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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邮局作者:西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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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我去机场,这已经是深冬了。南方的天气潮湿,所以冷的可怕。出门前他替我带好了围巾,自己却忘记了。进候车室里,他的两颊被冷风吹的又红又白。
刚才坐TAXI的时候,我就叫他不要打开窗户了。他说他想吹吹冷风,因为怕自己会忘记一些事。
我握着他的手,恒温的,我说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你的感冒还没好全,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看到健健康康的你。
他抿了抿嘴笑了。我在车的后视镜里看见我们两亲昵的面孔陷入了发呆。五年改变了不少,比如我变了,我长高了,也长得俊了。我记得刚上大一那会儿的单寸照还挺清秀,老被棒球社社长笑话象小姑娘。后来我再见她的时候,那位学姐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哟,赵时北。你长大了。成功地从女孩长成了男人。
倪向裴却一点儿也没变。我会诧异,为什么五年过去了,这个年长我五六岁的人,都将而立了,却没有一丝皱纹。尽管言语老陈,行事稳健。样貌却与当年认识我时一毛一样。
登机以前我把脖子上的围巾圈到了倪向裴的脖子说,他狐疑地说,你干吗?我眯了眯眼睛说,刚才我是替你暖热乎,现在热乎了,当然是还你了。
转身时不知道为何眼角开始湿润。因为倪向裴突然说,时间为什么会这样快,你就该走了。我也要回去了。
很多事都绝非偶然,就如同很多事总要结束一个道理。倪向裴费尽心思地走向我,而我不顾一切地喜欢上了他。走着走着,终于走到了岔路口。我们没有选择,这是两个通往不同世界的路。
葬礼其实结束的比想象中的快,我只是想多陪陪伤心过度的妈妈所以没有很快回去。姥爷在多年前早就走了,而今姥姥不在,妈妈似乎变成了一个孤儿般的大人。我必须要尽自己的责任和爱去庇护她,爸是商人,情感或许不深,行动多于言表,葬礼后匆匆是下海经商。留下了一个拥抱,和一封难得的信。
这信让我想起了自己在星期三邮局没有完成的信。打开行李箱的时候,发现它就在躺在那里,安安静静。我想是倪向裴给我放进去的,于是决定打个电话和他聊聊。这时,我的手机却响了,来电正是他。
我接来觉得不可思议,说,我正想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你就打过来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他没笑,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时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该讲的,但是当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开口。我没有那么坦率,对不起。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也许隔着一个国家的距离,会让我有勇气一点…。咳咳
他说完这段话,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我的心一紧,连忙说,你的感冒是不是严重了,怎么咳的这么厉害。
他终于停止了咳嗽,哑着嗓子说,没用的。这是一定会的,这不是病。你这么聪明,你一定知道的。我不能在留在这儿了。
我的眼眶一下就酸了。我手足无措地说,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他慢慢地开始说,时北。你还记得吗,你以前和我讲过你十七岁暗恋的那个男生,南淮景。你喜欢他,很喜欢,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表白。最后他死了,离开了。那你知道他离开了以后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
我的手紧握着手机,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只听到那边的倪向裴低沉的声音在讲着,人死了,会上天堂。活着的人都这么说。他也是,去了天堂,但事实上那个地方准确说只能是令一个世界,不算天堂。那里的生活和这个世界没有分别,只是居住在那里的人全是从这个世界离开的人。他们也欢天喜地的工作,在酒吧嗨皮,在路边接吻,或是有可怜的乞丐在乞讨,流浪狗伤心地呜咽。那个男生独自一人去了那里。他被主宰者分配,却没想到他却被告知自己死竟然只是个乌龙。该死的人其实不该是他,而是那个司机。主宰者很生气,惩罚了那个粗心的部下。作为补偿把男生安排进了那个职位部门。
于是一年一年,那里的时光比这里慢,信笺是马车踏踏的脚步送到手里,人行道的绿灯很长,人们不用急急忙忙过马路,早晨小巷里的烟雾要散很久才会离去,离去后是热气腾腾的豆浆和油条。落日很慢,天黑很慢。慢节奏的生活,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男生爱着一个人。但是他和他却隶属两个世界。他没忘记他,从来都没有,不断地练习着他的名字和回忆。他不想忘,要带到永生永世。然后机会出现了,原来这里每年总会安排人回去那个世界出差,他们选择合适的人,让他们回去去完成活着时没有了的心愿。回去那个世界,用另一个模样去生活去还愿,时间有限。完成以后,就必须要离开。即使没有完成,时间到点,你的身体也会因扛不住而不得不回去。毕竟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我颤抖地问他,所以,他回来了吗?
他说,是的。他回来了。住在星期三邮局,他的任务是收集999封信带回去给那个世界的人们。而现在,时间到了,他的信箱,只差的,是你的那一封。
我的眼泪遏制不住地往下落,它们落在我的手臂上,烫到要把我灼伤,我带着哭腔说,不走可以吗?我不写可以吗?
