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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百鬼-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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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棠跟独孤婧打了个照面,连忙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这才抬起头来,仔细瞧了独孤婧那张脸,却被吓了一跳,一张本保养的极好的脸现下白的似纸,眼下乌黑,一双凤眼不再凌厉,只写满了沧桑与落寞。
  “不必多礼……晏儿她与你要好……你去陪她说说话罢……”
  云棠连忙答应,又犹豫了一阵,才张口,“无论如何,娘娘也该保重身子才是……”
  独孤婧没有多说,只点了点头,才由赵喜年搀扶着下了台阶去了。
  云棠回头看了看,只觉得那一向挺拔的脊背有些颓丧似的……
  摇了摇头,轻轻打开房门,进了屋去。
  转了个弯,才走到里屋,正看见斜靠在榻上泪眼朦胧的李晏晏。
  连忙上前几步,“公主……我来了……”瞧她这副模样,也跟着一阵一阵地心酸,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刚要去拉她的手,就被李晏晏躲了开,“姐姐莫要靠近,我这病是会过给人的……”
  云棠可不管那个,硬生生拉了过来,“怕什么?公主……你怎么……”再忍不住,终是落了泪,忙回过身去擦拭干净。
  回过头来,李晏晏倒是淡然了,“姐姐也不必为我伤心,得你们照顾,能多活这一段,已是向老天偷来的……都是命运使然,其实我这样倒也好……”
  却被云棠止住,“公主万万不能这么说……”想安慰几句,可知道说什么都是枉然。
  李晏晏无奈笑笑,那笑意中竟带着一丝调皮,“知道你们舍不得我,可能活到今日,我也是尽力了……再留着反而是负担……只有一事,我难以放心……”
  “你说……”不知不觉,已是泪盈满眶。
  “隐贞……遭受今日的磨难……无论如何都是跟我有关系的……我是没脸见他了……只求姐姐万万莫要让他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只叫他好好养病……等日后他知道我走了……替我跟他说声对不住……”
  本淡然无畏的脸庞,此时提到隐贞,却也落了泪。
  云棠怎不知她与隐贞的情谊?不管是友谊还是别的,很深就是了……轻轻把女孩的碎发掖在耳后,“公主放心便是……隐贞他……是个坚强的,该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现实……”
  听她夸隐贞,李晏晏才抿嘴微笑,“是啊,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可在我眼里,却永远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知他原来对姐姐你做过不好的事,可我相信,他本性善良……姐姐你也莫要怪他……等日后我走了,姐姐帮我好好劝劝他……”
  因着病弱,话说长了又咳了起来,连忙拿起帕子堵嘴,却又咳出鲜红的血丝来。
  云棠忙去给她顺背,“我知道我知道……公主不用交代了,等到日后,我把他当弟弟对待,公主就放心罢……”
  咳嗽止了,才笑着点了点头,“姐姐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我今生今世能遇到姐姐……真是幸运……”
  云棠险些哭出声来,好不容易止了回去,声音却有些哽咽,“我又何尝不是?公主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善良的女孩儿……此生此世能遇见公主……也是我姚云棠莫大的幸运……”
  说完这话,却见李晏晏合了眼皮,心头猛地一震,连忙叫了太医,才知是太过疲惫又睡着了。
  只好帮着掖好了被子,看了看榻上病弱的睡颜,公主……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悄悄退出门去,那群乌乌压压的人已是被遣走了,独孤婧也不知被扶到了哪休息,抬眼看了看天边西坠的金乌,傍晚了,光线不强,却也刺眼地叫人发昏,迈了一步,却忽觉脚下有些虚浮。
  好不容易稳住身型,一步步下了台阶,又回头望了望,这才慢慢走了。
  

☆、年末

  大历八年末,华阳公主薨,上悲惜之,累日不听朝,宰臣抗疏陈请。
  华阳公主,贞懿皇后所生。韶悟过人,帝爱之。视帝所喜,必善遇;所恶,曲全之。以病丐为道士,号琼华真人。病甚,啮帝指伤……
  云棠只觉好笑,公主病了不是一日两日,自打搬入青云观以后,皇帝政务繁忙,连去都没去过一次,临别之际才匆匆赶去看了一眼,被自己女儿咬伤个手指还至于拿出来歌颂歌颂?
