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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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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恭还是望着段达,笑容中已经有着说不出地阴冷,“萧将军到底怎么了?”

    刀光凝冷,段达被尉迟恭抵住,牙关打颤,“尉迟将军,有话好商量。”

    远方突然马蹄声急促,一队人马暴风骤雨般驰来,让人心惊。尉迟恭微皱眉头,见到为来人正是杨义臣,知道不好,才要向城门楼冲去,城门楼上已经站起一人,脸色蜡黄,沉声道:“尉迟将军,秦叔宝在此,还请放下段将军!”

    尉迟恭暗自心惊,抬头望过去,见到那人衣衫敝旧,头戴毡帽,虽是病容,却是不怒自威!暗想张须陀手下三将,罗士信,秦叔宝和程咬金,听说都是勇猛无伦,他们不是一直都在齐郡,什么时候来到了下

    他知道秦叔宝声名赫赫,武功高强,自己突袭擒住段达容易,想要冲过秦叔宝这关实在艰难,段达也算大将,尉迟恭既然出手擒住,当然不肯轻放。

    犹豫的功夫,杨义臣已经带兵驰到,挥手之间,兵士喝了声,翻身下马,持盾密密麻麻的挡在杨义臣之前,也是隔断了尉迟恭地退路。

    盾牌手后紧跟着弓箭手,弯弓搭箭,刀斧手,长枪手排排而立,一时间刀斧森冷,长枪林立,目标只有尉迟恭一人。

    尉迟恭暗自心寒,前有杨义臣的兵士,后有秦叔宝带人守住城门楼,他要出城,势比登天。长吸口气,尉迟恭皱眉道:“杨大人,你这是为何?”

    杨义臣叹息道:“尉迟将军,此话应该我来问你,我对你好生招待,你出手擒住段达又是为何?”

    尉迟恭冷笑道:“杨大人,你倒是好生招待我等,不过却将我等软禁在城中,不让我出城是何道理?我等追随萧将军平叛除逆,你如此作为,可是想反不成?”

    杨义臣微笑道:“我只怕想反地却是尉迟将军。”他伸手一招,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圣上有旨,已查萧布衣又为天机,实乃太平道余孽,洛水袭驾主谋!犯上作乱,居心险恶,特令张须陀将军,太仆卿杨义臣捉拿诛杀。余众若不反抗,免于追究,若是抵抗,格杀勿论!”

    收了圣旨,杨义臣沉声道:“尉迟恭,圣旨已经说的清清楚楚,圣上开恩,此次只诛杀萧布衣一人,余众并不追究。老夫请你入城,实乃一番关爱之心,还请放下兵刃,束手就擒。老夫以项上人头作保,绝对让尉迟将军无事。”

    “我若是不束手呢?”尉迟恭长吸一口气,身形飘然,已经向城门楼冲去。

    “放箭!”

    “放箭!”

    两声断喝同时传出,分别是出自杨义臣和秦叔宝之口。

    空中长箭射来,有如密雨,段达一声惨呼,已经被射的和刺猬一样。尉迟恭以段达挡箭,没有想到杨义臣并不投鼠忌器,不由心惊。

    “止!”杨义臣再次挥手,兵士停止放箭,杨义臣沉声道:“尉迟恭,老夫惜才,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束手就擒,不伤你性命!”

    大雨瓢泼而下,洗刷天地,尉迟恭脸色阴沉,手握长刀,雨水顺脸颊珠子般滑落,刀光森寒,心比刀冷!

    。。。

二四五节 四面楚歌() 
大雨如注,尉迟恭凝立当场,手上青筋暴起。

    他早已察觉不对,可他没有想到危机这么快到来,萧布衣是天机?太平道的余孽?想到这里,尉迟恭暗自皱眉,太平道他是不甚了然,只知道颇为神秘的一个教派,朝廷草莽都是讳莫如深,他也少有了解,萧布衣两年前还和他一块到了裴家商队,那时候虽是挚诚,却只能说是平庸,怎么又会和太平道扯到一起?

