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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印-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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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小姐。”徐元兴探头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时候亦不早了,我想我也该告辞了。”
    轩瑶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今日与徐兄交谈,甚是愉快。可惜,今日一别,也许不知道哪天才能再与徐兄这般全无顾忌的畅谈了。”
    徐元兴耸肩一笑,看着她说:“若有缘,日后自当相见。”
    他拱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那扇屏风前,他忽的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说:“多谢轩小姐成人之美,没有计较徐某盗琴之罪。”
    说完,他扭回头,再无停步,转眼就消失在了屏风的后面。
    “成人之美吗?”轩瑶望着这扇屏风,一时间,似乎是出了神。
    半晌,她才清醒过来,精致的脸庞上,那令众生为之倾倒的绝美容颜中,绽放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琴,本就是与你有缘,由你带走,完璧归赵,亦是顺应天命而已。”
    她的目光从屏风上收回,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下去。
    绕过那方矮塌后的屏风,一缕清风徐徐送来,墨绿色的荷叶,与淡红色的荷花交相辉映,在风中摇曳不止。
    轩瑶来到那间楠木小屋跟前,推门而入,里面的布置一如清晨之时,并没有人来拾掇过。
    她缓步来到案桌跟前,目光停留在画中女子的脸庞上,半晌,才轻轻叹息了一声:“沧浪宕山去,云水两茫茫。千年皆一梦,情葬无泪中……”
    ****************************************
    徐元兴没走正门,而是*而出。
    须猕猴果然已等在两人约定的地方,正四处张望着,嘴里还嚼着从“清音水榭”里弄来的鲜美水果。在它身前,赫然就放着那张项鹰想要取回的古琴。
    见徐元兴姗姗来迟,须猕猴顿时抱怨了一声。
    徐元兴笑了笑,走上前,抱起古琴细细端详了一番,琴面处,果然有一道修补过的痕迹。
    “走吧,我们去见项鹰。”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包袱皮,小心地将古琴包好。
    须猕猴看了他一眼,问道:“干嘛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要偷偷摸摸地走?”
    “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自然就要专业点。”徐元兴淡淡一笑,待到须猕猴跳上他的肩头,他似是在对猴子说,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有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我也不想让刘明睿知道我太多的事情。”
    这一人一猴快步来到内城的城门外,瞅准时机,徐元兴“四倍气血流速”运起,趁着一辆出城的马车颠簸之际,迅速窜到了车轱辘下,一手攀住车框,一手将古琴护好,借着这辆也不知道是哪个官员家属乘坐的马车,顺利出了内城。
    项鹰就在北城门口附近的一个小茶摊中等着,徐元兴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有些百无聊赖地摆弄几颗瓜子。
    一见徐元兴出现,项鹰顿时眼睛一亮,因为他已经看到徐元兴手中拎着的那个包袱。
    “成了?”
    “成了!”徐元兴点点头,打开包袱的一角。
    项鹰大喜,紧紧抓住他的手说:“徐兄!大恩不言谢!”
    “举手之劳而已。”徐元兴说道,“这琴,其实是轩瑶送还给你的。这小妞,倒是很有内涵,可惜了……”
    他将包袱交给项鹰,然后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城北上。”
    “这么急?”项鹰疑惑道,“你不是说这琴是轩小姐送还的么?而且,白天你告诉我,你要明天才会启程——”
    “项兄,你未免太小看了这雍州城了。”徐元兴看了看四周,点点头说,“别墨迹了,我们边走边走说吧,宝宝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城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项鹰一愣:“王兄?”
    徐元兴不由分说,拽过他的胳臂就往城门口走去。
    待到两人来到城门口时,燕北飞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而徐元兴似乎对这一切早就有了准备,当下问道:“都帮我准备好了?”
    “恩,白天我和大帅以练兵为由,已经将北城外方圆百里都肃清了一遍,你放心,现在方圆百里内,绝不会有剑宗的探子潜伏。”燕北飞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肃容道,“妹夫,此去幽州,请千万保重!还有,一定要活着,我可不想背上怂恿你送死的黑锅。”
    “去你的!”徐元兴哈哈一笑,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点点头说,“你放心,我此去幽州只为对付那些马贼。就算羽子昂张好了网也没用,凭他的脑子,还想算计我徐元兴?就让他在边关等着去吧!”
