姐姐下次可要把念哥儿一起带过来,你个婉姐儿都出来了,怎么能把念哥儿一个人留在府中呢。”
    覃韵的手上飞针走线着,抬眼“一个婉姐儿已经够能闹腾的了,还带个念哥儿,岂不是要乱成一团。你呀,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太听话,大大省了你这个当娘的心,若是有我当初怀婉姐儿时的闹腾,可看你如今还有心思。”
    覃晴抚着肚子,轻笑,“如今夜里也是闹腾,总是在肚子里翻来覆去。”
    比起覃韵怀孕时的孕吐不止和到后来的浑身发肿,她这肚子真真是最省心的,却是只有言朔知晓,她上一世怀孩子时也是经了怎样一番苦难,严重时连一口水都喝不进去,试尽了各种法子,方在后来找到了她的一种口味。
    这一世又是怀孕伊始就开始让唐起开药调离,厨下做的菜色也是依了上一世的口味,自然让她怀得顺畅了多。
    “这胎动是最为正常的,我当时怀念哥儿的时候啊,就是数着胎动过日子的。”覃韵说着,剪断了针上的丝线,道:“绣好了,这薄丝的料子上头绣的祥云如意纹,在夏日看来最为清爽。”
    覃晴欣喜地接过手,看着那新绣上了花纹的小衫子目不转睛,赞道:“二姐姐的手就是巧,我绣了许久都绣不出二姐姐手下绣品的半分□□呢。”
    “你如今大着肚子,王爷岂会准你动针线?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地养胎安胎才是。”覃韵笑着说了一句,抬头去看正和丫鬟们玩得开心的婉姐儿,道:“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我该带着婉姐儿回去歇午觉了。”
    婉姐儿认床,在外头睡不来。
    “好。”覃晴站起身,“那我送姐姐出去吧。”
    覃韵忙道:“你怀着身孕,哪里好叫你送,我自己出去就行。”
    覃晴道:“无妨,我也坐了这大半日的,该出去走走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就送你们出去吧。”
    覃晴这样说,覃韵也没有再推辞,反正覃晴身旁丫鬟婆子簇拥,也出不了什么事,便喊了婉姐儿过来,一起往外院而去。
    草木葱茏,石径两旁百花齐放,覃韵同覃晴一面走着,嘴上便随意闲聊。
    “你这肚子月份也大了,王爷可有想过给孩子起什么名不曾?”
    覃晴的唇角勾了勾,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这是裕王府的第一个嫡出子嗣,这一辈的皇孙又少,不管男女,这孩子的名大约是由皇上钦赐的,恐怕得生第二个,才会由王爷来起名。”
    覃韵道:“由圣上赐名,这也是天大的殊荣。”
    “我还想着自己起呢。”覃晴有些惆怅,“好不容易生出来的第一个孩子,连名字都由不得我起。”
    覃韵笑了笑,“你还可以给孩子起个乳名,可想过叫什么没有?”
    覃晴摇了摇头,“还没想过呢,倒时候问问王爷,定也要起一个响亮的乳名来。”
    “你呀……”覃韵无奈地摇了摇头,正不知说什么好,忽然听前头的路上传来声响,一个胡服的壮年汉子忽然蹿了出来。
    “啊!”
    身旁随侍的丫鬟不由惊叫出声,浅秋上前一步护在前头,手上已搭上了腰上缠绕的软剑,冷呵道:“放肆,你是何人!胆敢擅闯裕王府!”
    那胡人大汉看着浅秋,挑了挑眉,正要说话,眼睛一转却看到了站在浅秋身后的覃晴和覃韵,然后眼睛倏地瞪大,似乎看见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刹那间又是惊,又是感慨,还夹杂着喜色,种种神情交汇在一起最终都化作了一种诧异,嘴唇动了动,喃喃地说了一句契丹语。
    覃晴的眉心皱起,也是惊诧于府中竟然会有胡人出现,联想到今日契丹使臣来访,难道这个……
    “耶律大人。”
    正是这时,后面匆匆又赶上来一个人,是云销紧赶着过来,看到这路上堵着的人,眉娇几不可见地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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