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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 by 怜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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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月身旁单膝跪下。月一定还仰躺着,他的呼吸带着急促,细细地从接近地面的地方传来。
                  「月。」我轻唤了他一声,伸手向他的脸庞探去。月坐了起来,在我的手碰到他之前避了开去。
                  ……我想、我好像知道月的意思了。
                  我心里涩涩地抽痛了一下,勉强堆起一个笑脸来,假装轻快的说道:
                  「等会儿会愈来愈冷,我们抱在一起,会温暖一点喔。」
                  月没有回答。他只是站起来,走开。
                  我伸出去打算拥抱他的手只能僵硬地停在半空。
                  ……我一直都以为月就算不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但至少,他一定也是有一点儿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别说
                  裸里相见了,在他病重的时候,就是替他擦澡,嘴对嘴喂药这种事我都做过。虽说都是不得已的情况,可是如果月真的
                  没有一点点喜欢我的话,他又怎么肯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亲近他?
                  会不会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月一时没有办法接受?
                  「月,」我努力往好的方面想,笑笑地说,「呐,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趁机作怪……
                  真的啦,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你不相信我吗?」我等了好半晌,月还是没有回音。
                  我的听力没有月灵敏,黑暗中,很快就失去了月的方向和位置。
                  「月?你出点声音好吗?」
                  火灭了后,四周的温度开始下降,月刚刚在火边坐着时脱掉了毛氅,而那件毛氅现在不能用了,他一定已经开始感觉到
                  冷了。
                  月还是没有出声。我不禁暗叹了口气,我早该知道月的脾性,他虽然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说什么难听话,可是他一旦执
                  拗起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转。
                  「月,你听我说。」我放轻声音唤他,「等下会愈来愈冷,你过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吗?这样下去你的病会再发作的
                  。」
                  突然听到「叩」的一声,从不知道多远的地方闷闷地传来。
                  那声音是——通道里!
                  我简直要跳起来!天!我是笨蛋!我真是大笨蛋!
                  我连忙循着声音追去,但我没有在黑暗里视物的本事,碰了好几次壁才找到那条甬道的入口。
                  我沿着甬道向前追去,月可能听到我的声音而在甬道里跑了起来,「叩叩」的轻响不住地传来,他的身体似乎不断地碰
                  撞到石壁,那么慌乱那么着急,就像惊弓之鸟一样。
                  月在怕什么?我喜欢他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吗?
                  现在我感到胸口的痛是一整片一整片的了。
                  很快我已经可以看见外面的星月照进来的微光,月的身影在前头一闪便出了甬道,我连忙向前跑去,突然子规的声音传
                  来:
                  「你出来做什么?快进去!」
                  远远传来人声嘈杂,还有刀剑交击的声音,子规的声音急迫里带着一股怒气;「你昕不懂吗?赤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
                  人,现在情况危急,我要想办法引开他们……咦?你怎么?」
                  我一出洞,迎面一阵冷风刮来,刀子似地直削进骨头里,我浑身一个哆嗦,心里警铃大作。
                  子规半跪着抓住月的肩膀,月则蹲跪在地上,手按着胸口不住地喘气,我连忙抢上,一把将几乎蜷成一团的月横抱起来
                  。
                  「子规!」我现在后悔得想哭,「月他……这是大发作,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浸水浴?
                  或者哪里可以升火取暖一下?」
                  月急促地喘息着,那种喘法会让人以为他的肺脏正被慢慢地揉烂,他的左手紧紧的压制着自己的胸口,右手一下下地敲
                  击着自己的心脏。
                  子规也慌了手脚,「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追兵……他自己是大夫,没有办法医治吗?」有办法的话怎么会拖到现在!
                  「现在真的不能……唉,你可以忍耐吗?我尽快把追兵引开!」
                  「呜……」月已经痛得眼泪掉出来,勉强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子规咬了咬牙:
                  「给我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我一定把追兵引开!」子规转身就走,月突然出声,「……子规……」他伸出去想拉
                  住子规的手无力地垂落。
                  「……小……心……」
                  子规呆了呆,突然回头,扯下自己的外褂,披覆在月身上,又抬头对我颐指气使:「进去啊,猪脑袋!」然后掉头就走
                  。
                  猪……什么!
