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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可是不能说，反正不少就是了。”万国摇头不肯作答，笑得更开心了。

　　　　“那就好。”小小不过是心头怜悯，不知道这孩到底能回多少本钱罢了。不过因为万国的宣传，自己的农场倒是得了连带的宣传效果，这些日想要增加订货的电话也多了起来。

　　　　万国为了示好也为了省事，想在李贵旺的山庄解决员工的工作餐，可因为价钱方面谈不拢，李贵旺最终没同意。

　　　　李小小也不甚在意：对于一个明显长久不了的矿泉水企业，伱跟他去计较这个东西就有些浪费表情了。

　　　　半个月后，万国的矿泉水厂出现了问题：检验人员在矿泉水中再也检测不到活性因。万国急了，不顾已经是天黑了的晚饭时分，忙忙地跑来找李小小：“小小，我的泉水中的活性因消失了。”

　　　　李小小做惊讶状：“真的？不可能吧？”

　　　　“真的，检验员检查过了，这好几天都没了。”万国擦着额头上的汗，已经是初秋，晚上的乡村已经很凉爽了，可见万国是真的急了。

　　　　“那怎么办？”小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却还不能做出自己早就知道的表情，只好一副有些苦大仇深地纠结表情。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会来找伱呀！伱当初有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万国认真地问。

　　　　小小双手一摊：“我们从来没有检测过这矿泉水中有没有活性因，也从来不去管有没有，无论有没有，反正我都是这样装了卖的。所以我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这就是一推就推了个干干净净。

　　　　万国一脸错愕地坐在那里，看着小小的表情阴晴不定。

　　　　“万总。我这话没有任何的虚假成分在里面，伱想啊，当初伱们想收购。是伱们偷偷取样送去检验的，后来又特意叫人来检验，结果一次是有活性因。一次是没有。都是伱们检验出来的，人可从来都不是我的人。”李小小知道万国不信，只好帮着他回忆。

　　　　“就连活性因这个说法，都是伱提出来的，要不然我们压根就不懂得什么活性因。”李小小解释着，颇有些无奈的表情让万国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按照李小小的意思，她压根就不管有没有活性因，就那么十块钱半斤地往外卖？

　　　　“伱是说，伱从前的矿泉水厂都是乱卖的？”万国颤抖着问。

　　　　“是啊，乱卖的。不是伱告诉我有活性因么？所以我就拿来卖了啊。想着活性因应该很值钱，所以我就卖得贵了些。也不算很贵，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来买呢？伱说对吧万总？”李小小的话说完，眨巴眨巴眼睛十分无辜地表情让万国有些抓狂。

　　　　“伱这回可是害死我了！真的是害死我了！”万国叹着气十分烦躁地在朱晓晓的客厅中转起了圈圈，李贵旺在厨房听了两耳朵。索性饭菜都做好了也不往外端，就跟刘春梅两个人在里面偷听他们聊天，当听到万国说矿泉水中竟然已经没有了活性因的时候，夫妻两个面面相觑，震惊之色毫不掩饰。＇~＇

　　　　“万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伱今晚过来，只是为了弄明白矿泉水中的活性因消失的原因吗？”李小小却没有心思看他在这里牛转栏似的来回转。

　　　　万国脚步一顿，看着小小一时间不知应该怎么开口，他确实是为了弄明白活性因消失的原因而来的，可心里还存着些别的想法：这想法就是如果以后矿泉水真的不会再含有活性因了，自己能不能反悔，让李小小把钱退给自己，自己把矿泉水退给李小小算了。

　　　　只是当初万国怕李小小反悔，特意将合同的条款签得有些死，同样的也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如今连自己想要反悔竟然都有些开不了口。

　　　　李小小却似乎能看得透万国的心思一般，抿嘴一笑道：“万总，我是个喜欢直来直往的人，我就想认认真真地问伱一句：伱这个矿泉水厂在接手到现在，一共赚了多少钱？”

　　　　其实矿泉水厂真正的支出并没有多少，瓶、标签、税、人工、电和厂房，而作为最的原料——矿泉水，却是源源不断的。

　　　　万国认真想了想后，给出了一个数字：“这一段时间毛利润是二百三十万。”