    只是萧布衣的武功突飞猛进,实在是尉迟恭都想不到的事情。

    虽离别后一直没有见过萧布衣出手,可只凭他以一己之力降伏瓦岗诸盗,就知道萧布衣的武功已经绝对不差。

    可无论如何,萧布衣是他兄弟,束手?念头在尉迟恭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是更握紧了长刀。

    “尉迟敬德,你实在让老夫失望。”杨太仆见到尉迟恭犹豫不决,叹息道:“老夫用心良苦的保你性命,只想让你以后一展宏图,成为……”

    “成为第二个萧布衣?任由你等冤枉诛杀?”尉迟恭冷冷问。

    杨义臣目光闪烁,脸上表情亦是复杂。城门楼上秦叔宝头戴毡帽,从下面望上去,却是看不清表情。

    倾盆的大雨劈头盖脸的打在所有人的身上,分不清是汗水,雨水,抑或是泪水。

    兵士虽是不语,虽是听令杨义臣,可都知道尉迟恭才带军破了贼兵。今日就要刀枪相见,难免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杨义臣良久才道:“可惜……”

    “可惜什么,”尉迟恭突然放声长笑起来,声可洞天,“杨大人,你不觉得此举让人心寒?”

    不等杨义臣说什么,尉迟恭已然扬声道:“萧大将军功劳赫赫,旁的不说,只说草原千里传讯,雁门力抗救主两事。对圣上应是忠心耿耿,他若对圣上怀有2心,不必反叛,只要袖手旁观即可,杨大人你可以颠倒黑白,尉迟恭和天下百姓却不眼瞎!洛水袭驾他若是主谋,怎么会孤身去救圣上?萧将军对我大隋忠心耿耿,不久前才铲除瓦岗,如今又星夜赶来救援杨大人。攻打无上王,实乃大隋基石顶梁!你一句犯上作乱,居心险恶难道就想抹杀天下人心?”

    杨义臣沉默无言。却没有阻止尉迟恭说下去。

    所有的兵将脸上不知雨水或是泪水,只是脸色多少有些惘然。

    “好一个太平道余孽,好一个洛水袭驾主谋。”尉迟恭长吸口气道:“圣上身边有佞臣蒙蔽,不辨忠奸,听信谗言,杨大人可是清清楚楚。今日地萧布衣,明日杨义臣,想必也没什么两样。余众若不反抗,免于追究,可尉迟恭见萧将军身受不白之冤。若不反抗辩解,何颜立于天地?”

    秦叔宝在城门楼上目光闪烁,却觉得脸上热。

    杨义臣冷冷道:“这么说你是决心想反了?”

    “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尉迟恭凝声道。

    杨义臣皱眉道:“尉迟恭,你可知道此次萧布衣必死。就算你逃出下邳城。也是救不了萧布衣。有张将军周密算计,甚至连你的反骨都考虑到,特让秦将军留守在此阻你,萧布衣想要活命,势比登天!既然如此。你还是执迷不悟吗?”

    尉迟恭放声笑起来。“萧将军能否活命是一回事,我决定怎么做又是另外的一回事。尉迟恭若是能以血来警醒一些人。也算死不足惜!只可惜,有些人始终执迷不悟。”

    杨义臣轻轻叹息声,“放箭!”

    他话一出口,尉迟恭已经向城门楼冲过去,挥刀断喝道:“秦叔宝,我敬你是个英雄,尉迟恭死在你手,总算少些遗憾。”

    他声到人到刀也到,漫天雨滴夹杂着弓箭铺面而来,宛若银白火焰。

    尉迟恭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秦叔宝城门垛上双手攥枪,双眸黯然!宽阔的河道上的舟船几乎相连,风势虽猛,却还不能如何诺大的龙舟凤船,龙舟行在河面,并无起伏颠簸。

    杨广喜欢稳的这种感觉,无论是金根车,**城还是龙舟,都务求安稳牢固。这样环境无论如何恶劣,他也能安之若素。可他就算不喜欢听盗匪消息,就算想要忽略中原烽火四起,望着殿外阴沉的天气,他也知道,现在的大隋,风雨飘摇!

    望着大雨倾泄,杨广喃喃问,“萧布衣死了吗?”

    裴蕴脸上有些异样,不及回答,虞世基已经上前道:“回圣上,萧布衣此刻虽是不死,可估计也离死不远!此刻萧布衣立功心切,为掩饰天机地身份不至泄露,估计已去擒拿卢明月,妄想弃卒保帅,蒙混过关。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饶是他奸诈狡猾,有张将军这定海神针在,萧布衣难逃一命。”

    “萧布衣去捉拿卢明月?”杨广皱眉道:“这么说他对朕还是忠心耿耿?”

