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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戏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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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球员的殊荣。
改革需要鲜血,做为当事人,方严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的得来不易。
上个月,就在足协对李明骏案宣判不久,孙成海也宣布赛季末退役。
这件事之所以顺利解决还多亏于飞的倾力协助,方严为足协听证会忙得焦头烂额时,他几乎是靠一已之力找出了最关键的证人,李明骏才得以束手伏法,直接被开除教练资格,算是彻底贯彻了“胜利就是一切”的人生准则,从此CFL一代枭雄的执教生涯就此落幕。
对于孙成海,方严始终保持几分同情,李明骏答应他事成后会给他在海鹰俱乐部安排一个薪水优厚的助教职位,才让孙成海不惜铤而走险为虎作伥,但事后李明骏的供词里并未提及这一条,摆明了是想借刀杀人。
此事过后,队内人事问题正式肃清,上下齐心,迎来了辰辉史上最年轻最团结的一支足球队。
此刻,这支队伍在陆正擎的率领下正从球员道通鱼贯而出,迎战CFL出名的硬骨头——杭城绿洲。
所有球员中,一身利落红色球衣的傅静山甫一出场就赢来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一阵山呼海啸般地欢呼声后,方严四周的球迷早就按捺不住争相站起来目睹辰辉这位新晋王牌射手的风范,尤其是女球迷,莫不是脸上飞红大叫“好帅好帅”,再不就是“傅静山我爱你”,“我要嫁给你”,诸如此类,疯狂到不行。
倒是身处焦点中心的傅静山,神情坚毅,目光向前,牵着球童小步向前奔跑,手也懒得挥一下,仍然一副不为所动的酷帅模样。
说起傅静山,确实可谓少年得志,球感和速度都堪称顶尖不说,又长了一张帅气飞扬的脸,倍受女球迷青睐。只是脾气个性过于暴烈,上赛季仅因为对方球迷对他哥哥出言不逊便一脚飞踹上座席,被足协勒令停赛了几个月。本赛季重回赛场,亏得陆正擎栽培有道,才开始收心转性用心踢球。
潇洒倚在前排花红柳绿的广告板上,方严凝神观看着球场内情况,忽然肩膀从后头被人一拍。
有些惊愕地转头,看到来人后,他露出亲热的笑容,用力捶了对方肩头一记:“阿飞,你怎么下来了?”
于飞嘿嘿两声,不耐烦地扯了扯身上的领带:“贵宾席没意思,还是这里最带劲……哇塞,你小子不错啊,还有啤酒。”
“没啤酒就不来西看台了。我说于总经理,看个球还要西装领带,你不嫌累得慌。”
方严笑着从脚底拿出一支啤酒,抛给于飞,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支,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微酸的冰凉液体缓缓渗入喉咙,天高云淡,人海攒动,彩旗飘扬,这情景实在是过于美好。
“你以为我想?要是不这么穿,那些记者没准又要乱写我是刚从哪个被窝里爬起来的。”
“你自找的,早说这是块是非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啤酒,方严微微眯着眼看向绿茵场,“不知道今天陆Sir会怎么布阵?”
