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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世之阻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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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
“我不能！”死神的意思很明显，“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对你说二层的出口在哪，三层有什么东西。”他顿了顿，“梦神和睡神很变态，但你最要担心的，是洛基。”
“不过我有感觉，这不会是最后一次。”死神接着说，“向我保证，你不会回来了。不然我得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看到你，对你说同一番话。”
“我……”
“保证！”死神不依不饶。
“好吧，我保证！但……你是神，怎么也担心诅咒？”海洛斯有些疑惑。
“诅咒？”死神笑了笑。“如果仅仅是诅咒的话，会牵连这么多人？你知不知道这诅咒有一个隐藏的因素就是所有知道的人，必定会死。”
“我还没见过除了神和亡灵之外……”海洛斯说到这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死神很高兴的看到他这个样子。
“能透露一下格蕾丝的死因吗？”海洛斯慢慢的问到。死神摇着头看着他，做出一副不可能的表情，然后彻底的消失了。
就在海洛斯进入第二层的时候，两股奇怪、微弱的力量忽然在海洛斯身上蔓延开来，随即碰撞在一起，消失不见。
“你干涉了。”仍然黑暗一片的第一层忽然传出了一个声音，死神听到后做了个手势让其别说话，过了一会，四周的环境开始逐渐变亮。
“你不是在睡觉吗？”死神靠在一个柱子边说到。一个身影慢慢的从虚空中浮现出来，好像空气一般。
“你为什么要他对你做出承诺。”那身影反问道，死神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周围的环境再次变暗，就好像永远亮不起来一样。死神看了看那个身影，慢慢的变回了带斗篷的样子。
“当凡人做事不需要别人的帮忙时，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旁观，就算我们是神也一样。但问题就在这。我们，是神。”死神抬头看了看黑色的头顶，一个小小的漩涡正在那里形成。
第四十一章 无力的承诺
如果说生命是一次旅行，那么风景就变得毫无意义。很少有人会停下来看看周围的风景，他们都急于奔波在给自己定制的道路上，却很少停下来想想，除了生存，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海洛斯静静的站在第二层，他进来的那扇门已经不见了，后面是一片看不清的地方。事实上，除了海洛斯站着的这附近，其他地方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白雾。
他现在知道死神那句不要乱跑的意思是什么了，但就算现在知道了他也必须乱跑，因为他必须找到第三层的大门。
嘉尔姆的营地里，格蕾丝终于在昏了两天之后醒了过来。她走出帐篷外面找海洛斯，惊讶的发现营地里没有一个生物。
天边那永不落下的血月静静的挂在那里，营地后面无边的沙漠扬起淡红色的灰尘。格蕾丝交流了一下气元素，才知道营地的人都去了他们最大的聚集地了，而海洛斯也在几个小时前跨过了三途河。
她想找到复活者，但遗憾的是复活者现在正在圣地追随者的大门外被搞得焦头烂额，没空理会这个寻夫的少妇。
无奈之下，她只好动用了那片叶子，然而另一片就在营地最里面的帐篷里响应了。格蕾丝进去一看，只见海洛斯的肉身躺在那里，一层淡灰色的屏障把他罩了起来。
格蕾丝淡定的把屏障消除，她知道肉身能存储灵魂所经历的事情，不管相隔多远。因此她交流了土元素让周围形成了一种共鸣状态，进入了海洛斯的记忆中。
由于没有了灵魂阻挡，那一刻，她看到了一切。
海洛斯在第二层里由走路到慢跑再到奔跑，他似乎一刻也停不下来，第二层里好像就他一个亡灵，但他总是能在周围弥漫白雾的情况下听到一阵阵不明显的脚步声，就好像后面有东西在动，但他一回头那声音马上消失不见，四周仍是一片白雾。
他因此焦急起来，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有问莱克关于这城堡的介绍。那声音每次都在他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响起，似乎在嘲笑他怎么这么没用。