  她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多了任谁都会变的冷漠无情,她家里只有自己和小允,爹娘把他们放在手心上疼爱,就让她自然而然地以为天下的父母都是如此……却不知还是自己见识鄙陋了。
  韶悟过人,她觉得有些言过其实,在她看来,李晏晏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女孩,像其他女孩一样有不懂,有想不开,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更向其他女孩一样向往外面的世界,没什么聪慧过人,没什么蕙质兰心……不过是个最简单的孩子……一个向往自由被“爱”压的透不过气,被冷漠伤害地遍体鳞伤的孩子。
  然而说到底,皇帝的冷漠不能伤她最重,最致命的是有人以爱之名,剥夺了她的一切自由。
  自由是人的天性,层层束缚,谁也活不下去。
  李晏晏死的时候是释然而轻快的,那日她站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之外,看到了她香消玉殒时的神色,她想上前去,却终是没有机会。
  大概是真的累了吧,累到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长安城东,是小公主的安息之地,云棠这个身份,自然是没有资格去送她入土为安的。
  最近她也觉得无力的很,大概是记得李晏晏那垂死前的神色,她也忽然想知道,这人死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遂仍是去了梨园,那是她曾与李连约会的地方,现在倒不是追忆什么,不过是因为清净人少。
  梨园里面无人打扫,今年冬日又雪大,此时已是积了厚厚一层积雪,她慢吞吞踩了进去,每走一步都要没过脚踝,发出一串嗝吱嗝吱的声响,倒更显得这雪海空旷而静谧。
  一直走到深处,才挑了个洁白无瑕的地方坐了下来,因着穿着极厚的袄子,倒不觉得有多冰冷。
  想了一想,索性整个人躺了上去,身下的雪被她压低了一片,此时她陷在积雪之中,缓缓眨巴着眼睛。
  梨园里的梨树本就稀疏,此时又已经掉光了叶子,更遮不住那碧蓝色的天空,今日的云极少,唯有几片疏淡的像轻烟一样,慢悠悠地挪着。
  她缓缓闭了眼,感官更加灵敏,寒风擦着雪面飞过,正刮在她的脸上,她也没去管,任由那飞过来的雪花在自己的脸上融化。
  几只麻雀偶然飞过,带动了一阵声响。
  她忽然觉得有些安心,有些平静,有了回了家一样的亲切。
  那感觉形容不好,唯有真正躺在大地上,才能切身体会。
  她努力舒展了下手脚,突然觉得好像一切的疲惫都不在了。
  都说大地是母亲,厚德载物,大地滋养了万物生灵,怪不得无论是人,还是最普通不过的蝼蚁,死后都要入土为安,因为对大地母亲来说,这些生灵都是她的子女,没有高低贵贱,没有三六九等……只要你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不得不回到她的怀抱,她都会温柔敦厚地爱护。
  她突然也释然了,原来这感觉这么叫人安心,好像回到了儿时的摇篮。
  她险些睡着。
  却忽觉身边来了个人。
  缓缓转过头去,阳光还有些刺眼,白茫茫的雪叫她留了泪。
  那人也与她并排躺了下来,还把胳膊枕在了脑后。
  她努力眨巴眨巴眼睛,泪眼婆娑之中正看见谷夏的侧颜。
  他抿着嘴莞尔,英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侧影,却忽地也转过头来,皑皑的白雪将他的一双眸子显得更加清澈干净。
  瞧她这副傻呆呆的模样,谷夏轻笑,“找了你许久,才知在这,怎么一个人在这躺着?不过话说回来,这感觉还不错,是么?”嘴角的弧度更加好看。
  云棠又掉过头去,不置可否,“鬼爷……再陪我躺一会儿罢。”
  谷夏自然说好,可才过了不到一刻钟,又说话了,“躺一会儿了,小心着凉,回吧?”