    项鹰此时已经完全糊涂了,不过,他心中多少明白了一点——这雍州城内的环境,似乎真如徐元兴刚刚说的那般,绝不简单!
第一百七十三章 匪乱(一)
    第三更!ps:看完本章大家或许会有各种疑问,不过请相信,关于项鹰这个人物的原型和塑造,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是非常合理,等看完这一卷,你们就会恍然大悟的。WWw。
    ………………    燕北飞看了项鹰一眼,问道:“妹夫,这位我似乎在校场演武那天见过,不知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项鹰,幽州楚郡人士。”项鹰因为手上提着包袱,是以只能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楚郡……”燕北飞问道:“敢问项兄是否认得项梁前辈?”
    “正是家父,不知兄台是从何处得知家父姓名的?”项鹰狐疑地看着燕北飞,但想想此人既然是徐元兴的朋友,倒是没有显露出什么敌意来。
    “在下燕北飞,青州燕郡人士。”燕北飞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道,“当年,我还在山海关抗蛮的时候,项梁前辈正是镇守大将军。我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与当初项前辈的指点有着必然的联系。那些年,若非有他照顾,只怕我早就被蛮人砍了脑袋去——对了,项兄,令尊现在可曾安好?”
    提到自己的父亲,项鹰的脸色一下就黯淡了下来。
    他看了看燕北飞,叹息一声道:“家父,两年前就已经战死了……”
    “……”燕北飞顿时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叹了口气,问道,“可我记得他三年前就因伤辞去了山海关守将一职,回楚郡修养去了。还是我胞弟燕鸿接任的山海关守将,怎么会无端端战死了?”
    项鹰摇头苦笑说:“家父有一兄弟,名伯言,在幽州边境的一座小城担当城主一职。自家父从山海关守将之位退下来后,在家养了半年多的伤,伤势渐愈,便又向朝廷请战。明睿陛下担心他的身体,故而一直拖而不决,委任状迟迟没有送来,倒是每月送来大量的补品,让家父调养身体。家父是个火爆脾气,见陛下迟迟不下委任状,大怒下竟接连修书十三封,说,若是陛下再不同意他去山海关就职,抵抗蛮人的进犯,他就自己跑去当小兵——”
    说到这里,项鹰的脸上已经全是苦涩之意。
    燕北飞亦摇头苦笑说:“这的确是项老将军那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不过,陛下应该没有同意他的请战书才对,否则,我胞弟不会不把这件事告诉我的。他亦是令尊一手提拔起来的干将,否则,当初令尊也不会放心将山海关的守将一职交由他暂代。”
    项鹰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点点头说:“不错,陛下的确没有同意让家父重返山海关抵抗蛮人。但他亦知道家父的脾气,生怕他真的就独自一人跑去山海关的驻军中去当了一个士兵,所以另外给了一份委任状。着他去山陵镇,辅佐我伯言叔叔,以应付可能会出现的蛮族将士。”
    “山陵镇……”燕北飞细细想了想,这才开口道,“可是幽州西北部山陵郡的郡城?”
    “正是那里。”项鹰点头说,“我这叔叔在山陵郡担任城主一职已经超过二十载。那座城镇虽然也有马贼为祸,但二十年来,却从未有蛮人进犯的事情发生过。陛下委派父亲前去辅佐伯言叔叔,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点,免得父亲一时冲动,伤还没有痊愈,就跑去跟蛮人拼命。”
    燕北飞恍然道:“陛下应该就是做的这个打算了。山陵镇这地方我虽不熟,但却也是有些了解的。那里虽说地处幽州边境,可却是背靠崇山峻岭,有着天险可守。蛮族是万万不会蠢到放着无险可守,只有城墙之坚的山海关不攻,而选择易守难攻的山陵郡。是以二十年来,一直没有蛮人会费心费力地去攻打,除却那些不成气候的马贼,这山陵镇,算是幽州边关有数的安乐城镇了。”
    “也许,这是天意吧……”项鹰仰天一声长叹。
    燕北飞奇道:“不会吧?!难道,真有蛮人曾经去攻打山陵镇?!”