“谁在那？！”海洛斯终于忍受不住了，对后面喊了一句。
四周寂静的出奇，那声音也不见了，就好像从没出现过。
海洛斯松了口气，回过头便看到一个全身冒着岩浆的骷髅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他回过神来想要后退，但发现周围已经变成了无边的红色岩浆。令人意外的是，这些岩浆根本没有一丝温度，好像流动的水一般。
即使是这样，海洛斯也不敢冒险跳到里面去。那骷髅开始朝他走过来，它的手从岩浆里扯出了一根长长的铁链。
海洛斯试图飘到半空去，但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那骷髅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流淌的岩浆的枯手划过了他的脸颊，岩浆滴在了他身上，然后滑了下去。
随后他被那骷髅推进了岩浆里用铁链绑了起来，那骷髅拖着海洛斯在岩浆里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终于离开了岩浆，海洛斯转动着眼珠子看了看，发现四周全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亡灵和被吊起来的亡灵。每个亡灵前面都站着一个骷髅，他们用手破开亡灵的肚子，然后一条一条的扯下肉来吃，当一具亡灵被吃到只剩脑袋的时候骷髅就会停止，而那亡灵则会慢慢的再次生长出新的身体。
带着海洛斯的那个骷髅把海洛斯拉到了其中一个十字架前，那个十字架上的亡灵似乎不太招这些骷髅的喜欢，那骷髅过来后另外的骷髅马上把那个亡灵的头扔进了一旁的岩浆里。
海洛斯颤抖的看着四周，那骷髅把他塞到了另一个骷髅手里然后解开了绑着他的铁链。海洛斯仍然动不了，按着他的那骷髅便把他绑到了十字架上，扯掉了他的衣服。
骷髅慢慢的伸出了它那枯朽而尖利的枯手，海洛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那手触到了他的肚皮，然后飞快的一刺，随后金光一闪，那骷髅被弹了出去。
但海洛斯的痛苦并没有因此消失，他肚子上已经有了一个洞，并且正在渐渐的扩大。他能感受到身体消失的痛苦，就好像一把快速转动的匕首正在慢慢的切着他的身体。
骷髅又走了回来，这次他把海洛斯放了下来。背起他猛地一抛，海洛斯便被抛进了岩浆里。
格蕾丝此时已经交流了气元素飞过了三途河，落在了那城堡的大门前。她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而且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街道暗处隐藏的恶鬼闻到了格蕾丝的气味纷纷出现朝格蕾丝围了过去。格蕾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毅然的推开了城堡的大门。
第一层里，刚刚把一个亡灵扔进了第五层的死神忽然一怔，惊讶的把视线转向大门的方向，正要过去时，那个身影又出现了并且拦住了死神。
“你已经改变过一次了。”那个身影不带丝毫语气的说。死神叹了口气，看了看那个身影。“我们四神在这呆了都快忘掉时间了，可我们都没见过你的样子。”
“空气而已。你要见我的话，我可以变化出无数个样子出现在你面前。”
死神笑了笑，那个身影也不再说话。格蕾丝移动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两人对视了一下，消失在了空气中。
格蕾丝急促的在第一层里走着，自然感应从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她一下就锁定了第二层的入口，然而就在她走到通往第二层的那扇大门前时，她忽然下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
“我想她现在很迟疑。”死神看着格蕾丝对旁边的那身影说到。鬼神点了点头。（都知道了，就不写“那身影”了）
“没人会直视死亡的，这就是凡人最大的矛盾。”鬼神侧身靠在死神身上说到，“他们连活着都不怕，却如此害怕解脱。”
“你可别在我旁边睡着，我不会把你拖到你那去的。”死神往旁边走了走，鬼神耸耸肩，靠在了一边的柱子上。
“她进去了。”死神看着空荡的大门，颇有些失落。忽然，他脑袋出现了一个很疯狂的想法。“如果我让海洛斯对我做出一个根本做不到的承诺，那么我就可以惩罚他。”死神在脑海中想到，但鬼神却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没有请求。”鬼神说。
