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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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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停在台阶之下,眼前的色彩变得逐渐清晰。
白色的、绿色的、褐色的。
白色的石阶,绿色的青苔。
褐色的,宛如一千年都未曾推开的已锈的门锁。
他伸出了手,去触摸那扇和自己的体温近乎一样的冰冷的门。
吱呀。
什么东西已经丢失,他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时有一秒的停顿。
胸腔里回荡着痛苦。
那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带着温柔的、让人想要落泪的笑容。
“啊……你来了啊……”
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唇瓣在开合,声音从他的脑海远去。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
“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
窗棂在惨白的月光下变成了歪斜的菱形。
他看见那个人站在窗沿和自己告别。
温暖的气息,和自己不一样。修长的手指顺着窗棂滑下,温和地微笑。
什么东西已经丢失。
他看见他——轻轻从窗沿跃了下去。
啊啊……明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甚至忘记了这个人的名字。
他痛苦地捂着胸口蹲下,按着那颗千百年前就不再跳动的心脏。
没有声响,对方如同空气一样无声地消失。
那个人维持着笑容,将残忍的口型定格。
“□□□□□□□□……”
冰冷的温度包裹着未被开启的门背后的世界。
他只能沉默。
真是悲哀……是早就忘了怎样哭泣了
吧。
手机屏幕在夜里透着幽亮的光。
十点半,校园空荡一片,潜藏着腐朽和血腥。
漆黑的路上交错着杂乱树枝的影子,曲折的。
青年背着包慢吞吞地朝校门口走去。
周围的冷风让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秋装。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SA提早回去的……”
晃了晃手上近乎没电的手机,声音被风吹散了。
脚步快速交错着,仿佛有什么在旁边紧紧盯着自己。
然后猛地撞上了一个人。
泥土、气息、月光。
“拜托你走路的时候注意一下周围好吧?!有人来了不会闪一下吗……”
苍白的脸,冰冷的肢体,死亡的味道。
宛如千百年就已熟知的模样。
青年莫名地打了个冷颤,将包重新甩上右肩,匆忙走了。
云层划过月面,朦胧的淡黄色光线落在背上。
冰冷的笑容。
啊,终于找到了。
一双眼紧紧锁住了那个背影。
狂喜。
眼神中是一种穿破数个世纪的浓烈的渴望。
冰冷的孤独的空间,静止无声的手机。
一个人坐在桌前,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电视里男女主角轻声的情话仿佛在恶劣嘲笑着。
墙壁上的指针指在了十一点。
Sasha踩着拖鞋的脚开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冰冷的孤独的空间。
他狠狠攥紧了手机,冲到门口顺手抓了一件风衣,猛地打开了门。
门口是抬起了手臂,正要按下门铃的Syn。
扑面而来的,血的味道。
“哎?都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
包被甩在了门口的大理石台子上。
微笑的脸,平静的表情。
死亡靠近的气息。
Sasha望着那双眼睛,侧身让Syn进来。
门被随手带上,咚的一声,十
二点的钟声敲响。
“我放学之后去了图书馆,耽搁了一点时间。”
Syn扬起了手里的一本书,32开,黑色封面。
《新月》。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吸血鬼吗?……”
啊啊……
微笑的脸,带笑的眼睛。
他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仍然记得那个情景的人类,只剩下自己了。
还有多久呢?三天、七天、还是十天?
呼吸、心跳、微笑,还能坚持多久呢?
他会来的。
终有那么一天,凭借着与Syn的联系,他会再找到这里。
“我叫Zell,很高兴能认识你。”
青年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没有血色的冰凉的手指。
Syn低头看了看,然后与他相握。
“……我是Syn……”
他带着一丝迷惑侧过头,沉默了一会儿。
“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轻柔的、温暖的微笑,从对方冰冷的嘴角边慢慢牵起。
“不是,昨天我只是路过而已。”
阳光慢慢爬进微敞的窗子,Zell不留痕迹地朝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想来看看……但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毫无危险的沉默。
只有令人痛苦的压抑。Syn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对不起,我想我没能明白……”
“没关系。”
“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但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就像现在这样。”
微微勾起嘴角,没有悲伤。
Syn无言以对,他想,自己一定看见了那种比阳光还要耀眼的笑意。
那是一种无所谓担忧的预感。
锁链就像是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样将自己和眼前这个人带到同一个空间。
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然后坚信在迷失过后对方依然能找到自己。
Syn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简短地发了一条短信。
“Sa
sha: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吃饭就别等我了。”
手指轻轻移动着,在铃声传入的前一秒按下了关机。
他抬起头,将手机塞回了口袋。
“一起去吃餐饭怎么样?”
