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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了。我正……觉，……闯进与……鼻子……”

　　　　这老太太的声音很小又伴着各种奇怪的声响，于乐乐根本听不清，但是她实在太好奇了，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想要听的仔细些。耳朵刚一贴上，一个声音隔着门传来：“哈哈哈！！”是一个老太太的厉笑。仿佛就隔着一道门，就好像于乐乐在这边将耳朵贴在门上，而另一边的人将嘴贴在门上一样。

　　　　于乐乐吓的猛然向后退一步。门开了，一个老太太堵在门口顺着门边向里面看，病床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于乐乐差异的看着这个老太太，是的，她认识！正是自己每天照顾的410号病房的病人！

　　　　“奶奶，您……怎么起来了？我扶您回去吧。”

　　　　老太太伸出手，于乐乐赶紧搀住，小心翼翼的走回属于老太太的病房，一进门于乐乐愣住，床上还躺着一个老太太，脸色惨白的吓人。于乐乐这觉得恐怖，回头看看身边的这位。

　　　　“乐乐！”身边的老太太的声音很粗，女声中还带着一点男声，脸上表情诡异：“怎么了不来见我最后一面！！”

　　　　于乐乐猛然惊醒，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半晌总算完全清醒过来。看看窗外，天很亮。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往常自己醒的时候天都已经快要黑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儿？醒早了？拿过手机看看时间，上午六点钟。手机提示她有15个未接来电。

　　　　她猛然醒悟！难道这已经是第二天了？看看日期，果然如此。于乐乐心中叫苦，看未接来电都是病人家属的电话，赶紧回拨，另一端才接起电话，于乐乐就开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不好意思，我昨天发烧了，一觉醒来就晚了……”

　　　　另一端在抽泣，并不说话。

　　　　于乐乐明知道对面看不见，道歉的时候还是不断的点头哈腰：“真对不起……”

　　　　“乐乐……”

　　　　“哦，是奶奶啊。您没事儿吧？”于乐乐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照顾的那个老太太。

　　　　“呜呜呜……怎么会没事儿！都怪你都怪你！你昨天要是来了我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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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病栋奇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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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于乐乐吓的一把丢开手机，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心里挣扎了半天，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终于还是壮着胆子捡回手机，对方已经挂了。

　　　　于乐乐心中有很强烈的预感，医院那边怕是出事了。匆匆的穿上衣服出门，她要去医院看看。到了住院部慌慌张张的上楼，才爬上四楼，对面病房的门啪的一声巨响，本来这病房的门开了一道缝隙，却在她上来的瞬间狠狠关上。声音吓了于乐乐一跳，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乐乐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跑向410病房。

　　　　推开门，病房已经空了下来，于乐乐死死靠着门框才没让自己跌坐在地，颤抖的手不断揉着鼻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想起掏出手机打给李茜，昨天两个人是互相留了手机号的。李茜这个星期又是夜班，有什么事她一定最清楚。

　　　　李茜似乎刚睡着，被电话吵醒了很不高兴：“谁呀！刚睡着！烦不烦？”

　　　　“小茜，是我，乐乐。”

　　　　对面立马精神：“哦，乐乐呀，姑奶奶！你昨天晚上去哪了？这下你麻烦可大了。”

　　　　于乐乐一听她这么说更加慌乱：“小茜，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昨天晚上你怎么没来？410病房的老太太昨晚去世了你知道么？大半夜通知家属，家属来了看你不在都特别生气！”

　　　　“我昨天发烧睡过头了……”虽然知道自己没必要和李茜解释，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争辩。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人家可是说了要找你算账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乐乐也没了主意。

　　　　“要我说你家就是本地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干脆上门道歉，那老太太早晚是死，也不差一天，估计人家看你态度诚恳也就过去了。”

　　　　“我害怕……”

　　　　“没事儿，你就说家里也出了事儿，随便什么都好，主要是编的凄惨点，到时候同病相怜他们也不好意思为难你。”

　　　　于乐乐正要说话，手机提示又有人打电话进来：“小茜先挂了。好像有人给我打电话。”

