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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的法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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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墨很好脾气地笑了笑,示意李槐跟上,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他们一走,一大群人呼啦啦啦地跟着他们也往休息室走去,青青留在最后,对着面色铁青地杵在原地的胡长峰摆了摆手,说:“虽然我是不介意小苏出墙,虽然我也真心萌3P,但是你真不是我喜欢的型。客观地评价一句,你确实不适合苏长安,请尽早放弃,同时,也极为中肯地奉劝一句,你现在不适合任何人,不要着急找伴侣,麻烦先等自己心智成熟再去想做成年人的事情。不好意思招待不周,慢走不送。”

    后来胡长峰怎么样了,别墅里是谁都不知道了,苏长安和李槐在休息室联机PK了七场,五胜两败,李槐神经粗得非常讨人喜欢,在游戏启动的瞬间恢复了神智,虽然不说超常发挥,但是起码苏长安觉得是尽兴了。

    送李槐走的时候,苏长安在心中不断点头:李槐这孩子是个靠谱的,皮糙肉厚神经粗,值得深入结交。

    第二天,苏长安和白墨翘掉了战术课,不顾论坛上众多约战贴和组团训练请求,关掉了通讯器,在房间里腻了一天。

    这一天腻的很纯洁,苏长安同志几乎算是重伤,倚在床上上网磕牙做大爷,白墨任劳任怨地端茶送水,期间吃各种豆腐作为客串小厮的酬劳。

    前一天白墨那句“做过了”,当时因为有胡长峰打岔,大家没有追问,等到李槐走了队员们缓过味儿来,扑面而来的种种问题别说白墨,连苏长安都吃不消。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没有见血”这样的问题,他也绝对不要跟瑞塔瑞希回忆详细细节让他们用到正在开发的BL角色扮演游戏里面!!!!

    于是白墨和苏长安很每种地躲到房间里去关门落锁,留着一众没有被满足好奇心的人等在门外叫骂。

    一直躲到晚上八点,白墨下楼去拿点心,在冰箱上看到了李晏留下的便条,说带着秦越去做最后一次理疗,要大家给他们留晚饭。

    白墨猛地想起来,啊,李晏和秦越的轮值最近好像是他和苏长安在代。

    今天是谁轮值来着?啊,是他们啊!

    白墨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大厅,感受到一丝小风儿凉飕飕地从耳边刮过。

    苏长安在接过白墨带上来的点心的时候听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他在愣了两秒之后非常淡定地开始吃点心,很认真地骂了句:“白墨你大爷的!”

    12点,白墨和苏长安准时出发。

    苏长安走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要做出啥高难度高运动量的跑跳动作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他们从别墅开出了车,第一次在整场轮值的时候开车出勤。因为一般来说,白墨用跑的从建筑物上面穿过还能更快点儿。

    车子行进的途中,苏长安摆弄着手中的贪狼,突然说:“白墨,你说我如果不是神枪手,单纯是你的人类搭档,我们能不能战斗?”

    “什么叫我的人类搭档,弄得我好像不是人类一样。”白墨轻轻笑了一声。

    苏长安老脸一红,好在黑暗中没人看清。他不久前才在白墨帮他按摩腰的时候怒骂白墨不是人类,是个发*情的畜生。

    “你正经一点!”苏长安叫:“你想想最近教官们给我们上的那些课,几乎都在从另外的角度训练搭档间的配合能力。教官们大概是觉得,传统的配合方式是有缺陷的。这一点我们也承认,但是最近我就在想,不管这种方式是不是有缺陷,这种方式毋庸置疑是历代猎人一直使用的。”

    “你想说什么?”白墨问。

    “我想说,我们几乎没有用过这种猎人中最正常的方式战斗过,从最一开始,我就依赖我的枪法,而你也对我的枪法有非常高的期待。你说过你曾经在模拟战的过程中关掉过通讯器,那是因为你对我的枪法非常有信心。但是如果我手里没有贪狼呢?假如我在战斗中手受伤了,没有办法是用贪狼呢?我们应该怎么办?”