                  我一翻白眼,连忙把月抱进甬道里。
                  月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我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他横抱起来,一手绕过他背后,往前护住他的心口,不让他捶击到自
                  己的胸膛。
                  甬道里太暗,怕撞到洞壁也没法快速前进,月在我的怀里缩成一团,我一边小跑步一边乱扯,「呐呐,再不伸开手脚活
                  动一下,你就要变成一只煮熟的虾子罗!」
                  月试着要伸展他的四肢,但剧痛很快就使他再度蜷起。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体肤愈渐冰凉,手指和脚掌都像浸在冰水里
                  一样,热度从指尖和脚趾一点一点地消退。
                  我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跟在月身边久了,多少也懂一点医理,现在他四肢逆冷,一旦从手足冷到胸腹,那可就完蛋
                  了!
                  我向后一仰,背靠向洞壁,动作迅速地扯掉自己半边的衣服,又硬撑开月的手足,拉开他胸前的衣裳,让他的胸口贴着
                  我的,四肢则缠在我的身上,像抱个孩子似的,尽可能让他接触到我的体温。
                  「现在变成一只大章鱼巴住我这块大石头啦!」我一边跑步一边说笑话,希望能让月稍微放松点。不过因为紧张的缘故
                  ,我的笑话还真的像石头一样僵硬。
                  我一路小跑步回到原来有升火的地方。虽然火已经灭了,但这里还残留着一点余温,我找到先前躺着的褥子,一屁股坐
                  下来,立刻动手扯掉月系在腰上的束带。
                  月喘着气,发出继继续续的气音来,「……」声音太微弱了我听不清楚,我连忙停住动作,问道,「月,你说什么?」
                  月的嘴唇在我的耳畔嚅动着,又发出一点声音,「……不……」
                  不?
                  他说「不」?
                  霎时我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耳光似的,又热又痛。月不但怕到想要逃离,连生死交关之际,都不要我的帮助。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喜欢他是这么不可原谅的事吗?
                  ……等等,谁说一定是「不」?月现在身体状况不好,话也说不清楚,说不定是「不要担心」、「不要急」啊!
                  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月一直对我很好,从我是个毫无用处的小孩开始就一直照顾我爱护我,到如今,我们每天都
                  在一起,生病了就互相照顾,冬天的夜里依偎在一起,喝着暖酒说一些无伤大雅的笑话,再怎么样,月也没有理由怕我
                  ……好吧,就算月对我的感情不是我想的这一种,月也不需要逃啊,我不可能做出任何会伤害他的事,月应该晓得的,
                  不是吗?
                  瞬间我的脑袋杂七杂八的闪过许多念头,月又断断续续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又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
                  对不起?
                  月挣扎着想推开我的臂膀,我以为是我环抱得太紧,使他感到不舒服,便略略松开了手臂,但他竟向外爬了出去,一个
                  人躲在角落边喘息。
                  我呆了一下。
                  说实话,我根本没想过月会拒绝我,虽然我觉得他可能会一时不习惯或不知所措,但凭我对他无比的耐性和温柔,我相
                  信他总有一天也会同我喜欢他一样喜欢上我。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月这样还能算是一时的不适应吗?
                  我心里一股不安在扩大。
                  我很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他,问他到底怎么想?
                  但这样做也没有用。我在月身边好久了,他不想说的话,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还是不会说。
                  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问个水落石出,而是月正在受苦!
                  我决定先按下心里所有的疑问,先缓和月抗拒的情绪再说。
                  「月。」我留在原地,尽量将语气放轻松,「呐,天底下也没有谁规定,张三喜欢李四,李四就一定要喜欢张三的嘛!
                  我喜欢你,并没有什么企图,就算你拒绝我,也没有关系,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啊。」
                  月喘息着,可能因为又冷又痛苦的绿故,发出轻轻的啜泣声。我心疼得要命,试着向他靠近一些,他仓皇后退。我只好
                  再度停下脚步,继续游说。
                  「月,你相信我好吗?我知道今天是我冲动,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不然这样好了,如果我再犯错,子规就是王八
                  大乌龟好不好?」我「呵呵」地笑了两声,希望月也能跟着我笑,但我只听见浓重的喘息声里夹杂着咳嗽,还有捶击着
                  自己的胸口时,发出的「砰砰」的声响。
                  现在我连装笑都笑不出来了。
                  月从来不曾这样疏远过我,从我还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他带我回他居住的小山洞开始,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即使是在最
                  艰困的时候,月也没有遗弃过我,他总是对我微笑,牵着我的手,不管是到市集去挑衣服买大饼,还是浪迹到天涯海角
                  。
                  我想起那年的冬天,我和月离开了原来熟悉的地方。
                  那时的我还是个孩子,没什么力气;而月是盲人,看来又弱不禁风,所以每当他告诉别人他是大夫,别人只会讪笑,然
                  后叫他先把自己养壮一点再说。
                  经常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运气最好的时候,会有人施舍一些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和几粒米。
                  月总是把东西让给我,我不肯吃,他就会哄我,说我是孩子不能挨饿,他是大人饿一下没有关系。可是他才不是饿一下
                  而已,他的身体原来没有这么糟,如果不是为了要负担我这个累赘,他可以活得更好一些。
                  我吸了口气,强笑道,「月,你记得吗?以前冬天很冷的时候,我们躲在一个小小的树洞里,没有足够的衣物也没有棉
                  被,洞口有风吹进来,你就抱着我,用自己的身体挡风,为我驱走寒冷……现在,求求你,你让我报答你好吗?」月没
                  有说话,黑暗里他轻轻地喘息着,出气入气都很浅,我等着他决定,等着等着,眼泪蓄满了眼眶。
                  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渴望有个人能来骂骂我,告诉我我爱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月……」
                  月唤了我一声,我立刻飞冲到他身前跪下,将他揽进怀里。
                  他的脸颊和身体都好冷,太冷了,怎么会这么冷呢!