  他这么一说,云棠还真觉得那寒意透过袄子传到骨头缝里了似的,想了想,眨巴眨巴眼睛,伸出一只手去,“拉我一把。”
  无奈之下,谷夏只好先站起身来,手掌一捉把她拉了起来,她这个小身板,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见她站起身来一个劲儿的扑通,那身上的雪沫子扑通下去不少,身后却还有一些,帮着轻轻拍了下去,才拉着她往外走。
  谷夏的手掌虽是没有热度,却总是能叫她安下心来。
  “华阳她走的心安,更像是解脱……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谷夏安慰。
  他叫李晏晏华阳,好像她的长辈一样,仔细一想,倒也真是,若是真的论起辈分来,他还是小公主的太爷爷辈儿的呢,想起太爷爷,又想起了他从前跟她提起李连的时候总是“小子、小子”的叫,原来还有这层渊源……
  他叫李连什么,自然都是最仗义不过的。
  “我晓得了,即便之前仍过不了那个劲儿,可就在刚刚我也晓得了,只期盼公主她能投生个普通人家,父慈母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做个无拘无束的孩子。”
  谷夏仍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嗯”了一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看着那拉着自己的胳膊,鬼爷的袖子不宽不窄,正巧把他与她的手遮住,袖口上绣了一圈的云雷纹,针法细腻精致。
  再往下看去,一条莹润的玉带束在腰间,将他的身型显得更加挺拔笔直。
  “重汐……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呢……”
  谷夏猛地一顿,才又迈开步子,她刚刚说的轻轻柔柔,若不是后面又跟了一句,他还以为她在唤他。
  这名字已是许久没人唤过了,即便是他生前,也大多都称他“殿下”,倒是很少有直接唤他名字的。
  他突然觉得恍如隔世,又有一种别样的情愫自心底蔓延。
  “父皇那一脉,我们这一辈用‘重’字,懿德太子李重润,我是叫重汐,余下的三个分别是重福、重俊、重茂,没有一人长命,不过倒也跟我没太大关系,统共没见过几次,又谈何手足之情?”
  她忽地不知如何安慰,因为她深知,那是她理解不了的心情。
  见她那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谷夏又突觉好笑,“虽是有自我安慰的成分,可我确实是自得其乐的,我们虽是兄弟,却都有不同的母亲,这些共事一夫的女人都彼此间勾心斗角,她们生的孩子难道就能恭亲友爱了嘛?能远离这些,我确实是甘之如饴。”
  云棠不再说话,她理解了,就像当初理解李连那样理解了他,与同父异母的兄弟,确实是难以真情相待的。
  这么说来,其实鬼爷的一生倒也没那么遭,虽是听着凄惨了些,可那也是他乐意,坏就只坏在红香的出现,又坏在他遇见了裴秀。
  若是没遇到过这两个人,或许他也会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度过吧,娇妻爱子,说不定也会有一两房美妾……或是更多……
  不是或许,若是没有这般变故,他的人生轨迹应该就是会这样的吧。
  再看那挺拔的背影,想象他左拥右抱,忽觉美好的形象泯灭了不少,待又感受到那手上的力度,才好笑地摇了摇头,鬼爷自然是鬼爷,一切都不会改变,所有的经历造就了今日的谷夏,若他如其他王侯贵族那样过完了一生,他也一辈子只是熠王,大概更会是个风云人物,却跟她再无关系了。
  若是那样,她与他隔了时空的差距,便没机会相遇,更不可能如今日这般无话不谈。
  说到底,缘分还真是奇妙。
  终是到了雪海的岸,谷夏才放开了她的手,“李连他……还是没有消息?”
  不知怎么突然提起了他,云棠只得无奈一哼,“消息是有的,都是从别人那听的。”
  听出她话中的落寞,谷夏轻叹,他自然是不愿意把她托付给别人的,可自己去保护她一生一世么?那是不可能的……即便她愿意,那也是会遭报应的,人与鬼怎么可能?