开赛在即,双方球员气宇轩昂地一字排开,等待裁判掷币决定开球方。
“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433,绿洲客战实力不弱,最近3个客场2胜1平,以擎哥……呃,陆Sir的作风,不会让他们在这里有反击的机会。”于飞分析得头头是道,眼神却不住瞟向球场一侧的教练席。
“嗯,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方严点头赞许,又露出些戏谑的神色,笑嘻嘻地碰了碰于飞的酒瓶,“我说阿飞啊,都叫上擎……哥……了。”
他刻意把擎哥两个字咬得又长又重,略带戏色地看着好友脸上迅速升腾起的红云。
羊城一役后,陆正擎和于飞两个人就像解开了心结似的,关系不再动辄剑拨弩张,虽然也还是不温不火的,但总算是进了一大步。
然而看着好友一天比一天沦陷得更深,日渐消瘦的身量不是假的,方严又忍不住相劝:“你们都是公众人物,他尤其是,今天跟谁谁吃饭了,明天又跟谁谁约会了,都躲不开媒体的眼睛。”
他没把话挑明,但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我从没要求过他什么,”仰头闷了一大口啤酒,于飞脸上露出些忧郁的颜色,喃喃道,“这样就好……”
说完,目光又投向教练席处挺拨如松的身影。
第46章 第 46 章
那样充满自信与魄力的男人是有让人疯狂的本钱。见到好友的痴态,方严只能叹息。他不是迂腐守旧的人,只是无法理解那样的感情可以执着到什么程度,不管如何,都是一条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异常艰难的道路,他开始隐隐为于飞的明天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于天麟,那样狡黠世故的一个人,和陆正擎有着截然不同的品性,却同样拥有令人疯狂的魅力,也同样让人捉摸不透。
他低下头,看着身边空着的座椅,他们曾经无数次并肩在这里观战,或击掌相庆,或黯然神伤,可是自从他们决裂后,这个位置一空就是七年。
摇着头笑了笑,闷头喝下最后一口啤酒,顺手一抛,啤酒瓶呈弧线落入不远的垃圾箱。
忽然斜上方的贵宾席一阵骚动,惹得下面的球迷也不住纷纷抬头向上看。
“那不是我大哥吗?”一改刚才的郁色,正对着贵宾席的于飞往上踮了踮。
方严面对着于飞,看不到身后的情景,只觉得心里咯噔一跳,忍住回头看的冲动,故作轻松打趣道:“回回看到你哥都像打了鸡血,我说你丫是不是有恋兄情结啊。”
“去你的,你以为人人都跟傅静山似地拿他哥当宝贝,别人摸不得碰不得,”于飞笑着往他胸口就是一拳,随后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倒吸一口气,“咦,周鹤声也来了!”
哈?方严反射性地回头。
目光所及处,正好看到于天麟和一位风姿俊雅的男人同坐在斜上方的贵宾席谈笑风生。
那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看到于天麟这种如沐春风的表情,虽然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但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看到两人的全貌,于天麟的手甚至放在年轻男人的膝头。因为球场噪音过大的缘故,两人几乎是嘴巴贴着耳朵亲密交谈,言笑似乎十分投契。
方严胸口陡然一窒,一种不明的烦躁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竟觉得那笑容刺眼得很。
“我哥到底怎么搞的?这下明天报纸的头条就是‘董事长不爱红粉爱蓝颜,断背风猛袭辰辉足球队’了……”于飞难得开起了玩笑,看到正对着贵宾席愣神的方严,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你也喜欢周鹤声?”
方严怔忡地收回目光,语气不知怎么有些激昂:“不就是一个唱歌好点长得好点的男人吗,娘里娘气的,我可没有那种奇怪的嗜好。”
话刚冲出口而出便看到于飞有些尴尬的神色,不由面带歉色:“阿飞,对不起,我……”
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于飞只是问他是不是喜欢周鹤声的歌,但周鹤声在私生活上的传闻很难让人不往那方面想。
“没事,”挥挥手,于飞也没上心,反而半开玩笑地追问,“他是抢了你心上人还是怎么你了,这么呛他。”
“什么心上人,别胡说,”神经像刺痛了一下,方严禁不住又朝贵宾席瞥了一眼,“本少爷就是不喜欢那种软趴趴的娘炮竹竿小白脸。”然后嫌恶地一脚踢在广告牌上。
一个大男人,还扎耳朵,搞得这么娘里娘气,难怪人家说他深柜。