　　　　深呼吸了几次，接起电话，对面上来就是一顿咆哮。于乐乐眼中带着泪水不断的道歉，病人家属问她在哪，于乐乐没有撒谎的习惯，实话实话自己现在在医院。没用多少时间家属就赶了过来，在医院里一通大闹，于乐乐还挨了几个耳光。最后还是院方实在看不过去报了警，警方调节之后事情才算解决，家属说了于乐乐必须退还了全部的护理费，还要赔偿一笔钱，去老太太的灵堂亲自祭拜道歉才肯了结。

　　　　于乐乐知道是自己理亏，只能表示同意，在灵堂里面披麻戴孝，还得跪下给死者磕头，听着家属的冷言冷语于乐乐死的心都有了。也许真的是因为她心中有愧的原因，她总觉得摆在上面老太太的遗照在盯着她。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于乐乐的眼泪只能往心里流。

　　　　于乐乐回到家之后很颓废，挂了父母打来的电话以后趴在床上哭了一整天。全完了，搭上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还让家人跟着操心。事情闹成这样，以后再也没人敢找自己护理病人了。最关键的是她的脸面也全都因为这次事故丢尽了，以后还怎么见人？一个星期的时间李茜总是到家陪她，听了她的遭遇替她打抱不平：“不就是一个老太太么？！早死一天怎么了？”

　　　　有了李茜的陪伴倒是让她心情好了一些，不过她实在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短暂的修整之后开始在网上翻找着适合自己的新工作，找了几天，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干。烦躁的拨弄着头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电话忽然响了，她本以为是李茜打来的，没想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于乐乐女士么？”是一个磁性的男声。

　　　　“对，请问您哪位？”

　　　　“听说你是护工？”

　　　　于乐乐咬咬嘴唇，最终点头：“我是。”

　　　　“哦，我父亲在医院没人照顾，我们几个兄弟又比较忙，您愿意替我照顾父亲么？价钱好说。”

　　　　还要继续做护工么？于乐乐思考了半天，给自己打气，以后勤恳点，不会再有事儿了，眼下不干这一行自己就快活不起了。

　　　　“好，什么时间？”

　　　　“全天。”

　　　　全天？就是说以后自己吃住都要在医院喽？很熬人啊……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于乐乐在犹豫：“我可以付双倍的价钱，并且可以先预付一部分。你要是有兴趣不妨过来看一眼。”

　　　　挂了电话于乐乐赶去医院，到了医院的门口，于乐乐连头都不敢抬，觉得丢人。医院的门前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于乐乐？”

　　　　于乐乐点头。悄悄大打量这中年男人，见对方一身的名牌儿，长的一脸道貌岸然知道是碰上大主顾了。心中祈祷可千万别让他发现我之前的历史。不然恐怕又砸了。

　　　　两个人进了住院部。一路向上，直到四楼的430号病房，才停下。于乐乐知道了关于430的传闻，虽说不信但是心里多少有点忌讳。又想起自己做的梦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那男人看出她有点紧张笑道：“你不是做护工的么？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这么拘谨？”于乐乐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紧张，一口否认。

　　　　男人又嘱咐道：“我爸性格有点怪，你别介意。”说完才推门进去。

　　　　“爸，我来看你了。”

　　　　老爷子此时正呆呆的坐在床边，冷冷抬头看了一眼并不说话。

　　　　男子介绍道：“这是我爸。”又一指于乐乐：“爸，这是我给您请的新护工，叫于乐乐。”

　　　　老爷子仍不说话，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于乐乐，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男子似乎早就习惯了，打了一个转儿留下些注意身体之类的废话转身离去。

　　　　于乐乐此时心中打鼓，观察了一下这病房，大白天这病房居然挡着窗帘，地面凌乱不堪还散发着一股怪味。她忍不住露出恶心的表情，忽然想到这样不礼貌，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再看老爷子依旧冷冷盯着她，只好露出勉强的微笑硬着头皮鞠一躬：“爷爷您好。我是于乐乐，从今天开始由我来照顾您。”

　　　　老爷子瘦的和一具骷髅差不多，一笑起来有点狰狞：“真巧……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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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病栋奇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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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乐乐一愣：“爷爷，我们……之前见过么？”