  唯有帮她找到一个能够疼她爱她尊重她的,他才能安心,本以为李连是个好的,谁知最后成了这样。
  “有人不信缘分,这也是不行的……尤其是在感情这事上,若是有缘,千里万里也能叫你们碰上,若是无缘,即便成了亲的也可以劳燕分飞,且看一看吧,或许待他回来,说通了就好了,或许你能碰到更好的,这也说不定,你也莫要神伤了。”
  云棠噗嗤一笑,“我又哪里神伤了?他叫我等他两年,我便在这里等他两年,也算不枉费他当年的一番坚定,到时候他若回来了仍与我一起,就必须要把话解释明白了,为何这么久了对我不闻不问……若是他变了心,或是情份淡了,又或者是干脆不回来了,那也只能这样了,他寻他的新欢,若是碰到好的,我也嫁我的人,等了他两年,我的责任尽了。”
  入宫一年,他也几乎是认识了她一年,可以说,这一年她成长的迅速,个子高了一些,性子也愈发的沉稳冷静,她已越来越把自己的路想的明明白白,而他有幸陪伴见证。
  他有些欣慰,淡淡地笑了,“你能这样想就好,且还提醒了我……”
  “提醒了你什么?”云棠抬着头,仰视着问。
  “从前的我总觉着,要把你托付给一个真正对你好的郎君才能安心,现在我才意识到,世事多变,尤其是人心……把你交给谁能叫人彻底放心呢?还得需你自个儿,快点从爱哭鼻子的小姑娘成长成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大姑娘。”说着他比了比云棠的身高,嗯,似乎还真是比刚来的时候高了一点。
  他倒是很少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因着稀有,就显得格外郑重严肃,云棠突然觉得鼻子泛酸,眼前的视线也有些模糊,又想起他说的“哭鼻子”,忙拿袖子蹭了,“虽不想承认,可不得不说,这改变有你的功劳,不过你又如何不放心?日后我会叫自己更加的坚强,任谁也伤不了我!”
  却不知她自己说这话时,一双眼睛都泛着光芒,像是藏着星海似的。
  谷夏有一瞬错不开眼睛,待从沉溺中清醒过来,才莞尔轻笑,“这才是姚云棠,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姚云棠!”
  却是说着违心的话,若是可以,他多希望能亲自陪着她慢慢走过一生。
  她可以入朝堂、弄权术,他深知她感叹这世界对女子的不公,若想为天下女子做一个表率,他会在背后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同样的,她更可以不必做到八面玲珑,不必长大,就做在他的庇护下做一辈子的小姑娘。
  抬起的手差点碰上了她细嫩的脸,却在半空中换了个方向,无奈地落在了她的肩头。
  他有些惊讶,若他与她不差着那么远的时间,不隔着一个世界,他有太多的设想,都是与她有关……这想法是什么时候有的呢?大概是入了她的心,懂了她的心,她把自己的伤疤给别人看,自己才止不住地心疼?
  那心疼李连是可以直言不讳地向她表达的,他却不能。
  又或者是她傻呵呵往身上揽了那么多的棘手麻烦,而又不得不找他收拾烂摊子?
  还是她轻易不怎么哭,可每次哭了都会来找他,扑进自己的怀里?
  思绪万千,却发现已是说不清了,他将手轻轻拿下,才又与她并着肩往回走,管他呢?情已动,何必计较何时呢?
  这感觉再不像年少时那般心潮起伏,可这样才叫他后怕,只因着深知细水长流的后果,这是一点点往骨子里浇灌的,又怎么可能割舍呢?
  

☆、守岁

  除夕日,整个长安城中张灯结彩,爆竹声声你方唱罢我登场,从早到晚就没消停过。
  尤其是大明宫里,各个宫殿被内侍打扫的一尘不染,大红的宫灯无处不在,麟德殿前,众多男女伶人都在排练着自己的戏份,拉弦的拉弦,跳舞的跳舞。
  一切的所有就像是潜伏着的烟火,一旦夜幕降临,就会毫不犹豫地竞相绽放。
  烟火自然是有的,已在殿前不知摆放了多少,只等傩戏开始,这些烟火才会有用武之地。
  新年前后,大小官员给假七天,云棠她们这些女官却不行了,这时候才是最忙的时候,各种仪式场合都等着她们维系帮衬,连家也回不去。
  本因为这个,云棠还有一丝惆怅来着,可见了这喜庆热闹的氛围,再加上唐小乔她们在身边嘻嘻闹闹,又觉好了很多,心想着也是,民间过年,自然跟宫里的排场不可同日而语,日后平平淡淡的日子还有的是,左右这几日都回不去了,不如好好看一看,这天下最奢华之处、在最隆重的日子又是什么样的。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暗了,最后一缕自然光亮消失殆尽,那早准备好了的千万盏宫灯就霎时间被人点亮,将整个宫廷都烘托的亮如白昼。
  被那光亮显的,层层飞檐斗拱都变得更加富丽庄严了似的。
  尤其是麟德殿,因着是今日的主角,更是在众多殿宇中脱颖而出,这殿本身就为宴饮而设,规模自然不小,又高出平地许多,那门额上透雕形成的游龙都像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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