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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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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的关键。
  
  战事无情,不容寸失,许多时候错却一步,便是失了大局。纵你身手了得又如何?谁都不敢将一隐患,重用军中。
  
  谁都赌不起。
  
  明明立命修身将军府,明明热血壮怀少年志,却因一点遗憾,遗憾了二十年头。许是天,又与他开了一场玩笑。
  
  他的父亲,虽为高将,但也正是久历沙场之人,深谙每次出征,皆是肩付数万条生命的道理,因此更不会为自家孩儿破例逆规,独断妄行。望,就只望有朝一日能将他眼疾治好,可让他真正纵横天地,为国扬名。
  
  只可惜这病,一治,便是廿载磋跎,无终无果。
  
  ******************************
  
  门庭柳絮纷飞,弥满桂香的风带着丝丝潮润,拂脸而来。这就是湛国的春末,依山望海,白鸟青空,只要不被烽烟所染,便总是一派明媚醉人。
  
  将军府内。
  
  虽暧春将尽,但庭里的花还开得艳,团团簇簇,浓浓淡淡,染香了满园薄雾。此时的落枫,锦带青衣,七星薄靴,正坐在石阶上歇息,却没多少心思去赏识这眼前美景——繁花再是艳丽,对他来说也不过形态之异罢。一幅墨染的黑白画卷,看多了,也麻木,心冷了。
  
  他擦一擦额上薄汗,轻轻吐气,纳息。方才一剑流云诀,让他心底的抑郁舒散不少,但这种抑郁,又何时能够真正散灭呢。壮志未酬,光阴枉渡,终日就只能在庭中独剑,慨叹天下。若此,即便满袖剑风犀利又如何?心,却是空的。
  
  但他到底不是自怨自艾之人,更非愿意在乱世偷生之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自己失于什么,也同样谅解老父为难,国事无私。所以这条坎坷之路,亦只能靠自己走完。
  
  其实他最终所想,只是望能凭自己努力去抗衡这乱世罢了,为什么就因一处残疾,让过程变得如此无奈。从军这条路定是走得艰难了,但或许……
  
  他缓缓举起手中剑。日光之下,长剑泛起亮眼的清寒。心念一动,仿佛廿载阴霾霎那透出了一丝天光。
  
  或许,可当一名剑客。
  
  军场慎严,但江湖洒脱,若不能在阵中歼敌万千,也该可在民间惩恶八百吧?做名游侠,独行独顾,谁又会在乎你残不残缺呢。在江湖,生死都只是一个人的事。
  
  握着剑,落枫不禁笑了出来。战雄与隐客,异途同归,都是为肃清天下而仗剑。既然如此,在沙场不能圆的梦,只能寄望于大哥,而自己,或可在江湖写下一片天。
  
  一翻手腕,长剑抖出数道银光,惊得数丈开外的飞蝶,慌慌扑散。余光末尽,他人已长身而起,往剑阁走去。
  
  选一把利剑,到江湖圆他的梦。
  
  ******************************
  
  说是剑阁,其实百般武器皆有,甚至囊括不少兵书和图典,只不过剑,一向是父亲独爱——剑,百兵之君;剑士,乱世英雄,两者永远都有说不尽的佳话。遂此楼,父亲取名剑阁。
  
  对于这座楼,落枫已然非常熟悉。平日有藏器新进,他都会来转一转,能撩起兴致的,更是掂在手中试上半天。
  
  守楼的苏伯为二公子打开大门,落枫循阶登上二层。
  
  推开窗,顿然满室生亮。他绕过九马壁,径自来到剑室——父亲喜剑,他亦然,这剑室便是藏精揽宝之地。
  
  飞霜,步光,九渊,玉犀……一把把名剑在面前掠过,或置于架上,或安于盒中,又或悬壁而挂,那满室幽幽透骨的寒气,便是眼睛所不见的剑气,默然流淌,一触即发。
  
  落枫走过一圈,最终掂起一把真刚剑,挥舞几下,只觉得轻重合手,厚薄得宜。他抬眼,寻找试剑之物,见到前方一幅垂幔飘飘,遂扬了扬眉头,忽然一挥臂,利光如箭,那幔帐一声凄叫,便生生被剑风削裂开来——能在丈余之外,凭剑气将飘荡无依的布帛剖开,可比断石更难。试的是剑,亦是功。
  
