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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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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我讲讲这段温馨浪漫的爱情故事吗？才子？”女孩见你望着海边若有所思，便忍不住问道。
你慢慢地转过了头，冷冷地笑了一声，说：“说实话，我也想有些故事可以回忆，可惜，真的什么也没有，我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没有照片，没有情话，那年的秋风吹乱了所有思绪，埋葬了一切芳华，留下的也许只有你的一篇日记，题目叫做《流沙》：
2006年、11、14 晴
流沙，沙漠中不固定的沙，随风儿飘逝的沙，流浪的沙，缠绵的沙，危险的沙，凄美的沙……
那天去找她，阳光下她美得幻化，我梦的奢华。她陪我走着，纤细的手指按不住如风的长发，手背却时常遮掩她温柔的面颊。一路上，我言语木讷，她平静如沙，喷泉中跳跃的精灵歌唱着心中的话，清凉的水珠不懂红尘的挣扎，眼神的追逐会了解，她在逃脱什么……
我们聊了几句天马行空的梦话，不知几时月光才能将我融化，现在是中午，浪漫是一粒遥远的流沙，起码月亮不会偷偷地看笑话，她说她有了他，我平静得像一杯茶……
如果你不曾见过沙漠中的流沙，你无法了解她能淹没什么，平静的时候躺在阳光下，一颗普通的沙，随风奔跑的瞬间，又潇洒得多么可怕，庙宇、宫殿、城池，且留下百年之后，重见天日的残垣断瓦，当一切慢慢地陷下，不留痕迹，没有挣扎……
我说：“祝你幸福。”一句荧屏上的经典废话，我以为那是虚假，如今才懂，那是真的……
我是一个凡人，所以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其实，还爱她……
流沙可以将淹没的东西放下，记忆似乎也没有办法，因为伪装得太过完美，深埋的世界里，一点伤痕也没留下，直到下一个人踏入流沙，不再挣扎……
我说：“做朋友吧。”她笑了，说“好啊”。那一刻，我的伤更深了。离开的时候，有她送着我的牵挂，竟不敢再回头一下，那会不会是流沙？……
公交车上，人们说笑着，有些嘈杂，我偷偷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徘徊在夕阳之下，慢慢地消失于咫尺天涯，伴随着风的影子，可是流沙？
茫茫的大漠，淹没了历代的传奇，万古的佳话，没人在乎哪一段风情万种，哪一种绝代风华……流沙的离散比想象的更复杂，掩埋也不是一切的虚化，平滑的外表下，永远有一块空间留下，为的是容纳一种抹不去的记忆，断不了的牵挂……
没有记忆的地方，不会有流沙……
走到这里，我不害怕，
转身的瞬间，风儿吹乱了我的步伐，
一步，一步，走向流沙……
这篇日记，你不知看了多少遍，那种最初的冲动，如今已被流沙深深地掩埋，对你来说，对她的感情也许早已不是什么爱情了，而是一种象征，一种自愿的惩罚，一种苦行僧式的精神折磨。明知不可能，却还在固执的思念，你从中体味的除了痛苦也许还有一种诗意，一种超然于这个浮华都市之上的神话。你也曾扪心自问，也曾嘲笑自己的愚蠢，可你知道，无论如何，忘记是不可能的……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瘦子
“墨山雪云清淡茶，雾含小舟远人家。
涓涓灵动怜秋涩，映下冬前一瓣花。
迁鸟浮水啄香影，零落芳痕碎如沙。
但可静观未可摘，无情缘是水中花。”
怅然中你念了这首七律，这是你在一年前的一个夜晚写下的，那天的夜和今日的差不多，而多情的你也是一夜无眠……
“你写的？”班花问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嗯”你轻声应着，把叹息和海风混在一起，用忧郁的眼神，目送着它们的流浪。
“真是你写的？”班花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你把头扭了过来，望着她差异的表情，笑了一声，然后一口喝干了剩下的啤酒。
“你还真是诗人啊，我以为你写的都是现代诗，用韩寒的话说就是把一句话分成几行写，没想到你写的是古诗！”班花的眉毛上翘，面部的表情有些二，虽然她是班花。
