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浮世夜话-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听见那管事在前面停下催促他的声音,钟凛回头望了望墙顶,松了口气,连忙急步跟了上去。

    两人拐进紧靠围墙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别院,别院靠着门内一角,里头的房屋比起那些楼阁来说显得要朴素许多,但打扫得很干净,院内参差栽着绿色植物,地上洒着一层细沙。别院两侧是两排朱红马厩,里面拴着十几匹毛色鲜亮的上好骏马,几个穿着玄色短褂的仆人在喂马,抬头看了看他们,又匆匆低头做起自己的事来。

    那管事扯着他进了院内一个偏房,从柜子里翻出几件同外面仆人一样服式的玄色衣服扔给他。

    “今后别再乱走,第一次也就算了,下次逃不了你小子受点皮肉之苦!把衣服换了,好好做事,这里缺人手得紧,有事你就问他……”他指了指屋外一个正在刷马的高个子青年,仿佛在赶着什么要紧的事,又匆匆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看他走了,钟凛抖开那套玄服仔细看看,虽然是仆人穿的,颜色朴实,但衣料摸起来挺括滑顺,并不逊色于他身上穿的衣服。他试着换上那套衣服,上下看了看,那衣服为了便于做事,裁得修身合体,很方便活动,倒也颇合他的胃口。

    可思忖着自己平常竟然也就和这阁子里的仆人穿得相差无几,他不禁总有点心里发酸。想到秦烈那家伙的衣着却都是考究奢侈,就连那件看起来素淡低调的黑色袍子也是银线精绣,他心想等自己回去后一定要敲他一竹杠。这样打定了主意,他把原来的衣服打了个包裹寻了个地方塞好,信步跨出门去。

    “这位大哥安好,怎么称呼啊?”他出了门,左右看看其他人还在做事,就径自晃到那刷马的青年身边,大大咧咧拍了一下他的肩,挤出个笑脸。

    “我姓严。”那青年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做起自己的事来。“刚刚李主事跟我说了,以后你跟我一同做事。把那边的桶装满水提过来。”

    “哦,原来是严大哥。这……”钟凛愣了愣,还是去他指的方向拿了木桶,依言从院内的井里打满了水,提到他身边。本想开口问他那梁征的事,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才不惹得人怀疑,不禁犹豫起来。

    “……唔,你是新来的?”

    他还在犹豫,却猝然被人在身后拍了把肩膀,转头一看,却是那本在喂马的一个男仆。看他转过头来,那粗横男仆和身后的几个人朝他笑了笑,不怀好意的指了指马厩的方向。

    “哎,这有事等你去做呢。那里有匹马犯了倔劲,拉不住,也没法给它下鞍刷洗,这客人等天亮就得走,到时候马没伺候好,我们都得挨板子的。”

    钟凛顺着他指的方向往马厩看去,那马厩里并排拴着五六匹高头大马,皮毛光洁如玉,举止轩昂,目见皆是上品汗血良马。在马厩之外,有匹高大黑马孤零零拴在马厩旁的一棵树上,不时烦躁的撅蹄高嘶,想来这就是那人说的马了。想到驯马这事又有何难,钟凛撇撇嘴,抬脚就往那黑马身边走去。

    “你不要去。”那本在刷马的青年一把在身后抓住了他的胳膊。“他们看你是新来的欺你。那马今晚踢伤了好几个人了,这事该叫更有经验的来,不该叫你去。”

    “啊?你有什么意见啊?”那男仆皱起眉,一副寻衅模样。他本来就长得粗横魁梧,一皱眉一脸横肉就堆在了一起。“我是叫这新来的干,叫你了吗?滚一边去!”

    “你……!”看那青年眉头一锁,像要发作,钟凛环顾四周,看见院落里其他男仆也暗暗围了过来,料定那开口的粗横男仆在这里还有些地位,连忙伸手拦住了他。

    “各位大哥不要生气,我这就去做事。”他虽面上带笑,心里早就把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抽了几百个来回。“刷马喂马是吧?哎,正是我拿手活儿呢。”

    他望了望一众在身边看热闹的仆人,又回头望了望那青年,对他笑了笑表示不用担心,随即小心翼翼的朝那马身边走去。看他靠近,那马焦躁不安的甩头扬蹄,他绕了个半圈,仔细打量着它。这马皮毛光亮,身躯结实,四蹄有力,不像是突然发起疯来的劣马,想必必定有什么原因让它如此焦躁罢。