  落枫勾唇一笑,将剑收入鞘中,不禁想到自己将要走的路。未知父母会否同意,是要亲口说服他们,还是留书一封,决然离开呢……
  
  方才轻松的感觉,忽然又失去一半。他揉揉眉心,握上真刚剑正要离开,却瞥见裂开的垂幔背后,还置着一个剑台。
  
  断帛飘飘,那剑台便在后面隐隐现现。落枫略一停顿,忍不住走上去,掀开了布幔。
  
  案上确是个漆木剑架,上面扣着一把剑,看这长度该是把短匕,被一张锦帛覆盖。
  
  落枫看不出锦布的颜色,只见到有隐约的流云绣图。他微微诧异,此前来的时候,似乎并未留意此处藏有宝刃。
  
  伸手将锦帛掀开,他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短匕,却是把只余半截的剑?
  
  剑没有鞘,父亲看似十分珍爱,特意将漆架做短,以盛载这把断刃,再以锦缎覆之。
  
  剑,大气古茁,厚重沧桑,看是年代极为久远的造物,以落枫对兵器的认知,这种久远竟是他不敢想象的。剑刃已不甚锋利,浑身铜锈斑斑,但剑格呈显荆棘盘生之状,让这把残剑看上去依旧无比霸气。
  
  剑身断裂之处,仿佛刻有一个古字,似是「炎」,但斑驳的铜锈让他不敢肯定。目光游移,发现剑首还有一处凹陷的地方,似乎这里曾经镶嵌着什么。落枫低身,想看得更细致,突然浑身一震,倒退半步!
  
  这种惊愕,并非来自古剑奇异的做功,而是,而是这把古剑泛着淡淡的颜色……
  
  他,竟看到了颜色!
  
  落枫惊愣着,使力眨了眨了双眼。没错,的确是很淡薄的颜色,虽然不懂得如何形容,但确实真真切切从他眼中的黑白世界中跳脱出来,让他惊喜交加,不知言语!
  
  心中狂喜,抬手便抄起那把古剑,不禁吸了口凉气。好沉,决非普通人能驾驭的重量,更别说当它若是完整之时。
  
  落枫将剑凑到眼前,贪婪地打量着上面的色彩,不断在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否错觉。而那层薄薄的颜色,仿佛回应他般,看似愈发的清晰。
  
  惊喜中,他忽然想到什么,将目光挪开,投往身周,旋即,心头一沉……
  
  室内所有景物,仍然只有让他无比厌恶的黑白,与灰色。冷冷的,无声无息的,浇灭了他刚刚才涌起的所有欣喜和希望。
  
  落枫心念落空,将视线放回剑上,却又是一动——这剑,依旧泛着淡淡的颜色……
  
  垂眉思忖,他忽然笑了,却笑得很古怪。原来在自己眼中的整个世界里,就只有这把古剑着上了色彩。
  
  这是何等怪异的感觉,和巨大的疑惑。而同时,是否还昭示着一丝隐约的希望?到底这是巧合,还是机遇?抑或…… 一次指引?
  
  落枫目光一凝,忽然提起古剑,转身冲向楼下。
  
  “苏伯!苏伯!”
  
  苏伯,全名苏勇孝,跟随着老将军出生入死多年,因年纪渐迈又积伤成疾,退役后,且请职留在了将军府看护剑阁,打理藏器、编集兵书,算是安渡晚年,亦算为将军献尽余生。此刻老人闻得叫唤,遂赶了进来:
  
  “二公子。”
  
  “苏伯,此剑是何处而得?!”
  
  落枫将断剑递上。苏伯看了一眼,躬身回道:
  
  “二公子,古剑是老将军年前腊月十三存入阁内的。”
  
  腊月十三?落枫掂算,也大概两个多月前的事,怪不得此前不曾在意,于是继续追问:
  
  “苏伯知否这剑来历?”
  
  苏伯蹙了蹙眉,虽皱纹满脸,却依旧目光炯炯,煞是精利。他回道:
  
  “将军只交代是位故友所赠,嘱我好好照管。”
  
  “故友?如何一位故友?”
  