“呵呵，我也写现代诗，只是那并非是把一句话分成几行写那么无聊罢了。”你的眼里放出了些许光彩，无疑，对班花的惊异感到十分无奈。
“这诗的题目叫什么？”班花问道。
“叫《无题》”你说。
“为什么叫《无题》，这算哪门子题目？”班花失望地说。
“《无题》就是不能提、不想提、不愿提、不必提，提也惘然……”你调侃地答道，只是难以遮掩那眼角间的一缕失落，眉头上的些许自责。
“好一个才子呀，别再伤春悲秋了，是那女的没眼光，居然不喜欢才子，呵呵……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一个好的，保准比她漂亮一万倍！呵呵……”班花笑着说。
“您可别，我可消受不起，穷学生我一个人惯了，您的好姐妹我怎么配得上呢，再说我这么‘怪’谁能看上我呀……你别费事儿了……”你摆着手说。
“得了，诗人，你也太清高了，我就不信咱们学校这么多女生，你就没有看上眼的，你以为你是谁呀，刘德华还是金城武呀，你就天天摆弄你那破佛珠吧，以后当和尚去！哼！”班花的樱桃小口如同机关枪似的向你扫射，打完这一梭子子弹后，便抬身，悻悻地离开了。
你又一次无心的得罪了别人，不过对你来说这是无所谓的，反正这是你的一贯作风，一笑而过之后，便又把目光投向了“海滨”，似乎这的景色你永远也看不厌……
现在是凌晨两点，周围的人已经不多，除了两三个人坐在酒吧的高脚椅上，醉醺醺的喝着啤酒之外，周围的一切似乎已经安静下来，你甚至感觉不到酒吧中那忧伤的萨克斯了，竟以为那是海浪自然的节奏……每当这时你都会感到一种“人浮于世”的悲哀，人这一生匆匆数十载，自己能够把握的生命却如此悲凉，你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到这个世界，事先似乎也并没有人通知你这个世界的情况，所以你经常幼稚地想：“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我的主义，这太荒谬了，居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但在这种幼稚的想法之后，你就又一次陷入深深的哀伤之中，因为你感到不仅生命的入口自己无从把握，就连出口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每当想起死亡你就感到毛骨悚然，我知道令你恐惧的不是死亡的痛苦感觉，毕竟那种感觉持续不了多久，令你真正恐惧的是一种深深的孤独感。死了，便一了万了了，周围的一切从此与你无关，周围的评论你也无法听见，一切你都无从把握，包括自己的归宿……每当这时，你就会深深的自责起自己来，心想：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呢，为何在死神来到之前，就将自己陷入深深的孤独之中呢？你越想便越感到这个世界的冷漠和自身的渺小，你感到原来这个世界是不爱你的，就像那个你曾今追求的女孩一样。此时此刻一种“细算浮生千万绪，长于春梦几多时”的忧伤和自怜便爬上了心头，然而你又不屑于追求那种被人们称之为“潇洒”的生活，你认为那其实是把自己陷入更深的孤独之中，就像是你宿舍的兄弟们一样，努力地追求一种被你认定是“悲剧”的生存方式。想到这儿，那几个喜剧演员式的的身影就会浮现在你面前，然后你就像上帝一样，俯视着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一切……
恍惚间，在你的啤酒杯中，随着光的荡漾，浮现出一个瘦猴的身影。是的，这家伙又瘦又高，皮肤很黑，他确信自己有正统的*血统，因为他的父母都是回族人，所以他一向以自己纯粹的少数民族身份而自豪，当然他也经常遭到你们的取笑。知道吗，如果给他的脑袋围上那长长的白色头巾，肩膀上再搭上几缕粗麻布，你就有充足的理由向你们的白痴校长申请将他驱逐出校，理由是这身打扮必定会造成校园恐慌，因为学校的美女们会担心他所经过的地方发生可怕的爆炸，然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遵循了“拉登”旗下驻中国代理“瘦子”的旨意。当然，这都是玩笑话，其实，瘦子是一个将“爱情”奉若“神明”的“音乐男”，而且又是你们班的班长，所以你经常将他视为“心目中的指明灯，人生的灯塔，没有他生命将失去意义，世界将随风枯萎……”
