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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叶柔顺地张开小嘴，笨拙地响应，哲也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　



「哥哥？」　



哲也轻轻摸挲稻叶的脸颊：「你还只是小孩子！」　



「甚么嘛！」稻叶嗔道。　



「稻叶，你知道哥哥在想甚么吗？」　



稻叶摇头。　



「我好害怕！我怕会失去你！」　



哲也的眼神带着一丝恐惧，令稻叶为之侧目，无论做甚么，哲也总是胸有成竹，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等畏缩的表情。　



「黑川把你掳走时是，刚才也是。当我收到中川的电话，知道你去了码头时，我差点没吓死。」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答应我，再也不要令我担心好不好？」　



「嗯，但哥哥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甚么事？」　



「不要再当我是小孩子，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我快升高二了！我会照顾自己，也会…也会令哥哥开心…女人会做的，我也会做！」　



稻叶鼓起勇气，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哲也闻言深呼吸一下，然后说：「你别再引诱我了！你再说哥哥又会变成大坏人了！」　



稻叶闻然茫然不知所以，哲也叹了口气，伸手把稻叶的手拉向自己的私处。　



「？！」　



刚才还在说大话的稻叶立时涨红了脸，哲也的分身有点异样。　



「你不用奇怪，哥哥忍惯了啦。身为警察理应守法是不是？可我也是人，面对喜欢的人也会有欲望的，你再引诱我，我岂非再次变成诱奸男童的大变态？」　



69　



「我不是男童！」　



「你只有十五岁，还有五年才成年！你硬说自己是大人，但就算你思想多成熟，你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孩子。你拼命引诱我，你以为我真的不明白吗？是那混帐教你的吧？」哲也叹气。　



稻叶没精打采地说：「你觉得我幼稚吗？」　



「稻叶是哥哥的宝贝，哥哥非常爱你！就算你又笨又幼稚，我也只会觉得你可爱！」　



「我也是！我也爱哥哥！我不要哥哥离开！」想到哲也会搬走，稻叶忍不住想哭。　



「无缘无故，怎么说我会离开你？」哲也奇道。　



「你想找房子搬走，你不要我了！」　



这个疑团一直悬在胸中，现在终于说了出来。　



「不，甚么搬走，我根本想都没想过。」　



「你明明已经在找房子了，还想骗我！」　



哲也知道稻叶误会了，为免他胡思乱想，只好把父亲的事说出来，只是没说明是因为他而病发。　



「爸爸病了？」　



「他已经没事了，休养好后还打算再婚呢。」　



稻叶虽然有点担心弘的情况，但一听到哲也根本没打算搬走，却已乐翻了。　



「稻叶很寂寞，我也明白，我没时间多陪你，是我不好，只希望你能谅解，不要胡思乱想。」　



「我也不想啊，但我会觉得不甘心，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甚至不是男生，那我会不会更早一点就可以和你在一起？反正现在是甚么时代了，还会有人介意对方年龄小的吗？」　



「如果你不是我的弟弟，说不定我们就没有机会相遇了，我可不要这样！你要明白谈恋爱从来就不止是两个人的事，同性之间的恋爱尤其如此，更别说我们是血亲了。　



现在你还是个孩子，可以甚么都不用管，但将来长大成人，要面对的人和事比现在复杂得多，到时要承受多少压力，你现在是无法想象的。」　



「哥哥有压力吗？」　



哲也犹疑了一下，终于点头：「当然有！」　



「所以才会不想要我？」　



「不，我想要！可是我更想对你公平点，到你长大了，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甚么，明白将会失去甚么时，如果你还是选择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开心得飞到天上去！而且，到时我的罪恶感说不定会减少一些。」　