    虞世基脸色微变,心道圣上脑子不清,好像没有听到自己说什么。宇文述只能上前道:“回圣上,诛杀萧布衣之令是圣上亲口下达。徐道长,桓道长……”

    他身边的两个道人站出来,一个鹤童颜,一个举止从容,就是在东都说能为陈宣华还阳的桓法嗣和徐洪客。

    桓法嗣虽还是仙风道骨,却有了些不安,徐洪客却还是淡定自若,面对杨广并没有什么慌张。

    “圣上,根据桓道长和我夜观天象,太平道妖星虽是暗淡无光。但旁边凸现天机星,直逼帝星光芒,不但会克陈娘娘还阳一事,还有动摇帝星根基之兆。贫道和桓道长二人推算,都是算到这天机星应在萧布衣的身上,为求陈娘娘还阳,为保大隋江山稳定,圣上这才急招张将军来朝,格杀萧布衣。”

    杨广有些无神的望着江面,也不知是否听见。

    宇文述暗自皱眉。咳嗽声才道:“圣上,根据老臣所知,每逢乱世,均有太平道余孽作乱,天机却是太平道每次作乱之源头。太平道虽是势微,却是不能不防,他们天机一说颇为蛊惑人心,天书更是妄称知道千年大事,不自量力。圣上除去天机。不啻给太平道重重一击,想天机一去,太平道必散。大隋江山才能稳如泰山,不世流传。”

    “大隋江山稳如泰山,那宣华想必是喜欢了?”杨广微微振奋了精神。

    宇文述暗自叫苦,只能说,“想必如此。”

    杨广又问,“对了,宇文爱卿,宣华什么时候还阳呢?”

    “回圣上,根据两位道长所言,除了萧布衣后。应该年底可还阳。”大雨滂沱,殿内也是凉爽,宇文述却是身上冒汗。杨广喃喃道:“年底,那好,朕就等到年底。阻止朕见宣华地人,杀无赦!”

    宇文述惊秫不能言,搞不懂杨广是说哪个!若是年底真的不能进献陈宣华,他算不算阻挡杨广见陈宣华之人?

    裴蕴一直不语,萧布衣毕竟是裴阀中人。可一切都是裴茗翠经办举荐。如今惹祸,他只能置身事外。虞世基觉得压了裴蕴一头。不由洋洋得意,突然想到一事道:“圣上,萧布衣之父萧大鹏还在随驾,是否……”

    他欲言又止,琢磨着杨广的心思。杨广皱眉道:“朕宽宏仁君,取消连坐之法,罪不及嗣,你们难道都忘记了?萧布衣虽是天机,和他父亲何关?萧布衣一死,其余的事情不要再提。”

    见到群臣恭敬听令,杨广却想,萧布衣深得皇后喜爱,自己没有和她商量,就急急让张须陀去杀萧布衣,倒也难以向皇后解释。她跟了自己三十多年,任劳任怨,一心向着自己,难得有开心地时候,如果知道萧布衣死了,多半又是悒然不乐。唉,想当年她嫁给自己,对自己真心真意,恪守妇道,又帮自己欺瞒了老爹,夺得了皇位,实在是功不可没。自己这辈子女人无数,可除了陈宣华,也就皇后对自己真心,这萧大鹏先不杀了,能陪皇后说说话,也算朕的补偿吧。宇文述出了大殿,急急的拉着徐洪客到了没人地地方。

    他此刻心急如焚,活了七十多年,他也没有感觉到日子如这几个月般难熬。杨广每日见到他,总是会问一句陈宣华什么时候还阳,他现在夜不能寐,只后悔一时鬼迷心窍,进献了陈宣华,当初虽是抱着利用陈宣华打击裴阀,铲除萧布衣的目的,而且看起来他地目的也逐渐达到,裴茗翠不知所踪,他比裴蕴更得到圣上的信任,萧布衣也是离死不远,可如果再让他重新选择的话,他绝对不会走进献陈宣华的这条路。

    “徐道长,你真的可以在年底令陈夫人还阳?你可万勿骗我,你若是骗了我,我只怕你性命不保。”宇文述自欺欺人的问。

    徐洪客倒不紧张,“宇文将军,现在你我一条船上,若是骗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宇文述点头,心道他说地不错,他一直还算信任徐洪客,固然是无奈之举,也是因为他觉得徐洪客的确没有必要骗他,这种事情损人不利己,怎么会有人做?

    “宇文将军大可放心,贫道到时候定当给你个陈夫人,决不食言,只是眼下却是天机不可泄露。”

    “可要杀萧布衣,大可诱骗他回来杀了,”宇文述皱眉道:“如今让张须陀出马在外,只怕不易杀得了他。你建议圣上让张须陀出手,只怕是败笔。”

    徐洪客叹息道:“宇文将军,萧布衣如今位高权重,圣上又是朝令夕改,若是把萧布衣骗回这里。我只怕圣上又会改变了主意,再说皇后如何会不求情?眼下张将军出手擒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圣上再想改也是来不及了。再者张将军武功盖世,又是布局良久,我想萧布衣难逃他手。宇文将军放心好了,到时候萧布衣身死,陈夫人还阳,大隋江山稳定。宇文将军实乃大隋第一功臣!”