“好了，E先生，那是玩笑话，你可以不再重复那些‘酸话’吗？我只不过是拿他开玩笑罢了……”此时，我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身体，似乎也发出了痉挛般的微笑。
“哦，当然，我也觉得有点酸，不过这不正是你的‘刻毒’所在吗，诗人？哈哈……”E先生发出了“看客”一般令人反胃的笑声，不过对于这种奚落，我也只好“承受”，毕竟那的确是我曾今说过的“酸语”。
瘦子的生活是与世无争而又祥和的，因为他从来不具备一种青年人应有的野心，这也许就是天津人特有的“悠然自得”，然而正是这一点被那些激进而又充斥着功利色彩的外地精英们视为“不思进取”和“懦弱无能”。坦白讲她们说的不无道理，瘦子的与世无争并非是出于实力超强，而是出于毫无竞争意识的“城市子弟无能症”，在他的与世无争背后，伴随着逃避与恐惧，一种源于老天津卫人的彻底的“自愧不如”，他的这种精神状态时常使你感到一种厌恶和鄙弃。当然他也有他的世界，他的全部世界就是“音乐”和“女朋友”，在见到他之前，你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离开女人的“爱情”就几乎无法生存，并将其视为最神圣之事业追求的男人，你觉得那简直就是在浪费男子汉的精力，他应该去干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学会怎么用半个月的时间赚来1000万美金，或是如何用一卷透明胶带“杀人”。
软绵绵的生活使瘦子失去了起码的反抗意识，除了不紧不慢地温柔话语，以及时而所释放出来的关于音乐方面的毫无根据的狂妄自大之外，他在你的脑子里，不过是一个没有坏心，但却可怜巴巴的自觉放弃了男性权威的女人的附属品。我知道你的逻辑源自于瘦子的几次伤心颓废史，瘦子的那位长得像“男人”的女朋友，曾今狠心的三次抛弃了对她百依百顺的“瘦瘦”，那些日子还真是难忘……
一天晚上，瘦子拖着他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像往常一样带回了大量“膨化食品”，他曾说那东西可以增加肌肉的厚重感，以便使自己的“小甜心”感到安全。那晚他不停地吃，电脑中放着他不知从哪收集来的一千万首伤心情歌，然后又是一通长吁短叹，你躺在床上假装睡觉，却如何也受不了这种“窝囊”的氛围了。
“怎么了，班长同志，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话可以同我说说吗？”你装作无微不至，其实早已烈火攻心，你当然知道是什么让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变得如此可怜，除了“女人”便没有第二种可能。当然，你并非对此感到可耻，因为你也曾经遭受过这方面的打击，可不同的是，坦白讲在你的心目中从来就没有把“爱情”当成一种必须，你所感受的痛苦，就像前面所说的一样，是你故意要享受的一种残酷的“诗意”，那种感觉可以激发你创作的激情，以及幻想的空间，从某种程度上说你根本没有像瘦子那样如此“用心”的去经营一种爱情，你所做的只是象征意义上的“点到为止”，其实你所追寻的并非爱情本身，而是一种因爱而伤的独特的意境美。因此，你是一个奇怪的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疯子。此时，竟开始用这个“独门标准”去衡量“瘦子”的痛苦了。不过有一点我是同意的，那就是爱情永远不是，也不应该是任何人生命的全部，人生除了爱情之外还有许多更加值得去追求的东西，然而孤独寂寞而又肤浅的俊男靓女们是不会明白的，这正是这个浮华时代对现代人的另一种“惩罚”。
“她……把我甩了”瘦子痛苦的从牙缝间挤出了这几个动听的辞藻。
“Oh，why？”我感到谈论这种事情还是用英语较好，因为这样可以带给我们一种距离感，这种陌生的感觉至少可以使当事人不那么难为情。
“Because ，她嫌我缺乏一种她想要的东西，一种气质……”瘦子苦笑着说，食物的残渣从他的嘴里喷薄出来，形成了美丽的食物残渣雨。
你高估了瘦子的英语水平，所以结果依然令人尴尬，“但，那是一种怎样的气质呢？”你问。
“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一种吸引力，一种强势的……”瘦子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噎着食物，细细的脖子一起一伏。
“对，那的确是你所需要的”你叹了口气说。