“他是个灵魂，他对我或许没有什么责任，但却是我把他送到第二层的。这就是说，我可以这么做。”死神毫不掩饰的对鬼神说到，鬼神摇了摇头，但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你干嘛不直接送他到顶楼？干嘛不直接把他寻找的那个灵魂送到一楼来？”鬼神漫不经心的说，似乎在嘲笑死神的无意义举动。
“我或许可以那么做，但规则如此。”死神用同样的语气说到，“冥界太冷清了，我们也太冷清了。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睡觉都会不知不觉的一直睡下去。”
“但你是神。”鬼神挑了挑眉说道，“也许你也该试试睡神的沉梦罂粟，再让梦神给你造一个你最喜欢最向往的梦境。”
“你知道梦境最大的特点吗？”死神忽然看着鬼神说到。鬼神想了想，说了几个但都被死神否定了。
“梦境最大的特点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情况。”死神慢慢的说，“而且，梦里的东西，无法实现。我可不认为天堂的六翼天使会爱上我什么的，听说她和天堂一位拿竖琴的家伙好上了。”
“对不起，你说什么？”鬼神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了。死神猛然间回过神来，看了看鬼神，似乎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会说出去的人。
“没事。”死神淡定地说。
两人对视了一下，闪进了第二层。
第二层的厚重的白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红色岩浆，格蕾丝在交流了元素后走在岩浆上面就朝着海洛斯的方向跑去，二层的骷髅都闻到了她的气味因此都朝她围过去，格蕾丝无视这些饥渴的骷髅，随手扔下一大堆富有自然气息的草丛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埃特，能帮我一个忙吗？”死神的声音在已经昏迷的海洛斯的脑中响起，海洛斯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便下意识的缩起了身子，四周的岩浆不断的进入他的身体，凝固起来。
“瑞沃恩得已经进入了城堡，她会找到你，你要答应我，别让她死去。”死神不带感情的说到，海洛斯使劲睁开了眼睛，脑袋里艰难的拼出了一句话。
“什么……她……你会帮我的，对吗？”
“大概。”死神忽然顿了顿，他忽然感觉到海洛斯似乎笑了笑，随即就听见海洛斯那传来了一句：“我保证。”
“我保证……呵……”死神这时觉得这个以P开头的单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另一边，格蕾丝纵身一跳，进入了岩浆里。
海洛斯不一会儿便被格蕾丝找到了，她知道海洛斯的伤势如何所以也没有惊讶，第一时间把他带到了没有岩浆的地方。
“你得离开这。”海洛斯抓住格蕾丝的手轻声的说到，他的胸口已经完全的凝固起来。格蕾丝摇了摇头，没说一个字。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格蕾丝显然对他的伤势无可奈何，海洛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对她说了一句，“离开这。”
“这里是冥界，我到过最远的地方。”格蕾丝忽然把手按在了他的胸口，语气柔和的说。“这里有岩浆，是我看到过最没有活力的液体。”
一滴泪忽然从格蕾丝的眼角滴了下来，打在她的手背上。
这时，格蕾丝按住海洛斯的那只手的掌心忽然慢慢的流动出灿烂的绿光，一棵树在他们旁边长了出来，枝条上长出了新生的绿芽。
“可这里仍有生命，这里该充满活力。”格蕾丝继续说着，她已经制止不住眼泪的落下，那些眼泪一落到海洛斯身上就马上变成了绿色的嫩芽。
绿光越来越柔和，就连死神和鬼神也觉得那绿光是他们见过的最有生机的光芒，两人飘在半空，静静的感受着。
绿光开始像水一样波动出去，冥界的第二层出现了变化，而且是彻底的变化。
第一波，岩浆凝固起来，所有的骷髅都在岩浆凝固的那一刻散成灰烬，所有的亡灵都挣脱了束缚消失不见。
第二波，土地慢慢的形成。
第三波，嫩绿的小草开始钻出地面，接着是花朵快速的绽放，紧接着树木也生长了出来，枝条上出现的全是绿色的嫩芽。
第四波，早晨的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所有的植物开始慢慢的生长。几分钟后，整个冥界的第二层变成了流动着生机的初春。绿光开始停止涌动。
格蕾丝用尽了那片叶子所有的能力，也用尽了自然之力存在的痕迹。
这一刻，她成了自然。
格蕾丝往海洛斯的手里塞入了一把银刀，然后暂时让他拿着银刀的手的感觉消失了，紧接着把手从他的胸口处抽了回来。这时，海洛斯已经完全恢复了。
