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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镜邪一愣，看另一只手上成死鱼态一动不动的凌封，“你怀疑他不是凌封？”
　　任闲点点头，思考了下要怎么组织语言，形容道，“就是有点类似于武侠小说里的人皮面具，或者是远超过地球水平的整形化妆之类的，有没有能把一个人的脸弄成其他人的可能性？”
　　陆镜邪把凌封扔进房里，关好门，然后俯身对着凌封的脸仔细观察了半天，半响，突然伸手在凌封下巴上用力一捏，捏下来一块东西。
　　那东西表面厚厚一层人皮样的东西，里面却是有形状的白色金属，被陆镜邪这么一捏，流出了点血丝样的浓稠液体，看着连皮带骨的还挺像人体组织，只不过掰下一块之后却露出了脸上真正的皮肤。
　　任闲了然，这应该是某个星球上红血人的化妆技术，因为法则人的血绝不可能是红色的！只是没想到凌封做了那么多年法则人，居然还会用红血人的方式做事，差点连他都给骗过去了。。。。。。任闲在心里默默流泪——他正常人的感官啊！这才几个月，他就习惯了一切有法则解决。。。。。。果然是BOSS大人的特质性武器太万能又太会照顾他了吧？不然他的正常感官绝对没这么快麻痹的！
　　“这个是用蛋白质合金做的，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些高科技星球的演员就是用这种东西做道具的。。。。。。”陆镜邪看着手上红红白白的，有点嫌恶地扔了那块蛋白质合金，抬手取了桌上的纸巾不停擦手——不能用法则清理总觉得不干净。。。。。。
　　任闲难得看到BOSS大人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偷笑，不过见他一直擦个不停，有点无语地握住BOSS大人的手，“别擦啦，都要被你擦破皮了。。。。。。”
　　陆镜邪下意识地想抽手，不过小东西还握得挺紧，没抽出来，无奈地笑了笑，“你当是红血人那种脆弱的身体构造啊。。。。。。”
　　“身体是比红血人结实，可是力量也比红血人大多了吧？”任闲看了看手心里比他略大的手，细皮嫩肉，纤长而且指节分明，漂亮却能感觉到力量，有种典型的法则人男女莫辨的美感，不过果然红了一块。任闲抽了抽嘴角，“你到底用了多大力气擦啊。。。。。。”
　　陆镜邪看小东西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手的样子，意义不明地笑了，沉默了会儿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相信法则么？”
　　“啊？”任闲抬头，反应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陆镜邪到底问的是什么，就歪了下脑袋，“相信法则？”
　　“嗯，”陆镜邪反握住任闲的手，“就是相信法则是万能的，相信从红血人变成个法则人是进化的过程，相信领悟法则的时候所知道一切都是正确的。。。。。。”
　　“这个嘛。。。。。。”任闲皱眉苦思了一会儿，无果，放弃道，“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知道。。。。。。不过一般来说应该是相信吧，啊，第一条有待考证。。。。。。”
　　陆镜邪无奈，这小东西怎么抠起字眼儿来了，不过也没岔开话题，继续道，“绝大多数的法则人对法则都是坚信不疑的，法则就是他们的神，就好像宗教信仰一样，”陆镜邪揉了揉小东西软软的头发，“所以，大多数的法则人是不屑用红血人的东西和方式处理问题的，那对他们而言是对法则的亵渎，就连联盟里那么多的先进设备也只是为占了多数的红血成员准备的。”
　　任闲总算明白陆镜邪想说什么了，“你是说，现在这个凌封不相信法则？”
　　陆镜邪摇头，“只是这样没法证明他不相信法则，但是他所属的E星成为鬼窟的原因比较特别。”
　　任闲睁大眼睛看陆镜邪，好奇地等待下文。
　　“凌封作为E星的联盟首领，主动向公众公布了法则的存在，并且要求红血人配合法则人的生活方式，还规定在E星，法则人高红血人一等。”
　　“那不就是说，凌封原来是个法则的超级信徒？”任闲摸下巴，“可是他是法则人啊，这样算是干涉红血人的世界吧？没人管吗？”
　　“联盟法庭警告过他好几次，不过他一律置之不理，”陆镜邪的注意力从小东西的头发上转移到还交握着的手上，轻轻摩挲了几下，道，“后来法庭终于打算派人强制干涉的时候，却发现E星已经有想鬼窟转变的迹象，就放弃了。”
　　“法庭怎么这么没效率啊。。。。。。”任闲撇撇嘴，“还警告？那种情况就该直接派人解决他么！”
　　陆镜邪笑了下，难得帮联盟法庭说了句好话，“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法庭也没什么完整地体系，如果是现在，虽然不会理干涉红血人做这种蠢事，但若是对方是法则人，肯定会直接请回去喝茶的。”
