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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这么阴魂不散，我就不这么热情。”明殊手中用力，挣脱他的牵制，拽着他手臂就是一个过肩摔。

　　　　程衍：“……”她怎么就喜欢这个姿势。

　　　　明殊踩着程衍胸口，身子弯曲，手撑着膝盖，言笑晏晏，“程衍同学，三番五次不听劝，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吗？”语气轻缓如拂过他面颊的微风，带着醉人的气息。

　　　　“鹿萌同学，我记得也说过，不要来这个地方吧？”程衍对上明殊的眸子，那双眸子总是盛满了笑意，完全看不出她真实的想法和情绪。

　　　　“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的话我就得听？”

　　　　以为自己是天仙？

　　　　说啥她都得听？

　　　　“我也是为你好。”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程衍从没问过她想要什么，要做什么，只是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意图来行事。打着为她好的旗帜，妨碍她做事，这种人特烦。

　　　　程衍眉头皱了一下，沉默片刻，问：“你想要干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明殊收回脚，“程衍同学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别打扰我吃东西。”

　　　　程衍：“……”吃东西？他没听错吧？

　　　　跑到案发现场吃东西，这也是头一个。

　　　　程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有些脏的校服，瞅着明殊真的拿出零食开始吃，他嘴角抽了抽，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天台边缘，“那个女生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警方那边说是自杀，你觉得会是自杀吗？”

　　　　既然一条路走不通，那他就走另外一条路，他就不信，追不到手！

　　　　然而明殊只是看他一眼，压根不搭理他，直到她吃完一包零食，幽幽的出声，“她是自杀的。”

　　　　程衍眉头狠皱，“你怎么知道？”

　　　　她说得太过于笃定了，好像早就知道答案一般。

　　　　“因为……”明殊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加深，“我亲眼看到的。”

　　　　瓦特？

　　　　时间要回到事发当天。

　　　　明殊将上官枫揍一顿后，扒光了扔在教室里，然后就上了天台找个地方吃东西顺便等好戏开场。

　　　　她吃的好好的，突然就有人哭着跑上来，直奔天台边缘，明殊当时坐在天台另一边，被那些杂物给挡住了，跑上来的人没看到她。

　　　　她一个人站在天台边缘哭，哭得明殊都吃不下去东西。她踩着天台站起来，从边缘走过去，拿出标准的微笑，“能不能别哭了，打扰别人吃东西很不礼貌。”

　　　　女生似乎被她突然出现吓一跳，泪眼朦胧的眸子盯着她。

　　　　那张脸明殊还有点印象，当初初中部给她指路的那个女生。

　　　　“是你啊。”明殊稳稳的从天台边缘走到女生跟前，眸光里似乎蕴含春日的暖阳，“你哭什么？”

　　　　“我……”女生张了张唇，声音细微，“学姐……我没事。”

　　　　明殊转身走回去，“没事就不要哭了，打扰我吃东西。”

　　　　女生站在原地看着明殊消失在杂物中，她抓着衣襟，小心的往那边挪。转过杂物，她看到明殊坐在天台里面一点的位置，身旁放着不少零食。

　　　　“学姐……”女生小心翼翼的出声，“你在这里做什么？”

　　　　“吃东西。”明殊回答。

　　　　女生看看她面前的零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都没动作。

　　　　“既然不想死，就回去上课，别在这里站着，我是不会分你零食的。”

　　　　女生不知道怎么笑了一下，“学姐，我没想吃你的零食。”

　　　　“你想吃我也不给。”护食殊上线。

　　　　女生再次被逗笑，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挣扎悲痛起来，她看向远方的白云，“学姐，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感觉吗？”

　　　　明殊抬眼看她，女生正无声的落泪，那双本该朝气蓬勃的眼睛，此时灰蒙蒙的布满绝望和痛苦。

　　　　女生伸手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学姐，真的很羡慕你们高中部。”

　　　　“你们初中部有什么事？和我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的哦。”初中部到底有什么秘密，都逼得学生要跳楼了。

　　　　女生摇头，对着明殊九十度弯腰，“谢谢学姐。”