Zell眨了眨眼,然后欣喜地点头:“好啊。”孩子似的笑容。
狼一般紧盯猎物的眼睛。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
手机被用力攥在手心里,手掌被坚硬的金属外壳扎得生疼。
空中如着火一般的血红色蔓延开来,剧烈燃烧着什么。
屏幕散发着幽深的蓝色的光芒,无声。
“Sorry;thesubscriberyou……”
看吧,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千年前约定下的牵绊无法逃离。
看吧。他的身上有对方印刻的记号。
“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经不起背叛的誓言,被天际的云燃烧殆尽,血红的颜色。
他看了一眼窗外,然后重新按下了通话键。
“Sorry……”
“Syn。”
“thesubscriber……”
“不要再。”
“youaredialled……”
“爱上他了。”
“ispoweroff……”
啊啊,无聊的忠告。
明明知道那条锁链从一开始就不允许逃离。
爱啊——是让占有变得柔和的借口。
无人的座位,已近冰冷的咖啡。
手伸出去,触摸眼前看不见的空气,如同虚无。
他幻想那个人正坐在自己面前,甚至听见了熟悉的呼喊。
“Sasha……”
慌乱地站起身,弄翻了桌上的杯子,黑褐色的液体熏染着整块桌布。
没有人。
无声。
他想起来Syn已经很多天没有回来。
无法联络,就像血族特
意张开的屏障。
在那个世界里,只有对方。
他想起来了。
这正如一千年前。
没有阳光的死寂。床上残留有欢愉过后的温度。
他的味道,Zell的味道。
混杂着,被厚重的窗帘阻隔,不能消散。
青年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孩子气地笑着,声音温柔得让人心安。
他回抱了对方。
紧紧地,仿佛为了补偿一千年冗长的光阴。
不记得彼此古老的故事。
唯有面前的这张脸,熟悉到能够回溯那些枯朽的岁月。
遵循灵魂定下的契约。
“呐……把我变成血族吧……”
刻意缝合的爱情。
他的视线落在青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绝对不会后悔。”
话出口的一刹那,他突然想起了Sasha。
Zell将手里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给他。
他接了过去,将瓶子放在月光下细细看着里面鲜红色的液体。
那是成为血族的证明,他知道。
没有后路,不能后悔。即使爱已经在千年风沙中消磨殆尽。
也只能在腐烂里苟延残喘。
他知道。
液体腥甜,第一次觉得那种颜色像是有魔力一样能蛊惑自己。
他以为这些欲望、情爱、疯狂能够持续千百年。
像陷入泥潭一样,他们纠缠亲吻,在月光下尝试着所有罪孽。
手机铃声再也没有响过,仿佛那些近乎被遗忘在纯白色的阳光里的过去。
他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风也无法吹开的窗帘,厚重而压抑。
手里拿着Zell每天带回的新鲜血液。
透过玻璃看着自己无神的眼睛,里面除了贪欲,已经一无所有了。
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然后环住双膝。
咳嗽,仿佛要将自己的内脏都咳出来。然而咳不出血。
血族却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是什么颜色。
他将瓶子举到高出,轻笑着松开了手指,“啪”,玻璃碎裂的声音。
红色在木板上印下了狰狞的痕迹,嗤笑自己堕落的灵魂。
他无声地打量着昏暗的房间,目光停留在床头的手机上,锁住一样移不开来。
因为没有鲜血,他开始痉挛起来。
从腹部传至指尖。
吃力地半跪在地板上,伸手探向床头。
不出所料的全身刺痛,他跌倒在地上,视线变得模糊。
手重新伸了出去。
跌倒,爬起,跌倒,爬起。
鲜血沾染了整具身体,肮脏的、绝望的,只余虚空。
他将手机握紧,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慌乱地将它拥进怀里。
开机的铃声打断了房间里死亡一般的沉寂。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的那头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像是上个世纪的那些记忆。苦涩的咸味很快润湿了脸颊。
没有说一个字的,默契的双方。
无声的电话。
Sasha,我后悔了。
喧闹冷漠的街道。
腐朽的味道,只有彼此的世界。
脚步停在台阶之下,眼前的色彩变得逐渐清晰。
白色的、绿色的、褐色的。
白色的墙壁,绿色的万年青。
褐色的,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他伸出了手,去触摸那扇和自己的体温近乎一样的冰冷的门。
吱呀。
那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带着温柔的、让人想要落泪的笑容。
“啊……你来了啊……”
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唇瓣在开合,声音从他的脑海远去。