　　　　“见过。”

　　　　于乐乐心中猛然一跳，她绝对没有见过这老头，要是一定说见过，只能是在梦里！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爷爷，我想不起来了。您能提个醒么？”

　　　　老爷子面无表情：“你在门前路过的时候我见过你。”

　　　　于乐乐松了一口气，这老头说话大喘气，刚才老爷子的话又让她勾起了梦中的恐怖回忆。现在听他解释心里总算踏实了。眼下应该和病人拉近感情，亲昵问道：“爷爷，您儿子走的太急，忘了给我细介绍了，我该怎么称呼您？”

　　　　老爷子一双死鱼眼一眨不眨盯着她：“我叫秦平。”

　　　　“哦，以后叫您秦大爷可以么？”

　　　　“可以。”老爷子随后应了一声，眼睛依旧不肯移开。这让于乐乐觉得有点尴尬。想找点事儿干可是老爷子不打针不吃药，实在没办法她干脆把这脏屋子收拾一下。老爷子冷眼旁观，并不像其他病人一样吆五喝六，也不夸奖于乐乐勤快，只是有一点要求：不许于乐乐拉开窗帘。于乐乐没想太多，许多病人病的时间久了都有自己的怪癖，擦擦头上的汗水，于乐乐满意的点头，终于收拾干净了，拎着垃圾下楼，顺手就把中午饭给老爷子带上来了。

　　　　老爷子接过饭在鼻子前嗅嗅，冷冷抬头看了一眼于乐乐：“这什么玩意儿？”

　　　　于乐乐看出老爷子脸色不好，难道碰巧买到老爷子不爱吃的了？

　　　　“怎么了秦大爷，这事给您买回来的饭，难道是不合您胃口么？”

　　　　“我有说过要吃饭么？”

　　　　“那、您……我看时间不早了或许您饿了就顺手带上来……”

　　　　老爷子不搭腔儿，把饭重重放在一边儿：“我不喜欢吃菜，只要米饭！”

　　　　于乐乐知道病人难伺候，她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病人，耐着性子将饭盒端到外面，将里面的菜拨入垃圾桶。回来的时候秦老头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了。于乐乐觉得很委屈，不吃为什么还叫我跑一趟？不过她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这份工作真的是来之不易。闲来无事只好低头玩手机，时间一转眼就快到晚上了。老头一直不曾睁眼，于乐乐悄悄起身出门。就算老头不肯吃饭她还是要吃的。在医院门前填饱了肚子回来的路上正遇到来上夜班的李茜。

　　　　李茜瞪大双眼：“乐乐？你怎么来医院了？难道是专程来看我？”

　　　　于乐乐苦笑：“没找到工作，只能继续做高护喽。”

　　　　李茜替她高兴：“你能想通最好，这个行业赚的多，而且以后咱们两个也能经常见面，挺好的。还是重症监护么？哪个房？”

　　　　“430号病房。”

　　　　李茜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退：“乐乐，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啊，都说了不让你去430病房的。”

　　　　于乐乐叹息：“你以为我真想去？我这是没选择啊。”

　　　　李茜的样子有点忧心忡忡：“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于乐乐轻松一笑：“没事儿，那个秦大爷就是不爱说话而已，其他的都挺好。”

　　　　“你哪知道……唉！算了！总之你一定要小心点儿，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喊我一声。”

　　　　两个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李茜去打卡。于乐乐盯着李茜的背影，她觉得李茜有点夸张了，走的时候还留下半句没说，她总觉得李茜有什么难言之隐。

　　　　回了病房老头依旧没醒。于乐乐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顺便问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毕竟这老头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想了半天觉得还是算了，最好还是等他自己醒过来饿了再说，毕竟这老头不太好相处，没准叫醒了还会惹他不高兴。

　　　　躺在边上陪护的床上玩手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于乐乐迷迷糊糊的觉得有点冷。她睡得糊涂，还以为是自己家里，下意识伸手想要拽被子。一只手在身边来回摸索，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被子在哪。这么一折腾于乐乐就有点清醒了，手还没有收回来，猛然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就在刚才她摸到了一只冰冷的手！