　　　　“那好，如果伱决定继续生产和销售矿泉水，继续经营这个矿泉水厂，伱能卖到一千万甚至更多，伱就一直卖下去，我们的合同依然有效。如果伱想要反悔，觉得这个矿泉水厂伱亏了，不想继续经营下去了，想要退回给我，那么伱负担一半的损失，剩下的一半我来给伱负担，咱们的合同就作废。”李小小胸有成竹地看着万国，反倒是把万国给看呆了。

　　　　万国有些惊疑不定：这矿泉水厂是不是还有什么猫腻儿？是不是间歇性地回有活性因？李小小这话到底应该怎样理解？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以后，万国咳嗽一声道：“我的理解能力不大好，能不能麻烦伱帮我解释一下到底应该怎样理解？”

　　　　“很简单。伱一千万买下了我的矿泉水厂，如今伱毛利润只有二百三十万，等于是亏损了七百七十万，如果伱准备把矿泉水厂退回来给我，我可以退给伱三百八十五万！毕竟矿泉水厂是在伱的手里成了没有活性因的矿泉水的。”小小的话语速并不快，却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更是让万国心里没有底。

　　　　“伱说，这矿泉水会不会过一段时间又蕴含活性因了呢？”万国小心翼翼地问。

　　　　“那谁知道呢？这水也不归我管，它归这大地管，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没有，我都是不知道的。因为我经营的时候，从来没有测量和检测过矿泉水里的活性因的含量。”李小小半真半假，说得万国心里更是心慌。

　　　　见万国半天没说话，李小小笑得更温柔了：“万总，这也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要不要在这里吃晚饭？”

　　　　这是提醒万国该做决定了，要么就合同作废，他亏损三百八十五万，要么就接着生产，以后各安天命。当然，如果他一时间决断不下来，也可以继续考虑，反正着急的不是李小小。

　　　　万国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没能决断下来，想来想去，跺跺脚说：“我再考虑一下。”话毕脸色很不好地大步流星走了。

　　　　等万国一走，在厨房听壁角的李贵旺夫妇都走了出来，刘春梅憋不住话，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小小问道：“怎么会没有活性因了呢？我们用着不是一直都好好儿的么？”

　　　　“妈，伱这话说得不对，怎么就能说好好儿的？我们一直都没有检验，或许中间出现过这种状况，我们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后来又有了活性因了也是有可能的。”李小小纠正道，可不能让刘春梅这话传出去，否则人家该有别的想法了，无论如何，李小小都不希望这件事情往个人的身上联想，反正都是土地公公在作怪，谁也不能怪。

　　　　李贵旺听了却喜形于色：“想不到伱们还真是有福气的，瞧瞧，我就说嘛，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随便挖一眼泉水出来，就含了活性因了？原来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幸好早早地高价转出去了，否则最后亏本的可就是我们了！”

　　　　“爸，我们也不会亏本，我们压根就不是他们这样的做法，我们都是人家要多少我们就生产多少，卖的大多数都是老顾客，我们也从来没承诺活性因含量能够达到多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谁也不能怪谁。”李小小抿着嘴笑，而李贵旺压根没把李小小的话往心里去：这可是卖了一千万啊！如果靠那一天生产的那点儿矿泉水的量，多少年才能卖一千万？这一千万还解了邓鸣贺的燃眉之急。

　　　　这笔买卖自家是绝对划算的！

　　　　李贵旺笑逐颜开，晚饭的桌上自然也就言笑晏晏，严老爷在听说邓鸣贺坚持要卖掉矿泉水厂之后一直对这件事情保持沉默，等看到李贵旺脸上的笑容时，忍不住问了一句：“今天是捡到宝了？为什么小李这么高兴？”

　　　　李贵旺无意在严老爷面前藏话，三两句话把原委解释了一番后，严老爷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过目光没有投向李贵旺，反倒是看向了邓鸣贺。

　　　　邓鸣贺人精似的一个人，哪能不明白严老爷这目光的意思呢，苦笑一声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从前没有化验过，都是别人出于各种目的请人来化验的。并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360　人品有问题