    白墨沉默了片刻,硬邦邦地说:“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苏长安把脸上又要往上翻的红晕压下去,说:“我知道你不会,但是我们还是应该有备无患对不对。要不然这样,今天的轮值,我就坐着一动不动,除非逼不得已要保命的情况,我也不开枪,只用通讯器给你指示完成今天的任务。”

    白墨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了苏长安一眼,他心想我为毛会这么傻相信这个家伙是有思想的,丫根本就是今天想要偷懒嘛!而且如果这次轮值证明了这种做法的可行性,以后这家伙每次轮值都会只在旁边动嘴拒绝动手的。

    白墨叹了口气,又想到苏长安重伤未愈的老腰,认栽。

    一路从别墅开往狩猎点,淡淡的瘴气开始弥漫,蚀虫的气息由远及近。

    苏长安有时候,想想就觉得神奇,自己居然这么顺利的就从一个埋案头的文字工作者,转型成为和怪兽战斗的城市猎人。

    他们在路上花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不少,等他们到达狩猎点的时候,最近的蚀虫已经逼近到了50米开外。

    白墨迅速下车,半抱着苏长安跃上制高点,这一片狩猎点,他们几乎每次轮值都在使用,非常熟悉,苏长安熟门熟路地在一栋楼房的天台上找到了隐蔽而视野宽阔的瞭望点,用武装带把自己固定好。

    贪狼被吊在手腕上,却没有被握在手里,苏长安摊开两只手示意白墨他真的不会管,然后指着蚀虫最近的方向,眉飞色舞地说:“返璞归真大作战,目标手指方向,距离目测45米,出发!”

    白墨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干脆利落地跃下天台。

    “三成力向左边。”

    “正前方踩上去,对了,顺着往上面跑5米,往后挥10米刃~哇,好样的!”

    “差不多了,这个方向先不管,过来救救我,侧面的蚀虫已经逼到20米了。”

    “这个位置很好啊,你原地休息一下……10米刃横切!继续往下切!”

    ……

    开始的时候,苏长安废话依然很多,但是指示方向过程中说着说着,就几乎没有废话了。

    苏长安发现,他以偷懒为初衷做的这个测试非常有必要,他能够感觉到在刚刚失去自己枪声和光网亮光指引的时候,白墨非常非常的不习惯。

    刃看不见。所以在战斗中,他们会带着惶恐的心情用心领会眼的没一个指示,每一个方位每一个点,都不敢踩错,因为很有可能错一步,你就没有矫正的机会了。对于大部分猎人而言,战斗中刃只是一件兵器,他们几乎是没有思想的,也无法独立作出判断。

    但是自从他和白墨搭档以来,他们之间习惯的战斗方式就是苏长安用光网指引,指示出大致的方向后由白墨自行搞定,苏长安只在大方向上做把握。有了他几乎百发百中的枪法,在实战中,白墨甚至可以说是看得见的。

    很逆天,也一直被他们引以为傲,但是今天,苏长安才突然发现,这样的外挂也是有弊端的。

    比如说,当白墨回归到彻底的“看不见”的时候,他还是会本能的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站位置,他对于苏长安的指示,在一定程度上会有怀疑。

    这一天的战斗之初,苏长安不得不多次在白墨犹豫着该不该往下踩的时候在通讯器里强调:“在战场上,无条件听我的。放弃你的思想,白墨!你看不见,你必须严格按我的指示行动!”

    出几米刃,用几成力,前进几步退后几米,甚至是向哪个方向偏头能不能擦一把汗,都要听我的,战场上,不允许任何我没有明确指示的动作!

    苏长安展现出他最为强硬的一面,通讯器中的声音冷硬粗粝,不容置疑。

    直到这一天轮值接近尾声,白墨和他的配合终于开始有了顺畅的迹象。苏长安觉得累极了,几乎超过了任何一次轮值。并非身体上的累,而是长时间精神极度集中造成的紧绷。这一次轮值中,虽然他没抬手开一枪,但是他必须死死盯住白墨的每一个动作,不断在脑海里计算这一个动作该怎么完成以及如何和下一个动作衔接,还要绞尽脑汁用语言把它们描述出来。