                  我用力地将他的身体压进我的怀里,拼命用双手摩擦着他的背脊。
                  他的身体柔软,却毫无生气,明明体温很低,却不发抖。
                  「月……我可能……」月附在我的耳边,极轻地吐着气。
                  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在颤抖,我没有让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急着道。「别想太多,只是一次发作,像以前那样,不舒服
                  一阵子,很快就过去了。你安心想些快乐的事,对了,想想事情过后,我们去喝点酒,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喝了酒之
                  后脸颊红扑扑的,像小面龟一样可爱,手脚也都比平常有活力,还会乱说话呢!」月轻轻地笑了,「是吗?」
                  「是啊是啊,你还会唱歌喔,有次你说了一个以前的好朋友的故事……对了,叫什么羽来着?」我装出苦恼的语气,「
                  可是你没说完就睡着了,后来我想问又都没有时间,你现在讲给我听好吗?我好想知道呢!」
                  「呵……」他的气息渐渐低微。
                  「月!」我大叫,「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你告诉我啊!月!」我紧紧地将他护在我的胸前。他的胸口贴
                  着我的,微弱的心跳。呼吸若断若续的。
                  「……冷……火……好冷……」
                  火!
                  我背着月跳起来,在洞里乱窜,直到踢倒一整捆堆积的乾柴;我趴在地上到处摸索不知道掉到哪里的火摺子,最后想到
                  衣袋里还有一个备用的,点了十几次总算把火点起来,小木粗木枝,粗木枝引更粗的木枝,最后一整堆的乾柴都烧了起
                  来。
                  柴火烧得整个洞里暖烘烘的。
                  月现在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他的表情安详,之前生死一瞬的危机已经远去。我看着柴火发呆,心想着子规进来时大概
                  要气炸了。
                  脚步声渐渐穿过前方黑暗的甬道,赤和子规出现在火光里。
                  子规和赤相依偎着走进来,我想要说点什么来解释一下现在这情况。一抬头,却大大吃了一惊。
                  赤——!
                  子规显得很疲倦,站不住似的,看起来好像是他扶着赤,但是又像是赤撑住他。
                  赤让子规先坐下来,子规仰头望着赤,赤就拍拍他的肩膀。
                  赤向我走过来。我吃惊又难过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月不安地动了一下,但他太累了无法真正清醒过来。
                  「别这种表情。小月。」赤豁达地笑笑,「失去一只臂膀也许不太方便。不过。」他看看我怀里的月又看看子规。「很
                  值得。」
                  「你、」我的喉咙乾得说不出话来。
                  「山洞的尖啸声突然停止,子规也很累了,没办法躲开那一刀,我的一只手臂换他一命,很是值得。」
                  子规的脸庞隐在火光的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之前下山的时候,曾经绕到你们家里去看过,那里已经没有人顾守了。子规之前跟我提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
                  全的地方,我想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们就先下山到你们家里躲一阵子。」
                  我看着月。即使在炙烈的火焰旁,他的体肤依然冷冷的。
                  「回家好吗?」我附在月的耳边轻轻问道。
                  月微微凝蹙的眉头渐渐松开,我知道他是答应了。
                  「嗯。」我点点头,拉紧月身上御寒的衣物,将他横抱起来。
                  赤走向子规,子规无言地依着他站起身来;我走在他们背后,心里一阵难过。
                  「对不起。」我低下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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