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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下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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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二人这次甚为懂事,乖乖应了声便揣袖退去。退到远处牡丹回廊时,夜笙歌抚着心口呻吟:“咿呀咿呀,方才可把人吓的……你这缺心眼儿丫头怎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小心肝都提到喉咙口儿了,差不离就要蹦出去。”“你又扯谎。”夜娉婷瞪他一眼,“二少何时允过给你珍珠?还是一斛??”“咿呀,没心肝的丫头,瞧不见咱家大少爷最近心不在焉?在隅小公子那样活色生香的人儿面前,连云大少都毅然断袖,保不齐少爷回头也要……”“胡说八道!”夜娉婷美目圆睁,一指头戳过去,青年嗷嗷叫着蹦起来,噙着泪嚎:“你这缺心眼儿丫头!哥攒钱还不是为了你,你一心为二少也不能蹉跎一生不是?改名儿银子存够了哥哥我就……”
  话未讲完,夜娉婷已拂袖而去,夜笙歌捂着被戳痛的眉角低低一笑,眼波流转:“等哥存够了银两,必去找天下第一红娘来给你和二少牵线。”
  
  汀兰水榭内,男人半批在肩处的冰蚕丝锦滑下来,半道被一双手接了住,耳边听的一声嗤笑。男人半阖的眸寂然睁开,只见一翠衣少年手持团扇,黑色鹅绒尖蓬松一颤,半遮住他尖尖的下巴,愈发衬得那双目水汪汪夺人绚丽。少年就坐在榻尾精雕细琢的凤翅上,一条腿闲闲的挂在半曲的另一条腿上,微仰面,从薄佻白的角度正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斜斜看过来——
  “像男宠麽?”他问,目光蛊惑人心,绒扇放低一些,更露出尖尖下巴和白皙的脖颈,一列锁骨半隐在衫口诱人采撷。
  薄佻白睫毛微微一颤,目光似有些询问与迷惑,却依旧耐心地支起手臂,安静等待少年下一步的动作。却见他丢了扇子,殷殷一笑,柔软身子蛇一般从榻那头爬过来,发如泼墨落了一榻,漫漫清香袭人。他已爬至薄佻白身前,两条纤细的胳膊撑起身子,歪着头眯起眼睛,笑吟吟道:“那这样子呢?”说着呵出一股殷香,顽劣的笑,媚眼如丝,白净五指探向薄佻白优美的脖颈……
  竟未被阻止。
  薄佻白只是静静的任那少年放肆,眼看那具冰凉的身躯滑进自己怀里,胸膛感受到少年寒玉般的肌肤,□的一截脖颈如羊脂白玉,怕是连从前的江湖第一美人隅枕雪都比不及。少年的指尖触到他脖颈,过低的温度令肌肤表面起了淡淡的小粒子,薄佻白微蹙眉,却依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少年更为放肆,眼中满是挑衅的邪气,双手却碰住男人的面颊,头缓缓垂低,直近到二人鼻息痴缠的时刻,停住。
  “你是死人麽?”少年挑眉,口气不善。薄佻白看着他云淡风轻答:“就体温而言,你远低于我。”
  少年眉头挑的更高:“所以???”
  “所以。”薄佻白不疾不徐的握住他手腕,平静的说,“你若有条件尽可坦言,不必以此法激怒我,我也会适当满足……”“哦?”少年眯起眼,“假如我要薄佻溪的命,你也给得?”
  手腕被松开,同时薄佻白慢慢坐起了身子,逼的隅殷色也坐起来,二人离的仍近,他却未能如愿以偿的从薄佻白眼波中看到任何一丝波动,深如古井,让他费解——不是说闻名天下的“秋水一剑”最宠爱幼弟?缘何自己如此出言不逊,对方还冷静的出奇。
  “你不会杀他。相反,日后不但不杀,你还要救他。”男人沉稳内敛的声线像一道冰剑,脆利贯穿隅殷色的胸膛,那一瞬间涌出的怒火莫名其妙,不知是出于对对方兄弟情深的妒忌,还是仅仅不惯于被人支配生活,几乎是冷笑着咬牙切齿道:“就凭你以血气供养我?” 
  男人竟然点头:“就凭我以血气饲养你。”
  一字之差,高低见就。
  