其实说到本市名流,周鹤声肯定要算一个。
学院派出身,幼年时游学国外,二十出头时以一把音色极佳的嗓子名震乐坛,尤其擅长不修音的现场演唱,但其人却深居简出异常低调,商演走穴一概拒绝,平均二、三年只出一张专辑,尤其是年初,新专辑《罪。爱》一经推出,便被业内齐赞为华语乐坛的怀珠之作,倍受推崇。
按理说,这种实力和长相兼备的歌手算得上各大唱片公司排队抢着要的优质偶像,可这周鹤声偏偏不走寻常路,喜欢翻唱女歌手的作品,虽说细腻的唱腔赢得一片叫好,但坊间却开始有了一些传言,说周鹤生之所以对女性情怀拿捏得如此细腻到位是因为本身就是个同志,甚至传言他在国外时是靠神秘大老板的资助才得以完成音乐学习。
方严自认没有歧视同志的倾向,就算于飞喜欢陆正擎这么多年,他也不觉有异,更何况是对周鹤声这种平生不曾照会过的陌生人。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心里忽然就像点了一把柴,烧得他心火旺盛,只觉得周鹤声那张风姿俊雅的脸无端令人讨厌。
这下连于飞也看出了不对劲,又不好多说什么,只默默提了一句:“我哥最近和他走得挺近的,听说准备赞助他在星辉开首场个人演唱会……”
“你怎么忽然对这些无聊的小道八卦感兴趣了?方严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从脚下抄起一瓶啤酒,抬起下巴示意球场中央,“看球。”
一声哨响,队长苏见贤在中圈率先开出皮球,傅静山帅气地右脚接球,启动速度,带球迅速跑向对方半场,整个球场顿时陷入狂欢。
“过他,射门……啊…啊……”身边激昂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草场上的激烈对抗明明精彩照旧,可不知怎么,看球的兴致就像被人当街泼了一盆冷水,散得一干二净。
此时他的脑子里全是于天麟那张愉悦地宛如重生的脸。那样的笑容,他曾经习以为常,现在却像一道既深且宽的银河,远远地隔在他们之间。
原来不知不觉,很多事都变了,而他还总是妄想可以回到从前。
心不在焉地灌着啤酒,那种重重的失落感让他心烦意乱,一场比赛近两小时下来,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都在斜上方那两张谈笑风生的脸上。
第47章 第 47 章
不出所料,次日,星城各大报社体育版和娱乐版的头条都纷纷刊载了于天麟和周鹤声相携看球形容亲密的照片,关于两人在一起的传言不胫而走。
这下辰辉俱乐部的办公大楼就开始集体炸锅了。
方严早晨一走进办公区就看到这样的景象。
男男女女俨然自动站成两派就今早的头条进行严肃而激烈的辩论,一派是以秘书小高为首的真爱至上派,力主真爱无罪,做人当能屈能伸可弯可直此之谓大丈夫,一派是以助理教练沈默为首的直男到底派,认为一切不以生孩子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反人类。两派各抒已见,激烈驳火。
看见方严走进来,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小高手一挥,喊停,跟鸡血上脑似的一阵风冲过来:“方律师,昨天你离贵宾区最近,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董事长是不是和周鹤声真有……呃,那么回事?”
自从上次董事长办公室里目睹方严完全无畏于天麟的冰冻射线后,小高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严哪有心思聊这些,他刚从楼下那群记者的包围下扒出来,正浑身不对劲,完全没有了平日插科打诨阳光开朗的模样,只慢步走到沈默面前,拍拍肩膀,语重心长:“维护好直男的尊严。”
说完,右手往兜里一插,意兴阑珊地走进办公室,惹得后面一干人等大跌眼镜。
桌上早就放好了当天的报纸,也不知是谁故意把头于周二人的亲密照片摆在正面。
撇过头去小声咒了一声,方严看也不看准备揉成一团扔掉,不小心却瞄到下面还配了一张稍小的照片。他凑近一看,照片中于天麟与周鹤生并排站在一起,两个人眉眼都显得很年轻,而身后正飘扬着意大利翡城紫百合球场熟悉的紫白相间队旗。
下面的文字不用看都知道了,方严眉色一凛,猛地一拳砸在照片中央,脸上呈现出了然又气闷的神色,原来那个坊间传言在国外资助周鹤声完成学业的神秘老板就是于天麟!
怪不得他当年那么急着出国!
刺痛感又一次如针尖扎在心头。这本来是于天麟的私事,照理说他没有资格过问,但血管却不听使唤地膨胀起来,他从前一直那么天真地以为于天麟再过份也只是从他手里抢抢女朋友,再不济就是让安晴伤心,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喜欢……男人!而且还千山万水地跑过去和他在一起!