“海洛斯。”格蕾丝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海洛斯醒了过来。
“别问我怎么做到的。”格蕾丝轻声说道，海洛斯注意到她仿佛越来越虚弱了。
“你能吻下我吗？”格蕾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从海洛斯眼睛看到了他从未有过的焦急。
“我没事的。”她躺在他怀里说到，海洛斯坐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我该怎么做？告诉我？”
“吻下我，就好了。”格蕾丝笑着说到，“你不会有事，不会……”
但海洛斯只是紧紧地抱住她，他四处寻找着死神的踪迹，希望他能帮助下自己。
“恭喜你，又多一个人讨厌你了。”鬼神出现在死神旁边说道，死神叹了口气，勉强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没时间了，海洛斯。”格蕾丝抚摸着海洛斯的脸说到，她开始咳嗽起来。海洛斯把她抱起，在这片草丛里乱窜着，大声的喊着死神。
“你给了人家希望，就不该再赐予别人绝望。”鬼神依旧在死神边上说到，死神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希望……绝望……
格蕾丝的目光忽然盯住了死神，好像知道他在那一样。死神一怔，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便对她点了点头。
“知道死神的含义吗？”死神对鬼神说到，没等鬼神说话，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死神隐着身形来到了海洛斯后面，格蕾丝闭上了眼睛，往前一倾，吻住了海洛斯。
一会……就好……
死神上前握住海洛斯那银刀的那只手，快速的往前一刺，那银刀便没入了格蕾丝的身体里，随后死神恢复了他那只手的感觉。
瞬移而过，死神觉得这是他施展过的最烂的法术。
格蕾丝不相信的望着海洛斯，海洛斯也是不相信的望着自己的手。但他的眼睛只看到自己拿着刀刺入了格蕾丝身体。
“不……不……不是我。”海洛斯眼里跳出一滴接着一滴的泪水，格蕾丝的目光越来越冷，她把海洛斯推到了一边，嘴唇轻轻的动了起来。
海洛斯刚想过去就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格蕾丝把头转到了一边不去看海洛斯。闭上眼睛，同样的一滴泪落下，没入土壤。
任何杀死精灵的人，都将受到精灵永世的惩罚。
格蕾丝低声吟唱完毕，她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变淡，消失。一道绿光飞入了海洛斯的脑中，渐渐的转动。
海洛斯绝望的看着飘在半空中的格蕾丝的灵魂，是那么的令人柔和。他可以动了，扑上前去，格蕾丝的灵魂微微的一闪，跳动了一下，随即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绿色的痕迹消失了。海洛斯只得看着自己伸在半空的手，里面空无一物。
“你认为他还会继续往下走吗？”鬼神看了看海洛斯，似乎不忍心见到这样子于是转过头对死神说道。
“他不会。”死神说，“因为我会直接把他送到顶楼。”
“你真想让他恨死你是吧？”
“一样的，有何不可？”死神挑了挑眉。
四周开始恢复原来的样子，海洛斯站在原地看着格蕾丝灵魂远去的方向，很久都没动过一下。当周围完全变成原来那副样子时，他看着那方向，嘶哑的说了一句，再见。
……
时间弥漫，痛苦拼命的思想；凄凉的河道上，漫天柳絮飞扬。
美丽的长发女王，推开尘封的窗；她凄美的容貌，仰望天空血红的月亮。
泪水自她的眼角滴下，厚重的灰尘漫天飞扬。
远方的爱人啊，你还是否记得我的模样？
不曾追究过你的过往，无论背叛；不曾追究过你的誓言，是否响亮。
我曾在神前默默的祈祷，在我的身旁，将永远有你的记忆陪伴。
不论好坏，无论是否悲伤。
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了生息，没有了活着的气相。
但我微笑着，知道你不需要了我的等待，陪伴。
知道了你的誓言曾经那么的响亮。
我并没有什么恨意。
因为我已死去，嘴角的线条仍是那么的高扬。
我有一个梦境，我处于高大的殿堂。
我俯视着我的葬礼，看到你们站在我的墓旁。
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侧身做出蹩脚的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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