    宇文述心乱如麻,挥挥手道:“那道长好自为之。”

    见到徐洪客将要回转,宇文述招了几个兵卫,低声道:“你们从今日起,昼夜不停地监视徐道长,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或者消失不见,你们统统抹脖子好了。”

    宇文述安排好一切,却是不能心安。回转到白虎战船上,凝望前方江面,心急如焚。

    大雨连绵。河风清冷,却只是让他更加心乱如麻,陡然间觉得有人接近,宇文述大喝一声,拔出宝剑道:“谁?”

    宇文化及咕咚倒地,“爹,是我……”

    “化及,你来做什么?”宇文述皱眉问。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士及如今不能人道,娶的那个公主天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一副**难填地样子。智及更是不成器,成天在船上和侍卫喝酒做赌,这个化及是他最费心血地一个,却也是最让他失望的一个!

    “爹,我来看看你。如今风大,你老年纪大了,要多多注意。”

    宇文化及的一句话让宇文述心软了下来,轻轻咳嗽几声,宇文化及搀扶他回转船舱。给老子奉上热茶后。突然说道:“爹,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什么就这么算了?”宇文述目道。

    宇文化及犹犹豫豫。“爹,我想了很久,萧布衣这人很是古怪,他如果真的是天机的话,我们得罪不起。你老年纪大了,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要不我们可……”

    “不中用地畜生!”宇文述勃然大怒,掀翻了桌案,扔了茶杯,胡子都气地翘起,“我以为你真心关心你老子的身体,原来还是为自己着想。到了今天这地步,还有什么算了地说法!士及难道被他白白伤了,这可是一辈子地事情!萧布衣就算是天机,张须陀身为大隋第一高手,就算死鬼李玄霸都是不能正撄其锋,如今精心算计,布下了天罗地网,萧布衣如何能敌?再说如今圣上下旨,张须陀出马,你老子我就算想算,又如何能算了?!”

    “可萧布衣若是不死呢?他既然是天机,太平道地人怎么会让他轻易就死?”宇文化及哭腔道:“我只怕他逃得性命,会对我们更疯狂的报复!”

    “萧布衣如是不死?”宇文述打了个寒噤,失神的望着厅外,眼中也露出疑惧,“他若是不死……”

    一个霹雳落下来,撕裂了黑暗,四野树木摇曳摆动,雨珠簌簌而落,山石嶙峋,有如怪兽盘踞,闪电过后,四野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大雨紧了一阵,终于舒缓了些。孙少方藏身湖边草丛,眉头紧皱,萧布衣跟船娘入湖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他听从萧布衣的吩咐,一直等待。船娘已经回转许久,怎么萧布衣还是没有回来?

    心中忐忑不安,孙少方还能坚持下去,只是因为萧布衣离开时候地自信。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孙少方回头望去,见是手下张庆,凝声道:“张庆,怎么了?”

    “孙大哥,有一个人闯入我们的埋伏圈,却昏了过去。”

    “杀了就好,不让他走漏风声,通知我做什么!”孙少方冷声道。

    “那人是个女子,昏迷中说她是梦蝶,念着萧大哥地名字,说有紧急的事情通告。”张庆为难道。

    孙少方皱眉,“谁是梦蝶?她念着萧老大地名字,阿锈,你们认识吗?”他和萧布衣虽久,可记得萧布衣身边地女子并没有叫梦蝶之人,心中凛然,暗道这个人莫非是个奸细。如今多事之秋,小心为上。

    阿锈周慕儒都在他的身侧,周慕儒诧异道:“等等,我认识梦蝶。她是个好女子,我们在马邑认识。可听萧老大说,她好像在东都,怎么会千里迢迢地来到洪泽湖?”

    “带我去见她。”孙少方当机立断,“阿锈,你留在这里接应老大,我和慕儒去看看。”

    二人跟着张庆见到梦蝶的时候,周慕儒见到眼前躺着一个仿佛泥里滚出来地人,不由有些犹豫,那人是男装。不过却着实是女子。他只见过梦蝶一面,一时间不敢肯定。

    女子微微睁开眼睛,虚弱不堪,见到周慕儒,眼前一亮,霍然抓住周慕儒的手臂,哭泣道:“慕儒,快带我去见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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