    身体没有外伤,马鞍还未卸下,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么病。他的视线仔细观望着它的周身,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那马虽不时扬首撅蹄,但始终右前蹄撑在地上丝毫未动,仔细一看,那马蹄关节处仿佛有些肿胀,站立时微微发颤,恐怕是主人驱使马匹时未曾注意,在什么地方刮伤碰伤了。

    这马是好马,主人却太不精心了。钟凛叹了口气,环顾四周,怕是那些仆人做别的事在行,却对马不甚了解。他们看马不愿再走,不知道它是腿伤,只觉得是马犯了脾气,只懂生拉硬拽把它往马厩扯,惹得那马恼了,自然犯起倔来。

    想了想,他从旁边的马槽里抓了半把干草,试探着靠近马的身边。那马起初看他靠近,紧张的呼呼打着响鼻后退半步,扬起蹄子就想踢人,他连忙往侧边一闪,压住它的背,顺势把草送到它的嘴边。那马脾气正上来了,哪是那么好哄的,甩头就朝他撞来,他连忙一躲,从侧面一把抱住马的脖子,放轻了声音温柔哄了几句,用手慢慢摩挲安抚着它。

    他知道马本就聪明,自然也通灵,他素来爱马,把马当成朋友,自然是那些只把马当蠢笨牲畜的仆人无法理解的。那些仆人看他对马絮絮叨叨,忍不住面面相觑,都笑起来。

    钟凛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兀自轻轻抚摩着那马修长的脖颈,柔声在它耳边轻轻低语。那马起初不安的打着响鼻,甩头避开他的手,后来也慢慢理解了身边人对自己的善意,渐渐安静下来,也不再避开他的安抚了。

    “好了,别再硬扯它进马厩,让它好好休息一会。”看那马慢慢平静了下来,钟凛不禁松了口气,把鞍从马背上卸了下来,抚了抚那马的脊背。

    “哎哎,你卸鞍子干什么?这是陆将军的马,陆将军等会儿就要来了!做事怎么这么拖拉,都几个时辰啦!”

    他正想把鞍交给一边的其他仆人,一个穿着蓝色襦裙的小丫鬟突然提了盏鹅黄灯笼跨进院来,看他们在给马卸鞍刷毛,忍不住叫道。

    “哎呀,小桃儿,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那粗横男仆一看那丫鬟生得俊俏,忍不住凑上前搭讪道。“桃儿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愿不愿意给我当老婆呀?”说罢和身后的那些男仆一起哄笑起来。

    “滚开,讨厌鬼。”那小丫鬟一噘嘴,推开那仆人走到钟凛面前,瞪着他手里的马鞍。“陆将军说等会儿就要走了,让我看看马有没有备好,没料到还刚刚在卸马鞍呢。哼,新来的是吧,做事这么拖拉,我要去找李管事告状!”

    “哎哟,我真的好怕呀,真请姑娘手下留情。”钟凛看那小丫鬟不过十二三岁,气汹汹鼓起个粉白小脸的样子着实有趣,也忍不住逗逗她,半开玩笑告饶道。

    “——我都说了,我不习惯这种地方!我要早些回去,你们也不用拦了。”

    正在那刻,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随即一个高挑青年气哼哼跨进了偏院,身后追着好几个满脸惶恐的仆人。那青年英气勃发,举手投足间带着股武人的莽撞,眉关紧锁,径直大步进了院内,那些侍从连连在身前阻拦都拦他不住。

    “陆将军留、留步啊!至少多坐一会,您叔父陆大人也还在等着您呢,今晚请了这阁子里的头牌清倌作陪,那举世无双的琴艺您要是不见见……”

    “我没心思坐在这里听什么曲子,边关还在告急,却要我在这里醉生梦死?荒唐,荒谬!告诉叔父,恕我先告辞了!”

    那青年粗暴的一手推开在身前拦着自己的侍从,怒喝道。他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就要去扯拴在马厩外那匹黑马,头一抬,视线堪堪擦过钟凛的脸,顿了顿,猛然愣在了原地。

    钟凛被他盯得满头雾水,同样狐疑的回望回去。难不成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吗?想了想,他赶紧抬手用衣袖把脸狠狠蹭了几下,对那青年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你!你就是那时在城门与我作赌的……”

    那青年又盯了他许久,脸上突然露出了狂喜,狠狠一把抓住他的手。“义士!我终于找到你了!”

