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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魅神迷作者:红河(苍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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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这麽大,你为何站在这里?」
  昱笙问罢,眼珠一转,又笑了,「喔,是在等人回来吧。」
  诛月没摇头没说「不」,便也算是默认了。
  「对了,这是大柯小柯托我送来给你的。」
  昱笙又自袖中取出了一只白色小锦囊,拉开收口的丝线,锦囊内的花瓣便飘散出阵阵芳香。
  一如当年,诛月从牟纶手上接过那只小花坛的时候,那沁入心脾的美妙馨香。
  诛月接过锦囊,便揣进了衣襟,还是什麽话也没说。
  昱笙扯了扯嘴角,念头一转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日你将大柯小柯还有阿穆一起送到我那儿,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尤其是阿穆,被你施了移神术,整个人都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起初我还真纳闷这是怎麽回事呢。」
  顿了顿,有些唏嘘地无声一叹,「说来,阿穆本就是为你续命而生,最开始给了你一半灵髓,最後又给了你剩下一半,他也算完成了使命,有始有终。」
  诛月对此不予置评,沈静优雅的面容上只现出了微不可察的一抹深邃,旋即在飞雪中消散。
  「对了。」
  昱笙又想到什麽,抓起一束头发在手指上慢慢绞起来,「你拿给我的阿穆那一点灵髓,虽然还在炼着,但是这些年里都没看到什麽明显成效,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恢复到原样。若是实在不行……」
  「无妨,顺其自然。」诛月淡淡道。
  「呵呵,其实你还是希望阿穆能够回来的吧?」
  昱笙露出了然於心的笑脸,「毕竟他算是你与牟君的……咳咳。」
  「……」
  「不过,倘若日後阿穆真的回来了,牟君又那麽精明,多半会想得到你是早就有所准备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昱笙沈吟。
  既是谎言,就不可能不想到会有被拆穿的一天。一切其实并不曾出乎这人的预料,最後那一役也是设计之中,包括曲穆的出现不过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若牟君发现这些,到时他会不会又做什麽……」
  「不会。」诛月简单地截过话。 
  昱笙不禁有点纳闷:「怎麽能如此肯定?」
  「有些事情,有些心情,有过一次便够了。没有人会想要再经受一次。」
  诛月闭了闭眼,一片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被他的体温熨烫,化作了一滩清水沿着眼角滑落,流过似挑非挑的薄唇边缘。 
  「懂得了,就不会忘记,才不会再重蹈覆辙。」
  「喔……嗯。」昱笙渐有所悟,点点头,蓦地长叹了一口气。
  「为何叹息?」诛月状似随口地问。
  「为何?呵呵,为我自己吧……」 
  昱笙干干地笑了笑,举目望天,漫漫白雪飞旋而来,模糊了人的视线,却也仿佛清洁了这个世间。
  「或许,我是在羡慕牟君也说不定吧……他有你在,无论你想什麽做什麽,全都是围绕着他而转。」
  「……」
  就在这时,牟纶的身影出现在庭院门口,看见昱笙在此,便朗然地笑道:「喔?稀客来了。来得正好,有好酒便该多些人一起喝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来,来到诛月身旁,忽地捉起他的手握近掌心,眉头微微一紧:「在这儿站多久了?手怎的这麽冰。快进来喝点酒暖暖。」便将人牵着拖进了屋里去。
  昱笙望着那两人的背影,哑然一笑跟了上去。
  依旧飞雪连天。
  如此瑞雪,来年想必将是一个丰年吧。
作家的话:
正文完结!