我分明都听到他刚才说的一字一句,甚至屏住呼吸一字也不忍错过的去听。却还是要问出这样的傻问题。好像所有的一切总会有漏洞和侥幸。
他用很悲伤的语调回答了我,我走了以后,这个世界的人会消除掉关于我的记忆。除了你。
我绝望地闭着了眼睛,任凭泪水往下流。
你等我,再等等我,好吗?我会很快回来,很快。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应该是最后一章,不过还没完全完结。
☆、十二(倪向裴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关于倪向裴的番外自白。
我还不想死去。可我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我竭力地警告自己,不要闭眼,不许闭眼,至少现在不行。但是空气太稀薄了,鼻腔被太刺鼻的浓烈血腥味覆盖,我快要失去呼吸。我知道我无能为力了,身体的疼痛感强烈的充斥着我神经,令我尚存一丝思维。
我以前不相信人死了以前真的会出现胶卷一样的记忆,在要闭眼的那一刻我的眼前竟出现过去的一切。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爸妈,舍不得我的亲戚,舍不得同学朋友,还有,赵时北。他说明天要给我看他小时候的相册,他有些很不好意思模样,所以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但我大概是没有机会了。
在这里的一切都象在拍一部漫长的电影。我以前很爱看王家卫这个导演的电影,那些慢镜头的意境情节在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我不明了为什么他们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还会有那样强烈的欲望,或许也只是作为人的本性。我刚来的时候在一家工厂做装配工,同事的人们都和我一般大小。我们交谈。
有人说他是因为父母离婚,家庭支离破碎,在校被欺负,在外受□□。自杀的。
而有人说的云淡风清被父母的仇人杀了全家。
还有人说是自己是G,因被发现,和男友喝毒药殉情。却不想男友临死反悔,逃走了。
他们问你呢?我笑了笑说,太喜欢一个人,喜欢死了。
他们一片嘘声说去你妈的,少扯蛋。我耸了耸肩膀,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比起事实而言,这个说法更能满足我的心情。我一度以为自己会和他走到大学,然后再一起走出社会。
第一次见到主宰者的模样。在此之前我会以为象是耶和华,或是圣母玛利亚那样熠熠生辉才对。其实不过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普通人。他对我十分愧疚与我难过,与他同来的以为男子沉默寡言,是他因失职误将我拉来的。
我说我能和他谈一谈?
主宰者说好,很没有王者风范的离开。
我问男子,为什么?
他低头说,对不起。
我摇头,没关系。
他抬起来看我说,如果你生气,你打我我绝不还手。
我缓缓地抬起手,他以为我要打他,紧张地闭紧了双眼,一双睫毛在不断的颤抖。我最终放下,很平静地说,如果我要打你,也绝不会是现在。而那个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在这里变了很多。不像开始感觉痛不欲生。现在我也长大了,我因这里而变得沉稳。我可以理解为我没死,我只是重生了。我不想去责备你,你一定有难言之隐。你告诉我,我或许会好受很多。
黑眼睛一转不转地盯住我,他是个很英气的男子。他很久没有回答我的话,主宰者进来了。我想也许是我们的时间交谈超出他的规定范围。男子很快抿了抿嘴说,没有。回到了主宰者身边。
主宰者和善地看着我说,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你没有很介意,我可以作为补偿将他的职位赋予你。
我想也没想点头说好。
男子后来就消失了。有人说他彻底挂掉了,就是所谓的灰飞烟灭。有人说他只是被关进了监狱。我没有再理会,他和我交接工作完以后走之前只淡淡地和我说了一句话,谢谢你,让她还能活着。
我开始做那一份工作。我终于有机会重回人间,尽管不在从前的那个城市领域。渐渐麻木掉的死亡和空虚,我很怀念以前的自己,充满活力,无限能量。很多原因因为有赵时北在身边,我很想回去,去见一见他,去亲一亲他。那些没完成的夙愿,一起开小店,坐在收银处他看着来来往往的顾客,而我看着他的侧脸。
后来我也就这么做了。第一次见到不再十七岁的他心脏都要爆炸。尽管那不是我的心脏。我只是一个完全不是南淮景的他不认识的人的模样。小小的腼腆,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我素来喜欢他的那种天真与呆傻。
我很明了自己这一切的所作所为,我肯定自己是该回来的,我不后悔,也不惋惜。也许只是在他最美好的年华给了他一个短暂的梦,也许这一切都会消失,但留存的记忆却是可以常保新鲜。
爱他所以不忍心他受到任何摧残,希望在未来的没有我的日子他依然是完整的孩子。他或许就该娶女孩子结婚生子了。我承认我有些自私原素勾引了他,但他永远是纯净的。
我突然在想自己回去以后要给主宰者写的报告内容。也许什么陈辞旧赋都不需要,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My heart will go on。
☆、十三
星期三邮局停止营业的那天下午,倪向裴突然和我说他想抽支烟。我说好,起身跑去了不远处的7…11给他丢了一包万宝路。那是我第一次看他抽烟,很笨拙,不会抖烟,烟雾冒起来就咳嗽地眼睛绯红。我一度以为他是要哭了,但是眼泪却没有一滴往下落。
回程的taxi开的很快,我的心悬在半空如箭蓄势待发。我有欲望想和司机说,您开慢点吧。没那么赶。可我又觉得时间是有这么赶。迟一秒或许我就会错过他。
有句话是这样的,爱一个人赶早不赶晚。
粗重的呼吸和汗水推开家门。看见他正襟危坐于沙发,一双比前些日子璀璨的眼睛望着我的时候,稍稍地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又隐觉不安。也许这只是回光返照的迹象罢。
他起身,过来帮我拿行李箱,温柔地说,你回来啦?