  苏伯却摇摇头,始终保持着恭谨的姿势。
  
  落枫缄默片刻,看对方确实所知不多,又许以他脾性,有些事是死也不会说,详情还得要去问爹爹了。于是一翻手将剑收起,向老人点了点头,匆匆往东堂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回:奇人 】




☆、第三十二回:奇人

  【上回提要】
  
  谁人都无法逆破轮回。忘川尽,奈何终,望乡台上,回头便是你今世人间的最后一眼,再不舍,亦得舍。
  
  今世的落枫,未出帝王家,且生在了将军府。然,这已是一百二十年之后。
  
  湛国,南依归海,北顾陵岭,西通盛州,东达淮邦,因其地理独优,使这片不大的土地得以国庶民丰,安于乱世。落枫,便是出生在这一乱世桃源之地。
  
  然而,他一双眼天生残疾,无法辨出色彩。在他二十年的世界里,就只有光与暗,白与黑。因此虽得一腔热血,却无法与父亲征战沙场。
  
  但,或可当一名剑客。
  
  于是,他登上了剑阁,要选一把剑,到江湖圆他的梦。
  
  就在藏剑室内,他发现了一把只有半截的古剑。而在他二十年的世界中,第一次在这把剑上看到了淡淡的、却让他无比震惊的色彩……
  
  ——————————————————————————————
  
  将军刚从都督府回来,正在堂内翻阅军册,忽见二儿匆匆赶来,遂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再看到对方手中提着那把断剑,更是不解。可未待他做问,来人已横剑抱手,掩不住满脸的兴奋:
  
  “爹,儿遇到了奇事。”
  
  ……
  
  落枫将方才剑阁的事予父亲说了一遍。将军听罢,大惊大喜,又是一脸的疑惑,只听儿子问道:“爹,你以为是我身体原故,还是此剑的原因?”
  
  将军垂眉,似是思索,又像回忆着什么,忽然嘴角轻轻扬起,抬头看着儿子,“人也好,剑也罢,重要是你身体着实生了反应,这奇事与此剑相关,倒让我想起了一个奇人。”
  
  “奇人?”落枫诧异。
  
  “嗯,此剑是一位故友赠我……”
  
  “他就是那奇人?”
  
  将军看了儿子一眼,似乎对他的急躁显出不满,“不是他,但该是个与他相熟的人。”
  
  说着,负手踱了几步,像在慢慢酝酿着思绪。回忆一点点拼凑、展开,那是个不曾与孩儿说过的故事。
  
  ……
  
  二十五年前,当时父亲还是个校尉,尚未成家,一直追随奕朗将军驻守在边城。
  
  山高路远,鞭长莫及。营中突发了兵变,奕朗将军被叛将囚禁,父亲则幸而逃脱。他佯装成布衣平民,临夜快马强鞭,带着兵符与密函向朝都急赶——必需赶在叛将继续行动之前,让君王知处此事。
  
  沿途经过数个村落,这是回京最短程的必经之路。时值春夏交替,这些村落似乎燃起了瘟疫,遍地裹尸,触目惊心。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及这些,一路扬鞭,尘烟漫漫,覆住了满途的凄凉人。
  
  然而,没到两天,他察觉自己身体竟也生了变化——四肢巨痛,肤青目眩,呕吐休克,那是疫病的症状。这一路严重消耗,身心俱惫,想必濒近极限的身体已抵御不了连程恶疫。
  
  最终,他在一个叫「三叩头」的村寨,倒落马下……
  
  当醒来之际,已是两日之后。
  
  一睁开眼,他就急忙满身翻找,直到确认兵符与密函还在,才狠狠舒口大气。意识归拢,此时的他竟察觉身体已好转了不少。
  
  救他的,是个已逾知命之年的男人,花发粗衣,面目慈和,言谈中却让他一惊,原来这人此前是个宫医,后来辞职离朝,到这村寨定居下来。因为常为村民诊症,村里人心存感激,都尊他一声“禧伯”。
  
  其实,虽说宫医不是高职,但奉录积蓄也不至于让人如此清寒。只是朝中事看多了,是非黑白藏心自知,愈发让人心灰意凉,倒不如卸却浮名浊利,去换一身鲜亮,两袖清风。
  
  这种一脱官名便清寒而居的人,却最是让父亲肃敬。
  
  父亲向禧伯至诚道谢,称他医术了得,老者却谦厚一笑,摇头,“真正救你的,也许还是那个奇人。”
  
  “奇人?”父亲不解,“何许奇人?”
  