明日送上番外^^

☆、(20鲜币)魔魅神迷 【番外:死生契阔】

  牟纶再度回到魔界,已是许多年後。第一个去见的人,便是越戎。
  到了魔宫,听得下人说越戎不在宫内,便继续往他当前的所在之处找寻而去。
  那是一片青青草坡,半坡之下白花盛开,犹若一望无垠的花海。越戎就伫立在花海前方,双目远眺着不知何处,似在沈思,或似出神。 
  鲜少看见这人如此神态,牟纶本想再多欣赏一阵子,可惜很快便被越戎发觉他的来到,立刻朝他眼睛一眨笑起来,揶揄道:「真是贵客,今日怎麽有如此雅兴,大驾光临魔界来了?」
  这些年中,两人曾在人间偶遇几回。所以对於牟纶的情况,越戎也算是有所了解。
  虽然,越戎也有些意外会是如此结局,但是不论如何,这终究只是那两人之间的事。他说过,他已不会再多加置喙,便只是坦然旁观之。
  对於他的揶揄,牟纶挑起眉梢回道:「至少我还是魔,回到魔界来看看,也不是什麽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事吧。」
  越戎又是哈哈一笑:「好啦,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麽事,你直说便是。」
  牟纶便也回之会心一笑,直言道:「杀了我。」
  越戎一愣,抬手掏了掏耳朵,满面深沈:「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开始有些耳背了?」
  「自然不是叫你当真杀死我。」
  牟纶哪会不知他在有意促狭,不过该说清楚的事还是要详细跟他说明,「只是要你做个假像,待诛月来寻我时,你就告诉他我死了便是。」
  「嗯……」
  越戎摸着下巴,「这是为何?」
  「你是真关心呢,还是纯打听?」牟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越戎浑然不在意,兀自说道:「这算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呢,还是算……惩罚?」
  牟纶眉尖微微一动,这家夥,还是这麽精明得让人讨厌。 
  「你说是怎样便是怎样吧。」随口回了这麽一句。
  「喔?」
  越戎眼里闪出精光,「他又做了什麽惹你不悦的事?」
  「你不必知晓。」
  「呵呵……其实若真要惩罚,你就索性跟他说你要甩了他,不要他了,不是更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以前他还真的一时冲动试过一次,结果……不堪回首。
  「嗯,那好吧。」
  越戎总算停止追问,沈吟道,「帮你自是没问题,不过你要我如何做?随口跟他说一声你死了,他总不可能会信吧。」
  「不难。」
  牟纶早有腹案,解说道,「便说是我一回到魔界就遇上仇家,毕竟我如今已不是魔君,谁若对我有怨有仇,都已无需再顾忌,当报则报了。结果则是我不幸战败,之後又被扔下了深渊,然後……」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越戎听罢,笑着连番点头:「呵呵,不错,够绝,我喜欢。」
  「……」
  接下来,两人先是给魔宫里的下人留了讯息,再去到那作为抛尸地的深渊,预先做好准备。之後牟纶先行离去,越戎则独自留在了悬崖上。
  不多时,诛月便如计划中的来到。
  越戎将编造好的谎话向他一说,他微怔了怔,立即回道:「你胡说。」
  早知道他不可能会轻信,越戎不以为意地摊手,一脸无奈唏嘘:「信与不信,是你的自由,我当然管不了。只是你也不妨想一想,我有什麽必要说这种诳语?对我可有任何好处?」
  「……」诛月便沈默了,双拳渐渐攥紧。
  的确,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对越戎自身并不会有什麽好处。
  只不过,突然就告诉他那个人死了,如此匪夷所思,这又叫他怎麽去相信……怎麽能相信?
  明明到昨夜为止都一直在一起,明明每晚都会相拥着一同入眠,明明说好了不会再分开……
  越戎观察着他那隐约已有所动摇的表情,趁热打铁道:「俗话也说了,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下一刻会发生什麽,谁也无法预料。你不在牟纶身旁,他会遇见怎样的事,你也控制不了……」
  在他说话时,诛月已经留意到地上的血迹,一直拖曳到悬崖边。那片挂在石头上的残破衣料,正是属於牟纶。
  诛月迈脚,一步步向前走去,来到悬崖边,纵身一跃,就这麽跳了下去。
  片刻之後,他便重新回到了悬崖上,怀中抱着一颗血迹斑驳的首级。