    “啊,你是谁?”钟凛猝不及防被对方抓起手狠狠一握,更是满头雾水了。“这位兄弟,我们很熟吗?……难不成是爷我欠过你钱没还?对不起我现在身上没带……”

    “你忘了吗?我可从没忘记过义士那百步穿杨的箭法!”那青年眼神热情得几乎都冒得出火来,又用力攥了攥他的手。“记不记得?我们曾为一条狼作赌,打赌谁能射中城门的虎头浮刻……”

    好像是有这回事……钟凛艰难的在脑子里搜索着,终于依稀回溯起了半分印象。“你是那个时候跟爷我打赌的……?”他犹豫着说,心里有点发虚,那时他仓促带着那狼走了,连跟自己打赌的那军官姓名都未曾问起,自己哪还记得那么清楚。

    “那次义士你仓促离开,我也没来得及问清你的名讳,那次差遣两个手下暗自跟随义士你实属迫不得已……”那青年的眼睛紧紧盯着钟凛,视线炙热得仿佛能在对方身上烧两个洞出来。“后来打听清楚了住址,我本想上门拜访,却又从我叔父那得知你们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城内……我正是找得毫无头绪,如今竟然在此地相见,真是天赐的缘分,天赐的缘分啊!”

    “是啊,我想老天说不定是打了个瞌睡……”觉得对方实在太过热情,受用不起,钟凛只得满头黑线的敷衍道,试图把被攥得生痛的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但对方却一把握得更紧了。

    “义士,当时错过了延揽你入伍的时机,我真是辗转反侧……如今却又在此相会,实属难得。义士!入我虎贲营吧,虎贲营就需要你这种有真本事的武人!”

    啊?他突然在说什么?钟凛艰难的把对方吼出来的话梳理了好几遍,试图努力理解了一番。

    “……其实我呢……”他一边硬撑着笑脸,一边依然不放弃把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的企图。“兄弟一番美意我心领了,可我就从未想过要从军,所以兄弟还是……”

    “这位义士不必担忧!”那青年硬是把周围一众直瞪瞪望着两人的仆人无视到了脑后,自顾自攥着他的手,那眼神几乎让钟凛想到了好久没见过肉的狼。“以义士之能,入伍随军才是最好的去处!不过数年,担保功成名就,不必在此……”说到这里他愣了愣,有些呆呆的望着钟凛。“……在此……义士你在此干什么来着?”

    “……这还用说吗?!”

    那之前的管事气喘吁吁的跑来,想必是这其中一个仆人看拦这青年不住,特地把他叫来的。他不屑的瞥了一眼钟凛,又把视线转到那青年的身上,马上脸上就堆上了如同花开了一般的灿烂笑容。

    “哎哟,陆将军,这小子不过是阁子里新招进来的一个下人,不值得多提的。陆大人和周大人都在等您呢,您这……”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明明说的不是自己,那青年却火了。“他岂容你们这些奴才如此菲薄的?你不知道,他的本事……”

    “……等等,这……这位兄弟!其实,我是有难、难言之隐的!”钟凛看这青年一看就是心眼耿直不懂拐弯之人,免不了把自己之前的事一股脑倒出来,一旦在这阁子里的人面前露馅就麻烦了,连忙慌不择路的迅速开口打断了他。

    “难言之隐?”好在他的打岔终于成功了,青年把视线转到他身上,又用力攥了攥他的手。“不怕,义士只管直言!只要是我陆某能帮忙的,一定赴汤蹈火!”