　　　　女生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走回刚才站的地方，目光一直望着初中部的方向。

　　　　明殊吃完零食离开，女生都还站在那里，等她看完戏，女生就从楼上跳了下来。

　　　　她很确定，离开的时候天台上只有女生一个人，那个女生虽然挣扎过，可她心底已经有死的决心。所以不是谋杀，她是自杀的。

　　　　程衍目光复杂，声音低沉几分，“你既然知道她要自杀，为什么不阻止？”

　　　　明殊偏头浅笑，“我不知道啊。”她走的时候女生只是站在天台上，没有做出任何要跳楼的趋势，所以说不知道，完全没毛病。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女生。程衍深呼吸一口气，“初中部那边我查到一些问题，你想知道吗？”

　　　　“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

　　　　程衍无奈，“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要自己去查。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告诉你，免得你犯险。”

　　　　明殊心底琢磨一番，笑着应允，“好啊。

　　　　程衍没由来的松口气，她有时候不按正常人的套路来，还真怕她不答应。

　　　　不过……

　　　　现在答应了，他心底却更没谱。

　　　　“咳……那我们现在算是合作关系？”程衍小心的问。

　　　　“你觉得是就是。”明殊不甚在意的道。

　　　　程衍：“……”追女孩子为什么这么累啊！！

　　　　说好的鲜花白马王子就能俘获芳心呢？

　　　　说好的英雄救美就能以身相许呢？

　　　　骗人！

　　　　*

　　　　【和谐号】

　　　　程衍：到底要怎么才能追到人？

　　　　明殊：别做梦了我不喜欢你。

　　　　程衍：（幽怨）那你喜欢谁？

　　　　明殊：零食。

　　　　程衍：零食是谁？比我帅？比我厉害？比我有钱？

　　　　明殊：比你好吃。

　　　　程衍：……

　　　　7

　第47章　学渣同盟（24）

　　　　“初中部每周五放学都会有学生留下来补课，但是我发现这些学生对补课的事，很排斥，甚至畏惧，有人无意提到补课这两个字，都能让一些人花容失色。”

　　　　程衍领着明殊往初中部走，“初中部的负责人叫潘志国，和施雅欣是情人关系。我跟踪过他几次，之前你在学校看到我，就是我在跟踪他。还有第二次你听到的那两个声音，是潘志国和施雅欣。”

　　　　程衍说完，发现明殊专心的吃着东西，压根没听。

　　　　“别吃了，前面就是初中部。”程衍提醒一声。

　　　　明殊这才抬头看一眼，将零食收起来，“你查到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了？”

　　　　“……还没。”潘志国和施雅欣虽然有时候会去老教学楼，可他发现他们只是去幽会。

　　　　笑盈盈的眸子看过来，程衍不知怎么有点尴尬，他查这件事有段时间了，进展却不大。

　　　　今天周五，学校已经放假，初中部的所有门都锁住了，明殊和程衍翻墙进去。

　　　　这边的保安似乎比高中部的多，没走出多远，就遇见两个保安在学校四处巡逻。

　　　　这都放假了，保安还在巡逻，这也太不科学了。

　　　　“那边。”程衍指了指一栋教学楼，补课的学生都在那栋楼。

　　　　“那不是图书馆吗？”好好的教室不用，到图书馆补课，脑子瓦特了？

　　　　“嗯，每周补课都是在图书馆，只有一个入口，有人看着，我没进去过。”程衍小声的解释。

　　　　学生补课到天黑都没出来，明殊蹲在花丛里，吃着旺仔小馒头，有点不耐烦，好饿。

　　　　零食都吃完了。

　　　　不蹲了，朕要去吃东西。

　　　　明殊起身离开，程衍拽着她手腕将她拉回去，“嘘！”

　　　　图书馆的方向有学生出来，大多数都是沉默寡言的往宿舍楼的方向走，气氛格外的压抑。

　　　　学生离开后，施雅欣抱着一叠教材从图书馆出来，走得慢的学生见她，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受惊一般追上前面的大部队。

　　　　“跟上她。”明殊瞅着程衍抓着自己的手，“撒手。”

　　　　程衍镇定的松开手，“我跟踪过她，没发现什么。”