  正是那个人的……
  自不必说,那颗首级实为仿造,术法做得惟妙惟肖,以假乱真。但其实若再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一些不对劲的端倪。
  只是如今的诛月,已经失去了能够仔细观察的冷静。
  越戎轻咳了一声,道:「那些家夥害了他之後……便逃往了翠波山方向,我已派人前去追寻。你若是想为他报仇,现下赶去也还来得及。」来得及被早已守候在那儿的牟纶狠狠教训一顿……
  诛月只字不发,面无表情,像是什麽都没听见。
  越戎正打算再提示一遍,忽听他喃喃道:「怎麽办……要怎麽救回来?我要他回来……」
  自言自语一般,茫然中透着无助。越戎趁势说道:「这个麽,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麽办法?便是魔,也不可能起死回生的。你不甘心,便去为他将这个仇报了吧,也算是慰他……」话语戛然而止。
  眼睁睁地,看见那人屈膝半跪了下去,头颅低垂,紧抱着怀中的首级,双肩轻轻地震动不止。
  越戎一时错愕得无以言表,千算万算却始终不曾料想过,这个看上去总是沈静似水、喜怒不形於色的男子也会哭泣,而且哭得像个孩子。
  这也未免超出计划太多。原以为爱人的惨死会令此人勃然大怒,立即前去寻仇,可没想到,他竟是连寻仇的心力都完全丧失了…… 
  不禁心道,这回可真是玩得太大了点。越戎想了一想,就此转身离去。
  过了一阵子,牟纶到来。看见眼前的画面,才终於确信越戎所言非虚。
  这小子,居然真的……
  一时间,牟纶竟不知道自己是该惊讶,该自豪,或该怜惜,还是该如何如何……就只愣愣地站在原处,面对着这副从未见过、甚至不曾想象过的情景,僵滞了。
  因为诛月的脸是低垂着,牟纶并不能清楚看到他落泪的样子,只看见那不断颤动的肩头,听见那一阵阵哽咽压抑的哭声。
  没有嚎啕,没有哀诉,只是哭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世界仿佛已经整个空荡渺茫了,以至於牟纶站在此地这麽久,他却一直未能察觉。
  终於,牟纶再也看不下去、听不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向他迈脚走去。
  伸出手想拍他头顶,却冷不防一道黑影扑面而来,惊愕之余,牟纶迅速退避,却还是被打中了肩膀,被甩得後退几大步,火烧般的刺痛瞬即绽了开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凶器,正是那根大尾巴。
  牟纶哪料到会有这样一出,脸面顿时青了几分,磨了磨牙,愤然道:「臭小子,你敢打我?」
  「……」
  立时,诛月抬起头来,看见此刻站在面前的人,表情便如冰河凝滞,木讷僵硬,但也掩不住底下的暗潮汹涌……
  目光急剧地闪烁起来,手便不自觉的松开了,怀中那颗冒牌货滑落下去。他站起身来,直直瞪视着牟纶目不转睛,一步一千斤般地走上前去。
  终於来到面前,伸出双臂,猛地一收,将人紧紧抱住,仿佛不单用尽了浑身气力,更用尽了所有心神。
  许久,才确认了怀中人的真实。
  自相见的刹那便一直屏住的一口气,这才缓之又缓地舒了出来,合着梦呓般地呢喃:「没有死,你没有死……」
  牟纶勾了勾唇角,先前那股愠怒早已烟消云散,故作轻快地回道:「我若是死了,怎麽给你抱这麽久?」
  诛月默不作声,就只是全神贯注地抱住他,感觉着臂弯之内的触感与体温,一丝一毫也不愿错过。
  突然,诛月放开了怀抱,脸上杀气陡盛:「他骗我!」便要转身离去。
  牟纶心知他这是要去找某人算账了,连忙将他拉住。
  以当前这情况,断然不能坦诚自己与那人其实是一夥的,只得好言安抚:「算了算了,他也只是开个玩笑,那人本就是这种性子,并无恶意,你也不必太记怪。」
  说着主动投怀送抱,手在诛月背上轻拍几下,灿然一笑道,「最重要的是我没事,不是麽?」 
  「……」
  诛月咬牙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逐渐冷静下来,倏地轻叹了口气,将牟纶回抱住,面颊在他脸上来回磨蹭着,好似一只爱怜主人的、抑或是盼主人爱怜的小……兽。
  牟纶心中便又软了,包括起初决定要教训这个人的那些缘由,也都让它随风而去。
  他托起诛月的下巴,如此近距离之下终於看清,这双金眸中虽已不再流出泪水,但却还是留下了些许哭过的痕迹。
  情不自禁地昂头,吻去诛月睫毛上残余的水珠,是凉的,咸的,然而牟纶心中却是又暖又甜。 
  思绪一转,不禁感叹:「你也真是。忘了我们不是吃过瑶黎心麽?我若真死了,你岂会没有半点感应?」
