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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经理醉成这样，续摊自然是不用了。大家纷纷打车回家，程毕自然成了王思捷的任务。
　　
　　Rose大姐走的时候多看了他们好几眼，王思捷扶着程毕强撑着面无表情，实际上却被她的目光扫得眼皮突突跳。
　　
　　把人弄回家，安置上床。这家伙还没醒酒，伸着手抓来抓去不让王思捷走。王思捷回头去弄了块热毛巾来给他擦脸，直接被人捞过去搂在怀里不放。
　　
　　“思捷~快过来！好大的风浪，这船不安全啊！”
　　
　　“什么？”
　　
　　“没关系我抱着你，我不会让你给颠下去的。”
　　
　　“你在说什么？”王思捷在他怀里，别扭地把手抬起来，用手里的毛巾在他脸上擦了两把。
　　
　　“晃得好厉害……”程毕勉强睁开眼。
　　
　　“……”原来是他醉得太厉害，以为自己在船上颠簸呢。
　　
　　“思捷~如果船翻了怎么办？”
　　
　　“思捷~船要翻了咱俩算不算殉情？”
　　
　　“……说什么胡话呢。”王思捷挣扎着把毛巾放到旁边的茶几上，程毕手脚并用把人搂在怀里不撒手，王思捷伸手去放毛巾也不让。
　　
　　程毕睁着一双朦胧眼，突然盯住怀里的王思捷一动不动盯了一会儿。
　　
　　“思捷~你长得真不好看。”甜腻的鼻音，吐出得话却令王思捷心中猛地一沉，冰凉冰凉的。
　　
　　“可是，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完全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的僵硬，程毕大着舌头继续说。
　　
　　“我谈过好多恋爱，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这么这么的开心，从来没有这么这么这么喜欢一个人，从来没有这么这么这么心疼一个人……哎，你说你又不好看，为什么我却怎么看都喜欢呢？”
　　
　　王思捷奋力一挣，一拳闷在那个醉鬼的胸口上。
　　
　　“你给我滚开！”
　　
　　程毕被推得翻了个身，哼哼了两声，突然又翻回来扑腾着要起身——要吐。
　　
　　王思捷一看连忙冲出去厨房取了一个盆回来，程毕哇的一声吐了。
　　
　　吐了一会儿他又倒回床上，继续左一声思捷又一声思捷的叫魂。
　　
　　王思捷叹了口气，还是不能不管他。又弄了热毛巾回来帮他擦。刚伸手帮他抹嘴，又被他抓住手腕一拽拽到床上。
　　
　　“思捷~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这是程毕彻底睡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王思捷很无奈：这话我想原封不动摔你脸上。
　　
　　人睡死了，整个人沉得要死，抬都抬不动——王思捷给自己找借口，不想推开这个人的手臂。
　　
　　第二天早上，程毕一醒来就开始哼唧：宿醉好难过。
　　
　　王思捷把牛奶给他往桌上一掼：“你昨天晚上喝太多了。为了总经理自己好，今后还是请暂时戒酒。”
　　
　　“哎？不用戒掉这么严重吧。”
　　
　　“你喝醉之后做了什么还有印象不？”
　　
　　“有点儿印象。差不多……”
　　
　　“那就是你喝醉之后自制力太差，会给人留口实的。”
　　
　　程毕有点儿不高兴：“留什么口实？我是总经理，谁敢说什么？”
　　
　　“您是总经理，可是我不是。”
　　
　　“你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过了，在公司和同事面前要注意一点。”
　　
　　“我知道啊。我不是听你的了么？昨天晚上我干什么出格的了么？我没动你啊！”回家了我都没动你不是么……虽然是醉了有心无力……
　　
　　王思捷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二世祖永远是二世祖，跟他说不清楚。




14

14、第　14　章　。。。　
　
　
　　程毕一直以为，大哥还没成家，他们做弟弟妹妹的离结婚生子还远得很。可是某天早晨家里一通电话颠覆了他的这一传统观念。