哲也平素严肃惯了，很少用这种孩子气的口吻说话，但稻叶听了却有点不忿：「那我怎么办？以后努力做哲也的弟弟，若果捱五年还没有别死，就有资格当你的情人吗？」　



哲也亲了稻叶的脸颊一下，小声说了句稻叶乖。　



稻叶吃了药，早就有睡意，现在更是有点蒙眬：「要是…要是你半途看上别的女人呢？」　



「我不会。」　



「如果你那么做，我…我就去死！」　



「又说孩子话了！」哲也伸手轻抚稻叶的背：「好了，别闹了，快睡吧，哥哥会陪着你，永远永远陪着你！」　



待稻叶入睡后，哲也这才叹了口气，小声说：「我才担心你大了就不再要我哩，到时我大概会伤心一辈子，想死的人说不定是我哩！」　



70　



「啊…唔…」　



上杉张大了口，等待孝太郎喂饭。他右手和左脚都骨折，报社给了他一个月假养伤。由于上杉身型高大，现在手脚受伤不便，一般女佣根本照应不来，故孝太郎征得老编许可，在家帮报社旗下的杂志做些排版和校对工作，以便照顾上杉。　



「啊！实在太美味了，我爱死了你，太郎！」　



「吃东西时不要说话！」　



孝太郎煮给上杉吃的不过是些稀饭，上面加一棵酸梅罢了，但惯了珍馐百味的上杉却吃得津津有味，连吞了三大碗。　



「唔，真的很好吃，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上杉小声说，眼神却飘到远方去。　



「你小时…」　



「我说太郎啊，嘴巴除了吃东西还有许多用途的，例如说话、唱歌还有…」上杉伸出舌头在空气中乱舐，还一脸陶醉。　



「你…变态！」孝太郎脸红了。　



「嗄，吃冰其淋也变态呀？」上杉一脸无辜：「唉，你不想照顾我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如果我的手能动…」　



「我又没说麻烦。」　



孝太郎有种怪怪的感觉，上杉好象是故意打岔，仔细想想，他从没提起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出身，除了读卖新闻的名记者，且曾留学美国外，孝太郎对上杉可谓一无所知。孝太郎想问，但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那你是很乐意为我服务啰？」　



「你又想说甚么了？」孝太郎学乖了，他才不要说溜嘴，甚么服务嘛！　



「啧，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快吃，吃完还要洗澡。」　



「是是是，老婆大人！」　



孝太郎的脸已够红，现在更是红到脖子。他故意不理上杉，快手快脚地把东西收拾，然后避难到厨房去。　



他和上杉的事在报社中传开，大家立即赶去医院探视，上杉不改本色，虽然受伤但仍和大家说笑，还公开表示自己这次英雄救美，赢得美人归。　



自此以后，同事都打趣孝太郎，一见他便大嚷，甚么上杉太太、上杉Darling等称呼，不绝于耳。孝太郎不是没试过反驳，但上杉那种不要命的做法实在太暧昧了，他试了几次，结果越描越黑，纵不甘心，也只好作罢，反正嘴巴是别人的，人家硬要说，他也没法子。　



其实这阵子孝太郎的心情真的不太好，自从上杉出院以来，上门探病的女人不绝，甚么明星、歌星、律师、酒吧老板娘、大学生、记者，孝太郎数过，总共二十二人，可以组成两队足球队了！　



她们一见上杉便像蜂见蜜似的，死赖在他身上，孝太郎既要忙家务，又要工作，还要照顾上杉，本已忙得团团转，加上那些女人出出入入，更是叫他受不了。　



她们和上杉搂搂抱抱的，说话娇声嗲气，好不肉麻。孝太郎第一次觉得原来女人是这样讨厌的！　



可是出人意外地，上杉对着那群鶑鶑燕燕好象无甚反应，只敷衍了事。事实上，他一直情绪低落，话也少了，孝太郎开始怀疑上杉是不是有病，实在太反常了嘛。　



正因如此，难得上杉今天「复活」，孝太郎嘴中没说，但心中还是高兴的。　



孝太郎觉得自己最近也挺奇怪的，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甚么原因，他总觉得上杉经常看着他。无论自己在打扫、烫衣服、窗还是甚么，上杉的目光总是留驻在自己身上，那视线是如此灼人，孝太郎甚至怀疑自己的衣服有否烧着。　



那种感觉挥之不去，让他经常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每每回望，那混帐却会立即把视线移开，害他想质问也无从入手。　