难怪他可以一眼认出女装的自己,原来他根本就是喜欢男人,自己还傻乎乎地跑过去投怀送抱。
从头到底,于天麟就是在耍他,就没把他当朋友放在心上过。
心头一刺,不觉抚了抚掌心早已愈合的伤痕。
忽然间,那点他们还可以言归于好的心思也被风吹得零乱不堪,像柳絮一样晃晃悠悠地就飘远了。
……
时钟滴嗒,又过了几日。
这天,方严约了安晴在Amor吃饭,孙成海那件案子中安晴帮了不小忙,这餐饭算是一点答谢。
席间两人聊了很多,过去现在的种种,彼此尽欢。
直到这时,方严才体会到解脱的滋味。眼前清丽的面容更胜当年,甚至还平添几分成熟干练的气质,有些东西却慢慢地消失不见。就算是这样面对面坐着也一点不觉尴尬,反而更像久违的老友。
仅仅是数个月前,他还执着旧念做出那样意欲报复的蠢事,然而这几个月人事变迁纷繁,尤其是经历过那样的生死关头后,回想前尘,所有的痴迷执着竟像是一场大梦。
黄昏夕阳的余辉融入Amor浅吟低唱的氛围,方严浑然不觉地抚触着掌心的刻痕,神思有些迷离。
正当两人言笑晏晏之际,餐厅门口“叮当”一响,侍者一声“欢迎光临”,熟悉的挺拨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方严是正对门坐着的,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门口的动静,原本开朗的神情骤然一变。
察觉到方严的不安,安晴好奇地回头,一瞬间表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天麟怎么会和周鹤声搞在一起?外面那些小报都写得翻天了。”
安晴蹙起秀眉,连报社里的同事都开始议论了。印象中于天麟不是会为娱乐圈湿鞋的人,从最近的花边新闻来看,他不仅湿了鞋,还沾了一身腥。
“我怎么知道?他喜欢泰国人妖还是俄罗斯猛男管我屁事。”方严语气不善,餐刀用力划在牛排上,发出嗞嗞的声响。
妈的,外面花边新闻都飞成什么样了,还公然带他的姘头来这里吃饭。娘娘腔是九级伤残还是骨质疏松啊,还要给他拉椅子!
不看则已,越看越怄气,顾不得安晴也在,直接刀叉齐上,泄愤似地埋头大嚼。
第48章 第 48 章
汽车猛地一个急停。前面是红灯。
“谋杀啊你!”方严继续不依不饶,“……唔……”
哪晓得刚还没说完,就被忍无可忍的于天麟欺身上前,当场封住嘴唇。
方严被困在安全带里根本动弹不得,加上于天麟又按着他的后脑勺,只能呜呜叫着任其肆虐。
密密实实的吻持续了一分多钟,直到前方标志灯读秒倒数快结束时,炙热的嘴唇才缓缓撤离,挪到他耳畔低语一句:
“下次再这样叫我弟弟,我就给你洗嘴。”
说完,黑眸微沉,舔了舔方严嘴边渗出的水光,直起身子,继续面无表情地开车。
这个吻发生得自然极了,被吻得眼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的方严一时有些腰软舌疼,不曾多想近来两人之间的吻似乎有些频繁过头了,只觉得男人话里的亲呢感无端让人讨厌,气息还没调匀过来,便气乎乎地讽刺一句:
“都哥哥弟弟了,你口味还真够重的。”
头被伸过来的大手啪地拍了一下。
“他是我亲弟弟。”凤眼横睨。
啥米?方严结舌,脑袋一时有些短路,瞬间把刚刚还被吻得天旋地转的事情抛诸脑后。
“那阿飞呢?”脑子里自动播放豪门狗血苦情戏。
于天麟被他一脸舌头咬住的样子搞得好气又好笑,利落地转动方向盘,稳稳地拐了一个弯,驶向市郊一条林荫道。
“鹤声是我大弟,比阿飞年长两岁,生下来时身体有隐疾,被我父亲送走了。阿飞只知道自己上头还有个夭折的二哥,并不知道他还在人世。”平静的声音中蕴藏着一丝波澜。
这句话的信息量过于庞杂,方严一时没消化过来,只面带讶异地望着他。
于家确实有三兄弟不假,但在他的记事里,于家对外宣布的消息是,于家二儿子是因为产位不正被脐带勒住脖子,生下来医生就宣布了死亡。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方严自动脑补八点档豪门狗血剧情。
但一转念又觉得不对:“他看上去好得很,哪像什么有病的样子。”
刚才餐桌上还喜笑颜开地朝自己瞎比划来着。
汽车在石子路上小小颠簸了一下,于天麟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期艾的神色。
“他生下来就有男女两对生殖器……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很特殊,没法动手术修复……”
这不就是俗称的“双性人”吗?没想到于天麟会这样坦然说出实情,甚至不惜自曝家丑,方严一怔,心中掀起波澜。
“你父亲怕他成为家丑,于是对外谎称死亡,其实偷偷把他送在别处寄养。啧啧,真是无情啊,竟然连姓氏都不留给他。”
得知他俩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心里不知怎么重重松了一口气,反而替周鹤声鸣起不平来。
男人默认,平静的脸孔没有更多波澜。
不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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