    项鹰一脸沉痛之色,无奈地点了点头。
    燕北飞顿时大惊之色:“不可能!若真有蛮人袭击山陵镇,大帅绝不可能不知情!这事,想瞒亦瞒不住的!”
    项鹰看了他一眼,摇头说:“的确有蛮人前来偷袭,不过,蛮人的人数只在十余个,而且还是骑着飞禽而来,夜袭城主府,想一举偷下这座城池。”
    “以飞禽越过崇山峻岭之险,前来偷城?!”燕北飞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为何项伯言没有禀报上来?瞒报军情,这可不单单是违反军令,更是欺君、误国的大罪!那项伯言既然当了二十年的城主,不会不知道这点!”
    “我叔父自然是禀报了的。”项鹰说道,“至于燕兄你为何不知情,我就不得而知了。大概,可能朝廷认为这是军事机密,有官衔的限制吧。”
    燕北飞皱眉道:“不可能!此事绝对有古怪!项兄,你叔父当初上表朝廷后,可曾收到过批示?”
    项鹰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父亲有写日志的习惯,我亦是从叔父送来的遗物中,找到了一本日志,翻阅后才知道这件事的。那晚,十余蛮族高手乘坐飞禽夜袭城主府,好在父亲来到山陵镇后,就调整过兵力配置,而且还在几座山峰处布下了暗哨,以防蛮人偷袭。这些蛮人固然是飞天而来,却仍是被山峰处的暗哨抢先一步以火光示警。待到他们袭来之时,城池中的驻军皆引弓以待,当差便射杀了其中三人!另几人的坐骑也被射伤,不得已在城内迫降。”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根据父亲在日志中的记载,那一战极为惨烈。前来袭城的蛮人,俱是先天境界,由于蛮人天生力大皮厚,故而修为很难判断,大致是在先天三重左右,在蛮族的军队编织中,应该是部落勇士一类。那晚一战,十余蛮人与他们的飞禽坐骑虽全部被击毙,但驻军亦死伤惨重。叔父与父亲双双重伤,父亲更是旧伤复发,好在表弟项羽年幼时与一头犬类的灵兽。交好,得它之助,从深山中才来两株灵芝草,这才勉强保住了父亲的性命。”
    他话音刚落,徐元兴就惊奇地插嘴说:“项羽?!项羽是你表弟?”
    项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不错,项羽正是我叔父之子,自然就是我表弟了。”
    燕北飞亦奇道:“妹夫,据我了解,你长大后一直呆在羽州的江陵郡。出来行走江湖也不过是几月前的事情,怎么会认识项兄这位表弟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匪乱(二)
    第一更!
    ……………………………
    “这个……听说过而已。wwW;”徐元兴含糊道。
    项鹰的脸色越发古怪起来:“徐兄你竟听说过我这表弟?”
    “怎么?有问题?”徐元兴有些心虚道。
    项鹰顿时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表弟,天生丹田错位,以至于不能修炼内息。虽然才华横溢,前几年亦高中进士,不过,每次科举中榜者也有百来人,虽然其中进士只占了三成,但也没有到妇孺皆知的程度吧?”
    “天生丹田错位?”燕北飞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来,顿时拍拍项鹰的肩头,替徐元兴解释说,“你那表弟若真是天生丹田错位,其后又中了进士,那我这妹夫听说过他的名字,亦不奇怪。不瞒你说,我这妹夫也是天生丹田错位以至不能修炼内息,若非遇上司马道长,服了脱胎换骨的丹药,只怕现在也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项鹰顿时大吃一惊,而后又释然地点了点头。
    这世上天生丹田错位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数万人之中,也不见得就能找到一个。
    徐元兴既然也是天生丹田错位,那会留意到同病相怜却又高中进士的项羽,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不能修炼内息,也只剩下科考一途,才能在这世上获得些地位和身份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对徐元兴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是我唐突,惹徐兄不快了。”
    “呃……没事,我不介意的。”徐元兴亦对他笑了笑,只是,此时此刻,他心中却是泛起了惊天骇浪——
    这世上,果真有项羽其人!可是,他却是一个天生丹田错位以至不能修炼内息的文弱书生!
    此间的项羽,与华夏历史上的力拔山河气盖世的西楚霸王相比,这反差,未免太巨大了!