窗棂在变淡的月光下变成了歪斜的菱形。
他看见那个人站在窗沿和自己告别。
“快天亮了呢……Zell要小心啊……”
完全不像血族的温暖的气息。修长的手指顺着窗棂滑下,温和地微笑。
宛如一千年前。
他看见他——拉开了窗帘。
慌乱地闪入阴影里,慌乱地看着阳光逐渐盈满整个屋子。
空气开始灼烧,将窗台上的影子烧成了粉末。
刺眼的光线,似在惩罚这个房间里烙印下的罪孽。
那个人维持着笑容,将残忍的口型定格。
“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没有声响,对方跃下窗台的一瞬,在阳光里化作了尘土。
无声地。
宛如一千年前。
他以为这些欲望、情爱、疯狂能够持续千百年。
却只是恍惚中,七天而已。
☆、第九篇…Ending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一篇不是正文,只是有些暗黑向的有感而发而已……
12年回老家的时候貌似被什么事情触动了,撸了这篇,然后发现没地方放,就随手扔进这个文集里了……
Ending
人活着分两个过程。
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对什么东西都害怕。
你在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中醒来。
桥上的灯在晃动,你以为那些铁架子马上就会掉下来把你砸成一摊烂泥。
在此之前,你听见车里的人在叫。
可是你已经不记得自己身边坐着的是你妈妈的弟弟的女儿还是你爷爷表弟的外孙。
你看见车冲出了桥面,以120迈的速度,那个力量可以把你跳动的心脏挤进你的肺里。
你不会闭上眼睛,相信我,那个时候你会盯着驾驶座上的那个后脑勺。
你可能会因为凯迪拉克的失重从座位上飘起来。
然后摔下去。
飘起来,摔下去,飘起来,摔下去。
你掉进了水里。
如果你没有看见鱼,那是因为你还沉得不够深。
常识告诉你这个时候用你的拳头敲车门是没有一点用的,但你还是这么做了,你就是个白痴。
门因为水压开始变形,那时你能根据变形的程度估算出水的压强在60KPa至70KPa之间。
当水压升至80KPa时,窗会“砰”地一声碎掉。
水进来了。
咕噜。咕噜。咕噜。
你在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中醒来。
人活着分两个过程。
煤气从阀门开始往外爬,因为太微量所以察觉不到。
一个星期之后,他们会爬到吧台那么高的位置。
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对什么东西都害怕。
或者你从便利店里走出来。
你在思考最近接手的case。
你走向你买在五楼的50平米的公寓,打开门,开灯。
然后。
嘭!
你在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中醒来。
不。那可能是幻觉。
你可能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或者你可能没有醒来。
糟糕的是你没有死成。
有的时候死会比活着好那么一点儿,比如说现在。
爆炸产生的冲击钻进了你的耳朵和眼睛。
他们在你的脑沟里游泳。
你说,上帝啊。
上帝啊。
救救我。
可你没有死,你聋了,瞎了,就是没有死。
这种时候你想
不起什么弗拉基米尔沃博科夫。
以及海伦凯勒。
虽然之后你会觉得她说的话就是坨屎。
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对什么东西都害怕。
你把手伸向你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
你说。
哦!
上帝!
我。
救救。
上帝。
我。
结果你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白色的绷带把你裹得像只木乃伊。
你的手废了。
你的脚废了。
你有轻微的脑震荡。
你聋了,瞎了,可就是没有死。
你得靠静脉注射活过剩下的几十年。
在此之前,你设法想一些弱智的问题。
你问自己,我怎么没有死呢。
让我死吧。让我死了。死了。我活不下去了,你哭着说。
你的身体因为过度烧伤而无法分泌出液体。
你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把10gKCl固体溶入酒杯大小的水里,然后过滤,直到杯底没有一点残渣。
你可以选择口服,或者如果你有吸毒用的小针管就更好了。你把他们射进你的血管里。3分钟之后,你的心脏就会停工。
你在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中醒来。
人活着分两个过程。
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对什么东西都害怕。
有那么一段时间,你什么东西都不害怕了。
不过,可能对于你来说,这个时间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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