“我对她那么好，我对她可是真心的……可她……真搞不懂……”瘦子愤愤地说。
“听着，老班，有时候……算了……我也不懂，睡觉吧……”你又一次把想说的话藏在了心理，也许是怕伤害他的自尊心。毫无疑问，虽然你没谈过一次恋爱，但你却了解“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特别是现代的都市爱情，因为你感受得到那种风气，并曾今利用睡觉的时间仔细研究过这种游戏，最后你得到了一个真理，那就是爱情双方如果想要真心的永远厮守在一起，只要做到一件事就行了：双方的欲望都只能限定在对方可以满足的范围内，一旦一方有了更高的要求和欲望，一旦一方的眼睛开始离开这二人世界的伊甸园，去瞭望更加广阔的天空，接触更加出色的人物，那么他或她的眼睛中就会闪烁着欲望的光芒，而这正是爱情的死亡之光……坦白讲，你知道这种真理的残忍性与随机性，你宁愿相信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但可悲的是，如果灰姑娘没有水晶鞋，王子也并不英俊而富有，那么结局就也许大不一样了。
我知道这正是你所担心的爱情，一种被物化而又被普遍承认的合情合理的爱情，一种几乎无事的悲剧。终于，你开始承认在这个世界上“公主”和“乞丐”是不能相爱的，而欲望和物质才是爱情的可怕动力，对于女人而言理想的男人应该富有、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英俊威猛，但如果并不英俊，起码财富是不可忽略的；而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可以没有财富，可以学历不高，甚至可以不会烧菜，不会温柔，但脸蛋和身材则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这关系到男人的面子和自尊。作为一个男人，你承认娇好的面容和身材会给你带来诱惑，但如果上帝允许这些美女们在你面前说上一分钟人类的语言的话，你就能轻而易举的洞悉这美丽的躯壳之下，那脆弱的大脑和如钻石般仅有几克拉重的灵魂，然后你会谦恭的借故离开，去看超人如何再一次拯救世界的好莱坞电影了。
第二天，瘦子一觉睡到大中午，你说这是一种全新的殉情方式，叫做“梦里花落知多少”。而瘦子却是着实地比以前更瘦了，他的肌肉并没有因膨化食品而变得厚重，早上和晚上也都在宿舍中守着他的“伤心情歌”。各种类型的长吁短叹，使他感到自己的音乐天赋开始付诸东流，而淅淅沥沥的眼泪则满意的证明着，在二十二年的生命中他依然没有学会一个男人的倔强和坚强。
而作为班长，他又不得不在自己失恋的痛苦之时，坚持着为人民服务的工作，然而那些系内的“红人”们，却依然将老班当作“小弟”来调遣，尤其是那些自认为“色艺双全”的“女干部”，则更加没有把老班放在眼里。她们知道对付老班这样崇尚“女人永远正确”的模范男人，只消一个甜蜜的微笑就搞定了。而老班呢，在自己被“美女”们戏耍之后，则总还要回到宿舍向你们讲述他被人家开心的精彩瞬间，然后竟然洋洋得意起来，甚至忘记了先前失恋的痛苦，开始对着镜子一面哼着流行歌曲，一面整理自己的爆炸头，这是老班在失恋后新作的发型，他认为这么做能够赶走霉运，重新获得“美女”们的青睐。如今，他竟真的以为最近的“桃花运”都是爆炸头的功劳，于是不禁感慨万分，对着镜中的自己撇开了*的嘴唇，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回忆自己三年来的班长生活，并对自己依然是如此的无能表示由衷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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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性错位者
总而言之，你总是觉得瘦子的生活方式是对自己的折磨，其实不仅仅是瘦子，有些时候你甚至觉得所有人的生活方式都是对你的折磨，不过第一个使你有这种感觉的其实并不是瘦子，而是你上铺的兄弟，一个患有“性别错觉综合症”的可怜的家伙。
你永远也不会忘记大一的第一天，是他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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