  隅殷色面色铁青甩袖而起,身子浮上半空中,发如长蛇狷狂舞动,只见他十指一凝,森白指尖竟生生疯长而出,原本白净的面皮青筋暴起,一双墨瞳布满阴霾。那模样,赫赫然是现了原形。
  他本就骄傲不羁,做鬼之前尚有一份卑微感压制着股子里的不甘与躁动,做鬼之后更肆无忌惮,从前有地煞袒护他可横行江阴,而今没了地煞又有一个薄佻白。岂知薄佻白生性冷漠比起地府阎罗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怜香惜玉一般的事,放在他身上,唯恐是做不得,更何况对方是一只鬼。此刻见他因气愤而现形,不由眉心蹙紧,神色却似不变,只手腕翻飞变幻而后屈指一弹,一丝银芒快如闪电直刺中少年眉心朱砂。隅殷色浑身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霎那间蜕化厉鬼形态,身子轻飘飘似蝴蝶从空中旋转着坠下,坠入薄佻白怀里。
  
  “何必。”
  姿态优雅的男人,怀中趴着一具少年颤栗不止的娇躯,冷汗涔涔而下,紧锁的双眉泄露他正承受的痛苦。薄佻白垂眸凝视着他,眼底掠过一份恍惚,片刻,却是轻轻叹了口气,两根手指不紧不慢,捏起对方下颚。微微一拨,少年耷拉着的脑袋无力翻过来,惨白如纸的脸,唇似玫瑰,长睫如墨。薄佻白的指尖微微一顿:的确是,很有味道的一张脸……苍白却不羸弱,病态而恹恹,恹恹之中又带一份慵懒的倔强,是如麋鹿般青涩的少年和心机深沉的青年,最完美的综合体。
  即便此刻如此虚弱。
  隅殷色在一片剧痛中感觉头晕目眩,甚是狼狈的从半空中跌了下来,还直挺挺的栽进那男人怀里。想睁开眼怒骂他卑鄙无耻,想抬手用两根指头像捏死蚂蚁一样的捏死他,结果不能,反而自己像只惊慌失措的鹿,猝不及防撞进猎人陷阱。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方想起这府苑内还暂住着天下第一散仙的徒弟,真真是晦气。他这般想着咬了咬牙,孰不知这动作牵动了他颈子上一缕青筋,淡淡浮现在如雪的肌肤上,美丽妖艳。
  薄佻白看着他一点点陷入沉睡,凤眸清冷冷,不着一物。
  一定要逼的他出手麽,那少年。明明心照不宣,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动自己的逆鳞,他明明就知道,自己之所以救下他不是为了弥补任何,而只是为了,佻溪。年仅十八的幼弟自小抱着药罐子长大,已经不起大的变故,而他之所以对隅殷色如此忍让迁就,不过是想令他早日恢复元气。他需要他出手,才能救下佻溪。因为心疾乃是天生的残缺,十多年来即使用尽了手段,寻遍名医,对着这么一个形销骨立日渐孱弱的少年,也只能束手无策,以药续命。明明已经是场悲剧,却偏要让他遇上隅殷色,偏要令从不信鬼神的他开始明白一个事实:要救佻溪,已非人力所及。
  故而,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常人眼里的自己,不惜与云衍怀生出隔阂,不惜涉足隅府内阴险丑陋的家族史册,从袖手旁观到步步为营,他始终在等,等有一日能印证他的猜测:虞秋水就是隅殷色,而隅殷色,正是一直以来在江湖上风传神秘莫测的“莲花门”门主。假如他是人,那么一切都只是无稽之谈,但偏偏他不是,世上既有散仙的存在,鬼神之流便也顺理成章,只神仙从不屑于为肉体凡胎回眸,那么能救佻溪的,就只有隅殷色这只“催命鬼”……
  