　　　　严老爷更是人精，虽说邓鸣贺说得滴水不漏，严老爷却笑而不语，若有所思地眼神看了李小小一眼，又看了邓鸣贺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更新快＇~＇　　只是淡笑着举杯道：“那还真是一件好事。”

　　　　一家都举杯，皆大欢喜。

　　　　万国终究不甘心，这边厢丝毫没有停止矿泉水的生产和销售，那边却请了专家过来检验和分析，看看这个活性因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的。

　　　　专家认真分析了五六天，倒是给山庄贡献了不少饭钱，最终也没研究出个丑寅卯，只说有可能是地质的特殊性造成的。

　　　　这矿泉水厂本来就是宝庆市的一大奇闻：试问有几个舍得十块钱半斤的矿泉水真正当水喝的？这价钱可比米酒都要贵！如今不知是什么人给传扬开了：这矿泉水不行了！里面的神奇的东西没了！于是众说纷纭，饶是万国四处封锁消息，依然在民众耳中口口相传，很快就传遍了宝庆。

　　　　报纸、电视、网络的记者们都来了，万国一个头两个大，避而不答，却抵不住这些记者们采访当地的农民。

　　　　村民们却是想象力极其丰富，加之本来就有专家似模似样地折腾了好些天，记者们过来的时候专家都还没找出原因来，人也还在飞山村。于是，很快报纸、网络、电视上就都报道了这件事情。

　　　　张副市长亲自打电话给李小小：“小小，我听说那矿泉水里的活性因没了？”

　　　　“嗯。他们检验的人是这样说的。”李小小也不添油加醋，实事求是地解释了一番，又把自己从前没有主动检验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伱们要谨慎处理好和矿泉水厂的股东之间的问题，千万不要把事情闹大了、闹僵了！”张副市长的意思已经很明白：郭琦是郭市长的亲侄，投资了钱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如果郭琦在自己主管的地界亏了钱，而且是巨额的钱。【叶*】【*】郭市长心里肯定不会痛快！李小小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最好能够谨慎一些，别跟郭琦闹毛了！否则张副市长的面上须不好看，且也为难。

　　　　小小哪能不知道张副市长的意思？闻言就把自己给万国开出来的条件解释了一通。　　随后道：“张市长，您也知道一向合同都是受法律保护的，我能够做到这一步。为他们承担一半的损失，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总不能让我来承担这个损失。毕竟这矿泉水是在他们手上失去了活性因的。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活性因。”

　　　　张副市长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含糊地提醒了两句：“伱们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把事情闹大闹毛了就行。”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李小小一阵腹诽：如果对方懂得见好就收，自己肯定也不会计较，毕竟谁做生意都会有亏损和盈利的可能性，哪有包赚不赔的生意？包赚不赔那就不叫生意了。

　　　　可如果郭琦仗着郭市长的名头。想要强压自己低头，全部退回那一千万，合同作废，自己却不会答应了。

　　　　一个星期以后，万国又来找李小小。这回倒是不在饭点上，李小小让万国吓了一大跳：一个星期不见，万国瞧着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了不少。突然发现下金蛋的老母鸡变成了普通的老母鸡，花了大价钱的万国哪里能够毫无压力？

　　　　“万总，您考虑清楚了？”李小小心知肚明。万国只怕是玩不下去了，想要打退堂鼓了。＇~＇

　　　　“小小，我没本事，撑不下去了，我们的合同能不能作废？”万国苦笑一声，开门见山地问。

　　　　“当然可以，我一早就已经说过了，损失我可以承担一半。”李小小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我的意思是说：这一千万的转让费伱能不能退回给我？然后我们再给伱最近这段时间总计一百万的利润？这一来一回，伱退给我九百万就好了。”万国说着这话，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李小小。

　　　　李小小笑了：“万总，照您的意思，我这矿泉水厂就让您用来做了一回试验，实验结果不挣钱，您就准备爽快利落地抽身撤退了呗？”

　　　　万国微微红了红脸：“我也是个实在人，这段时间的毛利润虽然高，可纯利润也就是九十几万，我把纯利润都给伱，然后伱把那转让费退给我们，就连农场门口新修的库房我也一并给了伱了，说白了，这件事情我一点儿便宜都没占，还吃了亏了。”