　　　　“那是你蠢。”

　　　　“……”

　　　　…

　　　　程衍觉得自己答应和明殊一起行动就是一个错误，他以为她是想跟踪施雅欣找出蛛丝马迹，她可倒好——

　　　　程衍瞅着明殊在一个昏暗的巷子，将施雅欣逼到角落，不知道找个丝袜把自己的脸挡住还来不来得及？

　　　　“你们是高中部的学生？”

　　　　得，来不及了。

　　　　“你们想干什么？”施雅欣还算镇定，“大晚上的堵老师，被学校知道，你们知道什么后果吗？”

　　　　“不知道。”明殊目光在施雅欣身上环顾一圈，语带笑意，“施老师不必紧张，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同学……你是高中部的鹿萌吧？”施雅欣对这个女孩子有点印象，长相可爱，又是高中部的学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施老师心底很清楚不是吗？”

　　　　明殊脸上的笑容太过于刺眼，施雅欣心底有点慌张起来，她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明殊伸手拽过施雅欣的手提包。

　　　　“鹿萌同学，你干什么！！”施雅欣抓着手提包不放，“你可是好学生，怎么能做抢劫这种事？”

　　　　“老师都能做坏事，为什么我不能？”明殊并不知道施雅欣干过什么，但是随口瞎扯她很拿手。

　　　　“你……”施雅欣心底更慌，拽着手提包的手松了松。

　　　　明殊手中用力，抢走施雅欣的手提包。

　　　　施雅一惊，想将包抢回来已经晚了。

　　　　明殊从手提包里翻出手机，手机有指纹锁，明殊暴力的压着施雅欣解锁。

　　　　施雅欣手机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有好些个电话都是放学后不久打出去的。

　　　　明殊拨通其中一个电话。

　　　　“喂？施老师啊，我们家孩子已经到家了，谢谢你关心。”

　　　　施雅欣贴着后面凹凸不平的墙，整颗心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女生想干什么，但是她此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施雅欣无端的松口气。

　　　　明殊连续打三个电话，都是家长的电话，施雅欣似乎在确定学生是否到家了。

　　　　就在明殊想打第四个电话的时候，手机叮咚一声，一条短信进来。

　　　　“鹿萌同学，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施雅欣大吼一声，“我虽然不是你们的老师，但也是学校的老师，你们不怕我回去告诉教导主任？”

　　　　“那施老师也得要有胆子去告状才行啊。”明殊微笑着将手机举到施雅欣面前。

　　　　屏幕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小姑娘，站在背光的地方，下面配着一句话——

　　　　今天的货不错，钱已经打给过去，下周不要让我失望。

　　　　施雅欣刚鼓起来的气势看到那句话顿时疲软，脸色瞬间苍白下去。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发错了吧。”施雅欣苍白的为自己辩解。

　　　　“嗯，也许吧，正好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正好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明殊声音轻缓，“施老师你信吗？”

　　　　两端昏暗的光线照着施雅欣的身影，她半边脸隐在阴暗中，面对明殊的询问，先是沉默，随后抱着脑袋痛哭。

　　　　“施老师，痛苦吗？你可以亲手结束这个痛苦哦。”那轻柔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轻柔的落进心底，滋生出藤蔓。

　　　　施雅欣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可爱女生，那双笑盈盈的眸子，似乎承载着她压在心底的所有秘密。

　　　　…

　　　　施雅欣出身农村，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考上名校的她，最终为了弟弟，去了一所师范大学。

　　　　毕业后，她先是进了一所小学，小学老师的工资很低，而那个学校的校长是个流氓，三番四次的骚扰她。终于在一次职工聚会上，校长灌醉她，强行占有她。

　　　　她想告发校长，可那个校长有后台，没告成不说，还被污蔑是她不要脸勾引校长，四面而来的谩骂淹没她。

　　　　就在她想自杀明志的时候遇见了潘志国，走上一条更可怕的路。

　　　　潘志国一开始对她很好，也不计较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安排她到学校教初中，一开始她也以为自己遇见一个好男人，心中还窃喜过，想要忘记过去，和潘志国好好生活。