  老者眉宇轻轻一动,摇头竟说,“其实,我们也一直不曾弄懂。”
  
  这话让父亲更是奇怪。
  
  禧伯放下已空的药碗,目光穿过窗户,投向深碧色的山顶,且悠悠道:“五天前,我本就打算迁居山上,只为方便采栽草药。岂料那人却要我在山下再等待三天,等一个孤身赶马的病人。呵呵,看怕要等的,便就是你。”
  
  父亲拱手再谢,心头那层惊疑却更是浓重,“难道,那人有先知之能?”
  
  禧伯顿了顿,神色显得有些古怪。他继续说:“此人的出现,亦算是桩奇事吧。个把月前,这条村跟其他村寨一样都得上瘟疫,霎时就死去逾半的人,无论我怎么医治,始终收效甚微。那日,此人突然出现村中,自顾将一间遗屋清理干净,二话不说就住了下来。然而,从那日开始,村里的疫情竟奇迹般逐渐收敛,病人的症状也没再恶化。于是我便继续施药,目下正日渐好转之中,而这奇迹,今日亦同发生在足□上。”
  
  父亲知闻,替他们欣喜,“依此说,这当是位救世奇人,可禧伯脸上缘何似有困惑之色?”
  
  禧伯自嘲似轻轻苦笑,道:“说实惭愧,其实这一切是否那人施的恩,我们至今仍未肯定。因为此人只是住在中村,却什么也不曾做过,甚至与我们一句对话亦无,更不会理会大家每日在忙碌何事,只是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住下,仿佛屋外一切都与己无关。然而即便如此,村中疫病却真真切切缓解下来,连半途入村的病人,竟也莫名好转,就如同足下一样。是以,至今我们都想不明白。”
  
  父亲大感惊奇,忽然想见识一下这位“奇人”,但禧伯却脸有难色似,“此人行事古怪,不喜见人,在告诉我留在此处等你之后,自己便就搬到山上住了,啊,对了……”
  
  禧伯忽像记起什么,起身走到角落,从木柜中取出一物递到父亲面前。父亲一看,竟是把只有半截的断剑,然后听见老者说:“那人临走时还嘱我将此剑给你,说你离开之后,途中或可防身之用。”
  
  “给我?!”父亲更是惊诧到极点,他伸手接下,发现是把铜锈斑驳、只得半截的古剑,不禁苦笑,“这只是把断剑。”
  
  禧伯也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点点头,“是啊,是断了的,但那人说村中没甚称用的兵器,此剑虽断,但作防身之用仍绰绰有余……”
  
  父亲想了想,又掂一掂手中剑,端详着觉得也是。因营中兵刃皆刻有军印,此番潜行,为佯装平民故只带了把短匕妨身。现在这把虽是断刃,但若真要开山伐木,甚至临阵对战,也确实比短匕合手。而另一关键,此物竟是指定要给自己的,着实让他好奇与在乎。于是翻手抱剑,向老者道谢。
  
  最终,父亲也没有去见那个“奇人”,更不知道那人的真正身份,只因国事为天,这一蹉跎经已拖延了两天,他必须立刻赶马京师。这次就当是得仙人眷顾吧,若日后有机会,且再回来寻谢……
  
  ******************************
  
  自古战场,风云息变;大浪淘沙,起落,浮沉。
  
  虽连夜奔程,但从村寨赶到京城,到君王撒旨行处,边城的兵变还是殃至六郡,幸然京军驾临,局势在最大限度中得到扭转与控制,父亲亦因这事,受了重赏。而这把断刃,便暂留在府中,也没有幻想中那样,有任何异事发生。
  
  说到这,落枫已大概知得此剑来历,但又似乎仍然什么都不知道。父子二人相视,恍然间生出一念,竟不约而同地开口:何不去寻那奇人,许或能治得这眼疾?
  
  虽说一切只是猜测,但终归一个希望,即便无果,也没甚可失。
  
  落枫十分兴奋。这种兴奋,许是来自对希望的渴盼,又许是来自对“那个人”的好奇。
  
  父亲笑着,脸上也有难以掩饰的兴奋,他继续说:“自那日后,我因军务繁忙而未能再回那村,但每逢过节都会给禧伯捎去些东西。这把断剑本已送还给他,但年末之时,他竟将它再次送来,说……说‘那个人’称此剑自己留着无用,不如干脆送我,让我谨记那次生死,居安思危,心怀大事。”
  
  落枫听罢,心里更是欢喜。因为依父亲这话,那人现在应该仍在村中。如此,事情就更加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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