孝太郎两手拍打自己的脸颊，就像叫自己加油，别胡思乱想似的，然后立即清洗碗碟。　



他洗好碗碟便即扶上杉去浴室洗澡，这是孝太郎最头痛的工作，两人共处孝太郎已觉得不自然，还要待候洗澡，真的尴尬得要命。孝太郎先放好水，试过水温不会太热，然后便帮忙上杉脱衣服。　



71　



每次看到上杉的身体，孝太郎便会想往事，让他感到挺难为情的，但不帮他又不行，孝太郎只好叹气。　



上杉的手和脚都打了石膏，孝太郎便先用胶布将那些部份包好，然后才用水替他洗身，洗的时候也要小心，尽量不能弄湿。　



「太郎，帮我擦一下背嘛。」上杉艾萨克娇的口吻说：「好痒啊。」　



「这里吗？」孝太郎拿着毛巾出力擦。　



要是平日的话，孝太郎一定不听他的，但今天例外。　



上杉身材健美，肌肉均称，相当有刚阳美，相比之下，自己肩膀算阔，给人健壮的感觉，但其实颇为瘦削，真的没得比。　



「啊…好舒服…好舒服…爽死我了…」　



上杉以陶醉的声音不断咿咿啊啊地叫着，孝太郎感到极不好意思：「你别叫啦！吵死了！」　



「可是真的好舒服！太郎你真了不起，不但会烧菜，又会擦背，真是的，你一定嫁得出去。」　



「只怕没人要。」孝太郎不暇思索地说，却立即发觉说错话：「呸，又不是女人，甚么嫁出去！」　



「放心啦，上次你向我『求婚』，我已经答应了啦！」　



孝太郎立即想起第一天上班时上杉撒赖，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死赖着不肯走的事。　



「我真不明白你在想甚么，开我的玩笑有那么好玩吗？有空去找矢井真瞳呀！人家那么挂念你！」　



「太郎~~~」上杉高叫：「我好高兴，你是在吃醋吗？」　



「吃你的大头鬼！」孝太郎继续为上杉冲身，并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为甚么要救我？不怕被打死吗？」　



「怕啊，但我更怕你被打死！」　



「我不过一个普通高中毕业生，人不聪明，长得又不是很好看…」　



「我知啊！」　



「啊？！」孝太郎闻言顿感不满。　



「可是，你是太郎吧？我最最最喜欢的太郎啊！」　



「你成天说喜欢，你究竟喜欢我的甚么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这不是说大话吗？」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喜欢就是喜欢！」　



听到上杉不断地说喜欢，孝太郎觉得有点开心，毕竟有人喜欢并不是坏事：「其实要是你不欺负我，我也蛮喜欢你的。」　



「是吗？」上杉露出喜悦的表情，那双电眼又瞪着他看。　



浴室内的气氛越来越暧昧，孝太郎心慌了，于是便快快替上杉干身体，穿回衣服，然后用轮椅把上杉推回房中，将他安顿在床上。　



孝太郎正想离开，上杉却吞吞吐吐地叫住了他：「太郎…」　



「甚么事？」　



「算了，没事了。」　



「究竟甚么事啊？有话直说啦！」　



「我说了出来，还不是被人骂，算了，不说了。」　



「烦死人啦，说啊！我最恨人家说一半不说一半的。」看上杉扭扭捏捏的，孝太郎急得直跳脚：「快说，不要吊人家的胃口。」　



「是这样的，我…我…怀疑…」　



「怀疑甚么？」　



「那个…我的腿和腰好象没有力似的！」上杉不好意思地说：「而且，好奇怪，我虽然看到女人，但也没有感觉，怎么办，我会不会受伤后得了机能障碍？」　



72　



孝太郎的表情像万花筒一样，先是惊愕，然后尴尬，最后面有忧色。他好歹也是因为自己才搞成这样的，要是真的出事，那自己该怎么办？　



「算了，没关系的，我以往沾花惹草多了，又曾经负欺了你，说不定上天给我救你的机会，让我赎罪，然后要我修心养性…」　



上杉的表情说来平淡，但孝太郎却觉得有点不自然，就像在安慰他似的，而且看他这阵子心不在焉的…孝太郎担心他会不会真的出现问题。　



「别说了，我会负责的！」孝太郎大声说。　



「啊？」　



「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伤好不了，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那好了吧！」孝太郎紧握拳头，下定决心说：「你这人虽然花心，做人又没点正经，但…总之我会尽力照顾你的！」　