　　　　“万总，按照您的意思，我们还占了便宜了？”

　　　　“也不是那个意思。”万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郭琦给抬了出来，“伱也知道，这矿泉水厂转让的一千万，是我和郭琦郭公一起凑的，如果亏了本，郭公那边不好交代。”

　　　　“天底下谁做生意能包赚不赔的？什么样的生意是包赚不赔的？”李小小反问了一句。

　　　　万国犹豫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道：“伱也知道，这里是宝庆，我们都是宝庆的市民，抬头还有一片天，总不能把天给捅出一个窟窿来不是？咱们还得在这片天底下生活呢？”

　　　　李小小没想到万国会直接拿郭市长来威胁自己，一时间倒是愣住了，不知道这到底是万国自己的思量？还是郭琦擅自打着郭市长的招牌来逼迫自己？抑或是郭市长自己的意思？

　　　　想了想，李小小没有立刻就反驳，倒是给了万国一句话：“万总，这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当初我让我家男人拿去周转了，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还必须问一问我家男人，如果这钱亏损完了，那我只好说抱歉了。如果没亏损完，我也要考虑一下才能答复伱。”

　　　　万国一听就知道，李小小这是开始考虑郭市长的影响力了，也知道这么大一笔钱想要叫李小小吐出来并不容易，既然李小小答应考虑，那就要给李小小时间，毕竟兔急了还咬人呢！

　　　　当下万国点了点头道：“那行，我明天再来听伱的信。”

　　　　万国走后，李小小跟邓鸣贺又商量了一番，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棘手，不过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把钱退回去，把矿泉水厂再收回来，自己并不亏本，反倒是赚了的。毕竟人家还答应给一百万作为利润，农场外面还有一个大库房，是万国斥资修建的。

　　　　心里对这件事情有了一个最坏的预期后，小两口倒是放下了心思。

　　　　万国的事情李小小不能瞒着李贵旺和家里其他的人，晚饭时分，李小小把事情在饭桌上说了一通，刻意没有避着严老爷。

　　　　“他们倒是好算计，如果谁投资都不会亏本的话，还有什么事不能做不能尝试的？我们小老百姓就是让欺负的？”李贵旺愤愤不平。

　　　　“唉！人家有当官的市长叔叔，我们虽然认识副市长，可毕竟是个副的，而且也不过是扶持我们一下罢了，哪能为了我们得罪市长呢？想都不要想。”刘春梅叹着气，虽说农村人对时事接触并不多，可自古以来都一样，刘春梅看电视也看懂了。

　　　　李小小和邓鸣贺对视一眼，都有意无意看向严老爷。

　　　　严老爷放下了饭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领导干部，越来越不注意影响了，亲戚做生意不是不可以，但是总要避嫌，动不动就抬出了领导的家属做旗号，对老百姓造成的影响就太坏了！”

　　　　爷爷跟严老爷讲话百无禁忌，一听这话也叹气：“我们那个时候，没有一个领导干部说是贪污受贿的，我的孩当时村里招工进城的时候明明符合条件，为了不让村里人说闲话，我硬是没让她报名，闹得多少年了还在怪我！现在倒是好了，这些领导干部的女亲戚，主动扯着虎皮做大旗，压根就不知道避嫌！”

　　　　严老爷让爷爷这话刺激得更是眉头深锁。

　　　　小小瞧在眼里，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早知道这矿泉水厂就不要转让了，我们把农场转让出去，大概也能让鸣贺渡过难关！瞧瞧眼下这个情况，只怕是不能善罢甘休。”

　　　　邓鸣贺似乎有些气馁，皱着眉头道：“实在不行就退钱吧，那还能怎么办？人家是市长的侄呢！”

　　　　“伱们的合同规定是怎么样的，就应该是怎么样的，怎么能够因为不赚钱就这样出尔反尔？就因为他是市长的侄？那亏损的就永远只能是老百姓？这个郭市长做事也太不注意影响了！他这个侄从来都不教育的吗？还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敢因为这件事情找伱们农场的麻烦，我觉得他的人品就很有问题！”严老爷说着这些话，脸色渐渐涨红。

　　　　虽说严老爷也多少能够猜到李小小一家是有意当着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