    平时,当他把一个区域内的蚀虫完全定住并估计白墨有能力在光网失效前把它们全部解决时,苏长安就会偷个小懒,伸伸懒腰说说废话什么的,但是这一次,情况完全不同。

    为了精确指示方位,他不得不死死盯住白墨的动作和蚀虫的情况。盯得越紧,苏长安模糊地觉得自己看得非常清楚,清楚到了异常的程度,按理说,相隔几十米,即使眼的眼神普遍很好,也不应该看得这样清楚。

    好像有人给他眼中的场景加了放大效果,他一方面能够更加精准地判断距离、方位等等要素,另一方面,他把蚀虫被剁碎的场景尽收眼底。

    溅起的抛洒这腐毒和脓水的血肉,被撕裂开的丑陋头颅,皮肤上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巨尾上的倒刺被削平……苏长安无处可躲地死死盯着看,那些场景被强行压进脑海,让他头疼欲裂,眼眶胀痛,眼睛又酸又麻,好像有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一样。

    等这一场轮值终于结束,苏长安已经快要吐了。




 70过去和现在

    白墨将七杀从一具蚀虫的残骸上拔了出来;在七杀刺入和拔出的瞬间,由于七杀的力量;白墨可以短暂的窥见蚀虫的一部分;但是仅仅是一部分,还是让白墨觉得恶心。

    他持剑警戒;耳机里却没了声音;这次轮值;他已经多次被苏长安责备擅自行动或是不听指示;所以现在白墨也不敢擅动;等了一会儿;才听见苏长安说:“目标清除,回来。”

    白墨一秒都不敢多停留,迅速向瞭望点奔去。

    白墨赶到苏长安身边的时候,几乎大吃一惊,三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苏长安坐着都摇摇欲坠。

    “怎么了?”白墨肝都吓颤了。

    “没事儿,”苏长安摆摆手,拉着白墨示意他坐下,自己靠在他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从这里向四周环顾,蚀虫的尸体正消散在空气中,消融的过程中带出兹兹的响声,将阴鹜地气体弥散出去。

    苏长安又一次感觉到了晕眩以及眼眶的疼痛。当了两年多的猎人,这还是第一次在战斗中有这样的感觉。

    苏长安闭上眼睛,靠着白墨等待这种感觉过去。

    “那底哪里不舒服?”白墨紧张地问道。

    “头疼。”苏长安说,“可能是有点累了。我们这一次轮值已经快4个钟头了,也算破了纪录。”的确,一般的轮值,他们俩基本上是两点就收工了,今天,虽然七杀还是将大批的蚀虫很快吸引到了周围,但是通过苏长安的指示来进行清除工作,着实费时费力。

    “这个测试有必要吗?”白墨问:“我知道你是不想动弹,但是现在看看你的样子,如果最一开按照我们习惯的方法来,你肯定比现在轻松多了,我们也已经睡着很久了。”

    苏长安笑着摇了摇头,说:“的确费力太多了,但是我发现,非常必要。”

    他拍了拍白墨的手臂以示安抚,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刚才的4个小时,我发现了一些问题。第一,你太独立了。以前没有眼的时候就不说了,和我搭档之后,你战斗的时候一直有光网指引,很大程度上保持了你的独立性,虽然你有了我作为搭档,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限制你的行动,只是给你指出了方向,在战场上,你依然是非常自由的。这种自由不是说不好,但是如果是组队的高烈度战斗呢?如果是围剿呢?你太自由了,会打乱团队的步调。”

    白墨没做声,他也很想反驳,说苏长安是杞人忧天,但是他不能,苏长安说中了;在以前他参加过的一些组织围剿中,确实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另外,你有没有发现,今天,你在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非常放不开,因为你从来没有过的对蚀虫的畏惧感,你今天感受到了。”

    白墨沉默地回忆着战斗开始时的细节,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完全看不到的感觉了,那种感觉让他畏惧,而这种畏惧,是他早已忘记了的。

    和白蓝搭档的时候,这样的畏惧感应该是存在的,但是那是太多年前的事情了,白墨的记忆都几乎模糊。

    白蓝死后,自己几乎是每天都在等待着死亡的瞬间。所以即使是冲进群兽的最中央,即使是在完全睁眼瞎的情况下冲杀,他没有怕过。

    和苏长安搭档后,战斗太顺利了,他总是觉得自己是站在具有压倒性优势的顶峰的,所以他也不怕。

    而在刚才,当他重新变得一点儿也看不见,他开始畏首畏尾,他并不是不信任苏长安,他只是害怕,万一有什么不测,他怎么舍得。

    如今,白墨的生活中有了太多的东西,他才刚刚和苏长安表白,他才刚刚得到那具甘美如同幻觉的身体,他怎么敢不害怕?