　　喝茶。。。。。。任闲无语——BOSS大人突然蹦出个这么红血人化的词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话说回来，”陆镜邪捏了捏小东西的脸，默默慨叹了下手感真好，“你怎么猜出来他不是凌封的？”
　　任闲坏笑，“如果你是凌封，有控制鬼窟逃亡者的能力，会让自己沦落为鬼窟的一员么？”
　　陆镜邪嘴角抽了下，虽然不想但还是忍不住跟着小东西的思路想象了一下这种情况，随后表情有点诡异地看任闲，坚决地摇头——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任闲心领神会，又问他，“还是同样的假设，再加一条你控制鬼窟逃亡者的力量有限，那来一个快要变成鬼窟的星球做什么？”
　　陆镜邪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他想在鬼窟里找特质性武器对他有用的法则人做帮手？”
　　“嗯嗯，”任闲连连点头，心说BOSS大人果然一点就通，因为和他心有灵犀么？。。。。。。不对，这个时候想什么呢。。。。。。任闲甩甩脑袋，“他找人假扮他应该是想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好方便他办事，所以嘛。。。。。。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再利用利用他的目的来个请君入瓮。。。。。。”
　　陆镜邪见小东西眯起眼睛笑得贼兮兮的样子，有点无奈，伸手在他脸上蹂躏了一阵，总算把表情揉回了原样。任闲想的开心正奸笑呢，突然就被陆镜邪打断了，不满地挣扎，“放。。。。。。手！”
　　好不容易逃出魔掌的任闲长出了一口气，摸摸有点发热的脸颊，也不知道是被蹂躏的还是被陆镜邪手掌的热度烧的，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捂脸，不想让对方发现他脸上的热度。
　　不过手这种处处漏风的东西大概除了自己的视线是什么都遮不住的，更别提法则人向来都有双火眼金睛。
　　陆镜邪含笑看小东西脸颊泛红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昨晚自己真是干了件蠢事——什么独占欲、偏执狂、不想伤到他之类的，如果是自己现在的心情，最糟糕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更何况，小东西若是拒绝，自己还真的能放手么？
　　很显然不可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想要独占小东西不允许任何人有丝毫染指的念头一出，就不可能再停下了。。。。。。所以与其担心这担心那，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真的独占了眼前这人。
　　要是一直像现在这样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就好了。。。。。。不过这可不怎么能实现，而且小东西也会闷坏的吧？陆镜邪颇有些遗憾，显然已经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假凌封。
　　猛然伸手把还在给自己降温的小东西搂进怀里，陆镜邪熟门熟路地把人压在身下，抬起他下巴亲上去，边亲边想——怎么才能把这人占为己有呢？怎么才能让这人永远都离不开自己？


☆、将亡未亡（六）

　　赛托星的大型购物商场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任闲和陆镜邪趁着大早上人不多，急匆匆赶去了赛托最大的购物商场——巴达拉，既然不能使用法则，想要诱凌封上钩总要做点准备吧？反正巴达拉离联盟据点也不是很远，坐赛托星的交通工具二十分钟就能到。
　　陆镜邪虽然能大致猜出来小东西想怎么诱凌封上钩，不过也不是很清楚任闲想买什么，自己虽然不排斥也知道不少红血人的东西，但要用红血人的思考回路考虑问题还是有点强人所难，即使他现在根本不能使用法则。
　　任闲拉着陆镜邪在商场里窜来窜去，陆镜邪就见小东西一脸“翻身做主人BOSS大人也有依赖我的时候爽翻了”的表情，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不过这种淡淡的不悲不喜可以算做鸡肋的情绪BOSS大人是不会在意的，他只在意小东西这样很可爱倒是真的。
　　任闲先在影视道具那儿晃悠了一圈，，往推车里塞了满满一车东西，然后又拽着陆镜邪往化妆用品区奔去了。来赛托之前他们通过联盟兑换过不少这里的货币，所以完全不必担心会沦落道身无分无的地步。