  少年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窝在那人怀侧,而且距离极尽,近到微微扬起脸就能将对方的睫毛细数一遍。他只愣了一秒,然后以狰狞的表情和闪电般的速度弹跳而起,口中断喝一声“贱人!”,同时插眼、锁喉、踢下阴,此动作一气呵成,对方闭着眼,挡的也是滴水不漏。隅殷色浑身怨气逼人,直勾勾瞪着对方,眼看自己两手被制膝盖被按下,身子以异常柔软的姿态贴近着薄佻白,彼此竟都未察觉到那纠缠的亲密与暧昧。
  “……还想再试一次被午阳灼心的滋味?”男人慢慢睁开眼,眸似水晶熠熠生辉,慢悠悠道,“幸得岱神医提醒,学这一招防身之术。午阳乃是正午最刺目的日光,阳气鼎盛,莫说你还未完全恢复,即便是复原了,经此一灼你也该学的乖巧些罢。”“你想怎样?”不否认也不默认,此刻唯有转移话题才能掩住内心的烦躁,竟然被区区一个肉体凡胎制住,真是奇耻大辱,他隅殷色必定要“没齿难忘”了。
  “应当是你想怎样才对,莲花门主。”磬玉之音,宁静无波。听在隅殷色耳内却如一颗沉石坠下,激荡万千涟漪。
  少年弯唇一笑,眼露精光:“哦?原来闻名天下的秋水一剑,也有如此卑鄙的时候?”
  “此话怎讲。”
  “你绑了我,又不惜自损元气和精血来供养我,不过是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一偿心愿,我可有说错?”
  “我并非绝世脱俗,万丈红尘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罢了,世人多抬举,心却不能高。你如何说都好,而我也确实有求于你,这要求已非常人所能办到,却不过是你力所能及……”
  “你是想以命换命,还是单纯的只想用财富为薄佻溪续命?”
  “不,我要他重得一颗完整的心。”
  “你……”隅殷色面色一沉,旋即冷笑出声,“堂堂秋水一剑果真是不同凡响,不鸣则已,一鸣则是狮子大开口!你以为换一颗心脏实属容易?”
  “当然不会。”男人微微眯起眼,“但,你必然可以办到。”续命一说不是不能救佻溪,但他已痛苦了十八年,续命也不过是让他再滚滚红尘内多挨一些日子罢了。他要的不是他悲哀的活,而是重生般的活着。倘若这已是贪心,那他,别无他法。
  “……”隅殷色蹙眉若有所思的望着薄佻白,从那双邪入云鬓的细长丹凤眼中,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大起大落的情绪。从未有人能够在向他人索取欲望之时还保持着这份冷静,像是无关己身,而事实的确如此。他的要求并不简单,却也绝非办不到,只是隅殷色不免在想:这份欲求与贪心究竟源自何处,是单纯的亲情,还是相扶于世的温暖?不得而知。
  “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便应该了解规矩。”少年挑眉,已 
 33、转?复生之契约 。。。 
 
 
  似应承。
  薄佻白微颔首:“江湖传闻,欲寻莲花门,先得药海棠,不过这似乎只是一部分?”
  “的确如此。我曾订下谢门之礼,如若有谁能每在每一季末最后一日奉上我想要的东西,此人便能优先入我莲花门,得偿所愿。而这礼物也因季节变幻产生变动,所以完整的歌谣应该是四句:欲寻莲花门,先得药海棠,欲寻莲花门,先得隐蛇莲,欲寻莲花门,先得摇钱树,欲寻莲花门,先得雪里红。”
  “所以世人以为的谢门礼不是一件,而是四件?”薄佻白微微凝眸,“而你,却至今为能得到你想要的这四样东西,不是麽。”“你很聪明。”少年颇为赞许的点头,懒洋洋看着他笑,眼露戏色,“却是很可惜,你的要求过于苛刻,既要我满足,也可以,但你要先帮我寻得这四样东西……”
  “好。”
  话音无一丝迟疑,隅殷色微微怔住:“你可知应承一只鬼意味着什么?你的贪心会带来不属于你的东西,也会夺走更多原本属于你的……”美好。就像午夜里爆心而亡的那些人一样,以为送来尘世中布满污垢的礼物就能叩响希望的大门,然后无休止的欲求令他们挣扎在黑暗的深渊,一步一步,从指尖的黑暗到灵魂的渗透,最终,一颗心因为再撑不下那暴涨的欲望而龟裂致死。
  “我说,好。”薄佻白安静的注视他,长长睫毛像拢着翅翼的蝴蝶,万分冷艳。
  隅殷色胸口蓦然一寒,说不出的感觉席卷而来,微微的酸涩,隐约的痛楚,一些迷惘,一些,惆怅。薄佻白捏住他腕子的手指一松,他的手臂无声滑下,寂静的对峙中,垂在身侧的五指不自觉捏成了拳,尖锐的指尖在掌心刻出一瓣瓣鲜艳的小月亮。
  突然扬起脸,一把扣住对方的面颊狠狠吻了过去,说是吻,却止于双唇的触碰,只是粗暴的动作泄露了心弦的震颤,少年睁开眼,在对方同样冷静的瞳孔里看到世界上另外一个自己,充满暴戾的眼神和焦躁的隐忍。
  
  闭上眼:“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过渡章我都会恶心一阵。JJ后台又抽了,留言回复不了,于是我只能跑前台,假如有个别遗漏回复的大人们见谅,不过应该是没有的,最近这坑越来越荒芜啊,碎碎念爬走……




34

34、转?宠辱两相安 。。。 
 
 
  
  八月降临。
  夏日的阳光永远充沛至汹涌,声声蝉鸣,聒噪感直冲云霄。自打入了盛夏,隅殷色身子就没安生过,几乎每日都需饮一小盅薄佻白的血才能充盈自己几乎要透明的身体,而且愈发的嗜睡,无论何时,哪怕薄佻白就在他旁边坐着听下人汇报账务,对方也能睡的如火如荼。与此同时令人感到些微讶异的,却是薄家二少爷薄佻溪的身子日渐丰润,连心疾发作的频率和痛感都日趋降低。这算是个好兆头,可只有薄佻白心底仍疑惑,冥冥之中总有份说不出的感觉,佻溪的身子之所以突兀复安,唯恐是和隅殷色的到来脱不开关系。而这一日点帐时分,薄佻白再度深化了心底的想法……
  