  诛月微微一怔,竟是方才想起还有这麽一回事,便也哑然失笑,悠悠道:「我突然听到那种消息,又在深渊之下找到那个……就已经什麽都没办法思考了……」
  实际上,若是他此刻重新仔细思考,便是连这件事本身的猫腻,包括越戎与牟纶其实有勾结的可能,也都并不难猜测出来。只是……
  终究人无完人。也或许只能说,便是所谓的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吧。
  倘若他对这个人稍微不在乎那麽一丁点儿,想必也就不至於如此「胡涂」了。
  但,即使胡涂,也是他心甘情愿。
  正如从过去到未来,再多危险,再多艰难,都一直甘之如饴。
  「牟大哥。」
  双臂着力,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恳切低语如痴如诉,「你绝不要死,绝对不可以死。」
  「这个……」牟纶有些啼笑皆非,纵然很想答应,可是这种事情,即便是他也答应不来啊。
  「又说傻话了。就算我们寿命再长,也总会有到头的一天。」
  「那我不管。」
  诛月异常地执拗起来,臂膀又是紧了一紧,「牟大哥若死了,便是一天,一个时辰,我也不要……」
  「那你要怎麽样呢?」牟纶玩味地回道。
  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真是十足自我中心的想法。
  世间万事,岂能事事都分得这麽清楚?
  不过,两人之所以会走到今日这一步,有极大一部分,也正是拜他这副性子所赐……
  「死便死了,但也不能分开。」
  诛月缓缓道,与话语甚不相称的温柔语气,似是蛊惑又似半命令,「临死之时,我也要像现在一样抱着牟大哥,你不能到我不在的地方去死,更不能留下我一个人死去。」
  牟纶听罢,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又禁不住阵阵心酸酥软,索性什麽都不再说,便当作是默许了。
  也许,在漫长的将来以後,诛月所描述的这番话,将真的成为他们两人的最後……
  其实那样也挺不错,不是麽?
  生不同裘,死而同穴。
  有侣如此,夫复何求。
  「牟大哥。」
  诛月轻抚着他的面颊,趋前吻了一下,轻道,「下回不要再这样吓我,好麽?」
  「嗯,好。」牟纶笑着点头。
  「还有,以後不要再独自一人去任何地方。」
  诛月又道,「一天,一个时辰,一个须臾也不行。」
  牟纶不由怔了怔,虽然明白这次诛月的确是被吓得不轻,可是若从此就非要两人形影不离,连一下子也不分开──
  「这未免就有点过了吧?」
  「不过。」
  诛月坚持地道,微微一笑,「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语毕便不容拒绝地,吻住了牟纶双唇。
  「……」
  自作孽不可活──牟纶再一次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血的例证。
作家的话:
还剩最後一则番外,出场人物除了魔君这两只以外,还有红尘笑系列的“舜华、敖满、苍朔、炽邪、绍玄、泠霄”大集合(若无兴趣的话其实也可以略过啦)。
PS:该番外又名“一根胡萝卜引发的血案”,所以……KUSO无限,你懂的┐(┘▽└)┌

☆、(61鲜币)魔魅神迷 【番外:兔兔吉祥】

  (特别备注:本剧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做梦!)
  推开门,牟纶便深吸口气,那气息涌入胸中煞是清爽凉快。昨日那场大雪,给大地铺上了满地银妆,也带来如此清凉。
  今日大年初一。春节,是在凡人中间盛行的节日,只不过,既然如今牟纶与诛月是在人间,便也当做是入境随俗,便不是说如何欢喜庆祝,若有兴致,也不失为一种消遣。
  牟纶迈步正要跨出门外,忽听见:「当心!」
  不禁愣住。那声音,语气急切,但非常微弱,若不是以他这超乎常人的耳力,或许根本听不见。
  这已是相当古怪,而更古怪的是,若他没有听错,那声音似乎来自……他的脚下?
  低头,眯起眼看去,但见一根红红的细长东西,在洁白的雪地之中格外醒目。那是……胡萝卜?
  牟纶微微睁大眼,还来不及纳闷自家门前怎会插着一根胡萝卜,便又听见:「新年好呀。」
  至此牟纶确信无疑,声音的的确确就是从这传来──
  或许这也并不值得太惊怪,既然这胡萝卜长着眼睛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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