　　导购员小姐热情地迎上来，笑容满面地为他们介绍各种产品的差异，任闲和陆镜邪都不是擅长应付这种情况的人，干脆也不理她，径自选自己要用的，导购员小姐也不介意，径自为他们介绍产品，于是本来人就不多的商场里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两个帅到男女通杀老幼皆迷的男人在一堆化妆品里晃悠，时不时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完全当身后还跟着说得一刻不停的导购员小姐不存在，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突然开了阴阳眼看到背后灵跟着俩美男呢！
　　附近负责其他区域的导购员数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这边，“背后灵”可以无视，帅哥可不能无视啊，尤其是这么一对。。。。。。温柔攻健气受？小受好活泼好可爱啊，小攻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啊~~~
　　任闲一边走一边从柜台上拿东西往推车里扔，扔着扔着突然就停住了，盯着不小心拿到东西看了一会儿，然后手上一抖，把那东西给扔了，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导购员小姐看了一眼被抛在地上的东西，眼里精光一闪，原本热情的笑容不知怎么地就邪恶了，用暧昧的目光在眼前两人升上来回扫荡一番，然后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款是AIM最新的产品，纯天然植物提取制造，不含任何人工添加剂，采用最新纳米技术，绝对不会出现受伤的状况，能让两个人一同体登上极乐之峰。。。。。。”
　　顶着周围徒然增亮了数倍的狼眼，任闲几乎要吐出一口血——尼玛为毛赛托也有把套套和润滑剂放在化妆品区的习惯啊！
　　陆镜邪从头到尾都很淡定，欣赏够了小东西七彩斑斓的脸色，就在众目睽睽下弯腰捡起了地上被抛弃的东西，无比自然地扔进了推车里，然后拍拍任闲的脑袋，用无比宠溺的语气道，“放心，就算不用它，我也不会弄伤你的。”
　　“嗷呜~嗷呜嗷呜~~”周围狼叫声此起彼伏，任闲没吐出来的血顿时都汇到了脸上，抖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尼玛！他的清白啊！
　　陆镜邪心情大好，含笑问他，“东西都买好了？”
　　任闲麻木地点点头。
　　“嗯，”陆镜邪牵起反射神经已经完全跳过大脑皮层的小东西，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下，“那我们走吧。”
　　任闲麻木地被牵走，身后“噗噗”声不绝于耳，血花四溅，活生生一个凶案现场，虽然其实只有鼻血而已。。。。。。
　　此时，恰好有个警卫经过，也没看太清楚，就见眼前一片血红血红的，平时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导购员小姐们也都东倒西歪快要不行的样子，又见前面陆镜邪和任闲毫无反应地朝前走，还以为发生什么暴力事件了，正义感油然而生——英雄救美就要趁现在啊！
　　掏出腰间的麻醉枪，小警卫就向看起来比较弱还有点愣的任闲冲了过来，结果没挨到人，就被脸色一寒的陆镜邪一脚踹飞了，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任闲总算被眼前一系列的变故惊醒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凶案现场”，然后机械地转过头看自家BOSS大人，见他还冷眼盯着地上的小警卫，大有再凑上去揍他一顿的趋势，急忙把人拉走，还不忘提醒陆镜邪，“快把脸遮起来，免得被警察追！”
　　身后一众导购员小姐们又沸腾了，原来不是温柔攻是只对小受温柔的冰山攻啊~~~好有爱啊，被戳中了~~~
　　。。。。。。
　　这回轮到陆镜邪被拉着走了，无奈，“你该让我揍他一顿的，他想碰你，还用那种东西指着你。。。。。。”
　　什么叫碰啊！别说会让人误会的话好不好！虽然。。。。。。那动作的确叫碰，不过，“碰一下怎么了？再说我现在是法则人，麻醉枪对我根本没用吧？”
　　陆镜邪眉头一皱，突然停下，把小东西拉进旁边一个角落里，然后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噬，任闲还是头一次接受到BOSS大人这么激烈的吻，有点晕头转向，还喘不过气来，除了那人的气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陆镜邪在小东西被他吻晕之前停了下来，不过没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说话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强硬，“不准再跟其他人有身体接触，给那些人看看就是极限了。”陆镜邪见任闲脖子以上全都红扑扑的，忍不住轻咬了下他的耳朵，惹来小东西身体一颤，“从前我没注意到就算了，不过现在既然开始在意了，就不会再给你机会挑战我的忍耐力了。”