　　
　　“思捷思捷，陪我回家！”程毕火急火燎。
　　
　　王思捷愣住了。
　　
　　“快快定机票。要最早一班飞机。你现在回去收拾一下，咱们随时出发。”
　　
　　“出什么事了？”
　　
　　“家里的事。公司交给其他经理和秘书部，你在我这边帮我。让他们有事都给你联络。”
　　
　　两个人急匆匆上了飞机。难得看见这个不知愁的二世祖露出这么忧心忡忡的表情，王思捷还是有点好奇究竟怎么了的。可是他没有多问，毕竟是总经理家务事。
　　
　　下飞机有人来接，二人径直来到程家大宅。
　　
　　大哥程琰出来迎他们，脸色也很严肃——不过这个人一向很严肃，所以王思捷觉得也没差。进屋看见老爷子，正铁青着脸跟家人说着什么。王思捷觉得，事情好像真的很大。屋里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带着与程家格格不入的气场。不过好像谈话也到了尾声，程毕王思捷二人进来的时候，他们也刚好要走。
　　
　　王思捷感觉程毕好像突然正经起来，腰也挺直了，点了点头送走那拨客人。
　　
　　他听见程毕问：“人找到了没？”
　　
　　程老爷子没说话，还板着脸。大哥程広回说：“还没有。他们好像用的是现金。”
　　
　　“现金？这俩人都是大手大脚惯的，哪来那么多现金给他们用？”
　　
　　“他们俩的账户在他们走之前都有几综比较大的提款。”
　　
　　王思捷心里一咯噔，这是出了内贼了？还是一双内贼？
　　
　　程老爷子一拍桌子：“都他妈不想好了。把小兔崽子账户给我冻了！他们手里那点儿钱能干什么？我看他能飞到哪儿去。”
　　
　　“航班查过了，他们没出国。而且就他们手里的钱，应该也不会走太远。”
　　
　　程毕眨巴眨巴眼睛：“我觉得吧，他俩小孩儿，出不了咱们市。他俩的同学朋友问了么？”
　　
　　“问过了，没有什么线索。”
　　
　　王思捷有点儿糊涂，一开始以为是商业机密被盗公款被挪用什么的内贼，可是这又是“小兔崽子”又是“小孩儿”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议论了一会儿，保姆带着程毕和王思捷去房间。程毕让保姆把行李送回房间，自己跟王思捷坐在客房里说话。
　　
　　“到底怎么了？”
　　
　　“咳，别提了。我那个小弟弟，带着女孩子私奔了。”
　　
　　王思捷囧：“你小弟弟？上个月才满18的那个？高中不是还没毕业么？”
　　
　　“可不是么！人家女孩子是他同学。你说俩小孩儿这闹的是哪一出……”
　　
　　王思捷囧囧有神：这有钱人家的孩子思维就是不一样，早恋就早恋，还闹到私奔这么大。
　　
　　“更要命的是，对方女孩子家里也不简单，刚才咱们看见的那拨人就是人家家长。”
　　
　　“他们看起来不像一般人。对方家里是做什么的？”
　　
　　“黑社会啊！”
　　
　　我勒个去！这是神马狗血小言的情节？！！
　　
　　“按说他们小弟多，找人方便一些，可是谁知道如果他们先找到这俩孩子，会不会对我弟弟怎么样，所以这边还是想赶紧先找到人要紧……”程毕焦躁地啃着指甲。
　　
　　王思捷叹气，这样的家务事，难怪连吊儿郎当的二世祖也破天荒严肃认真地发起愁来。
　　
　　H市本身就是一个大开发区，淘金窟，鱼龙混杂人满为患。在这样一个超级大城市，要是诚心想隐藏起来，别人要找还真不是个容易事。王思捷看着手边儿两个人的相簿，有点儿头疼。
　　
　　程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明星，长得漂亮。所以程家四个孩子都是帅哥靓妹。小弟弟程広也是个小帅哥，再加上有钱会打扮，整个儿一个小型男。就是这脸上稚气还没脱呢，眼睛里还是一派天真无忧的神色。那个女孩子倒是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有点胖胖的，眼睛细长眼尾吊得高高的，很东方风情的长相。
　　
　　王思捷往前翻了翻相簿，这里都是两个人近一年左右的照片，比较有可比性。他感慨了一下程家小弟精灵可爱，心里想的是不知道程毕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可爱。翻到女孩子的相簿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点问题。