　　　　然而生活跟她开了一个更大的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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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第48章　学渣同盟（25）

　　　　初中部招收的学生大多数都是贫困生，这些学生成绩不错，因为没钱念更好的学校，而有一个名校附属初中部愿意减免学费还补贴学生，自然就成了首选。

　　　　那些带着对未来学业憧憬的莘莘学子进入学校，却不想进的是一个魔窟。

　　　　潘志国会挑选出那种家庭特别困难又好拿捏的学生，然后让施雅欣接近这些学生，以各种借口留下她们补课。

　　　　当初潘志国之所以让施雅欣进入学校，就是因为施雅欣长了一张让任何人都觉得亲切的脸。

　　　　潘志国将那些学生当成货物，供社会上那些人渣挑选。

　　　　施雅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交易，她也吓得不轻，连做了好几晚噩梦，每次在学校看到那些学生，她就心惊胆战。

　　　　可是潘志国说，她已经没有回头路，潘志国威胁她，如果她不做，她就会沦为那些货物。

　　　　她负责将那些学生留下来补课，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多了，如果有人闹，潘志国就会将人带到老教学楼那边关着，因为老教学楼晚上有些恐怖，往往那些学生被关一个晚上就吓得不行。

　　　　潘志国在威逼利诱一番，那些学生不敢不从。

　　　　“我真的不想……”施雅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讲完大概，“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他们。”

　　　　明殊把玩着手机，听完这么一个故事，她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你知道和潘志国来往的都有哪些人吗？”

　　　　施雅欣摇头，“每周五我只负责将人带去图书馆，如果被看上的学生会被单独叫走，而我会留下来看那些没被挑中的学生，后面环节都是潘志国亲自负责，我不知道。”

　　　　“你就没好奇过？”

　　　　“我……”施雅欣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脸色更显苍白，“我也试着跟着他去看过，但被他发现了，后来……我就不敢去了。”

　　　　这些学生都有把柄在潘志国在手中，年龄又小，被潘志国恐吓一番，很好控制。

　　　　据施雅欣交代，从她来这里到现在这件事就已经持续两年多，最初开始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不得而知。

　　　　有的学生毕业后，直接进入潘志国名下的娱乐场所工作。而那些极其不听话的，施雅欣无意间听到潘志国和人打电话，都被卖掉了。

　　　　“人口失踪这种事，就没人查吗？”程衍总算找到机会插声。

　　　　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难道就没人报警？

　　　　“潘志国有后台……”施雅欣道：“而且他会查清楚每个学生的背景，不会招惹那些有背景或者本地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乡下来的。”

　　　　…

　　　　明殊和施雅欣单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让施雅欣离开。

　　　　“鹿萌，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程衍是不赞同将施雅欣放走的，“她万一告诉潘志国，我和你都很危险。”

　　　　潘志国这么有恃无恐，他后台是谁？他们如果真的打草惊蛇，谁知道这些人为了自保会做出什么来。

　　　　“风险和收益永远成正比，不想承担风险，就没有收益。”明殊晃着身子离开，“而我，喜欢风险。”

　　　　玩儿的就是心跳。

　　　　程衍觉得自己永远跟不上她那跳脱的思维，往往是你还在想这一步怎么走，她已经跳过这一步，到达更高的位置。

　　　　不知为何有种凡人和神人的差距感。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当然办他啊！”不办那个什么潘志国，她怎么完成任务，怎么得到仇恨值。

　　　　“……”他问是打算怎么办啊姐姐，不是问你办不办潘志国！！“怎么办他？”

　　　　恋爱守则上说，不能否认被追女孩子的话，就算她说的是错的，那也是对的。

　　　　明殊挠挠脑袋，有点惆怅，片刻后她眸光贼亮的看着程衍，“报警？”这个办法最省力。

　　　　“按照施雅欣说的，潘志国有后台，报警不太现实。”潘志国如果真的有人，他们报警就更难办了。

　　　　“那绑人。”报警不行，那就自己上。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就问你能不能提供一点科学有依靠的办法，这不是报警就是绑人，你以为警局是你家开的？

　　　　“我在想想吧，你得答应我，别乱来。”程衍叮嘱明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