  正值黄昏,夕阳好似没了牙齿的老虎,失去几分锋芒,而显得柔顺许多。绿腰阁外开阔的凉苑里,淮南本地四十八家分号的掌柜正噼里啪啦敲打着算盘,一旁大管家夜笙歌时不时将下手传来的账簿递到薄佻白面前的梨花案上。
  不同于往日的正派,这日薄佻白破天荒穿了件略显闲适的长衣,天青色如水真丝将他端坐的身姿衬得俊秀如竹,袖口处两指宽的地方绣着十分精美的莲花纹样,裸…露的一截玉腕皓白胜雪,拇指上一枚深墨色的玉扳指在日光下显得尤为剔透。他甚少佩戴除腰饰以外的装饰物,这枚扳指也绝非薄家掌家者的标志,而是当年从父辈手中接过大印时,其弟薄佻溪亲手所赠的礼物。即便如此他也并不常带,只是不日前突然想起才从锦盒里翻将出来戴上,不经意的又给佻溪看到,小人儿眼底的欢喜令他心安,也就没再取下。
  “少爷,账簿全在这儿了。”
  身旁年轻管家的嗓音成功拉回薄佻白微微有些渺远的思绪,点了点头,将手中最后一页薄册阖上。美丽的男子沉思着阖上眼,未曾理会下手一众掌柜面面相觑的试探目光,只是合拢双手,姿态优美的支起了下颚,淡淡道:“上月盈利翻了两倍,然而较之前月却是低了三成,是何原因,可曾清楚?”
  此话一出,底下人顿时连轻微的抽气声都消失不见,个个垂低了头不敢吱声。谁都知道薄佻白处事果断严谨,且要求极高,在他底下做事从来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如夜笙歌一般心腹的人物也曾因为某些微乎其微的失误而被罚的一脸菜色。倒不是薄家小气,功有厚赏,过则重罚,这是淮南薄府四十八家店铺乃至全国上下数百间商号的第一准则,也是能维持薄府百年屹立不倒的清规。
  男人沉默,底下人便恨不得将脚底下的大理石地砖糟个洞全身埋进去,此际他们身后是一片红霞漫天微风撩人的美景,可是绿腰阁里漫天肃杀,逼的人生生不敢喘气。良久,薄佻白倏然睁开眼,正待有开口的意思,却听身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怨念,嘟囔着: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啪嗒”一声,汗珠从那群垂的颤巍巍的脑门儿上掉下来,接二连三砸进地面。正值壮年的掌柜们捂着脆弱的心肝儿冒死拿眼角瞥了那声源处一眼:薄佻白身后的大榻上,一株细柔的手臂轻轻拨了下绛紫的幔帐,柔美的鸾纱映着一个人慵懒的身影,正慢悠悠拥被而起,明丽的线条投映在纱帐上好似一副曼妙的剪影,很有些风情的味道,引人入胜。
  薄佻白叩了叩椅子把手上的机关,整个人已背对着众人,目光所向,是那海棠拥醉今方醒的美人身影。
  帐子里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隅殷色,因为偌大薄府,只有这个风情万种的少年能堂而皇之的在薄佻白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睡懒觉,从日上三竿到华灯初上,他就像只贪睡的猫一样逮着一切机会往榻上爬,早膳午膳晚膳,仆人们端上端下,热了一遍又一遍却仍不见那帐子里的人有醒来的迹象。他嗜睡到一定境界,就连方才几十个人簇拥在院子里的珠算声都能睡的稳如泰山,却是奇怪,薄佻白要说话的时候,他就醒了?
  ——年轻的管家这么想着,嘴角爬上一缕意味深长的笑。
  少年却是没容旁人细想,随便撩拨了下长发便抬起手臂,很是雍容的拨开了纱幔。先是一双光洁莹白的小腿,足踝小巧不堪一握,弧线圆准的脚趾看上去十分乖巧可爱,连指甲都泛着诱人的珍贝珠光。那两条腿十分惬意的翘在榻沿上,幔纱被这动作撩开一道春光,进而露出少年柔嫩雪白的大腿,纤细的腰肢,半裸的胸膛,以及一双朦胧旖旎的桃花眼……
  据后来因鼻血乱溅被拖走的老掌柜激动说,那少年雌雄莫辨的脸庞本就令在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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