　　
　　王秘书做事干净利索，为人雷厉风行，走起路来都是带着风的。他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叫了辆出租车径自走了。
　　
　　路上王思捷想打电话跟程毕报备，考虑了一下自己只是猜测没有根据，就不想再给那家人添乱，打算先查查看有结果再说。可是刚到了地方，就发现了目标。二话不说冲上去护住被胖揍的程小弟，耳边只有女孩子的哭叫声。
　　
　　后脑勺挨了一下，晕过去的时候，王思捷想：这也太他妈狗血了。
　　
　　醒过来的时候人在医院。一扭脸看见程毕一张大脸满脸的眼泪鼻涕，吓了王思捷一大跳。
　　
　　一问事情怎样了，知道程小弟只擦破点皮没有大碍，那个姑娘也没事，肚子里的宝宝有四个月多了，母子平安。倒是只有他这个外人，被揍到脑震荡，右手骨裂。
　　
　　程小弟虽然挨了揍骨头倒是硬，鼻青脸肿站在对方家长面前坚决表示非她不娶，就是一枪毙了他他也要娶。没办法双方家长只好坐下来谈婚事，先匆匆订婚，等孩子生了再结婚。至于两个孩子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只好先办酒等到了年龄再领证。鸡飞狗跳一阵，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原来王思捷看照片儿的时候，觉得女孩子好像是在最近几个月才迅速发福起来的，一年前的照片儿里她身材都还很苗条。他下意识的想到，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听说过，有过一家大姑娘生孩子，就是把自己喂到胖得不得了，来掩饰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所以就猜该不会难道是……结果果然是。在妇幼医院门口发现了这对儿小鸳鸯，那姑娘的肚子已经无法用她微胖的身材来掩饰了。
　　
　　程毕不顾王思捷头上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扑上来一顿亲：“思捷你没有事太好了！思捷你怎么这么聪明！思捷要不是你我弟弟死定了！思捷思捷我爱死你了！”
　　
　　程老爷子和程妈妈进病房的时候，正看见自己二儿子扑在人家身上。王思捷右手打着石膏左手挂着点滴，推不开这个白痴，被亲到伤口上疼得龇牙咧嘴。
　　
　　程老爷子上去把人拎起来丢到一边去：“成何体统！”
　　
　　二老来看望，带了好些水果滋补品，又说了好些感谢的话，要不是他这件事不能这么圆满解决，要不是他程家幺子小命难保。末了儿还包了个大大的红包。
　　
　　程老爷子心情很好，和颜悦色问：“小王，等你好了要不要来总公司上班？你工作能力又强，人又忠心，可以来总公司做个副总。而且你是我程家的恩人，以后大家是一家人了。”
　　
　　还没等王思捷答复，程毕扑上来：“我不答应！我不能没有思捷！！思捷是我的！”
　　
　　王思捷拼死忍着疼恨恨地从后面捅了程毕一下：说什么呢？！
　　
　　程毕这才想到改口：“……的，的得力助手！总之，我就这么一个得力的贴身秘书，老爹你不能跟我抢。”
　　
　　程老爷子沉吟片刻，也没坚持，只是吩咐给王思捷工资提成，照副总的规格开。
　　
　　倒是程妈妈临走的时候看了他们俩好几眼，王思捷眼皮莫名跳了又跳。
　　




15

15、第　15　章　。。。　
　
　
　　“总经理，上次那批单子签下来了。这里两份文件需要签……你在干吗？”
　　
　　王思捷突然进来送文件，把程毕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办公桌下面扔。
　　
　　“没什么。”
　　
　　王思捷抱着膀子看他。
　　
　　“没什么你这么紧张？刚才把什么扔地上了？”
　　
　　“没、没什么，一些废纸掉了。”
　　
　　“掉了怎么不捡？”
　　
　　程毕小脸儿煞白，一副“大事不好”的紧张样，看得王思捷想笑。他转过总经理办公桌后面，从地上捡起一摞文件，反过来一看，却笑不出来了。
　　