　　任闲就觉得全身上下都烫了，尤其是耳朵上，都快烧起来了，听了BOSS大人宣布所有权一样的变态命令，竟然也不觉得排斥，反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不禁一震——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种M吧。。。。。。啊啊啊啊啊啊。。。。。。他怎么觉得自己离正常人的范畴越来越远了？！不要啊！
　　“我可以拒绝吗？”任闲偷偷瞥了眼陆镜邪，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不禁在心里默念，“他真的不是M啊，他答应只是因为屈居BOSS大人的淫威之下啊~~~”
　　“不可以。”陆镜邪嘴上说得毫不拖泥带水，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小东西好像不是很排斥。。。。。。幸好他没有拒绝，不然自己可不能保证一直在他面前维持温柔的假象。。。。。。不想因此被小东西害怕或者疏远，更不想因此伤了他最想保护的人。
　　任闲不情不愿地被BOSS大人拖回联盟，虽然因为本来应该狠狠拒绝却不想拒绝而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陆镜邪沉默了一路，也跟着BOSS大人一起压抑了。
　　回到联盟的时候，任闲终于忍不住踢了下陆镜邪的小腿肚子，“你从刚才起就在闹什么别扭啊！”
　　陆镜邪一愣——他闹别扭？
　　“大不了我尽量么。。。。。。不过可不保证一定啊，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有很多避免不了的客观因素啊。。。。。。”任闲向陆镜邪两边的脸颊各伸出一只手，捏住，往上拉，“所以别再摆那种死人脸啦，好不容易变成笑脸还没多久呢。。。。。。”
　　陆镜邪向来转的很快的脑子这次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小东西说的什么意思，忍不住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看得任闲愣愣的，然后脸上又开始发烧。
　　就在任闲见BOSS大人伸出手，以为对方会感动得眼带泪光给他一个温柔的拥抱之类的时候，陆镜邪拽开任闲还在他脸上蹂躏的手，毫不吝啬脸上的笑容，靠近，“喜欢我这样的表情？那要看你表现了。。。。。。”说完，把小东西按在怀里又是一通欺负。
　　任闲一边挣扎一边在内心默默流泪——眼带泪光温柔的拥抱什么的。。。。。。他就不该对BOSS大人有这种奇怪的期待啊。。。。。。
　　。。。。。。
　　两人就在赛托无人的联盟据点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半天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做。
　　任闲严肃地把BOSS大人推出房间，美其名曰会打扰他做事，然后就在房间里乒乒乓乓地捣鼓起来。
　　陆镜邪无奈，在房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小东西再出来的时候完全变了个样子——带上了顶金色的短发，穿的是赛托星最普通的衣服，脸上还涂涂抹抹了好些东西，眉骨和下颌应该是粘了点东西，脸型都被整变了，成了特别粗犷的那种，还贴了一圈络腮胡子。
　　陆镜邪眼角抽搐，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任闲了，小东西大概想让自己有点男子气概，把脸型弄成这样，可偏偏身形怎么看怎么瘦弱纤细，整个就一不和谐的集合体。
　　任闲得意的像陆镜邪炫耀自己的成果，BOSS大人沉默了半天，投降——算了，这次不能用法则，小东西想玩就玩吧，不过今后一定要把所有化妆用品和小东西隔离，绝对要！
　　“你是想假扮成失控的法则人引凌封上钩？”陆镜邪叹了口气，问他。
　　“嗯”，任闲点头，心说BOSS大人太聪明了，都不给他吊人胃口的机会，不过想到他的计划又兴奋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说拥有能让咒纹失效这种特质性武器的法则人，会不会引起凌封的兴趣？”


☆、将亡未亡（七）

　　赛托星这两天怪事连连。
　　昨天不明不白出了几件“巡逻者”爆炸案；今天“巡逻者”倒是没炸，却又不明不白地故障了，也检查不出原因，就是程序突然终止，怎么也启动不起来。
　　拜赛托星发达的网络通信技术所赐，才半天时间，这事儿就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各种传媒工具上都找得到相关报道，如果仔细看那些现场图片，还能发现几乎每张图片上都会出现一个满脸呆滞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