    “我希望你仍然是无畏的,但是那种无畏是建立在相信我的基础上,而不仅仅是相信你手中的七杀。”苏长安说。

    半晌,白墨点了点头,问:“那明天是不是还要这样战斗。”

    “你忘了吗,明天李宴小队恢复轮值,我们轮空休息啦!”苏长安笑着说:“赶快回去吧,我好困啊。”

    在回去的路上,苏长安睡着了,他仍然觉得头疼,眼眶周围突突地跳,那些抽痛的感觉牵着他的神经,他看见眼前腾起迷茫的雾气,里面人影憧憧,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做梦了。

    梦里有父母,自己是个□岁的孩子,坐在客厅的长桌前,腿一晃荡一晃荡,妈妈把热腾腾的汤端到他的面前,他赌气不肯吃,被爸爸教训了一顿。

    在这个梦里,苏长安异常清醒,他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三口那样幸福,冷眼旁观的时候,心里有钝重的痛感。

    他看见自己抱着枕头,腾腾腾地跑到爸妈的房间,硬是要挤到他们中间去睡,妈妈倒是同意了,但是又被爸爸提溜着耳朵提会自己的房间。

    他又看到了那一天,父母带着他来到那座大宅的那天,在走进宅院的时候,爸爸蹲下来,非常认真地对他说:“我和妈妈只希望你能够幸福。”

    说完,苏爸爸突然抬起头,往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旁观的26的苏长安,猛的对上了那道视线。

    10岁的他不懂,但是现在,他能感受到那眼神中的挣扎和不甘,不舍得、不愿意,但是不得不放手。担心未来有一天,自己的孩子终于会开始怨恨自己,但是无论如何,现在都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长安!长安,醒醒。”苏长安被推醒,他愣怔地呆了很久,才渐渐看清面前白墨的脸。

    爸爸最后的那个眼神还在眼前晃着,从14年前他的人生清零重来开始,他甚至没有一张父母的照片。而现在多么讽刺,他第一次把爸爸的脸看得那么清楚,竟然是在梦境中旁观。

    苏长安抬起手捂住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白墨在耳边说,他语气焦急,但又似乎不敢说的太大声吓到他:“长安,你别吓我。”

    苏长安呜咽一声,伸手抱住白墨的脖子,把脸埋进了他的颈间。

    这是苏长安最喜欢的姿势。他能感觉到白墨心跳的很快也很有力,他感觉到白墨试了几次想要说话,但是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回抱住他。

    不要想,苏长安。他对自己说。逝者已矣,无论爸爸的挣扎和痛苦是因为什么,无论他说的话有什么意义,都已经随着他的离开而被埋葬,如今,他只想握住眼前的人,过他自己的日子,陪着白墨在这光之暗面安稳地活下去。

    “白墨,我做了一个很好的梦。”苏长安在白墨耳边说道。

    白墨撑起身子看着他,问:“做了好梦,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苏长安的眼泪还在潺潺的留,不要钱似地,不受控制,滑出眼角,顺着脸颊一路滑进鬓边的头发里,白墨用手去擦,怎么也擦不完。

    “白墨,你是不是会一直在我身边。”苏长安问。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只是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分离实在太轻易,他也并非一定要白墨给出一个承诺,他在这一瞬间想起,就在这个瞬间问了,可能过一会儿,他就忘了。但是此时,苏长安并不知道,他眸中带泪神色凄惶,眼神中有种不顾一切的绝望,震慑了白墨。

    “我会!”白墨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可以不问苏长安梦到了什么,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这一刻,白墨很高兴苏长安开口询问,给了他一个做出承诺的机会。

    苏长安笑了笑,他像一个接受了求婚的年轻人一样幸福,轻轻吻了白墨的嘴角。

    许多年以后,白墨每每想到这郑重的两个字,都觉得这是一个魔咒。为了这两个字,他放弃了一些他曾经以为终其一生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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