我点头嗯。回…回来了。
跟着他上阁楼,他转身拿出纸巾替我擦汗。我突然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腕,他看着我说,怎么了?
遏制不住一把将他抱住,狠狠的,就像揉进骨子里,碎了也罢,碎在身体里最好。
我带着哭腔说,你别走。他沉默。我继续说,别走,求你了,我不知道离开了你,没有了你,这个世界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我很害怕,我没有办法适应,我会坏掉的。淮景,我会坏掉的。
他依旧缄默。我长久地和他拥抱,房间里安静的吓人,两颗心脏声噗通噗通象嘀嗒流去的时间声。但那不是他的心跳,我明白的。
我还想说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说不完的要挽留的话,仿佛我们一整天一整天的聊天的话,他就会都在,都会听我的。可是这时他却说了一句让我彻底崩溃的话,他说,明天的黎明我会消失。
黑暗的绝望象我涌来。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就好比一个人总要死的,但什么时候死没人知道,如果你告诉这个人你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会怎么死去,这个人很有可能下一秒马上就会死去。而最痛苦的是看着他死去的人啊。
松开的时候他来吻我,主动地捧着我脸与我唇舌抵绵。闭着眼睛眼泪却一滴滴的渗出,我满脑子都在叫嚣着,不可以,不可以,他不可以走。身体诚实地起着反应,我们做着火热的前奏曲,他的唇每一次划过我的肌肤,我都没觉得如往常的颤栗。只是更难过,更欲绝。
我抬起他的脸看着他说,别做了,好吗?眼泪盈眶,看到的只是他模糊的脸庞。
他摇头,摩挲我的脸,吻干我的泪,说,我爱你。
刺进他的人是我,我却痛的不可遏止。一直从天亮做到黄昏,饥肠辘辘,但还是觉得黏的不够。黄昏的时候他起来穿衣服说我们去吃饭吧。我苦笑地说最后的晚餐吗?
他傻笑了一下,把衣服丢到我的头上。
一顿难以下咽的晚饭,我们吃的表面都很愉快。然后去逛街,第一次会在繁华人声鼎沸的广场拎着手毫无顾忌地闲逛。很少讲话,有时候说一些以前的故事和复古的东西。一瞬间的电光火石让我想到一件事而问他,如果我死了也会去那里对不对?
他的脚步戛然而止。一脸严肃地盯着我,说,如果你想死,就算能和我在一个世界,我也永远不会去见你!
我抓着他的手,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死,我知道我不能死,这里的一切都是没有完结。你不要担心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好不好?我只是想说,如果我以后老死了,就会见到你了,对不对?
他的神色柔和的很多,他说对。
我担忧地说,那我是不是很老很老,老的满脸皱纹的模样。
他挑了一下眉毛,大概吧。那时候我也会老掉。
我说可是你那里时间比这里慢,如果我回去了七八十岁,你四十岁怎么办。
他突然哈哈大笑,我不觉得这是个有喜感的问题,我说严肃点!我跟你说正经的。
他正色了说,我四十岁了照样娶你。
我撇嘴,是我娶你好不好?你等我回去娶你。
他勾了勾嘴不于与就这个问题讨论。我不知为何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再见到他而心情没有那么糟糕。我只是担忧地在想,在没有他的几十年里我该怎么度过。
他重牵起我的手与我散步,他说,其实我们总归是还要再见面的。我会耐心等你。
我说好。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没有人,拉起他的手停止走路说,我们在这里跳舞好吗?
只是我的心血来潮,渴望和心爱的人能至少有一次相拥而舞。他艰难地说,可是我…不会。我嘿嘿说,我只会一点点,没关系。说完,拉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另外一只放在自己的腰际。
他别扭地说,好怪…
我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抱紧我。尽管口上别扭的他拥紧了我的身体,我们耳鬓厮磨,倚在他的左侧,我嘀咕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春光乍泄》何宝荣和黎耀辉在厨房里的tango。
他点头说,嗯。
然后我们缓缓地转圈,脚步缓和地配合着,有着惊人的默契。我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放出那首歌《Finale》。
……
天就要亮了。
遥远的天边一丝白光就要蔓延而来,当所有的人都在沉睡梦乡,我们没有困意地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中心游荡。凌晨的空气很清新,天气凛冽,刮到脸上的风凉意颇深。他把外套脱了套给我,细腻如他,我说,天快就亮了。
他的眼角霎那闪过一丝悲凉与无措。哽咽地说,是啊。就要亮了。
我抚着他的脸说,会见面的。
他点头,嗯。
望着他精致的脸庞,什么离别的话也说不出。拧眉覆上一个吻,用完了这辈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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