　　若干漂亮的姑娘的沙龙照片和个人简介，附注还有程家妈妈的小提示‘这个姑娘妈妈认识很不错哦’‘这个是你爸爸老朋友古叔叔家的二女儿’云云……
　　
　　程毕一把抓住王思捷的胳膊：“思捷你不要乱想，我是不会去相亲的。我马上就打电话拒绝我妈。”
　　
　　王思捷心理面很不是滋味。看样子程妈妈那天应该是真的有所怀疑了吧。
　　
　　程毕不是GAY，谈过男朋友没错，可是他也谈过女朋友。下意识里，王思捷觉得他这辈子还“有救”，不像自己。自己这辈子是不会结婚了，可是他不一定啊。他是程家二公子，有钱又有能力的型男，虽然现在在跟自己交往中，可是谁保证他将来会不会再爱上别的人，会不会遇见合适的女人结婚。对于自己能不能跟他长久下去，王思捷其实是没有那么大的自信的。
　　
　　他没说话，默默把照片文件归拢一下放回程毕的桌子，然后接着前面说的事：
　　
　　“……这个，是要签字的。生产线那边一切正常，原料价格虽然有点涨了，可是总成本还是在控制之内。眼看着接下来原料还会涨价，不如多进一些储藏备用……”
　　
　　程毕眼睛越睁越大。怎么了？他不生气么？他不吃醋么？看着王秘书面如止水跟没事儿人似的报告生意，程毕觉得伤心了：思捷他难道对自己相亲的事情不在意？
　　
　　王秘书部长工作愈发认真了。之前就是一副工作狂的样子，最近好不容易休个伤假，一回来就好像不要命了似的工作。手上还打着密封带，可是只要签字不妨事他就毅然奋战在公司第一线。搞得下面的小白领们个个也不敢怠慢，跟随领导的脚步，累得苦不堪言。
　　
　　程二公子也没闲着。刚从老家回来没消停多长时间，又被总公司那边频频召唤。程家大哥的未婚妻从国外留学回来了，程家小弟的未婚妻快要临盆，程家小妹也被从国外叫回来团聚……等等等等，总是老家有事。本来总公司那边的意思，让程毕暂时回家呆几个月，等小弟妹生了大哥结婚了再回来分公司上班。可是程二公子不愿意，他心里明镜儿的——打从第一回回家接风宴，看见那堆照片里的姑娘们的身影，他就悟了：这是家里催他定下来呢。小弟才高中毕业孩子都有了，哥哥姐姐们还打着光棍儿，显得程家家风不好。大哥是有未婚妻的，结婚的事儿本来就在议程上，只是稍微提早一点点所以还好。小妹是独女，在国外刚念大学二年级，老爸老妈那边总有“女儿还小”、“疼女儿”之类理由拖一拖没关系。倒是他这个二哥，年龄也够了，却还没有未婚妻。
　　
　　早年程毕在美国交男朋友女朋友的时候，跟家里出柜过自己是BI。程家父母自诩开明，想着又不是纯GAY，年纪又还小，还是有机会，也就敲打敲打他让他注意人身安全和影响就完了。可如今事情不一样了，家族面子重要，出了个高中生爸爸实在惹眼，要是再来个男女不拘的风流二少爷，他们家不要在朋友战友生意伙伴里面混了……
　　
　　话说程毕这段时间一脑门子官司应接不暇。他不愿意回家休假半年顺带被迫相亲，所以逞强分公司老家两处跑。公司刚接的大单子正在稳步运行出不得差错，尽管有思捷和企划部的统领全局，他也无法做甩手掌柜——毕竟他是总经理。这下蜡烛两头烧让程二世祖叫苦不迭。更惨的是，思捷已经很久没理他了。
　　
　　王秘书不愧是精英，做事滴水不漏严丝合缝。程毕约他，总是有各种事务来打断。安排总经理事务的是贴身秘书，可王秘书安排起工作来冲约会一点儿让人抓不住把柄。程毕感觉自己在跟人打太极，干出招摸不着人。再说王秘书的态度，你说他在生气吃醋，完全看不出来，跟往常一样一样的；你说他真的不在乎，这老些“恰巧”打断约会计划的工作是怎么回事？
　　
　　程毕苦了脸，找时间给老朋友打电话求救。
　　
　　高文才不乐意管他俩的闲事：你小子别忘了学长是你从我手里抢走的！
　　
　　可是架不住老朋友夺命连环CALL，打过来还竟是唉声叹气扫兴的磕儿。有几次高文在酒吧猎艳呢被打断，恨不能掐死电话那头的混蛋玩意儿。
　　
　　可是等他终于不胜其烦决定拎两瓶好酒去看学长，发现学长那蔫头巴脑的颓废样，才意识到事情大条。
　　
　　王思捷那天正赶上要去拆手上的密封带。学弟来看他，就让他陪着一起去的医院。
　　
　　王思捷自己没有感觉自己有憔悴，在医院找了个磅秤一称也不过清减了几斤而已。高文却不以为然：学长差的是精神头。
　　
　　密封带拆了手没有大碍，晚上高文请客王思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