上杉登时眉花眼笑，那种由心发出的愉悦表情，令那张英俊的脸加添一百二十分的魅力。　



「太郎…」上杉以甜腻腻的声音叫道：「我好开心，开心死了！」　



挨坐床上的上杉边说边伸出手，看着上杉那喜出望外的表情，孝太郎像着了魔一样，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上杉用力一拉，孝太郎顺势坐在床边。　



「那么，太郎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了！我这种『病』是永远好不了的，非要太郎每晚特别照顾不可。」　



上杉含情脉脉地看着孝太郎，孝太郎一阵心悸，觉得上当了的他立时反驳：「你…我不知你在说甚么！」　



说毕便想把手抽回来，但上杉却用力握着不放。　



「你知道的，我的太郎又不是笨蛋。」　



上杉边说边把脸凑向孝太郎，孝太郎想走，但在上杉的注视下竟全身酥麻，心中虽大叫快逃，但双脚就是不动，最后被上杉吻上了。　



上杉只亲吻了孝太郎，并没有进一步行动，孝太郎像受惊的羚羊一样，立时弹跳起来，并逃回自己的房间，他的心突突乱跳，就像跑完了一百公尺似的。　



孝太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惊讶，居然和上杉接吻！这次没有喝醉，没有被逼，虽非主动，但事不离实，自己没有跑掉。　



『你的真命天子是个高大英俊的人，不但异常聪明而且十分有钱，你和他有缘，这辈子非要和他在一起不可，你跑不掉的！』　



孝太郎倒在床上，用被子盖着头，然后在床上滚来滚去：「啊~~~完了！我以后怎么辨？」　



高大、英俊、聪明、有钱…身边只有上杉这么一号人物，总不会是小松崎吧？是的话只会更恐怖。　



孝太郎叫自己别再想下去，不过答应照顾上杉嘛，对！我只是照顾他！我只是尽责任！刚才的吻只是鬼迷心窍才发生的。　



孝太郎不断安慰自己，否则他一定整晚睡不着！　



73　



上杉入院至今，哲也完全没有来探视，连电话也没有半通，反倒是稻叶瞒着哲也来过一次。上杉知道哲也今次是真的生气，故尽管孝太郎力阻，他还是决定立即去找哲也赔不是。　



「你好了才去吧，医生说不可以乱动的！」孝太郎劝道。　



「不，现在去会好点！我现在仍有伤在身，哲也总不会真的揍我吧？就算会，也会手下留情的…唉…希望会吧！」　



孝太郎已知上杉当天硬把稻叶带来，哲也因而翻脸，此事虽然与他无关，但却因他而起，如果上杉真的被揍…曾领教哲也重拳的他已不敢再想下去了。　



「要是会被揍就更加去不得！」　



「这是苦肉计啦，而且这是我不对，要是他揍我能出气，我也不介意被他揍啦。」　



「这…你捱得住吗？」　



「太郎，我好开心，你真关心我！」上杉一脸陶醉地说：「放心吧，你老公我一定死不了的。」　



「我赖得理你！」　



「啧，是你说要一辈子照顾我的。」　



「照顾是照顾，甚么老公老婆的乱叫一通，你恶不恶心啊？而且，你也快好了吗？好了就不用我照顾！」　



「你是想食言吗？唉，医生说我这种情况叫『心理障碍机能丧失综合症』，这可是绝症耶，没得医的，就算伤好了，心理障碍一天不除，还是会出问题，这样麻烦的病…难怪你会想溜掉。」上杉垂头丧气。　



孝太郎也看过报告，上面的确是这样写的。　



「我不会溜掉，只是你不可以拿我开玩笑，而且，你越是乱叫，同事就越觉好玩。好啦，你不是要去见小松崎副局长吗？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事情由我而起，要捱揍也少不了我！」　



「太郎，我…我爱死了你，只有你肯和我同甘共苦，不枉我被打成这样。」　



「得了，肉麻死啦。」　



两人一起出门，前赴小松崎家，稻叶的消息准确，哲也今天真的在家。　



稻叶招呼二