    既然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是下人,那至少装也要装得像些。钟凛转了转眼睛,笑容僵在脸上,心里疯狂思考着。一般愿意来这种青楼楚阁做下人的,无非就是家中困难,或是实在急需用钱。但如果自己对这青年如此解释的话,说不定那直愣愣的青年真的会拿钱出来,到时候就无法收场了。

    思忖了半晌,他心想对方既然对自己如此在意,那么想必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形象是比较高大的,若是自己能够一改之前那青年对自己产生的那种虚幻的伟岸印象,那大抵就能脱身了。心念一转,他也没法可想,自己既然已经处在青楼楚阁,还不如就此干脆把自己的形象抹得更黑,彻底砸碎那青年心中的美好印象,这样一来之后也就不必纠缠了。

    “……其实兄台也该知道吧。”想到这,他唇角一挑,竭力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愿意在这种地方做事的,无非贪个利字。我自认怕苦怕累,受不了行伍生活……只求……只求伺候这楼里头的相公伺候得好了,借机攀上些体面关系,这辈子也就有些盼头了……”

    那青年之前的满脸激动之色瞬间蒸发,呆在原地,一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这句话对他确实造成了极其有效的打击。钟凛看他死死攥住自己手的力气有所松动,赶紧把手抽回来背到身后。

    “——我不信!”

    半晌,那青年突然大声爆出一句话,把周围直瞪瞪看着他们的仆人都吓了一跳。“我陆某相信,义士绝不是这般贪慕富贵,爱慕虚荣之人!想必义士一定有所隐情,不能为人所道,因此就故意在我面前……”

    够了,你到底要擅自在心里把老子粉饰得多完美啊!钟凛呆了呆,不禁有种想吐血的冲动,这般自说自话又过于正直,脑子不带拐弯之人真是难沟通,看来自己毁灭自己形象的力度还是远远不够。

    “……其实我不仅爱慕虚荣,还游、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他努力直视着青年的眼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为真诚一些。“我在青楼楚阁里做事也就罢了,还老是偷懒!而且我还想……”他瞥了周围一圈张口结舌看着他们两人的一圈人,狠狠咬了咬牙。“我还嫌在这阁子里单做仆人赚得太少……我还……”

    “切,还嫌赚得少?有吃有住,这待遇还不满足?”那管事厌恶的盯了眼钟凛,终于忍不住在一旁鄙视的啐道。“嫌赚得少干脆就在阁子里挂个牌子当倌儿陪客去啊!”

    他的话难听是难听,倒是给了钟凛一点把话头接下去的灵感。

    “……我还打算直接就委身在这阁子里……挂个牌子……”但这话实在过于劲爆,连钟凛这种没脸没皮的人都觉得说出来脸上发烫,实在是说不下去。

    “看这位小哥驯马倒是还有两手,可你……你原是想在这阁子里当倌儿的么?”周围围观的其中一个仆人终于憋不住了,惊讶道。

    “——休得妄言!我才不信这位义士会……!”那青年狠狠瞪了那仆人一眼,开口驳斥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不知道他的本——”

    “——是真的!”钟凛看那青年又差点把自己的事露了底,终于狠心硬着头皮开口打断了他。“我……我贪慕虚荣,还怕苦怕累,一直想着若是攀、攀上个高枝,养尊处优,这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不……我……我不信……义士你……怎么会……”看他把事说穿了,那青年猛然一怔,呆呆的望着他,眼中露出的受伤神情之深,让钟凛这种本来就没有什么良心可言的人都有些内疚了。

    “是、是真的。”退无可退,装就只好装到最后,钟凛盯着自己的脚尖,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凝重沉痛的语气说道。“只不过有心无力,也自觉不够标致,做不了倌儿,就只能做下人……”

    “……等会,仔细看看,你小子若是真有这想法,倒也不是不能做的。”

    他刚庆幸自己终于把谎编圆了,那管事却在一旁开口打断了他,和一个仆人低语了几句,抱起胳膊,用吹毛求疵的眼神把钟凛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看你小子一副流氓相,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全身上下看来看去,确实可取之处也就只有脸还尚算可以。你若早说,东边阁子里刚有几个相公被赎了身,正好安排你去补那空子。”

    你他妈干吗这么配合,还真接嘴啊!钟凛的脸猛然一僵,他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三十九、兽铸

浮世夜话 浮世 三十九、兽铸 
作者:Gerlinde   
 
 
 背景色:       
 字体颜色:       
 字号: 小 中 大  
 恢复默认    
 
 
     一轮勾月升上中天,又渐渐下落,夜色从鼎盛转向阑珊,舞榭楼阁间灯火一盏盏次第明灭,如同万千闪烁的流金,浮华流丽之极,宛若仙境般胜景。

    老子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爹娘,也对不起自己啊。钟凛坐在楼阁旁的雕栏边,捏着酒盏望着华麟阁偌大的宅院中的闪烁灯火,少见的在心中独自忏悔道。看了看周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