    不过,想到贵为太子的刘邦,他也有些释然:毕竟,这里并不是华夏,而是另一个世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共同之处,那就是两个世界的文化底蕴,极其类似吧。
    或许,这也是因为大家都是炎黄子孙的缘故。虽然,也许此间的炎帝与黄帝,并非华夏历史上的炎黄二帝。
    “项兄。”这时候,燕北飞沉声问道,“既然令尊在那场战斗后保住了性命,难道,其后又发生过大战?”
    项鹰的眼中忽的射出深深的仇恨之色,他厉声道:“是匪乱!马贼之祸!”
    “马贼?!”
    “不错,就在第二日,有一伙势力强大的马贼,想来山陵镇洗掠一番。本来,依托城墙和弩箭,要守住他们的进犯应当不难。可是,前一夜,那十余蛮人的夜袭,却给城中驻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项鹰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最后,已经隐隐带上了一丝泣音。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父亲,便是死在那一战中……”他颤声道,“若非父亲不顾生死,以秘术将生命潜力尽数逼发,接连将马贼的几大匪首杀死,只怕,那一天,山陵镇将面临灭顶之灾!”
    徐元兴的心头猛地一跳,他问道:“这世上,还有能将生命潜力尽数逼发的秘术?”
    项鹰点头道:“有的,我听父亲提起过,那是一个已经被灭门百余年的邪派遗留下来的功法,似乎是叫做‘残血门’。父亲也只是偶然得到了其中的一门法诀,据说能在关键时候,倍数提升自己的战力,代价,却是要过度消耗体内的精血——这法诀,父亲修炼后,发现其实是一个慢性自杀的过程,便没有传给我。而他老人家,一心想驱除蛮夷,我虽劝过无数次,但他却一直在坚持修炼着……说起来,若非是这功法,山陵镇中一干无辜百姓,必将惨死在那些马贼的刀下……父亲,他虽死犹荣!”
    “残血门”!的确是“残血功法”中的“气血诀”!
    没想到,这世上除了老疯子提过的那个变态以外,竟然还有人在修炼这自杀的功法!
    徐元兴心中一片惋惜,对于项鹰之父项梁,他是由衷的尊敬。在这个弱肉强食、武力为尊的世界里,项梁甘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城内那些被大部分武者都看不起的普通人性命,这,才是真正的武者!
    一个重伤将死,靠着灵芝才勉强吊住性命的武者,竟然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在数千马贼中将几大匪首就地格杀,杀的这群乌合之众为之胆寒,四散逃命!
    这其中固然有“气血诀”的帮助,但徐元兴相信,是项梁心中的那份执着,那种宁死毋折的坚毅,才彻底激发了自己的潜力,“气血诀”,不过只是一个将潜力转换为战力的媒介罢了。
    “项兄,请万勿悲伤。”徐元兴伸手按在项鹰的肩头,真挚地说道,“令尊乃是为了守护山陵镇的全体百姓力战而亡!他以自己的生命,捍卫了属于他的尊严,完成了他的心愿!他虽身死,但我相信,他会永远活在那些百姓的心中,世世代代,永远永远地将这种精神传承下去!”
    “项老将军,真英雄,真豪杰也!”燕北飞摘下头上的钢盔,肃容道,“项兄,妹夫,我军务在身,无力北上。还请你二人代我在项老将军坟前上一炷香,敬一杯酒。就说,他老人家,永远是我燕北飞心中最尊敬的人!最尊敬!”
    项鹰与徐元兴都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燕北飞将钢盔带上,看向项鹰道:“当年十余蛮人夜袭山陵镇的军报肯定没有送达,若是项伯言收到了批示,那这其中必定有鬼!而且,我怀疑,第二日的马贼袭城,说不定并不是一个巧合!”
    徐元兴悚然动容道:“你是说,有人暗通蛮族?!”
    “虽然这是猜测,但想来也不会想去太远!”燕北飞咬牙切齿道,“这群该死的马贼,为了财帛,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若是妹夫你此去没有建树,我燕北飞也早晚有一日要将幽州的马贼连带十族,都给他妈的宰了!”
    “徐兄,你此次和王兄一道北上,是为了对付马贼?”项鹰诧异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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