　　　　屋子里很暗，走廊的灯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勉强能看见老头躺的姿势是脸对着他。于乐乐看不清楚老头的五官，但是她心中有种感觉，老爷子在看她！于乐乐悄悄闭上眼假装继续睡。心却跳的很厉害，难道自己刚才摸到的手是这个老头的？不像啊。从自己摸到那只手到睁开眼也就两秒钟的时间，老头的速度不可能那么快。这一晚上她都没敢好好睡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间病房晚上的时候温度特别低。天快亮的时候她听见老头悉悉索索的悄然起身，她眼睛悄悄睁开一道缝隙，警惕着注意着老头的动向。

　　　　老头站起身，动作一点也不像病人，转过脸看了一会儿于乐乐，见她没动静，老头拿过昨天于乐乐带回来的午饭，用手将饭抓到碗里，将一次性筷子插在上面，摆在两个床中间的桌子上。

　　　　“来吃。”声音很低却并不偷偷摸摸。

　　　　看这老头的举动让于乐乐觉得心中发毛，饭上插筷子她见过，一到寒衣节的时候，街道的十字路口都是给死者烧寒衣的，一部分人就会预备这么一碗饭摆在十字路口，碗上插筷子分明是答对死人的！最主要的是他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正想着，于乐乐就觉得自己的床轻轻一震，床边的位置向下陷！似乎有人坐在了她的床上一样。于乐乐心中大惧，紧紧闭着双眼不敢再看。就听见老爷子又说话了。

　　　　“快点吃，吃完赶紧走！别在这儿纠缠不清！她可要醒了。”

　　　　于乐乐身上全是汗水却动都不敢动一下。全程都是老爷子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似乎在和一个坐在自己床上看不见的人说话。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于乐乐感觉床一耸，下陷的位置恢复正常，似乎来人已经走了。天一亮于乐乐就赶紧爬起来，先看了一眼昨天自己拿回来的饭，依旧摆在原来的位置。是饭已经没了，只剩下肮脏的饭盒。于乐乐打来水伺候着老爷子洗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秦大爷，昨天的饭您吃了？多凉啊，怎么不叫醒我，我也好再去给您买一份儿。”

　　　　老爷子神情看不出任何破绽：“不用。习惯了。”

　　　　尽管老爷子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于乐乐还是知道老爷子在撒谎，因为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的床上有饭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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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病栋奇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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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洗漱完，于乐乐看看时间，这个时间李茜应该下班了，她得去好好问问李茜。

　　　　“秦大爷我去吃早饭，要不要我顺手给您带一份儿？”

　　　　老头晃晃脑袋：“我不吃。”

　　　　老头吃不吃都不要紧，于乐乐最主要的目的是等李茜，吃早饭不过是个借口。她必须要问问李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天知道自己昨天夜里经历了什么。

　　　　李茜出了医院门口刚好看见于乐乐向她招手。蹦蹦跳跳的走过去：“乐乐，你也下班啦？”

　　　　于乐乐摇头：“我现在是全天陪护。”

　　　　“哦，那你是出来吃早饭？”

　　　　“嗯，一起吧，”

　　　　两个人又到了上一次吃饭的早点摊，李茜没心没肺的大吃大喝，于乐乐却吃不下。直到李茜吃的差不多了，一抬头见于乐乐面前的早餐一点没动，惊讶道：“你怎么不吃啊？”

　　　　于乐乐认真的看着她：“小茜，你能再和我说说410病房的事儿么？”

　　　　李茜刚才还在笑的脸顿时僵住：“你听见了？”

　　　　于乐乐默然半晌：“听见了，看来你早就知道，怎么不和我说？”

　　　　“我说了呀，都说了他房里经常有人说话，而且我也劝过你别给他陪护，是你自己不听。”

　　　　于乐乐深吸一口气：“小茜，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这老头有点精神问题？”

　　　　李茜肯定的摇头：“不是。”

　　　　“你怎么这么肯定？”于乐乐看李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满道：“你拿不拿我当朋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李茜抿抿嘴唇：“你别生气呀，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的，只是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